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寻:“沈清风挑拨了你什么?”
许知意与男人对视,一般的挑拨糊弄不了他,而且沈清风也不会用?对付许凝微那样的低段位对付她。
蒋司寻低声问:“怎么不吱声?跟我?有关是吗?没?事,你直说。只有你不爱我?了这件事能刺激到我?,其他刺激不到。”
许知意俯身,脸贴在?他侧脸上?。
男人顺势将她抱得更紧。
她沉默不语,还又这样贴近他,似在?安抚。
蒋司寻只想到一个?可能:“沈清风又离间我?和我?爸了?是不是暗示你,我?在?外面还有个?亲弟弟或是亲妹妹?”
许知意:“……”
没?想到他连这些狗血情况都想到了。
蒋司寻:“只有这样的事才能让我?和我?爸彻底离心。我?们父子闹崩,我?大伯最高兴。”
放开怀里的人,“外面冷,回?屋里。”
他又道,“外面有没?有弟弟或是妹妹,当面问我?爸,省得我?大伯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许知意的手被男人牵着,她往回?抽,“在?你爷爷家,注意点。”
蒋司寻回?头看她:“庄伯都看出来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觉得爷爷眼神不好是吗?”
“就我?爸妈没?看出来。”
“因为我?在?你家住的比你久,从开始就照顾你,到哪去都带上?你。”
许知意反握住男人的手指:“沈清风这个?人,不单纯是挑拨,她会让人无尽内耗自己?。”
蒋司寻:“所以我?妈当初毅然决然离婚。”
许知意突然站定?:“我?不能跟她耗。”
蒋司寻也停下来,他不清楚她的计划,看样子有所变动,“再考虑几分钟。”
“不用?。”
许知意当即给李珂打电话,让对方暂时别离港。
她给沈清风准备的见面礼还不够分量,直接加到最大诚意。
李珂在?电话那头:“许总,你冷静一下,家宴上?直接告诉沈清风KEVE是你的,她得疯。”
许知意:“就是让她疯,疯了才没?时间再内耗我?。”
交代?好李珂,挂了电话,她转脸对身边的男人歉意道,“你家的家宴,注定?没?办法一团和气了。”
表面上?的假和气,也办不到。
蒋司寻:“没?事。让我?爸先搅这摊浑水。爷爷要怪,只会怪我?爸。”
许知意:“……”
刚走到前院,堂哥堂姐的车一前一后驶上?来。
许知意看过去,第一辆车下来一位与蒋司寻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眉眼间能看出路剑良的样子。
第二辆车下来两位女士,一看就是路剑良亲闺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场面上?的假客气还是需要的,互相点个?头,寒暄两句。
大堂姐最不想见到他,问声好,挽着二堂姐快步离开。
当年大堂姐在?他面前笑过他数遍:你要有新妈咪咯,四叔要娶那个?狐狸精。
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后,回?旋镖回?到自己?身上?。
结果?是自己?的父亲娶了那个?狐狸精,沈清风成了他们的亲妈咪。
长辈全部到场,小辈不带另一半也不带孩子,没?有小孩子的欢闹声,偌大的餐厅显得格外安静。
蒋司寻是今天小辈里唯一的例外,带了许知意过来。
在?餐厅,许知意再次与沈清风碰面。
对方笑容优雅,错身时问道:“送你的见面礼,鉴别过真伪了吧,是不是相当有诚意,一点水分没?有?”
又温温柔柔问道:“你送我?的礼物?呢?我?等着拆箱。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需要不断靠惊喜活着,平淡的日子,实在?乏味,了无生趣。”
许知意笑笑:“开饭后准时奉上?。”
沈清风:“期待收到许小姐送我?的惊喜大礼。”
路剑良睇她一眼,在?家宴上?,向来没?人敢放肆,让她收敛点。
许知意错身走过去,沈清风脸上?的笑也瞬间消失,二十八年零三个?月,这么具体的时间,到底是谁查出来的?
又是怎么如此精准推算出来的?
所有人都落座,蒋司寻旁边却空了一个?位子。
许知意小声问道:“路伯伯呢?”
蒋司寻:“他不喜欢等人,每次吃饭都最后一个?来。除了等过我?等过你,连我?爷爷也得等他。”
许知意震惊,也受宠若惊,想到第一次跟路剑波在?伦敦的碰面,等了她将近半小时。
菜上?桌,客厅那边传来庄伯与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清风没?管住自己?的余光,瞥了过去,男人终于姗姗来迟,一身纯黑西装,那么多人等着他,他却慢条斯理。
人到齐,蒋司寻第一个?拿起筷子吃起来。
路老头又气又无奈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与最小的孙子,一大家人就他们父子俩先吃起来,边吃边小声交流什么。
别人是听训,他们是真来吃饭。
许知意吃了一小块从来没?吃过的糕点,软软糯糯,又不是很甜,正合她口味。
自己?这个?外人参加家宴一点都不妨碍老头子训话,因为她听不懂粤语,连猜带蒙能听懂一两句。
身旁的男人转脸,把筷子送她手里,又给她夹了菜,“先吃,我?爷爷说什么跟你没?关系。”
许知意:“……”
接过筷子。
于是二十多人的餐桌上?,老头子在?发飙,其他人要么低头看餐盘,要么端起手边的杯子佯装抿一口。
就连沈清风都安安静静喝着温水。
却见他们一家三口人,吃得津津有味。
沈清风看一眼斜坐对面的男人,隔得远,看不清他身上?的西装是否有暗条纹。
不禁,她又看一眼旁边气质与他如出一辙的蒋司寻。
这父子俩能在?老头子这里恣意妄为,而其他三个?儿子及孙辈都老老实实听训,是因为路剑波不花他老子的钱,老头子管不了,其他儿孙的所有财富都是从老头子这里继承,不敢造次。
路剑良唯一的不孝就是违背老头子的意思,与她直接领证。
但?领证后还是去了老头那里请罪,任由父亲痛骂。
骂过还不够,老头子直接把大儿子手里的一部分电讯产业分给二儿子与三儿子打理,以此敲打。
路剑波如今的财富具体有多少,怕是连他本人都数不过来。
年轻时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投资车队,投资欧洲豪门俱乐部,退休后,身影时常出现在?大奖赛的现场以及各大联赛的球场。
蒋月如是最聪明的,孩子小时跟着她,长大了送到路剑波身边去花老子的钱。
想到孩子,沈清风指尖不由用?力?握了握杯子。
餐桌另一边,三人还在?吃着。
庄伯叹口气,亲自过去给他们布菜。
许知意小声说:“谢谢庄伯。”
蒋司寻拿公筷给父亲夹菜,慢悠悠道:“多吃点,今天要对付你心上?人,晚饭你不见得有心情吃。”
话落,肩膀上?有只大手压下来,庄伯小声说:“食不言。”
给他们一家挑了一些喜欢吃的菜,庄伯离开去忙自己?的。
路剑波瞅一眼儿子:“知道我?心上?人是谁,你就对付?”
蒋司寻:“既然不是你大嫂,那就烂在?肚子里,最好别说。”
路剑波被大嫂这个?称呼刺激得突然没?了胃口,别人恶心他就算了,逆子也来恶心他。
蒋司寻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老头子也刚好讲完,发话让他们吃饭。
“爷爷,听说我?有个?亲弟弟还是亲妹妹,这事您知道吗?”
直接炸开了锅。
反应最激动的就是沈清风,直直盯着路剑波。
路老头子懵了,看向混账小儿子。
路剑波却看向自己?儿子:“谁说的?”
蒋司寻:“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路剑波:“哪儿来的?AI合成的?”
桌上?所有人都差点被呛死。
路剑波这才对老头子不紧不慢解释:“司寻当年早产,月如身体不是很好,我?没?打算再要第二个?孩子,结扎了。”
沈清风怔了数秒,自嘲一笑,将半杯红酒一口喝光。
曾经她在?他跟前的表演,简直就像一个?笑话。
路剑良觑她,递给她一杯:“不够我?这里还有。”
餐桌另一边,许知意端起果?汁压惊,原来蒋司寻说自己?的预产期比许珩晚,是真的,不是瞎编乱造。
她偏头看男人一眼,蒋司寻正好也看过来,“怎么了?”
许知意笑:“你早产还长这么高。”
蒋司寻哑然失笑。
这时,路剑良对着自己?四弟说了句:“难怪。我?说你怎么忙到只生了司寻一个?。”
话里的阴阳怪气,谁都听得出。
路剑波淡笑,端起酒杯,“不如大哥命好,四个?孩子,多子多福。”说罢,做了一个?隔空敬酒的动作。
四个?孩子,多子多福,如平地惊雷。
许知意看看堂哥堂姐那边,才兄妹三人呀。
她小声问身旁的男人:“你还有堂弟或是堂妹没?来?”
蒋司寻:“都来了,就三个?。”
许知意:“……”
这是被亲兄弟直接爆料有私生子。
路剑良的脸僵了一瞬:“四弟真会说笑。”
路剑波:“说笑方面不如大哥,但?当爹我?比大哥强一点,尽心尽力?为我?儿子。我?儿子就是改了姓,也不用?担心他爹不认他。”
直戳路剑良的心脏。
路老头夹了一块糕点吃,厨房专门给他做的,快被知意那丫头吃光。
老大什么德行他这个?爹明白?,只是没?想到在?外面还有风流债,能让老四当面点出来,那必定?是证据在?握。
“知意,觉得这糕点怎么样?”
一句话,结束了兄弟俩的对峙。
许知意笑笑:“特别好吃,我?吃了好多。”
路老头:“晚上?让厨房再给你做。”笑容可掬道,“你在?远维这么多年,也不去帮家里,你爸爸没?断你零花钱?换我?,你这么不听话,早就把你卡停了。”
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孙子,也能面不改色与她说笑起来。
许知意:“我?爸不敢停,停了我?妈妈不饶他。”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她就着话说下去,“我?也不是一直帮蒋总做事,私下有做自己?的副业。”
路老头子喜欢这么通透的小姑娘,你想要找话说,她就主动找话题。
“什么副业?方便分享一下吗?一起致富。”
许知意笑:“我?小打小闹,怕您瞧不上?。”
在?桌下,她轻踢了一下男人。
蒋司寻接话:“她受尚教授影响,从小对AI医疗感?兴趣。”
“尚教授?”路老头一时没?想起来。
“知意养父。”
路老头点点头。
蒋司寻继续:“许伯伯给她的零花钱她攒起来投资了一家医疗科技公司,目前主做3D打印骨骼和皮肤,未来主攻3D打印心脏。公司现在?有点规模,刚进入国内市场。”
沈清风听到跟3D打印有关,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路剑波结扎这事,目前主做3D打印骨骼和皮肤,而且刚进入国内市场,怎么说的好像是KEVE?
心脏呼哧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路老头子:“那看来规模还不小。”
蒋司寻:“在?您眼里可能不够看,一家没?上?市的公司,市场估值在?十五亿美?元这样。知意是这家公司最大的幕后股东。”
路老头子:“叫什么名?等上?市那天,我?得去捧场。”
“谢谢爷爷。”许知意亲口回?答,“公司叫KEVE医疗科技。”
只听‘砰’一声,玻璃杯摔在?复古黑金花岩板上?,四分五裂,红酒溅了满地。
沈清风极力?维持表情,“不好意思,不当心蹭掉了。”
腿上?也是酒液,她对路剑良道:“我?去个?洗手间。”
拿上?包,已无法镇定?。
去了一楼离餐厅最远的洗手间,几乎是甩上?门,连掏几下才掏出手机。
电话响铃不到两秒,对方接听。
李珂:“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沈清风不敢置信,说话都有了颤音:“你什么意思?”
“我?把手头的绝大部分股份转给了许知意,除了远维,其他几家风投机构的股份,也都在?年初转到许总名下。”
李珂特意强调,“是她私人名下。许向邑给的前二十年的零花钱,何宜安给的前二十年压岁钱,她全拿来投资买KEVE的股份。”
饶是沈清风平时再处变不惊,此刻也无法冷静,KEVE是她辛苦半辈子才打拼出来的,怎么能拱手让人,还是让到许知意手里!
这六年,她为KEVE科技能顺利打开国内市场,东奔西走,结果?给许知意做了嫁衣。
沈清风恨不能将李珂千刀万剐,打开水龙头,咬牙低声怒吼:“李珂,你怎么敢的!”
李珂已无所谓后果?,该来的挡不住。
如履薄冰六年,今晚总算能睡个?踏实觉。
沈清风抓住水龙头,新做的指甲被划坏,水流从掌心无声淌过。
“今天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你算。”
李珂平静自顾自道:“有些手续的经办人,还是你秘书。至于许知意是花多少钱让你秘书反水,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天文数字。”
“对了,是路剑波和蔡秘书查出你跟KEVE的关系,如果?不是他了解你,凭着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换别人根本查不出。”
每个?字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扎向她,沈清风忽然笑出来,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路剑波到底是有多恨她,他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打开包,从里面抽出纸巾,一点点清理腿上?的红酒渍。
“你转告许知意,我?不会让她好过。”
李珂:“这句话,也是许总让我?转告你的。”
一声闷响,水池里水花四溅,屏碎掉。
身后传来‘咔哒’关门?声,她这才从镜中看到来人?,一袭白?裙,之前散下来的头发已高高盘起,眉眼间一副胜利者姿态的狂傲。
沈清风恨到想一把掐死她,对着镜子里咬牙切齿:“你还敢来!”
许知意步伐闲适,走到盥洗台前,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慢慢悠悠冲着手,“我有什么不敢来。沈总发疯,怎么能没有观众。发疯足够的话,我还有打赏。”
“许知意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说话时,沈清风已经掐向许知意的脖子,还没碰到,却被对?方一把钳住脖子,一只?手被反剪,她还没反应过来,许知意将她整个人?往盥洗台上猛地用力一撞,下了死手掐着她脖子把她的头往后压。
沈清风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还又这么狠,自己后背悬空在盥洗池上,腰快要折断,腿被裙子包裹,又被许知意给抵住,抬也抬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窒息到感觉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疯了般求生,掐住许知意手腕,想去推开。
许知意手腕被抓得生疼:“放开!再动信不信直接掐死你。”
说话时扼喉的力道?又加大。
保镖教过她怎么扼喉,她心?里?有数,但沈清风不懂。
沈清风真怕许知意掐红了眼把她直接掐死,只?好停止挣扎,不再推掐许知意的手腕。
许知意手上的劲又加了一把:“我告诉你,比疯你比不过我,你把我换了二十年,每一分钟我都想弄死你!”
无法呼吸,沈清风满脸痛苦。
许知意略松手:“下次掐人?脖子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我打了十几?年球,你是手劲有我大,还是反应比我快?”
松开人?,她对?着门?口?那边:“进来吧。”
洗手间的门?随即推开来。
脖子被放开那一瞬,沈清风像从鬼门?关回来,心?口?闷疼得快炸开来,她两手撑在盥洗台上大口?呼吸,突然一怔,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寸头男人?进来,眼神平幽犀利,让人?不敢对?视。
她对?这个男人?有印象,许知意的司机兼保镖,寸步不离身。
男人?进来后也没有上前,只?是安静站在门?边。
许知意在水龙头下冲手,又挤了半手心?的洗手液,仔仔细细搓着。
“我不是当?年的蒋阿姨,也不是许凝微,更不是那些你斗赢了的女人?。她们怕你疯,怕你报复。我不怕,我就?怕你不疯不报复。”
她从镜中看一眼惊魂未定的女人?,“你以为KEVE到了我手里?,换孩子这事就?能一笔勾销了?KEVE不过是个开始。”
手冲洗干净,拿纸巾轻擦手腕上的掐痕,转脸示意后面的人?把包给她。
沈清风慢慢缓过神,瞅着镜子里?的许知意,包都没自己拿着,还将头发盘了起来,是有备而来。
刚才自己被愤怒冲昏头,没想到这一层。
想到被对?方掐住脖子,最后还不敢挣扎,气势上彻头彻尾输掉。
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沈清风做个深呼吸,关掉水龙头,把已经摔关机的碎屏手机捞出来甩甩水,拿毛巾擦干净丢包里?,对?镜开始补妆。
朱唇黑裙,与家?宴刚开始时并无两样,唯一碍眼的是,脖子里?那道?充血的红痕,短时间内怕是消不掉。
沈清风解下包带上的丝巾,直接系在脖子上。
门?口?那边,许知意从包里?找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手腕丝巾,系在右手,叠戴了两条手链,与裙子十分相称。
简单补个口?红,开门?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洗手间回到餐厅,刚才有保镖看在门?口?,没人?能靠近,别人?不知洗手间发生了什么。
明艳又端方的两人?,仪容得体,回来时脸上都挂着恰到温柔的笑,桌上其他人?,连路老?头都想不到她们疯子般在洗手间干了一架。
人?坐下,蒋司寻拉过她的手,指腹在淡雅的丝巾上轻抚,不敢用一点力,与女人?对?视,“不是答应我不打架。打人?交给我。”
许知意凑近他小声说:“没忍住。正好灭灭她威风。”
蒋司寻:“还有哪个地方伤了?”
“就?手腕。”
“赢了?”
“嗯。”
蒋司寻不知该说什么。
一物降一物。
餐桌另一边,路剑良压低声音质问坐下来的女人?,为什么不回他消息。
一共发了五条,一条没回。
沈清风笑着:“你四弟不是在这嘛,还怕我偷偷私会他?”
路剑良:“听他结扎,你心?都被扎了几?个窟窿吧。”
“不是几?个。是十几?个。”
路剑良吃瘪,真想一把掐死这女人?。
沈清风撑着腮,靠近他问,想不想跟她有个孩子。
路剑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她,自己孙子孙女都有了,有病啊,再去生孩子。
毫不留情打击她:“就?算我想,你还生的出来?”
沈清风笑:“不用我生,不是现成有一个?”
路剑良直直打量她,没应声。
沈清风开门?见山:“你在外面那个孩子多大?”
路剑良低笑一声,打太极:“路剑波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是我信他,是更相信你在外有风流债。”
“……”
“那么多年不认回来,看样子对?孩子妈也没什么感情,直接认个私生子回来,你儿子闺女不会让你。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呢,有什么理由不把他带回来?”
路剑良慢慢收起脸上的讽笑,又深看一眼女人?。
沈清风看出自己老?公眼中的动摇,“应该是个儿子,而且能力还不错,不然你不会纠结认不认。”
路剑良没否认。
外面那个儿子比许知意还大一岁,能力上,远超自己的大儿子。
沈清风直截了当?:“孩子我帮你认回来,我不关心?他多大,长什么样,也没兴趣真的当?他妈。我给你认儿子,你把跟商韫合作的项目给我,不是由我负责,是股权送我。另外,再给我点零花钱,不低于九位数。”
“这点钱对?你来说,洒洒水。”
她看腕表,“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过了这个家?宴,你增加筹码我都不会帮你。”
路剑良拿起酒杯,一连饮了两口?。
沈清风身体再次倾向他:“路剑良,你四弟已经直接跟你宣战,他是要帮他儿子夺回路家?控制权,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你自己看着办。”
那个项目对?他而言只?是万千项目中的一个,零花钱说多不多,只?是想给不想给的问题。
路剑良又啜了一口?酒,“下午我就?让秘书去办。”
沈清风比他还爽快,看向主位的路老?头:“爸,刚才四弟说的没错,剑良多子多福,有四个孩子。”
本来要快要散席的家?宴,因这话再生波澜。
喊旧情人?四弟,当?众爆料自己老?公有私生子,沈清风的癫狂,今天路家?人?彻底见识到。
路老?头却若有所思几?秒,让她继续往下说。
沈清风:“孩子是我跟剑良的,当?初他违背您的意思非要娶我,就?是为了孩子,但他当?时又顾及……”说着,眼角从路剑良三个子女身上一扫而过,“六年里?我跟他闹过很?多次,他总说马上就?让孩子认祖归宗,马上了快六年,孩子今年都二十七了,我实在看不到希望。上次我去伦敦找四弟,就?是想问问四弟该怎么办。”
“……”
沈清风有多爱路剑波就?有多恨他,这种?恨又与恨别人?不同,从来没想过要去报复他,只?能恶心?他几?句。
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老?头子并不关心?,只?要是他儿子的种?就?行。
“爸,今天您给做主,孩子能不能回来?”
“爷爷!”老?大家?的长子撂下一句,“有他没我!”
路老?头对?其他人?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老?大一家?到我书房来。”
餐盘里?还有最后一块糕点,许知意本来还想夹过来吃掉,刚才在洗手间那一架,把吃下去的东西?基本耗光,谁知这个时候路老?头宣布散席,所有人?都起身,她只?能放下筷子。
蒋司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直接伸手拿过糕点塞她嘴里?。
“……”
许知意笑,把整块糕点吞嘴里?。
蒋司寻转头叮嘱庄伯:“别忘记晚上送糕点到我那。”
庄伯无言以对?,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呢。
出了大门?,蒋司寻问父亲:“大伯那个孩子是谁的?”
“孩子的妈妈,我不认识。这个不重要。”路剑波边快步下台阶边说,“如果不是你回来争家?产,你大伯不见得会认。”
没人?争,下一任董事局主席的位子自然是大哥家?的大儿子,因为司寻,现在有了变数,大哥认外面的儿子回来是给自己多一份赢的筹码。
“你跟知意先不用管你大伯家?,让他们自家?先内讧斗起来。”
路剑波已经快步走下台阶,蔡秘书打开车门?,又冲台阶上的蒋司寻与许知意略微颔首打个招呼。
人?坐上去,黑色加长版汽车缓慢驶离老?宅。
许知意坐上蒋司寻的车,回男人?在港岛的海景房,距离老?宅的车程不是很?远。
到了车上终于可以彻底放松,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子里?,今天的家?宴,耗了她不少精力。
“沈清风愿意替你大伯认下这个孩子,不知交换条件是什么。”
蒋司寻把她手腕丝巾解下,已经红肿,从车载冰箱拿瓶冰水捂在上面。
这才回:“股权和现金。她现在一无所有,最需要这两样。首选跟商韫合作的那个项目。你和商韫相过亲,算是我情敌,选商韫合作,在她看来最保险。”
许知意:“沈清风肯定想不到,商韫还要跟我一起赚钱。”
男人?瞅她:“商韫还真打算不计较名分?”
“他就?是开玩笑嘴上那么说。”
“我看他不像开玩笑。”
“……你别乱吃醋。”
许知意手腕压在冰瓶上冷敷,手指不闲着,把丝巾扣在男人?手腕上,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蒋司寻就?这么看着她玩了一路。
回到公寓,许知意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着往自己房间去。她住的卧室与蒋司寻的那间一墙之隔,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
蒋司寻瞧着她手里?的酒杯:“怎么不在客厅喝?”
许知意:“泡澡时喝,太累了。”今天在老?宅与沈清风这一面,身心?俱疲。
蒋司寻摘下腕表,“下午没事,你睡一觉。”
“你呢?”
“我也补一觉。”昨晚他跟曼哈顿那边开会开到凌晨四点半,睡了两三个钟头就?起来。
许知意只?泡了二十分钟,淡淡的青柠精油很?安神。
一杯酒没够喝,穿上睡衣,又去酒柜倒了一杯。
路过隔壁房间,房门?紧关。
没有任何困意,就?像刚知道?抱错那段时间,精神异常亢奋。
拿着高脚杯,许知意去往露台,边走边给蔡秘书发了一条消息:【我想知道?沈清风替路剑良认孩子,拿到的好处是什么。】
发过消息,手机搁桌上,人?靠在椅子里?。
望着山与海,她居然不自觉联想到虞睿家?老?宅好像也在深水湾道?。
及时打住内耗,喝了两口?红酒转移注意力。
“怎么没睡?”
客厅里?,蒋司寻的声音传来。
许知意转脸,男人?洗过澡换上了深色睡衣,她迎着他如潭的眸光:“还不困,等困了再睡。”
蒋司寻拎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什么都别想,先玩几?天,再不玩,你这个长假算是白?休。”
许知意把脚搭在他腿上,“你陪着我,怎么能算白?休。”
蒋司寻起身,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诶,你干嘛。”她手里?还拿着酒杯,重心?不稳,慌忙中另只?手攥紧他衣领,衣领被她给扯变形。
蒋司寻坐下,把人?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