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
心底盘算一番,她退后一大段距离,撤掉无影戒指隐身效果,大张旗鼓地运转起身法。
状似十分仓促地闯入小道间,她上气不接下气道,
“府里人数不够,老伯让我过来,喊你们其中的五个过去”
“快!那位的身份你们也知道,特殊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她俯身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神识却尤为敏感地注意着周围。
五个黑影从宅院内窜出。
就是此刻!
辛夕骤然起身,锁链游龙般电闪而出。
硴啦的防御罩碎裂声过后,五人从不同的要害处被洞穿,瞬间气息全无。
唰唰唰几声,随着辛夕锁链的抽出,七八个黑影从宅院里跃出。
伴着那五人的倒地,七八人迅速变幻位置,对辛夕呈现包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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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四面八方倾泄过来的威压,辛夕不退反进,手一扬,锁链带起风声激荡,如灵蛇绕转,高低起伏横向几人面前。
亲眼见其利落地一招取了同伴性命,几人心有余悸,一致选择了退避。
辛夕面不改色地回撤锁链,这其实只是虚晃一招,先前的越阶杀人已让丹田接近干涸。
但没关系,她另有后手。
遽然之间,神识捕捉到暗处几支冷箭近在咫尺,估计早就侧袭而出,附着灵力澎湃,且目标锁定,存着必杀之心。
几声清脆的灵宝破碎声响后,预料地剧痛从胸口出蔓延过来,虽然已经牙关紧咬,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浑身有些失力,摇摇晃晃了记下差点摔倒,辛夕老半天才稳住身形。
另一边树梢上的炼虚能者,见半天了目标又要支愣起来了,下边那群废物还半天没反应。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抓个活口都还要他亲自动手。
脚尖轻点,飘然落地,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蓄积着灵力朝目标抓去。
那人却泥鳅一样,脚步一错,身法运转到几丈开外。
“顽冥不灵!”
“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当时你既已没有察觉到我在暗处动手,愿赌服输,还不赶紧乖乖束手就擒”
他沉声开口。
辛夕手背擦过嘴角,低笑一声,
“谁说我没发觉了?我这是故意为之,以小博大”
说着,贯穿右胸的巨大创口迅速愈合,整个人也瞬间变得生机焕发。
仿佛刚才虚弱得立即要倒下的压根不是这个人。
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附近哪里有他的那群下属,就连此刻,对手的身影也开始逐渐模糊,一点点淡出视野。
他骇然,也罔顾什么活口不活口,催动身上最厉害的秘术一连串进攻而去。
然两人之间如同生了一道屏障,所有或暴戾或阴寒或浩瀚的术法,在一定距离处就会被反弹回来。
辛夕就在另一边冷漠地看着这人挣扎。
男人从略微惊惧到后来的厉声质问,直至最后消失在视野,她表情未变,不发一言。
打自一开始,她就知道除了实力的差距,时间上她也耽搁不起。
既然是密地,只要有人出现在这里,不管是不是自己人,这里的人都会通过特殊方式往上汇报。
故而,在鲁莽闯入这里,并佯装对宅院中的人进行通知的时候,她就动用了空间类法器,生成另外一个空间。
修士踏入一定范围内,就会被带入那空间,而被隔绝。
当然会有一定的时间限制,根据进去的人数以及实力,辛夕估摸着困他们个一刻钟还是不成问题的。
手轻轻在散发着柔光的究极法空图抚摸着,这正是在发挥效用的那个空间类极品法器,她漫不经心开口,
“还不出来吗?等着我亲自找入口吗?”
远远地一道身影浮现,暗夜里随着距离的走进逐渐清晰。
长得与周慧心确实有几分相似。
嫌对方速度太慢,辛夕直截了当,
“时间有限,你边带着我进去边交代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女修点头,带着她来到那棵树前,此时,这棵树的树干正中心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女修率先走入,辛夕跟上。
然后就是长长的甬道。
两人身法运转,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影和说话的余音。
“密室里有一座祭台,他们专门在外边抓一些落单的修士,以他们的血肉为祭,修炼邪功”
“不过几百年的时间,刘家出了好几位大能,从中等世家一跃成为上等世家,势力还在壮大”
“代价却是堆积如山,不,那些人连尸体都不剩,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话间,她们就已经抵达了那间密室门口。
女修几道法诀过后,开始推门。
“上面法印解开的同时,那边的高层会感应到,我们需得在一盏茶时间内,将祭坛炸了再逃脱”
大门应着她的声音而开。
昏暗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修士被特殊法器绑缚在一根根铁架上,满身污渍,双眼睛闭,也就吊着一口气了。
修为从筑基到炼虚皆有。
“被献祭之后,会陷入昏迷,当初我身怀秘法,勉强能够清醒,每次清醒过后,我就筹谋着如何逃脱”
“几次过后,竟得到了刘家某首领的欣赏青睐,兼之我姿色尚可,他们便收编了我,让我替他们做事”
“我被下了血咒……”
感受到脖颈上的寒凉,女修止了声。
“你到底是谁?”
女修身上有血咒估计是真的,但这人的身份以及目的存疑。
“从我见到你直至现在,关于周慧心你一字未提”
“就算是你知道我是她找来的,现在情况也紧急,不可能你提也不提一句!”
“而且,你与周慧心碰面这件事本就不合常理——关系甚笃的姐妹怎会将对方扯入泥潭?”
“你是不是刘家这边的?现在这些不过是请君入瓮的手段罢了?”
女修微微一笑,伸手欲将法剑从脖颈上拿开。
几次尝试无果后,只能作罢。
她继续道,
“小友玲珑心窍,虽然这副躯壳已然换人,但我还真不是刘家这边的”
“这位女修确实被下了血咒,之前也干着将家世普通孤身一人的男修引到这边来的勾当,恰好几天前我清醒过来她经过我身边,就被我杀了夺舍”
“祭坛对我的限制还在,就在我琢磨着如何才能全身而退的时候,你们这批人过来了”
女修看向辛夕,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把祭坛炸了吧”
“外边现在很混乱,除了现在,我找不到更好的逃脱时机了”
“倘若你实在对我不放心,堤防着我些便是”
女修说得很在理,辛夕便没有再紧抓着她不放。
将目光移项中心祭坛,黑蒙蒙的一片,只有繁复的血红色条纹穿透这片黑色能被看见。
“不要太靠近这祭坛,爆炸性物什和那些法器尽量埋在黑雾边缘”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所带来的那些微量的东西,究竟能否炸裂这祭坛,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而今也是破釜沉舟”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
“倘若你信我,可以把要炸的那些法器灵具给我,我的神魂和本体已经与祭坛相连,靠近一些不过就是生机精血被吸收的更快……”
辛夕抬手制止,
“不急,你不是说也说了,无法肯定就我这点能耐,炸裂祭坛一事压根不好说”
话落,室内不少修士居然开始悠悠转醒。
原来,早在辛夕踏入密室的那一刻,魂控引便在识海运转,无数看不见的丝线被牵引着,对在场修士进行呼唤。
辛夕也不拖沓,对各个方向的修士作揖见礼后快言快语道,
“诸位道友,现在情况紧急”
“我有一空间法器,可以直接将诸位转移,但因为这祭坛的存在,走得再远你们的精血仍在流逝被攫取,终究不过治标不治本”
“敢问在场有哪些能人,对刘家这有违人性,丧尽天良的所有相关行径有过用留影珠记录?又有哪些能人,有相关秘法,能将这些场景综合,然后大量传导到其余留影珠中?”
说着,无数留影珠就被她摆了一地。
“我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到时候将诸位各自传送到天南地北,你们可以将手中的留影珠混入人群中,造成恐慌,迫使几大势力采取行动”
或许是笃定这些人翻不起风浪。
刘家对于这些人将储物法器进行搜刮走之后,后续并未进行全面的排查。
不少修士都拿出了留影珠。
这些留影珠并着辛夕带来的空白留影珠,被灵力卷到某位中年男修面前。
不出须臾,这些留影珠又被灵力裹挟着送到各位修士手中。
辛夕粗略瞧了瞧,第一幕就格外残暴和影响恶劣,代入感极强,并着刘家某些走狗的嚣张发言,让人恨得不能冲进这留影珠中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后续内容的排序也挺有讲究。
果然各处都有能人。
在场很多修士强撑着站了起来,
“多谢道友来此淌这趟浑水”
“但事迫眉睫,还望道友加紧打开传送我们出去的通道”
辛夕点头,掐诀引到着灵力注入究极生空图。
一扇扇流光从图中溢出,在各处形成一道道门。
估计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久了,这些修士压根不戒备着这是否是辛夕的阴谋,运转身法迅速踏入。
一下子,整个地方就空了不少。
还有一些修士仍旧有些犹豫。
辛夕身旁的女修询问,
“你不离开是因为你一走,这些术法就会自动失效吗?”
很多修士望过来。
辛夕知道他们的顾虑,刚想辩解一两句,神识感知到有一批人从入口甬道那边过来。
在场修士纷纷色变。
可能是过往折磨太过于让他们刻苦铭心,压根等不及辛夕回答,不过眨眼,一跃进入各个传送门。
辛夕反应过来之时,就要只剩她和传送门前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
辛夕也准备动身。
距离手腕内侧几尺处突然发烫。
是那处魔窍!
先前她未留意,不知不觉已有少量那些黑雾渗入了魔窍之中。
那边血红色的繁复纹路也开始蠢蠢欲动,像扭曲的蛇,欲往她这边而来。
神识感知到那批人越来越近,耳朵甚至都能捕捉到他们过来的风声。
辛夕竭力控制着让魔窍内的魔力不要发疯,却在踏入传送门的时候,发现这门居然就对她失效了!
明明刚刚走的最后那位筑基修士,是跟她同步!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又调用了大把灵力不断往法器中灌输着,脑海中无数想法掠过。
是之前和外面那批人缠斗的时候也遭了暗算?体内魔窍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
神识感知到那些人的手已经伸到门前。
心一横,一边大把黑色铁制球扔往那边,一边不断催动着手中法器。
轰!伴着惊天的巨响,熟悉的翻搅着的混乱感让她心下一松。
看来最后那一刻,她总算被传送离开了。
*****
待得所有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却,辛夕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昏暗灰蒙。
偶尔几束光线,就跟夜晚那黯淡的月光似的,还是形成了丁达尔效应的那种。
她没有立即打量周围环境,而是先用神识确保了四周没有安全隐患,再拿出了相关灵具准备确认自己当前位置。
然而此刻,显示整个天玄大陆地域的纸面之上,不说标明自己位置的那个点,其他地域如仙城等等,完全是一片混沌。
她又拿出确定方位的灵具罗盘,指针安静只有片刻,然后开始疯狂左右摇摆。
辛夕心口微微发紧。
结合目前她看到这周边环境,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传送到了某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了。
她率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平复心情的那几秒,隐隐约约有细微的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一个线索,她想。
御风凌空而起,正所谓站得高望得远,看能不能获得更多信息。
往上温度开始降低,辛夕从一开始的灵力异火抵御,到后来完全靠自己肉身强度去硬抗。
直至到自己承受不了的程度,才作罢。
目前在她的可视范围内,还真给她瞧清楚了这地方的不同寻常。
除却视野之外的混沌虚无,整个地方给她呈现的,类似于一个大棋盘。
广袤的地表之上,被一条又一条笔直的河流纵横隔开,这河水之内也不知道有什么物质,自带亮光。
比较诡异的就是,在她眼里,这些河流,有着浪花翻滚,细流打旋,但整体却停滞在原地。
仿佛河流两头各矗立了一座雄伟的山峰,堵住了它的去路。
而河流之间的地块,绝大部分是黑魆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看不清,还有一小部分地块,因为有从上空打照下来光束,故而能看清那惨白的地面。
她现在的位置,就是某块有光束映照的地块。
缓缓降落到地面之上,辛夕决定,先向左侧那边的河流靠近。
身法运转了大概一盏茶时间,很快她就见到了那条发光的河流。
定了定心神,御风而起,她跃到河流上空。
就是穿过河流与地块界线的那一秒,耳边水声霎时大了几倍。
往下一看,更让她震惊的是,先前明明还静止的水流,瞬间变得湍急汹涌,眨眼间就已是十几里。
抬头,就连先前那个有着亮光的地块,已经距离她前方很远。
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突然陷入未知的情境下时,通常都会竭力回到原来的稳定境况。
故而辛夕也是下意识的,体内灵力催动,调转身法想要和那个有着亮光的地块保持同一水平线。
不料事与愿违,前进一小段距离的同时,迎面掀起一阵狂风,阻挡着她的前进。
很快,之前那个地块,就消失在她的可视范围。
多种方式尝试过后,辛夕发现,她最快的速度,不过也只是在保证与河流相对静止的前提下,勉强往原来的方向挪动小段小段的距离。
但只要她稍微放松,不竭尽全力一点,就会倒退很多。
又是一个疏忽,她又往后倒退了许多,看到了从后边上来的第二个地块赶超自己,出现在自己前方。
除此之外,她神识猛然捕捉到,后方不远处,居然还有一位修士!
伴随着这个发现的同时,肩膀上还多了一股力道。
往后的身形立时稳住。
意识到对方没有恶意,她开始提速,保持原来速度水平。
对方松了拉拽她的力道,
“真是的,不就是发现这里除了你自己,还有另外的修士,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对方有些气息不稳,约莫是赶着往前所导致,刚刚那些话,是在传音。
辛夕一边凝神运转身法,一边在心理吐槽。
她是先倒退,然后才发现后面有人好吗?而且到底是谁在激动,以至于之前抓她肩膀那力道都让她感觉自己肩骨都要碎了。
余光看了看这位突如其来的修士,看到对方的模样,她愣了愣。
居然只是个唇红齿白的圆脸小男孩,都没完全长开,甚至身高都没她高,先前能抓住自己肩膀,也不过是仗着御风飞得比她高。
这人究竟是过早服用了驻颜丹?还是真的年龄不大?她神识想要探究更多。
“这位夫人,你怎么还有闲心放在其他上面?能不能严肃一些对待现在这种情况?”
男孩板着脸传音过来,倒有几分孩子做小大人的滑稽感。
辛夕没有顾及这些,只是有些诧异,神识探寻这人,竟如同大海捞针,半点痕迹都找不到,反倒被察觉。
当场被抓包,心底有些过意不去,一时竟也没有发现称呼的问题。
不过她也是更加认定了,这人说不定就是某种有特殊癖好的修士,昆仑就有些大能,重塑肉身的时候,非得弄个小孩模样。
歇了其余心思,两人一心往前,一点一点挪动着距离,很快就抵达了有着光亮的那个地块。
男孩看着辛夕朝那边地块努努嘴,然后一举跃入了那个地块,辛夕紧随其后。
男孩刚落地,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开始翻储物法器,哼哧哼哧啃灵果喝灵酒补充灵力体力,也不知道之前用身法赶路赶了多久。
辛夕没用多少灵力,感觉从之前那个地块到现在这个地块,也没花费多少时间,故而没有什么疲惫感。
见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她问,
“这里究竟是哪里?又是怎么一回事?要怎么才能离开?”
男孩乜她一眼,
“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我摸索到的情况有,如果进入河流上方,就必须竭力运转身法,否则位置便会不断倒退”
“只有存在光的地块才能踏入,踏入这种地块后,能保持原来的位置不变”
“我个人是感觉,我们需要不断前进,终点就在这条河流的源头尽头”
辛夕闻言缓缓点头,总结道,
“这么说,这河流其实是不动的,出了这地块之所以感觉河流在动,是因为我们在倒退”
然后她又继续发问,
“既然整个地方的趋势是让我们往河流尽头而去,这也很难下定论河流源头是出口,而不是河流尽头”
男修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
“那也太轻松了吧?说不定越往后,反而没有尽头呢?”
随即又嫌弃道,
“活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了还没有摆脱这种嫌累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心理”
辛夕闻言也不恼火,蹲下身,视线与男孩齐平,
“是吗?那越往前,河流就有源头吗?”
“在你我对这里同样都不是很了解的情况下,无论选择哪种方式,都是一种赌博”
她站起身,往地块边缘走去,
“不过比起现在开始往前,我倒是愿意顺着这里的趋势,往后去瞧一瞧”
“毕竟若是发现最后边有问题,行不通,会夺我性命,我再逆着趋势往前慢慢往前即可”
“若是往前,发现最终这方式行不通,要重新回到后边,察觉自己先前的努力全白费了,那才属实让人气愤”
话落,也懒得回看身后那乳臭未干的小孩是什么表情又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直接跃到了河流上方。
一切在迅猛往前,河流奔腾不歇,有着亮光的地块一个个从眼前掠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从背后穿过了一层薄膜。
眼前白光乍起,覆盖了整个视野。
白光褪去之时,率先感觉到的,是浓郁至极的雷属性灵力,就跟掉入了雷池一般,浑身上下都被雷灵力浸润包裹。
然后她睁眼,看见了一群服饰不同的修士。
见她到来,一位位或面露惊讶,或神色愣怔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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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层积,空气潮湿,云层之上铺满了耀眼的电光,将半边天际照得格外明亮。
在电花跳跃的滋滋作响中,辛夕听了一行人的交代,拣核心概括道,
“所以说,你们的灵舟不久前闯入了这一处雷暴泽池,受影响无法行进挪动了”
“于是你们就暂时蜗居在此处,等着接下来躲过雷海的洗礼?”
人群所站的地方,周围有一层半球形透明罩子,是他们目前面对这滚滚浩瀚天雷的抵御手段。
但这样下去也持续不了多久。
彼时她闯入这个地方没几刹那,就开始陆陆续续有雷电在周身降落炸裂。
当初头顶雷暴黑云比这时浓重多了,严丝合缝地跟头顶扣了口大锅似的,偶尔几道银光撕裂开来霹雳而下,雷能蓄积时的那种压抑感让人窒息。
后续那一次雷霆洗礼也让她极其震撼,满目全是雪亮银光,迫使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耳边雷鸣轰隆电流滋啦声不断,船身摇晃颠簸,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刻钟。
现在整艘灵舟,到处坑坑洼洼,一片焦黑。
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再来两次,这灵舟估计就要坠落到雷池里面了,那雷池,据说里面有东西就是引发这片范围异象的罪魁祸首。
那里雷水交融,无处落脚,雷能狂暴,进去了就算是雷灵根修士,也很难生还。
听辛夕这么一说,马上有人反驳,
“也不全是如此,大家都在借着防御可以拖延的时间,争分夺秒想着办法”
辛夕本欲腹诽,这有什么好想的,直接让这艘灵舟的临时主人或主人控制着让它自爆了。
然后其余修士做好防御,根据反冲力,如果不是特别倒霉,应该能够被震出这片范围。
这么简单的缘由,这群人应该不会想不到才对。
随即意识到什么,神识在这群人身上扫视一通,她颇为无奈,果然,这群人压根不是和自己一个修炼体系的,很不幸地,她又又又被传送到其余世界了。
只不过刚刚过来的时候,忙着防备各处降落的雷霆,随后就是在最终雷暴的威胁下戒备着进入了这方区域,最后亲身感触雷霆威能,故而一时之下没有察觉到这点。
至于这群人对于自己的突然闯入,也没有太过意外,纯当她是从别处莫名其妙传送到这里。
有关自己身上的服饰,先前的爆炸波及加上后来的雷电烧身,她身上的法衣还是比较黝黑残破的,一般不会有谁刻意来辨析。
因为功法问题看不透自己也按照他们这个世界的对应理解方式去了,修仙世界都大同小异,也不会猜得过远。
现下,辛夕定了定心神,瞄准了一位状态较为放松的仙友,读取记忆粗略地查看了一下情况。
这群人之所以不炸灵舟的问题,在于这里的世界居然发展了一部分科技。
该灵舟不与天玄大陆一样,可以与个人产生心灵感应认主,这里的灵舟就那么采取科技用机械手段打造出来,它有一个中控室。
中控室里里外外都被蓄积的雷能包裹浸润覆盖,只要在中控室加以操作,都会引起小范围火花爆炸,将操作台摧毁。
故而这灵舟无法移动。
倘若摁下某个按钮或者挂档等,致使整个灵舟操作台损毁,那样的话,整个操作台,才是真真正正的再也不受控制了。
她根据那段记忆找到这次灵舟出行原本在中控室的领头人,
“倘若我把所有雷属性因子从中控室那边引开,你操纵整座灵舟爆炸大约需要多久?”
被问到的仙友是个戴眼镜的高瘦中年男人,闻言他微微一愣。
一开始踏入雷暴泽池范围的时候他们就想让人这么做了,他们也有相关引雷的法器,或者干脆让水灵根的修士通过水引电的方式承担这项重任。
结果第一轮那暴烈的雷霆威能以及连队友们丝毫尸体痕迹都不曾留下的现实狠狠扇了在场之人一耳光。
男人面露迟疑,
“刚才你也感触过一轮这漫天雷霆的威力,中控室指令下达到完全接受指令开始引爆,需要的时间,是一轮雷霆轰炸的时间多一点点”
“先前我们有修为高达半步金仙的队友,就此殒落了”
辛夕也坦言,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这种情况下,谁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呢?”
“整座灵舟,至多还能承受两轮的雷霆轰击,反正到时候也是死,不如现在拼死一搏”
闻言,男人神情有些松动。
是啊,眼下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就算是无力回天,这也是唯一看上去胜率大那么一点的办法,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不加作为,安详等死。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几位男修几位女修,分别对中年眼镜男和另一位领队女修神色坚毅,语气坚定道,
“队长,副队,我们几个也可以作为引雷的一份子”
不待那两位说什么,辛夕阻止道,
“我认为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引起混乱”
“不如先让我上,就算我的实力确实很差,不足以支撑,后面他们这几位,可以迅速顶上”
这就完全属于人海战术的范畴了,要看这支团队的管理统领究竟如何,旗下的修士愿不愿意牺牲,会不会就引雷的顺序问题发生纠纷。
毕竟修士都是惜命的。
果然,辛夕话一出,很多修士面上难看了几分。
不过辛夕自认为有她在,还是不会到达那一境地的,否则她就率先尝试其余方法看能否走人了。
之所以采取这副说辞,是为了增加真实性和说服性,或者从某些方面预防这里面的人动手脚。
她在抵御过程中,肯定要用出一些底牌,难免一些人看见了就会生出别的心思。
但后边那番说辞一出去,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企盼她能撑得更久一些,再久一些,轮不到他们上场就可以顺着爆炸的反冲力离开了。
故而压根不会动手脚。
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开始打量整个灵舟的布局,选择引雷的位置。
中年男人也知道时间不多,禁不起拖延,于是带着这群人,进入了中控室。
其实真正会相关技术的也就五个人,但那个防御法器是在那五个人之中身上的,他带走,这群人自然而然也就跟着过去了。
辛夕走到整个灵舟离中控室最远的边缘。
往身上连着套了几个防御法器,护身灵宝,又往四周撒下一堆种子泥土。
唤出空昭惊世瓶悬浮在空中,不断倾倒出汩汩水流,灵力牵引着水流在这附近打转,又将迴旋燧石从储物吊坠中拿出,揣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