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今日不教算学,底下挤得满满的村民立刻扛着锄头亦或者端着菜篮子离开了,“那我们明日再来!”
岑夫子:...
好在这群大爷大娘走了后,课堂里还剩了不少娃娃。毕竟村民们自己虽然不爱学习,可还是明白读书才能改变人生,因此把家中的娃娃全部送了过来,勒令他们好好学习,不准逃课。
可第二日上算学课时,岑夫子又遇到了困难。
等许知南回到村子里,便见到一脸控诉的岑夫子。
“许姑娘,那九九乘法表是何物”
许知南愣了愣,“岑夫子,我给你送来的教学方案你没看”
闻言,岑夫子老脸一红。得知许知南送来什么教学方案,岑夫子感觉自己教书几十载的权威被质疑了,因此未曾翻看过一页。
见他的表情,许知南哪里不明白岑夫子的别扭之处,她十分贴心地装作没看出来的样子,“岑夫子,那教学方案还是看看吧。平日里若遇到问题,可以和程婶一起探讨。”
和一个女人探讨,岑夫子虽未说什么,可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
“岑夫子,你可别小瞧女人,只怕你的学问,还不及人家呢。”许知南收敛神色,也不再搭理愣神的岑夫子,转身离开了。
等到回家翻看起所谓的教学方案,岑夫子脸色颇有些精彩纷呈。
因着家具铺的例子在前,村民们对扫盲班热烈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岑夫子也好似失了些锐气,和程娘子交谈了几次,他便更为惭愧了起来。
许知南则带着村子里的木匠,开始做起了各项订单。为了培养些人手,她还给每个木匠都配备了几个学徒。
因着这些家具都是许知南的主意,那些刚来投奔的木匠也没什么意见。
等订单做好了一部分,许知南便去了县城一趟,却没想到在铺子里见到了陆尧的小厮,和一脸为难的许子素。
“可是来取家具,还要些时日才能打好。”许知南走过去,一边招呼村民们卸货。
闻言,小厮摇摇头,“我是来订上床下桌的,可这掌柜的却说没现货了。”
见许知南看过来,许子素露出无奈地神色,拉着她解释了一通。
半晌,许知南笑着看向小厮,“现货的确没有了,这今日刚搬来也是别人的单子,若你急用,得和我们的客户商量着。”
正好一个大婶见到铺子里在卸货,便跑过来询问起她的订单,“掌柜的,我可是第六个下订单的,这怎么着也得轮着我了,家里的皮小子都吵嚷着要新床呢。”
小厮见状,立刻拉着大婶商量了起来,许知南看到对方塞了个银子过去,那大婶立刻就变了神色。
“我那货便先让给他吧!谁让大娘我心善呢!”
给了二两银子的小厮...
最终,小厮还是成功搬走了一张上床下桌,还买走了一张床帘。
目送对方离开,许知南看了一眼之前顺手对小厮开的模拟结果,等待着大单子的到来。
小厮指挥着人把床运到县学,又搬到了生员的住处。
陆尧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了床上。
“公子,床买来了!”
此时此刻,自家小厮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陆尧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
“总算是来了,自从被我爹逼着住进县学,我就没一日好日子过。这一间屋子住七八个书生,又臭又挤,本公子真是受够了。”
等他的舍友回来,见了这新奇的床铺,被围住的私人空间,都朝他打听了起来。
“城北新开的许记家具铺,最普通的床二两一张。我可和你们说好了,你们的床得离我远些。”陆尧拉起帘子,隔绝了舍友的视线。
很快,许知南又收到了一大堆订单,有来自县学学子的,有来自发现商机的各大客栈的,有各个大户人家为下人采购的,其中还有来自镖局的单子。
但与此同时,县里亦有铺子跟风,悄悄学起了这上下床的做法,试图从中分一杯羹。
身为安县最大商户的楚家,更是早早地出了三倍价格,从别的顾客手里把许知南铺子里的东西都买了下来,试图让自家铺子里木匠拆解学会。
“听说那铺子老板便是原先来卖冰饮的。”
闻言,那楚家的掌柜有些惊讶,“哦,是她们咱们开的那冰饮铺子一直被客人们说不如那村姑,如今这家具铺一出,咱们手底下的铺子生意瞬间被抢光了。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沉思片刻,问起手底下一个人,“那许记的铺子是租的秋家的吧。”
“是秋家的,掌柜的。”
“找个人传个消息给老秋,让他下个月就把铺子收回吧。”
可几天后,伙计一脸为难地找到他,“掌柜的,老秋说那铺子老板提前和他签了半年的契,若是提前收回,他要赔不少钱呢。他说签契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一遭,他也没多想,所以这次掌柜的你这事他是爱莫能助了。”
楚掌柜脸色有些难看,他看向院子里另一个伙计,“那些个家具,木匠还没学会吗”
“学会了,可是生意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起色,听说那铺子时不时就搞什么满减送小礼物的活动,好多人都去她们那买了。”
楚掌柜脸色更难看了,“我倒要看看,这铺子到底什么个情况。”
而此时,许知南看着铺子里鬼鬼祟祟的几个男人,眯了眯眼。
【检测到模拟对象(刘小渡),40文】
【检测到模拟对象(楚天),1两】
许知南便顺手花了一两,对楚天进行了模拟。
【29岁,你铺子的生意被抢,你使了不少计谋试图抢回生意,但是都失败了。】
【楚家不少生意都被对方开的铺子挤垮了。好在楚家和县里几位大人关系不错,你给对方使了不少绊子。】
【30岁,你被主家派去另一处铺子,离开了安县。】
【32岁,你听说原来的县令不知为何被撸了。】
【楚家生意受了影响,你失去了活计。】
【你和楚二爷房里的小妾的奸情被发现,你被赶出去了,】
【你运气似乎不怎么样,染上了花柳病,你病死了。】
【模拟结束】
许知南收起模拟器,看着模拟结果若有所思。这楚家不消停,还和县令有关系,看来又有一堆麻烦事要等着了。
等铺子里瞎转悠的两人离开,许知南也悄悄跟了上去。
前头的楚天也并未发现身后多了个小尾巴,他正在回忆着铺子里的陈设,分析着对方的生意秘诀。
“他们搞什么满减送礼品活动,那我们铺子也办,还联合所有铺子一起办,势必要把她整垮。”
一旁的伙计刘小渡有些不理解,“掌柜的,不就是一个木匠铺吗,咱们所有铺子都办活动,这得亏多少钱啊,至于吗”
楚天却摇摇头,“你以为只是一个木匠铺听老秋说,这家铺子的老板还在打听别的铺子,要做别的生意呢。别的暂且不说,若是对方再开个冰饮铺,咱们这生意又要被抢走了。今年咱们因着冰饮铺得了多少赏钱,若是生意差了,东家问起来,咱们都得吃瓜落。”
闻言,刘小渡这才明白了,这是要把对手扼杀在摇篮之中啊。楚掌柜高啊,怪不得这条街市大多都是楚家的生意呢。
隐在暗处的许知南则收回了目光,原来这事情的背后还有铺子的主人掺和。
接下来她确实打算再开几个铺子。吴娘子和李六牛开始养猪了,村里人给她做工,有钱了,也开始养猪。因此,这香皂生意也可以慢慢继续开起来了。
许大山扩大了豆腐坊,招了不少村民,这豆腐铺子也得寻一个。
且这吃食生意,许倦柏有意再掺和一脚,她带着几个婶子做了一批腌菜咸菜,还研究了蘑菇酱,萝卜酱。味道那是尝过的都想再吃,村里不差钱的都找她买了不少,这卖吃食的铺子也得帮她寻摸一个。
这楚掌柜的担忧的倒是没错,他们这几个铺子一开,楚家不少生意都得受到冲击。这还是许知南没研究出织布机,若是织布机整出来了,那这布匹成衣行业她也得进去捞点钱。
见两人进了一处别院,许知南没有再跟进去。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安县的县衙,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
那官兵见她逗留,还一脸不耐烦地开始驱赶她。许知南后退两步,恰好看到县衙里一个肥头大耳,身着官服正在走动着的胖子,想必便是县令了。
【检测到模拟对象(李县令),8两。】
录入县令的信息,许知南便收回目光,不待官兵驱赶便先行离开了。
李县令正处理着公务,却突如其来地感觉有些热,他放下笔,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苏主薄,县衙里的冰块用完了吗”他有些不耐烦地放下帕子。
闻言,苏主薄连忙告罪,“启禀大人,前不久去府城购买的一批冰块快用完了。这冰块卖得贵,县衙承担不起了啊。”
什么,没钱了。李县令看了看账本,只他点名要的冰块和冰饮都费了不少钱了,“前头收的赋税呢”
“这刚收上来的税,都被抽调送往永州军营去了,听说霍将军和西北王又开始打起来了。还有一事,县令大人,这前两天刚传来消息,恒王下令,要各县降三成税赋。除此之外,还要再免难民两年税。”
减税李县令睁大了双眼,“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减税”
苏主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了看四周,“说是为了彰显恒王的仁德。”
话说到这,李县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恒王的心思也就差捅破一层纸了,这夺嫡失败的皇子和隔壁青州造反的西北王有什么区别呢
但是恒王的命令他一个小县令又不敢不听,李县令叹了口气。
见李县令忧愁,苏主薄适时地上前献了个计策,“县令,这减的税可以从别处再征回来。恒王大善,削减农税,可这商税...”
李县令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那便就这么办吧。不过收税的时候,让手底下的人机灵点。还有那难民,入籍了还算什么难民呢,都是咱们安县的子民,这税也得交啊。”
苏主薄立刻点头称赞道,“县令大人,高啊!”没想到,李县令这心比他还黑啊!
与此同时,在楚家铺子打出各项优惠活动后,许知南的铺子生意便受到了不小的影响。那秋老板,也换了一副嘴脸,说手里头的铺子不会再租给她了。
若不是提前签了契,现在的木匠铺就得被收回了。
许子素看着变得门可罗雀的铺子,颇有些心急。
“小许村长啊,这可怎么办啊”
许知南淡定地摇头,“别担心,前头接了不少单子,还得做些时日呢。”
“可是刚刚镖局传消息说要取消订单,和楚家的铺子合作。那头给了不少优惠呢。真没想到这楚家,不仅还把咱们铺子里满减赠礼的主意学了去,就连铺子里的陈设都和咱们铺子差不多,那画册他们也找人做了。”许子素一脸的唾弃。
“这铺子开门做生意,别人学你是避免不了的。这镖局没签契,因此取消订单便让他们取消吧。只怕签了契的客人,碍于违约金不敢反悔,但心里头估计也有些意见呢。”
闻言,许子素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我们也做活动,降价送礼物”
“不必,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许知南早有了主意,她偏过头,吩咐了几句。听罢,许子素的眼睛顿时亮了。“我这就去办!”
目送许子素离开,许知南看向远方熟悉的人影。
“许子青,这儿!”
许子青赶着牛车,把东西卸了下来,“小许村长,就在门口摆摊吗”
许知南点点头,“摆吧。”
她帮着许子青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部分搬进了铺子,一部分摆在外头。
许子青则拉出来几个竖布,摆在了摊子前,只见上头写着许记豆腐,许记酱菜。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婶子和一个小姑娘,是通过了扫盲班考核被许倦柏聘来卖酱菜的。
东西一摆好,铺子里出来的人瞧见了,便好奇地凑上来问起摊子上的东西。
“这是豆腐,是咱们家乡的美食,我们那时的县令可爱吃了,价钱两文一块,不贵。这还有腐竹豆皮,可以多放些时日。”许子青带着人介绍了起来。
那客人又看了看酱菜。一旁的许芸儿和赵大婶立刻打开了一罐酱菜,倒在了盘子里,又拿出了不少村子里木匠顺手做的筷子。
“您可以尝尝看,这腌菜的味道可是不输京城的酒楼,我们村里人自己都爱吃,买了不少呢。价格不贵,50文一大罐呢,能吃小半月呢。”
那人半信半疑地接过筷子,尝了尝腌菜腌萝卜。甫一入口,他便被这个味道折服了,酸爽酥脆,清新开胃,实在是太好吃了!
“那豆腐来两块,那什么,酱菜都来一罐。”
“您好,一共是202文。”许芸儿立刻把价钱算好,赵大婶则把东西打包好递了过去。
那客人接过打包好的酱菜和豆腐,看向了刚好走铺子的许知南,开玩笑地说道,“小老板,你这伙计算账这般快,都不用打算盘吗,可别是算错了。”
许知南笑了笑,“若是有疑惑,客人可以回头过来,铺子里有算盘,咱们再对账,若是错了,给你送些豆腐酱菜。”
这话,也叫摊子上其余客人听见了。
只不过再想要免费的豆腐酱菜,也没叫她们抓到错处。这几人算数又快又准,还不需要打算盘,其余铺子的老板看了,都有些羡慕。
铺子很快开张,那过路的听说可以免费尝尝酱菜,都跑了过来。等尝到这酱菜腌菜,即使是县里买菜最抠门的胡娘子,都买了不少嘞。酱菜生意逐渐走俏,连带着豆腐腐竹都卖出去不少。
这还是县里的人没尝过,不太敢尝试的缘故。等到中午买了豆腐回家的人,照着摊子老板给出的菜谱一做,那香味直把邻居勾住了。更别提那酱菜了,一端上餐桌,便被家里人抢着吃光了。
于是接下来这几天,这摊子刚一支起来,就被来买菜的婶子小媳妇们围住了。
“我要四块豆腐!”“我要三罐酱菜!”“我要三把腐竹,两罐酱菜!”
许知南看着摊子前满满的客流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铺子前的地也算在契约里,既然老秋不愿意再另租铺子给她,那正好,把摊子摆在家具铺前,还省了租金了。
许子素则凑过来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好了。
楚天巡视了自家几个铺子,见铺子里人来人往,心情十分不错。
早先学那家具铺做什么优惠满减活动,还以为得赔本赚吆喝,倒没想到晚上一对账,不仅没亏,还赚了不少!
正暗自得意着,楚天却突然注意到,有些来往的客人篮子里还揣着方方正正的白块,还有一罐罐的黑色酱菜。
不过他很快把这点疑惑抛之脑后,可能是什么新吃食罢了。
“小刘啊,走,出去逛逛。”楚天叫了铺子中一个伙计,便准备往外走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那许记家具铺逛逛,欣赏铺中老板和伙计难看的脸色了。
只可惜二人来到许记家具铺,却没有看到他们所期待的门可罗雀的场面。
“人怎么这么多”小刘一脸吃惊地看向铺子外排着队的人。
见楚天脸色不太好,小刘连忙闭上嘴,自告奋勇地前去查探。
他绕过排起的长队,走到铺子前,却发现这铺子前摆了个大摊子,正卖着一种叫豆腐和酱菜的吃食。
“小伙子,别插队啊!”胡娘子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凑过来的小伙。
小刘尴尬地退后两步,扭头回了楚天身边。
“掌柜的,莫非这铺子老板现在不做家具生意,改做吃食生意了”
楚天黑着脸,指了指一旁家具铺里来往的客人,“这瞧着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时候,一个伙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了,楚掌柜,咱们木匠铺收到不少退单!”
闻言,楚天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伙计正要解释,却看见刚来退单的几个小厮来到了许记家具铺。
他急忙指着那几个小厮,“掌柜的,您快看,他们刚来退单,便去了许记家具铺!我就说这几日怎么总接到退单,定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楚天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赶来的伙计还强行拉住了一个小厮,对方见是他面色有些尴尬,急忙抽手想离开。
“金哥啊,你们金府在我们铺子上也买了不少东西了,这退单一事到底怎么个事,你也别叫我们当个糊涂鬼啊!”
见实在挣脱不开,那金哥叹了口气,“抱歉啊,这东西虽说是差不多,你们也给了更多优惠。可外头都说着许记的家具是正版,质量上乘,买家具就得认准许记,他们的家具还有什么防伪标志,请了大师设计的刻印雕花。这大街小巷,都说有钱就买正版许记,没钱就买盗版楚记。”
见几人脸色都精彩纷呈,金哥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主家听说有个提供高端定制的家具铺许记,便好奇地找来采买的人问了问。可一听咱们订的是楚记,便叫我们赶紧把单退了换成许记,说咱们府有头有脸的,放着正版不买,买盗版岂不是叫人耻笑。”
什么正版盗版,真是些乱七八糟的名头。楚天气得不行。都是些家具,正版盗版有什么区别吗
可他却知道,这东西的的确确是许记先想出来的,他们铺子迟了半个月才陆陆续续上了几样仿品。普通人家可能不在乎什么正版盗版,可是有钱人家就不一定了。
这盗版一扣,他们楚记日后就别想接到大户人家的单子了!
此时,几个孩童路过,手上还拿着几张花里胡哨的纸,嘴里念叨着“有钱买正版许记,没钱买盗版楚记。”
几人见状,连忙拦住孩童问了起来。
“这是我娘亲买豆腐送的。”“这是我爹路过家具铺被送的!”“这是我在街口捡到的!”
“你们认字”楚天一脸疑惑。
小孩摇摇头,“发纸的人告诉咱们的,这上头的字就这么念。我娘说叫我把字背下来,习几个字也好!”“我爹也这么说的!”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都不敢抬头看楚掌柜的脸色。
楚天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许记家具铺,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许知南。
许知南朝对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楚天气冲冲地甩袖离开,他想了想,打算去冰饮铺看看,却没想到在门口还听到有人在谈论什么正版盗版。
“哎,我就说这饮子怎么变难喝了,原来是盗版啊!”“原来楚记专做盗版,我还是派人去府城买些冰叫厨娘做饮子吧。这喝盗版,也太丢面子了,我又不缺那几个钱。”“走了走了,不喝了!”
铺子里很快出来一群人,直直地掠过一脸难看的楚天。
许记!可恶的许记!
这时候,几个士兵却走了过来。
“什么,今年商税要增加”
此时,许知南也接到了这个消息。送走挨个通知的士兵,她便打算开启县令的模拟,看看怎么个情况。
【33岁,你对恒王的政令阳奉阴违,你敛财无数。】
【34岁,楚家带着大量银子找上你,希望你能给县里许记背后的许家村添些麻烦。】
【恰逢战乱,永州征兵,你强行征走了许家村不少人。你派人查探,却发现了村子里种着高产的粮食,小小的村子里居然有着不少你闻所未闻的产业。】
【你起了歹心,你和楚家计划着要把许家村吞下来。】
【35岁,不知为何,你贪污的罪证被人找到,适逢恒王严查贪官污吏,你被下狱调查。你藏在县衙案桌底下的密室被发现。铁证如山,你被砍首了。】
【模拟结束。】
许知南关上模拟器,撑着脑袋,遥遥地看了一眼县衙的方向。
哎,这天底下的县令并非都是好官啊。
正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些烦人的家伙,她的余光突然扫到了街边一个骑着马路过的书生。
这人有些眼熟。
昼夜赶路回到安县,朱书生正打算在县城里休整片刻,便赶紧回到村子上。他捂住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又开始泛起。这疼到了夜晚,便愈发严重起来。想起这一路的痛苦,朱书生更加坚定了要回去的念头。
最起码,也得想办法得到解药。
正当他盘算着得赶快回去时,朱书生发现自己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了倚在一个铺子门口的许知南。
“朱书生”
许知南满心的惊吓,这人怎么还活着,还回来了霍将军没有按她的吩咐做吗
一不小心让人逃了的霍望北:咳咳。
见是许知南,朱书生倒是十分惊喜。
“主,咳咳,许姑娘”他连忙翻身下马,背着包袱牵着马朝许知南走过去。
许知南的视线落到那个包袱上,“你忘了把东西给我爹”
闻言,朱书生尴尬地把包袱往身后藏了藏,“抱歉,许姑娘,一路匆忙,便把这事给忘了。本想折回再送回去,可不知为何,路上遇到不少追杀之人,这事也只能作罢了。好在我运气不错,捡了条命回来了。”
连忙派人追杀但追杀失败的霍望北:...
事已至此,许知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她不禁在心中大骂了霍将军几句,当真是无用的男人!
许知南抬起头,看了看风尘仆仆的朱书生两眼,心头冒出些想法来,她扬起笑容。
“朱书生,先进来说吧。”
一旁的许子素连忙上前接过包袱,顺便帮忙把马拴好。朱书生朝对方点点头,随着许知南进了铺子,他新奇地打量了铺子两眼。
但他却十分识相地没有多问。
两人进了后院的一处房间。吱呀一声,门应声关闭。与此同时,许知南身后也传来了扑通一声。
许知南转身,坐了下来,她看向正低着头跪着的朱书生,叹了口气。
“说说吧。”
朱书生深吸一口气,把去永州军营的见闻交代了个清楚。说完,他还不着痕迹地提起那霍将军试图招揽他,但被他严词拒绝一事。
“朱某既已发誓要效忠主公,怎会改投他人。”说到这,他悄悄抬起头,看了看许知南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朱书生心下便有些忐忑。
许知南叩起了桌角,“当真”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在耳边放大,朱书生按住有些急促的心脏。
“当真。”朱书生俯身跪拜,“某虽先有异心,可如今却不敢再有二心。如若朱某背叛,便叫我饱受噬心之痛而死。”
听到他说噬心之痛,许知南这才反应过来朱书生是在暗指她当初喂给他的那颗药丸。想来这一路,这药应该叫他吃了不少苦头。
失策,早先以为他必死,便把那药丸抛之脑后了,许知南扶额。
当初上山打猎,许倦柏得了一窝奇虫,连带着朱书生交出来的那令人昏睡的异花,研究出了一种毒药,能致人饱受噬心之痛,夜晚更胜。这毒到后期发作起来,估计能让人恨不得自尽了。
许倦柏送了一瓶给她,叫她给不顺眼的喂了,保管叫人乖乖听话。
但这东西许倦柏还没有研究出解药来呢。
许知南收敛神情,也没让朱书生起来,她摸出一块玉牌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上头刻着的“九”。
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朱书生微微晃动身子,缓解着跪麻了的双腿。
“你可知做一个县令需要什么条件”
朱书生直起身,仰视着坐在主位上的许知南。
“主公这是何意”
许知南收起玉牌,“朱书生先别管我是何意,你只管答即可。”
“若是太平盛世,需考上进士,由中央委派。”朱书生顿了顿,“若是乱世,则...”
朱书生没有说下去,许知南也没有接着问,她问了另一个问题,“素日只知你是书生,还未曾过问你的功名。”
听到这,朱书生心头如何不明白了许知南是何意思。
“贡士。”
许知南惊讶地看向他,“居然是贡士,朱书生既已有功名在身,如何混到如今这般田地。”
朱书生垂眸,“殿试前得罪了勋贵子弟,被逼回老家,可在老家的日子亦不平静,我有功名在身,可却连在县衙里寻个小差事都不成。县里灾情严重,揭不开锅的农民揭竿而起,联合匪徒一起攻占了县城,我带着娘逃了出来,便来到了这。”
许知南点点头。怀才不遇遭到打压的书生,怪不得心理变态了。
本以为他只是个秀才童生,倒没想到还是个贡士。不过这样的话,可操作的范围便小些了。
思绪流转间,许知南便叫朱书生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来。
“一颗可管一月。至于解药,得看你的表现了。”也得看许倦柏什么时候研制出来了。
朱书生连忙接过来,打开瓷瓶吃了一颗,心口那股子疼痛才散去。
他松了口气,看向面色淡淡的许知南,“主公,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想到那个猜测,朱书生便有些耐不住了。
想他一生饱读诗书,可最后却碌碌无为,连个衙役都捞不着。早先想着投到霍将军手底下,不过是听说了霍将军用人不看出身不看功名只看才能的名声。只是没想到,如今跟了许知南,居然还有当县令的可能。
许知南转过身,给他一个出去的眼神,“干什么回去继续劳动改造。先从处理村子里琐事开始吧。”正好许大山也忙得快脱不开身了,吵着要她找几个人帮帮忙,那便让他去吧。
虽然只是帮忙协助处理村子琐事,朱书生面上也没有露出失望来。
把人送走,许知南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个家伙的背影。
【检测到模拟对象(朱勤),是否开启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