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她理智回笼,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穆奚手上的手机被扔到了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里卡着,空出来的手快速钻进被子里,攥住了赵叶青小手...
房间里,电影的声音还在回荡,盖住了男人闷哼声。
赵叶青小脸通黄,直到她的手都快酸的动不了了,电影也早就结束了那部分的片段。
得,护手霜算是白涂了,还得洗手。
赵叶青的脸埋在枕头里,脑子里的思绪到处乱飞,直到手上被湿毛巾擦干净,她才把脸露出来一半,恶狠狠的对着床边的穆奚道:
“说,你刚才是不是装的?”
穆奚也不知道会这么久,有些心虚的偏了偏头,“也...不完全是吧。”
整理干净穆奚再躺上来的时候,握住赵叶青手慢慢按摩,那叫一个低眉顺眼,看得她恶从胆边生——
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看着他露出一副被欺负的表情,赵叶青更怒了,
装尼玛呢?
老狐狸装什么嫩黄瓜。
穆奚确实是装的,在赵叶青跨上来的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乐得陪她玩一下。
可玩着玩着,穆奚却是真的慌了,这人怎么像是要来真的?
刚才还配合着被抓紧了手腕固定在头上,立马反客为主的握住了赵叶青的手,零星字眼从交汇的唇舌之间抖落出来:“...别..别闹。”
赵叶青坐直了身子,殷红的唇瓣上是泛着光的水渍,眼睛里盛着窗外白蓝色的月光,又明又亮,手上强势的动作不停,像是在给自己找回场子。
男人扬起的脖子青筋线条分明,赵叶青俯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贴上了脖子上那道小时候保护她而留下的伤疤。
“唔..."
人类是自然界中学习能力最强生物。
楼上的吱吱呀呀终于结束,楼下的狗子们打了个哈欠...
总算能好好睡觉了。
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赵叶青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最后的念头就是后悔为什么要先动一次手,不然也不至于明明大家都是白纸,她却落了下风。
穆奚搂着她,眼角还有没有褪去的红,眸子里却是自责和歉意,他的头蹭在赵叶青的脖颈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回抱住穆奚,手在他的背上一下下轻抚,也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穆奚的手臂更使劲了些,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里。
赵叶青今晚不是冲动,那电影也是她故意选的,她知道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要得就是现在这样。
她原本以为就这么一辈子生活下去也挺好的,她自己的原生家庭不太健康,对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没有什么概念,也不觉得那是一定得做的事情。
就像是她,一个父母意外得来的产物,若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她宁可不被生下来。
而现在的环境,赵叶青也觉得生育太过危险,她并不想要赌上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做这样一件事儿,穆奚也不愿意。
所以两人心照不宣。
可这一次...也许是最近出现的直升机刺激到她了,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比一味的顾虑更加重要,虽然她还是不愿意承担风险,可在尽量保证风险系数最小的情况下,她还是由着自己的冲动任性了一回。
原以为,上头的荷尔蒙褪去之后,她可能会有些后悔,现在发现一点儿也不。
赵叶青轻抚着穆奚后背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搂着他的力道也慢慢松懈下来,穆奚知道她这是要睡着了,轻轻把被她压住的胳膊抽出来,免得她睡得不舒服。
穆奚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合眼睡觉,只听见怀里的人嘟囔了一句:
“下次还...”
赵叶青是早有预谋,计算好了日子,选在了最安全的时间。
穆奚有些心惊胆战的,几乎没睡,一早趁着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去到山里的小溪边采了些水蓼回来。
也就是之前采回来做甜酒曲的那种辣蓼草,正好现在是秋季,是它开花的季节,到了湿润的水边,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它们。
这次摘回来不是为了做酒曲,这东西也是一味药材。
(此处有图片)
取地上部分的茎叶花,药用功效抗炎止血,还能治疗疹子和毒蛇咬伤,穆奚取的是水蓼的根,拿回来直接洗干净煎水,喝下去能避孕。
这药对人体的伤害很小,还有调理生理期的作用,古代还用来做调味料,现代也会用来做酒曲或者是泡酒,也不是没有效果更好的,穆奚还是选择了对赵叶青伤害最小的,
赵叶青喝了一碗,觉得味道还行不算难喝,听完穆奚的介绍,不免有些疑惑:“这辣蓼还有这种功能?那你怎么不早说...”
话刚说完她就把嘴闭上了,这么说好像显得她很迫切似的。
穆奚揉了揉她的发顶:“傻,是药三分毒,而且再好的药也不能保证能万无一失,就连之前经过调配实验后的西药还不是也会有意外发生。”
不过这次他倒是采摘了不少回来,想起昨晚某人睡着了还在喃喃的话,穆奚当时便想着多采些,晒干了以后应该也能用上。
当初在旅游区找到了不少计生用品,那东西已经过期了,就算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可里头的橡胶韧性变差,稍微用力一扯就裂开了。
赵叶青直道可惜,早知有今日,不如在还没有过期的时候就用了。
穆奚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话茬,有些人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在骂他,现在就说这种话...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菜瘾大。”
赵叶青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肚上,“你才瘾大!”她都服了,哪有人在这种事情上这么说女朋友的。
不过她确实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趁早了,特别是极夜的时候,天黑的那一整年可别提多抑郁了。
被踢一脚的穆奚识时务的闭上嘴,下楼去干活。
之前做的酒曲也快用完,用老的甜酒曲混着新采摘回来的辣蓼做了不少酒曲放着,等过段时间再冷一些,就又能喝上温热的甜酒了。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第二波蚕也都上蔟结茧,两人收获了第一批蚕茧,那直升机也没有再出现。
穆奚把取出蚕蛹的工作揽了过去,就算是要做成蚕丝被,不需要抽丝剥茧的步骤,也是需要将蚕茧里还没有长大化蝶的蚕蛹先取出来。
一个个蚕茧被扔进了热水中,取出来的蚕蛹被放在篮子里,这是能吃的,两人不太感兴趣打算用来喂鸡鸭。
其实也可以先把还带着蚕的蚕茧直接扔到热水里去煮,煮完了再剥出来,这样蚕茧就不会被破坏,两人去年本来是打算将已经破茧后的蚕茧扔掉。
可后来赵叶青留下来了几个,尝试着煮过之后发现也不是不能用,只是没有那么好,留了一些在柜子里,想着要是第二批不够的话还能补上。
比预料的好,第二批有八成都活下来结茧了,之前做的方格簇还有些不太够用,有的方格被两只蚕一起住了进去,共同结茧出来变成了‘双宫蚕’。
赵叶青在那些晦涩难懂的繁体字书籍里头,找到了介绍,说是这种蚕茧很适合做被子,蚕壳很厚,丝量大,但不适合抽丝剥茧来做衣服,因为两只蚕一起结茧,那蚕丝是混乱的。
一般一只蚕结茧极有规律,来回织茧再8字型织茧,只要找到了蚕头就能像是抓住了线团头一样,一扯,底下的蚕茧就滚动着将规律的蚕丝给释放出来。
这种混乱的双宫茧用来做丝线不行,正好适合两人做被子。
就是产量太少了,一百个蚕茧估计就只有五六个左右的双宫蚕。
穆奚把蚕茧煮了又煮,过程重复了四五遍之后,用低温慢慢将蚕茧里的胶质给煮融化,再清洗干净,这样蚕茧在开棉的时候才扯得均匀。
开棉的工具是一个弯曲的宽竹条,将清洗掉胶质的蚕茧在水中拉扯开一些后,套在这半椭圆形的竹弓丝撑上,一层一层叠上去,直到变成一个白色的小棉兜,再取下来挂在绳子上晾晒。
(此处有图片)
有一些蚕茧不太好就被剔除了出去,表面能看到黄色或是黑色的脏污,两人也不心疼,直接扔到堆肥桶里头去,都是蛋白质。
赵叶青尝试取了一个来抽丝剥茧,果不其然的失败了。
穆奚一个人弄有些慢,赵叶青也不再尝试,先一起将要做被子的小棉兜给做出来再说,趁着这两天有太阳,晒干了就能扯被子了。
小棉兜一个个占据了所有的晾衣绳,弄完之后两人胳膊都又酸又胀,还得回到房间里拆一床被子。
缝制蚕丝被,总得有被套才行,之前从旅游区拿回来不少酒店的白被子,里面的填充棉花是化纤的,两人掏出来之后随便找了个塑料袋塞进去就扔到原主屋里落灰去了。
等到冬天,今年要是变冷了些,可以给家里的狗子们做几个新的小床。
许久不用的被套还得洗过,被套和小棉兜同时晒干,两人活动活动手臂就准备开始做被子。
书上说用力要均匀,最好一床被子得四个人以上来拉扯,这样才能保证不会有薄有厚的,可条件不允许,只能两人上了。
穆奚把几张木桌子拼在一起,方便放扯开的蚕丝。
两人的默契程度在,加上几年来的锻炼效果,在扯了几个棉兜之后,就逐渐掌握了力道和节奏。
一层一层,层层叠叠,用掉了四分之三的棉兜之后,一床五斤左右的蚕丝被子就做好了大半,就剩下最后的用针线固定再套进被套的步骤。
这个天气还不算凉快,早晚温度最低的时候也还有十八度。
晚上睡觉抱着穆奚就暖和了,可赵叶青还是觉得新奇得不行,这可是两人自己做的被子,她还是第一次做被子,肯定得试试再说。
蚕丝被柔软又亲肤,还没有什么重量。
赵叶青原本是最喜欢厚棉被那种重量的,可现在天气还不冷,这种重量的被子也不是不行。
可盖到后半夜的时候,赵叶青就感受到了五斤的棉花和五斤的蚕丝差别在哪了。
太热了,她感觉就算是冬天,这被子也是完全足够过冬。
现在这温度,盖着热,不盖又冷,只能半夜起来把原本的被子又换了回来。
赵叶青一早一睡醒,就从编织袋里把之前收集回来的一些旧棉袄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挑开缝线,将里面的老棉花掏出来,打算用蚕丝给填补进去,肯定特别暖和。
还有一部分的蚕茧没有煮,这是赵叶青留来抽丝剥茧的,在棉花被种出来之前,她打算就先研究这个。
针线塞到穆奚的手里,他在这方面的手艺要比赵叶青强一些,她只交代了想要在原基础上做出的某些改变,就放手给穆奚缝制,自己到楼下去煮茧。
做蚕丝被的蚕茧是穆奚熬煮的,赵叶青自己上手的时候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泛黄书页上不太完整的文字描述,在低温慢煮之后还要加凉水浸泡,再开火熬煮,重复几次。
温度也要把握好,水温要保持在八十度左右,不能煮太沸的状态。
她这次没有把握,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功,只用小锅煮了几个来练手。
赵叶青原以为蚕茧煮熟之后会有虫子的味道,可想到这洁白的蚕茧散发着一股桑叶的清香,一点儿怪味也没有。
将洗干净的蚕茧放在水盆中轻轻摇晃,没有了胶质的蚕丝慢慢的在水中散开了一些,赵叶青拿着一根筷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尝试戳散一个蚕茧。
筷子头仔细的扒拉也没有找到,难不成是这个蚕茧的问题?
拒绝内耗,赵叶青一般都先从别的东西身上找原因,肯定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
然而好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盆里已经漂浮着七八个被赵叶青戳过的蚕茧,她耐心告罄,发泄似的用筷子在装着蚕茧的盆里又快又用力的搅动了几圈。
毁灭吧,怎么这么难。
她刚准备将手里的筷子扔下,提起的一瞬间,发现那筷子上都是被搅起来的蚕丝。
赵叶青捏着筷子往上一提,盆里的蚕茧一个个开始滚动,洁白晶莹的蚕丝就这么被抽了出来,在阳光底下泛着光泽。
她顿在原地,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自己那一个多小时到底在干嘛。
不过好歹算是成功了,她把筷子放回盆子里,将整个盆抱起来到砖屋里去,将抽出来的蚕丝丝头穿过钻了小孔的木棍之后卡在纺线车上。
那个小孔洞将原本散乱的细小蚕丝逐渐聚拢拧成了一股稍微粗一些的白色丝线,这是因为上头还残留有少许丝胶,经过孔洞的时候就将丝线凝结在了一起。
这纺车轮子有些大,她记得以前看到视频中的缫丝机的轮子都比较小,可大有大的好处,一圈抵得上那种轮子的三四圈,缫丝的速度都加快不少。
只是这几个蚕茧弄成的丝线还是细了些,赵叶青也不停下来,直到将所有的蚕丝都抽完,这几个蚕茧都是用来做实验的,做成了丝线之后她还想尝试染色。
这一批的蚕茧几乎都用来做被子了,剩下的没几个,就算研究出来怎么做蚕丝也得等到下一批结茧之后再说。
一个蚕茧的丝线大约能有几百到一千多米长,虽然就十来个蚕茧,最后得到的丝线也还算有点子收获。
还得再清洗一遍胶质,晒干后才能染色。
最后一遍的清洗用的是浆洗,赵叶青看过不少书籍和古代背景的小说,里头时不时就用到浆洗这个词,描述中却是用的皂角来清洗,连照本宣科都做不到,压根没有了解过什么是浆洗。
要去掉丝织品上面的油污脏污和胶质,原始的手段除了需要用到天然的皂角无患子之类的洗剂之外,还得用米汤水或是淘米水,也就是带着淀粉的水来清洗,才能称之为‘浆’。
赵叶青本想用淀粉直接兑水清洗,可又觉得有些奢侈,提前把今晚要吃的米给洗了,再用白色的淘米水来清洗丝线。
家中用到淀粉的时候不多,其实大多时候都用在清洗上了,做菜也就是勾芡和油炸的时候用上一些,每年得的红薯和土豆最后剩的多,就会一部分出来做成淀粉。
杀猪宰牛羊的时候就能用上,清洗牲畜内脏的效果很好,去油污去异味都很有效。
现在买不到漂白剂,有时候有些白色的衣服泛黄了,用淀粉泡泡再洗,也会比直接清洗要洁白一些。
丝线不多,挂在院子里的绳子上,估计到晚上就干透了。
山里能做染料的植物不少,相比之前的天气,现在能采集到的颜色鲜艳的植物更多,赵叶青就从仓库里先找到了最容易得的绿色染料来将丝线染色。
都是纯植物,已经被晒干,想要得到绿色染料还得先泡水,将颜色稀释出来之后才能染色。
穆奚一个下午就缝好一件棉服,赵叶青迫不及待的上身试穿,不到一分钟身上就发热了,赶忙脱下来,
“这可比棉花的好多了!”
穆奚揉搓着里面的蚕丝,他在里头多钉了几针做加固,揉搓过后没有发现跑棉的情况,满意的点点头,
“是不错,等明年种出来棉花之后,咱们就只用来纺线就够了。”
要做衣服织布,还是只能用棉花,靠家里这点桑叶来养蚕想要实现新衣服自由还真不太够。
穆奚见到太阳已经偏西,走到院子外,把桑树能够截取下来扦插的枝条取下,今年已经快要入冬了,不再适合养蚕,趁着这段时间用不到桑叶,赶紧扩宽桑树的种植面积。
第477章 立冬
桑树的扦插两人也是第一次弄,不一定能生根存活,只是先尝试一下,不行再趁早去村寨多拔一些。
这树苗真的很重,带着土球回来,一棵大一点的桑树都有几大十斤,要移栽那么多,全靠去挖回来的话,两人得忙活一整天。
按理来说扦插的季节应该是春天,如果是去年,这扦插的桑树在温度上肯定能适应,可今年比去年的秋天冷上不少,现在才秋季,温度就已经比去年冬天最冷的时候还要冷一两度了。
倒是有几分以前四季分明时候的样子。
长远来看倒是好事,可从近处来看...两人种的百香果还没长大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这种算是热带水果的植物,在十几度的气温下就会停止生长。
反正活不了干脆拔掉算了,放着还可能会滋生百香果虫害,它们被吃没关系,就怕那虫子吸引过来之后在泥土里产卵,明年再种的时候会危害到新的百香果苗。
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的冬天要是真的降温,那还得提早做准备。
首先就是蔬菜的储存,把耐放的蔬菜例如白菜萝卜之类的,冬天之前采摘放到地窖里去。
种植地下室也得重新利用起来,地面温度十五度以下之后,地下室里面的温度更适合种东西。
那地下室的泥土也得重新整理之后再杀菌施肥。
这些工作都得在还有不错的日照条件下才能实施,也就是最近就得处理好。
种植地下室面积不大,入口处也比较窄,不适合用机械设备进去工作,只能人力挖掘施肥。
赵叶青忙得不亦乐乎,把想要帮忙的穆奚都赶走了,
“我想吃烤鸭,你去弄烤鸭炉子吧。”
每次说要砌,每次都被别的事情耽误,穆奚只能听话的去搭炉子,不情不愿的。
不是他不愿意干活,赵叶青发现自从真的突破最后一步之后,穆奚变得异常黏人,干什么都想一块儿,太累的活就让她在一边看着他干。
比刚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过分。
食髓知味的后果就是两人从那天之后,擦枪走火的次数上涨,穆奚每次很努力的忍耐,等到下个月最安全的几天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赵叶青切实的感受到了两人最早期的木工活有多么粗糙——
原本还好好的床,在一个多月之后的一个夜晚,床板传来了清脆的断裂声。
倒不是木头出了问题,而是设计得有问题,承重没有那么均匀,正常睡没事,可经不起什么大动作。
那天晚上床裂了都没能阻止某人的动作,抱起来下床继续,一点儿没耽误。
于是一把年纪的穆某人发现了新大陆,
“下次换个地方,也不一定在那上面。”
等到了立冬之后,天气真的冷了下来,不是那么方便到处肆无忌惮了,穆奚才收敛一些。
可赵叶青已经没有办法纯洁的直视家里的每一个地方了。
赵叶青把穆奚砍回来的柴整齐的码放在院子外的小柴棚底下,今年冬天估计能把壁炉点上。
两人在入冬之前到山里去砍了不少木头,除了做壁炉的柴火之外,还要做用来烧烤的木炭。
按照赵叶青在烧制红砖的时候的设想,把之前做的大砖窑封起来,用来烧制大量的木炭,碳化的效果应该比之前那土窑的效果好。
穆奚将木头点燃扔进去,看准时机把洞口封死,等待碳化的时候可以在旁边准备晚上要吃的烤鸭。
秋天的时候赵叶青说要吃,当时第一个制作的烤鸭就失败了,这东西的难度有些高,很容易受热不均匀,导致有的地方熟了有的地方还是白的。
赵叶青说自己好养,什么都吃几乎不挑食,可往往是这样的人才是最爱吃的,越爱吃的人吃过的好东西就越多。
当时第一个烤鸭成功出炉之后,赵叶青并不算很满意,
“好吃,但我更喜欢那种鸭皮晶莹酥脆的烤鸭,蘸白糖才是一绝。”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她‘不太满意’的烤鸭,还是被她吃掉了大半只,吃得满嘴流油的打饱嗝。
赵叶青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不太能吃胖了,多年的运动加上体重的稳定,到了现在即使不运动了,就算吃的油大,只要不是胡吃海塞就不会长肉。
最多就是紧致的肌肉变得松软一些。
赵叶青简直不要太满意,这是她当初梦寐以求的事情。
于是研究各种好吃的,变成了冬天的赵叶青最爱做的事情。
穆奚今晚还打算尝试烤鸭,赵叶青和他说了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菜谱教程,
“鸭皮得吹起来,刷了皮水之后风干了才放进去烤......”
她当初喜欢上这种烤鸭的时候,去店里吃了好几次,可打工人的钱包实在是遭不住,就去往上找了教程想说自己能不能复刻一下。
可这准备工作繁琐不说,最后的烤制还得用上专门的烤鸭吊炉。
倒不是说吊炉很贵她舍不得,主要是那玩意儿太大了,租的房子空间小,买回来就算每个月都烤,也很占地方。
现在倒是完全没有了顾虑,她想做多大的烤炉都行,整个草甸都是她的。
交代完穆奚,赵叶青就回到厨房,做今天的午餐。
立冬之后,气温就保持在了十度左右,这天气挺凉快的,她里面穿了一件打底衫加上毛衣,外头是一件厚外套,进到室内就穿不住了,做饭更是热,得把外套脱了才行。
扎头发挽袖子,赵叶青拉开冰箱门,看看中午能做些什么吃。
天气冷了就想吃点带热汤的,最近天天白天不是汤面就是煮米粉,或者是煮馄饨饺子一类的。
赵叶青今天想吃点不一样的,做一个很久没有吃的拌面,想喝热乎的就单独做一个配汤。
之前就做好的面条,拿出来直接放进水里煮熟捞出,锅热了之后,在里面放上两大把切成小方块的猪肥肉,煎到出油之后,再在面上放上蒜末葱花芝麻,热油一泼,淋上酱油。
搅拌的过程中,香味就已经顺着窗户飘到穆奚的鼻子里了。
他手上的动作加快,拿了根竹管就插了鸭脖子上。
第478章 生病
竹管是用来将鸭皮吹起来的,把已经掏空的粗奶茶吸管大小的竹管子插在鸭脖子的鸭皮里,手掌虎口捏住了孔洞位置,用嘴用力一吹——
整个鸭子被吹得鼓胀起来,再赶紧用绳子将口子封住。
步骤不算麻烦,操作起来失败率极高,一不小心就会把气给漏出去。
穆奚失败了两次,加上鼻腔里都是浓郁的香气,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
赵叶青把面做好之后,还在她那碗面上加了一个溏心蛋,这是她最爱的吃法,本就香的不行的猪油拌面,吃到一半之后再裹上浓郁的蛋黄...
刚想着,赵叶青就觉得自己的面怕是煮少了。
穆奚爱吃的和她有点不一样,最近天气变冷了之后,他就格外爱吃点辣的,他的那一碗在泼油的时候就加了一勺细辣椒面,搅拌均匀之后红色的辣子便紧紧裹着沾满猪油和酱油的面条。
猪油渣也拌在了面里,刚想叫穆奚快来吃面,免得猪油渣回软就不酥脆了。
还没喊,穆奚就自发的走了进来,
“做什么呢?这么香。”
他鸭子没做好,打算吃了面才去,免得心神不宁的,这些年被赵叶青带的胃口极好,吃什么都香得很。
加上两人这段时间都是吃汤汤水水的,少吃到这么浓郁饭菜,坐下之后,闷头开吃一言不发,吃得干干净净的。
确实是煮少了些。
赵叶青盛了两碗青菜汤,里头还有不少菜叶子,能解腻溜缝。
一大碗再下肚,总算是满足了些。
这小白菜是种植地下室长出来的,最快成熟的就它了。
也不能说是最快,要说快还是比不上韭菜。
想到韭菜,赵叶青就爱吃个韭菜盒子和饺子,切成小段或是碎末的那种。
吃着才不觉得塞牙,不然吃个韭菜总得剔牙,嚼也嚼不断。
不吃又不行,长得太快了不吃就老了,可又不能不种,万一想吃吃不着的时候,赵叶青又得抓耳挠腮的难受。
于是这段时间,老了的韭菜赵叶青就割下来拿去喂羊,它们倒是吃得挺开心。
草甸上的牧草也逐渐泛黄了,估计能放牧的日子不会太多。
两人在入冬之前,也已经将青贮窖给填满,干草房也装了大半,过今年的冬天肯定没有问题。
今天还得去给母牛加餐,家里的母牛今年生的是第三胎了,按照奶牛的生产频次来说,这么多年了,才生三胎并不算多,可赵叶青心疼它,之前每到生产前都给它准备最鲜嫩的牧草。
这个季节牧草少有鲜嫩的,她就给母牛喂玉米粒,再混合干草饲料。
冬季不能种地,发酵棚里已经被粪肥占了大半,赵叶青弄了几大筐子出来撒到外面的粮食地里,让肥料逐渐渗透下去,明年再种之前就不需要再撒很多粪肥了,只需要播种后浅浅来一层就行。
冬季来临之前,荷塘里的荷叶都开始枯萎,趁着还新鲜的时候,被赵叶青全都摘下来晒干做了荷叶茶,之前天气热,喝荷叶茶只能喝冷泡的。
最近早晚凉得很,泡上一小壶热茶,从室外忙活完进屋的时候,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吸溜个不停,一杯热茶下肚,没一会儿就缓解了。
可穆奚在外头干活干得投入的时候,也会忘记要添衣服,一热起来还会脱掉外套,冷风把汗一吹干,算起来从吃完面到现在也就是三个小时,居然立马就感冒了。
赵叶青见他进来的时候一边吸鼻子一边打喷嚏,还以为他的鼻炎犯了,没成想居然是万年不生病的人被小风一吹还感冒了。
穆奚把赵叶青给他煮好的姜汤喝下去,有些心虚:“我也没想到,那烤鸭炉附近热,手得抓着鸭子伸到炉子里去,我又怕袖子被火烤到了,就干脆把外套脱了。”
这天气早晚凉,中午也还能有个十五六度,不算很冷,穆奚体温高,厚外套的里头就只穿了一件短袖,这样干活怎么可能不生病。
赵叶青没有给他好脸色,他只能自己找话题:“就是小感冒而已...我那鼻炎在回来之后的第三年就再没有复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