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专家：继续说也不是不行，我们也在听呢。
经过这一出后，大家都收起了对云苏或明或暗的轻视，她能说出那些见解，就说明她至少是个肚子里真的有货的，那么也就不妨再看看她所说的项目，反正，来都来了。
杨枭对云苏点点头，适时地离开了会议室。
“那么我们就言归正传，讲一讲这次项目的情况，说起来，我非常荣幸且意外，会有这么多航空方面的专家来到这里，因为毕竟这个项目我之前也只是向上面提出，还没有做过详细的说明。”
众人面面相觑，只是提过一嘴？上面就把我们弄来了，这是对她的信任还是觉得他们太闲了？他们宁愿是前者。
“关于这个项目，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关乎一种新型的航空材料的，最早的时候，我是在贺仁平研究员的组里帮着一起研究一种材料时萌生的想法。”
瞬间，众人的眼神集中到贺仁平身上。
“老贺，你不地道啊，这种大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付若声离贺仁平不远，他说道。
贺仁平苦笑，“我能说，我也是刚知道的吗？”他要知道刚刚就不会是那副下巴都要掉地上的表情了。
“她之前来我组里的时候，只是来集训顺便帮忙的，前后不到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时间就有了关于新型材料的想法？
“什么集训？”付若声随口问道。
“就那个……”贺仁平看云苏一眼，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讲玄幻故事，“IMO集训。”
“IMO？”付若声一口水喷出来，“你是说高中数学竞赛那个IMO？”真的不是什么其他国际大赛吗？
贺仁平木着脸点头。
那TM的也就是说这个小姑娘还是个高中生？付若声这种一向脾气好的人都想爆粗口了。
他不相信地再确定了一遍，“你真是个高中学生？”
云苏点头，“高一。”
高一？付若声和一众专家差点厥过去。
这时候谢令反而反过来劝他们，态度大变，“高中生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唯学历论。”
付若声一言难尽地看他，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云苏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她还要赶着回家吃饭，无视神态各异的众人后她继续说道：“我所说的新型材料，某种层面来说，也有从气凝胶得来的一点儿灵感，目前航天器的制造，舱体主要是用高强度的铝合金和钛合金……”
随着云苏的讲述，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众人渐渐坐直了身体，神色变得异常严肃认真，笔下不停，开始记录。
付若声和李志燮的眼睛越来越亮，彻底相信了云苏是项目主导人的事实。
贺仁平心惊肉跳，这丫头之前表露出来的跟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冰山一角，怪不得之前向上面报备的时候领导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云苏早就是在上面挂过名的人了。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具体的还要在实验过程中具体分析解决，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云苏说完结尾的话。
片刻，会议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心服口服，再无任何质疑声。
姜乔听了大半部分的天书，跟着机械地鼓掌，他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着来这个项目了，敢情是被大佬带飞的啊！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上面综合考虑了，除了他各方面能力确实还不错以外，还有就是他跟云苏之前就认识，并且对云苏较为崇拜，相比起其他的专家学者，她们之间可能更好沟通交流。
“那如果没其他问题的话，今天就先到这里，详细的项目计划书我会尽快给到大家，也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再一次谢谢大家的到来。”
“好的，收工。”大家都自觉换了称呼，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儿看待。
“我送您。”看到云苏出来，杨枭忙道。
“麻烦了。”
回到家的时候，云亭瞬间扑过来，“姐姐，你回来啦！”
云大军还奇怪，“你不是两点半的飞机到机场吗？”
刚刚去得急，没有跟云大军细说，“我去了趟研究所。”
云大军一愣，难得有点不满，“怎么才回来又去忙啊？你还是个小孩儿呢，这忙工作也不是这么使唤的吧？”
“爸，您说什么呢？我是去开个会，有个新项目要去认认人，见见同事。”
“好吧，反正爸不懂，爸也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谁说您帮不了我，就你煮的菜，我这一辈子都做不出来，您这难道不是帮我吗？帮我把我自己养得这么好。”
云大军瞬间又喜笑颜开了，“那倒是，快来吃饭吧！”
饭桌上，云苏挑着给云大军讲了岛上录节目一些好玩儿的事。
听到节目组让他们自己找食材，云大军得意道：“你看我让你带那只鸡带对了吧，你还不想拿呢。”
“是是是，您料事如神。”
“你那节目啥时候播啊？我到时候让大家都看看。”云大军口里的大家指的是他店里的老顾客，因为云大军的吹嘘，他们几乎都能对云苏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
“额……”想到自己在节目里叉蛇的场景，云苏有点卡壳，含糊道：“就这两周吧，还不确定呢。”
“那你要记得提前给我说，不然错过了怎么办。”
云亭叫嚷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云苏佯怒，瞪他一眼，“快吃你的，看什么看。”
第146章 事有蹊跷
“对了爸，你新店那边弄得怎么样了？”云大军最近都是两头跑，既要教卿家母女，又要监督新店那边的事，忙得像个陀螺。
云苏比她爸更忙，到现在都还没有去新店那边看过。
“差不多了，你卿阿姨她们学得挺快的，很快我就能放心地把店交给她们，只偶尔去看看就行了。”
云大军皱起眉，“新店那边有点问题。”
云苏停住筷子，“怎么了？”
“就那个《餐饮经营许可证》一直还没办下来，向工商部门提交过几次申请了，就是没批下来，这个证件不齐就算店装修好了，也没办法开业。”
看着云大军发愁的样子，云苏想了想，“爸，我明天中午放学跟您一起过去看看。”
“行，你懂的比我多，你看看到底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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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我周末看直播了，你叉鱼和叉蛇的姿势也太帅了吧！”姚水歌星星眼地看着她。
然后又开始生气，“那个徐熹微也太过分了吧！亏我以前还挺喜欢她的剧的，以后我再也不看了，不过她现在也翻车了，哈哈哈哈哈！”
“无关紧要的人，你生什么气？”云苏好笑道。
“那……那个秦雪儿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她怎么对你那么好，还为你说话。”姚水歌有点酸溜溜地道。
云苏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秦雪儿确实对她很自来熟，前面还是假意地讨好，后面就突然变得真情实感了。
“秦雪儿？”一旁的秦承抬起头。
“怎么？你也追星啊？没看出来啊。”姚水歌揶揄道。
“不是，她是我叔祖父的孙女儿。”
“等等，我捋一捋，也就是说秦雪儿是你的表姐？对吧？”姚水歌有点懵圈。
连裕无语，“我给你一块钱硬币，你去校门口小卖部的摇摇车摇明白了再回来，那是堂姐，什么表姐！”
姚水歌狠狠瞪他一眼，“要你说！”
“对，不过我们两家来往并不密切。”
“怪不得。”
秦承眼神加深，虽然不熟，但他还是知道秦雪儿那个人的，自视甚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讨好云苏，不会是小叔说了些什么吧？
他看向云苏，云苏已经转过头去卿遇讲话了。
“卿卿，等会放学我们一起走，我也去店里。”
“好。”
“大概就卤到这个样子，十分钟后就转小火再焖二十分钟左右，卤到软烂，就差不多了。”云大军正在店里指导卿莲。
卿莲神色认真，还拿了纸笔做笔记。
“爸，我们来了。”
云大军转过头。
卿莲欣喜道：“苏苏来了，这都好久没见着你了，都瘦了。”
“哪里瘦了，这不还跟以前一样吗？卿阿姨，你才是气色越来越好了。”云苏笑眯眯道。
她之前不经意地给卿莲把过脉，身上的病容易治，最主要的还是心病，人一旦卸下了心里的包袱，精神面貌都会好很多。
云大军脱下围裙，对卿莲说道：“我们就先过去了。”
“好。”
父女两人来到位于礼北街上的新店，店面大小跟雅舍老店差不多大，但胜在地理位置好，人流量很大，并且这条街上也没有其他开这种卤味店的。
云苏走进去看了看，墙面和地面都弄好了，几个装修的工人正在装橱柜。
“爸，工商部门一直没批下来，总得给出个原因吧。”
“就是不知道原因啊，每次去都说最近忙，积压的审批太多了，得一个一个的办。”
云苏皱皱眉，现在是又不是年节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忙？再说了这就是个签字盖章的事儿，能耽误多少时间？
“爸，要不我跟你一起再去问问？”
云大军想想，他也确实着急，“也行，我们吃了饭就去，不要耽误了你下午上课。”
两人在一旁的豆花店准备对付一口。
云苏爱吃辣，云大军给女儿的豆花加了点辣油，“早知道就在那边吃了再过来了，这一着急就给忘了。”
“没事儿，这儿味道也不错。”
“那可不，我们店的豆花可是一二十年的老手艺了。”坐在一旁的老板说道，“云哥，这是你女儿吗？”
“对，我女儿，漂亮吧，随我。”云大军乐呵呵地点头，他来这边监工，经常在这吃，已经跟豆花店的老板熟识了。
“漂亮啊！”随你倒没有吧。
“云哥，你这店也快开业了吧？”
“快了，柜子装上就差不多了。”云大军又有点儿发愁，“就是那个《餐饮经营许可证》还没办下来，都快一个月了。”
“怎么没办下来？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找不到问题才愁啊，工商那边说是最近太忙了。”
“太忙了？”老板奇怪道：“没有吧？我上个星期经营许可证到期了，去换新的，几天就批下来了，很快啊。”
“那我们那是怎么回事？”云大军愣住。
云苏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爸，先吃饭吧，吃完我们马上去问。”
“对，再去问问，兴许哪里搞错了呢？”老板宽慰道。
工商局办公大厅，父女俩取了号排队等候。
“汪姐，那个人又来了。”窗口处，穿着制服的女人冲旁边的女人努努嘴。
汪新梅看着那边坐着的云大军，烦躁地皱起眉，“烦不烦啊，来了八百道了，都说了还没批下来。”
女人看看左右，小声道：“汪姐，那男的得罪谁了啊？都卡了这么久了。”
汪新梅警告地看她一眼，“什么得罪不得罪？不该问的别问！”
女人噤声，不露痕迹地撇撇嘴，拽什么？不就是资历老一点吗？这种得好处的事情总是轮不到她们。
很快就轮到了云大军，云苏陪着他道窗口处坐下。
“同志，我是礼北街要开店那个，我就是来问问我店里那个餐饮许可证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不是都说了吗？让你安心等着，前面还排着队呢。”
“可是我旁边店的老板上周来换新证，几天就批下来了啊，这样，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你告诉我，我回去整改。”
“都说了让你等着。”汪新梅不耐烦道：“你都说了他是换新证，你是办证，那能一样吗？程序都不同。”
“不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眼看着我店都要开业了，这证还没有办下来，那可不行啊！”云大军急了。
“那你急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规定的程序，要都像你这样的话，那我们工商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汪新梅振振有词，云大军哪说得过这种基层老油条，一时词穷。
云苏站在一旁一直未讲话，看着汪新梅不耐烦的嘴脸冷笑，政府部门存在的意义都扯出来了，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真的是太忙了，审批没下来吗？云苏开口道。
汪新梅扫了一眼云苏，“那不然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我故意不给你们办吧？真是好笑。”
“好，你说的。”
云苏转过头看向大厅里等候的人，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问道：“叔叔您好，请问您是来办什么业务的？”
男人莫名其妙，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没有防备，还是回答了她，“我来拿证。”
“叔叔是开店的吗？能问一下是什么店吗？说不定以后可以去看看呢？”
男人马上回答道：“就在沐雨街那边，开的一家面馆。”
“这么巧啊，叔叔。”云苏故作惊讶，“我们家也是开饭馆的，可是我们家的餐饮许可证到现在一个月了还没办下来，我爸爸都愁坏了。”
“一个月了？这么久，我十天前申请的，都通知我来拿证了。”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云苏转过头，看着汪新梅，“都听到了吗？现在还要给我们扯什么办证不是换证吗？”
汪新梅脸一阵红一阵白，异常难看，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直接在这儿套了别人的话。
“反正我这里显示的是审批没有下来，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汪新梅直接破罐子破摔，死活不认，就算她们觉得蹊跷也没办法。
“那好，我不为难你，那就请你去问能给我一个答复的人，不然……”云苏扬扬手机，“我只有去找上面反映一下了。”
找上面反映？吓唬谁呢？汪新梅正准备嗤笑一声。
“对了，忘了跟你说，刚刚全程我都有录音。”
“你……”汪新梅有点慌神，这小丫头片子竟然玩儿这一手，有了这个录音捅到上面去确实不好看。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左思右想之后，汪新梅只好憋着气道。
“好，我等着，麻烦快点儿。”云苏灿然一笑。
汪新梅离开窗口向楼上走去。
旁边窗口办事的女人憋不住笑了一下，平时仗着背后有人，趾高气昂的汪新梅也有被欺负的时候。
云大军欣喜道：“苏苏，你也太聪明了吧！三两句就让她没辙了。”
“爸，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什么意思？”云大军没懂。
云苏轻笑一声，有人做局，怎么可能只做一半呢？
不多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汪新梅。
男人笑意和善，对云大军说道：“你就是云大军对吧？”
“对，我就是。”
“我是工商局负责食品方面的科长杜其。”
云大军鲜少见这些体制内的官员，连忙急促地跟他握了握手。
杜其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全被云苏看在眼里，她端着手等着杜其的表演。
他拿出一张单子，展示给父女两人看，略带歉意地说道：“这张单子是环境检测那边在你店里去检查的时候发现甲醛超标了，所以餐饮许可证的审批一直没有下来，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那边报过来之后忘了录到系统里面去。”
“甲醛超标？不可能啊！”云大军急了，“上次来检查的时候都好好的，也没说啊，再说了我店里用的都是好漆，不可能甲醛超标的，是不是搞错了。”
杜其笑笑，“这单子你也看到了，检测那边确实是这个结果，你这边回去再看看，是不是买到了什么劣质的漆，这方面必须搞好了，许可证才有批下来的可能。”
“不是，苏苏，你看一下。”
云大军接过单子把它拿给云苏，杜其这才正眼看了一下云苏，他依旧嘴角含笑，也不怕两人查验。
云苏手捏着单子，扫了一眼，抬眼看杜其，“你说这是之前开的单子？”
“对。”杜其颔首。
云苏用指腹在单子上的鲜章上重重印了一下，指腹上瞬间出现了浅浅的红印，她举起手给杜其看，失笑，“这也是前几日盖的？”
“这……”云大军傻了。
汪新梅眼神闪过慌乱，连忙低下头。
杜其脸色微变，很快又镇定下来，“哦，单子是前几日交过来的，刚刚小汪上来问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事，才盖的章，这是我们的疏忽，抱歉。”
“啪啪啪！”云苏笑着鼓掌，“杜科长真是有随机应变的好本事啊！”
杜其脸色沉下来，“你什么意思？”这小丫头小小年纪，还真不好糊弄！
“杜科长，您知道什么叫‘书写时间鉴定’吗？”
杜其眉心一跳，好像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他谨慎开口，“愿闻其详。”
云苏一字一顿，“依据构成文字的有色颜料，根据一定的规律，可以推测出书写笔迹或打印文书的产生时间，杜科长，您需要我去做个鉴定吗？”
杜其目光阴下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要做什么鉴定随你。”这种鉴定岂是一般人、一般地方随随便便能做的，他就不信了。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云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龙局长，近来可好？”
龙局长？什么龙局长？杜其和汪新梅皱眉思索这号人物是谁？这个姓比较特殊，工商这边的领导班子好像没有姓龙的吧？
“云小姐，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在办公室美美地喝茶、哼着小曲的龙长正瞬间坐直身体，打起了精神，这尊大神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龙局长，有一点小事想麻烦您帮个忙。”
“您请讲，我能帮到忙的地方一定尽力。”
云苏说出自己的请求，“龙局长，局里可以帮我做一份打印文件的时间鉴定吗？”
“时间鉴定？”龙长正迟疑一下，“这个鉴定鉴证科那边做是可以做，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做的，必须要提交申请。”
云苏已经料想到了这个，“那我就报警，名正言顺地提交申请做。”
“报警？！”龙长正惊疑道，脑子里一下出现了许多可能性。
“你报什么警！”杜其眼神可怕，“你以为这就能吓唬到我了？”
他看向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人群，彻底冷了脸，“说好话你不听是吧，那我只好叫保安了。”
云大军没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有点慌，“苏苏，要不我们先走吧，以后再来办，别把事情闹大了。”
“没事儿，爸。”云苏安抚他。
“不用叫保安，我帮你叫警察了。”云苏泰然自若，丝毫不惧。
她继续对龙长正说道：“龙局长，我报警举报，工商行政管理局杜其杜科长收受贿赂，恶意压下个体户经营许可证的审批。”
无视脸色大变的杜其，云苏目光移到他身后的汪新梅身上，卡了看她的铭牌，“哦，对了，还有一个窗口工作人员，汪新梅。”她没忘了还有这个人。
“科长……”，汪新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保安！把这两个闹事的弄走！”杜其不欲再多说，脸色阴沉得可怕。
“不用，我们自己走，就在门口等你。”听到龙长正的答复，云苏满意地挂断电话。
“爸，我们走。”
父女俩走出办事大厅，悠闲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杜其冷笑一声，纸老虎罢了，他拂袖上楼，汪新梅左右看看，强作镇定地走回窗口继续叫下一个号。
回到办公室的杜其有点心神不宁，他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云小姐，云先生。”龙长正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带着人亲自赶过来了。
“麻烦您了，龙局长。”云苏感激地点点头。
“苏苏，这是之前见过的……”云大军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公安局的那位局长了，苍天啊，他女儿一个电话就把人家局长叫过来了？
云大军咽咽口水，压下心头的震惊，赶紧道谢，“真是太麻烦您了。”
“您别这样说，为人民服务嘛。”龙长正呵呵一笑，这位祖宗的事，他哪敢怠慢啊！
龙长正看看工商局的大门，“云小姐，您所提到的两个人现在都是在里面吗？”
“对。”
“好，我们走。”
“杜科长，不好了！不好了！”门口的保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楼。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杜其不满道，心里隐隐不安。
“警察来了！真的来了！”
“什么？”杜其霍然起身。
“就在楼下，正在询问汪姐，马上就上楼了。”
她竟然真的报了警！不对，为什么出警这么快？他到底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杜其让自己镇定下来，报警了又怎么样，她空口无凭，他还能说她诽谤他呢！
他整理好表情，若无其事地主动走下楼。
“你就是杜其？”龙长正走上前问道。
“对。”杜其皱眉，这个警察怎么有点眼熟？
“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南尾街公安分局局长龙长正，这是我的警官证，我们接到报警，说您收受贿赂，以权谋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市公安局？怎么会？”
龙局长？龙长正？杜其像失了魂一样，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他怎么会这么重视？亲自出警，而且那个小丫头片子打的不是报警电话，是这位龙局长的私人号码，难道，他真的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一旁的汪新梅已经慌地哭了出来，早知道她就不插进这件事来了！
“走吧。”龙长正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好。”不要慌！冷静！
公安分局，询问室里。
“这就是需要做鉴定的物证吗？”龙长正看着物证袋，里面正是杜其拿来敷衍云苏她们的那张单子。
“是的，我需要知道这张单子的具体打印时间。”云苏条理清晰地讲诉了事情的经过，并播放了办事大厅里全过程的录音。
龙长正皱起眉，一个简单的经营许可证迟迟不批，给出的答复也是变了又变，先是说因为事务繁忙积压着没批，后面改口说是环境检测那边不达标，给出的证明也疑似是作假，这确实很可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龙长正问杜其。
杜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仅凭一张单子，就算鉴定出来了，也没什么用，他也可以说是之前的单子丢失了，重新打印的，只是因为怕被他们责怪才那么说的。
“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他们店的经营许可证的确是因为当时环境检测不达标才没审批下来的，另外，对于她诽谤我收受贿赂的事，我将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龙长正是个几十年的老警察了，自然能看出来杜其有所隐瞒，而且他跟云苏父女没有任何交际，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去做这个事，背后肯定有指使他的人，云苏说的收受贿赂很可能是事实。
看来是有恃无恐啊！
龙长正暂停了询问，他走出询问室。
“小顾，去查一下杜其和汪新梅的手机记录和银行流水，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
“杜其是个老狐狸，嘴很硬，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所以我们的突破口应该是汪新梅那边。”龙长正对云苏道。
云苏点点头，汪新梅的反应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了，她的心里素质不高，应该很快能击溃她的防线。
“走，去会会她。”
“爸，你在这等我。”
云大军现在只会点头说好了，他只是想弄个许可证，怎么就闹到警局来了？
汪新梅跟杜其不在一个询问室，她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步，龙长正和云苏一进门，她立马慌乱地坐下。
“说说吧，杜其让你恶意压下云大军经营许可证的全过程。”龙长正语气严肃，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是按照正规流程做事的。”汪新梅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哦？可是杜其不是这样说的哦，他说你收了他五万块钱，却没把事办好，你说我该相信你们谁？”
“他胡说！”本就承受高压的汪新梅脑子里的弦一下崩掉了，“明明只有两万！”
“我……”汪新梅呐呐无言，这话是无论如何圆不回去了。
“你如果现在实话实说，我们还可以从轻处理，不然的话……，杜其那边可是把责任都推到你这边了，如果你不说的话，那……”
龙长正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听懂了他的意思，现在杜其和汪新梅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先交代清楚，谁身上的责任就会少一些。
果然，汪新梅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身子前倾，说道：“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杜其他让我做的！”
做笔录的警员立马打起精神，龙长正循循善诱，“你说是杜其让你做的，他是怎么让你做的？具体说说。”
“我……”汪新梅犹豫一下，组织好语言后说道：“我只是一个基层的小员工，都是杜其让我做的，他让我压下云大军的经营许可证的审批，不要报上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说的？”
“就差不多一个月前。”
“他给了你多少？”
“就两万，我真的没撒谎，真的！”汪新梅急忙解释道。
“这张单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打印出来的？”
汪新梅犹豫一下，“就……刚刚，没多久，我去找他的时候。”
局长眼睛一亮，妥，这下鉴定也不必做了。
“好，我们了解了，你先坐一会儿。”
两人又出了询问室，顾平生上前道：“龙局，经侦科那边查到汪新梅名下的银行卡里最近只有一笔两万块的进账比较可疑，其他的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