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满满有条不紊地先从当事人赵临开始询问,安排其他人坐在一边。
木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了看悠闲自在的霍衍,吐槽:“白毛,你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干了,全交给仓鼠妹妹。”
“仓鼠妹妹?别看她长得显嫩,她其实比你大多了。”
霍衍打了个哈欠,“老子从昨天干到现在都没闭上眼睛,让仓满满锻炼锻炼,赶紧分担我的任务,再说了这是她的天赋,对人的情绪具有极高的感受能力,非常适合干这个。”
他凑近木时悄咪咪道:“妹妹,想不想知道老傅去哪里了?”
木时立刻否认三连,“不想,没兴趣,你千万别说。”
“老傅去苗疆了哎。”霍衍挠了挠头,“因为他不在,我暂时接手了他在帝京的事情,关小黑屋都免了。”
木时淡淡道:“不关小黑屋,你还挺失望。”
霍衍又打了个哈欠,苦笑着说:“妹妹,你不知道老傅堆积了多少事情?我从昨天出来一直忙到现在都没睡觉,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累死本鸟了!”
“我告诉你……”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夏星夷面色不善推开他,“这位警察,上班时间该干正事,赶紧带于漫漫回去,不要逼逼叨叨。”
霍衍冷嗤一声,“不是,喂,你谁啊?我跟妹妹说话关你什么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夏星夷收起之前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神色非常严肃,“我叫夏星夷,她的徒弟。”
“名字有点耳熟,不认识。”霍衍看向木时,“妹妹你不行,收徒怎么收一个这样的人,不懂礼貌,随便打断别人的话。”
“你哪那么多废话,到底走不走?”夏星夷气势汹汹道,“我要去你局里投诉你。”
“卧槽!你他妈谁啊?老子哪得罪你了?”霍衍将木时扯到中间,“妹妹,你评评理,老子好端端跟你说话,他突然跑出来怼我。 ”
木时推着他往外走,“白毛,你赶快带情花蛊回局里,不要浪费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不行,凭什么是我走?”霍衍一身反骨,别人不让他干的事他非要干,他瞪了眼夏星夷,凶狠地问:“说?老子哪得罪你了?”
夏星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姓霍。”
霍衍气鼓鼓盯着他,“老子姓霍怎么了?惹到你了?”
夏星夷不说话了,拽着木时往外走。
木时跟着他,钱收了,情花蛊也交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霍衍闪身挡在他们面前,“夏什么,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不准走,老子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忍你很久了才没揍你。”
夏星夷冷冷道:“因为你是霍家的人,我讨厌霍家所有人,行了吧!”
霍衍瞪大眼睛问木时,“你这徒弟脑子没毛病吧?”
木时感受到夏星夷情绪不对劲,他平时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见到霍衍却一反常态,表现出了极度的讨厌。
可是,霍衍一只小鸵鸟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二徒弟,我们现在回家。”木时拉着夏星夷走出门。
霍衍原本想拦,被木时暗暗瞪了一眼,这一眼他立马回想起了她杀伏尸时的英勇身姿,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步。
等他回神后,木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霍衍第一反应当然是立马追上去,他这个人150斤,200斤反骨,就算是老傅来了也阻挡不了他八卦的心。
“仓满满,你继续问清楚事情经过,记得看好于漫漫,我出去一趟。”留下这一句话,霍衍追了上去。
“哦。”仓满满情绪十分稳定,她早就听说了这位大鸵鸟前辈的十大恶行,连王副局都命令不动他,局里只有傅闻璟拿他有办法。
来之前,749局的前辈们告诉她,跟着霍衍出任务一定要靠自己,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听他的,必须坚持自己的观点,努力做事,尽早成为正式工。
出了大门,夏星夷面色缓和了几分,“我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她叫我们回家吃饭,我去开车,你等一下我。”
木时比了个“OK”的手势,在路边等他,回头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霍衍,“白毛,你做贼啊!”
见被发现了,霍衍面色不改走出来,“妹妹,我不明白,我真没见过你的徒弟,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呢?”
木时耸了耸肩,“我哪知道?”
“妹妹,你这么强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霍衍兴致勃勃提议,“要不让我去和他掰扯清楚?”
“谁知道你们霍家的人对我二徒弟干了什么坏事?”木时瞥了他一眼,“白毛,真挖出什么,我可不会手软,该打的打,该抓的抓。”
霍衍捧心,“妹妹,我们之前并肩作战的情谊呢?你还说我是你唯一的光,你骗我,我好伤心……”
木时冷漠道:“白毛,你就不要站在这里添乱了,快回去,不然我告诉傅闻璟你玩忽职守。”
“妹妹,你不爱我了,嘤嘤嘤。”
霍衍抓了抓白色的头发,“其实吧,我和霍家的人一点也不熟,妈妈去世后不久,我就被鸵鸟一族的族长接回去了,上高中时才回到帝京,因为这边比较好考大学。”
木时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毛,既然你和霍家的人没什么感情,干嘛关心霍家的事,赶紧收工回家补觉。”
“我怕你为了你的二缺徒弟,傻傻的和霍家其他人对上,那就是一家子神经病,记得离他们远点。”霍衍撇了撇嘴,“行了,老子走了,有事Q我,老子好歹是霍家大少,哼!”
霍衍挥了挥手,一头飘逸的白发在空中异常显眼。
木时站在原地放空脑袋,坐夏星夷的车回他家,以往夏星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很沉默,默默开车。
到家了,夏星夷停好了车,重新扬起笑容,喊道:“妈,我带师父回来了。”
却没有听到王琴的声音,夏星夷感觉有点奇怪,之前他妈会透过窗户看他有没有到家,每次回来他妈都会在门口迎接他。
他移开左边第二个花盆,拿出钥匙开门,客厅里站着一个背影十分熟悉的中年男人,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夏裕转过头来,笑容和善,“星夷回来了,好久没见,你又长高了。”
夏星夷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都二十几岁了还长高,又不是某个三阿哥?”
夏裕尴尬一笑,“星夷,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路过过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夏星夷毫不客气嘲讽道,“我和我妈两个人过得可幸福了,你千万不要来打扰我们,回去陪你的好妻子好儿女吧!快走不送!”
夏裕磋了磋掌心,“星夷啊,我和你妈以前的事太复杂了,说不清楚,但你终究是我的儿子。”
“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你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出轨,傍上富婆了就抛弃我和我妈。”夏星夷白眼翻上天了,“赶紧滚出去!这是我家,不欢迎你的到来。”
夏裕慢慢道:“星夷啊,不要那么偏激,我和你妈虽然离婚多年了,但我每一年按时给了你的抚养费,按照法律,你以后需要给我养老。”
“你姓霍的儿女死绝了,还需要我来给你养老。”夏星夷满脸不屑地瞪他一眼。
王琴在一旁看着他们,厉声道:“夏裕,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你过来无非是在那位那里不痛快了,非要跑到这里彰显你过得有多好,找存在感罢了。”
夏裕满脸堆笑,“王琴,你真误会我了,我就是想星夷了,回家看看他。”
“我儿子现在可是大明星,你不是天天在电视机上都能见到他,装什么装?”王琴直接抄起一把扫把,劈头盖脸朝他的脸打下去,“赶紧滚!否则我就去找你的妻子叙叙旧。”
夏裕狼狈不堪躲开她一击,没想到王琴没有一丝丝犹豫,抬手一扫把打在他脑袋上,早上刚做好的精致发型全乱了。
“好好好,我走。”他飞快地跑了。
王琴缓了缓骂道:“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夏星夷指着地上的礼品盒,“妈,要不要全部丢了?”
王琴呐呐道:“干嘛丢了,多浪费,我拿去退了换钱,给小区的流浪猫猫们买最贵的猫粮。”
“妈,还是你聪明!”夏星夷破天荒没有和她互怼,认真夸奖了她一番,“我妈天生丽质,聪明绝顶……”
王琴喜笑颜开,“那当然了,我是你妈,肯定比你聪明多了。”
平复了心情,王琴不好意思对木时说:“木大师,真没想到那个老东西今天跑过来了,打扰你吃饭的兴致了。”
木时笑了笑,“没有,我就当看了一场痛打落水狗的好戏,可下饭了,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来来来,洗手准备吃饭。”王琴一脸高兴跑进厨房端出几盘菜,“儿子,愣着干嘛,来帮忙,给你师父打饭。”
“哦哦哦,来了。”夏星夷狗腿一般扶着木时走向餐桌,拉开一张椅子,微微弯腰,恭敬道:“师父,请上座。”
木时抿嘴一笑,“谢谢小星子。”
王琴做了六菜一汤一点心,木时吃的可饱了,特意给待在家里的木原带了一份。
“谢谢你的款待,再见。”木时挥了挥手告别。
“有空再来。”王琴催促夏星夷送她回去,“儿子,跟着你师父回去好好学习,不要天天想着偷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夏星夷嘟起嘴巴,“妈,我知道了。”
第90章 我从来不说假话
回到御水苑,木时过上了晚睡晚起的咸鱼生活,在床上滚了一圈后起床,隐隐约约听到楼下夏星夷兴奋的声音。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趴在栏杆上看到夏星夷和木原在一楼排排坐,拿着手机打游戏。
夏星夷抬头望见了她,“师父,早上好,这次我可没有赖床。”
木时打了个哈欠,迈步走下楼,“二徒弟,你不是要去沿江市拍戏,怎么还没走?”
夏星夷倒了杯水给她,“这个戏是单元探案剧,导演要求必须实景拍摄,我沿江市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等导演通知去下一个地方。”
木时喝了一大杯水清醒了几分,吃完早餐无聊透顶,她取下宋青挽送给她的长箫放在手心。
长箫是灵器,能自主变换形态,木时之前让它变成了一个翠绿色的手镯,戴在手腕上。
她轻轻一按,手镯瞬间变成了长箫。
夏星夷睁大眼睛,上看看下看看,惊奇不已,“师父,这什么?你的独门法器?”
“没错,一位美女姐姐送给我的无敌法器。”木时竖起长箫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再吹气,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怎么回事?”她继续吹。
夏星夷弱弱地说:“有没有可能你吹反了?”
“失误,失误。”木时镇定自若把长箫调转一个方向,用力往里吹气。
“哔呜……死啦死啦滴……呜呜……呜啦啦啦……哔哔哔!!!”
夏星夷捂住耳朵直翻白眼,“师父,你快停下,噪音扰民,救命啊!”
木原也受不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
这声音像麦克风的喧嚣声加指甲盖划黑板的刺耳声,比古代十大酷刑还恐怖。
听着听着脑袋渐渐胀痛,恶心想吐,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前仿佛有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他就是海里的一条小金鱼。
木时正沉浸在吹响长箫的快乐中,并没有察觉到旁边两个人已经躺板板了,等她放下长箫一看。
木原伸出双手在地上游泳,一边游一边吐泡泡,“我是一条小小的金鱼,打败赖皮蛇,跳跃龙门变成大大的金龙鱼……我心如铁,坚不可摧,咻咻咻!”
夏星夷闭着眼睛直挺挺躺在地上,跟挂了似的。
木时拽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脸,“二徒弟,醒醒。”
夏星夷蓦地睁开双眼,眼里透露出迷茫,他双手交叠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我发芽了,必须进行光合作用才会长高高,长高了才能吐出豌豆打败大僵尸,打僵尸咯……”
“坏人,你走开,不要挡着我沐浴阳光。”他推了木时一把,一蹦一蹦移向了另一个地方,“哇呜,这里阳光明媚,好舒服,我开花了耶……”
木时无奈扶额,一个把自己当成向日葵加豌豆射手,一个成为了小鲤鱼泡泡。
这长箫威力这么大?之前看宋青挽使用,只会攻击敌人,不会伤害友方。
如果在战斗时长箫一响,敌方还没挂,自己人就全陷入幻境,战斗力全失,全军覆没了。
木时收起长箫,重新戴在手腕上,这东西不适合她,她还是靠武力制服敌方比较好。
赶紧抱起在地面畅游的木原,她咬破指尖在他脑门上画了一个破幻符。
木原瞬间安静下来,紧闭双目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如法炮制,给夏星夷也画了一个,夏星夷抱头蹲在墙角也睡着了。
木时怎么叫都叫不醒,最终放弃了,任由他们睡。
夏星夷在梦里继续他的向日葵大战僵尸,木原在梦里继续他的小金鱼历险记。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夏星夷疲惫地跑下楼,吃了一碗泡面,回到床上倒头继续睡。
缓了三天,终于分清楚了他是人,不是向日葵。
夏星夷有些后怕地说:“师父,你下次跑到反派老巢中吹长箫,直接干翻一窝,快进到大结局,撒花。”
木时瞅了瞅他,“你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夏星夷苦笑着说,“我再也不想听到箫的声音了。”
木原在旁边暗暗点头,太恐怖了,他至今还下意识吐泡泡。
“呃……”木时不知道说什么,三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发呆。
木时提议:“二徒弟,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夏星夷跟游魂似的,半眯着眼睛,呐呐道:“去哪?别跟我说去抓恶鬼,打死我也不去。”
“不去,大白天捉什么恶鬼?”木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送我去古玩街逛逛,给依旧躺在床上进行复活大计的三徒弟挑一块玉,做护身符。”
夏星夷使劲拍了拍脑门,竟然忘了楼上还有一具尸体,他试探性问:“师父啊,这都过了四五天,你确定你的三徒弟不会臭了吗?”
木时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在墓地里躺尸了几千年都没事,区区几天而已,才不会臭了,不要担心这种事。”
夏星夷皱着眉头,他担心尸体腐烂的臭味被邻居闻到,报警将他们全部人送进去。
他用非常夸张且迷惑表情看着木时,“师父,您老人家从哪个坑里刨出你的三徒弟?你确定他醒了不会怪你刨了他的坟?”
木时抱着手臂道:“他敢!如果不是我及时救他出来,他现在不是被水淹没,就是躺在解剖台上,他谢谢我还来不及。”
夏星夷晃了晃脑袋,“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几千岁的三师弟什么时候醒?他不会再躺个几千年吧?到时候我们都死翘翘,他还在躺尸?”
“二徒弟,不准咒你三师弟。”木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信誓旦旦道,“为师有预感,三徒弟很快就会睁开眼睛。”
夏星夷极小声嘟囔:“信了你个鬼。”
木时听到了他的话,“二徒弟,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去开车了。”夏星夷干笑两声,飞快跑了,师父的听力太变态了。
木原仰起头瞧了瞧木时,“姐姐,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霸总小说了?”
木时反驳:“才没有,我按照师父留给我的功法在勤奋修炼。”
她看的明明是“攻略清冷大祭司的九十九种办法”、“被献祭后,我成了大祭司的白月光替身”、“软萌小娇妻:禁欲国师强势宠爱”……
这是在夜以继日寻找唤醒三徒弟的办法,虽然最后没找到,但也不能否认她曾经努力过。
木原明显一脸不相信她,“姐姐,大人不能欺骗小孩子。”
木时脸不红心不跳,“我从来不说假话。”
第91章 宋青挽和楚临以另一种方式相遇了
木时坐夏星夷的车去古玩街,她牵着木原在路边等夏星夷停好车。
夏星夷长衣长裤,戴帽子、戴口罩、戴墨镜,全副武装跟在她后面,边走边吐槽:“师父,好热啊,什么时候到卖玉石的地方?”
木时回头瞥他一眼,“快了,你受不了就先回去,等下我们打车回家。”
夏星夷拒绝:“不行,我妈知道我丢下你们,会骂死我。”
走了一段路,木时指着“古斋”的牌匾,“就是这里。”
夏星夷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商店,“我感觉我来过这里,总觉得非常熟悉。”
木时带着他们两个人进去,喊道:“老板,我又来买玉了。”
古斋店员小何马上迎了出来,“小姑娘,今天总店老板过来视察,老板去陪她了。新到了一批品质上乘的玉,我领你上楼看看。”
“好。”木时跟她上楼。
夏星夷摘下墨镜,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新奇极了,喃喃自语:“青花瓷、金蛤蟆、生锈的铜币、八卦镜、罗盘……”
他指向一个摆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微笑炸毛狮子?”
木原在他后面无奈答:“二师侄哥哥,那是貔貅,招财旺财,只进不出。”
“我当然知道,就是考考你。”夏星夷推着他往上走,“小师叔,你先走,我垫后。”
在楼梯口,正好碰到了赵玉,夏星夷顿时明白刚才的熟悉感来自哪了,他小时候跟着赵玉来过这里,如今店里换了装修,一时没认出来。
他扬起嘴角打招呼,“赵姨,几天不见,又见面了。”
赵玉见到他们惊喜不已,“木大师,星夷,还有这位小朋友,你们好。”
木时跟她寒暄几句,问:“赵临怎么样了?一切都正常吧?”
“多亏了木大师您救了他一命。”赵玉道,“他最近沉迷于研究北楚国的第三任国君,好像叫楚什么来着,天天粘着他父亲问东问西。”
这时,赵临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边走边问旁边的赵纬,“爸,你怎么能笃定宋青挽的真名就是宋青挽?楚临王死后她没有殉葬,又被楚渊王强行纳为妃。三千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哪本史书记载的这么详细?”
赵纬不耐烦道:“我不仅知道,还亲眼见证过。小临,你赶紧去写论文,楚渊王的恶行给我往死里写,一条都不准少。”
赵临却说:“爸,我想先整理出宋青挽一生的故事,才不想研究楚渊王。楚渊王的恶行,你交给你的学生算了。”
赵纬道:“都是北楚国的事情,宋青挽的一生绕不开楚渊王,你顺便整理出来。”
赵临较真地说:“不一样,宋青挽是宋青挽,楚渊王是楚渊王。”
“我真是服了你。”赵纬上楼一抬头,看到木时等人都在盯着他们,他微笑着打招呼,“小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赵临此时也看到了一群人堵在楼梯口,他关上笔记本,立正站好,给木时深深鞠了一躬,“木大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你妈给钱了 。”木时摆了摆手,随口问了一句,“听说你在研究北楚国?”
赵临以为她对北楚国感兴趣,打开笔记本给她看,“主要是研究宋青挽。”
木时看到他画的宋青挽,顿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可以仔细看看吗?”
“当然。”赵临把笔记本递给她。
木时翻了翻,文字图画俱全,特别是画,画得栩栩如生。赵临画了宋青挽的服饰,样貌,还有那支长箫。
宋青挽一身正红色的嫁衣,头上插满了珠钗,眉眼弯弯,嫣然一笑,简直和她在宋青挽记忆中看到的形象一模一样,仿佛宋青挽现在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她问:“你怎么画出宋青挽这张出嫁图?”
赵临不好意思笑了笑,“听我爸的描述,心里感觉宋青挽就应该长这样。”
木时更加震惊,赵临没有见过宋青挽,而宋青挽穿红色嫁衣嫁给的人是楚临,完完整整见过宋青挽穿嫁衣的男人只能是楚临。
赵临和楚临,姓不一样,名一样!
赵临是楚临的转世!!!
兜兜转转,楚临不知轮回了多少次,又转世成为了赵临,这一世他不再痴呆,知道了宋青挽的故事,还成了历史学家,亲自研究她的一生,可是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木时把笔记本还给他,“北楚国的事情我全知道,有不清楚的可以来问我。”
赵临挠了挠头,“北楚国之事全听我爸一个人讲的,如果能看到北楚遗留下的东西就好了。”
“我和赵临有事要说,你们随意。”木时用力扯着他往一个角落里走,背对着他幻化出长箫递给他,“你看看。”
赵临小心翼翼捧着长箫,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他好像看到了宋青挽从垂髫之年的天真懵懂,到豆蔻年华的情窦初开,再到及笄之年嫁为人妇,最后困于宫中香消玉损……
宋青挽仿佛就站在他面前,身穿一袭火红色的嫁衣,保留了最美好的模样,对着他浅浅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赵临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痛哭一场。
可能,惋惜宋青挽身为女子在那个时代无法左右自己的婚事,不得已嫁给了一个傻子守活寡。
也可能,为宋青挽一片真心错付给了楚渊王而痛心疾首,年纪轻轻背上骂名,死的凄惨。
木时在旁边不知说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届孟婆汤掺水了,质量不行。
跨越了三千年的感情,深深地刻在了赵临或者说是楚临的灵魂中。
赵临擦了擦眼泪,调整好情绪,念念不舍将手中的长箫还给她,“木大师,我失态了,谢谢你的长箫,我更加了解宋青挽了,记住了她所有的经历,我会完整地还原她的一生。”
木时没接,“长箫并非我的东西,我只是代人保管,如今它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你收好。”
赵临不可置信道:“你送给我了。”
“不是我,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木时指尖一点,消除长箫上她的气息,只余下宋青挽的气息。
实在罪过,她不小心吹过一次。
木时转身就走了,留下赵临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长箫。
宋青挽和楚临相隔了三千多年,以另一种方式相遇了。
第92章 我不要鸭子,我要雄鹰
木时在古斋的二楼选玉石,打量一圈后,她回想起三徒弟身上绣着凤鸟的玄袍,最后选了一块墨玉,准备付钱。
赵玉连忙拒绝,“木大师,送您了,不需要给钱……”
“不行哦,赵临的事你已经付过钱了,一码归一码,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木时摸出一张卡放在柜台上,“你不接受,我下次就不来了。”
赵玉亲自给她刷卡,“是我的错,欢迎您下次再来。”
夏星夷偷偷瞄了一眼付款单,“五十万!你竟然给三师弟买这么好的玉!”
木时淡淡道:“你们师兄弟和原原的玉价格一样,都是五十万。”
木原的白玉、裴清砚的紫玉、夏星夷的暖玉、不知姓名三徒弟的墨玉,通通五十万左右,目前为止买玉就花了二百多万。
“不对啊。”夏星夷拿出脖子上的黄色暖玉,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我的玉坠为什么是一只小鸭子咧开大嘴,一脸陶醉举着一颗星星?”
他忿忿不平道:“这塑料质感……我还以为你随便从湖边捡来的一块破石头。”
“这可是我精心雕刻,独立设计,为你专属定制,绝对独一无二,非常符合你沙雕的气质。”木时接过打包盒转身离开。
“我的气质不是沙雕,而是开心果。”夏星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师父,你重新给我做一块,我自己出钱买材料,我不要傻乎乎的鸭子,我要翱翔的雄鹰,展翅高飞,拥抱万里长空,成为空中之王。”
“呵呵呵!想得美!”木时边走边说,“我可以考虑给你雕刻一个向日葵大战僵尸,怎么样?”
“哼!”夏星夷闭嘴了,默默开车送她和木原回去。
次日,木时看了看日历,今天是周末,又到了给徒弟们上课的日子,顺便检查他们学的怎么样了。
夏星夷今天起的特别早,跑去学习室背书,就怕木时提问他,他再答不上来,真的就要去抓恶鬼了。
不久,裴清砚回来了,拿了十张符递给木时,郑重地说:“师父,我在空余时间随便画的,你看看怎么样?”
木时翻了翻,“最基础的护身符画的非常好,卖给别人用完全没有问题。大徒弟,厉害啊!”
她翻到最后一张,竟然是避鬼符,虽然只能隔离十只白鬼,但夏星夷看到了怕不是立马抢过去藏起来。
见她盯着避鬼符,裴清砚勾唇一笑,“二师弟举着他那本书,将画避鬼符的步骤摆在我面前两次,我不小心就记住了符箓的形状,自己试了试,没想到那么容易就画出来了。”
他挑了下眉,看向夏星夷,“二师弟,我听说你这一周没有出去拍戏,一直待在这里。你练习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画出避鬼符?”
夏星夷羡慕嫉妒恨,后牙槽都要咬碎了,人比人气死人,他还在第一步背基础知识,大师兄一边当霸总,一边画出了他梦寐以求的避鬼符。
不过,转念一想,他之前的策略是对的,只要大师兄肯伸出援手,送他一张避鬼符,他再也不会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一群鬼围着他了。
这么一想,开心多了。
夏星夷扬起嘴角,竖起大拇指,滔滔不绝夸裴清砚,“不愧是我的大师兄,不仅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而且冰雪聪明、精明能干,简直就是当代时间管理大师,师弟自愧不如,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