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不做任务by东征
东征  发于:202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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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不清楚,我哪里会知道。”冷冷说着,赵林收回视线,转身开始清点行李,指挥下人搬运东西。
兰将军难得见她如此?严肃,小心戳了戳苏洛肩膀,轻声道:“她又怎么了?”
苏洛微微蹙眉,“可能是生气吧?”
“啊?为什么?”
“不知道。”

第135章 第 135 章
早在半个多月以前, 赵林就不再喝药,身体毒素彻底清除,内力也?跟着再次暴涨, 让她?武功更加深厚。
按计划来说,她?完全不必待在太子府,本该早早启程离开,去见识新世界的广阔天地,但售卖房屋和?田产需要时间,收拾赶路行囊也需要时间, 就暂时搁置, 多停留些时日。
不曾想, 正因半个多月的时间差, 让白时产生她不会离开的错觉, 从而对太子府的现状更加满意, 真是狗屎的误会。
不想她?继续, 赵林趁着晚饭时开口, 和苏洛聊起离开的准备事宜, 行?礼、车马,只要需要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分说清楚,果然看?到?她?惊慌无?措。
只是没想到?从前清醒自持的人, 现在竟学会掩耳盗铃,埋头?当鸵鸟!参加宴会, 避开分别现场,真是幼稚!
这家伙,谈恋爱把脑子都快谈没了, 糟心!
东西全部收拾好,整装待发, 赵林坐在马车前正准备扬鞭出?发,就见专门留下送行?的常一川拿出?枚令牌递过来,她?垂眸看?了看?,问道?:“什么意思?”
笑?着扔到?她?怀里,常一川道?:“谢谢你之前的提点,日后回安阳城若有?需要,可以拿这个来找我,我定当尽力而为。”
揣进?怀里,赵林挥手告别,扬起马鞭轻轻一甩,马车便哒哒哒地向前跑去。兰将军不想坐马车,觉得闷,自己骑马随行?在侧。
感?觉到?马车开始行?进?,苏洛撩开窗帘往后看?,太子府渐渐后退,常一川站在门口,身影越来越小。
回想白时早晨走得匆忙,她?打开车门,忍不住询问赵林,“我们真得不等她??”
掌控马车前进?的方向,赵林神色淡淡,“不等。”
骑马跑在前面,兰将军听到?对话,放缓速度退到?车厢旁,“那宴会不知时候结束,白大夫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要等多久,难不成等到?明天?“
“再者说,出?行?是早就定好的日子,她?非要去那宴会平白找气受,怪得了谁。”
苏洛听出?她?话里的埋怨,再看?她?表情,蹙眉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宴会很?重要,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发来邀约,确实不好缺席。”
耸耸肩,兰将军无?奈道?:“那都是场面话,说来唬人的。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还没离开太子府,总不好给?大将军惹麻烦不是?”
这话说得,苏洛一直以为兰将军是个耿直的人,没想到?还有?两副面孔,“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喜欢白大夫?”
兰将军撇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苏洛竟然没发现,“为什么?”
离开太子府,没有?顾忌,兰将军直言不讳,“当然是没出?息。明明医术高明,却要在逼仄的院墙内寻找寥寥无?几的病人,若能走出?太子府,不知多少人会主动向她?求医问药。”
“这世上多少姑娘想走出?来却走不出?,她?倒好,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反倒想退进?去,退到?男人身后,真是搞不懂。”
这话好像有?些道?理,只是,苏洛不解,“嫁给?太子,不好吗?”
兰将军冷笑?,“成为别人的附庸,依赖他人而活,与引颈就戮有?什么区别?何况太子是未来皇帝,她?不过妃嫔之一,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她?的回答太极端,苏洛不理,转而去问赵林,“林林,你说她?们得能修成正果吗?”
这种事,赵林不用多想就知道?结果,“绝无?可能。”
苏洛难以置信,“为什么?”
向后靠着车厢,赵林收起马鞭,回道?:“爱意能让人一时糊涂,却不会一直糊涂。白时在太子府最?失落时,也?是看?着医书发呆,她?从未停止对医术的钻研。”
“她?啊,根本就放不下大夫的身份,也?做不了后宫内的妃嫔。”
顺着赵林的思路回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苏洛道?:“那你的意思是,白大夫会主动离开太子府?那我们不是更该等等,万一白大夫想走,太子不许怎么办?”
以白大夫的医术,若能跟她?们同行?,绝对可以让林林活更久!
难得见她?如此焦急,还是为白时不能离开,赵林安抚道?:“不会的,只要白时愿意,她?就一定可以离开,谁也?拦不住。”
“怎么可能,她?又没有?你的武功。”
“她?医术精妙,什么毒都能解,你猜她?毒药调得好不好?”
苏洛想象那种画面,不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是?”
赵林微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听两人幻想美好未来,兰将军啧啧摇头?,嘟囔道?:“人家现在如胶似漆,关系好着呢,哪里会想着离开。”
赵林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无?论怎样,事实会给?出?最?终结果,多说无?用。
马车从街道?徐徐而过,石头?站在路边看?到?驾车的赵林,再看?看?马车大小,车辙痕迹,连忙追在后头?跑,“赵姑娘,赵姐姐!”
苏洛已经回马车内坐下,从窗口看?到?石头?边跑边喊,说道?:“林林,是个黑瘦的小乞丐。”
停住马车,赵林等石头?追上来,问道?:“什么事?”
撑着膝盖大口呼吸,石头?仰头?道?:“赵姑娘是要离开安阳城?”
“嗯。”
如遭雷击,石头?想着即将到?来的冬天,再想想赵林给?的,如今已所剩无?几的银两,有?些不知所措,“赵姑娘,您,您今年还回来吗?”
“不回。”
从他黑漆漆的脸上看?出?慌乱,赵林想想,自己大概率不会回安阳城,就把刚到?手的令牌递给?他,“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拿这个去太子府找常侍卫,他会帮你。”
石头?忙收起来,贴身放置,“多谢赵姑娘。”
见他识趣,赵林转身回车厢翻出?给?兰丫头?画的武功秘籍。因为她?不识字,所以都是图画和?招式,方便记忆。毕竟兰将军不能一直存在,其他人格出?现时,一样得玩命训练。
弯腰递给?石头?,赵林道?:“你根骨不错,勤学苦练的话,未来或有?造化。”
珍之重之地收起来,石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赵姑娘,谢谢赵姑娘。”
辞别石头?后继续赶路,兰将军想着方才那册子的模样,越想越觉得熟悉,“赵姑娘,刚才那册子是不是你给?小丫头?练武画的?”
赵林点头?,“怎么了?”
兰将军眉头?紧蹙,“她?很?宝贝的,下次出?来找不到?,可能得爆哭。”
攥紧马鞭,赵林紧紧盯着兰将军,确认她?没有?撒谎,说道?:“现在把她?叫出?来。”
“啊?”
“我问问她?,不行?的话再拿回来,我轻功很?快。”
想想刚才小乞丐那感?激涕泪的模样,要是真把册子拿回来,那场面,怕是很?难看?。兰将军有?些替人尴尬,但也?不想面对小丫头?的爆哭,还是把人叫出?来。
眼神转变得很?快,兰丫头?看?向赵林,笑?问,“赵姐姐叫我有?事?”
没有?辩解,没有?绕弯子,赵林把事说完,认真道?歉,而后道?:“你愿意给?他的话,我完成你一个愿望,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拿回来。”
很?喜欢小人书,但上面的招式已经学回,之后再学新的,还能让赵姐姐再画一本。她?转动着眼珠子,笑?得贼兮兮的,轻咳道?:“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赵林点头?,“我能办到?的话。”
兰丫头?立刻道?:“以后只要我出?现,只要你在家,就要吃你做的饭。”
这要求可以满足,赵林道?:“成交。”
马车速度不慢,她?们聊着聊着便到?达城门口,将身份证明上交,再经过守城士兵的上下打量,拿回证明后顺利出?城。
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守城士兵微微蹙眉,用肩膀撞了撞同僚,“你觉不觉得刚才那几个女?人有?些眼熟。”
同僚无?语,不耐道?:“你看?哪个漂亮女?人不眼熟。”
士兵摸摸脑袋,讪笑?道?:“好像也?是,哈哈哈。对了,今天发俸禄,要不要去飘香楼?”
“我有?家有?室,跟你可不一样。”
“切,没想到?你还是妻管严,要我说……”
马车远去,身后的熙熙扰扰逐渐消散,苏洛撩开窗帘回望,巍峨的城墙在璀璨的阳光下变得模糊,像久远的记忆,终将未来的某天褪色,然后被彻底遗忘。
兰将军放缓速度,发现她?眼底湿润,疑惑道?:“苏姑娘这是舍不得?”
“只是阳光太好,照得安阳城太美,有?些入迷。”
兰将军回头?看?,高大的石头?城,渺小的人,没什么好看?,就很?普通。
傍晚,马车赶到?金仙山脚下,赵林看?着熟悉的山林风貌停下马车,抬手敲敲车门,“下车吧,咱们去山谷内暂住,等等白大夫。”
正在背诵各种药草知识,好帮赵林调理身体,苏洛闻言激动地跳下马车,“我就知道?你不会留白大夫一个人!”
山路崎岖,赵林牵着马往前走,笑?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这么担心?”
苏洛气道?:“都怪你演得太好,走得太果断,让我产生错觉。”
同样牵着马,兰将军跟在两人身边,对此并不乐观,“我承认她?很?喜欢钻研医术,也?喜欢治病救人,但她?那么喜欢晋太子,真能主动离开太子府?”
赵林确定她?早晚会离开,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是早是晚,所以设定了期限,“只等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后她?不出?现,我们就启程。”
苏洛点头?,兰将军也?没异议。
三?人同行?,很?快走到?瘴气前,赵林掏出?小玉瓶,倒出?三?粒药丸,一人吞下一粒后,抱着最?紧要的包袱继续向前,马车和?马都被拴在瘴气外。
穿过瘴气,经过山间缝隙,三?人很?快来到?山谷内,苏洛被景色迷住,感?叹道?:“这就是白大夫之前住的地方,好漂亮。”
兰将军同样叹息,“能住这里,又没纷争,她?怎么会喜欢待在太子府,真不理解。”
今天已经连续听到?几次抱怨,赵林有?些不耐,“你喜欢怎样的人生,就去过怎样的人生,不要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她?并没有?强迫你和?她?一样。”
突然被训,兰将军有?些不服气,但是面对赵林严肃的眼神,还是低头?认错,“知道?了。”
来到?小木屋,赵林让她?们先打扫卫生,自己转身离开山谷,将其余东西搬进?来,然后在马车周围撒上药粉,防止猛兽靠近,这样她?只需每天出?来喂马就成。
夜晚,太子府,白时回到?栖云苑,看?着主卧两侧黑漆漆的屋子,意识到?赵林三?人已走,苦笑?着摇头?,“她?们走了,这里又只剩下我自己……”

被自己?的话惊到, 白时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用,又?”
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丫鬟, 她恳切道:“梅香,你知道吗?”
从?宴会回来,梅香很累,只想服侍她尽快休息,闻言茫然地?抬头看?她,“嗯?怎么了?”
落寞地收回视线, 白时缓缓摇头, “没事。”
慢慢往前走, 感受着入秋后日渐寒凉的夜风, 她觉得心间仿佛在下一场无止境的大雪, 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 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走到半路, 她不?得不?用嘴呼吸, 直接停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看?出她的不?对?劲,梅香弯腰问道:“白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需要我?去叫大夫吗?”
“不?用,我?自己?就是。”
双手扶着桌面, 凉意?顺着掌心往身上钻,让她情绪稍缓,“去把太子藏在大厨房的青梅酒拿过来, 我?要在这里喝一杯。”
扶着她的手臂,梅香劝道:“更?深露重, 难免寒气入体,您还是进屋喝吧。”
“去拿,顺便告诉李大厨,我?要两谍下酒菜。”
看?梅香站在原地?不?动,白时平静反问,“你不?去,是想让我?在这里坐到天明吗?”
拗不?过她,梅香叹气,转身回屋拿出披风给她穿上,而?后小?跑着离开,在去厨房的路上先绕去书?房,让那边的侍卫赶紧出府通知太子殿下,白姑娘情绪不?对?。
对?月独饮,白时一口温酒,一口热菜,自己?将自己?灌得醉醺醺。
早知宁安公主不?喜,她何必自取其辱。
这些公主小?姐自持身份尊贵,讽刺她攀附权势,狐媚惑主,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恨不?能以身相代。
说?到底,真正贪恋富贵权势的,正是她们自己?。
以升量石,以己?度人,当真可笑。
单手撑着下巴,白时看?梅香在眼前晃来晃去,有些烦躁,“困就早些回去休息,别在我?眼前晃,我?不?需要你服侍。”
看?她自己?摇头晃脑,却说?别人晃悠,梅香无奈,“您醉了,咱回屋歇息吧。”
继续倒酒,白时啜饮一口,笑道:“明天无事,不?过空耗时光,今夜月色甚美,晚些睡又有何妨?来,你也喝一杯,这酒可是林林酿的,香醇的很。”
知道这酒的来历,更?知道是殿下宝贝,梅香可不?敢喝,忙按住她的手,推拒道:“您自己?喝吧,我?不?爱喝。”
躲开她的手,白时将酒盏送到嘴边,“且尝一口,林林的手艺你知道,我?不?骗人。”
闻着清冽的酒香,看?着白时认真不?罢休的眼神,梅香无奈,接过酒盏品尝,顺滑,香醇,其甘甜绵长,让人忍不?住想再尝一杯,确实好酒。
不?过说?起?赵姑娘,梅香突然想起?件事,放下酒盏道:“赵姑娘昨夜给您留了一封信,就放在装匣子下面,您要不?要看??”
坐直身体,白时一饮而?尽,眼神直直盯着她,“信,什么信,快拿出来我?看?看?。”
这办法有用,梅香道:“外面太黑,我?扶您进屋看?,屋里有灯。”
白时点头应下,听话地?站起?来,“好。”
终于哄进屋,梅香扶她坐下,找出信放在她面前,回身麻利地?指挥小?丫鬟开始准备各种洗漱用具,并吩咐人赶紧把热水送过来。
白姑娘这满身酒味,若不?洗澡就睡觉,明天起?来肯定难受。
坐在桌前,白时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发?现所有字都在纸上跳舞,从?袖口拿出几?根专用银针往自己?脑袋上扎,几?下后扎满一排,意?识也变得清楚。
【太子妃人选已?定,云家嫡次女,云闻溪。】
若是从?前,她或许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经过宴会上层出不?穷的嘲讽,她知道,这代表皇后也不?喜欢自己?,只是伪装得更?完美而?已?。
看?来那些高门贵女和她一样,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
扶着桌面站起?来,她拿起?灯罩,将信纸中间的字烧掉,行动间有几?分踉跄,脸上银针颤颤巍巍,看?得刚好回头的丫鬟胆战心惊,忙过来搀扶。
“我?的小?祖宗,您可消停点吧,要烧纸是吗?我?来我?来!”
信息已?经烧毁,白时将纸扔在地?上,看?灼热的火焰一点点向外扩散,眼神的温度也跟着一点点燃烧殆尽,冷冷道:“去把院门拴上。”
梅香一愣,殿下还没来,“您再等等,热水还没送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热水。”
“……”
得到消息,晋弘桑快马赶回府中,直奔栖云苑,却见院门已?关,只有门缝里夹着张纸。拿下来看?,一个“滚”字飞扬飘逸,力透纸背。
“……”
不?用多想,肯定是宴会遇到不?愉快。
他明明叮嘱过皇姐,务必给白时做足场面,不?要让人给她难堪,隐晦的也不?行,不?然他就会变得很难堪。
他就想不?明白,自己?态度如此明显,为什么就是有人不?长眼!
知道今晚不?可能见到白时,他没在院门口多留,转身再次离开太子府,赶往公主府。
把宁安公主从?梦中惊醒,两人站在大堂鸡同鸭讲半天,终于明白对?方的用意?,晋弘桑大为震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被迷惑?”
宁安公主同样困惑,“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为看?好白时,为她撑腰?”
意?见相左,两人不?可避免地?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晋弘桑被公主府的侍卫恭敬请出去,气得脸色涨红,想发?火却又顾忌着身份,只能死死压下,身边跟着的常一川看?得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府内,宁安公主同样气急,直将手边的油滴斑建盏摔得粉碎,心疼得驸马忍不?住弯腰去捡,“这可是油滴斑,油滴斑啊!”
第二天一早,小?丫鬟起?来开门,蹲在门口打?瞌睡的晋弘桑顺势倒进去,跌在地?上,惊得小?丫鬟跳起?来,看?清是谁后更?是心惊,“殿下!”
揉着脑袋爬起?来,晋弘桑原本还有些迷糊,看?清自己?站在哪后,连忙跑去找白时,就见她站在门口,眼神静静地?望着自己?。
缓慢停住脚步,他有些不?敢向前,站在回廊前的台阶下,局促道:“我?……对?不?起?。”
淡淡笑着,白时问道:“不?是你的错,为什么道歉?”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没想到皇姐是那样的态度,我?应该多”
“没有应该。”打?断他的话,白时道:“只要我?在,这些就不?会停止。”
看?他凌乱的头发?,潦草的衣衫,白时叹气,“你还有正事要做,快回去许收拾收拾,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几?步跨上台阶,晋弘桑想握她的手,可抬手后还是落在她手臂上,“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宴会,你骂骂我?吧,好不?好?”
“晋弘桑,我?最近不?想看?见你。”
“那我?过些时日再来,成吗?”
望着他泛红的眼角,白时心情很乱,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理不?清,但面对?他近乎祈求的眼神,终归说?不?出拒绝,“嗯,你先去忙吧。”
晋弘桑微笑,笑得勉强又难看?,“好。”
目送他缓慢离开,白时垂下眼眸,转过身,眼泪就那么从?眼角顺滑地?低落,掉在干燥的地?面上,稍纵即逝。
之后的一天又一天,她坐在屋檐下,望着飞檐上的天空,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偶尔有路过的飞鸟停留,短暂休息后也会继续飞行。
每每看?着鸟儿振翅高飞,她的心也会跟着悸动,有欲望像春日的种子,生机勃发?,亟待破土而?出。
当她努力思考这粒种子到底是什么,却苦苦想不?明白时,皇后再次召她入宫。
仍旧是宽和慈爱的模样,说?的话却三句不?离晋弘桑,来来去去的关怀就一个意?思,太子年岁日长,正该娶亲,以安民心。
不?懂朝政,不?知太子婚事和国家安定有何关系,但不?管是什么关系,都将和她没关系。
在市井烟火中长大,看?人间百态,品世事无常,她的心性从?不?脆弱,只是没尝过情爱,初次遇见便有些沉溺,忘了初心。
宁安公主站在皇后身侧,见母后苦口婆心许久,白时竟丝毫没有动容,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她骂道:“贱民,母后同你说?话,为何不?回。”
“别以为找人陪你玩几?天宴会,就真当自己?是尊贵人,皇弟的喜欢不?过暂时,待他日后厌弃你,我?便要你好看?。”
皇后闻言,一掌拍在身边桌案,“宁安,我?让你来是同白姑娘道歉,若再胡闹,便回你的公主府呆着,莫要在我?眼前转悠,惹我?心烦。”
宁安难以置信,“母后!”
若真是道歉,何必开口先说?其他,白时不?想看?她们一唱一和地?演戏,站起?来道:“娘娘不?必如此,公主身份尊贵,能来见草民,已?是草民荣幸。”
宁安轻哼,“算你识相。”
皇后见此也未多说?,笑着挥挥手,大宫女端着一个册子走上来,“白姑娘看?看?,这是几?位大臣家的适婚女子,都是娘娘精挑细选之人,性情舒朗,为人宽和,应能和你好好相处。”
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册子,白时只觉心累,躬身道:“草民贫贱之躯,生于乡野,没什么见识,近些时日的宴会早已?挑花眼,看?谁都觉得好,还望娘娘指点。”
得到想要的回答,皇后的笑容真诚许多,细细与她讲解几?位贵女的情况,最后选出云家嫡次女云闻溪,父亲是翰林掌院学士,兄长是丞相,侄子是金科探花,家世显贵异常。
白时释然笑笑,云闻溪,真的是她。
走出宫殿,登上马车,当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她回望着高高的宫墙,询问自己?,“现在,你还想嫁给晋弘桑吗?你还愿意?放弃行医救人的终生理想,永远住在这里吗?”
不?愿意?。
例行在安阳城周边的村镇买菜,赵林和已?然熟悉的妇人砍价,听周围百姓闲聊,说?云家门第如何高,云家做官如何厉害,云家姑娘如何漂亮,就知太子妃人选已?经颁布。
杀到满意?的价格,她爽快给出铜板,拎着菜,哼着曲,愉快回到山谷。
正在院子里收晾晒的果干和药草,苏洛听她哼曲,立刻歪头往她身后瞧,疑惑道:“白大夫没来,你怎么这么高兴。”
“太子要娶妻了。”
“所以?”
将肉和菜放进灶房,赵林道:“如果白时要离开,一定是最近几?天,咱们可以准备着,若等不?到人,算算时间也该启程,就不?等了。”
“好。”
临近出发?,天气阴沉,兰丫头搬着自己?的小?茶几?走到山谷缝隙前,将茶点零食摆好,帮苏洛守着,要是看?到白姐姐过来,就第一时间通知。
刚坐下,正准备吃第一口,就看?人影从?缝隙中冲出来,速度之快,差点溅到点心,还好她护得快。
“苏姐姐,有人来!”
坐在躺椅上,赵林听到声音,拿起?脸上蒲扇,抬头看?,常一川浑身浴血地?冲过来,“赵姑娘,白姑娘被劫走了!”

第137章 第 137 章
七八天前, 阳光明媚的午后,赵林翻墙进太子僚属,避开密集的巡逻守卫, 来往官员,撬开厅堂斜侧方的窗户,纵身跳进屋内。
内力缓解冲击,掩盖脚步,她信步走到晋弘桑对面,“和你商量件事。”
正翻阅公文, 晋弘桑被突兀的声音吓得一抖, 抬头看见赵林, 再看看不远处依旧紧闭的大门, 以及窗户外毫无所觉的守卫, 就知事情不简单。
“大白天,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
莫名想到第一次见面, 她也是这么回答白时, 晋弘桑叹气?, “僚属守卫可是皇城精兵,走进来,你当我傻?”
赵林微笑?, “飞进来。”
知道问不出东西,也知道她现在的武功深不可测, 晋弘桑放下公文,“说吧,你想商量什么事。”
“过几天我会离开太子府, 如果白时想离开,你不要拦她。”
自从宴会被取消, 白时安心呆在太子府,晋弘桑就听到太多关于她的劝诫,有父皇隐隐的警告,有母后温柔的劝道,也有大臣的委婉暗示,仿佛所有人都?不赞同。
现在赵林作为见证人,竟也如此觉得,他很不爽。
“赵林,你不过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无根无底,凭什么对本太子提要求?又凭什么觉得本太子会听你的?”
指尖绕着顺路摘得新鲜树叶,赵林弹指一挥,绿意在两人眼前划过,擦着晋弘桑脸侧的发丝,深深嵌入后方墙壁,让他不由紧张得呼吸停滞。
稍稍展露实力,赵林道:“凭我随时可以杀你,而你只能?坐着等死。”
晋弘桑不敢置信,“你威胁我?”
这眼神,这语气?,和预计的不大相同,赵林微微蹙眉,“你很委屈?”
错开视线,晋弘桑一脸严肃,坚决否认,“我没有!”
不是说皇帝身体日渐衰弱,太子开始辅政治国,这都?大半个月时间过去,这家伙怎么还是如此,诶,一言难尽。
隔空搬来凳子坐在对面,赵林主动认错,“是我冲动了,抱歉,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今晚做好让人送过来。”
这可是难得机会,晋弘桑用眼角偷瞄,冷冷道:“没有诚意。”
赵林无语,“我亲自送过来,走正门,敲门,等你通报。”
勉强点头算是接受,晋弘桑轻咳两声,问道:“我和白时很好,你应该看得出来,为什么觉得她会想离开?”
单手搭在椅背上,赵林仰头望着屋顶精致的雕刻纹路,淡淡道:“爱情这东西,有时看似脆弱,实则刀砍斧凿都?不破,但有时看似稳固,却?不过幻影,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并不想把?自己的关系套进这两个“表里?不一”的比喻,晋弘桑撇嘴,“不牢你操心,我和白时肯定能?长长久久。”
赵林耸肩,“我管不了那么多,只保证无论什么时候,但凡她想走,就一定走得掉。”
听出她言语里?的认真,晋弘桑郑重道:“我并非自私之人,若她有朝一日真地想离开,我不会阻拦。”
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赵林垂眸俯视他,“爱情我弄不明白,但权利我很清楚,它异化人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唾手可得,尽在掌握。”
“到那时,所有人都?将匍匐在你脚下,祈求你的垂怜。而白时离开,将是你唯一无法掌控的东西,你当真愿意放她离开?”
被她的话?语引导,晋弘桑只觉浑身战栗,眉头紧锁着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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