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瑜宝未知的来历和那块玉佩,许知南心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猜测,她不会是从末世来的,然后把狼娃当成变异的丧尸吧!
许知南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顶着自家姐姐怀疑人生的目光,瑜宝鼓起嘴,伸出小手示意要抱。
见状,许知南只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至脑后,将瑜宝抱了起来,又掂了两下。
乖乖,这大胖妹妹怎么又胖了。
李氏捏了捏瑜宝肉嘟嘟的脸,“瑜宝现在大了些,嘴馋得很,什么都想拿起来吃吃看。这可差点把我吓坏了,好在赵大夫看过了,说没什么事,只是馋了些罢了。”
嚯,这大馋丫头的人设,更像从末世来的了。
大馋丫头瑜宝:...
许倦柏此时也见到了自己的几个妹妹,许知南便和她挥手道别,带着家人准备离开。
“姐姐,今日便是考核的日子。”元宝背着小书包哒哒哒地拉住她的手,“程夫子说三日后便能出成绩了,我好紧张呀。”
许知南回握住她的手,“不紧张,元宝是最棒的!”
瑜宝也跟着点头,一边挥手,一边啊啊啊地叫唤。
见瑜宝这副样子,几人都笑了。“今日小黑还参加考核了呢,听说瑜宝在纸上指什么,他就划什么。”
许知南看了一眼一旁正在龇牙咧嘴的小黑。
那想必得不了几分了。
舟车劳顿,许知南感觉有些累。因此她在家躺着休息了两日,除了吃就是睡,期间没见任何人。
这天学堂成绩出来,许知南应邀前去给前十名发奖品。
学校的规章制度大多她照搬现代学校的,程娘子听了觉得很新奇,便采纳了不少。左右村里的人都没怎么读过书,上过学堂私塾,因此对这些东西接受良好。
这次的奖品都是书籍字帖和笔墨纸砚,前三名的奖品还是许知南特意在府城带回来的。
费了她一百多两。许知南捂了捂扁扁的钱包。
不过等她到时,学堂前已经围了不少人。这毕竟是学堂的第一次考核,娃娃们的家人都稀罕得不行,老早就跑过来等放榜了。
“我家妮妮一回来就哭,说自己没答好。”
“不会吧,我家柳儿说都答完了啊。”
见两人搁着聊上了,一个老妇人一脸的骄傲,“我家子翰说他一早就答完了。早就和你们说了,送女孩子读什么书。呆在家里帮忙做饭做家务多好,都是些赔钱货,迟早要嫁人的。”
闻言,两个婶子立刻皱眉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她的周围。
另一个老人却有些看不惯,“哼,那我们倒要看看你家子翰功课怎么样了。”
见状,许知南皱着眉收回了视线。此时学堂里的夫子走了过来。
“让让,放榜咯!”
程娘子和岑夫子两人合力将一张红纸贴在了学堂外边的告示牌上。
见一旁的两个新夫子脸色十分难看,许知南便明白,这次的结果,应该是女子班大占优势。
元宝努力踮脚想要看清楚,青青比她高些,一眼就见了,“元宝!你是第一名啊!”
许知南亦看见了最顶上的元宝的名字,她欣慰地摸了摸元宝的脑袋。却见元宝还努力往前挤想要找到自己同学的名次,“青青,第二。妮妮,第三,柳儿,第四....”
前十皆是女子班所出,只十二名是一个男孩子,还是岑夫子手下的。那两个新夫子手底下最好的学生,也才三十一名了。
那许子翰恰好是倒数第三名。许知南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那老妇人已经臊地弓着腰悄悄离开了。
除此之外,小黑居然还考了三十分,虽然是倒数几名。可这次的考核,程娘子听了她的意见,设置了选择题,两门的选择题加起来刚好三十分。
许知南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正在咬着磨牙棒的小黑,又看了看她娘怀里正喝羊奶喝得津津有味的瑜宝。
但是怎么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次比拼,程娘子和女子班无疑大获全胜。那两新夫子都臊地不行,一直尴尬地站在角落里。那些偏见和质疑都在绝对的实力里消散了。
许知南和程娘子让那十个女孩子上前,将奖品一一发放过去。
孩子们都一脸激动地收好笔墨纸砚等奖品,还热火朝天地就在台上交换了起来。
台下的村民们,尤其是女孩子们的家长们,都骄傲又坦然地接受了身边人羡慕嫉妒的视线。
“当初小许村长让女孩子也一起去上学,子翰他奶奶还悄摸地唱反调,我看啊,还是女孩子们更厉害!”
“可不,不说别人,只瞧咱们阿南和阿柏,那多厉害啊。要我说,全村的男人都比不上!”
程娘子看着这副场景,突然有些恍惚。等回过神,她又摸了摸许知南的脑袋。
许知南疑惑地看向她。
“阿南啊,你和阿柏随我一起读书的日子好似就在昨天。如今,你们都忙得脚不沾地。阿柏还好些,可你...”
程娘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止了话头,“昨日我收到了几封回信,有几个旧友说过完年便过来一趟。”
许知南抱住程娘子的手臂,“我明白的,程婶子。”她看了一眼最外圈那些一脸希翼远远望着的难民,“考核后,学堂和扫盲班都扩招吧,这次可以适当招些表现好的难民。对了,家中有女孩子不送过来的,你们找人去问问什么情况。”
闻言,程娘子也看了一眼外头的难民,“好,都听我们阿南的。”
此事一了,许知南便去了一躺县衙。
甫一进入安县,许知南敏锐地发现县衙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就连县衙门口站着的人似乎不是前几日回来时闲聊的几个衙役了。
“您好,我找杜大人,能帮我通传一下吗。”许知南对着其中一位衙役表示了自己的来意。
“是许姑娘吗”
许知南点点头。
那衙役立刻露出殷勤的笑容就要引她进去,“杜大人吩咐了,许姑娘若是来了,我们要好生招待着,若是找他,则直接带过去见她即可。”
得,杜章还整起至尊豪华vip待遇了。
但不得不说,这种朝中都是我的人的感觉还挺爽。许知南暗暗地想着。
片刻后,许知南便见到了正在处理堆积如山公务的杜章。
见她进来,杜章似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许姑娘你来了。”
许知南点点头,目光忽地落在他的有些憔悴的脸上,她不禁感叹了一句:“杜大人,真是辛苦了。”
杜章嘴角一抽,旋即放下了手中的案宗,“这要招人种番薯,许姑娘别忘了把番薯运过来。”
许知南点点头,“自然,过几日番薯就会运到了。”
她在府城找了个车队,帮她运了十几大车的东西,里头其实是她在府城买的粮食,还有寻胡商买的一些香料。
等车队到时,她再趁机换成空间里装袋好的番薯。
回来时已年关将近,翻了年,便要准备育苗种植了。难民估计也要陆陆续续到安县了,所以得尽快准备好食宿设施,这般一看,杜章的事情确实挺多的,难怪人看着要老了两分。
杜章:。。。
“许姑娘,所以粮食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许知南却反问他,“杜大人,身为县令,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杜章沉思片刻,“要粮。”
许知南亦点头,“你帮李知州解决了难民这个大麻烦,要些粮,他不会不应的。若是让难民继续留在府城,他为了维系恒王的好名声,要花费的粮食可真就无穷无尽了。”
见二人想到一块去,杜章无奈地看向她,“许姑娘说得便是这个办法吗”
当然不是,许知南摇摇头。
她打算利用海产,不过得到明年春季才能出海捕鱼。除此之外,她还盯上了那些大家族的粮袋子。
好在如今县令都是自己人,她可以悄摸地带着村民先进行晒盐,顺便开采煤炭了。
所以现在这段时日难民的粮食,暂时得靠李知州接济下。当然杜章也会想办法筹些粮食过来。等红薯长得差不多了,这红薯叶亦能充作难民的粮食,这样便又能续上一波了。
谈完种植番薯的事,许知南看向了外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杜大人,不知你这衙门还缺不缺人。”
杜章瞥了眼许知南,大尾巴狼还装上了,“初至衙门,实在缺得很。若许姑娘有什么人才,可以推荐过来。”
许知南笑眯眯地点点头,“为杜大人分忧,是我的荣幸,过几日我就把人送过来。”
等事情商量地差不多了,外头又有人寻杜章办事,许知南便打算离开了。
不过走之前,杜章给了她一沓东西,许知南疑惑地接过来看了一眼。
竟是楚家的地契和铺子。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些东西。”
许知南暂时没有收起这一沓东西,“你就这般给我了,没什么额外条件这东西应该属于衙门吧。”
杜章笑了笑,“整个安县都将是你的,区区几个铺子算什么。”
见许知南直直地盯着他,杜章这才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所以你这些铺子田地的营收,得分些给县衙支撑下去,我也才能更好得将安县治理成你想要的样子,是吧。”
闻言,许知南立刻将地契收了起来,“当然。”
【叮,分属领地正在绑定中:……】
【绑定失败,条件暂未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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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许家村后,许知南立刻找上了彭海,让他挑一批好苗子,先送去县衙历练一番。
彭海点头答应了下来。
“海叔,等这批人走了,你再多招些人操练着。”许知南提议道,“难民里也多挑些,咱们的人手可以开始增加了。”
闻言,彭海有些迟疑。
许知南看出了他的困惑,立刻解释了一句,“安县县令现在是我的人,咱们现在只管放开手去做。”
彭海懂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段时间,村子里陆陆续续又多了些难民,许是听说了这里有活干还有饭吃,便拖家带口跑了过来。都安置在了前头的难民不住的茅草屋里。
而那些吃上饭,赚上钱的难民已经努力买了些砖头,勉强建了新房子了。
村里的砖窑厂,有不少的订单来自村里的难民,也算是自产自销了。
许知南站在办事大厅前,看着人来人往的道路,摸了摸下巴,总感觉少了点啥。
等技能模拟时间冷却,她得把这个事情列入进程。
正思索着,许大山带来了几个灰头土脸的汉子,一脸兴奋地朝她走过来。
“阿南啊,那什么火炕他们研究出来了!你快来看看!”
闻言,许知南立刻把还遥远着的水泥扔到脑后。
她跟在几人身后到了一间屋子,靠墙的地方便是火炕,地面还散落着不少杂乱的木柴和转头。
这几个人按照许知南给出的方向,失败调整多次,才成功将这火炕搭建了出来。
据他们介绍,这火炕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炕体,烟囱,以及锅灶。
炕体由青砖铺成,十分结实,内部设有烟道,与屋顶的烟囱相通,可以将烟雾排出去。
锅灶在厨房,用锅灶烧柴火或者烧水做饭时,会产生大量热气。这些热气通过火炕内部的烟道传热至炕砖,火炕便迅速热了起来。
正讲解着,另一个汉子还上手开始演示如何使用火炕。
他在锅灶里燃起柴火,不一会,炕便渐渐暖了起来。
许知南伸手摸了摸,确实暖和舒服,若再铺上席子和褥子,冬天便不怕冷了。
另一个汉子还十分热情地邀请她坐上去试试看,“小许村长,你先试试,看看有没有问题。”他扭头叫来自己的婆娘,让她拿一套干净的被褥过来。
盛情难却,许知南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许知南坐在炕上,面前是几双充满希望的大眼睛。
“怎么样我们哥三可是没日没夜地研究着呢。”领头的老大一脸的自豪,“费了不少砖头柴火,终于成功了!”
他弟媳妇听罢,翻了个白眼。可不呢,这老大惦记那赏钱,还拉着两个弟弟一起不务正业,倒腾这么些个时日,别的活也不干了。要不是她和大嫂在织布坊有活计,肯定不能惯着他们这么霍霍钱啊。
村子里惦记这钱的人不少。但最后失败放弃的不少。好在老天爷开眼,叫他们三兄弟成功了。这一切的努力便没有白费
许知南下了火炕,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什么问题,这就是我想要的火炕。”说完,许知南掏出50两,递给了三人中的大哥许建东,“这是当初说好的赏钱。”
许建东有些哆嗦地接过这白花花的银两,“乖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他的兄弟也猛盯着那银两瞧,他媳妇眨巴眨巴眼,又掐了一把自家丈夫,听到自家丈夫嘶嘶地喊疼声,她才回过神来。
“真的给钱啊!”
见状,许知南笑着点点头,“当然给钱。对了,既然火炕做出来了,你们再研究个差不多原理的火墙,也有赏钱。”
刷地一下,几人的眼睛蹭蹭蹭地亮了起来,好像看到了无数的银两向自己跑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生意和你们谈。”许知南又继续说道。
不说两年后的极寒,便是明年潮湿雨季以及难捱的冬天,这火炕都能派上不小的用场。火炕的市场十分庞大,光是在安县都得忙活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你们会收到大量订单,可不仅仅是在许家村搭炕,这安县的市场,单凭你们三个人是不够的。所以我需要你们尽快培养出一批会建造火炕的人来,先带着他们在村子里开始铺设。然后再慢慢在安县辐射开来。”
闻言,几人立刻答应了下来。
见几人虽然没问什么,许知南还是多解释了一句。“虽然这建火炕是一锤子的买卖,可这后续的维护和烟道清理,可是长久的买卖。”
这下,许建东等人更加没有意见了,几人还当即表示,明天就来许知南家铺火炕。
许知南想了想,“还是先在村里的任务大厅里搭起来吧。这样若是独居的老人或者难民冬天过不下去,还能在任务大厅里先住着,只要多准备些柴火即可。”
事情吩咐下去后,许知南便离开了几人家中,去了一趟告示板前,将火炕的委托划了下去。
边上的几个村民惊讶地跑到告示板左看右看,“这火炕真的被人研究出来了啊!”
许建东的家里人正好干完活准备回家,听到几人这般问,便想到了自家人整出的那个火炕。
“那可是50两啊!早知道我就多研究些时日了!”一个矮小些的汉子一脸的后悔,还充满怨气地看了他身边的媳妇一眼。那小媳妇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高声喊道:“你可拉到吧,你搭的那玩意连狗都不愿意住,烧柴火还差点把家弄没了,就你这德行,还惦记着那50两!”
见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眼神,那汉子立刻捂着脸跑了。
那小媳妇叉着腰,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边的闹剧许知南并不知道,她正在屋子里仔细看起了那张矿产资源图,在心里逐步列下之后的计划。
先是挖煤,晒盐,接着便是挖铁。
算算日子,到时候杜章差不多将安县整合完毕。她手里那张弩箭图纸;也能见见光了。
不过以目前村子里的人手来看,还是不太够。
许知南撑着脑袋,看来得多吸引些难民来安县才行,这样才能多弄些人来干活。
第二天,许建东几人带着工具和材料到了村里的办事大厅。
几人的动静被做工和干活的村民看在了眼里,那些不干活计的人倒没什么顾忌,听说这儿要搭火炕立刻跑过来瞧热闹。
期间,许建东干活时,好些人还想回避着,但许建东摆手说不需要。
“小许村长说了,要我多教些人一起搭火炕,日后和我们一起出去做工,让整个安县的人都睡上这个火炕。所以大家多看看,若是上手得快,就跟着我们干这火炕生意。”
闻言,那几个瞧热闹的大爷大妈立刻跑了出去,到处找自家闲着没事干的儿孙。
这可是学手艺的机会啊!还是免费的啊!
“臭小子,还在这睡什么大觉,快来,”牛娘子一巴掌拍醒了自家儿子,凶神恶煞地说,“赶紧得,起来给我学搭火炕。”
这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各个家里,很快,许建东做活的地方出现了一大堆人,都挤在一处仔细盯着他们是如何做的,挠头抓脸地想要记下来。
许知南收回目光,看向了彭海以及他身后十几个小伙子。
“这次去县衙的机会可是我争取来的,目的是让你们多学些东西,顺带长些见识和阅历。你们别仗着身后有靠山就欺负百姓,被我知道了,下场可是很惨的。”
许知南抛着剑,在几人面前晃了一圈,直把几个小伙子吓得头的不敢抬。
“小许村长放心,我们一定牢记,要多看,多学,多干实事。”
见敲打完毕,许知南也没多为难,就放他们离开了。
于是下午,正在办公中的杜章收到了一大串人手,以及一封手信,上头写着要他多忽悠些难民过来,还得筛选一通送到她那边去,里头还提了提这铺火炕一事。
“这可真是...”杜章摇摇头,“许姑娘又给我安排了一大堆任务啊。”
眼瞧着自己越来越憔悴,杜章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想不开接下来这活呢。
县令都干了这么多年了,一朝归来,竟还是县令。想到自己日后劳苦被压榨的生活,杜章脸顿时一白。
不行,这政事许姑娘想必是不愿意帮他的。这其中的苦和乐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受呢!
杜章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来,他立刻掏出几张纸,挥笔便写下了一大堆信,又找人送往驿站,快速传了出去。
等那衙役离开。杜章揉了揉眉心,面上流露两分轻松。
就是怎么感觉这作风有些不像他呢。
收到他信件的人亦没有想到,曾经风光霁月,正派得不行的杜章还学会了坑人。所以他们等未曾怀疑过信件内容的真实性,皆义无反顾地朝安县赶了过来。
一个蒙着眼穿着道袍的女子,正感慨着生意的难做。她收起自己的家伙,便晃荡荡地准备回家。
刚一回到那破破烂烂的小院子,便听到外头有人正在喊她:“何道姑,有你的信!”
何道姑疑惑地接过来,什么人还给她写信啊,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瞎子人设,她还是出声让那个婶子帮她念念看。
“永州安县,人傻钱多,道士和尚骗子层出不穷。县令信奉道法,似乎在重金寻一个道士帮他算命。”
听到这,何道姑面无表情。她不是不想要钱,可是她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道士。学艺不精便下了山,混着混着长到如今这个年纪了。
那婶子却十分激动地抓住她,“何道姑,信里说,只要去了,便能领100两,还包食宿呢!”
闻言,何道姑一把扯开眼睛上的白布,抢过那婶子手上的信件,只见上头确确实实写着到了安县便能领一百两,署名是杜。
得知是杜章送来的信,何道姑便去了大半疑问。左右这事是假的,她便再如当年一般,赖上他再混吃混喝些时日即可。
等看到一脸震惊用手指着她眼睛的婶子,何道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捏紧手上的布带,尴尬地扯起嘴角。
“老友来信,一时心情激荡,眼前雾障尽消。”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何道姑耐心告罄,也懒得装了。她一把抄起东西就飞快往外走,准备连夜启程赶完永州安县。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让那100两落袋为安吧!
————
时间飞逝而过,一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安县已经逐渐恢复了秩序。
杜章没给她送来难民,倒是送了不少形消瘦立的人来,大多是青壮年。其中一个好似领头的人物将一封手信递给了她。
许知南打开来一看,“县令家以及楚家的家奴伙计,以及其他卖身为奴的人,杜某已经将易叛变的人筛了出去,剩下的都给你送来了。一共200人,县衙亲情价,100两。”
等看到后面,她发现杜章又坑了她一把。
“许姑娘送来一批人才,现在下手上想必十分缺人,我已送信让友人赶来安县,许诺一人一百两,且包食宿。杜某囊中羞涩,只能许姑娘你自行解决了。”
许知南:....怎么感觉钱又不够花了呢!
她收好信,将这批人哆哆嗦嗦的人领到一处大平层安置了下来。这院子还是她为了容纳更多难民而找人修的,里头有几十个小房间,摆了一排的上下床,一间房能容纳十几个人。
这院子里虽然没有火炕,但是有许建东他们新研究出的火墙。外头有共用的大厨房和茅厕。
许知南还招了几个大娘负责给这群人做饭。这群人还太瘦弱,得养几天才能开始干活。
没多久,她收到消息去了一趟县衙。
许知南远远地看见县衙门口站着一个眼睛上蒙着白布,手里还拿着个“算”幡的女子。
【检测到模拟对象,何道姑,100两】
何道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立马扯掉自己蒙眼的布条,提起行李就想溜。
不好,她莽夫师兄怎么也在这!奶奶的,杜章害我不浅啊啊啊啊!
她有些绝望地想道,完了,今天是逃不出师兄的手掌心了。很快,何道姑眼前一花,果然身后的老乞丐追了上来。
“你还敢逃!”老乞丐堵住她的去路,重重地哼了一声。
见逃不掉,何道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什么,你认错人了。”
也是这时候何道姑才看清楚了老乞丐的装束,她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师兄啊,你怎么混得比我还惨啊,都成了乞丐了,啊哈哈哈咳咳。”
接触到老乞丐投射过来的死亡视线,何道姑啪地一下捂住了嘴。糟糕,又又又说错话了。
“刚刚还不认识我呢,现在怎么认一个老乞丐当师兄了”
事已至此,何道姑也放弃挣扎了,她一把拎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就要往回走。
“你去哪我告诉你,这次你休想和十几年前一样悄悄走掉!”老乞丐一脸的怨气地追上去。
听着老乞丐的叭叭,何道姑从怀里掏吧掏吧拿出个新的布条,又给自己蒙了上去。
“师兄啊,你别念叨了,这次我不逃了行吗。你放心,这次我有了一个发财之道,等我发达了,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定不叫你再做那可怜兮兮的乞丐了。”
听到这,老乞丐有些疑惑,“你能有什么生财之道。”
何道姑看了看四周来往的百姓,等看到不远处的许知南时,她的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见何道姑朝自己招手,老乞丐带着满心的疑惑附耳过去。
“听说这安县的县令在广招人才,尤其是我这种擅长道法之人,来了就给一百两还包食宿呢。”
听罢,老乞丐却皱眉,“可师兄说你道法不精,亦不擅此道,你算命不仅谋财还能害命。”
何道姑:.....师兄你再大声些,全县的人都要听到了。
恰好听到的许知南脚步一顿,原来杜章是这么忽悠人的。也不知道他发出多少信件,那得是多少个一百两啊。
此时,公务缠身的杜章姗姗来迟。
他先是看了许知南一眼,得到一个眼神后这才看向了何道姑二人。
“何道姑,别来无恙啊。”
何道姑一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一别经年,杜章你如今的运势不太行啊,想当年你还是个县令呢,如今竟然混成了衙役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得了县令的青眼,一定多为你美言几句,让你升级当个衙役头头怎么样。”
杜章嘴角微抽,“都跟我进来吧。”说罢,他转身开始为几人带路。
老乞丐回头看见了也往里走的许知南,“许姑娘,你莫非也是县令招的能人异士”
许知南迟疑着点点又摇摇头。其实她来县衙给杜章招来的奇人异士送钱来了。
何道姑打量了许知南几眼,悄悄拉着老乞丐小声说,“师兄,我刚刚看了看她的面相,这小姑娘有早夭之相啊。”
老乞丐翻了个白眼,“你看面相从来就没准过,你说师兄是断情绝欲之人,结果他因为情伤消失不见。你又说我这面相一看就富贵,还有数不尽的桃花。你瞧瞧,我现在像是你批语里说的那样吗!”
何道姑尴尬地挠挠头,“那都是意外!你们是我师兄,所以不太准。这个叫什么,因果干扰了!”
老乞丐却不信,“那你给杜章看面相,批语是什么”
何道姑尴尬一笑,立刻转移了话题,“师兄,快到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小,所以杜章未曾听见。但许知南五感强,因而听得一字不漏。
何道姑的批语,老乞丐虽不信。可许知南却突然想起了模拟器里的自己总是花式死亡的结果。
她摇摇头,将这团想法甩了出去。阿弥陀佛,封建迷信要不得,她这辈子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先坐吧。”杜章伸手招呼了一句。
何道姑此时还不忘维持她那个仙风道骨盲人人设。可在座的人却都看穿了她那点子拙劣的伪装。
“师妹啊,那个小女孩早已看穿你了,别装了,多累啊。”
何道姑转向许知南的方向。许知南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师兄啊,这小孩有什么奇异之处”何道姑压低声音问道。
老乞丐也压低声音说道,“练武奇才,小小年纪就和能你师兄我过上几个来回了。嘶,差点忘了。你刚刚说的早夭之相,她应该都听见了。”
何道姑眼前一黑,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崩住。
许知南再次报以羞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