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琛,我总感觉木时不像个小姑娘,她是不是抱有别的目的?要不要提醒一下鸿礼?”
盛云琛的目光缓缓移向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妈,你想多了,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心思呢?”
霍兰茹皱了皱眉,“是吗?可是……”
“妈,没有可是。”盛云琛拿起刀一笔一划,将刚刚剥的橘子切得整整齐齐。
嗯,这样更方便吃,不用脏了手。
切完后,他抬眸看向霍兰茹,不疾不徐道,“妈,你放宽心,盛家不可能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霍兰茹对上他淡漠的眼眸,彻底放下心来。
刚刚看见盛云琛如此有耐心对待木时,还以为他对这个妹妹有什么感情,现在看来他不过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不得不承认盛云琛伪装的极好,连她都差点骗过去了。
刚才那一瞬,她真以为盛云琛是个爱妹妹的好哥哥。
盛云琛完美继承她和盛鸿礼的基因,无论身处何处都能波澜不惊,居然骗过了木时这么难缠的人。
不愧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
霍兰茹安静坐在一旁等待。
盛云琛继续剥橘子,一盘橘子被他摆的如花瓣一样好看,可惜没人懂得欣赏。
木时出了厕所,看到盛鸿礼急匆匆进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木木啊对不起,爸爸临时开了一个会,来迟了。”
木时站在他身后,“你对着空气道什么歉?”
盛鸿礼尴尬了一瞬,立马调整好表情,转身张开双臂去拥抱她,“木木,爸爸好想你啊……”
木时侧身躲开他的手,“没死,不用老念叨我。”
“哈哈,木木越来越幽默了。”盛鸿礼保持脸上的笑容,开始对她嘘寒问暖,“木木啊,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你跑哪去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急的我几天几夜没睡。”
“一听说你回了家,我立马推了会议从外面赶回来……”
“停停停。”木时摆了摆手,“你们一家人拿的剧本能不能换一换,现在的电视剧都不这样演。”
盛鸿礼轻咳几声掩饰尴尬,“木木,我特别喜欢你的幽默。”
木时往沙发上一躺,跟个老大似的看着他,“说吧,你们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盛鸿礼不愧是家主,看见面前一大堆零食水果,面色没有一丝变化,依旧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他跑到木时身边问:“木木,吃不吃苹果,爸爸帮你削皮。”
“不用,我有手,不是残废。”木时瞄了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归类整理好,开过的袋子全不见了,地上的薯片渣渣也清理干净了。
她狐疑地瞥眼盛云琛。
盛云琛只是笑了笑,将那一盘蜜橘推到她手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盛鸿礼抓住了机会,拿起叉子叉起一块橘子怼向木时的脸,“来来来,尝尝这个,这是云琛特意买回来的,你小时候就爱吃橘子。”
木时没接他手上的那一块,抱着那一盘蜜橘窝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全吃完了。
盛鸿礼终于绷不住了,这丫头明摆着嫌弃他,还演个屁,反正她已经在这。
今天,她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盛鸿礼将叉子和那一瓣蜜橘丢进垃圾桶里,表情严肃了许多。
“木木,你是盛家的女儿,叫你来是为了给你上族谱,挑个好日子去祠堂拜见列祖列宗,改个名字吧。”
木时反问:“我以前叫什么名?”
“这个……”盛鸿礼顿感头疼,他支支吾吾道,“你以前的名字被灵依用了。”
其实,盛灵依的名字是后面取的,木时以前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木木”。
因为那时的她说话结巴,脑子木纳,像极了一根木头,与现在的能言善辩完全不一样。
这十五年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怎么死而复活?变得如此难缠?
盛鸿礼弱弱地说:“木木啊,我们再取一个名字,就叫盛灵木怎么样?”
木时淡淡道:“今天就去祠堂,名字就不用改了,我非常喜欢现在的名字。”
盛鸿礼道:“那在前面加一个盛字,不用改名。”
木时摆了摆手,“如果非要改名,我懒得去了,就这样吧,我觉得我过的非常幸福。”
盛鸿礼脸皮抖了抖,“木木啊,不要任性,认祖归宗一定要做的,改名这个事我们好好商量。”
这时,盛云琛目光闪了闪,“父亲,妹妹不想改那就不改,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称。盛家真心实意对妹妹,无论她叫什么都一样,要不是真心的,她改姓盛也没用。”
“重要的是心意,而非名字。”
他刻意加重语气强调这句话,木时立刻懂了,盛家找她回来不是真心的,而是抱着某种目的。
盛云琛抬眸看向盛鸿礼,“父亲,我们应该尊重妹妹的意愿,你不该强迫她去做什么事。”
“云琛,你说的对。”盛鸿礼深吸一口气。
幸好云琛提醒他,名字根本不重要,差点因为小事而误了大事。
他乐呵呵笑了一下,“木木,听你的,名字不改了,但你必须见见盛家的列祖列宗,刚好你爷爷特意从老家赶回来,我们一起去拜见你爷爷。”
木时笑眯眯道:“好啊,你带路吧。”
盛家祠堂,一个关键地点,必须去看看。
盛鸿礼不说,她原本打算晚上偷偷溜进去,现在可以正大光明进去搞事情。
第394章 跪下!
盛鸿礼见她答应,顾不了这么多,直接一口应下,“木木,我现在就让人打开祠堂,先去见你爷爷,然后认祖归宗。”
木时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你知道的我耐心不好。”
“知道了。”盛鸿礼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语气是把他当下人使唤。
不过,她嚣张不了多久。
今天,大师亲自来了,只要她进了祠堂,上了族谱,这一辈子别想摆脱盛家。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大师在场,还收拾不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盛鸿礼垂下眼皮,掩盖眼底的怒气和烦躁。
他招了招手,“兰茹,你去楼上陪着灵墨,我们去见老爷子。”
“好。”霍兰茹看了木时一眼,起身上楼。
老爷子一般不来这里,来了便是大事,甚至命人打开祠堂。
盛家祠堂外人不可进去,女人就更不行了,她至今没有进去过。
可为什么让木时去祠堂呢?她如此重要吗?
霍兰茹明白盛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但她不在意,哪个大家族里没点秘密。
只要她的位置身份不变,盛家背地里怎么折腾都行。
她赶紧上楼去盛灵墨的房间,这孩子被木时怼了一顿,心情肯定很糟糕。
虽然盛灵墨脑子不行,但好歹是她的儿子。
霍兰茹摇了摇头,推开门进去。
楼下,盛鸿礼率先出去,木时和盛云琛落在后面。
盛云琛轻声道:“妹妹,爷爷的脾气不好,你说话小心点。”
木时神色淡淡,“知道了。”
盛云琛又道:“祠堂供奉着盛家列祖列宗,里面比较冷。”
以往每年爷爷都会从老家赶过来,开祠堂祭拜祖先。
盛家小辈必须在祠堂前跪三天三夜,表明对孝敬列祖列宗的尊敬。
小时候,他无意间划破了手指,半夜听到有大人的讲话声,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天一亮,这些记忆便模糊不清了。
他只记得个大概,祠堂的秘密是盛家的核心机密,只有父亲和爷爷知道了。
盛云琛看了看木时,心里有些担忧,“妹妹,你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受伤。”
木时眨了眨眼睛,这是在提醒她祠堂里有鬼?
有鬼更好,正好一起收了,还能去换奖金。
盛云琛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忧心忡忡跟在旁边。
妹妹虽然力气大了点,但盛家祠堂不是普通祠堂,不明白她为什么答应去祠堂?
而且,那位大师也来了。
大师手段非凡,并且他的精神状态一看就不正常,普通人对付不了啊。
盛鸿礼回头瞄了眼他们两个,用命令的口吻道:“云琛,你上前,走在最后干什么?”
“好的,父亲。”盛云琛迈步走过去。
木时站在原地打量四周的景物,祠堂在一处极其偏僻的地方,风格与前面的别墅完全不一样。
祠堂是个瓦房,屋顶盖着黑色的瓦片,两边绑了四个白色大灯笼,衬得四周静悄悄的。
越往里走,越感觉到冷。
盛家祠堂外人不可靠近,因此这一路上只有他们三人。
盛鸿礼站在祠堂门前,默念了几句口诀,门自动开了。
吱呀吱呀声响起,在如此寂静的地方格外刺耳。
木时抬头往上看,祠堂上方的云暗了许多,明明是寒风瑟瑟的冬天,这边却一点风都没有,给人一种干冷的感觉。
盛鸿礼盯着她看,“木木,看什么呢?快进来吧。”
木时淡淡道:“盛家这么有钱,祠堂怎么这么破烂?”
盛鸿礼呵呵一笑,“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身为后人自然要保管好。”
木时一脚踏进去,“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个好儿子,竟然让老爷子一个人待在这么冷寒的地方,他不会被你冻死了吧?”
“当然不会,里面有地暖。”盛鸿礼随后进去,亲手关了大门。
门一关,天更暗了。
祠堂两边,两根白色蜡烛正在燃烧,橘黄色的火光不停地跳跃,众人的影子随之变幻。
正中间摆着一排排牌位,里面一片漆黑,那点微弱的光亮似乎被什么东西隔绝在外,根本看不清牌位的样子。
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你们来了。”
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衣服,头上还戴了一顶黑帽子,整个人背着烛光,和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他冷不丁的出声,吓了盛鸿礼一跳,“父亲,木木来了。”
老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他动了动嗓子,“这是木木吧。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这声音比鬼还难听。
木时瞄了一眼,她在老爷子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机,他宛如一个有灵魂的尸体,坐在那边说话。
木时自然不怕,鬼、僵尸什么的见多了。
她走过去才发觉老爷子是个活人,但寿命所剩无几了。
老爷子伸手,“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木时一把掀了他的帽子,“专家说,在屋里戴帽子长不高。”
老爷子的脸皮抖了抖,“木木,你比小时候活泼多了。”
“谢谢夸奖。”木时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比小时候更难看了。”
“呵呵呵!”老爷子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盛鸿礼赶忙上前,“木木,这是爷爷,不得无礼。”
老爷子缓缓开口:“没关系,我喜欢活泼的孩子,老祖宗们也喜欢活泼可爱的孩子。”
他的话说完,一阵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吹的窗户吱吱呀呀。
木时看到外面涌出密密麻麻的黑线,包围了整座祠堂。
这些黑线张牙舞爪,似乎在等待谁的命令。
盛鸿礼和盛云琛感觉后颈发凉,盛鸿礼明白这是老爷子的手段,大师赐予盛家的力量。
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
老爷子气定神闲端起一杯茶,不屑地哼了声。
一个小丫头来到如此诡异的地方,不吓破胆他就不姓盛!
木时打了个哈欠,“人已经见了,还要干嘛?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跪下!拜见盛家列祖列宗!”
木时翻了个白眼,“向来只有别人跪我的份,没有我跪别人的道理!”
她眯眼打量那些牌位,“我亲自来了,你们还不跪下?!!”
茶杯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窗外的天更暗了,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祠堂两边的烛火在静静燃烧。
盛鸿礼鸡皮疙瘩起来了,好冷啊。
盛家列祖列宗显灵了!
盛家拥有千年基业,每一代家主的牌位都供奉在此地,族谱上则写满了所有盛家人的姓名。
盛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屹立千年不倒。
唯一的缺点是盛家人的寿命有点短,但这对盛鸿礼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他便是因为长寿才当上家主。
其他人死不死的关他屁事,只要他在一脉活的好好的就行了。
呼呼呼——!!
一阵阴冷的风吹进来,盛鸿礼下意识抖了抖。
这是各位列祖列宗!
盛家的祖先来了!!
盛鸿礼瞪了瞪木时,伸手去拽她,“不孝子孙,盛家列祖列宗在上,你还不跪下?!”
木时瞥了他一眼,“要跪你跪?”
她站在原地,淡定地打量窗外的东西。
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
盛鸿礼居然以为这种玩意是自家祖先,实在太好笑了。盛家真正的先祖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气活过来。
木时看向窗外。
密密麻麻的黑线紧紧贴在墙上,不断往里涌动,却迟迟没有进来,一直在外面打转。
木时不想等了,抬腿走向窗边。
盛云琛忽然拉住她,“妹妹,外面不对劲,你不要冲动。”
“放心。”木时没有停下脚步,站在窗边凝视着那些黑线。
黑线触及到她的视线,竟然往后退了一米。
黑线一退,太阳光亮照了进来,那股阴冷感顿时消失了。
老爷子和盛鸿礼纷纷惊呆了。
这怎么回事?
以往祠堂的天暗了,必须等到第二天才能亮。
他们知道这个祠堂不简单,盛家的老祖更不简单。
祠堂里的东西不会伤害盛家任何人,除了不被认可的盛家人。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不知怎么得罪了盛家列祖列宗,当晚消失在祠堂中。
天暗了,代表列祖列宗来了。
但此时,天为何亮了?
他们露出惊恐的目光,打量在场唯一的变数,木时。
她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怪?
盛鸿礼两条腿抖个不停,木时那时本该死了,而如今她却活生生站在这里。
这说明……木时不是人啊!!!
盛鸿礼哆哆嗦嗦开口:“木木……”
“闭嘴!”木时仍然盯着窗外的黑线,“有本事你进来啊。”
黑线迅速往后退,在空中汇聚成一双黑色的眼睛。
木时好像在那里见过这刷不过眼睛,还未待她仔细看,漆黑的眼睛立刻化为红色的血雾,包围了这座祠堂。
木时愣了一瞬,跳下台阶追出去,血雾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玩意怎么这么怂?
连门都没进就跑了。
她回头看向盛鸿礼和老爷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盛鸿礼望着外面的阳光,尴尬了一瞬,“父亲,这……”
老爷子狠狠拍了拍桌子,“木时,你太放肆了,你没被盛家列祖列宗所认可,你现在还不是盛家的人!”
木时两手一摊,“我本来还想和各位列祖列宗叙叙旧,他们躲在暗处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出来,我先走了。”她打了个哈欠,“真没意思,以为可以碰到一群有趣的老家伙。”
老爷子赶忙喊:“你给我站住!列祖列宗未显灵,你岂可踏出祠堂?”
木时淡淡道:“我来了,他们不出来见我有什么办法?”
“你赶紧喊他们出来!”
老爷子脸色阴沉,祠堂供奉的都是死人,正常人不可能说出见这个字。
这个丫头知道什么?难道她见过鬼?
他冷哼一声,就算见过鬼又能怎么样?
盛家的先祖不是一般人,他现在还活着,就在附近盯着所有人。
先祖会庇护盛家人。
老爷子呵呵两声,“孩子,你说错了,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皆在此处,还有谁来见你呢?”
木时笑了声,“当然是老祖宗的灵魂啊。”
老爷子大惊失色,“什么灵魂?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你小说看多了吧!”
“有没有,我比你更清楚!”木时踏上大殿,一一打量那些黑黑的牌位。
刚一靠近,两边的烛火立刻熄灭了。
老爷子和盛鸿礼立马跪下,“列祖列宗在上,列祖列宗在上……”
盛云琛只是站着,身体却不自觉颤抖,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在他腿上,逼的他不得不跪。
这种不可抗拒的感觉……和每年祭拜祖先一模一样。
他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木时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起来。”
盛云琛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他震惊不已,“妹妹,你……”
木时挥了挥手,“站一边去,不要挡着我发挥。”
盛云琛:“……”
深知自己被嫌弃,他默默站到一边。
老爷子和盛鸿礼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们的脑袋紧紧贴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
砰砰砰——!
窗户被风拍打的响声更大了。
木时丝毫不害怕,她没有察觉到任何阴气,来的不是鬼。
她径直走向最大的牌位,上面居然没有字。
这供奉了个什么东西?
盛鸿礼他们不可能忘记自家老祖的名字。
那么这座祠堂供奉的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盛家祖先。
忽然,桌子剧烈摇晃起来,无数小牌位飞起来直冲她而来。
木时丢了个定身符,将所有小牌位定在半空中。
盛鸿礼和老爷子压根不敢抬头,现在的状况超出了预料。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要带木时进了祠堂,盛家祖先自然会教她重新做人。
然后,取她的血液滴在族谱上,她便永远逃不掉了,到那个时候,把她洗干净关在祠堂,一切就大功告成。
伟大的先祖永生永世庇护盛家,给盛家带来许多福泽。
盛家越来越强盛,甚至吞并其他四大家族,成为帝京第一大家族。
计划非常完美,但第一步就夭折了。
盛鸿礼没想到木时竟如此大胆,不仅不怕鬼,还敢和祖先打起来。
在他们的意识中,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老爷子和盛鸿礼心中慌张不已,只能一直默念,“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盛家人……”
木时一脚踢翻了香灰炉,徒手掰断了那个巨大的牌位。
牌位一断,一股黑色雾气涌了出来,化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眼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木时正要上前,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吱呀吱呀的声音不断响起。
木时回头一看。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无脸男面具的男人跳进来,他发出变态般的笑。
“Surprise!”
“嘻嘻嘻,我来了哦。”
“大家,有没有想我?”
盛鸿礼宛如见到了亲人,踉跄着站起来,“大师,你终于来了。”
老爷子颤颤巍巍起身,“大师,你亲自前来救人,我们实在太感动了。”
无脸男挥了挥衣袖,“平身吧,众爱卿。”
老爷子抬手指了指木时,“大师,她就是你要见的木时。”
盛云琛挡在木时身前,笑容有些僵硬,“大师,你为何亲自来了?”
无脸男直摇头叹气,“老夫掐指一算,你们今日必遭大难,这一劫应在她身上,是也不是也?”
盛鸿礼连忙点头,“大师果然料事如神,木时不正常,请大师为她驱邪,上族谱认祖归宗。”
无脸男煞有其事点点头,“邪宗附体,恶鬼占身,她当然不正常,让我来驱赶她体内的鬼,保证让她以后对你们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反抗。”
盛鸿礼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师,你请你请。”
幸好大师在。
大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挥手呼风唤雨,张嘴与神鬼沟通。
盛家与大师拥有千年交情。
盛家祠堂最早是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修建的。
先祖曾在族谱留言,后代子孙必须无条件服从大师,以及他后代的话,否则盛家必遭大难。
那位大师的后代皆穿一身白衣,手持一枚黑色令牌,此令牌可呼唤出先祖的灵魂。
盛鸿礼觉得今天来的大师,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但令牌没有错,他便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师。
拯救他们于水火的大师!
盛鸿礼一脸郑重道:“大师,木时交给你了,盛家也靠你了。”
“放心,有我出马还搞不定一个黄毛丫头?”
无脸面具男哼了声,“你们盛家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优秀,可惜出了那件事……”
盛鸿礼听到他的叹息声,心立刻揪起来,下意识道:“当年我们也没想到,请代替我向先祖说一声抱歉。”
无脸男呵斥:“说话不要遮遮掩掩,说清楚点,当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你是不是故意的?!”
盛鸿礼垂下脑袋,跟个鹌鹑似的,浑身抖个不停,一直说:“我按照大师您的话做了,木时为何活着,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无脸男暗骂一句:“废物!”
“是是是。”盛鸿礼紧紧抓住他的手,“大师,请你先搞定木时,盛家和你们密不可分啊。”
这话是在提醒他,盛家出了事他也不会好过。这么多年,他们早已绑定到一起。
无脸男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真的大师,怎么可能知道盛家的秘密?
他不耐烦吼道:“行了,你们快滚出去,我来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木时凌厉的目光扫向他,微微愣了一瞬,“莫……”
“没错,我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大师。”男人极快打断她的话,对那三个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我和小病友……”
“啊呸呸呸!”他及时改口,“不要打扰我收拾臭丫头!”
老爷子和盛鸿礼对视一眼,弱弱地说:“这不妥吧,盛家祠堂外人不可逗留,大师你以前……”
莫轻寂冷嗤一声,一掌劈碎了旁边的大石头,“我说的话,你们有意见?!”
“没,没意见。”盛鸿礼立马怂了,扶着老爷子走出去,“云琛,快快快跟上,不要惹怒大师。”
盛云琛路过木时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小会,面露担忧之色,“妹妹……”
“没事,老熟人了。”木时抬手将他推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她咬牙切齿道:“莫!轻!寂!”
莫轻寂下意识后退两步,“恶鬼,速速从小病友身上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话还没说完,木时已经冲到他面前,直接劈烂了他脸上的面具。
木时一愣,面具底下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面具。
莫轻寂叉腰大笑,“小病友,没想到吧,我这次准备的非常充分,猜猜我脸上有多少面具?”
“猜对了,有奖励哦。”
“我猜你个头!”木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神经病,你跑到盛家来干什么?”
莫轻寂笑嘻嘻地打了个响指,“小病友,我当然是来跟你交流病情的。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
“小病友,不要害怕,不要难过,请大声说出来,我身为精神病老大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木时一拳砸过去,莫轻寂赶忙后退,疯狂尖叫,“卧槽!卧槽!!”
仅剩的五张面具瞬间碎成了渣渣,露出底下那张欠揍的小白脸。
莫轻寂摸了摸脸蛋,“幸好,我美丽的容颜还在。”
他扬起一抹大大笑容,“小病友,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勉强算朋友,一见面你就揍我,真不够意思?”
“呵呵!”木时冷冷盯着他,“莫轻寂,盛家的事是你搞的鬼?”
莫轻寂晃了晃手指,“士可杀不可辱,盛家的破事关我什么事?”
他悠哉悠哉踏上大殿,打量这座祠堂,“建的还不错嘛,很符合你的精神状态。”
木时不跟他废话,一拳砸过去。
莫轻寂直接飞了,砸向那个大牌位。
砰的一声!
那块无字牌位瞬间碎了,原本停在半空中的小牌位,噼里啪啦砸在他头上。
莫轻寂抹了把脸,“呸呸呸!真晦气!”
“小病友,你过分了啊,竟然将自家祖先的牌位砸了,还毁了整个祠堂,你这是大不敬。”
“不过,嘻嘻嘻……”他仰天大笑几声,一脚踢飞了放牌位的桌子,模样兴奋极了,“我非常喜欢这种精神状态。”
“小病友,来,和我一起在这里蹦迪,吵死地下的老鬼!”
木时默默站在一旁,看他发疯,这个家伙的病情又加重了。
莫轻寂一个接一个,将所有牌位全碾成粉末,放在一个盒子里装起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把手中的盒子递给木时,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嘻嘻嘻,小病友,你的先祖,请收好。”
木时没接,“你到底想干嘛?”
莫轻寂理所当然道:“我来弃暗投明。”
“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给你表演一个天女散骨灰。”
他用力将盒子抛向天空,一堆雾蒙蒙的灰向四面八方散开。
莫轻寂不慌不忙打了个响指。
一道火光闪过,半空中的灰燃了起来。
熊熊火光之下,莫轻寂更癫狂了,“小病友。”
“嘻嘻嘻,好不好看?”
“漂不漂亮,嘻嘻嘻……”
第397章 卧底!
火焰燃烧殆尽,莫轻寂显然兴奋极了,脸上尽是变态般的笑意,像极了找到猎物的刽子手。
他缓缓开口:“小病友,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不用太感谢我~”
木时冷冷扫了他一眼,这个神经病几天不见,病情更严重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