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浅色线条  发于:2024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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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眉。
勾嘴一笑。
继续吃完剩下的面条。
再抬头的时候,富二代一行人早离开了这里,走向另一个方向。
“陈师傅,东西准备好了吧?”
陈志诚却是皱着眉,故意看了眼富二代等人走远的方向:“掌柜的,这……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孙大也凑近了:“那俩伙人也跟去了。”
她低声说道:“当然是捡漏啊!”
陈志诚续道:“这儿离广州不远了,富州城虽然是个小地方,都护府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一带都是山路,山匪反而不敢那么猖狂。”
“老陈啊,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不过是同行之间的竞争罢了,那位估计也是个有点身份的人,不碰他,一根毫毛都不沾。”
陈志明面上写着“不同意”“我反对”,嘴上却没再说其他。
倒是孙大有几分兴奋,像是随时准备好battle一样。
而其他人还不懂“同行”是什么意思。
即使没有深入了解,有的时候,通过一个人的外貌,体态,行为举止等等,可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桩子里的媳妇婆子,与豪门大院的娘子夫人,就算穿着同样一身衣裳,也是一眼能够辨别出不同来。
对于孙大而言,从一群人里挑出自己曾经的同行,自然不会是难事。
也就是说,富二代一行人早被人盯上。
且跟着看一波戏。
富二代一行出了城门朝东边去了。
同行尾随其后。
没走多久,同行分了两批人,一批人不知所踪,另一批人仍然跟在富二代身后,不紧不慢,倒是还有耐心。
走了一上午,她决定帮他们加个速。
既然同行不动手,她就带着人超过同行,再径直往前去,超过富二代一行人。
前头被人堵。
没辙——同行不得不出手。
她跟张五黑窝在山坳里,望着下面正在上演的剧目。
富二代的板车,推着推着,哎哟,车轱辘坏了。
飞了一个。
咔嚓——
又飞走一个。
队伍只能停下。
而在这个时候,后来来了一队力夫打扮的人,拢共五个人。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力夫背起了板车上的木箱子。
没走多远,另一个板车轱辘也坏了。
“这段路最不好走,费人力,还绕路,稍懂行的都不会走这里。”
“那走哪里?”
“跟着我们几个去吧!”
于是乎,富二代等人被带进了山沟沟。
但富二代一点都不怕,毕竟,人家带了二十来人出来,区区五个力夫怕什么怕?
接下来就是打脸的时刻——
力夫采取“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控制住了富二代本人,以及中年男人,紧接着,躲在暗处的一批人出来了。
板车翻倒。
木箱掀开。
同行一手伸进箱子,翻啊翻,翻出另一个袋子来。
袋子倒出里面的东西,手没接住,滚落在地。
一颗颗白色的珠子。
“哟!挺大啊!”
张五黑看了她一眼。
“别瞧不起我啊,落地桃子,不捡白不捡,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好人啊!”
同行——山匪们,只是抢货,并无夺人性命之意,藏在茶里的珍珠被悉数拿走,甚至于还有两根象牙。
富二代蹲在地上。
双手抱头。
直到山匪消失在附近,他也没能站起来。
就在她要跟上那伙匪徒,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出现了一伙官兵。
官兵似乎在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富二代连连摆手,带着人灰头土脸走了。
“官兵?”
“帮助?”
或许是“灯下黑”的原理,暂且没想那么多,因为不远处确实有个驿站。
画面拉回来。
她跟着张五黑赶紧追着山匪们去。
而在此之前,在她跑来看热闹的时候,孙大陈志诚等人,早在前方布下了陷阱。
逮住个落单的山匪,得知他们的撤退路线,然后就在那个地方等着他们。
轻而易举捞到胜利果实,满满一袋子珍珠,肩膀上还扛着象牙,山匪们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下一瞬。
山匪们停下。
“好狗不挡道!”
“哪里来的土包子,统统给老子们滚开!”
拿着根棍子的孙大,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方一阵嘻哈大笑。
孙大也不啰嗦,举起棍子,第一个冲了过去。
被山匪打劫了几次。
今儿个头一次打劫山匪,孙大等人倒是新鲜,除了陈志诚,其他人皆是一股子兴奋劲儿。
等她跟张五黑赶到时,已经分出了胜负。
“开始了?”
“结束啦?”
孙大哈哈笑:“没想到啊,我们也打劫了一次山匪。”
山匪们被捆起来。
她看了看战利品,走向那山匪头子:“喂,你们什么时候盯上那些人?”
山匪头子不说话。
拔出匕首来,抵在山匪头子大腿上:“我也不是嗜血之人,放心,一个都不杀,只不过每人留点东西做个纪念,看见那棵树没有?我们的习俗是……割下来,挂树上风干。”
山匪头子勉强还能保持镇定。
一旁几个小弟吓得够呛。
“大哥你就说吧!”
“不是我们盯上了他们,是有人让我们打劫的!”
当即神情一变。
起身抓起那麻袋:“走走走,赶紧撤!”
以为自己的黄雀。
怕最终是羊羔。
不再细问,赶快闪人。
其他人不明所以,却是听招呼,跟她一块飞快离开“案发现场”。
“站住!”
从天而降一伙人。
当头一人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当头喊话那人的声音里,明显是带着笑意。
没有一丝丝要“憋住”的意思,话里话外,满是嘲讽。
望着脸上戴着黑眼罩子的喊话人,顿时,有种冲过去给塞进一把珍珠的感觉,不,塞夜明珠,左右一个,凑成某某奥特曼。
“咱们原来是一路人。”
“真没看出……”
独眼男蹲在路边一块磐石上,甚至于拍起手来:“厉害!”
此时是笑不出来的。
回头看一眼后面,她斜眼瞅他:“什么意思,直说。”
“倒也爽快。”独眼男跳下石块,瞧着是毫无防范心的往前走了几步:“东西留下,人可以走。”
“一而再,再而三……”
“诶!没到三,咱们这才第二次见面。”
她退后两步,与此同时,扫了两眼其他人。
独眼男身后有十来人,人数上大于他们,总体实力看起来是高于他们,不过,她这边也有三大战斗力。
孙大瘦是瘦,那都是精瘦肉。
陈志诚瞧着不起眼,一出拳,那可是相当打眼。
至于张五黑。
三人都能以一对多。
而且,他们这里还有潜力值S级的天才医生一枚,大力后勤人员一枚。
今日适合PK。
“来吧,battle。”
独眼男眯眼:“掰头?”
“你出三个,我出三个,三局两胜,我赢了,天南地北不管哪儿,你叫我都得绕道走!怎么样,敢不敢?!”
独眼男眯着眼笑了一下:“行,我还叫你一声姑奶奶。”
独眼男没问:“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她自然也没说:“如果我输了……”
为什么不选择混战?
就怕人家也来个“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不是第一次了。
悠着点。
打劫的遭遇打劫,打劫变成被打劫,俩打劫的又开始擂台比武。
擂台就是一片光秃秃的泥巴地。
第一名上场选手是——拥有高级纯正土匪血统的外号一杆子打倒一头牛的竹竿子孙大!
对战……
“你们谁上啊?”
独眼男耸动一下肩膀:“来吧。”
“你叫个啥啊?”
“有关系吗?”
“我不得跟观众介绍一嘴?”
“你六哥。”
孙大对战独眼老六。
孙大手里拿了根棍子,独眼老六那边有人要递个棍子过去,他摆了手,直接朝着孙大招手。
孙大走位灵活,出拳迅速,几棍子下去,却无奈没能触碰到独眼老六。
独眼老六并不留情。
一个转身,单手一滑,孙大手里的棍子竟鬼使神差到了独眼老六手中。
棍子一弹。
当即,孙大向后弹射而出。
重重落地。
掀起一阵尘灰。
“他不是我的对手,换人。”独眼老六扔了棍子。
两人去扶孙大,对面一侧,独眼老六的十几人纷纷叫好,鼓掌的鼓掌,喝彩的喝彩。
陈志诚走到了空地上。
就在陈志诚走出的瞬间,对面的声音更大了。
独眼老六抬起手,后面安静下来。
“喂!”独眼老六看向她:“你是明摆着想输给我?”
“三局两胜。不说废话,来,直接上!”
独眼老六倒是微微收了下巴,一双眼紧紧盯着朝他抱拳的陈志诚。
陈志诚移动时,一条腿跛着,难免,整个人看上去不会特别稳。
等他站稳。
双腿分开而立,形似扎马步。
整个人气质不同,气势有所改变。
独眼老六上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一阵。
徒然,抬手就是合掌成拳。
猝不及防。
陈志诚却是眼神都不曾改变,抬手,轻而易举挡开。
像是用扇子打向一只正要偷吃的猫儿爪子。
独眼老六反应快速。
向前一冲,径直朝着陈志诚砸拳。
而陈志诚却是依旧保持扎马步的姿势,整个身体向前移动,双手正在出拳,左手挡推,右手直拳,竟把独眼老六逼着整个向后推。
连着数下。
突然收手。
陈志诚转身一晃,躲开一记终于到达的拳头。
一脚踹出。
只是直踢而已,没有什么回旋之类的花样。
独眼老六膝盖被踹,立马单膝跪地。
喝彩声立即响起。
下一瞬,众人又保持了安静。
独眼老六已起身,以迅猛之势,对陈志诚展开了攻击。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
双方皆不同程度挂了彩。
观战的时候,她发现一个现象——陈志诚在每次移动,出击,后退,他原本有问题的一只腿,却根本没有出现“跛”的情况。
当双方再次倒下。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来:“平手。”
陈志诚停下。
独眼老六朝她吼道:“哪里是平手?!”
“我说平手就平手!下一个,赶紧换人,再打下去,天都黑了!还整个屁!快点!”
“你……”
直接挥手,让早摩拳擦掌的队员上场。
“大哥,随便玩,没人是你对手。”
“你……”独眼老六指着她的鼻子,一副忽然接不上话的模样:“行,算你……来!”
独眼老六对着张五黑招手。
张五黑面无表情,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
她不得不插一句:“事先声明,打死不偿命,愿赌服输啊!生死状,口头版,同样有效!”
独眼老六“喝”一声。
冲向前方。
张五黑自然是不动如山。
而就在独眼老六贴近时,只见他大腿一蹬,犹如一只袋鼠,弹跳之时,挥舞双臂,结实有力的臂膀带着一股子旋风。
砸向张五黑的面门。
刹那间——
一道黑影闪过。
砰……落地。
只是一拳而已,独眼老六反被张五黑砸飞。
现在是鸦雀无声。
安静得风与树叶的摩挲声,清晰穿入耳畔。
“嗖嗖……”
“嗖嗖……”
“咚咚咚!”
咚咚咚?
不对啊!
怎么像脚步声?
在她转身望向四周的瞬间,只见刚落地的独眼老六也抬起头,他双眼机警的环顾四周。
“不好!”
“不好!”
两人同时说道,却无论如何都不及另外一个声响。
“嗖——”
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
一支箭头插进地里。
“躲起来,有弓弩!”
“官兵!一定是都督府的人!”
几秒钟而已。
几个方位出现弓弩射手。
“撤!”
“往,往哪儿撤啊?”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

弓弩的威力可不同于寻常箭支!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独眼老六的人,他跑得倒是快,可在外围的他,最为显眼,弓弩一发,对准了他的背心!
箭头从胸前而出!
那人当即倒下!
“趴下!”
“全部趴下!”
喊话的人是陈志诚。
陈志诚已经蹲下,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而他旁边几人跟着蹲下。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是避免了弓弩的攻击。
柳微一行人倒是听话,独眼老六的人胡乱四蹿,结局自然是凶多吉少……
倒下三四个以后。
蹲下的人更多了。
偏偏如此,她却不能跟着一起蹲下——这是投降示弱的意思!
如果所有人被抓走,谁还能救他们?
脖子上系了一根绳子,时时刻刻提醒她——跑,不能停,一定不能被抓!
躲过两支箭头,倒是一个箭步,她钻进了不远处的林子。
这个方向恰好背对着弓弩一侧的官兵。
来不及看其他人。
她径直朝里面跑。
一边努力奔跑,一边祈祷他们没事,只要没被抓,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而她也绝对不能被那些人抓住。
使劲儿跑。
并没有跑多久,抬眼一看,心却是狠狠一扎。
这里怎么会有悬崖?
不管为什么会是悬崖,她却只有一条死路。
更糟糕的事情——官兵追了上来!
耳畔响起一声箭支声响。
下意识侧身。
刚错开箭支。
紧接着又是一支。
没有路了。
正要绕道,一边去抽靴子里的匕首,突然,有人堵在她的背后。
哪里冒出来一人?
独眼老六的人。
箭插入那人的身体。
那人却是继续先前的动作——就是这样不凑巧,那人向前扑,顺带着推了她一把。
这是要死找个人垫背?!
嘴上来不及骂,她向后倒去。
“啊——”
双手乱抓。
啥也没能抓到。
下降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眼前一道黑影。
她整个人“顿”了一下。
随即,手腕被拉扯得厉害。
一根带子缠住了手腕。
“黑影”抓住了她。
可两人还是一起下落。
独眼老六抓住了她——他的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腕。
依旧在下落。
脑子里一片浑浊。
不好意思,大脑死机了——请问,那些坠楼的人,该如何自救???
悬崖底下没有河流。
“砰——”
“咔咔!”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反正身体换了个方向,后背,臀部,胳膊,依次被撞击了几次,每次都是要粉碎那种。
停住了。
停止了下坠。
她紧紧闭着嘴——一张开,五脏六腑都得喷出去。
“别动。”
独眼老六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吃力。
眼睛转了一下,没看见人。
“千万别动!”
“咔嚓——”
心脏飞了出去!
她整个人再次下坠。
“啊……啊……啊!”
惨叫在回响,她却是终于成功卡在了一个悬崖缝隙里,两根倔强生长出枝干的树枝间,而独眼老六就在稍下一点的枝干间。
除了呼吸。
不敢有其他细微动作。
就这样躺了半个小时。
“真恶心……你在吐口水?”
下面传来声音。
“我干嘛吐口水?”
“哪里……”
不用解释。
她脸上也掉了水滴。
老天爷在玩“吐口水——下雨了!!!
不是绵绵细雨。
而是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轰隆——”
不得不赶紧改变姿势。
缓慢坐起,左右一看,相邻没有树枝,再仔细盯着绝壁看,也没有修仙洞穴!
“淋个雨又死不了,你再动一下,我俩都得一起死!”
“我动一下……关你……屁事!”
“你落下来不得顺道把我砸死?”
“放心,一定拉你垫背!”
“那我先把你踹下去!”
“你……为什么救我?”
“我救你?”
“你不跟着我一起跳下来?”
“你是掉下去的,我是跳下来的!不是跟你殉情,我是前面没路了!”
“还不是你兄弟,推我下来的!作为老大,你必须承担连带责任!”
“连带……责任?”
“对我负责啊!”
“有病……”
没人说话了。
雨更大了。
十分钟后。
感谢老天爷觉得“吐口水”不好耍,雨势渐小,凑热闹的雷电公跟着离开了。
但她从头到脚都被打湿了。
滴着水。
“啊切——”
“啊切——”
天色开始昏暗。
“大哥,咱俩就这样挂一晚?”
“你那里的树枝,掰一截给我。”
“干啥?”
“废话那么多。”
“那你掰你那里的啊。”
话音刚落,只见独眼老六坐了起来,直接伸手掰了一截她身下的树枝。
“你!”
“那里好像有个洞。”
独眼老六瞄了半天。
扔出树枝。
可惜没能砸中。
他甩了一下胳膊:“再来一根。”
“是不是那簇草叶子?”
“快点。”
她看了一阵,掰了一小段树枝,直接扔了过去。
独眼老六扭头看她。
她却双眼放光:“嘿!真有个洞!”
不远处有个洞,不过被一处类似爬墙虎的植物遮挡住,再次扔了一段树枝,用了些劲儿,树枝整个被扔进去。
“不过……怎么过去?”
洞口的位置,跟她所在的位置,可以算是平行。
她又不是爬山虎。
独眼老六移动了几下,一腿卡在树枝底部,一腿横起蹬在崖壁上。
“你踩着我腿过去。”
“这……”
“你还要想一会儿?那我先过去了。”
“我是怕把你踹下去了。”
“你瞧着也没那么重。”
别说把他踹下去,她也害怕直接掉下去。
思前又想后。
起身行动。
刚刚坐起而已,只听得“咔”一声,整个人往下掉。
树枝断了!
“你真重。”
独眼老六及时抓住了她。
惊魂未定,却没有更多时间去反应,因为她一只脚正卡在树枝上,现在还有机会。
再隔几秒钟,怕是没有任何机会。
拽住独眼老六的胳膊,直接上腿,踩住他的大腿一蹬。
身体往洞口那边去。
距离不够!
“咔——”
双手刚抓住洞口边缘,整个人还没上去,余光已经捕捉到断裂的树枝。
独眼老六所在的树枝断了。

双手紧紧抓住洞口边缘,胳膊的力道却远不足以支撑她爬上去。
只能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贴着”。
双脚蹬啊蹬,就是上不去!
“你过去点。”
“我过不去啊!!!”
她挂在洞口前。
独眼老六则是在她旁边,树枝断裂的瞬间,他竟然跳了过来。
她挡住了他的位置——导致他只能一只手够到洞口边缘,正一只胳膊挂在她的旁边。
“你帮我一下啊!推我!”
人家推了。
她还是上不去。
“我要掉下去了……”
独眼老六移动了一下。
另一只手搭在了洞口边缘,却是绕过了她。
他从背后贴住她。
下一瞬。
他居然爬了上去!!!
他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你松开点!!!”
她终于被带了上去。
上去后却并不轻松,因为洞里空间太小了。
也就够他俩弯腰坐着。
俩人腿还在外边。
尝试好几次,勉勉强强,可以让一个人横躺下,另外一人弯腰坐着,别提多难受。
难受那个人正是她。
“能换我趟会儿嘛?我后背要断了。”
“只有我尽快恢复体力,才能救我们两个离开。”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
她弯腰坐着,双腿吊在外面,他一侧躺下,双腿还压在她的腿上。
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
“可是……可是……”
“可是啥?”
“可是……我想尿尿了。”
掉下悬崖,掉就掉了,淋了大雨,淋就淋了,可是——想要在悬崖绝壁尿尿怎么办啊?!
独眼老六看了她一眼,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来。
“干嘛?”
“你侧过去,拉住我。”
“不懂。”
“对着外面……尿……”
此处省略一万字。
她不想说话了——请大家忽略她。
天暗下来。
眼前也看不清个什么。
眯着眼,迷迷糊糊,忽然被喊醒过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
“啊?”
“受伤,出血,会吸引来一些虫子。”
“我没……”话说不出去了,只觉得小腹一阵疼痛:“我……我……”
太惨了。
她真的太惨了。
还不如让她掉下去摔死得了。
对了,她有自制版“姨妈巾”,伸手去抓才想起来的背包——不用摸了,湿透了。
“真麻烦……”独眼老六起身,从怀里掏出个什么布巾,拧了拧,递给她:“拿去。”
“不要。”
“你要血流成河吗?”
“你闭上眼,挪一点。”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万分艰难的换上了装备。
“啊切——”
除了喷嚏声,不再有其他声响。
半夜饿醒了。
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背包里还有吃的,去摸包,忽然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姿势。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天终于亮了。
给他分享了“能量补充剂”——牛肉干。
“味道不错啊,那什么酱,确实是好吃。”
她只是“嗯”了一声。
“你们家是做食肆的?”
“那个叫什么酱?”
“背那些坛子,那玩意儿卖钱吗?”
“我感觉自己发烧了。”
他看着她,她却觉得迷糊。
淋雨,感冒,发烧。
再加上姨妈期。
而且还被困悬崖峭壁。
后面的剧情……那不该挂了?
独眼老六的手盖在她额头,又用手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
“你可能会死。”
“我也觉得……”
“左右都是一死,来吧。”
“来什么来?”
独眼老六摊开手掌:“你看下面,也不是深不见底,那个位置,还有一截树枝,我先下去,你按照我的位置下来,我能捞住你,停在那里,再想其他办法。”
一边跟她仔细说着,他一边用布条缠住手掌。
双手都用布缠起来。
“贴着,滑下去?”
“人还没傻,抓紧。”
说罢,独眼老六一翻身,双掌紧紧贴住岩壁,整个人消失在了眼前。
低头一看。
人家已经下落三四米。
临时目的地还有一半路程。
转瞬就到。
他落在了一截树干上。
虚着眼睛看了阵,怎么看,那树干都非常细,能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吗?
长长叹息一声,她不得不转过身。
手掌套的是包里备用的姨妈巾,套在手上,还刚刚好,翻过身来,准备……感觉永远准备不好,于是乎,憋住一口气,直接松手往下。
隔了厚厚一层。
传来的灼热感依旧明显。
下落越来越快。
“喂——你!”
嘴里的“啊”还没出去。
她被独眼老六拽住。
“我说……大姐……你是要砸死我吗?你往旁边一点下来啊!跟我一个位置,这是要……”
她撅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我只是一个生着病的人啊……”
话不多说。
又下了一次,两人差点一起挂了。
最后一次下落。
好运不再光顾——树枝断了!
“啊……”
天地颠倒。
不知过了多久。
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痛!
哪儿都痛!
手抬不起来,脖子稍稍一动……哎哟,她不会……不会高位截瘫了吧?
“醒了就起来。”
“啊?”
“咱俩运气好,底下居然有个水潭。”
亏得是独眼老六没放弃她。
把她打捞了上来。
仍然还是躺着不能动弹,却感觉好太多,独眼老六找了个真正的山洞,升了一堆火,此时跳跃的火星,像是烟花一样绚烂。
窝着睡着了。
期间,独眼老六打了一只兔子,醒来的时候,正好吃烤兔,她那里还有一瓶子调料。
休整一晚,两人商量好,第二天往富州城去。
“明天去富州,你,能行吗?”
“没问题。”
躺下,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嘴里也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就叫……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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