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看了一眼信封,冷嗤一声?,“别把自己?告进去。”
“你?什么意思?”向栀冲过去,瞪着眼看他。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后一个想法,这个薰衣草味道还?真香。
陈最?淡定地看她一眼,“周尧南,褚章,还?有谁来着?”
他笑着看她,挑了挑眉,“郑家那个楞头小子,前几天他们三个打架,因为什么来着?”
向栀微愣,反应过来心虚地蹭了蹭鼻子,“你?有病啊,关?我什么事。”
“我什么也没说呢。”陈最?笑了,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轻巧地移开视线。
向栀狠狠瞪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她觉得?他那眼神带了点藐视。
她知道他看不惯她,她还?看不惯他呢!
好在朱岐回来,结束了这场即将要爆发的“战争”。
后来那封情书呢,陈最?让朱岐送回去。
朱岐嫌麻烦,“直接扔了不行?”
那时候她抓到机会,鄙夷地看着陈最?,骂了一句渣男,糟蹋女孩子心意。
陈最?深深看她一眼,她转头拉着冯佳佳就?跑,多少有些心虚。
她没少糟蹋男生心意,这方面她还?挺双标的。
她觉得?那些男生喜欢她无?非是看重她的外表,无?一例外,很肤浅。
她因为这事也跟陈最?吵过架,她说他们喜欢她的外表。
他说,除了这个你?也没有别的?
气?得?她冲过去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朱岐骂陈最?活该,“你?总招她做什么?”
他倒好,笑着跟没事人一样,甩了甩胳膊,拖腔带调地说,“好玩。”
她又跟他吵一架,反正以前没少吵,见面跟仇人一样。
“录取结果?什么时候出来?”钟妈突然问。
向栀回过神,啊了一声?,“十三号。”
“今天不就?是十三号吗?”
“不是十二号吗?”
向栀看了一眼手?表,还?真是十三号,“坏了!”
再看手?机,群里挺多人在说录取结果?的事情,登录研招网的人太?多,官网又很卡,进不去。
向栀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往里屋走,急了她小跑几步,一步迈两个台阶。
钟妈在后面喊着,“慢着点别摔着。”
“没事!”
回到屋里,向栀才想起来电脑送去修,还?没取回来呢。
她不喜欢用手?机查成绩,索性打给冯佳佳,让她帮忙。
向栀头抵着墙,给冯佳佳拨电话。
手?机嘟了一阵才接通。
她刚要开口,那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亮的少年音,“姐姐,我还?想要。”
带着欲念的,黏糊糊的声?音。
向栀一怔,眨了眨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手?机。
冯佳佳三个大字在屏幕里显示,她没打错。
“等会儿,先回我姐妹儿。”
向栀怔了片刻,干巴巴问:“你?做什么呢?”
“做/爱。干嘛?”冯佳佳倒是大方。
向栀抿了抿唇,一股热气?从后背腾腾升起,闷在衣服里,她抻了抻衣领,“一大早起的,你?也不累。”
冯佳佳娇媚地笑着,揶揄道:“晨起运动,你?可以和陈最?试试。”
“冯佳佳!”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我们是正经的夫妻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向栀语气?生硬,脸却红了。
冯佳佳娇媚地笑了两声?,突然嗯了一声?,对面的少年哼哼两声?,喘息着。
向栀直接挂断电话,太?过分了!
和陈最?做那种?事情,亏冯佳佳想的出来。她脑海里隐约出现一些画面,倒是让她忘了查成绩的事情,等她回过神,脸却越来越热。
疯了,一定是疯了……
向栀从卧室出来,带上?门,在走廊里,她听到陈最?的声?音。
他的嗓音清列,与平时不同,语气?一本正经,像是在谈公事。
向栀探头,书房的门开着,他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转着鼠标滚轮,认真地听着对面人说话,偶尔嗯两句,皱眉头,发表意见。
听上?去是集团的事情。
她没多在意陈最?的谈话内容,倒是盯上?他面前的电脑。
陈最?发现她,放下手?机,“有事?”
“我用电脑。”
“干嘛?你?等等。”陈最?拿起手?机,又简单交代几句,才挂断电话。
向栀没说话,他办正事,她不捣乱。
“今天十三号?”陈最?下意识看了一眼电脑的屏幕,还?真是十三号。
这些日子工作太?忙,他算错了日子。
向栀也没多想,嗯了一声?,她着急催促道,“你?起来,我着急。”
陈最?被她推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被按着肩膀压下去,他有些懵,抬头看她。
始作俑者站在一旁,黑亮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看,“要不你?帮我查吧?”
“不行。”陈最?果?断拒绝,他抬头睨着她,沉声?道,“你?自己?查。”
向栀抿唇,“你?的电脑,你?用比较好。”
其实她是不想自己?查,随口胡诌。
陈最?盯着她看一阵,转身挪动鼠标,直接点开浏览器里收藏的网址。
向栀探头凑近,她有些散光,“你?怎么也收藏这个网址,你?也想考研?”
她侧头看他,与他的视线对上?。
两人挨得?有些近,向栀心猛地一震,脑海里突然蹦出有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是陈最?看她,他们挨得?很近,鼻尖碰在一起,嘴唇轻轻磨蹭着,是她红着眼睛,意乱情迷间,红唇凑到他耳边,娇滴滴地说,“陈最?,我想要。”
“……”
向栀蓦然一怔,露出茫然的表情。
陈最?最?先偏过头,喉结缓慢地上?下滚了滚,有些失神盯着电脑。
向栀回过神,甩了甩脑袋,缩回手?,站直,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还?处于缓冲阶段。
那画面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让她觉得?陌生。
她怎么可能一副饥渴不已的姿态,求着要呢?
向栀看向陈最?,目光在他的脸上?打量,额头,眉毛,眼睛,再到鼻子,是她蹭过的鼻子,他的鼻梁高挺,很容易辨认,他的唇饱满红润,看起来……
似乎很好亲。
“你?在想什么?”陈最?单手?杵着脸,侧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向栀微愣,“啊?呃……我想……你?能不能给我好好查成绩,你?怎么这么慢。”
她瞳孔微微震颤,回避陈最?的视线。
陈最?看着她低眉敛目,心虚时惯常的模样,盯着她看了一阵,歪头一笑,“查成绩你?脸红什么?”
向栀不满,瞪了他一眼,“我紧张不行嘛。”
这会儿呛起来,脑子里那点旖旎风光早就?消失殆尽。
她轻嗤一声?,瞥了陈最?一眼。
她对他饥渴?一定是因为她最?近处于排卵期。
“有什么可紧张的?”陈最?转过身,没等她报身份证,便输了进去。
向栀站在一旁,撇撇嘴,“当然紧张啊,查成绩能不紧张?”
眼看着陈最?输入验证码,向栀一把按住他的手?,“等等,我先缓缓。”
陈最?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被按住的手?指轻轻蜷了蜷,他移开视线,抬头看她,“肯定能考上?,你?担心什么。”
“万一运气?不好呢。”向栀做了几次深呼吸,闭上?眼睛,“算了,你?点吧,出来再告诉我,没考上?就?是丢人而已。”
“那考上?了呢?”陈最?突然问。
向栀闭着眼睛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忘记了,为什么要考试。可考上?了呢,好像也不会特别兴奋。
以前她考上?京大,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高考结束成绩出来,老师说她的分数够京大有点悬,当时她紧张了好些天,玩也玩不好,睡也睡不好,心里装不下事儿。
冯佳佳还?劝她,大不了出国留学啊,三哥,陈最?,朱岐,哪个不是高考后就?出国了。
国外学摄影的厉害的也多了去了,你?怕什么。
向栀说,“你?不知道,我这人认定了难改,我就?想考京大,考不上?我再复读。况且,我讨厌国外的饭,中国胃太?强大,容易水土不服。”
后来,京大录取结果?出来,她考上?了,兴奋地要昭告全世界。
她从外面晃悠回来,看到向立国回来了,兴冲冲跑过去,“爸,我考上?了!”
向立国只是轻飘飘看她一眼,“嗯,别总是一有点成绩,就?尾巴翘天上?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向栀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后来,她什么事情也不和向立国说,说了只会扫兴。
考上?了好像就?是考上?了,也没什么兴奋劲,没人可分享的。
向栀垂手?,没什么情绪。
直到桌面被人敲了敲,“哎,恭喜你?啊,向同学。”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陈最?笑着看她,见她睁眼,他一抬下巴,“录取了。”
向栀眯着眼睛凑近,陈最?站起来给她腾地方。
电脑显示屏上?的字清晰,还?真录取了。
这会儿她心里倒是没什么起伏了。
多年的经历,让她求表扬,求奖励的仪式消失了。
受挫太?多,她不会主动提庆祝。
她想,自己?高兴的事情,别人并非也愿意陪你?一起高兴。
真心祝福的人少,那她还?不如不需要。
没什么理由,经历的多了,受过几次挫折,教训就?明白?了。
可她还?是记得?小学她作为少先队员发言时,母亲和父亲站在台下为她拍照,他们捧着一大束漂亮的鲜花,在台下等她。
妈妈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小七真优秀。
妈妈说要庆祝,说让你?爸爸请客,这是我们小七最?重要的一天。
妈妈说,小七,妈妈为你?骄傲。
可是妈妈去世后,向立国再也没有参加她的那些重要时刻,连高考结束,都只派秘书过来接她。
考上?京大,也是秘书送来的一个礼物,冷冰冰的。
“哎。”
陈最?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唤醒。
她抬头看他,只见他双手?插兜,冲外面抬了一下下巴,“走啊。”
“干嘛。”
陈最?盯着她看了几秒,“庆祝啊,考上?京大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需要庆祝?”
向栀看他,刚刚空洞的眼神,瞬间亮起来了,却还?要拿乔,“又不是什么大事,上?哪庆祝。”
陈最?哼笑一声?,“你?请客。”
向栀炸毛,刚刚低沉的情绪一扫而光,“嘿,你?庆祝,为什么我请客啊。”
陈最?往外走,向栀追上?去,他伸了一个懒腰,人懒洋洋的,“你?考上?京大,那么厉害,你?不请谁请?”
“……”
向栀走在后面,冲着他的背影翻白?眼,只是嘴角隐隐上?扬,依旧嘴硬,“我请客也不是不行,但我不请你?,我请小石头,请钟妈。”
“你?有没有良心,谁帮你?查成绩的?”陈最?冷哼。
向栀跟着他下楼,“那把你?捎带着也不是不行。”
话落,嘭地一声?,彩带纷飞,一个红色的横幅挂在墙上?——恭祝向大摄影师重回校园!
“妈妈!你?好棒啊!”
小石头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钟妈跟在身后,捧着一个蛋糕,“还?好少爷让提前准备,不然都来不及。快下来,吃饭,分蛋糕,小石头都等不及了。”
向栀垂眸,看着这一幕,眼眶一下就?红了,心里涌进一股暖流,暖流随着血液四散到身体每个角落,温暖着每一个地方。
温暖,幸福,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里。
往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回忆起这一刻,总会治愈着她。
陈最?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感动哭了?”
向栀红着眼睛瞪他,又偏过头,有点窘。
陈最?看着她红润润的眼睛,心头一震,他抬手?本应该放在她肩上?的手?,转了方向,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拨乱她的头发。
可下一秒,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愣,抬眼便看到向栀慌乱的眼神。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捂着头发,跑了。
小石头抱着花,想去追,被陈最?捞进怀里,“回来吃蛋糕。”
小石头挣扎着,“可是我想找妈妈。”
陈最?拎起小石头,“可是我想吃蛋糕了。”
小石头蹬着小短腿,不满:“爸爸,你?是馋猫吗?”
陈最?嗯了一声?,单手?抄进兜里,手?背上?湿润的触感依旧,他往回看了一眼,没打扰。
陈最?把小石头抱下楼,蛋糕被他打开,没动。
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动静。
向栀整理好情绪,下楼时笑着,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她见三人都看着她,捋了捋头发,“刚刚肚子疼。”
她紧张地舔了舔唇。
陈最?移开视线,哦了一声?。
小石头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妈妈切蛋糕。”
钟妈笑着朝她招手?。
向栀觉得?那一刻,幸福好像具象化了。
而她,抬头看了一眼陈最?,他正看着蛋糕,她总觉得?陈最?好像不太?一样,在陈最?觉察她的视线时,她快速地移开视线。
陈最?看她,勾唇浅笑。
切蛋糕的时候,向栀将碟子递给他。
她听了钟妈的意思,算是明白?,这场庆祝是陈最?早就?准备好的。
有的时候这人不呛她的时候,真的不错。
陈最?的人缘是相当不错的,他周围有很多朋友,她那时候想,为什么那些人都喜欢他呢?
她觉得?陈最?挺坏的,可周围的那些人都喜欢他。
向栀抿了一口奶油,瞥了一眼陈最?,她蹭了蹭鼻子,“谢了。”
声?音特别轻,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难得?。
陈最?偏头垂眸,看着她,她骄傲地倔强地挺起雪白?的脖颈,即便道谢,也不会让人觉得?处于弱势。
“哦。”他说,嘴角的微笑,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算是回应。
向栀咬着叉子,抬头看他,又不拘谨了,她凑到陈最?身边,“我真觉得?我们做朋友挺合适的。”
陈最?看着她,她瞪着那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粉润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总能气?着他。
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消失在嘴角,抬手?推开她的头,冷淡开口,“你?离我远点。”
向栀撇嘴,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京北春末时, 路边的杨柳树已经抽条,到了柳絮纷飞的季节。
向栀匆匆下楼,她?脚踩着黑色的高跟, 一袭墨绿色绸缎吊带长?裙,黑色大波浪长?发, 像从八九十年代港风广告里走出来似得。
她?提着裙子?下楼,甩了甩刚做好的卷发,美艳张扬。
颓废了那么久, 这次怎么也要?镇场子?,她?已经很久没参加party了。
这次冯佳佳非要?给她?庆祝。
这么久没参加party,她?倒是也不?想, 还有些?懒得去。
为?了穿这个裙子?, 她?晚上没吃饭,路过餐厅,桌面上钟妈给她?留了两片面包片, 抹了花生酱。
花生酱是钟妈自己做的,特别香。
她?也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觉得特别满足。
要?是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脑海里蹦出这句话,向栀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 机械般咬了一口面包。
她?觉得在这里有家的感觉, 有归属感。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母亲去世后, 她?年龄很小,跟着父亲生活, 她?觉得有父亲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不?介意跟父亲出差,不?介意等应酬的父亲, 很晚睡觉也可以。
她?怕被父亲忽略,母亲去世后,到了晚上,父亲应酬不?回家,她?就抱着玩偶兔子?在门口等。
父亲从十二点回来,一两点,再到夜不?归宿。
后来,向立国带着叶秋和叶子?兰回来,她?就彻底失去了家,也再也没有归属感。
她?时常会觉得迷茫,人?像是飘在空中似得,如外面的柳絮一般,随风飘到哪落到哪。
“你不?冷?”
陈最慢悠悠地路过,打断了她?的回忆,他看了她?一眼,绕过餐桌,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向栀看他,一身黑色休闲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他双手杵着餐桌,手里是一板头孢,抠了半粒,就着温水吃了。
“你感冒了?”向栀反问?。
他嗯了一声,又?问?,“不?冷?”
“不?冷啊,快要?入夏了,外面热着呢。”向栀咬了一口面包,嘱咐道,“小石头回来你记得给我发微信,我回家。”
比起闹闹哄哄的party,她?更喜欢抱着小石头一起追动画片。
她?喜欢给小石头看自己小时候的动画片,好看还有意思。
飞天小女警,中华小子?,黑猫警长?,每一部动画片都很有意思。
陈最嗯了一声,拿起水杯,路过她?身边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极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向栀下意识摸了摸嘴边,“你看我干嘛?”
陈最面对她?,拿着水杯的手,一抬,食指一指,“挺漂亮的。”
向栀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只?感觉面上一烫,视线落在某一个虚空的位置。
便听到几声轻咳,才反应过来,刚刚陈最是不?是在撩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红透的脸。
风流鬼可真会撩人?!
陈最已经走到楼梯口,向栀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
“我漂亮我自己知道!”她?冲着他背影吼了一嗓子?。
陈最回头,没搭理她?这茬,“穿这么少,当心?感冒。”
向栀眉毛一拧,“我可不?像你,体虚。”
说完,扭头,走了。
她?时常这样,像是炸了毛的猫。
冯佳佳在seven club 包下二楼,允许被邀请者带家属朋友参加。
向栀到的时候,场子?已经热起来了,舞台中央,dj戴着耳机打着伴奏,前面有酒吧驻唱歌手唱歌。
是一位有名网红,长?得挺帅,痞痞的是大家喜欢的那款。
向栀进门,头发上粘了一些?柳絮。
她?不?喜欢柳絮,很讨厌这个季节,她?只?记得有一个重要?的人?对柳絮过敏,但忘记是谁。
甫一落座,有人?便过来同她?打招呼,多?是恭喜。
“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啊?”冯佳佳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身边跟着一个长?相硬朗的男生。
又?高又?壮,长?年锻炼。
“冷。”向栀搓了搓手臂,刚刚进大门,她?就觉得冷,室内的空调温度太低,冷气太足。
冯佳佳拉着男生过来,她?冲男生抬抬下巴,“这是我发小。这是李牧,隔壁京北体院的。”
“你好,李牧。”
“你好。”
向栀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陈最真不?来?”冯佳佳问?。
向栀想到什么,脸一红,随手捧着一杯水,低头说,“我哪知道,我们?又?不?熟。朱岐哥也没来?”
朱岐被称为?派对小王子?,没有他不?参加的派对,也没有他办不?起来的派对。
这个点没来,还是挺奇怪的。
“是不?是去接陈最了?”冯佳佳问?。
“怎么可能,他感冒了,说不?来。”向栀说完,便看到冯佳佳别有深意的眼神,她?心?虚地撇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底下的表演,“那个男生唱的还不?错。”
冯佳佳扑哧一声笑了,一旁李牧问?,“你笑什么呢?”
“笑某人?牙齿咬铁钉,嘴硬哦。”
向栀偏头瞪冯佳佳,抬手打在冯佳佳大腿上,“乱说!”
冯佳佳笑着往李牧怀里倒。
好在有人?过来道喜,向栀拨了拨头发,隐在暮色中的红脸蛋,让人?瞧不?出来。
来派对的一半人?是靠冯佳佳的关系,另一半是纯属凑热闹,看八卦。
前几年向栀的名声不?好,大家对她?的评价多?是负面的。
金窝里养出来的娇小姐,不?好惹,脾气硬。
近些?年,脾气收敛,变得懦弱,软了不?少,叶子?兰那帮朋友能这么敢跟向栀叫板,也是知道向栀脾气软了,好欺负了。
可现在从非洲回来的向栀,大家觉得又?不?一样了,所以想过来多?瞧瞧,更多?的还想看看向栀和陈最的关系,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和好如初,恩爱不?疑。
陈最下车,脱掉黑色冲锋衣,搭在臂弯处,他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短袖,黑裤,他一直喜欢穿简单的衣服,这样穿倒总显得有些?少年气。
和朱岐他们?站在一起,他看起来像是小好几岁一样。
清隽的脸庞,眼眸深邃,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不?经意地抬眼,撞进他的视线里,总是被他柔和的含情?眼吸引。
他身上有一种张扬又?温和的气质,像是淡泊名利,又?像在名利之中,很难界定。
“我说你穿这么多?热,你还不?信,靠,冻死老子?了。”朱岐搓了搓胳膊,缩着脖子?抬头,“谁他妈开这么足的冷气啊。”
陈最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他。
“你不?穿,借我穿。”朱岐盯着他的冲锋衣盯了有一会儿,伸手去拿时,陈最侧身一躲。
“我穿。”
“靠,你穿干嘛拿着它啊,狗子?,你说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是不?是发烧了?”
陈最躲开他的手,“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他觉得是嗓子?发炎,才难受,不?想来也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有些?累。
他本来就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哎,来了。”冯佳佳突然探出头,向栀顺着冯佳佳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朱岐和陈最。
朱岐走在前面,陈最跟在后面,他双手抄进兜里,臂弯上还挂着冲锋衣。
冯佳佳趴在向栀耳边小声说,“说实话,面对陈最这张脸,这身材,你不?想睡,真说不?过去。”
向栀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嗓子?里发出轻呵一声,“我就不?想。”
“真的?”冯佳佳不?信。
向栀杏眼圆睁,耸肩不?屑,“真的不?能再真。”
“撒谎。”
“嘿,冯佳佳,你过分了啊!”
向栀倾身过来,掐冯佳佳腰上的肉,威胁道,“你别乱说啊,不?然陈最知道,肯定是要?笑话我的,我可不?想睡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向栀刚说完,朱岐和陈最就上来了,她?止住声,奇怪地瞟了他们?一眼,装作没看见。
其他人?跟他们?打招呼,聊了一圈,才坐下来。
这派对来的人?不?少,人?也杂,很多?人?还是生面孔。
朱岐是一个交际花,陈最人?缘好。
总有人?能跟他们?聊几句天南海北,他总有话题。
“你不?是不?来吗?”
“在家无聊啊。”他说完,坐下往后一靠。
向栀没听清,弓身凑近,“什么?”
陈最垂眸看了她?一眼,手里的衣服放在她?旁边,“无聊。”
“哦。”向栀坐回去,伸手拿了一杯不?知道什么饮品,喝了一口,酸的她?五官皱在一起。
她?拿错了杯子?,她?有些?走神,盯着杯壁上的口红印,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奇怪到开始看着陈最就不?对劲,跟以前不?同。
以前她?是烦他,现在……
她?侧头,手遮着脸,以一种特别奇怪的姿势,若无其事似得,偷瞄他。
他要?了一杯水,左手腕骨上还留着小石头给他画的手表,右手拿起杯子?时,腕骨弯曲,冷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明显,修长?白?净的指节,戴在无名指上的素戒显露出来,莫名性感。
向栀的心?怦怦直跳,如小鹿乱撞般,无任何节奏。
“你真不?冷?”陈最突然回头看她?。
她?正想的起劲,被他回头打断,措不?及防,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她?咳嗽几声,“你干嘛……咳突然说话。”
陈最盯着她?看。
向栀偏过头,冷声冷语,“不?冷。”
一旁朱岐不?明所以,低声问?,“你又?惹向栀妹妹了?”
“你看我说话了吗?”
“说了啊。”朱岐抖了抖肩,冷的不?行,“你不?是问?她?冷嘛,你怎么跟我妈似得,穿一个露脚脖子?的裤子?,非得说冷,让我穿秋裤。人?大美女打扮漂漂亮亮的,还怕冷,你是不?是吃醋啊你!”
陈最:“……不?是。”
朱岐小眼神递过来,一副我懂的样子?。
陈最懒得搭理他,他揉了揉眉心?,嗓子?疼得也不?想说话,吃了几片药这会儿倒是困了,音乐又?吵的他头痛,只?能闭上眼睛假寐。
周遭是嘈杂的交谈声,他闭眼,眉头拧着。
向栀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闭嘴转头往楼下看。
冯佳佳从舞池里回来,一屁股坐在旁边,“你知道我在楼下看到谁了吗?”
“叶子?兰?”向栀抿了一口水,翘着二郎腿,手搭在膝盖处,无比平静。
回来的这些?日子?,她?就没再回向立国那边,自然跟叶子?兰见不?了面。
除了偶尔在电视广告中看到,她?会立刻换台。
成家后,她?倒是清净多?了。
“什么啊,是林玟莉,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知道。”
向栀对林玟莉也没多?大兴趣。
“好歹也是你婆婆的表妹,你也不?关心?。”冯佳佳说。
向栀掂了掂脚,“我关心?她?干什么,又?不?对付。”
林玟莉比她?们?大不?了几岁,是陈最母亲叔叔的孩子?,陈最母亲的叔叔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是宠的厉害,以至于有些?无法无天。
夜间开豪车飙车啊,夜店散钱啊,与男明星街头热吻,反正常居娱乐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