连裕眉头一皱，终于想起这回事了，他急忙问道：“人在哪？”
“教学楼三楼女厕所。”
连裕撒腿就往高三那层楼跑，这是上次云姐交待他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姐这么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但他还是找了个人帮忙盯着。
“云姐，那个任萱萱出事了，她……”连裕急忙把事情告诉了云苏。
云苏思绪从书里抽离，脸色变幻，叹一口气后站起来往外走去，算了，就当自己欠她的吧。
“怎么还没来？”小漪等得不耐烦了，转头不怀好意地对任萱萱说道：“我就说那个云烟不会来帮你的。”
“不可能，小烟一定会来的。”任萱萱坚信。
“真是天真！”小漪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愚蠢两个字。
“哟，这么热闹呢！”清丽从女声从背后传来。
几人回头，女孩儿长身玉立，斜靠在门口，脸上笑着却无端地透着一股冷意。
“云……云苏，你来干嘛？”
“还是熟人呐，柳漪，你现在对付人的方式怎么越来越低级了。”
小漪也就是柳漪，看见云苏，想起自己曾经自不量力跟她对上的事，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几个女生也有点慌神，要是被别人看见，她们肯定不怕，毕竟她们成绩都不错，家里条件也好，老师不会相信别人的话的，但是如果云苏去告诉老师的话就不一样了，她们会无条件相信云苏。
本来惊慌失措的任萱萱看见云苏的那一刻也惊愕地瞪大了眼，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劝你别管闲事！”柳漪脸色难看。
“那我要是管了呢？”
任萱萱不可置信，她难道是特意过来的吗？为什么？
“你没事儿吧？你认识她吗？就帮她，等等，你不会是知道我喊了云烟过来，特地过来的？”
“我可没那功夫。”云苏皱着眉，有点不耐烦，“放她走，我想你们不会想让我把事情闹大吧？”
她语气淡淡，里面却透露着威胁。
柳漪咬牙，有点犹豫，她怀疑任萱萱偷了她手链确实没有证据，而且泼了她一盆水，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行，我给你个面子，我们走！”柳漪到底不想再得罪她，招呼几人离开。
“披上吧。”云苏脱下身上的校服扔给她。
任萱萱扯下罩在她头上的校服，披在身上，湿透的身上有了一丝暖意。
她心情复杂，看着云苏，不解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云苏随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因为……今天天气不错。”
任萱萱：“？”这是什么理由？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任萱萱道“谢我？”云苏轻笑一声，“为了你自己着想，离某人远一点儿吧。”
“什么意思？”
“你真觉得云烟会来帮你？”
为什么不会呢？任萱萱本该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但触及她眼里的嘲讽，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动动脑子吧。”云苏转身离开。
任萱萱沉默着蹲在原地，久久未动。
“萱萱，你没事儿吧？”惊讶而焦急的声音响起。
任萱萱抬头，是云烟，一脸担心的表情看着她。
“我没事儿。”任萱萱慢吞吞地站起来，打量了一下云烟。
云烟所在的一班就在三楼的另一侧，走过来最多不过两三分钟，怎么会一直都没过来？而且她的气息丝毫不乱，小烟真的担心她吗？任萱萱有点茫然。
云烟伸出手想扶一下她，但看着任萱萱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又嫌恶地收回了手，任萱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萱萱，到底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她们！”云烟佯装生气道。
听见她的话任萱萱心里划过一丝暖意，小烟这样，肯定还是关心她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没事儿了，就是我们班那几个，你别去，她们会对你也不客气的。”
“好吧，刚刚要不是我被宣传部喊去了，我肯定不会让她们这样对你的。”
果然，小烟是有事情耽搁了，任萱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又亲亲热热地对云烟说道：“没关系，我们回去吧。”
“好。”
云烟走在她身边，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为难任萱萱的是谁？自然也没什么人叫她，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为了她去得罪那么多人？再说了，她不也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啊。
拐角处，云苏的身影出现，看着两人看似亲密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静中似乎山雨欲来。
第185章 谁是凶手
幽深的小巷里，似乎漆黑得没有尽头，少女微弱的呼救声响起，却没有任何人听到。
晚回家的少女背着大大的似乎能把她压垮的书包经过巷口，不知怎么停住了脚步，望向巷内。
微弱的光线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慢慢地蠕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
少女四处看看，已经很晚了，没什么人，她壮着胆子往里面走了几步，适应黑暗后，逐渐看清了地上躺着的身影的真容，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孩儿！
她小腹处有一个血洞，正往外疯狂地流着血。
少女吓得瘫坐在地，双手感到濡湿，抬起一看，满手的鲜血，明明在暗处，却红得刺目，她控制不住想尖叫，余光一瞟，却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声尖叫。
不知名的反光闪过一瞬，寒光刮过她全身的皮肤，汗毛骤起，她浑身颤抖，死命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有人！凶手就在她旁边！
她看看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微弱的呼救声几乎快没有了，少女强忍着惧意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往外走，她要去报警！
几乎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阴影从背后而至，她瞬间瘫倒在地上。
黑暗处隐着的人走出来，看着倒地的少女，轻轻笑了几声，笑声愉悦，“真是连上天都在帮我。”
翌日一早，忙碌的环卫工人经过巷口，无意间的一眼，让她瞪大眼睛，发出惊骇至极的尖叫！
两个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片，一人手里还紧握着一把带血的刀。
警车呼啸而至，苏醒、逮捕、宣判、入狱，一切都来得无比迅速。
女孩儿死了，她还活着，无论她怎样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她，那把刀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连她的父母亲人都不相信她，嫌恶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对她避如蛇蝎，迅速跟她划清了界限，一夜之间，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监狱里混乱、血腥，谁拳头硬听谁的，苦苦支撑了十年后，她也死在了监狱里。
死亡的窒息感让云苏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好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记忆定格，拨开梦中惨死女孩儿的脸，赫然就是任萱萱。
或许是因为今天才见过她吧？
这段回忆可不算美妙，云苏拧着眉，想起了那些丑恶的嘴脸，也想起了云烟说过的话。
在她被判入狱后，云烟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她本以为不管之前怎么样，她终究还是把她当姐姐，关心她的。
谁知道啊，真正的把她推入地狱的恶魔正是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无害的人，她扬着笑，用一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出了给她致命一击的话。
“亲爱的姐姐，在这里面可要好好的生活哦，这里面可没人能包容你的脾气了哦。”
她多天真呐，还真的以为云烟是在关心她，“爸妈她们呢？怎么没来？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对面的云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姐姐，证据确凿啊，由不得大家不信。”
“再说了，你也真是的，杀了人怎么不把凶器丢了呢，一把美工刀而已。”
“我说了我没杀人！是凶手陷害我的。”穿着囚服的女孩儿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经质了。
“陷害？姐姐真会说笑呢。”云烟掩嘴轻笑，仿佛真是被笑话都笑了一般。
“不对，不对！”头发散乱的她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是美工刀？你怎么知道？”
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警方根本不会通报细节，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云家人就对她不闻不问了，整个审讯环节和开通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到场过，云烟怎么会知道凶器是一把美工刀？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打晕的我！是你陷害的我！”
云烟脸部僵硬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扬起大大的笑脸，眼里有着某种病态的的兴奋，“姐姐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呢，可惜呀……”
她猛地站起来，双手扒着玻璃，大喊道：“我不是凶手！我要上诉！她才是杀人犯！她才是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嘶吼、怎么喊叫，接见室始终没有人进来。
“姐姐别白费力气了，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谈话的，你呢，就安心地在里面，爸妈和哥哥有我在，不用你担心的，我呢，会好好地做好云家大小姐的。”
云烟一脸胜利者的笑容，她加重了云家大小姐几个字，在云苏回来之前，她当了十几年的云家大小姐，可是在她回来后，她就成了二小姐，也不再是云家唯一的女儿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她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我走了，姐姐，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保重。”云烟最后看了她一眼，如同看待蝼蚁一般，这个人，再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了。
身后的人疯狂地叫喊声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云烟走出去，对门外等候的人说道：“我姐姐的脑子可能有点不清醒了，一直在说胡话，希望大家能多照顾她一点，谢谢。”她一脸忧愁。还掉了几滴眼泪。
“放心吧，云小姐。”
云烟满意地离开了。
监狱里的她不管怎么说、怎么辩解，都被认定是精神出了问题，没有人理会她，她只能等，等有人再来看她，她要说出真相。
可是直到十年过去，她面临死亡的时候，依旧没有等来那个听她说出真相的人。
时光回溯，云苏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她想起了那个惨死的女孩儿，任萱萱，她们都一样，没有人救，最终死在黑暗里。
因为自己一念的善意，担了十年杀人的罪名，可她也是一个无辜的人，云苏自认为不是什么滥好心的人，可就算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走进那条小巷。
云苏不希望她落得跟前世一样的结局。
她不知道前世为什么云烟会杀了任萱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跟云烟的关系还不错，但云烟是什么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向恶的人终会作恶。
今天，就算是她对任萱萱的一个善意的提醒了，希望她能有所警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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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一夜没怎么睡好的云苏醒来却听到了一个让她兴奋无比的消息。
她爸跟卿阿姨终于决定正式在一起了，也不会再避着她们。
“不是真的还能是啥？”云大军有点不好意思，强作生气道。
“那就太好了！”云苏开心地笑道。
云大军也被她感染，“怎么这么高兴？”
“看到您跟卿阿姨好好的，我肯定高兴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云苏知道，她爸不管是来到兰城、还是在这生活、开店，基本都是为了她，而现在终于有一件事是他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做的事了。
她能不高兴吗？
“好好好，今天是个好日子，你晚上早点回来，小遇也会从学校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就算是庆祝了。”
“好！”云苏叼了块面包，出了门。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云大军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显然心情也极好。
“云姐，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忙碌了一天的云程技术部里，周在煜问道。
“不了，我回家吃。”云苏收拾东西，“大家辛苦了，去吃点儿好的，我报销。”
“哦耶！云姐万岁。”周在煜欢呼一声。
云苏失笑，离开了公司，今天要早点回家吃饭，云苏就没去研究所，直接回了家。
“爸，我回来了，做的什么好吃的？”云苏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室的香气。
“苏苏回来了？今天这么早？再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卿莲从厨房出来，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云苏。
云苏发现了她的窘意，大大方方地上前搂着她的手臂说道：“好啊，又可以尝到阿姨的手艺了。”
“好，等会多吃点儿。”
“不止等会儿，以后都可以多吃点儿，时间还长呢。”云苏意有所指。
卿莲脸一红，忙又进到厨房忙活去了。
“小遇怎么还没回来？”云大军看看时间问。
卿莲端菜出来，“她今天下午有课，说要晚一点，让我们不要等她，我们先吃就是了。”
“那怎么行。”云大军不赞同地摇头，“肯定要大家一起才行。”
“对啊，卿阿姨，我还不饿。”
“好，那我先切点水果。”卿莲一刻也闲不下来。
墙上的时钟时针慢慢指向七点，卿莲纳闷，“怎么还没回来呢？我给小遇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忙音传来，卿莲疑惑地说道：“怎么关机了？”
云大军：“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可能吧，那我们再等等吧。”
时针转动，渐渐指向八点，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小孩子经不起饿，她们让云亭先吃了。
一直到八点半了，卿遇还没回来，卿莲联系不上人，有点着急了。
云苏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蛰伏着什么，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云苏回过头，语气沉静，“卿阿姨，您有小遇室友或者同学的联系方式吗？”
卿莲皱眉思索，突然想起了，连忙说道：“有有有，我有一个叫小桃的女孩儿的电话，是她室友，当时开学的时候存的，我问问。”
卿莲连忙拨通了电话。
“小遇吗？她还没回去吗？”
“我们下午的课五点就结束了，小遇还说今天家里有喜事，要早点回去呢。”
“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间吗？我想想，应该是……五点半左右，她去校外坐公交，我去买饭。”
“阿姨，您先别着急，我再问问其他同学，一定没事的。”
“好好好，麻烦你了，谢谢谢谢。”卿莲忙不迭地跟她道谢。
既然小遇五点半就去坐公交准备回来了，怎么会现在还没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卿莲愈发坐立难安，她不停地拨打卿遇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她急得快掉下泪来了。
云大军心里也着急，还要安慰她的情绪，“你先别急，说不定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小遇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的。”
卿莲哭着抹泪，“我怎么能不急呢？小遇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是遇到什么事也会想办法告诉我一声，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直接联系不上的，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行，我得打电话报警。”
她拿着手机就要拨号，云苏按住她，“先别，卿阿姨，小遇才失联两个小时，就算报警也没用的，警方那边要失踪二十四小时以上才会立案的。”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卿莲六神无主，站起来穿好外套，“我出去找找。”
云大军连忙跟着站起来，嘱咐云苏：“苏苏，你跟小亭在家待着，我跟你卿阿姨出去找找。”
云苏正想说什么，卿莲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看了看云大军父女俩，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卿莲手指划过接通，打开了免提，小心翼翼地开口：“喂？您好。”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卿莲以为是不是打错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你女儿在我手上。”男人的声音粗噶难听，显然是故意这样掩饰自己的。
云苏瞬间皱眉，这个声音……
“小亭，你回房间去。”她冲回房间拿电脑。
云亭乖乖地回了房。
“什么？！”卿莲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云大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云大军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听到换了个声音，对面的男人停顿一下，继续开口道：“准备五十万，不准报警！不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怒火与威胁。
“好好好，我们想办法，你不要对她做什么，我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报警。”卿莲瘫坐在沙发上，哀求男人。
云苏正在打开电脑，听见这话提醒她道：“阿姨，你让他让小遇说下话，万一是骗子呢？”
“对对对。”卿莲反应过来，“你让我听一下我女儿的声音，我才能相信你。”
“不相信我？你有选择吗？”男人冷笑一声。
卿莲看了云苏一眼，福至心灵，咬牙硬气道：“反正你不让我听到我女儿的声音，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你钱的，我马上就报警。”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等着。”
不一会儿，对面传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妈，你千万不要，他……唔唔唔……”
“小遇，小遇！喂？”听见女儿的声音，卿莲心如刀绞。
女儿真的在他手上，真的被绑架了。
“记住，晚上十点之前准备好五十万，等我电话，什么都不要做，不然……”男人话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
云苏看着电脑界面，冷哼一声，“跑得倒挺快。”
通话时间不过短短的一分多钟，云苏回房拿电脑再开机耽误了太多时间，没来得及追踪到对方，并且对方在打完电话后就关机了。
“五十万，我到哪里去找五十万？”卿莲双目失神，茫然无措，她们家现在的情况虽然是好了一点，但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来。
“卿阿姨，钱的事您别担心，有我们呢。”五十万对于云苏来说不过是一笔小钱，轻松就能拿出来，但是她担心的是就算拿到钱对方也不会罢休。
“对，我这还有钱呢，你别急。”云大军安抚卿莲。
他开店这么久以来，也有了一定的积蓄。
“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不行的，不行！”卿莲连忙摆手。
“卿阿姨，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呢？再说了，现在小遇的事情最重要。”
卿莲脸色犹豫起来。
“而且钱的问题是小事，我担心的是，就算他拿到钱了，真的会放过小遇吗？”
“一般绑架的都是图财，这其实是最好的局面，就怕有的人财他都图，那就糟了。”
云苏的话让卿莲的脸都吓白了，“那……那怎么办？”
云大军也被吓到了，看向云苏，她们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为主心骨。
云苏沉吟一下，冷静道：“还是得报警，不管什么时候，相信警方总是没错的，盲目地照着绑匪的话做只是自作聪明。”
“好，我报警，我报警。”卿莲连忙拿手机。
云苏阻止了她，“我来。”
她拿出手机给龙长正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龙长正那边立马答应会马上派人过来。
几人坐在家里，焦急地等待警察上门。
云苏突然转头看向卿莲，“卿阿姨，你有没有觉得绑匪的声音有点儿熟悉？”
“什么？”卿莲没懂她的意思。
“卿阿姨，你想想，小遇一个才上大学的学生，生活圈子简单，她平时的穿着也简单，不是有钱家庭孩子的样子，绑匪只是图财的话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盯上她？”
卿莲和云大军皱眉思索，好像是这么回事。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云苏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绑匪是她认识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小遇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卿莲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然后突然停住，似乎想到了什么。
“方启志！一定是方启志！”卿莲终于反应过来了，双目充血，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方启志？”云大军愣住。
“就是他，不会有错的。”卿莲笃定就是方启志，刚刚她被吓住了，没有听出来方启志的声音，但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使方启志尽力掩饰卿莲也还是感觉到了熟悉，只是刚刚没有反应过来。
云苏点点头，从一开始她怀疑的就是方启志，除了他不作他想。
“他好狠的心，小遇好歹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叔叔，他都能下得去这个手？”卿莲恨得牙齿打颤。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一朝狗急跳墙竟然能这么狠毒。
云苏沉默，她在责怪自己，明明知道方启志出现在了附近，也还是没有料到他动作这么快，还是在学校周边对小遇下手。
等等，学校周边？
云苏坐直身体，打开电脑，十指如飞，直接侵入了兰城大学校门口的监控。
“苏苏，这是？”云大军注意到她的动作。
“兰城大学校门口的监控。”云苏目不转睛地一点点查看监控，小遇的室友说的最后一次见她的时间是五点半，她们是从七点就联系不上她的，那么主要看五点半到七点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就可以了。
卿莲也强打起精神，跟着一起看。
云苏调了倍速播放，目光如炬，如同一架快速阅览的机器一样，云大军和卿莲都跟不上她的速度，眼睛胀痛。
“这儿！”云苏指着屏幕，两人连忙凑过来。
“是小遇。”卿莲激动道。
监控里面，卿遇跟室友分别后就往右边走了，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切正常。
云苏思索一下，又打开了兰城大学附近的公交站的监控。
这个监控探头的角度很刁钻，只对着公交车前面上车的车门的地方，云苏一点点看过去，一直到七点钟，监控里都没有看到卿遇上车。
“小遇没有上车，她应该就是在校门口到公交站的这一段被人带走的。”云苏得出结论。
“那怎么办？这就找不到小遇了吗？”
云苏想了想，调出了地图，查看兰城大学校门口到公交站这两百米的所有店铺。
终于，她欣喜道：“这家便利店有监控。”而且是正对这道上的。
“我马上看看。”
云大军看着女儿熟练的操作，心里的震惊不知道如何形容，苏苏调这些监控有这么容易吗？
又是一阵查看之后，云苏突然暂停，问卿莲道：“卿阿姨，小遇过去了。”
监控上时间是五点三十五分。
云苏全身贯注，看着接下来的画面，三十秒之后，一个黑影出现在画面中。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穿着黑衣，戴着帽子，整个人的脸看不清。
“卿阿姨，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方启志？”
“就是他！”，卿莲在看到的黑影那一瞬间就确定了，恨不得瞪穿屏幕，化成灰她都认得方启志的样子。
“果然是他。”云苏身上的冷意越来越强。
看来还是之前对他太仁慈了，她一定会让他记住，做蠢事的下场！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云大军去开了门。
“您好，我是市刑侦支队的队长程枫，是你们报的警吗？”几个穿着便服的警察站在门外，为首的警察高大刚毅，他出示了证件。
“对对对，是我们。”云大军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卿莲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道：“警察同志，我女儿被绑架了……”
“您别急，慢慢讲。”
听完卿莲的讲诉后，程枫深深皱起了眉头，“也就说绑匪要求在十点之前准备好五十万？”
“对。”卿莲连忙点头。
“现金？”
“对。”
“需要帮忙吗？”这个点银行已经关门了，这么多的现金一时之间很难筹到。
云大军连忙说道：“这个不用。”
“好，绑匪有没有说如何交易？”
“没有，他说会再打电话来。”
程枫转头吩咐，“小王，把设备拿出来，看能不能定位这个绑匪的位置。”
“是，头儿。”
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头儿，没办法定位，手机关机了。”
程枫抿唇思索。
卿莲犹豫地看了一眼程枫，又看了一眼云苏，不知道该怎么说方启志的事。
程枫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苏对卿莲点了点头，程枫看在眼里，自带凌厉的眼神打量着云苏，云苏微微一笑。
这就是局长说的要小心对待的女孩儿吗？看起来除了胆子大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卿莲开口道：“警察同志，我怀疑是我前夫绑架了我女儿。”
“你前夫？”程枫精神一振，有怀疑对象肯定比他们大海捞针好。
“对，我前夫叫方启志，他那个人好赌成性，还经常打骂我们，之前离婚也是因为闹到了动刀的地步，所以他很有可能怀恨在心，对我女儿下手。”
旁边的警察一一记录下卿莲的话。
程枫思索一下，打电话回警局，让人查看了之前的案件记录，确实有这件事。
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社会关系简单，方启志确实很有作案动机，但是办案讲究证据，也不能就这么轻易下结论。
云苏默默地将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正说卿遇和方启志先后经过便利店的那一段视频。
“这是？”程枫瞪大眼。
“监控视频。”云苏轻描淡写。
程枫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他难道不知道这是监控视频吗？
“我是问这怎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