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求生,我在海岛当吃播!by姜粥
姜粥  发于:2024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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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被连线起来,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入这个游戏时,尤余将她的经历和身份高调摊开的情景。
当时他还重点强调了自己已经退出六组,重伤废掉……
“阿孜?”
李椒担心她的状态,“你之前是不是去哪里撞到什么了?”
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言孜平复了下心情回答。
“我遇到你之前说的那道黑影,它冒充成宋珊瑚给了我一刀子……”
话音刚落,她自己就微凝起眉。
那时候自己受到的污染,有这么严重吗?
到底是遇到黑影时,还是在那之后悄无声息……
“不知道……”
她现在思绪很乱,但还是努力整理出几丝清明,“天亮了的话,就让其它人先回去吧。”
这里的岛屿虽然多,但地形险,说不准转角就会又碰上什么惊吓。
“这是阿余掉下去那一刻……用天平交换给我的。”
言茴忽然开口。

他手中拿出一块样式奇异的漆黑石头,圆球形状的。
上面遍布着丝丝缕缕的金色花纹,还染着尚未完全干透的血迹……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到底看到什么了……但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把东西交给我,说明这块石头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言孜取出那只原本打算留给自己的骨灰盒,轻手将石头放了进去。
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去动那块石头。
“这个纹路我见过。”
而且不止一次。
“是世界树。”
至于丝线纹路延伸出去所连接的那些,也再熟悉不过。
之前人鱼宫殿最上端的,一模一样。
“献祭给世界,能够换取力量。”
这是一句莫名被她一直牢记在脑的话。
“但这上面的好像是那几个灾厄主宰……”
李椒认真打量着那块石头,她一向眼尖,忽然一把捧起那个骨灰盒,“别动,都别动!中间指针的那个位置好像有字!”
“李言茴!过来打个光!”
青年老老实实过去了,手里还拿着言孜的手电筒。
李椒调整了几下角度也没瞧出什么花来,立马暴躁,“什么狗爬鬼抓的!看不懂!”
“李言茴,你小子来看!”
她伸手一逮,旁边体弱的青年被拽的一个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他默默和言孜对视一眼,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无措。
原本他真实身份是灾厄这点,没敢在李椒面前提及,就是怕更惹了厌,但现在这么看……
“你小子不会以为能瞒得住谁吧?”
见二人眼神对话,一看就是有鬼,李椒冷笑一声,说道,“从你进我们家门后,我就发现不对了。”
“李自然那个老东西,年纪越大就越糊涂!什么胆大的事都敢做,根本没有顾及我们几个儿女的死活!”
所以在发觉身边埋了这么一个隐藏炸雷之后,她开始闹。
起初是想带言孜一起离开李家。
但当时的她年少能力有限,等到回头想要把言孜接走时,对方人已经在银星营里了。
李椒越说就越恨的牙痒痒,“他就是天底下最狠心的父亲!”
言茴不敢开口说话。
她没有当场一刀捅过来,都算是情绪稳定。
“怎么还愣着?人类世界待久了,连母语都不认识了吗?”
毒舌无差别攻击每个人。
没有例外的。
“这上面的不完全是灾厄语言,我只能看懂大致。”
言茴总算反应过来,指了指中间颜色极淡,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那一圈,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只放大镜。
他在这儿待久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都有。
如果不是眼下正经事在前,言孜都想和他取经一下,开贝壳欧气爆棚的秘诀。
言茴继续分析道,“按照正常的时钟,这里本该固定指针。但现在只有一个虚环,就好像上面原有的指针掉下去了……”
“那如果重新装上去会怎样?”李椒抓住重点问题。
对方摇头,“上面没提这个,只画了献祭给世界要准备的东西。”
“画?”
李椒再度抓重点,凑过去一看,当即怒骂出声。
“你小子管这叫字?!!”
之前小到肉眼难以分辨清楚的东西,在那个放大镜之下,呈现出一圈扭曲诡异的黑影。
零零碎碎的不知名物种们,环绕着排列在周围,布局就和那个时钟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是画?”
言孜认了出来。
先前人鱼宫殿上也有,只不过人家是更大方的大图。
当时她又忙于细数到底有几位灾厄主宰,没法分出心神去辨别。
“灾厄生物本来就没有文字。”
言茴倒是说的坦坦荡荡,脸不红心不跳。
但他不开口还好些,一开口李椒顿时被点着。
“离家之后还学会说谎了?”
言茴缩脖:……
两人沉默对视之际,言孜极其自然地接过那个放大镜。然后也不管旁边那两个,拿了就凑近去认真细看上面的那些东西。
和系统界面的时钟,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比如,最中间的地方多了一道人形的阴影。
浑身上下都金灿灿的。
双手像是奉献什么东西给上苍般托举着,虔诚抬头仰望着无尽天际……这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姿势。
言孜只顿了一下,就想起自己是在哪见过了。
那个人鱼雕像。
她现在能判断出一些来了。
人鱼不信奉任何主宰神明,大概只偏执地一心想要获得世界的认可,换取世界的力量。
于是它们找来了献祭的方法,至于结果……那座废弃破败的宫殿就是最好答案。
永远停留在海底无人深处的断头石像,也就是失败者的最终下场。
言孜略微直起些身子,目光忽然转向隽秀的青年。
“言茴,你不记得自己去往人类世界之前,在这里经历的事情吗?”
他的本体也是人鱼。
从那座孤凉遗址来看,这是一个群居的团结种族。
言茴苦笑着摇头,“我去往人类世界的时候,就是幼年期,怎么可能还有再往前的记忆呢?”
他被人类社会驯化的极好。
除了私下依旧喜欢生食这一点,那就是任谁见了,都会夸上两句的别人家孩子。
“你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流失进人类世界的……”
言孜没有扩展这个话题,只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块石头上。
除了里圈,外圈也多了一些零碎看不出原样的东西。
“这些也是献祭物品?”
李椒只瞧了一眼便皱起眉,“这么一串玩意儿得去哪里抓?”
言孜沉吟了一下,说道,“外圈这些是献祭要准备的东西,也是为了提醒我们,祭品就是除神明主宰以外的时钟生物的掉落物。”
李椒柳眉锁的更紧,“但按照这个配方,那些人鱼都失败了的,我们难道就能成功?”
“它们是人鱼。”言孜指了指石头正中央那道人影的双腿,“我们是人,长腿了。而且没瘸,正好是俩。”
或许那些人鱼凑够东西了,但就是因为没有满足献祭者本身的条件,这才永远消失沉寂。
“……”
李椒第一次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看不懂,算了。”她成功被言孜的摆烂精神感染。
“而且献祭不是供奉,这个词一听就是要付出不小代价。这什么世界给予的力量我们不稀罕,在目前还算是可以打的过情况下,还是先别琢磨这条捷径了。”
但面前的两人都没有动弹。
“死了?我说话没听见?”
李椒伸手就是往他俩后脑勺上,各来了一巴掌。
言孜经常挨揍,早就皮厚习惯了。除了低扎在后面的小马尾被打的有点歪掉以外,不动如钟。
只有言茴又是一个踉跄,脸差点撞到地上。
他微顿了下,才重新坐直回来。
言孜平静无波的声音,正好在旁侧响起,“我只怕……那个锁也是需要献祭之后才能用的。不是捷径,而是必经之路。”
由世界专门打造,作为一种规则用来束缚那群灾厄主宰的锁。
没有一定力量的普通血肉之躯,又怎么可能驾驭的住?
李椒瞬间沉默下来。
在她心里,妹妹重要,但任务还是第一位。
这是她的责任。
几人围坐在一起,研究了大半天这才在那块谜语人石头上,商量着石头上的祭品信息。
言茴对那些阴影倒是很熟悉,“
“时钟生物这掉落物品收集一遍过去就够了,这个虽然麻烦点,但还不至于难如登天。”
要是算上那些灾厄主宰,那一群就是必然死在这里了。
“这些东西我们凑一下就行,不够的话可以直接高价收购。”
李椒已经开始盘算起清单,“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灾厄生物还没遇到,不过合区之后人数变多,总有倒霉蛋能遇得上。”
言孜没有接话。
只是垂头看着那块形状怪异的石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放起之前那个断首的巨大的人鱼石像……
它们的数值算是这个世界食物链上端的人鱼,如果要收集这些祭品,不算什么难事。
但那从那片废墟可以看出,恐怕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这中间它们是在做什么……
李椒显然也清楚情况不会这么简单,咬了咬牙道,“搜罗这些东西的事就先交给我,等找齐之后我试试。”
言孜看了她一眼,摇头,“你有任务在身,还是我来吧。”
事情分轻重缓急,这次对方没有炸毛。
确立好方向和方案后,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木筏。
“你这穿衣风格,大白天裹的像只耗子。”李椒盯着走在最前面的她,开始指指点点。
言孜怀里还抱着那只骨灰盒,黑色的宽大兜帽挡住了大半张脸,神色比以往似乎更加阴郁了几分,对于这话只当没有听见。
注意到她身上背着的那个布兜,隐隐向外鼓起了一小块。
言茴犹豫开口,“阿孜,你腰间的那个是……”
“我孩子。”言孜简明扼要。
但没有要掏出来让他认一认到底是什么灾厄生物,甚至都没让孩子露脸见个亲戚。
李椒瞬间瞪大眼,一副哪来的眼瞎笨蛋小天鹅,垂怜自家这只癞蛤蟆的表情。
“好啊李言孜!还长本事了?进个游戏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她钻破脑壳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见到这一天。
“既然孩子都有了,就要负起责任知不知道?”
她上前两步,按着言孜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论男女、人妖、跨性别还是种族,那都不重要,我们李家最重要的是责任。”
“就算是电饭煲,选择了也得白头到老。”
言孜:……
很难不沉默。
区聊里一群人正在接龙报平安。
除去那些溺毙与海以及被黑影砍死的,登岛玩家的存活率,比预想中要高的多。
而他们这部分岛屿的人,原本应该是最为凶险的,但靠着尤余血肉铺就出来的路,他们走了出来。
木筏受限于固定区域的规矩被撤掉后,危险和机遇一同上升。
还带着潮湿水痕的木筏,飘散着海洋特有的咸腥气息。
因为有固定器,上面的家具和物件倒是一样不少,没有跑路。
而那些植物和兔子,这里岛屿和海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互连接,互为一体的。
所以游戏中的生物也几乎都长着两套呼吸系统,会走的不一定会飞,但一定会游泳。
这也让言孜避免了严重损失。
一回到这里,原本在外安静如鸡的紫苏和蛋崽子,便双双积极蹦出。
先是焦急地绕着她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检查伤势。
“别担心,我没事。”
熬了这么大半天,快要饿死了。
看着熄灭的篝火,她干脆掏出一块肉直接开啃。
直播生吃的次数多了,也就渐渐习惯这股腥甜味道。
味蕾早已麻木,言孜有些疲惫地将手中拎了一路的鱼叉放到身旁,一只手还抱着那只轻飘飘的骨灰盒,无力地靠坐在地上。
一边盯着自己那上窜的饥饿数值,一边开始思考起问题。
属于数字9神明主宰的筛选,应该算是已经过了。
但它还是连一点尾巴都没露过,踪影难觅。
天际残阳如血,鲜艳刺目。
朝生夕死的蝼蚁,想要活过天明的愿望可笑又渺茫。
尤余不单单是为那些玩家铺路,也是在为她铺路……让她终于能从破散零碎的记忆中,窥得一角……
死于灾厄难有全尸。
盒子里只有一块沾了血的石头,却是破局的希望。
言孜低头看了它许久,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如潮水般漫过脑海。梦魇的污染不但使她麻木迷失,也让她遗忘了一些事。
——“牌不分重不重要,只有下在最合适的地方才能赢下一整局……”
这是当年他说过的,赢了之后告诉几人的。
牺牲也同理。
他们都是人类对弈灾厄棋盘上的棋子,不管是王还是兵,明棋还是暗棋,都只是为了靠近最终目的,所选择的其中一步……
酿造桶里的酒液已成形,看似清澈如水,却甘冽醇香。
言孜舀起一碗,缓缓倾倒入海水,透明的酒液在那片灰蓝之中稀释扩散,最后彻底融为一体,余香犹在。
“放心吧,我会送你回去的……”

第148章 三人影
这块沾染尤余鲜血的圆球形石头,她很熟悉,之前在水下那座巨大的人鱼遗址献祭右眼后,手里也多出过这么一件东西。
当时从宋珊瑚那里回来以后,她认真研究过,所以能肯定和手上这块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存在细微差别,如果不是接受过特训的成员,只怕很难用肉眼观察出来。
回到二楼房间,在角落里慢慢靠坐下来,黑袍遮蔽的空间里,言孜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圆石取了出来,尝试着和那块沾血的合在一起。
慢慢调整着角度和方向。
她耐心很足,不见半点焦急浮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期间蛋崽子准点端着饭菜,上来敲门,见里头没有反应,原本心急正想破门而入。
但半路就被一旁的紫苏抓了回去。
即便属于人类的那一面已经退化,她淡忘了许多东西,可潜意识里还是了解熟悉言孜的,清楚她的一些做法忽然习惯……
门里,隐约咔的一声轻响。
那两块看起来简单,却在她手中像是高级魔方摆弄了几个小时的石头,终于完全贴合在一起。
它们悬浮而起,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金色光芒。
中心位置有一缕小小的幼苗突破而出,迅速生长蔓延,植被般遍布整个圆形石头。
乍然看去,仿佛一个微观星球。
在那些金藤覆盖之下,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那种清晰根本不是放大镜能够相比的,比起肉眼更像是从意识深处看清它们。
上面依旧是那些时钟灾厄生物,对于言孜来说,这已经熟悉闭眼都能描绘出它们的模样。
但除了这些、以及中央那个人形以外,还多了一些肉眼难以分辨清楚的东西——
更为扭曲的人形。
整整三个。
围绕着中心者,呈现出三角形状……
看似时间颇为漫长,其实只在眨眼之间。
“嘭。”
又是一声闷响。
金藤散褪,光芒消弭,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石头呈现出灰败之色,像是被夺去生命般,在她面前碎成粉末。
言孜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但终究什么都没有。
只有淡淡血气,弥漫在空气中。
房间灯影晦暗,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摘下自己的那枚星星耳钉,放入骨灰盒中代替。
尤余无父无母可以记挂,总不能让他真的葬在这里。
思量再三后,言孜找了于秉。
童声还是孩子,宁九徵心有旧伤,都不适合托付这种沉重的东西。
但即便是往日没心没肺的人,在得知她找自己的真实意图后,还是怔愣了许久。
他戏剧性又间接性地加入六组这么久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生死的残酷。
“尤队他……你不打算亲自送他回去吗?”
言孜难得笑了。
冷淡的面容如雪霁天晴。
“如果可以,谁都希望能回家,但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还没忘记,自己身体里装着一颗灾厄心脏……
低垂的睫羽遮挡去眼底情绪,言孜忽然想起之前前往贪婪奇境时,宋珊瑚无意说过的那句话——
与其指望神明,不如自己成为神明。
获得世界的认可和能力后,究竟会到达哪种程度,她一无所知。
最后会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这更是一片无人行走的空白禁区,充斥着未知的恐惧。
“你现在后悔,想退出六组还来得及,我可以同意,作为我父亲继承者的身份。”
于秉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终于找到自己可以说出口的话。
“我们一定都要好好活着回去,你姐姐脾气那么暴,以后要真是她上任那还了得。”
这话要是李椒在这里听见,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一诺千金,既然说要进组,那我就一定不会走!”
“人都进来了,怎么说也得学几手能和你过两招才行!不然等以后出去还是被你按在地上捶,那多丢脸!”
言孜当时昏迷不省人事,但是他还记得那些无法看清的血淋淋气息,那是人类以血肉汇聚出的勇气。而在尤余之前,或许还有无数份这样的勇气……
他咬了咬牙依旧坚持道。
“这事就算你打我也没用!除非你爸亲自过来开除我,不然谁说的都不好使!”
“我这里没有第二个骨灰盒了。”
言孜的劝告一向粗暴,“你要是死了,就只能直接给你扬在海里。”
“难道我就不能和尤队挤一挤吗?”
言孜:……
画风突变,阴间笑话。
这个问题细说起来两人都很受伤,所以言孜毫不犹豫地选择掐断。
蛋崽子看出她心情不佳,换成往常早就凑上来撒娇了,但现在只安安静静替她将酿造桶和腌制桶里的东西收出来,又给那群受到惊吓的兔子添加好独家饲料。
最后满脸慈爱地精心挑选出一只最为肥美的,噶了做菜。
紫苏当即条件反射端着碗跟上去。
她现在已经不用进食,但还是眼馋的慌,和以前一样一到饭点就自觉围着大锅,这个时候掌勺的通常是言茴或者八角……
蓝蛋是个心软的崽子。
看不下去了会投喂她几块,但紫苏那半具身子吃啥漏啥,全是寂寞。
海底游的后遗症,那些饲养的动物倒是没什么要紧的。
但植物就稍微蔫巴了些,精神状态没有像之前那么好。
特别是那盆娇贵的海人参,言孜靠的很近都没有反应。按照平常,早该炸起给她来一下偷袭。
即便从来没有成功过,事后还会招来紫苏和蛋崽子的联合双打,但没长脑子的海人参依旧不记疼。
下次,还敢。
言孜靠近看了看,很认真地问,“死了吗?”
对方微微动了下叶片,看起来似乎骂的很脏。
言孜听不懂,也不在乎这些虚的。只将那个比脸还大的海碗往前推了推,说道。
“没死就多吐几口,上次做的那批药用完了。”
海人参原来可能也没这么娇弱。
但自从开发出制药的用途之后,它就没怎么停过,每天都沉沦于996被压榨中。
言孜受过多少伤吃多少药,这份倒霉都会平摊到它身上。

资本家见了都要流泪!
努力提起浑身的力气,它愤恨地抽了一下对方的手腕,上面瞬间多了道红痕。
言孜眯了眯眼。
“很好,很有精神,那今天就再多做点药吧。”
海人参:!!!!
迫于威胁,只能配合。
如今的言孜抵抗值数近百,要拿捏它这么一盆子不会走动的植物,轻而易举。
但好在对方还有点良心,直接扯了条水管塞进它的盆里,另一头则连接着海水净化器,开到最大。
清水溢出盆子,根本承受不住。
有良心,但不多。
“够不够?”
海人参:……
蛇精病啊!!!
那边的蓝蛋见她一副要溺死植物的样子,急急忙忙摘下围裙,挥舞着手中的铲子跑来阻止。
作为家务一把好手,根本没眼看她的这些迷惑操作。
“咕叽!咕叽叽!!咕叽叽叽!!!”
它一手叉腰,挡在叶片都委屈蜷缩的海人参前,一手举着铲子对言孜指指点点。
自己操心这个家,容易吗?啊?
言孜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它,眸底第一次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度和柔软……
蛋崽子愣了一下。
一双幽蓝色大眼里忽然透露出几分迷茫,像是无法辨别家的方向的迷路小孩。
“谢谢你。”
头顶上落了一只手掌,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暖意和力量感。
她半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蓝蛋圆溜溜的脑壳,望着和自己朝夕相处这么久的'孩子'……
话音倏地低下去。
“很抱歉……”
它也是人鱼。
但却是一尾永远也不可能破壳的人鱼……
蛋崽子显然无法明白,她这一番无头无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仰头用干净的眼睛望着她,眼神里依旧满是信任和孺慕。
很快,这份情感就化为了惊恐。
“既然最近闲着没事,那就继续做五三吧。”
瞬间变成卡姿兰超大眼的蓝蛋:!!!!!
“蝶……”
“叫爷奶都没用,过来,快点。”
“慢一秒,多做十道。”
“咕叽!!!”
当初,李家几个孩子上学时,李自然没少操心。
亲自上阵一对三补课。
哪怕面对各种外敌险境都能游刃有余的男人,每次结束走出那扇门时,脸色也有些绷不住。
三人偏科偏出不同花样。
成绩倒不是衡量孩子的唯一标准,但被老师叫进办公室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
其中,以她自己为之最。
所以,言孜现在正在将这份痛苦转移。
春季食物和水源都十分充沛。
外加上只能呆在一块固定水域的禁锢,被解除掉。所以相比之前,玩家们难得放松度假一样过了段时间。
期间不少路过者,还能听到言孜说教孩子的怒声,惊起一片鸥鸟。
尤余死后,或者不如说是从和言茴李椒两人商议后,她很久都是这么一个状态。
以往还会修修补补,看自己的木筏和背包里都少些什么。
但现在每日发呆走神的时间变长了,除了枯坐着不知道想什么以及教导孩子以外,最多的就是在木板上涂涂画画。
那面木板上拥挤着各种看不懂的类似公式的东西,密密麻麻,没有排列顺序,也没半点规律。
仿佛回到学生时代,自己做的笔记只能自己一个人看懂。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按理来说合区越到后面,生存难度就越高。”
往日这些话都是尤余来说的,现在他不在了,于秉自觉接过大旗,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但他的威严不比尤余。
在区聊里喊话好几遍,急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都先别高兴了,我要是杀鸡前一天肯定也给喂点好的。”
最后,还是宁九徵粗暴直接的话语,直接干沉默了所有人。
言孜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着羽毛笔,又在篝火架子旁,盘算了一整个晚上。
自从那颗心脏融入她体内后,她的身体就似乎在逐渐发生变化。
尽管很缓慢,但她非常了解自己的躯体情况……
这也是必备技能,以防在不知不觉受到污染后,误伤队友。
除了那条不可逆的右臂,内部的旧伤正在被修复,而且还是十分温和的方式……
营内队员的最佳状态年龄是二十到三十之间,又被称为黄金十年。
之后因为十年任务污染,身体素质开始下降,就可以逐渐退到后一线的位置上。
所以像高良姜这种待了几乎一辈子的,寥寥无几。
天际露出一线晦暗的光,象征着黎明即将到来。
言孜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宿未睡仍然精神奕奕。
但还没往嘴里灌去,她就以如今非人的夜视力看到了瓶中情景——
本该透明无色的液体,此刻鲜红刺目,透过瓶身十分渗人。
言孜脸色一变,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那瓶矿泉水反手塞入旁边的垃圾桶里,令人毛骨悚然地利齿嚼碎声,很快从里面传出。
她微微抬眼,正好对上海水净化器上,那一箱尽数褪为血红的水,里面漂浮旋转着无数或大或小的暗红眼睛,下一刻尽数张开,朝她眨动。
里头渗落的血泪,将水染的更渗。
沸腾一般,水位越涨越高,眼见就要撑破海水净化器溢出时……
哐当一声!
言孜猛地拎起斧头,直接起身砍拆了它。
丝毫没有犹豫,将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水源,一脚蹬进海里,她扬声喊醒区聊所有人。
“都起来!出事了!!”
凌晨正是好梦的时候,最不涉防。
众人被她这一嗓子炸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到那道冷沉的声音压低在耳边,强势命令。
“立刻把海水净化器扔掉!除背包里面的水源,木筏上所有流动液体全部扔掉!!”
在她面前,那片灰蓝的海洋此刻早已是血色沼泽……
言孜站在木筏最顶层。居高临下望去,只觉得如同传说中通往炼狱的修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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