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结束,将自动继承奇遇时得到的物品和技能。】
许知南黑着脸,沉默地选择了随机技能。
【中医+1武学+1】【身法+1】
她把模拟器关了,躺在床上,一边适应着脑中多出的技能知识,以及身体的变化,一边回忆着模拟内容中透露的信息。
疑点1:许大花哪里来的钱带王春花走的那个男人,什么身份
疑点2:重生而来的许大花明显知道些什么,所以她一直执着地在山上寻找什么。按上次模拟结果来看,她寻的就是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身份明显不简单,还有杀手一直锲而不舍追杀着。
不过这一切除非许大花说出真相,否则也只有等第二年这个人出现在后山才可能知道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这期间许知南花费100文开启了一次技能模拟。可供选择的技能变多了以后,她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不过三天一次,总能挨个轮个遍了。上次人生模拟之前,她还模拟了一次采药,只得到一把车前草,升了一级技能。
【模拟开始】
【早晨,你扎了两个时辰马步,耐力提高。】
【你开始练习负重跑步。】
【重物脱落,你不幸砸到脚。你受伤了,模拟结束。】
【武学经验+1】
武学技能升级了。她试探性地在院子里跑了跑,发现似乎耐力提高了点,又抬了抬石头,好像力气大了一点点。
她看了看系统,一级升二级需要1个经验,二级升三级就需要10个经验了,她估摸着后面再升级需要的经验值更多。这要升到满级得模拟多少次,要花多少钱
怎么感觉,钱还是不够花呢下次去县城得把兽皮卖了,再看看何娘子的事情解决没,这豆腐生意也该开到县里了。
和赵大夫约定的日子差不多也要到了,草丫表现得有些紧张。
赵大夫给的时间紧,她们认字花了大半个月,开始看赵大夫给的书也才不久。这书里还有些字不认识呢,更别说要吃透并且背诵全文了。
不过草丫还是努力静下心来,一有时间就拿起书,程娘子来时,她也表现得十分积极。
她觉得能背多少是多少,能学多少是多少。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敢想自己还能有机会认字读书,还能接触到学医。
许知南找来草丫,帮她划了一通重点,让她把这些内容背下来。
“草丫,这个叫划重点!意思就是,赵大夫可能考察的范围就在这些重点中。所以这几天把这个吃透就好了,其他的内容咱先不看!”
草丫对于许知南说的话,那可真是盲听盲信,问都不问一句为什么,当即就开背了。
见状,许知南不禁有些疑惑,我还打算解释一通呢,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大丫,若不是你,我不会有机会认字学医。我知道好歹的,你这么厉害,听你的准没错!”草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好好好,许知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开背吧!
一月之期已到,赵大夫满脸自信地看着草丫和许知南,他慢悠悠地说,“大丫草丫啊,这次没过可就别缠着你赵爷爷我了!”
“赵爷爷啊,这次过了可要信守承诺啊!”许知南也慢悠悠地回复。
闻言,赵大夫哼了一声,叫程娘子端来20份药材。
“说出这些药材的主要生长范围,特征,入药部位,功用等等即可过关。我也不为难你们俩,若是说得大差不差,也算过关。”
草丫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把药材一个个看过去,她发现,居然都在前几日背诵的重点里。
许知南扫了一眼,这颗心彻底落回肚子里,虽然两次模拟都是一样的题目,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有些担心眼前的药材换成另一批。
还好现实里没有什么变故。这次,恐怕要换赵大夫笑不出来了。
于是乎,对着赵大夫越来越黑的脸,二人一点都不卡壳,一气呵成地完美答完了。
“赵大夫,对不对啊”许知南笑着看向对方。草丫也一脸期待地看向他。
赵大夫一时之间没有开口。程娘子在一旁偷笑出声,得,算盘落空了吧!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她们确实答出来了,就连他也找不出错处来。
“哎,得得得!算你们通过了!”
许知南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却听见他说,“你们俩可以在我这里学医,我也不会有所保留。但我曾经说过这辈子不收徒,所以你们对外不能说是我的徒弟。”
只要能学医了,谁还在意这种虚名落到手上的才是实处。教都教了,和徒弟又有什么两样呢。
不过为了维护赵大夫那颗倔强的心,许知南和草丫当然是点头同意了。
面子总算好过些的赵大夫,轻咳两声,“这个虽然有实无名,但你们也得给拜师礼啊。草丫啊,上次那什么小蛋糕什么时候再做啊”
自从给她们发了书,让她们准备第二关之后。这俩就没再端着甜品过来献殷勤了。哎,也就芸娘教她们认字,还能得些新鲜美食。
可芸娘也不带些回来给他,就算带了,也不怎么合他的胃口,不够甜啊。
如今成了这二人的实际师父,可得摆摆谱,讨些好处来。
程娘子教她们认字这事还真就没瞒过赵大夫。不过他觉得女子习字读书,总是好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
“赵大夫,下次我们给您送些来,但您年纪大了,这甜品不宜多吃哦。”草丫牢记许知南上次的叮嘱。
闻言,赵大夫颇有些哭笑不得,罢了罢了,少吃些也行,左右是孩子们的心意。
虽然他自己没注意到,但赵大夫已然代入了师父角色。
通关后,许知南和草丫开始在赵大夫处学医。她俩的重心逐渐从豆腐坊转移,但三不时还是会去一趟。
由于已经有了些基础,许知南学得还不算慢。期间她还升级了一次中医技能。
这天,许知南到了豆腐坊。此时坊内已经开工,可却不见牛娘子的身影。等了会,牛娘子却姗姗来迟。
看到许知南在,牛娘子则一脸歉意,表示自己听八卦晚了。
许知南放下手里的医书,把牛娘子叫过来详细询问。
牛娘子眉飞色舞地给她做起了现场转播。
原来那吴娘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听说吴娘子的父亲哥哥弟弟还来王家村大闹了一顿。很不幸,王福来和王春花再次负伤。
许知南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牛娘子说过瘾了,喝了口水就准备回去干活。
“婶子,下次别迟到这么久了哦。不然要扣工钱了。这些日子我不在,也不能偷懒哦。”许知南突然出声警告道。
牛娘子缩了缩脑袋,立刻发誓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为了唠嗑耽误干活了。
见她们做完豆腐,许知南起身,准备把剩下的豆渣倒给小猪吃。
喂猪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经过这段时日的喂养,小猪已经膨胀了一圈,只不过这猪看起来有些躁动。
【宿主没发现自己也膨胀了一圈吗】
许知南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实有些肉了,不再是最开始皮包骨头的样子。
她呼出系统,才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体质居然增加了!哦,智力也涨了一点,看来多读书多吃饭多锻炼,属性值才会上升嘞!
关上模拟器,她找了把小刀,铲了些草木灰。
天凉了,该给小猪举行成猪礼了。
她让李六牛帮忙按住小猪。李六牛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许知南很满意,小伙子虽然沉默,但是听话!属实是老板的好员工!
她定住心神,捏住,割开,挤出,撵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小猪人生重大手术就这样完成了。
一旁的李六牛越看越胆寒,不禁产生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整了点草木灰放小猪伤口上,许知南便让李六牛把小猪放下。
双腿接触地面那一刻,小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四肢蹬蹬蹬地迅速跑远。
“小猪啊,我这都是为你好!劁了才能吃饱饱,长胖胖!”回应她的只有小猪凄厉的哼声。面对小猪的不领情,许知南表示十分遗憾。
李六牛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六牛哥,你要不要学劁猪啊劁猪以后小猪会更容易长肉,还不容易躁动。”许知南突然问起他。
她叫他来帮忙按住猪,也是存着让对方学劁猪的想法。
毕竟她可不想以后多养些猪时,还得自己挨个上去劁。若是之后这猪长势喜人,村里人见了都心动了。大家都跑来找她去劁猪,那可咋整。
这种技术,还是让专人专做吧。教给别人也能利好自己。以后自己也能省事。
听到许知南说劁猪后猪会长更多肉,李六牛瞬间心动了。
“不过你学劁猪的话,以后要是以这个为营生,就不好再在豆腐坊呆了。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你学或者你兄弟来学都行。”
听罢,李六牛那颗火热的心才淡了下来。
这劁完的猪还得等些时日才能看到效果。但这豆腐坊的活,才是眼前实在能看到的。在这干活之后,他都能吃饱了,家里几个兄弟都羡慕嘞。
见他犹豫,许知南便让他再好好想想,到时候来找她即可。李六牛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许知南扭过头,看了看正躲在猪圈里头啃豆渣的猪,见它吃得正欢。想来这手术比较成功,没什么后遗症。
不过豆腐坊的产生豆渣越来越多了,一只猪吃不过来。
看来得考虑多养些猪和鸡鸭了。
听她说起这茬,李六牛便想起一件事。
“前几日卖完豆腐,有几户养牲畜的人家找上来,说要些豆渣拿回去喂猪。”
哈还有这事这几日她和草丫并不是一直在豆腐坊,做完豆腐差不多就撤了,所以有些事都忽略了。
许知南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为首的是草丫她奶奶,我们想着这豆渣咱们也用不完,就给了些。”
见许知南面色越来越差,他说话的声音不由越来越小。
说话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们出去一看,来的人是草丫她奶奶。
这老太太一出现,就拿斜眼瞧她,面上摆起了长辈的谱来,嘴上还说着,“哟,大丫今天在啊!今日的豆渣快给我拿些来!”
许知南冷下脸,“草丫奶奶,你想要豆渣也不是不行,一袋三文钱。”
第40章
啥要钱草丫奶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啧啧出声,“大丫啊,我们家草丫还有她娘可都在你这干活。辛辛苦苦就得这么点工钱,现在我拿些无用的豆渣,怎么还收钱啊大丫啊,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啊!”
闻言,许知南哦了一声,“你是嫌我工钱给太低要不你让她俩回去吧,你给她俩找个工钱高的活计干我也找个家里人不会来讨要免费豆渣的员工。”
那怎么行,草丫奶奶立马拒绝。这么好的活,咋能不干了,这怎么行呢。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大丫还真是会做生意。这豆腐确实好吃,卖得也好。草丫每日还会带豆腐回家,她们家天天都能吃豆腐,村里人羡慕得嘞。
许知南毫不意外她的反应,直接把话摊开来讲,“既然还要她俩在这干活,就得听我的。再想拿豆渣,得给钱。诚惠,三文钱。”
这。草丫奶奶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这豆渣你还要不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要买了。”
听到她这话,草丫奶奶立马回过神,急忙摆手,“不不不,我不买。”
既然不要,那就别杵在这了,赶紧回家带娃去吧。许知南让六牛把她送出去。
草丫奶奶转过身,骂骂咧咧地空手回去了。
见她走了,许知南准备回去看书。这时,草丫得到消息匆忙赶来。
“大丫,我奶奶呢她没欺负你吧”草丫紧张地抓住许知南的手,上下检查着。
许知南摇摇头,“没有,六牛哥在,她不敢动手的。”更何况,她也不会给她动手的机会。
闻言,草丫这才松了口气。
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丫,对不住,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这段时间,她忙着干活学医,她奶奶来拿豆渣的事情,她还真不知情,她娘也没告诉她。
见草丫有些懊恼,许知南想了想,还是把她拉进屋子里问话。
“这段时间,你们在家里怎么样。”
草丫叹口气。因为她和娘在豆腐坊干活,每天都有工钱,还能带豆腐回去,她奶奶也没再说什么把孩子卖掉了。她们几个人也好歹不用饿肚子了,可也仅仅如此了,她们在家里也就是好过些而已。
听她说完,许知南看着草丫的手,若有所思。
“草丫,你知道吧。我们家分家了。”
草丫点点头,她听说了。
“你们家,当初也是可以分出去的。只不过,大概率是被赶出去,你们家也分不到什么。”
是啊,她们家有五个女孩子。干不了什么活,也没有人撑腰。她奶奶估计忍不了多久,就会把她们分出去,若不是遇到了大丫,她们一家的结局,注定不怎么样。
面对草丫灼灼的目光,许知南差点卡壳,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嗯,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和你们家也差不多。所以顺水推舟之下,我们家分出去了。不过你和你娘现在都有活干,你奶奶肯定不愿意把你们分出去的。”
草丫沮丧地点点头。
“草丫啊,分出来也不容易过的,你们家需要一个立起来的人,撑住这个家。你们过得好了,她们便又会缠上来。你和你娘都不够狠。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你拿捏住她的命门,她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奶奶也想过找我麻烦,但她害怕我毁了我四叔的前途,便退缩了。所以不要怕,以前的你也许很难做到,但是现在的你可以。”
许知南拿起凳子上的医书。“你可以做到的,对吧。草丫。”
草丫的目光随之移动,落在了那本医书上面,她的眼神逐渐坚定,她重重点头。
许知南没多说什么,她只是拿起剩余的几本医书,准备带着草丫一起去找赵大夫。这是她们上次在后山挖到的,还没拿给赵大夫看呢。
进了门,赵大夫便看向他们手中,见她们没带甜品,脸上流露几分失望。
察觉对方念头的许知南一头黑线。
“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早。不是下午才能来吗”
许知南把那几本医书递给他,赵大夫疑惑地接过来,等他翻阅起来,脸色便越发凝重。
“这书,哪来的”他合上书,语气带上几分郑重。
“后山,我们掉进一个坑里,里面有一个箱子,装着几块兽皮,几本书。有菜谱,有医书,也有武功秘籍。”
许知南解释道。
“赵爷爷,有什么问题吗”说起来,他不准她们叫她师父,只让她们称呼他为赵爷爷。
赵大夫摇摇头,书倒是没问题。这四本医书,一本是关于疑难杂症的,一本是关于各种制药配方的,还有一本是行医手札,只是剩下那本是关于毒的。
他把书扣下,说要研读些时日再还给她们。
许知南对那毒经比较感兴趣,毕竟在模拟器里,她小命总是容易玩完,她真的很想把自己武装到牙齿。
于是便缠着赵大夫教她们配点毒药。
没想到赵大夫居然虎着脸,“学医就学医,解毒可教,可你学什么制毒”
“医毒不分家啊,赵大夫!我们学医,也要有手段自保啊”
闻言,赵大夫不知想到什么,还是允了。
草丫的目光落在那本毒经上面,垂着的手不由握紧。
王家村,许大花扶起摔倒在地的王春花,见对方哭得涕泗横流,眼中闪过一分嫌弃。
“大花啊,娘这可怎么办啊!娘怎么活啊!”王春花紧紧抓着许大花的手,绝望地哭喊着。
才到这地步,便觉得痛苦绝望了吗和她经历的那些,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许大花垂眸,耐着性子安慰了她几句。
等俩人跌跌撞撞回到家,王春花她爹问她要方子拿去卖,发现她支支吾吾就是不拿出来后,丧失所有耐心。
“你不会没有吧!你敢耍我!”
王春花急忙摇头,声泪泣下,“爹,方子我有的!只是被王来福那个畜生抢走了!”
可她爹却不信,这些天,她死活不拿出来,刚开始他还耐着性子由着她,可是家里也缺钱啊!
“你别装了!没有就没有!你我父女一场,你和你女儿在家白吃白喝这么久,我也不管你们要钱了。你回去好好求你大姑!这么多年,你给她儿子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爹,你以为我没有求过吗可是许家村我回不去了,许家我更回不去了。你别赶我走,爹,求你。”
王春花面露哀求,她爹虽然不忍心,可家里真的养不起她啊。
“娘,你再嫁吧。”许大花突然出声,屋内的人通通看向她。“嫁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吧。”
闻言,王春花有些愣住,本来想反驳,可是她细细想来,不禁有些被说服了,可是嫁去哪,又嫁给谁呢。
许大花见她动心,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了。点到为止,就够了。
晚上,草丫从赵大夫家出来。她一回到家,她奶奶便劈头盖脸一顿骂,天天不着家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家里的活也不干,说着还想对她动手。
她本想躲过去,可她奶奶的手死死地钳住她,不让她逃过去。
草丫硬生生挨了两下,直到看到一旁瘫倒在地上的娘亲,她不知从哪涌现一股力气,狠狠地咬了她奶奶一口。
“反了你了!”她奶奶吃痛,不由松开手,本想继续揍下去,却被大儿媳拦住。
“娘,别打了,她们俩明天还得去那豆腐坊干活呢。你打坏了,干不了活,钱没了,豆腐也没了。”
闻言,草丫奶奶这才住手。
只不过提起豆腐坊,她就来气。她一个长辈,不就朝大丫要些豆渣,竟然还被撅回来了。
于是草丫奶奶转头就和自己几个儿媳妇骂起许知南,几个农村妇女骂起人来,那可真是难以入耳。
听见她们这么骂大丫,草丫不禁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她奶奶的背影,她狠狠吸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这才把胸口压抑不住的愤恨忍了下来。
等到吃晚饭时,她们一家又被禁止吃饭了。
草丫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娘亲移进房里。见娘亲一脸青紫,身体还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眶不由泛红。
“娘。”草丫轻轻喊了一声。“唔。”听见她娘的回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草丫从床底掏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她和许知南按照医书一起制作的简单伤药。给她娘简单上药以后,又挖出一个包袱,里面有许知南给她的豆饼。她给妹妹分了几个,叫她们悄悄吃,不要出声。
安抚了一遍鹌鹑般的妹妹们,她这才起身出了门。
见家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底翻涌着一个想法,可心底斗争无数次,最终还是没动手。
直到这天她回到家,发现大伯娘抱着她三岁的妹妹往外走,她妹妹还在哇哇哭着。草丫吓得大骇,赶忙拦住对方。
“大伯娘,你干什么!”
大伯娘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能干嘛,家里揭不开锅了,一个赔钱货,送给别人家当童养媳也得不了几文钱,也就能省点口粮了。”
“姐姐!呜哇!”
听着妹妹的哭喊,草丫急得快哭了,见大伯娘绕过她又想走,她紧紧拽着对方。
“大伯娘,我和娘不都拿工钱还有豆腐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把妹妹送走。”
草丫奶奶突然端着碗出现,闻言,呸了一口,“你那点钱够啥!这豆腐不是你想出来的,还能是大丫!结果这个豆腐坊你天天给大丫干活,就得这几个子。怎么养得起你妹妹”
钱,都是钱,这一家贪心的恶心人的东西。
草丫气得眼睛都红了,想到她们曾经多次逼她把豆腐坊夺回来,她心里有了对策,便冷静了下来,开口道:
“你们不是想把豆腐坊弄到手吗,只要你不把妹妹送走,我就把豆腐坊抢回来。”
闻言,草丫她奶和她大伯娘对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她大伯娘把怀里的女娃放下,拍了拍草丫的肩膀,“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娘,我就说了,这么做,草丫肯定会听话的。”
草丫忍住心里翻腾的厌恶,这家人真是令人作呕。
她抱着妹妹回了房间,见到她娘又被打伤了,妹妹们也吓得哭喊个不停。草丫忍着怒火,不断安慰着,又给她娘上了药。直到妹妹哭着睡着了,她才走出门。
“死丫头,看什么看”
草丫没答话,去厨房里折腾了一会,端了一锅豆腐菜汤出来。
“奶奶,我知道错了。这汤我刚刚做的,来尝尝看。”
见草丫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大家还以为她当真听话了。
草丫做的这锅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们想到草丫以前做的菜,都香得能吃掉舌头,可惜以前因为怕她偷粮食便不让她下厨,之后草丫又硬气起来,不愿意下厨了。
于是,草丫难得做一次汤,一桌人都争抢着喝起了这汤。
就属草丫奶奶喝得最多。
“草丫啊,早点听奶奶的不就好了。哼,到时候把豆腐坊抢回来,把大丫赶去喝西北风。”
噗噗噗。草丫奶奶正说着,却先突然放了一个巨响的屁,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放屁抢厕所。
可惜家里的厕所只有一个,剩余的人面色铁青,一直拍着门,“娘,你好了没!”可等待他们的却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见实在憋不住了,几人便出去随便找个地方上厕所。
一股难闻的气味逐渐散开来。
接下来几个时辰,草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全家人反复跑厕所。
“你,是不是你下了什么”草丫奶奶捂着肚子,终于反应过来,艰难地爬过来想教训她,可肚子又继续绞痛,她不得不再次回到厕所。
见众人一脸愤恨,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草丫不禁笑了。
大丫,我做到了。
“草丫,快去请大夫!”草丫二婶虚弱地使唤道。
“二婶,我下的毒,做什么要给你们请大夫。”
你这毒丫头!草丫奶奶差点没气吐血。
“奶奶,别怕,只拉一晚上而已,不会要人命的。你是不是在想,等你们好了一定要打死我可惜我下的不是泻药,是毒。如果没有解药你们只能再活一年了。我没骗你,你们很快变得虚弱无比,而且这种状态会持续一个月。”
草丫奶奶目露惊恐,“草丫啊。奶奶错了,你别跟奶奶闹。奶奶再也不打你们了,快把解药拿出来吧。”
“一年内你们老实听话,我就会把解药拿出来。也别想着找大夫看看了,大夫看不出来的。”
草丫无情斩断了她们的念头。“猜猜看我是不是真的只下了一种想要活命就乖乖听话。”
以这群人的抠门程度,只会图便宜去问赵大夫。不过赵大夫见了就知道,是她干的了。
赵大夫会不会帮她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毒无解药,必须要经历一个月的虚弱期。而怕死的人,总是会怕那个万一。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全家人都瘫倒在地,成了一团烂泥。这时她们都惊恐地发现,她们浑身变得无力,提不起劲,虚弱地宛如将死之人。
“娘,草丫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草丫奶奶喘着粗气,无力动弹,“想必是真的了。老大媳妇,你明天偷偷去看看大夫,先听赵大夫怎么说。若是真如草丫所说,那也就只能按她说的做。”
几人恨恨地暗骂几声,可都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什么人听见。
草丫回了房间,摸了摸娘亲的脸,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来。
妹妹们都涌上来抱住她,草丫一边笑一边落泪。
“姐姐不哭。”“姐姐没哭,姐姐高兴。”
第二天天不亮,草丫大伯娘就鬼鬼祟祟拍响了赵大夫的门。
“大清早的,谁啊这是!”
赵大夫打开门,不由一愣,面前站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浑身还散发着难言臭味的妇人。
“赵大夫,快帮我看看。我中毒了!”
闻言,赵大夫赶忙让她进来,等搭手把脉,望闻问切一番后,瞧着这些症状有些眼熟,他心头不由得涌现一个念头来。
又悄悄看了看这人的脸,好像就是草丫的家人。常年在村里行医,村民家里什么个情况,他一个大夫比牛娘子还清楚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你这毒,可知道是谁下的”
草丫她大伯娘真的很想把草丫的名字说出来,可是见赵大夫一脸凝重,她怕啊,万一赵大夫真不能治,被草丫知道了,不给她们解药怎么办!
“大夫,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歹毒的人下的!听说中了这毒后,先是拉一晚上肚子,然后会虚弱一年,没有解药的话会死掉,真的吗大夫!救救我啊,大夫!”
赵大夫沉吟片刻,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摇摇头,“这个啊,我治不了。所以你们只能靠解药了。”
把人送出去后,赵大夫转身进了屋子,翻出那本毒经来,翻了一会,找到这毒的说明来。只见上面写着,服下此毒,腹泻一晚,虚弱一月,后身体无大碍,乃老夫随手之作,不堪大用。
“这个草丫啊。”赵大夫叹了口气,合上书。怪不得昨日跑到他药房捣鼓些什么,他没多想也就没拦着。
他站在院中,看向了北方,神思莫名。若是当年宛宛也有这般气性,也不会。
他缓过神来,又恢复往日那般漫不经心的从容来。
“你下毒了”许知南惊讶地起身,收起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