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奚想补办一场婚礼,赵叶青对这方面没有执念,这一点穆奚却比她还要坚持,说是仪式感得有,以后老了还能怀念。
没有杂七杂八的朋友同事要请,只叫了冯家人和助理、赵哥等等城里的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还有就是队里的小周小郑几人。
冯老太太知道他们要补办婚礼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折叠老花镜戴上,打开抽屉翻出了老黄历,找了一个好日子。
穆奚接电话,听到老太太说的那个时间,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久?”
老太太说得留时间来缝制嫁衣。
赵叶青听闻这个消息吓一跳,九十几岁的老太太了还得拿起针线,忙给老太太回电话说用不着。
冯老太太:“不是从头做,是改一下而已,嫁衣用的是你奶以前的那件,按照我们那时候的习俗就是,得传给女儿结婚再穿,穿之前在嫁衣上再绣上些新花样,是有寓意的。”
赵叶青再三说只加一点就行,最后收到的成品也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件样式简单的红色嫁衣,上头针脚各异的绣了不同的花样,有石榴花,有龙凤,有环着龙凤飞舞的喜鹊,还有老太太绣的连理枝。
婚礼是在草甸上办的,从中午热闹到了半夜,旁边搭设风力发电的工作人员也来蹭了一杯喜酒。
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喜庆的衣服穿了出来,连小黑的儿子,一只几个月大的小花狗,脖子上都被系上了红色的蝴蝶结,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周围跑来跑去。
婚礼过后,穆奚把两人结婚的照片斟酌再三后挑选出来几张来送到城里放大打印出来,自己做了超大相框挂在了屋子里。
赵叶青每天一进屋子就能看到自己被放大了的脸挂在壁炉上头,忍了几天还是没忍住把相框拿了下来,太羞耻了。
只勉为其难的留下了房间里的那一张,起码不会被别人看到。
去年把棉花卖给城里之前,留下了一小部分自己拿来纺线织布,效率有些低,但是城里那些买了她桑蚕丝布的有钱人,不喜欢城里流水线生产的东西,更喜欢赵叶青手织出来的棉布。
她时不时就织几匹布让穆奚拿到城里去售卖,去的时候是开车去的,除了棉布还有蚕丝布,因为来回时间长,大约一个月进城一次,除非客户加钱否则很少打破这个规律。
至于为什么是开车,因为修路到草甸的时候,加油站被发现充公,两人没有了用不完的汽油,舍不得总是开直升机。
急用的客户就会额外给汽油补贴,他们才会开直升机进城去送货。
去年把债还完之后又扩建了几亩田,两人平时织布也能攒下不少。
3043年9月,也就是地裂后第十年的秋季。
棉花基地进行了第二轮丰收,大捆的棉花被运送往城里,还有七头羊和五头猪也一起被拉走。
两人赚得盆满钵满。
3044年3月,又要进行下一轮的播种时,全国的信号终于全部连通,许多人在国家互联系统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失联多年的家人好友。
赵叶青犹豫了两天,终于在深夜躺在床上时,鼓足勇气在上面搜索了闺蜜的名字,看到挂着她本人照片的头像亮起时,心里最后一点隐藏的晦暗总算被打破,放大了照片反复看了好几次,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没等她点击联系,身后的人抬手圈住了赵叶青的腰肢,从背后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赵叶青刚要挣扎说自己在忙呢,被穆奚握着腰间的软肉转过身来,她眼睛正对着穆奚脖子上的疤痕,上头分明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要不也看看我呗,赵总。”
她笑着回:“看着呢看着呢,吃什么醋,还得再看几十年呢。”
是啊,他们还有漫长而又美好的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