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是心情不好,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朱岐以为他听进?去了,继续说,“你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怕什么,你都跟向栀妹妹一个屋子住了,多脱脱衣服,秀秀身材,我说你听呢没?,你能不能努点力。”
陈最冷哼,“用不着,我们不在?一个屋子睡。”
“靠,又分居了,我说狗子你能不能努点力啊。”朱岐属于皇帝不急太监急,自从他知道陈最喜欢向栀,每天都在?出谋划策,比他自己追妹都上进?。
陈最这人藏得深,说难听点,感情上的事情,你让他说,是不可能的,那属于一脚踹不出个屁的,让人着急。
陈最坐起来?,拍了拍后?背的碎草,他双腿弯曲,手臂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侧,另一手捡着地上掉下来?的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果,能不能吃。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若是努力有用,这五年,他每年都在?努力,有用吗?
她还是去了非洲。
他觉得这样想不太对,那是向栀的自由?,可有时又有些无奈。
对面朱岐完全?不知道陈最根本没?在?听,朱岐沉默了一下,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他小声询问,“那你到?现?在?都没?搞定,岂不是三个多月没?性?生活?靠,你清心寡欲,不憋的慌啊。”
“你真闲的。”
“那你晨勃呢,靠,你怎么忍得住的。”朱岐忽视他的话,一惊一乍的。
陈最被气笑了,他身边一个向栀一个朱岐,他们两个能把他气死?,“不忍难道要犯罪?”
“你们不是夫妻吗?”
“你能不能去学学法,夫妻也要双方同意,婚内强制也犯法没?听过?”陈最想骂人,但他很少骂街,他觉得挺尴尬的。
“那你这就是硬过了?”
陈最干咳了一阵,心虚地丢了几个果子,“滚啊,你烦不烦。”
朱岐笑,“向栀妹妹要是知道了,估计能踢你一个半身不遂。”
朱岐没?忍住,哈哈大笑,他能想象陈最此时的状态,估计摸着耳朵尴尬又害羞。
别看陈最平时脸皮厚,那都是假的,他要真害羞,全?身红。
朱岐猜得没?错,陈最耳朵红了,鼻子也红了一些,他摩挲着耳朵,想着硬起来?那天。
他不受控制硬起来?的那天,正好是向栀给他后?背上药的那天。
半夜,他睡不着,一是因为疼得,二是他总是硬,一想到?她触碰他时的感觉,他就没?出息的硬一下,这让他有些烦。
他翻身,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她半张脸埋进?被褥里,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什么,她嘟了嘟唇。
陈最吞咽了一下,目光久久停留在?那。
她的唇粉嫩湿润,丰润饱满的唇珠,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陈最抬手压住胸口,心脏跳的剧烈。待他回过神时,已经离她的唇不足三厘米,再靠近便能吻。
他一惊,猛地转身,平躺,后?背撞在?床铺上,疼得他嘶了一声,紧紧咬牙,他轻轻地翻身背对着她,等着生理反应慢慢平复。
向栀裹那么严实?的睡衣是对的,男人是万万不能相信的,陈最这样想的。
他闷头?轻笑,最后?缓了缓呼吸,才慢慢平复。
“你还有事吗?”陈最不耐烦,听到?分居两个字,他有点烦。
“你来?不来??”
“不来?,陪小石头?呢。”
下午突然下起了雨,他们的户外活动被迫终止。
三人在?门口撞到?。
向栀刚换好鞋,门又被打开?,陈最和小石头?狼狈地跑进?来?。
钟妈哎呦一声,“我的乖乖,怎么还被雨淋了。”
向栀也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小石头?,好在?罩着陈最的外套,没?淋湿。
不过陈最就没?那么幸运,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白t湿了大半,贴在?身上,隐隐约约能看清腹肌。
向栀打量了一眼,他身材是真不错,有好几次她都想上手摸摸。
冯佳佳有冯佳佳的爱好,她也有她的爱好。
冯佳佳喜欢小麦色肌肉猛男,她呢就喜欢陈最这种,对她来?说刚刚好的肌肉,再多她就不喜欢了。
只不过,她有些惋惜,这张脸,这副身材怎么偏偏长在?陈最身上。
陈最看她,她也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平移目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陈最气得冷笑。
“妈妈,这是我和爸爸送给你的花。”小石头?把花塞进?口袋,此刻花已经蔫蔫地垂着。
向栀愣了一下,接过来?,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她还未出声,陈最散漫又冷淡的声音,“不是我要送的。”
向栀瞪他,翻了个白眼,她不想在?小石头?面前和他吵架,要是他送的,她还不要呢。
小石头?仰头?,抿了抿小小的嘴唇,嘴角压平,委屈地快要哭了,“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是。”
“不是。”
两人一同说,陈最说是,向栀说不是。
气得向栀瞪他,恨不得踹他一脚。
陈最掰过小石头?的肩膀,他蹲下与他平视。
小石头?不太开?心,难过地咬着唇。
“我和妈妈是吵架了,但是我们会和好,所以你应该帮我们对不对?”
小石头?眼泪汪汪看着他,重重点头?。
陈最笑了一下,“你当爸爸妈妈传声筒,等我们和好可不可以?”
小石头?再一次点头?。
向栀看着这样的画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
她想保护他,可好像又在?伤害他。
其实?小孩子很敏感,他们能看出来?很多问题。
以前提到?父亲的时候,母亲压下的嘴角,忧愁的背影让她难过。
这样的感觉留在?她的心里,她永远记得当意识到?父母好像不恩爱了的恐惧感。
“那你跟妈妈说,问她花好不好看?”
陈最的话打破她的思考,她抬头?看他,在?他平静的眼眸注视下,突然没?那么焦躁,似乎他给她一种安全?感似得。
小石头?跑到?向栀身边,勾着她的小手指,“妈妈,花好看吗?”
向栀虽然不明白陈最的意思,但点头?说,“好看,我很喜欢。”
小石头?笑了,“那妈妈想和爸爸说什么?”
向栀抬眼看了一眼陈最,他身上衣服还没?换,正在?低头?换鞋,他们离得近自然他说的话她能听见。
“那你跟他说,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陈最换鞋的动作一顿,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一瞬间,他便站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石头?跑过来?传话,还没?等陈最说话,钟妈跑过来?抱着小石头?,要上楼,“热水放好了,先去洗澡,不然感冒了。”
小石头?扑腾着小腿,“爸爸,妈妈没?有原谅你,你要努力啊。”
客厅就剩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能告诉小石头?我们在?吵架呢?”向栀对他擅作主?张十分不满,她站在?台阶上,与他平视。
陈最丝毫不介意她眼神攻击,他脱掉白t,随手扔在?桌子上,“不然呢,欺骗他?他送你花,看不出来?他在?哄你?”
向栀被他噎地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那你也不应该让他知道这么清楚。”
“小孩子比你想象的要敏感。”陈最说完,黑眸紧紧盯着她,语气随意,带着种懒劲,“难道你要跟我冷战一辈子?”
他笑着,笑容越发刺眼。
向栀一听,拧眉,“谁要跟你过一辈子,做梦吧!”
陈最一愣,揉了揉发酸脖子,忽而低头?轻轻地笑了。
钟妈是一个不放心的,煮了三碗姜汤,看着三人喝下去才不唠叨。
向栀和小石头?亲昵一阵,陈最便抱着小石头?去睡觉。
小石头?在?四岁的时候就可以分床睡,他是一个特别独立的小孩,但陈最依旧每晚等他睡着再离开?。
孩子的成长过程他不想错过,工作再忙,他也不想用工作时间挤压自己生活的时间。
“爸爸,是不是你惹妈妈生气的?”小石头?揪了揪他的衣服,黑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嗯……算是。”
“那你为什么不道歉,这样妈妈会不会很快原谅你了。小樱老师说,犯错道歉,对方就会原谅你。”
陈最笑了笑,和向栀道歉,她大概会讽刺他两句,然后?一脚将他踹出门,她应该不会只听道歉就行?。
“那你惹小桃子生气的时候,道歉她就原谅你吗?”
小石头?摇头?,“我道歉,她也不理我,要过好一阵她才和我玩,她还会找周明轩玩,也不和我玩。她还说她是公主?,不能轻易原谅别人。”
陈最揉了揉他的发顶,笑笑,“是啊,所以公主?不轻易原谅别人,要多哄哄。”
第26章 25
一早醒来?, 向栀在客厅晃悠两圈,从冰箱拿出钟妈切好的水果,敷上面膜, 便坐在沙发上整理作品集。
家里没人,钟妈送小石头去上跆拳道课, 陈最不?在家。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
“来?了。”
向栀咬着西瓜,口齿不?清, 她放下电脑,跑出?去。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她这声?外面的人听不?到。
只不?过外面的人还算礼貌, 按了两下便没有再?按。
门外站着两男人, 一个抱着礼品盒,有些滑稽。
“夫人,小陈总让我?们把东西送过来?。”丁助抬手, 司机晃悠着进?门。
“这是什么?”
“小陈总没说,就让我?们取了给您送过来?。”丁助脸上有难色。
向栀随手指了一个地方?,让放在那?。
门关上,向栀转身?看着地上的几个盒子,她抱着双臂, 抬脚踢了踢。
她开?始脑洞大开?, 定时炸弹?毕竟家里就她一个人, 毒气弹?臭屁包?
但即便有这些想法,仍旧抵不?住她的好奇心, 她好奇陈最送她的东西。
当她打开?第一个的时候, 小小的惊讶一下,不?是恶搞礼物, 是她的小粉。
是她远在意大利的小粉,她上脚试了试,在客厅走了一圈,是合脚的也不?磨脚。
她看不?出?鞋子做了什么改动,但就是不?磨脚了。
向栀跺了跺脚,笑了。
剩下的三个盒子拆开?,也是高跟鞋,出?手于意大利Alfredo的制作,她的第一双高跟鞋就是Alfredo订做的,外公和他有些交情。
除了她的小粉,有一双墨绿色的高跟鞋,她特别喜欢,上脚后也合适。
不?得不?说陈最的审美还是颇为?厉害的,不?能愧对他风流鬼的名号。
向栀哼哼笑了两声?,心情大好,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收礼物,如果这不?能使她开?心,那?只能证明你送的不?够多,不?够令人满意。
小时候向栀就深谙其道理。上小学的时候,那?些接近她的男生,不?是给她送礼物,就是替她写作业。
那?些男生有的实在是蠢笨,有的呢送的礼物倒是花了些心思。
不?过,她那?时候可不?缺礼物,所以,有人能替她写作业,她会?更开?心。
作业太多写不?完的时候,她就说谁帮我?写作业,我?明天?就和谁一起?玩,有很多人帮她。
当然她不?算有意识,也不?算无意识的,她只知道那?些人喜欢她,她想喜欢总要付出?些什么。她就让他们帮她写作业,不?过那?时候她有些笨,字迹不?一样,被老师发现,告家长。
妈妈那?么温柔的人,还是狠狠把她批评一顿,爸爸照着她屁股狠狠打了她一下,特别疼。
向立国?还问她长没长记性,她哭着点头,这事才算过去。
礼物收到,向栀开?始思考陈最的用意。
他到底什么意思,道歉?哄她?
只不?过在她头脑风暴的时候,陈最发来?了微信。
陈最:【晚上奶奶让去西园吃。】
原来?是贿赂。
向栀嗤地一笑,收了鞋子,回:【。】
其实她特别讨厌别人给她回句号,但她这人确实小气,仍然记得陈最那?个哦。
不?过陈最并没有回复,她也没再?想。
收了鞋子,继续整理作品集。
下午,陈最提早回来?,一进?门,小石头扑过来?,他稳妥地接住,抱着颠了颠。
“你妈妈呢?”
小石头指了指上面,捂着小嘴笑了,他揪着陈最的耳朵,调皮得很,“爸爸,妈妈今天?还是美。”
陈最睨了他一眼,笑着说,“你啊,马屁精。”
小石头腾地一下立直,“才不?是,我?说的是实话,爸爸你要是上一年级会?被打屁股的。”
“为?什么?”陈最问。
小石头鬼精鬼精地趴在陈最耳边说,“小樱老师说,撒谎的孩子上小学会?被老师打屁股!”
陈最哼笑,“你喊她,不?然迟到了。”
小石头撇撇嘴,爸爸就爱转移话题。
“妈妈,爸爸来?啦,我?们要迟到啦!”
“来?了。”
向栀换衣服的时候纠结了一阵,她想穿那?双墨绿色的高跟,可又怕陈最看见,他若是看见了肯定会?觉得自己特别厉害,能拿捏住她的喜好。
她可不?想让他有这种感受。
下楼时,她扫了一眼陈最,他站在玄关处等着他们。
向栀发现陈最私下总会?穿一些休闲的衣服,他很少私下穿西装。
也许去西园吃饭,对他来?说不?是一个特别正式的事情,他穿着简单,黑色连帽卫衣,黑色休闲裤,斜歪着靠着门,单手插兜,一手打字,不?知道跟谁在聊天?。
听到声?音,他抬头,目光落在向栀身?上,愣了一瞬,才偏过头,蹭了蹭鼻子。
向栀也不?理他,玄关处的鞋架上拿出?今天?刚到的小粉,旁边墨绿色的高跟她一眼没看。
陈最倚着置物柜,笑了笑。
向栀看了他一眼,低头又看自己穿的小粉,他笑什么?难道穿小粉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这样想,又觉得不?可能,想多了,这风流鬼哪有那?么多心思。
小石头拽过他的手,星星眼一般看着向栀,“妈妈,你今天?最漂亮了!”
向栀笑了,心里美美的,才瞥了一眼陈最,她看着他,他同样盯着她。
她竖眉瞪眼,意思明了,“看什么看。”
陈最笑,摸着小石头的后脑勺,他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一张嘴露出?尖尖的虎牙,泼有些少年气,眉眼生动,却又有些泼皮无赖般,“看你……今天?很漂亮。”
拖长音调,欠嗖嗖的。
他说完,抄起?一旁的小石头,笑着高喊,“走喽!”
向栀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哪天?都漂亮好嘛!”
去西园的路有些远,小石头上午练跆拳道又很累,上了车便靠在陈最身?上睡着了,这也就导致车上两人一路无话。
车停在正院门口,管家递过来?一个毯子披在小石头身?上,陈最抱着小石头,停下来?等向栀。
向栀下车,看到门口迎接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陈最等她的原因。
他们要时刻保持和谐的夫妻关系。
向栀拽住陈最的胳膊,陈最看她一眼,微微挑眉,小小的惊讶一下。
进?入西园的正房门口,管家开?门,做了请的手势。
陈家的财力在京北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向家是无法比的,这一点向栀是知道的。
一进?门,屋里的人齐齐看过来?,奶奶说是家宴,那?除了他们,还有方?莉和方?世?安在。
陈毅力合上报纸,站起?来?,先是看向小石头,“怎么蔫了?”
“在车上睡了一觉。”陈最脱手,让陈毅力给小石头抱过去。
陈最虽然和陈毅力关系僵硬,可在小石头面前?,陈毅力对他还算和蔼。
小石头乖巧可爱,被陈毅力抱过去,一手环抱住陈毅力的脖子,奶声?奶气道:“爷爷我?想你了。”
这话陈毅力爱听,严肃的脸上,立刻换上和蔼的笑容,对着孙子的脸亲了亲,抱着要带他去看看新买的玩具。
向栀对陈毅力的印象一般,她不?喜欢这位公公,她对公公的讨厌,和对父亲的讨厌是一样的。
她总觉得他们这样的人,没什么责任感,尤其是对妻子和子女。
但与此同时她又怕这位公公,她见识过陈毅力打陈最,她总觉得他有家庭暴力倾向。
陈毅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向栀攥紧陈最的胳膊,往他身?侧站了站。
“爸,小石头上次说想看你那?块玉。向栀来?了,奶奶在里面吧?”
陈最稍稍侧身?挡住向栀。
陈毅力鹰一般的眼睛,看向陈最,沉着脸,嗯了一声?,便转身?逗着小石头往里走。
“你还有怕的?”陈最低声?嘲笑。
向栀松手,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不?怕似的。小时候你挨打的时候也没少哭。”
“我?掉的眼泪,没你掉的多。”陈最懒洋洋地回,“每次我?被打,先哭的总是你。”
向栀啧了一声?,“你没完了是吧,一共为?你哭过两次,你还觉得自己挺厉害。”
“有点。”陈最认真点头,“你为?谁还哭过?”
陈最这么一问,向栀视线移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细细数来?,她哭的次数很少,小时候为?陈最哭过两次,那?是真的害怕,被吓着了。
而大四那?年,她也哭过一次,因为?方?世?安。
顺着向栀的视线看过去,陈最微扬的唇角压平,抿成直线,目光冷了下来?,只是一瞬,他抬手打在向栀的后脑勺,“奶奶等着你呢。”
向栀回头瞪他,“你打我?做什么?”
“奶奶!”陈最不?理她,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
向栀撇嘴,瞧着他的背影,他半蹲在陈老太身?边,笑着和陈老太斗嘴。
陈最这人就是这样,陈毅力总是说他没大没小,陈老太却说这几个孙子就数陈最孝顺。
陈老太笑骂着,“气着人的来?了。”
“奶奶。”向栀跟过去,她站在沙发旁边,正好在陈最后面。
陈老太笑着看向栀,“乖乖瘦了,是不?是陈最没把你养好。”
向栀笑着摸了摸脸,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是啊,他整天?气我?。”
陈最回头仰视着看她,“你别又冤枉人啊。”
向栀踢了踢他的大腿,让他靠边,她搀扶着老太太,“奶奶我?可没冤枉他……”
陈老太笑着牵着她的手,听她絮絮叨叨说着。
陈老太笑着跟赵妈说:“我?就喜欢小七来?,一下子就热闹了。”
向栀最会?哄人,“那?我?常来?看您。”
“那?感情好。”陈老太笑着拍她的手,“不?过,老太太我?啊还得约麻将,可不?能陪你。你来?,这臭小子肯定也来?,他就气人在行。”
“奶奶我?特同意你说的。”向栀告完状,回头看陈最,她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再?收回视线的时候冷不?丁对上方?世?安的视线,一愣,咬着了舌头,疼得她眼泪直接涌了上来?。
陈老太看她问:“怎么了?”
向栀摇着头,陈最双手插兜,从后面走上来?,偏头看了一眼,正盯着向栀看的方?世?安,低头半笑不?笑地看着她,欠嗖嗖地,“遭报应了呗。”
气得向栀想直接动手跟他打一架,他怎么这么贱呢!
晚饭在餐厅,一行人落座。
长长的餐桌,陈毅力旁边坐着老太太,本来?方?莉要做陈毅力身?边,可陈毅力让人填了儿童餐桌,放在旁边让小石头坐。
大家都知道陈毅力对谁都严肃,唯独对这一个孙子喜欢得紧。
还有传言,陈最继承盛华可能性更大,因为?陈老爷子对陈最儿子寄予厚望。
方?莉便坐在向栀对面。
现在仅有的记忆里,向栀和方?莉见过几次,追方?世?安的时候,她和方?莉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第一次见方?莉是意外,可现在想来?,可能是方?莉的有意为?之?。
方?莉的手段比叶秋高明不?少,叶秋也就会?围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转悠,以为?伺候好一个向立国?就好,目光短浅。
可方?莉不?同,她在陈毅力身?边做了几年的秘书,被陈老太打压,最后还能回到陈毅力身?边,气走陈最的母亲,其手段可见一斑。
向栀对陈家的事情不?怎么关心,她对小石头的期望如他的名字一样,快乐平安就好,至于谁继承盛华集团,她是没兴趣的。
但她看了一眼陈最,他们的境遇其实差不?了多少,不?过陈最有母亲在,他要比她好一点,最起?码不?是自己战斗。
可她就只剩自己喽。
晚饭结束,陈毅力叫了陈最和方?世?安去书房。
离席时,向栀低声?询问,“你不?会?又被打吧?”
陈最看她,一副赖皮样子,“我?挨打你能来?救我??”
向栀呵了一声?,“那?我?可要找一个好的地方?当观众,拍手叫好。”
陈最没生气,笑着,欠嗖嗖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怕你到时候哭。”
向栀踢他一脚,“你想得美。”
不?过,没想到两人的斗嘴,一语成谶。
小石头已经睡着了,陈老太带着向栀学刺绣。
外面正房的人跑过来?,赵妈看到眼神凌厉叱责,那?人吓得放轻脚步,“老太太,您快去瞧瞧,少爷又和老爷吵起?来?了。”
陈老太这次沉稳,问:“这次又因为?什么?”
“方?夫人提的一个被开?除的人,我?也听不?明白,反正聊着聊着,少爷又呛了老爷,老爷气得要动家法。”
听到家法二字,向栀心猛地一沉,他这又要挨打,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奶奶我?过去看看吧。”
陈老太看她,笑着点头,“去吧,你去没准闹不?起?来?。”
“好。”
向栀跟着来?的人,往正房走。一路上,她总觉得阴凉凉地,风一吹,她搓了搓手臂,倒是有些害怕了。
书房里,陈最闷声?不?吭,陈毅力气得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李成,把藤条拿来?。”
李成吓得一抖,看了一眼陈最,“少爷,你跟老爷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陈最不?吭声?,他也是一个倔脾气,骨头硬地弯不?下去,别看他平时圆滑吊儿郎当的,一到和陈毅力吵架,一身?反骨。
因为?这个没少挨打。
陈老太因为?这个也没少说他,陈老太让他软一点,别总跟陈毅力对着干。
可他听吗?
不?听。
陈老太知道,陈最这是为?母亲,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李成,藤条给我?!”陈毅力一声?怒喝。
走到书房外的向栀一怔,心咚咚地狂跳。
她有些紧张,握住门把手,她深呼吸,最后咬了咬唇,心一横,心想,陈最今天?可是你欠我?的。
她推开?门,陈毅力手里的藤条刚举起?,陈最站在那?里也不?跑,也不?躲。
她想到小时候,也是这样,她哭着喊着,陈最你怎么不?跑啊,快跑啊。
可陈最就站在那?里,咬着牙,一动不?动,藤条落下,他也只是颤了颤身?子。
向栀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什么,她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人便冲上去,下意识抱住陈最。
陈最被撞得后退两步,下意识抱住她,便看她害怕地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藤条没落下,在场的人对于她的闯入都有些发怔。
向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她转过身?,护着陈最,目光炯炯,“您这是家庭暴力。”
这话是对陈毅力说的。
远处一直处于观察身?份的方?世?安,看到向栀闯入,目光追随,却露出?一抹苦笑。
陈毅力扔了藤条,沉着脸,脸色铁青,“滚,都滚。”
向栀拽着陈最,见他看着她不?动,便瞪他,“站着干嘛,等着挨打啊。”
她不?卑不?亢,倒是有些莽。
她拽着他往外面走,一路上嘀嘀咕咕,“吓死我?了,我?真以为?那?藤条抽我?身?上呢,要是抽一下肯定会?留疤,难看死了。”
陈最任由她拽着,却又怕她松开?一样,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紧紧地攥着。
院外罗汉松立在那?,远远看着跟一个人影似得。
向栀拉着他停下来?,不?满嘟囔,“你是傻子吗,被打不?会?跑不?会?躲啊?就任由这么被打?就算他是你的父亲,你也不?能任由他打你啊,该反抗就反抗,你生下来?又不?是被他打的,知不?知道,嗯?”
见陈最一直没说话,向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目光炽热,紧紧盯着她,“不?是说要当观众拍手叫好吗,为?什么插手?”
向栀微愣,拧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陈毅力不?会?伤她,而这样能保护他。
或许是因为?他们处境相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让她冲动了。
她再?次看向陈最,他难得正经,这让她有些害怕,舔了舔干涩的唇。
许是看出?她的紧张,陈最笑了一下,凑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戏谑道:“难道你喜欢我??”
他嘴角噙着笑,眼眸深沉,如墨如玉,如冬日?暖阳,温暖柔和。
他总是这样,认真地,紧紧地盯着她,天?生自带情意的双眼,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瞅准时机,便要将她牢牢抓住。
“你疯了吗?自恋狂吗?谁……谁喜欢你啊。”
向栀抽出?手,震惊地捂着嘴巴,“我?……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既然结婚就是一体的,应该站在一个立场,而不?是像你似得,两面三刀,懂不?懂?”
陈最垂眸低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失落。
向栀弯腰低头,凑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睛,“戳中你的小心思了吧,呵,所以说,人不?能做双面人,两面都讨好,就是两面都讨不?好,知道嘛?”
陈最呵地一声?笑了,直起?身?,单手插兜,捋了捋头发,他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谨记教诲,嗯,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