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有意阻止,却被司南逸和上官剑同时死死抱住。
秦天气急挣脱着他们束缚道:“你们……给我撒开!”
司南逸死死抱住他双臂,道:“你就当做不知道,没看见,干嘛那么死脑筋!”
上官剑则抱着他的腰,坐在地上拖着他道:“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不计较你拉我妹妹的手这件事,还有你断袖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秦天,行的正,做的直,我问心无愧,让我当这件事情没发生,除非我死了!”
上官剑: “秦天师兄,这样会不会死啊?!”
司南逸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骂道: “他娘的!他是傻子吗?干嘛不跑,站在那里让那畜生给抓走!”
骂完的司南逸,召唤出那把秦天借给他银白色弓,抽出背后箭,搭弓拉弦,瞄准那振翅鹏飞蛊雕,离弦的箭划破长风,朝着蛊雕飞去,却由于距离太远,掉了下去。
眼看着蛊雕将秦天带走,越飞越远,司南逸不带片刻犹豫的抽出腰间赤生剑,踏剑追了上去。
“小逸!”
上官丹儿和上官剑欲阻止他,也俨然来不及。
上官丹儿甩头看向上官剑道:“兄长,我们不能丢下小逸不管!”
“当然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官剑说着,嘴角已经变化出一圈浮毛,顷刻间,他弓身四肢俯地,摇身一变,一头巍峨身躯,黑斑白毛吊梢眼白虎,临然于山巅之上,上官丹儿跨坐于它背上,白虎驼着她,跃下山巅朝着司南逸飞去的方向追去。
“看来你这畜生也并不是舐犊情深,我告诉你,你抓错人了!”
被蛊雕钳住右臂抓于利爪中的秦天,
召唤出,一把青如翠竹通体如玉名为——浮生的剑。
他左手持剑,对准那蛊雕的下腹,狠狠将青剑刺入。
蛊雕虽周身羽覆坚硬如铁,但羽腹的间隙却也是真真切切的皮肉,黑色的血液顺着青剑而流下,蛊雕吃痛嘶叫着,脚下爪,当即就松开了他,可现下,这里可是万米高空,掉下去,必死无疑。秦天死握着刺在蛊雕羽片间隙卡住的浮生青剑。
司南逸追了上来,勉强拉近近距离,他搭弓抚箭,朝着蛊雕射去,而蛊雕下腹中伤,因疼痛,疯狂拍着翅膀,飞的歪七扭八的,司南逸几次都射了个空。
追又追不上,射又射不中,司南逸从未深感到焦灼与无力。
秦天的右臂被蛊雕利爪近乎抓碎了骨头,单单剩下左手拉拽整个身体,而这所有支撑点也只是那把青剑,而随着蛊雕晃动,即便死握着这把救命稻草的秦天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被连人带剑甩了下去。
而目视着秦天掉下去的司南逸扔下手中的弓,奋力朝着秦天飞过去。
平静泽水,溅起一片大水花,司南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跟着跳了下去。
“小逸!”
“你还我小逸!”
伏在白虎背上的上官丹儿咆哮着,她怒不可遏的化了真身,从上官剑的背上一蹴而跃,扑向那已经负了伤而鹏飞失衡的蛊雕。
一虎一雕从高空中坠落,滚落于陡峭的悬崖峭壁上。
白虎身的上官剑也趁机扑上那坠落的蛊雕,狠狠的咬断了它,一边的翅膀。
二虎一雕,对峙周璇。
一进一攻。
断了翅的蛊雕,飞不起来,于地面凶凌,也亦不过是一体庞巨大的走地鸡,只能任由两只白虎,左右开弓凌虐!
地上,横躺的秦天微蹙着眉,脸上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挠动,不对劲,他明明记得他掉进泽水里。
他下意识的睁开眼,只见司南逸噘着嘴意有向他袭来之势,他惊恐的睁开了双目,对视上了司南逸近在咫尺桃花眼。
眨巴眨巴眼之间。
司南逸直挺挺扬起脑袋,顷刻松了一口气似的,瘫软滚到一边地上,大口吐气道,“你他娘……的……没死到是吱声啊!!”
秦天偏过脑袋看向身侧一身湿泞的他道,“你在干什么?”
司南逸从地上起身,把湿头发往后一捋,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子气急败坏道,“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渡气咯。”
秦天疑惑道,“为何要渡气?”
“我不是看你溺水了吗?”
“我没有。”
“还没有,你都沉湖地里了。”
“入水之前,我闭息了。”
“……”
司南逸反复擦着嘴唇,脸蛋红红道,“那你又不早说!”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的安静,司南逸只想撒腿逃跑。
秦天看出他的心思,又看一眼泽水的地方 ,离的太近了。
他低声道:“救人救到底,你能不能把我抱起来。”
司南逸不可置信看向他道:“你别太过分了!把你从水里捞出来,就费了老大劲儿。”
秦天道:“从那么高地方掉水里,除了主要躯干我以真气护了起来,其他肢干里的骨头应该都碎了,我若不是身不由己,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求你抱我。”
司南逸看向他那张湿发贴在前额的脸,除了被水泡了有些发白和狼狈,还是那么俊气逼人,司南逸囔囔着:“你那里看起来低声下气了!娇宝宝!”
而发着牢骚嘴里嫌个不停的司南逸,单膝跪在地上,一把就将秦天拦腰捞了起来。
“疼!……”
秦天蹙着眉,面色可见的苍白,司南逸也慌了,想关心问他哪里疼,可张嘴却是责备:“你又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事!”
秦天将自己窝成一团靠在他胸口间道:“你压到我的手了。”
司南逸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被曲弯压在自己的怀中,因为是第一次抱着个人,还是个男人,他当然没那么细心了。
司南逸赶紧又把他放回地上,眼见手无是措道:“那怎么办?”
秦天道:“你把我的手抬起来,放你肩上,就不会压到了。”
司南逸怔愣在原地,更是茫然道:“把你的手放我肩上……怎么放?”
方才那一压,疼的秦天额上直冒冷汗,也是没耐性道:“……你是笨蛋嘛!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要我事无巨细教你。”
司南逸情急不知道怎么思考道:“你不教我,我怎么抱你!”
秦天闭目:“算了,按你的方式来吧!”
司南逸更委屈了:“什么叫按我的方式来,疼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秦天:“我可以忍着!”
司南逸:“干嘛要忍!”
秦天紧咬牙关道:“因为我擅长忍。”
看他这浑身发抖脸色越发苍白的模样的司南逸,心里也甚是不是滋味道: “别忍着!疼就说出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对于司南逸这突如其来的妥协,秦天可见明显有些吃惊,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按秦天的的要求,给秦天的四肢缠上木条支架,司南逸看着周身被/干枯树叶掩埋,只剩下一个脑袋的他,还是不放心道:“这样真行吗?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秦天看向满目担忧的他道:“上官家俩兄妹,还在等你,那蛊雕不是一般妖兽,我虽中伤了它的下腹,即便是这样,以他俩的修为,对付那妖兽还是会吃力,你去吧。”
司南逸掬起一捧树叶,刚想埋上他的脸,秦天却突然叫停道:“司南逸。”
司南逸连忙丢掉手中树叶,把他扒出来道:“我在,你要是害怕,咱就不埋这了。”
秦天道:“不是,你能从我衣服里拿一件东西出来嘛。”
按他说的,司南逸摸进他衣兜里,摸出了一对金制的金光闪闪金色铃铛。
秦天道:“这叫灵犀铃,六界之内外仅此一对,摇响另一个,另一只就能感应到,你拿一个,剩下一个绑在我那根还能动的手指上,如果我遇到危险,我会摇响铃铛,第一时间告诉你。”
司南逸捏着那精巧的只有大拇指大小的金铃铛道:“能听见吗?这么小?”
秦天道:“别担心,一定能让你听到的,快去吧。”
司南逸也不多想,揣好金铃铛,又重新掬起枯叶将他埋了起来。
最后,司南逸还是不放心看了秦天一眼,于他约定道:“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等我。”
峭壁崖下,司南逸踏剑从天而降。
率先看见他人的白虎兽身上官丹儿绕尾于他身侧道:
“小逸,你没事,太好了,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
“不过,你怎么又回来这?”
司南逸拔出腰间赤生剑,想到秦天一身重伤全拜它所赐,双目顷刻燃烧起愤怒的熊熊大火道:“当然是回来杀了这畜生!”
同为化白虎兽身的上官剑也绕到司南逸的身侧,张嘴拔掉虎爪上的羽刺,吐出舌头舔了舔受伤的肉垫:“ 这雕太硬了,全身羽毛仿若铁铸的一般,根本就无从下口。”
司南逸瞥见崖下不远处的泽水道:
“按秦天师兄原来的计划,我们要把它逼至泽水边。”
说着,他跳上白虎兽身的上官剑背上,持弓挽箭不断朝着蛊雕射去,为了不偏离方向,上官丹儿从侧边不间断袭击后退。
蛊雕拖着断掉的一边翅膀,躲着箭矢,又要防着上官丹儿。
几个回合之下。
就在蛊雕防不胜防之间隙,司南逸瞅准机会,从白虎背上一跃而起,以身为茅,扑向那蛊雕的大脑袋,将手中赤生剑扎向那蛊雕的鹰眼,拔之,又剮向另一只。
蛊雕疯狂摇晃脑袋甩开他,见势,两只已经咬上蛊雕翅膀白虎,纷纷松开嘴,司南逸也跟着拔出剑,被蛊雕甩向高空,上官剑一个飞身,接住了他。
双目皆盲的蛊雕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扑腾着翅膀,滑落崖间,连带着落石滚下,歪向泽水边。
上官丹儿即刻化为人身,朝着泽水中扔下一张起爆符,不多时,水面震颤,虺蛇从水中贯出,在瞥见泽水边的扑棱乱跳蛊雕,瞬间怒目的张开巨口,咬上那蛊雕,蛊雕似在挣扎,却被虺蛇生拖硬拽的,拖入了泽水中。
水面瞬间恍若煮沸的水般,不断噗突噗突的冒出血水。
最后,归于平静。
第42章 年少的欢喜 作乱
秦天失踪了,在解决完蛊雕之后,司南逸第一时间就跑到泽水附近的林子里,那原来埋着秦天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坑和一堆枯树叶,司南逸在坑里捡到他亲自绑在秦天无名指上的金铃铛。
他记得秦天说过,这金色灵犀铃六界内外仅此一对。
“秦天。”
“你都守在这半个月天了,大哥!”
说话的是一个前额长着又短又小珊瑚蛟角的虺蛇精。
司南逸瞪了他一眼,置气道: “你把我师兄还我!”
虺蛇精甚是无奈道: “我都说了,我没吃!”
勉强能化为人形的虺蛇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起誓道:“我若是撒谎,将永生永世化不成龙!!”
司南逸却没有再看他,手上紧捏着一对金铃铛,目光已望穿泽水。
远边的天空也愈发阴暗,乌压压的一片卷云,狭带大风,吹皱了整片泽水湖。
“滴嗒……滴嗒……”
“唰啦啦~”的下起了豆大的密雨。
“哎哟喂!这破地方的味是真大啊!”
一把花伞下,木须子捏着鼻子,悄然无声的临立于司南逸的身侧。
木须子对着双眼已经放空的司南逸苦口婆心道: “你与上官剑擅自行动,本就违反宗规,现在,你若是在再不回去,可能真的会被青山宗除名。”
司南逸眼眶通红转头看向他质问道: “那秦天师兄呢?他身负重伤,四肢骨碎,至今了无音讯,好歹也是一朝同门,你们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木须子道:“不是已经在这片鹿吴山里搜寻了三天了。”
司南逸不满道: “三天,三天就放弃了秦天师兄。”
木须子道:“怎么叫放弃,接连三天了,把鹿吴山都翻了个底朝天,连泽水里妖怪都给你炸出来,都找不到,你还想怎样!”
司南逸决绝:“我要继续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的,司南逸拔腿跑向了山里。
看着远去司南逸,又看了看脚下泥泞的烂黄泥,木须子本能的洁癖的收回了刚抬起的脚。
“喂!妖怪,这雨什么时候停?”
早就想逃的虺蛇,却因木须子身上的气味僵硬的跪在他跟前,走不动道道:“这天又不归我管,天晓得,我哪知道!”
木须子抬脚踢了他一脚道:“雄黄酒是不是没喝够,敢跟我这么说话!要不然还是把你肚子给剖开,看看你这妖怪是不是真把秦天给吃了!”
虺蛇闻言,抖了一哆嗦道:“我不吃人,从来不,大仙,你们就放过我吧!”
木须子: “你把那千年蛊雕都给吃了,还大言不惭说不吃人!”
虺蛇大喊冤枉道:“蛊雕吃人无数,我吃它,怎么也算是为天地除害了,大仙还要这么算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木须子冷哼道:“亦不过区区百年修为,化人形都勉强,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跟我回青山宗,能不能化龙我不敢保证,但你跟着我,总好比待水里,经年饿肚子的好。”
虺蛇不敢抬眼看木须子,搅弄还覆着鳞片手指道:“你不会打算杀了我,炼化成灵宝吧?”
木须子道:“我又不是紫仙都那些狠厉的娘们,想好的话,就去帮我把那死脑筋的臭小子抓回来!”
虺蛇知道自己横竖都没得选择,只能遵从,也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把司南逸带了回来。
未等司南逸开口,木须子道:“秦天有消息了。”
青山宗长生殿内,依旧一往如常,肃穆威严。
“司南逸屡犯宗规,不知悔改,一意孤行,除名逐出青山宗!”
长生殿内,回荡着一尺真君雄浑有力喝斥声。
“司南逸,你可要说的。”
跪在殿堂地上,腰背直挺挺的司南逸道:“弟子无话可说。”
“你对你的所做所为可供认不讳?”
“弟子承认。”
“你可知错?”
“弟子不认为自己有错?”
长生殿内,站成两排众长老与掌教们纷纷哗然一片,目光投聚于殿堂中央面庞稚嫩的司南逸。而细数他之罪条的一尺真君拿着竹简,更是气的胡子跟着抖了三抖。
“你为何认为自己没错?”
司南逸一一道: “眼见同门身险水火,我奋身前去救之,这是勇,不弃同门,坚念手足寻之,这是义,义勇当前,何错之有!”
反正都要被逐出师门了,还不如说的痛快!司南逸抱着破罐子破摔心态畅所欲言。
而当他说完之后,长生殿上下却沉默了。
一尺真君怫然大怒道: “若是每个人都如一般,这规矩又至于何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是人定的,人改变规矩合情合理,总不能让规矩凌驾于人之上吧!您问我将规矩至于何处,弟子只能说,规矩我懂,但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依旧不会后悔这么做。”
一尺真君声如洪钟可见怒意: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死性不改,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人,将他扣押下去,锁于锁妖井中,听后发落!”
殿内上来两位圆领白襕衫师兄,一人一边夹住司南逸的胳膊。
司南逸不满挣扎道:“你们凭什么锁我?”
一尺真君怒指他道: “就凭你还没出青山宗这个门,还是青山宗弟子,老夫有权教化你!”
司南逸囔囔着:“你就是公报私仇!既然已经决定逐我出师门,还不如干脆给个痛快!”
“这可由不得你,拖下去!”
惩戒司南逸一事之后,长生殿内只剩下了柳术真君和一尺真君。
柳术拂着拂尘悠悠道:“想当年,太乙真人座下的司南境倒是与现在这般的司南逸颇为的相似,万年过后,太乙真人虽已坐化,司南境却俨然成长为独当一面天界战神。
对于柳术突然其来的发声,一尺岂会不明白他有心为司南逸求情之意。
一尺真君道:“北方地界神魔之战,促成了一枭雄司南境,而今昔不同往日,想成为战神可没那么简单。”
柳术抚须道: “非也,非也,司南境是时物之雄,得天时得地利的大运者,他的侄儿司南逸那位已甍故的生母更是天之女,人和关系这一块,可是无独有偶。”
一尺直接拒绝道: “我意在秦天身上,无暇其他。”
柳术道:“秦天很聪慧,也是难得一遇的奇才,他心思缜密,面面俱到。
可你我都能看的出来,他的意向似乎不在此,他入我青山宗门下,还是机缘之下受青丘帝姬所逼。届时雷劫飞升,纵使我们鼎力相助,但只要他有一丝犹豫,都会前功尽弃。与其花全部心思去栽培一个未知劫数的上神,还不如缔造一个神界传奇。”
他这一通游说,明显的让一尺的动了心。
一尺却犹豫道: “可司南逸年纪稍小也太不稳定了,怕是由不得我们控制。”
柳术道: “这我未必未曾想过,如果有必要,就牺牲掉秦天。”
一尺大力的拂袖道: “我不同意,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甚至破格破例让他进入藏书阁……”
灵草园里
木须子放下手中的蛟龙剪,脱下手套,粗砺满覆着厚茧的手于水池中搓洗了一番,对着空无一人四周开口道:“老家伙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情啊!今日怕是个无眠之夜,去吧,不用手下留情。”
被锁于锁妖井内的司南逸。
踌躇不安于井里徘徊,走累了,他就一股脑直挺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早知道还要被关着,我就不犟这个嘴了!”
他不服气的朝着井口大喊大叫道: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而任凭他叫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他。
空荡荡井里只能听到他的聒噪的回音。
喊累了,他就闭目养息,听木师兄说,秦天已经回到东荒青丘的家里,养伤了。
不是说四肢骨碎了吗?他怎么回去的?又为什么那么突然?而且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的。
司南逸摸着手中一对灵犀铃,晃荡着,自言自语道:“你们的主子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打算用你们打发我,不过,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翻了一身,于鹿吴山待了半个月一直不停歇寻着秦天的他,直困的打哈欠。
也是不多时,他一闭眼,便沉沉的睡着了。
“司南逸,醒醒。”
司南逸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秦天,他眼神打量秦天干净袖摆,“你回来了,你的伤都好了?”
秦天点了点头,“嗯,让你担心了。”
司南逸朝着他的胳膊捶上一拳道:“谁担心你了?”
秦天却反手握上司南逸的手腕道:“我听木师兄说,你在鹿吴山守着找了我半个月。”
司南逸叫骂着:“谁叫你他娘不告而别的!”
秦天低垂下眼睫道: “我也不想,只是一想到,我那般狼狈的模样让你看到了,实在是有失颜面,所以才偷偷走的。”
司南逸蹙眉道: “就因为这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司南逸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不管你是何模样。”
秦天欣喜瞪大眼珠子道: “真的嘛?无论我何种模样,你都不会介意嘛?”
司南逸肯定道: “当然!”
“即便我现在,湿漉漉的一塌糊涂。”
司南逸:“哈??”
彼时,司南逸却发现秦天握于自己手腕处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很冷吗?”
而他对面秦天却没有作答,而已经察其不对劲的司南逸也隐约的嗅到了一股子妖气,虽说自己现在身处锁妖井里,但在下来之前,井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妖气不可能是井里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前的“秦天”。
司南逸死死的盯着秦天看,秦天的脸也变得越发模糊不清,五官扭曲着,最后透明如水却呈人形状的水团呈现于司南逸跟前。
司南逸当即阴沉下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就连你这般小妖也敢来戏弄我!”
他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朝着跟前这水团砸去,而精准挨了他一拳的水团,不痛不痒的裹住了司南逸的拳头,司南逸想拔出来,却以为时已晚,他被水团拖曳,从手腕到胳膊,最后,直至将他整个人吞噬狭裹于水团之中。
紧接着,便是迎头而来的窒息感,司南划动着双手逸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口中连吐着泡泡也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
没过一会儿,司南逸便如同水底的水草般,漂浮于水团之中,他衣襟怀里滑出了那对灵犀铃,随着司南逸的身体下沉,灵犀铃也浮了出去。
而这时,水团里溺过去的司南逸却猛然的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灵犀铃。
他摸向腰间的赤生剑,拔出,一挥,一气呵成,水团从内部被拦腰截断,“哗啦”砸向地面,一瞬间就铺满了井底。
插剑于地的司南逸,一身湿泞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紧握于手中的灵犀铃,贴身置肤收好,拔出剑立身四顾,铺满井底的水,相继的又冒出数个人形水团,它们朝着司南逸蜂拥而上。
司南逸再次祭出赤生剑,三下五除二就斩断了这些水团,水团散落于井中,近乎以无限再生速度的又升出若干水团,朝着司南逸冲了过来。
司南逸持剑不断砍,这些水团却不断再生,前赴后继,司南逸知道,这样下去,这些玩意儿一定会耗死他的,而让他司南逸同时感到更糟糕的是,他每砍断一个冲上来的水团,井里的水位就会上升一些,这妖出现的本就够莫名其妙的了,它若是靠水再生的,这经年干涸的井底又那来那么多水?
但明显眼前局势根本就容不得他细想,他若停下来,这些水团就会将他给吞噬掉,溺毙窒息而亡,可一直砍下去,他所要面临的就是,被耗死之前,会被先上涨起来的水位淹死。
这水团妖看起来容易对付,却仿佛有头脑一般,知道如何发挥自身优势将猎物置于死地。
司南逸知道,他得想办法,找出这水团弱点,扭转局面,哪怕阻止它再生也能搏得一线生机 。
司南逸抬头望向了井口,锁妖井顾名思义,锁妖镇妖,可妖都跑进井里来……对啊,这不就意味着,井口的封印已经失效了,那么他直接逃出井里不就行了,又何必于此与这妖纠缠。
想着,司南逸奋身朝着井口跃去,而在触及井口之处,一道无形的屏障结界生生的将他打了下来。
“艹,结界竟然还在!”
司南逸捂着撞的发疼脑袋,还要分出余力来砍水团。
而这一撞也同时把司南逸脑子中某种东西给甩了出来,再加上这身处之境,司南逸眼帘不可自主划入,他和秦天于这锁妖井里,旎旋搂抱在一起,互相啃的画面。
一幕幕真切的让他近乎忘记了呼吸。
“司南逸,你慢点吃!”
温柔低沉的声音无限放大于他耳边。
还有他胸口上梅花点的齿痕 ,那是我咬的!
而那一天正是辟谷修炼的时候 !
“哇!我,都干了什么!我对他……我怎么做出那么……那些日子他是怎么想我的?”
越想越懊恼,可与之的自责愧欠不断的翻涌于心头,司南逸满脸涨红身体也发烫的厉害。朝着冲上来的水团,在碰到他的时候,明显的缩了缩。
这也让司南逸颇为在意。
这水团,莫不是怕热!想到这,司南逸瞬间就有了主意。
上官剑剧烈咳嗽着,他看了一眼恍若天神降临拯救他的狗命的司南逸。
感动涕零抱住他的小腿鬼哭狼嚎道: “小逸,真的是你,小逸。”
司南逸扛着赤生剑,居高临下一脚踹开他道:“给我撒开!”
上官剑却抱得更紧了。
“你不是被关在锁妖井里怎么出来的?”
他不提倒好,一提这个,司南逸更来气了。
他质问上官剑道:“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们一起犯的宗规,为什么只有我被关锁妖井里!”
上官剑站起身,解释道:“你赖在鹿吴山的那半个月时日,我已经被关了,而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放了出来,还罚我抄了清规戒律五百遍,你看看我这玉手,握笔握的都快残疾了!”
上官撩起袖子将手往司南逸跟前凑,看上官剑一副天大委屈的表情,司南逸想想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上官剑又道:“你是不知道,现在这整个青山宗都乱套了,就是因为那作乱的水惑妖!”
“水惑妖!原来井里的玩意就是木师兄灵草园缸里养的水惑妖!”
“现在记起来了,就是你大闹灵草园放出来的,你这个罪魁祸首,老子差点死这妖手上。”
司南逸却纳闷道:“我放出来的,也没有那么多吧?”
“此妖遇水,便能快速的繁殖。”
柳术真人的声音从司南逸的背后传来,司南逸和上官剑即刻转身俯首道:“师尊。”
柳术真君此刻由着几位弟子搀扶着,他面色看起来很是虚弱,灰白胡子与平日的看起来更白了些,就练平日手从不离拂尘都由身旁弟子拿着。
这般模样,怕是真如上官剑方才所述的——青山宗全乱套了!
寻了一干净的地,弟子们搀扶着柳术真人席地而坐,柳术真君看向司南逸的目光也仍旧是那般和煦。
“司南逸。”
司南逸辑手在前道:“弟子在。”
“你是如何从锁妖井里脱身的?”
司南逸诽腹道,都这个时候还要问责啊!他犹豫着,还是如实道: “我是跟着水惑妖从井里地下河游出来的!”
而司南逸的回答却仿佛在柳术真君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此,不过,看你无大碍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