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这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赵大夫一脸的酸气,“怎么不摆我的名字呢。”一旁的程娘子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一大把年纪了还拈酸吃醋。”
许知南看向一脸求夸奖的许倦柏,笑着拍起手掌,又冲她喊了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听到她直白的声音,许倦柏有些羞涩地收起了毒虫,就跑着下了台,回到了许知南的身边。
接下里又是几个上去表演念诗。许知南似乎听到许倦柏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练了许久呢。”
快要散场时,场内响起了乱七八糟但十分有气氛的音乐声,听说那是许大山从难民里找了几个擅长乐理的人,有吹木笛的,有打快板的,甚至还有敲木鱼的。
就着热闹的音乐,村民们欢欢乐乐地动了起来。
————
许家村充满了欢声笑语。而安县县衙里也闹腾地很,杜章一脸头疼地看着面前两个醉醺醺又吵起来的人。
本来收到许知南的邀请,杜章要带着两人去参加篝火晚会。可府城来人运来了粮食,他们也只能留在县衙里处理和安置此事了。直到深夜,他们才吃上了这年夜饭。
何道姑啪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摇摇晃晃地看向杜章,“杜大人,你...”她卡了卡,目光又不自觉地打量起杜章的面相,“你面相变了啊!如今瞧着,你的运势好像变了,但是有些看不清....许是我喝醉了...等我明日再帮你细细看看。”
“是吗,师妹,那你帮我看看,我今年能有几个桃花”老乞丐也凑了上来,却被不耐烦的何道姑挥到一旁。
醉醺醺的老乞丐倒在地上,还不忘努力扒拉着面前的头发,嘴里还嘟囔着,“嘿嘿,早就说你算不准了。”
听罢,何道姑一脸不高兴,可视线触及老乞丐露出的脸时,她却揉了揉眼睛,“师兄,你的面相好像也变了啊。瞧着好像要孤独终老了。”
老乞丐差点没被气死,正想破口大骂,可昏昏沉沉的脑子没能反应过来,他彻底睡死了过去。何道姑也跌落在一旁的桌凳上。
唯一清醒着的杜章:.....
此时府城的人也在欢庆过年,城内一片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城门口的官兵有些心不在焉,“大过年的,我们还得在这当值。明年一定要抽个好签!”
“可不,等咱们下值回去,饭菜都冷了,媳妇都睡了。行了行了,好好干活吧。”
官兵们纷纷打起了精神,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几辆马车缓缓地驶向城门口。
“来者何人!”
“望州,许天师。”
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入。
李衍下了车,看向灯火通明,却一片寂静的皇宫。
“王爷,天冷,添些衣物吧。”阿义拿来一张大裘给李衍披了上去。
李衍却捏紧了手中那个有些掉漆的暖炉。
“皇上有令,宣恒王立刻进宫赴宴。”
即使脖子上架着几把剑,李衍依然目光坦然地看向眼前一身明黄的人。
“李衍怎么是你”萧启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称赞起了萧玄:
“没想到朕的好弟弟竟然如此心狠,竟然舍得将自己的亲表哥送来受死。你爹娘怎么也由着他,丝毫不顾你这个亲儿子的死活”
左右都是送死,换个人来又何尝不行呢。
“陛下又何须明知故问。”
萧启突然笑了起来,突然提起了过去:“若是当年,你选择做朕的伴读,便也没有如今这一遭了。”
李衍没有说话,他何曾有过选择的机会。
当初萧启似乎属意他做伴读,萧玄得知后立刻找到他爹娘哭闹个不停,于是,他便成了萧玄的伴读。
可萧启当真看中了外人看来资质平平毫无存在感的他吗。
大约只有萧玄才会这般认为吧。
“李衍,临死前你还有什么遗言吗”萧启招手,从侍卫手里要来佩剑,“看在我们年少的情谊,朕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不过你放心,你那玄表哥很快也会来陪你的。”
看着逐渐朝自己走近的萧启,李衍突然笑了,“陛下,你若杀了我,萧玄想必恨不得当面感谢你。”
萧启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不会杀你吗”
李衍摊开手,闭起眼,“陛下请随意。”
看着李衍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萧启顿时失了兴致,将剑扔在了地上,“罢了,一个知州之子,杀不杀,都没什么意义。但留下你,萧玄那小子想必要气得跳脚了。让朕猜猜,他现在是以你的身份行走吧。唔,那就让他一辈子当个知州之子吧,谁让恒王现在正在京城伴驾呢。”
李衍睁开眼,看向了萧启,手中却捏紧了那个暖炉。
“你们反目成仇狗咬狗也很有趣。毕竟萧玄送你这么一份大礼,你现在不仅嫉妒他,恐怕还恨毒了他。”萧启满眼的恶劣笑意。
李衍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睛。可这儿,嫉妒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出了皇宫,阿义立刻紧张地凑了上来,“少...王爷,你没事吧”
“走吧,皇兄赐给我一座府邸,我们要暂且留在京城了。”李衍摇摇头,略过那些满脸错愕的李家侍卫,回过头看了一眼仍旧寂静的皇宫。
二皇子萧启自小养在无法生育的娴贵妃膝下。几年后,娴贵妃却生下了九皇子萧玄。按理来说,娴贵妃应当亲近亲子萧玄,可她却对二人一视同仁地无视。
萧启乃宫女所生,母族弱小没有助力。而萧玄却有李家和裴家做后盾。同样是没有爱的皇室子弟,萧玄却有无条件宠爱他的姨父姨母。生为养子的萧启,自然得不到任何注视。
两人自小便明争暗斗,但娴贵妃却好似看不见一般。
李衍却知道,萧启一面可怜萧玄,一面又嫉妒萧玄。年幼时,躲藏在暗处里眼巴巴地看着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不过现在还放不下的人只剩萧启了,李衍收回视线。
她娘逼着他主动替萧玄去死,得知此事后,他爹的欲言又止。以及曾经那些灰暗苍白的日子,如同鱼刺一般扎在心里的东西,早在出发前一根根被拔了出来。
李衍突然想起那个有些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女孩子。那个在屋顶的女子,改变了他的卦象,也改变了他想要就这样干脆死去的心。
那日,在他的追问下,她沉默了许久,才告诉了他的身世。
“你不是你爹娘的亲生儿子,你是九皇子,而萧玄才是你爹娘的儿子。李夫人借着看望刚生育的姐姐的名义,将你们二人调换了。不过,这事李知州不知情....”
李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暖炉,没有来地想起她那日欲言又止和带着些许心疼怜惜的表情。
当时他有些不明白。可在见到萧启之后,他却忽地福至心灵,明白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亲生母亲,也就是娴贵妃,一开始便对这件事知情。
手上的暖炉已经变凉了。可李衍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
有一个人心疼他的遭遇,即使是看在他十分可怜的份上。
李衍头一次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或许可以再试试去抓住什么。
许知南睁开眼,耳边传来叮叮顶的声音。
【新年快乐!恭喜宿主获得模拟好运buffx1】
【叮,领地模拟刷新,是否开启模拟。】
许知南却没急着开启,而是问起了好运buff能不能留到下一次模拟开启。
【可以的。】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许知南便把领地模拟和好运buff先保留了下来。
通过上次模拟,她摸清楚了领地模拟的作用。不管是给全体村民加点,还是获得村民们研究出的东西,只有当领民越来越多时,她所获得的收益才能实现最大化。
所以她打算等下半年再视情况开启领地模拟。
若是能将安县也划进附属领地就好了,可系统却提示条件不满足。
对此,许知南猜测,应该是因为她并未完全收服了安县和安县百姓,百姓不仅不认识她,还不认可她。想要彻底获得安县百姓的认可,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这第一步,便是从高产的番薯开始了。
许知南看了一眼永州的天空,天上已经微微飘起了细雨。
算算时间,许蔓娘应该已经到了永州了,那么她准备好的消息便可以再次传开了。
裴寻看了一眼恒王府里正在朝外走的许蔓娘,扭头找上了李秋水,“秋水,消息可以开始传出去了。”李秋水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当真叫阿南算准了,这许蔓娘竟然真的来了。”
裴寻却皱起眉,“秋水,她认得你,我怕她会对你做些什么。你还是跟着要给许姑娘的人手一起去安县,留在那给许姑娘帮忙,顺便把我们的分机构开过去。原先怕许姑娘不高兴,便没安插人手过去。若你去的话,她应当不会不同意。”
李秋水也明白裴寻的意思,站起身立刻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和人手。
见她如此积极,裴寻却有些不是滋味,“秋水,你便这般急着走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秋水便冷起了脸,没了好脸色,“你们裴家高门大户,我高攀不起。但你娘亲姑母给你相看便罢了,还说我嫁予你做妾是天大的赏赐。你今日若不说此事,我也打算趁早投奔阿南去了。”
裴寻连忙解释起来,“秋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男人的誓言最是要不得。”李秋水说完,便也不再管裴寻,径直出了院子。
听到门开声,何娘子看向大步走进来的李秋水,“秋水怎么眼睛红了”
见她娘一脸的担忧,李秋水摇摇头,“娘,我没事。对了,我打算去找许姑娘不留在裴府了,咱们尽快启程吧。”
闻言,何娘子突然懂了她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了。
何娘子心中叹气不止,可却没多问什么,只说了一句好,便进了屋子去收拾东西。
李秋水带着人来到安县时,许知南正在县衙和杜章商量起了这育苗开荒播种之事。
现在县里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招了不少人搭建了简易的棚子和木屋,充作难民们暂时的住处。
杜章不知使了手段,发动了县里的富户捐了不少粮食和旧袄子。但除了县里的资源,他还薅了不少邻县的物资。
他派了不少队人到各县要物资,先是说安县帮对方解决了难民的问题,现在只需要他们回报些支援。接着又是画大饼,吹了一番这番薯多么多么高产,若今年支援些,明年番薯种出来,这种粮第一时间考虑你们县。
当然,没几个人相信这番薯当真能亩产近千斤,但杜章这人,靠着裴寻李秋水的下线,把这消息传播得到处都是,又说哪个县已经捐了,种粮可不多啊,晚了明年可就没有了。
因此有些县的县令虽然不怎么信,可生怕晚人一步,占不着便宜,左右就是随便送些东西,也亏不了多少。
因此,一番操作下,不少县都送来了不少物资。
其中彭县的曹县令最先响应,送来的东西也最多最全,还送了一封信给杜章,信里表达了他对爱国爱民杜章的惺惺相惜之情。
两人便开启了书信,互相引为知己。杜章趁机打出曹县令的名头,好几个完全不为所动的县令也送了些东西来。
“不错。”得知此事的许知南满怀欣慰地点点头。
何以解忧,唯有杜章啊!
“开荒差不多了,番薯苗也育好了。不过正如我们担心的那样,百姓们都有些不敢轻易种这番薯。”杜章汇报道。
许知南若有所思,“我让你预留的一批种苗准备好了没有,我已经吩咐我们村上的人来领粮种了。”
“自然。县衙门口那围着的一群人便是你们村子上的人吧”杜章走到窗棂处,看向了县衙门口。
那儿正有一群人,穿着齐整的棉布裳,满脸喜气洋洋地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朝衙役们要粮种。许是见到他们的狂热,有些县里的百姓脚步一转,也朝发放粮种处走来。
“许家村上的人莫非都来了,你的村民们竟如此信任你”杜章的眼神落在那些村民身上。
许知南却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杜大人你不也如此信任我你就不怕你画的那些大饼实现不了”
杜章收回目光,垂头拱手道,“许姑娘你不怕,我自然放手去做了。”
办完事,她便出了县城。
城门外都是正在埋头继续开荒的难民,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穿着不合身甚至有些破烂的衣裳,瘦削的脸上带了些血色,可他们的神情却并不麻木。
许知南还听见了他们讨论起番薯,“这番薯当真能亩产近千斤”
“我真希望这是真的,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安县的日子真好,咱们一定要把番薯种好!”
.....
回到村子时,许知南却见到了意外的来客,李秋水,以及她身后一群脸上带着伤的人。
见许知南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李秋水悄悄拉着她解释了起来。
“朱书生给你弄来的。他联合裴寻导了一场戏,所以现在外人眼里,他们势同水火。朱书生找和他政见不同的人,下手排挤陷害,再通知裴寻救人,悄悄把人给你送过来。”
闻言,许知南不禁有些恍惚。合着他们俩这是把恒王当猴子耍啊,居然还整起了忠臣奸臣的那套。
得知李秋水要待在安县的消息,许知南仔细瞧了瞧李秋水的神色。见她眼神乱飘,许知南便明白了她在永州一定遇到了不高兴的事。
见李秋水不想说,许知南也没问,只是安慰性地拍了拍李秋水的肩膀。
【检测到模拟对象,李秋水,200两。】
“留在安县,我们继续合作。”
李秋水眼里流露出几分坚定和感激,“好!”
正说着话,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过来,脚上还绑着个小纸条。这鸽子不知为何长得特别快,不仅飞起来速度快,承重力也十分强。
自从发现这鸽子到处拆家,闹腾个没完没了,只是想要剩余的鸽子蛋时,许知南便给它缝了个布包,将剩余的四个鸽子蛋塞了进去。
这鸽子便彻底消停了。
它的第一个用处便是送信,但是似乎只能给她和阿柏传递信件,其余人都不行。
真是怪哉。
见鸽子挪过来。还抬起脚晃了晃。明白它什么意思的许知南无奈地取下了信件。
她正看着信。那鸽子则好奇地挪至李秋水身边,歪着脑袋打量着什么。
见者鸽子憨态可掬的样子,李秋水有些忍俊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嘶!”
许知南猛地抬起头,只见李秋水举着手,食指上头正出着血珠。
再低头一看,鸽子身上的小布包里的鸽子蛋上也沾染了几滴鲜血。
布包角落里,一颗黄色的鸽子蛋突然轻轻动了动。
新出生的小鸽子十分黏李秋水,努力用自己的身体贴住对方。
见这到这熟悉的场景,许知南有些失语。你们鸽王蛋出生的条件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她转过身,看向一旁扒拉自己小食盆的罪魁祸首·鸽。
许知南伸出手,想要将那剩下三枚蛋拿过来仔细查看一番。
“咕!”却没想到那鸽子连食盘都不扒拉了,扬起翅膀就飞走了,空中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鸽子的尖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许知南怎么它了。
许知南知道这鸽子估计找阿柏去了,便收回目光,没再管它。
“秋水,阿柏说她马上过来,我们这次想找你谈另一桩生意。”
正说着,许倦柏便带着东西进来了,肩膀上还有只眼熟的鸽子,“阿南,蒲公英又使小性子了。”
是的,这只鸽子被阿柏取名为蒲公英。身为取名废的许知南当然没有异议,毕竟让她选,她可能只能憋出一个小粉来。
狼娃小黑:....
等许倦柏落座,许知南便让她把东西拿出来递给李秋水。
“秋水,这次我们做些大生意吧!”
前不久她和许倦柏改良了几个药方,研究出了一款护肤的药皂,一款可以护法生发的洗发乳,以及适合贵妇人的简易护肤品。还有她们当初研究出的肥皂,以及壮阳药,这可得拿去府城好好赚一波士族的钱财了。
十分缺钱的许知南已经迫不及待割韭菜了。
不过这事,大约得再次联系裴寻了。李秋水对此并不在意,做生意而已。
等事情商量好,许知南又提起她手里的铺子,想直接给李秋水一间让她娘重操旧业。
“我来时,看到你们县里的外城区那聚集了大量的难民,我想要拿下附近的一块空地。”李秋水拉着许知南的手,“好阿南,帮帮我嘛!”
那只刚出生的小鸽子也凑过来蹭蹭许知南。
还未回答,许倦柏也不甘示弱地拉上了许知南的另一只手,“好阿南,我也想拿下一块空地开个美食集市,帮帮我~”
二人一个一个撒娇,许知南当即晕头转向,“走,咱们一起去找杜章!”
得知几人来意的杜章:....
“可以,外城的地虽然都是荒地,目前也只有难民,可未来谁说得准呢。想要买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价钱....”
闻言,许倦柏和李秋水都掏出了一大把银票来,杜章立刻眉开眼笑地拿出堪舆图,“来,看看喜欢哪片地....”
“阿南姑娘不要吗”杜章收好银票,还有些不太满足地看向了许知南。
囊中实在是羞涩的许知南:....
杜章笑了笑,“说笑罢了,若是阿南姑娘想要哪块地,直说即可。”
许知南拿起堪舆图就是一个圈地的大动作,“这些,这些,这些...”都是许知南早早看好的地块,潜力不小,价格也不少。
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杜章:...这次是真的说笑行吗....
见许知南白自己一眼,杜章轻咳两声,“都依你。”
抬头看向安县的城门,王多鱼提起破烂的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大松了一口气。
“当家的,咱们到了!”
“是啊,我们终于到了!”王多鱼点点头,小心地拉住了身旁的妻儿,满怀希望地踏入了安县。
门口的衙役听说他们是投奔来的难民,不仅没有嫌弃,还十分积极地领着他们登记落户。
两人好似做梦一样出了物资发放处。王多鱼手里抱着一袋粮食,他妻子手里则拿着好几件衣裳以及草鞋。
“你们来的迟些,春播已经结束了。不过你们分配的住处附近有些活计,多多少少也能挣个温饱。”
闻言,王多鱼有些迟疑。
坐在登记处后台的许知南突然出声,“我倒是有个别的去处,待遇也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
见王多鱼目露疑惑,负责登记的人立刻解释了一句,“许姑娘那活不少,我说的招工的地方也是她那。”
王多鱼看了看瘦骨嶙峋的妻女,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许知南看向身边前不久从永州来的助手李迁。李迁立刻带着王多鱼人前往一处空地。
见那儿等着的人不少,王多鱼卸下些许疑心,小心地拉过一个同样带着一家老小的男人打听了起来。
“在下王多鱼,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男人也赶忙介绍起自己,“在下常正青。”
还未等二人多说两句,李迁就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老陈,驾车吧。这一趟人差不多够了,可以先离开了。”
老陈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招呼起底下皆有些迷茫的难民赶紧上车。
这个老陈也是从永州来的,他原先负责给恒王驾车。
据老陈自己所说,恒王曾吩咐他接送过朱书生几次,未发生什么事。因此,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朱书生,害得自己落得个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见老陈一脸气愤和生气,得知真相的许知南悄悄把朱书生写来邀功的信件塞进袖子里,又转移进空间。
在这信里,朱书生还十分自豪。说这个老陈驾车技术十分不错,怪不得跟了恒王好几年,只不过人太老实又不会来事,所以恒王也压根不记得他。因此朱书生略施小计,就把人给薅走了给她送来。
“主公何等身份,竟然还要自己亲自驾车!这驾车的人可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朱书生还亲自坐了好几趟车才确定了好几个人选,都一起打包送了过来。
朱书生这份心,许知南心领了。她多买了几匹马给这几个人安排上,让他们负责接送难民。杜章得知此事,还死皮赖脸要来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
等王多鱼等人离开,许知南又懒洋洋地看向下一个进来的人。
【检测到模拟对象(苏治),8两】【秦苒,2两。】....
送走一波又一波人后,许知南估摸着今日的事情算是完成了,这才离开了登记处。
此时县衙正灯火通明,许知南仿佛还听见了何道姑破口大骂杜章的声音。
等出了县衙,许知南看向正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她的老陈。
还别说,这种有人专人接送的生活确实不错,而且老陈驾车技术确实不错,很少颠簸。
“许姑娘,现在回村还是去外城区”
许知南想了想,还是让他去外城区看看。
那儿有一大片新开垦的荒地,难民正在侍弄着前不久才种下的番薯。难民的住处虽然仍旧简陋,可也算是庇护之处。
随着天气变暖,许家村的火炕生意也未曾停止了。木匠铺和砖窑厂也收到了大量的订单,除了要完成村子里的订单,还要给县衙供货。
杜章直接用从李秋水和许倦柏那要来的银钱给难民们建安置房,配备火炕火墙和上下床。
因此这钱左手倒右手,又到了许知南手里。
除了杜章下令建造的大片安置房的建造区一片热闹外,许知南和许倦柏以及李秋水一起投资建的街市也正在建造中。
大致的方向由许知南提供,规划和设计图纸的人则由新来的人才路实负责。
不过随着李秋水的到来,许知南当初在永州放出去的消息也逐渐传了过来。
“听说一个天师算出来,今年将有大暴雨,洪涝灾害席卷大晋朝,这是要生灵涂炭的迹象啊!”
“不会吧,这都二月多了,咱们永州也没瞧见连月大暴雨啊!”
“你不知道,咱们永州也有几处发了洪水,就是不算太严重。可外头那就不一样了,你没有发现来咱们安县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吗”
许知南收回视线,看了眼突然飘起细雨的天空。
她能做的都做了。而如何应对这洪涝天灾那便是各州该考虑的事情了。
此时,萧玄和李知州听着手下人对各处灾情的禀报,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许天师竟然当真能算出此事。来人,宣许天师来见我!不,我亲自去见她!”
李知州皱眉,拦住了他,“玄儿,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为妙,那天师的来历尚未可知,不可轻信。算算时间,当初去京城的人应该把消息传了过来,可如今却没个动静。也不知道你表弟是死是活。”
萧玄满不在乎地摆手,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姨夫,表弟那可是欺君之罪,能有什么下场。”
“更何况,皇兄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对我做什么。这天下本来就乱得不行,如今更是一团乱麻。这连续不断的暴雨洪涝,想必会让皇兄焦头烂额,难以安寝吧。”
李知州也认同他的看法。可听到萧玄说李衍必死时,他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太高兴,便说他胡乱说些什么呢。
萧玄一脸的不服气,“姨夫,我怎么乱说了。这可是表弟他主动要去的,又不是我逼他去的。那日你也瞧见了,表弟主动找过来说要代替我去京城,姨母还劝了好些日子呢,可他却铁了心要去,还闹绝食呢。”
说到这,他眼里露出几分愤慨,“最后不也是姨夫你亲口点头答应的吗姨母得知此事后还哭了好些时辰,消沉了好些日子。你也狠心,不曾去看看她!光顾着去哄那些个莺莺燕燕,一点都不关心姨母。”
李知州眼神一飘,突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彻底失了言语。
他能说什么呢。说他不喜欢李衍,更不喜欢裴书兰。
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让这孩子渐渐成了这副木讷沉默的样子。虽然在永州的相处,他发现了这个孩子的聪慧,也随口夸赞过几句。
谁知道这孩子似乎对他这个父亲产生了些许孺慕之情。
可李知州在回过神后,仍然还是不喜甚至厌恶他。李衍似乎也意识到了,又恢复了那副平淡淡的样子。
李知州偶尔会怅然若失,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有一丝愧疚,可这些都会被他心中更多的厌恶和恶心淹没。毕竟他有的是儿女,李衍却是裴书兰唯一的孩子。
最令他恶心的是,这个孩子长大后越来越不像裴书兰,居然比萧玄还像小时候的她。
李知州收回思绪,再次冷下了心肠。他没做错,这是李衍他自找的,这是他的命。他本来就不该出生,如今主动寻死,又怪得了谁呢。
“来人,传许天师。”李知州不再阻拦萧玄,主动叫来下人传召许蔓娘。
收到消息的许蔓娘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隐藏在暗处的朱书生悄悄上前把茶水倒进一旁的盆栽里,一脸解气地离开了。
这许天师,处处排挤给他使绊子便罢了,还说他恶意排挤其他忠臣,想害恒王无人可用。
最近确实感觉到手底下的人十分愚笨,就连车夫都不咋样的萧玄便起了疑心。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玩脱了的朱书生好生一顿努力,才叫萧玄打消了怀疑。
怀恨在心的朱书生便想起了许知南离开前给他的东西。
第109章
“啊!”许蔓娘被突然冲出来的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正当她晃着后退时,脚下踩到一个小石子。
扑通一声,许蔓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