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时,杀人埋尸的好时机。
裴媛,扶念念和裴延和三人聚在一起,扶念念眼里满是恨意,“延和哥哥,先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差点暴露了我们的秘密。”
裴媛劝道:“念念,不要着急,以大师的手段,两个人迟早都要下地狱。”
裴延和温和地摸了摸扶念念的头,“念念,你回去睡觉,别吓着孩子了,一切交给我和姑姑。明天早上,你讨厌的人通通都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了。”
扶念念羞涩地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延和哥哥,你们小心,念念等你们的好消息。”
待她走后,裴延和悄悄打开窗户,一道黑色人影窜了进来,头发花白,扎了一个松垮的发髻,一双倒三角眼,看起来阴厉可怕。
裴延和微微躬身,恭敬地说:“大师,裴清砚就在隔壁房间。”
张统拿出一张符箓,黄纸墨字,散发出浓重的阴气和怨气,他口中念念有词,“天法锁,地法锁,锁魂鬼,急锁魂,时时刻刻迷迷,吾奉……”
咒语念完,七八道鬼魂破纸而出,飘在空中等待他的命令,张统大喝一声,“去!”
鬼魂们朝着裴清砚的房间飘过去,张统眼里露出贪婪之色,紫气是他的了。明明上次已经引出裴清砚的生魂,中途不知谁切断了阵法的牵引之力,救了裴清砚。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他今晚亲自来抓裴清砚,他绝对逃不掉,活不到明天,呵呵呵!
裴清砚一直没睡着,看到四面八方涌入进来的黑气,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住十张护身符,他口袋里的还塞了十张防身符,十张破幻符,十张祛阴符……
头顶吹过一阵阵冷风,接着室内响起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指甲划木板的刺耳声,墙壁开始变成血红色,不断往外渗出鲜血。
裴清砚眨眼之间,一个鬼倒吊着脑袋,两个眼珠子死死瞪着他,咧开嘴阴险一笑,长长的指甲直戳他的眼睛,他没有丝毫害怕,因为他相信木时的能力。
果然,下一秒,倒吊鬼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指甲直接断了一大截,他惊恐地往后退,吐出巨大的舌头直冲裴清砚的脖子。
木时闪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舌头,拍了一张焰火符,火舌席卷了吊死鬼大半个身躯,他的魂魄立马变得淡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木时扫了一圈房间里的鬼,她数了数,啖精气鬼、吊死鬼,车祸鬼,饿死鬼,血糊鬼,冻死鬼,淹死鬼,一共七只鬼。
背后之人有收集癖,什么类型的鬼都来一只,众鬼虎视眈眈盯着她,同一时间全部扑向她。
裴清砚只看到黑气汇聚到木时身上,尽管知道她很强,他还是忍不住大喊一声,“小心!”
木时淡定地掏出一根平平无奇的桃木棍,这是她下午刚从树上折下来的一根桃木树枝,新鲜的很。
对准众鬼的脑袋,她一个敲一下,众鬼身上的阴气消散了大半,又拿出一把定魂符一只鬼贴一张。
然后,用桃木棍一个接一个串起来,像葫芦糖一样,七只鬼的脑袋整整齐齐一个挨着一个,乖巧极了。
裴清砚震惊不已,在医院那次,他没看到木时出手,他知道她很强,没想到她这么强,这么多鬼在她手上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木时拍了拍第一只鬼的脑袋,转头对裴清砚说,“大徒弟,走,去隔壁抓幕后的黑手。”
裴清砚镇定自若跟在一群鬼后面,见木时准备直接敲门,他不解地问:“这样不会打草惊蛇?提醒他们赶紧从窗户逃跑?”
“跑?他敢跑?”木时神秘一笑,“他逃,我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站在门前,木时重重敲了两下门,她神色庄重而严肃,“开门,查水表。”
裴清砚:“……”
她从哪学的话,里面的人会开门才怪。
第25章 痛心,太痛心了
突然听到敲门声,房间里的三人傻了眼,裴媛吞了一口唾沫,“大师,现在什么情况?外面是……警察?”
裴延和比她冷静多了,“不可能是警察,这声音听起来像裴清砚带回来的女人。”
“原来是她,自己跑来送死。”裴媛眼神发狠,对张统恭敬地说,“大师,外面的那个女人和裴清砚是一伙的,她必须死。”
“钱不是问题。”她补充一句。
张统端着一副高人形象,表面上云淡风轻,气定神闲说了两个字,“可以。”
实际上,他半眯着眼,尝试召回派去抓裴清砚的鬼,却完全感受不到与鬼的联系。这种手段,像极了上次切断他阵法的人。
可恶!这些鬼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恶鬼,损失一只他都非常心痛,他暗自默念强制招鬼咒,命令:“速回!”
门外的七只鬼顿时躁动不安,想穿过门飘进去,但在定身符的束缚下,他们不能移动半分,迫于木时的淫威,也不敢出声尖叫,只能疯狂摇晃脑袋,像极了磕多了药蹦迪现场。
招不回鬼,张统遭到一股强大反噬之力,喉咙里气血上涌,他拼命压下想吐血的冲动,这一口血会毁了他大师的名声。
妈的,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他仔细思量,难道真是749局的人?能同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付七只恶鬼,肯定不止一个人,他岂不是被包围了?
这一定是749局以裴清砚为诱饵,设下陷阱来抓他,他被耍了!绝对不能被抓到,不然等待他的是死路一条。
敲门声继续,裴媛看到张统没什么反应,她不解地问:“大师,我们为何不直接开门,杀了外面的人?以大师的本事动根手指头就能解决。”
张统佯装镇定,恶狠狠地说:“破坏我阵法的那个人在外面,我在想怎么让她生不如死,敢坏我的好事,她死定了。”
“呵!来的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人算账!”他阴厉的黑眸盯着门,对裴媛使了个眼色,“你去开门,我来设下天罗地网,就算是阎罗王来了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见大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裴媛自信地开门,今晚就是裴清砚和那个女人的死期!
一打开门,她刚好对上七个惨白的脑袋,十四只眼珠子凸起瞪着她,其中一个舌头伸得巨长,卷进了她的嘴巴。
“呕呕呕……”裴媛面色铁青,吓得跌倒在地,捂住喉咙干呕,“哦!呕呕呕……”
木时敲了下吊死鬼的脑袋,“太调皮了,收回你的舌头,别吓死了这位大婶!”
吊死鬼甩了甩舌头,委屈巴巴看着她,“我收不回去,你击散了我大部分阴气,我只能变回死亡时的样子。”
“至于,舌头伸进她的嘴巴。”他羞涩一笑,“这是我个人的小小爱好,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成熟少妇,风韵犹存。”
木时:“……”
吊死鬼红着脸,向裴媛道歉:“不好意思,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裴媛终于反应过来,抖动着双腿爬回去,语无伦次喊:“大师……鬼……救命!”
她抬头一看,张统急急忙忙推开窗户,正打算往楼下跳。
裴延和一脸惊讶,“大师,你在干嘛?”
“差点忘了,我最厉害的法器没拿,我回去拿,你们先撑住,等我回来。”
说完,张统纵身一跃。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钱可以再挣,命只有一条。
“嘣!”他撞上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反弹之力将他弹飞了,他吐出一大口血。
木时慢悠悠走进去,扫了一眼三个人,“缺了一个。”
“你就是所谓的大师?”她拉着七只鬼蹲在张统面前,“你这实力还自称大师?”
张统定睛一看,面容稚嫩的小姑娘,他原本慌张的心彻底放下来,自信十足放狠话,“小丫头片子,敢抢我的鬼,不知死活!”
他拿出一面黑旗,口中念念有词,“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小鬼推大鬼请五个小鬼来推磨正转倒转左转右转三魂七魄灭之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天法门地法门四面八方鬼开门……”
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木时直接上手抢了他的黑旗,用力一掰。
黑旗瞬间断成了两半……
“啊啊啊啊!”张统目眦俱裂,喷出一大口血,怒气冲天吼道:“你,你毁了我的五鬼旗!你该死!!!该死!!!”
他最最最宝贵的法器,采用千年槐树制成的杆,百年蚕丝织成的旗面,在极阴之水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做成最完美的五鬼旗。
重要的是,他特意挑选了五只最符合他口味的恶鬼养在里面。
毁了,全部毁了!
痛心,太痛心了!
“啊啊啊啊!!!”张统发出伤心的惨叫声,“我的五鬼旗!!!啊啊!我的恶鬼,啊啊啊!”
木时盯着手上裂成两半的旗帜陷入了沉思,这玩意那么重要为什么不藏起来,非要拿出来在她眼前慢慢念一大串咒语,不抢不是傻子?
所以,法师要保护好自己的法器,提高近战能力,不然会被别人物理打断施法。
“行了,别嚎了。”木时随身扔了没用的黑旗,拖着张统丢到裴媛旁边,又用木棍指向裴延和,“你,抱头蹲下。”
一排鬼直愣愣盯着他,裴延和手心冷汗直冒,裴清砚怎么找到这个凶残的女人,大师在她手里过不了一招,他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
“弟弟,这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切都是裴媛安排好的,我不知情,她们今晚骗我来这里。”
“你清楚我早就放弃了裴氏继承权,何况自从你当上了裴氏总裁,我一直都在尽心尽力辅佐你……”他露出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微笑。
“谁是你的弟弟!”裴清砚冷嗤一声,“按她说的做,你哪这么多废话!”
裴延和正待开口,木时一棍子拍在他身前,“闭嘴,靠墙蹲好!”
她回头问裴清砚,“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裴清砚淡淡笑道:“随你。”
“那就一个一个审问。”木时敲了敲张统的头,“你先来,交出你的身份证。”
张统呸了一口,眼神如毒蛇般怨恨,“你死定了,小兔崽子!”
“哈哈哈哈,阴山大人马上要来了。”张统突然仰天大笑,一边往后退一边快速说,“吾以鲜血为咒,以魂魄为引,献祭帝王命格之人,恭迎阴山大人。”
既然他得不到紫气,那么就献给阴山大人,这个小丫头片子必须死,这里所有人都是阴山大人的祭品,一起下地狱吧!
第26章 阴山大人早被雷劈死了
似乎有一阵风吹过,张统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虔诚地望向窗外,“阴山大人来了,你们都得死,哈哈哈哈!”
晚风悄悄吹过,没带来一丝阴气。
张统十分慌张,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阴山大人,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恭迎您的降临,请您速速降临!”
“降临!”张统喊了一会,嗓子都喊干了,也没看到任何动静,他不死心重复道,“阴山大人,请您降临,降临,降临……”
“喊完了,人嘞,不是,鬼嘞。”木时拿着棍子戳了戳他,“你是来搞笑的吧!”
“不……不……”张统仰天长啸,“阴山大人,您不能抛弃我……”
木时灵光一闪,“你说的阴山大人是一只槐树精?”
她在五鬼旗上探查到了槐树精本源阴气,以他的实力肯定打不过槐树精。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所谓的阴山大人就是槐树精,他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弟。
张统这种废物大师怎么收服那么多恶鬼,还制作出五鬼旗,这些应该都是槐树精干的。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先干掉了大boss,剩下张统这个废物点心。
张统嘴比脑子快,“你见过阴山大人。”
“那只槐树精啊。”木时狡黠一笑,刻意拖长语气,“她被天雷劈死了,渣都不剩哦。”
“怎么可能!”张统开始怀疑人生,阴山大人是无敌的。可是,阴山大人为什么不出来,她难道真的死了,死在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正是因为死了,她才无法出现。
阴山大人死了,这个念头瞬间侵占了他的脑子,眼里的光啪的一下消失了。
木时正要继续审问他,门口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清砚,你们在干什么?”裴老爷子捂住胸口,声音发抖。
裴清砚还没开口,扶念念倒打一耙,“外公,我都说了表哥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她会用邪术杀了我们全家。”
“外公,你快救救妈妈和延和哥哥,表哥要杀了他们。”扶念念害怕地说,“表哥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连亲人都下手。”
其实,扶念念根本没回去睡觉,她本想亲眼看到裴清砚和木时怎么死的,在门口却听到了妈妈的惨叫声,她意识到不对劲,只能搬出裴老爷子压制裴清砚了。
裴老爷子快速扫了一圈里面的诡异场景,裴媛趴在地上颤颤发抖,满脸都是泪水;裴延和面色惨白,抱头蹲在墙根,用眼神向他求救。
地上还躺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裴清砚漠不关己,冷漠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在欣赏其他人的丑态。
裴清砚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躺在地上的是他的亲人啊!
裴老爷子虽然也害怕,但他更痛心,“清砚,你在干什么!你连爷爷也要一起杀了!”
闻言,裴清砚攥紧手指,指尖泛白,苦笑了声,又是这样,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他的错。
他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过去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只有爷爷,姑姑,哥哥,妹妹,这四个人。
爷爷忙于裴氏集团的业务,总在世界各地奔波,并且对他非常严格,给他请了十几位老师交他各种各样的东西。
从三岁起,他要按照爷爷制定的学习计划表每天5点起床上课,学到晚上10点,一天假也没有,日复一日像机器人一样不断学习。
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涯中,他接触最多的人便是姑姑裴媛,姑姑给他做好吃的,买好玩的,逗他开心。
那时候他觉得姑姑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虽然姑姑总教育他:“清砚,你一定要记得姑姑对你的好,以后好好孝敬姑姑。”
年仅三岁的他懵懵懂懂点头,姑姑是他最亲的亲人,他孝顺姑姑没有错,等他长大以后,他要将最好、最漂亮的东西送给姑姑。
有一次,妹妹和哥哥溜进他的房间打碎了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块玉,他十分生气,哭着要告诉爷爷。
姑姑教训他:“妹妹只是好奇跑到你房间玩一会,她也是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说起来都怪你。清砚,你为什么不关门?为什么将这么贵重的玉随意放在桌上?是你自己打碎了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应该要反思自己。”
尽管他很伤心哭了一夜,他还是没把这件事告诉爷爷,之后妹妹和哥哥越来越过分,总是跑来他的房间抢爷爷给他的东西,甚至毁了他精心搭建的积木。
姑姑每次都说:“清砚,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妹妹,你独占了爷爷给你的东西,妹妹生气很正常。”
四岁的裴清砚奶声奶气质问:“妹妹就算了,但哥哥也抢我的东西。”
姑姑:“你哥哥失去了所有亲人,从小寄养在裴家,他很可怜,你体谅体谅他。你有那么多好东西,分一些给哥哥和妹妹怎么了?清砚,你要大度一点,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分彼此。”
裴清砚心头浮现一丝疑惑,既然都是一家人,他怎么不能碰哥哥和妹妹的东西?但年幼的他还是坚信他们是一家人。
后来,他听到姑姑在打电话:“裴清砚这个傻子,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真以为我真心实意对他,对我言听计从。以后他继承了裴氏,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相当于裴氏是我的了,我爸那个老古董,只会将大部分财产留给裴清砚。”
裴清砚渐渐冷了心,越来越疏远姑姑。又一次,他无意间撞见姑姑和妹妹在商量着怎么弄垮他。
姑姑:“裴清砚越长大越不听我的话!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办?”
妹妹:“妈,你为什么一定要讨好裴清砚,延和哥哥不也一样,他也是爷爷的孙子。”
姑姑:“你提醒我了,只要老爷子认为裴清砚不学无术,不能担起裴氏的大任,那么他不得不选择裴延和。”
姑姑在爷爷面前是一和蔼可亲副样子,背地里不断给他使绊子。他告诉爷爷,爷爷却轻易相信了姑姑,并斥责他一顿,让他不要忘恩负义,姑姑一直以来对他那么好。
直到后来,他们三个人竟然商量要悄无声息弄死他,他才明白哥哥不是哥哥,妹妹不是妹妹,姑姑也不是姑姑,他和她们三个人从来就不是一家人。
第27章 他现在有师父了
裴清砚黯然而轻嘲地一笑,他再也不需要家人这种东西,独自一人不也挺好。
木时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拍了拍他的背,“大徒弟,别伤心,你还有师父,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嗯。”裴清砚微微一怔,神色不经意间舒展,唇角弯了弯,落在木时身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软。
他现在有师父了。
木时看向门口的两个人,冷漠道:“裴老爷子,你一来就斥责裴清砚,你了解整件事的真相吗?你知道你身边的三个人披着怎样的皮?背地里干了什么事?”
裴老爷子期期艾艾开口,“我看到就是这样,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木时挥手收回贴在窗后的锁空符,“正好人都到齐了,裴老爷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所谓的事实。”
事实没看到,却看到了七只凶神恶煞的鬼,其中一只吐出长长的舌头,木时敲了一下吊死鬼脑壳,“你又调皮了。”
“嘤嘤嘤!人家在帮你吓这些坏人。”吊死鬼垂下脑袋,你还欺负人家,嘤嘤嘤!”
“这这这……是……”裴老爷子顿时惊得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
木时迅速冲过去掐他人中,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别晕,还没开始。”
“这些鬼恐怖吗?”她踹了一脚愣在原地的张统,“都是这位假大师招来对付你的孙子,裴清砚。”
木时指了指裴媛和裴延和,讽刺道:“他可是这两个人,亲自请来弄死裴清砚的大师。”
裴延和立刻反驳:“爷爷,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裴媛附和:“爸,我对清砚怎么样你都看在眼里,我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啊,不可能害他。这个老头我根本不认识,他一定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
吊死鬼热情举手,舌头甩了一圈又一圈,“大佬,我申请去吓她,保证她马上说真话。”
“不要那么暴力。”木时走向几个角落里拿出五个摄像头和三支录音笔,扔到裴老爷子面前,“新时代新科技,我们要相信科学,这些记录下了他们谋划的证据。”
“谋杀未遂判多少年来着?”她沉思道。
裴媛瞪圆了眼睛,神他妈的相信科学,要不是满屋子鬼她就信了。
裴延和怔住,他也没想到灵异现场突然出现科学产物,这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木时淡淡道:“报警吧!”
扶念念尖叫:“外公,不能报警。妈妈和延和哥哥绝对不可能这么做,一定是这个妖女使了妖法迷惑了所有人,一定是这样!”
裴老爷子沉默不语,祈求的目光落到裴清砚身上,裴清砚扫了一眼缩在一起的三个人,冷淡道:“爷爷,报警,警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没意见吧?”
“爸,你不能这么做!”裴媛立马抱住裴老爷子的胳膊,哭红了眼睛,抽泣道:“我是你的女儿啊,念念是你的亲外孙女,还有延和他从小陪在你身边,我们是一家人。”
裴老爷子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沉思片刻,艰难开口,“清砚,自家人的事关起门来处理,不需要闹到报警的地步,你……”
木时无情打断他,“裴老爷子,我还在这里,你想要包庇她们门都没有。你当她们是一家人,那裴清砚呢?他受到的伤害就可以轻飘飘放下?”
裴老爷子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没说不惩罚裴媛,我会让她们三个人为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至于清砚,我会好好弥补他……”
“呵呵!”木时气愤地踹了一脚张统,“这三个人亲自花钱请他来弄死裴清砚,上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医院,裴清砚早就死透了。杀人犯法的,裴老爷子。”
她又狠狠踹了一脚张统,“你有什么要狡辩的?”
张统还沉浸在阴山大人灰飞烟灭的悲伤中,他伟大的信仰破灭了。既然他逃不出女魔头的手掌心,其他人也别好过。
他冷笑一声,“没错,裴延和花了一千万请我过来杀了裴清砚。不仅如此,裴媛还叫我彻底碾碎了裴清砚的灵魂,让他永远没有来世。”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
张统阴森森的话环绕在每个人的耳边,裴老爷子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他颤抖着手伸向裴清砚,“清砚,爷爷对不起你。”
裴清砚冷漠地往木时身边走一步,躲开他的手。
氛围瞬间僵住了,扶念念小声嘀咕:“裴清砚不是一点事没有,何必揪着不放。”
“差点忘了你。”木时瞥了她一眼,“裴老爷子,这位好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裴延和的,他们早就滚到了一起,你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除掉裴清砚了吗?”
“他们想为他们的孩子扫清道路。”她加重语气,“下一个杀的人就是你了,裴老爷子。”
扶念念额头冷汗直冒,语无伦次喊:“我没有,不是延和哥哥的,不对,我没有怀孕。”
木时讽刺:“叫的多亲切!”
裴老爷子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他难以置信看向扶念念和裴延和,“你们怎么可以……你们是兄妹!”
到了这个地步,否认也没有用,扶念念弱弱的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裴老爷子心里一阵发凉,他早该发现了。
在称呼上就能察觉,扶念念对两位哥哥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见到裴清砚只会冷冰冰叫他表哥,看到裴延和她会亲昵地叫延和哥哥。
裴老爷子脸黑得吓人,一字一句吼道:“裴媛,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亏我那么信任你,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裴媛从没见过如此气愤的父亲,她被吓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爸,我……念念是一时糊涂,我……”
木时在旁边补刀:“看看她们真正的样子,你真的相信裴媛能真心实意对裴清砚?他们三个人早就串通一气,商量着怎么搞死裴清砚。”
“唉!我可怜的孩子,不知道他怎么在群狼环伺中安全长大。”她叹了口气,“一起长大的哥哥和妹妹恨死了他,陪伴他的姑姑暗地里害他,最信任的爷爷又为了一堆坏人骂他、质疑他、污蔑他。他真的好伤心,好无助……”
裴清砚听不下去了,使劲掐了她一下,用眼神询问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不好意思,苦情剧看多了。
木时一秒正经,继续说:“总之,在裴家裴清砚就是外人。”
裴老爷子羞愧低下头,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清砚,我错怪你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不重要了。”裴清砚冷淡道,他已经不需要裴家任何人的信任。
第28章 全死了
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裴老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如钝刀子割肉一般,悲痛磨人。
已经很久没听到,清砚追着他亲切地喊他爷爷,跟他分享开心的事,哭诉不开心的事。
随着他越长越大,他每次都像设定好的程序,公式化叫他一声爷爷,然后冷漠地坐在一旁,他问一句他答一句,他们爷孙之间有了非常深的隔阂。
记忆里会笑,会哭的清砚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内心冰冷,浑身是刺的裴清砚。
他不是长大了,而是对他失望至极,不愿意再跟他说心里话。
裴老爷子倚靠在沙发上,感觉到全身无力,仿佛所有精力都被抽干了,看着裴清砚,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一大堆话,最终化为一句,“报警吧!”
听到这句话,裴媛不可置信喊:“爸,我是你的女儿啊,爸!”
裴老爷子垂着眼皮看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裴媛,我那么相信你,将清砚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么照顾清砚的!你想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亲侄儿!有没有回想起你死去的大哥!”
“既然你根本没把清砚当成一家人,从此以后,你也不是裴家的人!”
裴媛破罐子破摔,大喊:“老爷子,你心里只有裴清砚这一个继承人,你把我们三个人当成什么了,裴清砚的保姆,玩具,踏脚石吗?我也姓裴,裴氏集团为什么不能给我!”
“我没给你公司的股份吗?没给你钱吗?你有这个能力处理裴氏的业务吗?”
裴老爷子勃然大怒,“裴媛,当初是你自己选择和扶柏私奔,还怀了他的孩子硬要生下来,你知不知道因为扶柏,裴氏损失了多少?”
“裴氏能有今日的规模,都亏了你大哥当年为你犯下的错到处奔波,他甚至过劳猝死了。这么多年,我力不从心,只能苦苦维持裴氏原来的样子,幸好清砚是个商业奇才,裴氏近些年越来越好了。”
“交给你!真是笑话!怕不是过不了多久,裴氏就被你送给别人了!”裴老爷子更加生气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要是不认你这个女儿,你能有一分钱!你能在裴家生活这么多年,欺负到清砚头上,你真是死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