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by素小离
素小离  发于:2024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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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琉哈柳烟把宫人撵出去了,才道:“你主子前儿个答应我,把我孩子养在她名下,她若还愿意,还得劳她出出力。”
她恳切道:“不论她愿不愿意,她都是我姐姐,我心里都记着她对我的好。”
琉璃干笑道:“万主子说得哪儿的话。”
她也不说应不应,只是退开一步,出了门。
她虽没有应,回去却还是告诉乌玛禄了。
乌玛禄记得这事儿,也就应下了。
第二日,胤禛来见她,同她说了会儿话,又说起自己在尚书房的事。
他苦道:“先生们教的东西,我总是不懂,哥哥们却时常被先生们夸赞。”
他不高兴道:“佟妈妈让我多看看书也就懂了,可先生们说的时候,我还是不懂。”
乌玛禄闻言,往他手心里放了两块儿糕点,叫他分别咬一口和咬去一半。
她拿起两块儿糕点给他看:“你明白了吗?”
胤禛摇头:“不明白。”
乌玛禄笑道:“你就是这块儿咬了一口的,你哥哥们是这块儿咬了一半的。你比他们入学的晚,自然比不上他们。”
乌玛禄道:“你知道怎么让两块儿糕点一样大吗?”
胤禛把咬了一口糕点的拿过来,吃掉一半,道:“这样。”
乌玛禄眉眼弯弯:“对了,所以你佟妈妈让你多学多看是对的。”
胤禛点头。
乌玛禄摸了摸他的头,含笑道:“我听闻有这样一句话: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多读几遍,若实在不懂,再去请教先生。”
胤禛纳闷道:“为什么不能先去问先生。”
乌玛禄还是拿糕点举例:“你觉得它好吃吗?”
“好吃。”
“喜欢吗?”
“喜欢。”
乌玛禄眉眼弯弯,温柔得很:“可是额娘不喜欢它,觉得它不好吃。”
胤禛不高兴的把糕点塞在嘴里,跟仓鼠似的。
乌玛禄并不指责他,而是道:“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对书的理解不一样。你是这样想的,可别人是那样想,若是一开始就去问,便是抹去了你自己的想法,只留下先生的想法。”
胤禛听得半懂不懂。
乌玛禄拿起糕点:“要让你自己去尝尝这个糕点,你才会知道好不好吃,你自己喜不喜欢。如果我一开始告诉你,这糕点不好吃,那你就会下意识的以为它不好吃。可也许你是喜欢的呢?读书也是这样的道理。”
胤禛大抵听明白了,他说:“所以还是得像佟妈妈说的那样,多读多看?”
乌玛禄点了点头,又教他:“你佟妈妈惯来为你好,遇见事了,你多听听她的。”
胤禛应下了。
乌玛禄拿了本《千字文》给他打发时间。
乌玛禄本身不是个多热切的性格,也没有太多的心力和小孩儿闹,这样就挺好。
她倚在榻上翻书。
胤禛翻累了,靠在她膝上睡着了,琉璃拿了薄毯给他盖上。
乌玛禄让她们都下去了。
李巧儿在屋外站着直乐,笑意怎么都忍不住。
琉璃低声打趣道:“怎么,又给你寄信了。”
李巧儿带点儿炫耀道:“嗯,还给我寄了根簪子来。”

宝珠纳闷道:“他能等你到三十?”
“如何等不得了。”李巧儿嘿道,“他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他的。”
琉璃笑骂道:“你个不知羞的。”
她们只是在屋外笑着,声音压得很低。
雅利奇端来茶水,琉璃端进去。
雅利奇站在尹双儿身边,拉了拉尹双儿袖摆,尹双儿侧过身去,擦了擦泪,才又转过来。
李巧儿目光移过去又收回来。
她早听宝珠姑姑说了,这尹双儿一开始就是伺候主子的人,只是后来去了延禧宫,照顾小主子,如今小主子殇了才回来。
只是,那尹双儿打回来后,就一直这样,她难免多看两眼。
宝珠扯了扯她:“好了,快去厨房看看,叫多准备两个小主子爱吃的菜,估摸着小主子今儿要留下用膳。”
李巧儿去了。
宝珠这才走向尹双儿,劝她:“你可以歇上几日再来,这是主子允了的。”
尹双儿开口便忍不住流泪,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音道:“主子仁善,我却不能这样做事。”
宝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琉璃将茶水点心放上后又出来了,见状搂着尹双儿笑道:“呀,你怎么还放两个桃子在眼睛上呢。”
尹双儿被她逗得也哭不下去了。
琉璃安抚她道:“我知道你心疼小主子,你放心,以后有伺候小主子的活儿,我定然劝主子让你去。”
尹双儿想说自己没这个意思,却又说不出来,也就作罢。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到了晚膳时,琉璃进去询问。
乌玛禄让胤禛再睡了会儿,才传晚膳。
虽洗了把脸,胤禛还是有些困,带着点儿无精打采:“额娘什么时候去看妹妹,佟妈妈让我跟额娘一起去。”
乌玛禄闻言,心中明白佟佳皇贵妃的打算,但并不和胤禛讲,只是应了个好,推脱以后再说。
乌玛禄虽养了段时间的身体,到底没太好。
这回巡幸塞外,她自然也没跟着。
又休养了许久,她才带着胤禛去皇太后宫中坐了坐。
皇太后念叨道:“这么热的天,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来了。”
乌玛禄笑道:“这不是奴才好几个月没来了么,下次出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着,总该来见见主子。”
她又继续道:“再说了,老四总想来看看妹妹,应了孩子的,哪有失约的道理。”
皇太后不喜欢她,但现今也不算多讨厌她,听她这么说,也就道:“你既然来了,不妨把如意带回去养几天。”
说着,叫那兰图抱出孩子。
胤禛最初在一旁坐着听,等如意抱出来后,便逗如意去了。
皇太后和她说起了宫里的事,道那袁青青还是得了康熙的临幸。
乌玛禄神色平和,笑道:“那是她的福气。”
皇太后又提了几句别的,大多是受宠嫔妃的事,见乌玛禄始终毫无异色,也就退了谈性。只叫她去慈宁宫见一见太皇太后。
乌玛禄带着两个孩子,告辞而去。
皇太后见她离开,心生感叹:“逆境不沮,顺境不骄。不是大忠,就是大奸。”
“这话怎么讲。”那兰图问道。
皇太后道:“要么是她内心想要的东西超过了这些;要么就是她始终置身事外,不在意自己遇到的事情。不论是哪种,都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的。”
皇太后叹道:“我如今活了半百之数,方才明白,每个人身上都有他们可爱之处。”
那兰图笑道:“太后身上也自有可爱之处。”
皇太后笑骂了一句,到底不再说什么,而是陷入了回忆里。
时隔经年,她终于可以冷静的回看自己的过去,她也和过去的人、事、物一一和解。
她道:“我自是很好的,先帝也自是很好的,只是我们没能在一个很好的时候相遇,也就这样了。”
她刚来紫禁城的时候,先帝对她很好。
她那会儿也才十五岁,先帝怕她水土不服,多派人照顾她,秋兰也是那个时候到她身边的。
先帝每每得了蒙古部族的东西,都会赏她一份,怕她思念故土。
先帝也曾与她放风筝。
先帝说:“托娅,放风筝的时候把线剪断,就让风筝代你出去到处看看吧。”
先帝也曾给她念汉人的诗、经,她不喜欢,听不明白,不想听了,先帝便纵着她。
先帝也对她很好的。
只是,由来羊肠多歧路,多歧路,苦难度,一朝差时,千朝误。千朝误,多歧路,羊肠苦难度。
自此韶华虚度。
她叹了一口气,不肯再细想了。
乌玛禄去了太皇太后那里一趟,太皇太后正在和宫人闲聊,让苏麻喇姑把她带进去后,同她聊天。
那些宫人便下去了。
太皇太后道:“你刚从太后那儿来?”
乌玛禄应道:“是。”
太皇太后摆手道:“放松些,我宫里不拘这些,有话直说就是。”
乌玛禄笑道:“奴才没话说,就是带着孩子来见见主子。”
太皇太后满意的笑道:“你看这样不挺好的吗。”
乌玛禄笑而不语。
太皇太后问她:“你宫里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见有几家小子不错。”
乌玛禄一愣,直接回到:“都是年岁差不多的,但她们怎么想的,奴才也不能保证。”
“那你回去多看看。”
乌玛禄应下了:“好。”
太皇太后又与她说:“你如今是做额娘的人了,虽然孩子们年岁还小,但是相看人家的事,你也该早早的打算起来。”
乌玛禄眨了眨眼:“有皇上……”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他忙完朝里的,还要忙宫里的,要是一会儿记不住,婚事不就耽误了吗。”
她念叨道:“去年他给太子指婚,婚是定了,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成亲。”
乌玛禄之前来的几次,太皇太后身子不好,只是问了几句安,就离开了,也就这会儿,赶上太皇太后身子好的时候了。
她直觉有些新奇。
她甚少与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她自个儿都习惯了和别人说话好几个心眼。
成天就着心眼子下饭。
乌玛禄闻言,只好笑道:“奴才会记着的。”
太皇太后点头:“这才像话。”
她又道:“你抄经怎么只给太后送,不往我这儿送。”
“怕搅了主子安宁。”
太皇太后笑道:“你都不怕搅她的,还怕搅我的。你几时抄好经了,几时给我送一份来。到时候一起供着,好消灾解难。”
乌玛禄也略微松了两分口,忙应下了:“好。”
太皇太后这才满意道:“都是一家人,自在点儿,身体好些了,就多走动走动。走动着,人情才厚起来。天天待在屋里,不说没几个人情,人都要待坏了。”
乌玛禄眨眨眼,乖乖的听着。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招她上前,摸了摸她的手,给她戴了个玉镯子,又捏了捏她脸。
太皇太后笑道:“你这样乖,我倒想起皇上小时候了。”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许是他生母是汉人,又许是没太见父母的缘故。他刚进宫的时候,跟他说什么,他都安静的听着,最多也就笑一笑。”
“我跟他说,你别怕,皇祖母陪着你。”太皇太后对乌玛禄道,“一眨眼,他都这么大了……”
她给她比了比。
苏麻喇姑忙叫了一声:“主子。”
太皇太后回神,对乌玛禄笑道:“没事,没事,就是看见你,想到皇上小时候了。”
她又说:“你有空就多来我这里走一走。”
她让苏麻喇姑扶自己回内室:“我乏了,你带孩子们回去吧,有空多来走走。”
她又重复了一遍。
乌玛禄行礼。
等太皇太后离开后,乌玛禄才带着孩子们离开。
乌玛禄坐上步辇回宫。
如意和胤禛被带着回了永和宫,胤禛比之前大些了,倒不像小时候那样,哭着闹着要回承乾宫。
如意的乳娘也跟来了,有熟悉的人,如意倒也乖顺。
几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胤禛爱吃涮锅,乌玛禄也陪着吃了几天。
至于如意,则是给她喂奶粥。
胤禛走的时候还问她:“额娘,我以后还能见到妹妹么?”
乌玛禄谨记着她对佟佳皇贵妃的许诺,只答道:“你想她了,就叫你佟妈妈带你去皇太后宫里就是。”
胤禛答应下来了。
孩子各回各宫,永和宫一下子就清冷下来了。
琉璃咋舌:“从前还不觉得,现在小主子们一走,就觉得有几分冷清了。”
乌玛禄清清淡淡的笑着:“所以后宫女子都想要个孩子傍身,不说争权夺势,至少宫中没那么难熬。”
琉璃闻言,给她披了件外衣,道:“主子身子不好……倘若好些,能记在主子名下抚养的阿哥、格格们也不少,到时候宫里也热闹些。”
“到时候再说。”乌玛禄坐在桌前开始抄经。
她从前爱翻书,现如今,她翻黄庭、佛经的次数远多于其他闲书。
她哪儿还看得进去那些话本呢?
另一边,康熙这次巡幸塞外时,去了雅克萨一趟,见清军在彭春的领导下打退罗刹国军队,随后平毁雅克萨城,留部分兵力驻守爱珲,另派兵在爱珲、墨尔根屯田,加强塞北一带防务。其余人班师回朝。
康熙心中满意,自是赏赐了一番。
回到紫禁城后,暂且松快了几日。
八月,发生了朝鲜边民越界杀人的三道沟事件,等到九月初折子才到紫禁城。
奏折陈述事实:朝鲜王国咸镜道、平安道的边民数十人带着刀枪、鸟枪偷渡鸭绿江,在三道沟一带与我朝士兵发生冲突,枪伤驻防协领勒楚等多人,敌方一人中箭死亡、数人受伤。
康熙招来大臣商议。
纳兰明珠道:“此事依旧例即可,重拿轻放,既显我大国之威仪,也叫他们心中有所敬畏。”
佟国维却道:“朝中早有旧例,却屡禁不止,想来未能震慑住他们,依奴才所见,倒不如重拿重放,绝不饶过,免得以为大清是他们可蒙骗的。”
董鄂费扬古道:“奴才觉得佟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尔等小国,畏威不畏德。既然好生说不听,那就只能把他们打痛了再说。”
康熙打趣道:“看来这些日子,你也是刻苦用功了的。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费扬古摸着后脑勺,笑了笑。
康熙环视众臣,道:“那就由礼部发文,责成朝鲜迅速将人犯捉拿归案,等我朝派人审讯。”
他又让礼部拟的敕书里,点名追究朝鲜国王平日里疏忽边防的罪责,察议国王。
随后,清廷下发敕书,以康熙的名义通告朝鲜,上国将派遣查使,将和朝鲜国王一起审讯犯人和该管的地方官。
姑且还算太平。
九月二十七日,钮祜禄贵妃生皇十一女。
永寿宫中早就备好了东西。
钮祜禄贵妃得知是个格格,心中虽略有些失望,却也觉得,有个格格傍身也不错。
她又让身边人准备了好些娃娃的玩具,过了检测,才放入了偏殿,好用来逗这女娃玩儿。
得知是个格格,康熙便默许了将孩子留在钮祜禄贵妃身边。
格格留着自己养,阿哥送去高位嫔妃或太妃身边,只是不成文的规矩。
若是皇上愿意,生母也是可以亲自抚养自己所生阿哥;格格也可以抱去给高位嫔妃或太妃养。
全看皇上的意思。
若仁孝皇后未亡,太子胤礽自是由赫舍里氏亲手抚育;而乌玛禄所生的五格格如意,却也养在了太后名下,并非自己亲手抚育。
规矩是规矩,却不是定死的,总有个“但是”。
钮祜禄贵妃倒不知晓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差点儿就可能离开自己。
十一月,朝堂议事时,康熙感叹道:“想要使百姓得到实惠,没有比豁免征收他们钱税和粮税更好的办法了。想要让百姓过得快乐,家产丰盈,只有多次减免赋税,这样才能让他们获得实惠。”
随后便道:“河南、湖北两省百姓在平三藩时,转输供亿,花费颇多。我欲特减免这两省明年的应地丁各项钱粮一半,今年未缴纳完的钱粮全部免征。”

第112章
他想了想,又道:“有些州县,重罹水灾,小民艰苦,这些地方,今年所有下半年、明年年上半年地丁钱粮全部免征。”
众臣无不为天下百姓谢恩。
待众臣离去后。
康熙招来大臣,确定了那些豁免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税收的地方,如直隶献县、河间县、河间卫,江南宿迁、兴化、邳州、高邮、盐城,山东郑城、鱼台等州县。
众臣感叹“皇上仁慈”。
“天下之利,应当藏富于民。”康熙道。
随后又说了几件政事才让他们下去。
众大臣在离去路上。
纳兰明珠忍不住感叹:“咱们这位皇帝是个好皇帝啊,心系天下。”
佟国维还记得这事儿,开口道:“之前的铜矿原也以为废了,哪知道这位爷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都知道这说的是哪件事。
清朝对工人、商业并不约束,采取了开放的政策。
有多地产铜铅,当地百姓纷纷开采。后因地方官收税,种种作弊,百姓受其损害,无利可图,也就停止开采了。
铜日渐减少,价格腾贵,直接影响到制钱,造成钱少而日贵。
于是,在去年,康熙二十三年九月,康熙决定此后停其收税,任民采取。
百姓闻得此政策,开采颇为积极。
铜矿多了,百姓家底也逐渐富裕起来。
纳兰明珠笑道:“原以为最多像之前的皇朝一样,或是宗室血亲,或是世家大族,再不济也得是朝廷大臣来管这些铜铁矿,给几个钱,招几个人开采就是。”
董鄂费扬古笑道:“咱们这位爷有魄力,别人不敢的事,他敢。”
他龇牙笑着:“指不定咱们有生之年能看到个太平盛世。”
佟国维啧啧了两声:“咱们看过了兵荒马乱,又要看太平盛世,倒也是不得了哦,不得了。”
几人大笑,约着赴宴。
越近新春,康熙越是忙碌,因新春中间要休沐近半个多月,他要赶在这半个月前,将该处理的事处理完了,免得贻误。
他忙起来后,除了每日前往慈宁宫、慈仁宫请安外,几乎不踏入后宫。
万琉哈柳烟眼见着快到产期,内务府送来的奶娘与嬷嬷已经备着了。
乌玛禄也叫琉璃多上心。
万琉哈柳烟也私下派亲信打听,乌玛禄是否愿意为她说和。
琉璃听得万琉哈柳烟身边的招娣问话,闻言笑道:“万主子说的是哪儿的话,皇上这些日子都没进过后宫,即便主子想,也没有法子。”
琉璃又转了口风:“主子如今这样的位份,记个皇子在自己名下,也不算多大个事,让你主子安心养胎就是。”
招娣回去后,一五一十的回了。
万琉哈柳烟知晓琉璃说的在理,她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虽心有不安,却还是静下来养胎。
十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万琉哈柳烟便开始腹痛,产婆与太医都候着。
乌玛禄也叫琉璃多打听打听。
差不多过了一夜,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寅时,万琉哈柳烟生下皇十二子。
此时,已快至春节,早已停政。
康熙循例,赏了福字、春联,只慈仁宫、慈宁宫、承乾宫、永和宫、翊坤宫的与他宫不同。
听闻万琉哈柳烟生了,康熙赏了点儿东西,再无后续。
因着坐月子,万琉哈柳烟今年没去除夕宴。
今年的乌玛禄和佟佳皇贵妃依旧是只赴了半宴,众人习惯了,倒也不觉有什么。
出了节,便正式上朝,累的政务也一并处理。
每逢正月,是格外忙的时候。
一来,沿海那边送来扶桑“贞享令”的原文,里间规定每年去长崎贸易的总额:清朝船贸易额不得超过白银六千贯,荷兰船不得超过三千贯。贸易总额超过白银六千贯后,即禁止此后该年入港的其他该国船舶进行贸易,勒令运回货物。
有大臣道:“岂非乱了民生,应当给扶桑一个教训。”
礼部满尚书介书道:“我清朝,天朝上国,贸易四方,远销海外,不独他扶桑一个,区区虱子,算不得什么。”
礼部汉尚书沙澄见他狂妄,低头翻了个白眼,才开口道:“禀皇上,自展海令后,我国东西出销各国。正如介大人所说,不独扶桑一国,纵然扶桑有此命令,也害不了民生,还请皇上放心。”
康熙微微点头,算是揭过。
不过一件小事,不值当上心。
第二件才是问题。
去年,彭春领病凯旋后,罗刹国派兵增援尼布楚,而罗刹国军队头目托尔布津知道清军撤退的消息后,率军队再次攻向雅克萨。
因地处偏远,如今年初,康熙才接到奏报。
这会儿,各大臣倒尽皆主战,只是这其中调度颇为麻烦,需要各方调协。
正月十八,介山因病免职,杭艾任职礼部满尚书一职。
虽有人猜测跟他前几日在朝会上,因扶桑“贞享令”发言有关,但到底只是猜测,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政事暂且结束后,康熙歇了一两日,又到了每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
康熙本想依旧例,让皇太后和荣惠二妃选即可。
本该由皇贵妃去选,奈何自皇贵妃前些年诞下格格后,得了下红之症,久治不愈,经不起折腾。
梁九功进来给康熙递了户部送来的折子。
梁九功提了一句:“听户部的人说,今年德主子的妹妹也在里间。”
康熙这才翻开奏折看了一眼,乌雅玛颜珠的名字赫赫在列。
梁九功为康熙换了杯茶:“听说德主子的妹妹生得美丽,比德主子还美上几分。”
“和宜妃比起来呢?”康熙随口问道。
“这……奴才不好说。”梁九功赔笑道,不再说话。
康熙将折子合起来,丢到一边,饮了口茶,才道:“今晚定永和宫。”
康熙顿了顿又道:“不必惊扰她。”
“是。”梁九功退下了。
康熙翻看奏折,里间都是最近的事。除开大事外,也有些许琐事。
康熙无奈批到:此事不必上折子
他也不敢轻忽,谁知道折子里间到底写着什么事,若是错过民生大事,便是帝王的罪过。
入了夜,折子少了大半,他有些疲累的站起身,捏了捏鼻梁。
梁九功上前询问道:“皇上,去永和宫吗?”
“走吧。”
一行人来到永和宫。
琉璃早得了消息,在外等着。
康熙进屋,乌玛禄困倦的快要睡着了,膝上放着书,头一点一点的。
康熙坐下道:“你要困了,就不必等我。”
“这不合规矩。”
“规矩。”康熙重复了一声,没说什么,而是道,“过几日选秀,你要去看看吗?”
“不去。”乌玛禄含糊道,“乏得很。”
康熙戳了戳她:“你妹妹也在。”
乌玛禄清醒了一下,倚了起来,靠在床头:“爷怎么想的呢?”
康熙看她:“随你。”
他带了点儿漫不经心:“这宫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你要想她陪着你,许她个常在,留在你宫里也未尝不可。”
乌玛禄垂着眼,无悲无喜,口中问他:“若奴才不愿意呢?”
“撂牌子就是。”康熙神情柔和,“你才是最重要的。”
乌玛禄可能的确没有心,她听到如此动人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她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就像灵魂早已远离,徒留躯壳的傀儡。
她笑着:“爷这话说的,真叫人感动。”
她笑靥如花,康熙却敏锐的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真要细说,他又说不上来。
他心里不舒坦,便戏谑的问道:“那你这做姐姐的,想没想好给你妹妹讨个什么前程。”
乌玛禄闻言只回了一句:“凭爷高兴。”
康熙对于后宫之事并没有太过热衷,也只是因为跟乌玛禄有关,所以才来和她见了一面。
他想了想,还是道:“那我给她指门亲。”
乌玛禄笑道:“那爷得给她指个好人家,少些内宅之乱的,奴才那妹妹天性蠢钝,内宅事儿多的,奴才怕她闹不明白。”
康熙应下了。
乌玛禄想了想,又提起来一件事:“万妹妹前些日子诞下个阿哥,永和宫冷清得很,没什么人气儿。奴才想着,不如就把那阿哥记在奴才的名下,倒也不必抱给其他嫔妃或是太妃。”
“哦,我的确还没考虑好,到底是把他送去荣妃那里,还是抱给太妃,又或是过继出去。”康熙没什么意见,“既然你开口,记在你名下,也没什么关系。”
戴佳澄月所生的七阿哥胤佑,因为腿有残疾,加上康熙亲弟纯亲王隆禧早亡,子嗣早殇,这脉算是绝了。
康熙早就打定主意,只等胤佑成年后,便送去宫去,正式过继给纯亲王,继承纯亲王的爵位,既给隆禧留了血脉,也算给这儿子一条退路。
之前也有过把皇嗣送出宫养的例子。
康熙并未说谎。
康熙为她捋了捋头发:“虽是应了你,你也要顾全自己的身体。要是因为这个孩子,你出了什么事,那也只能把他抱走了。”
乌玛禄嗔道:“爷尽吓唬奴才。”
康熙见她没什么精神,也不打算搅扰她,只道:“你先歇着,我不扰你了。”
乌玛禄又叫住他:“奴才想,既然是选秀,不如就让她落选后过来陪奴才说说话。免得劳家里人走二趟。”
康熙本就答应过她,闻言也不觉有什么,点头答应了,口中却还是提醒她:“注意身子。”
“好。”
康熙离开前,特意与琉璃叮嘱了一句:“你仔细盯着你家主子,莫要让她做些劳心劳力的事。”
琉璃听训。
过得几日,八旗选秀,康熙问了内务府的安排。
梁九功见机快,让人将乌雅玛颜珠放在了第一天的第三批里。
近几年的选秀,基本上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和佟佳皇贵妃在选,今年因佟佳皇贵妃抱病,便换了荣惠二妃在场,加个康熙,五个人在上看着她们,只叫秀女心中忐忑,却还是得维持着规矩,不肯失了体面。
秀女按名单,一一上前。
康熙也只是过过眼,并没有挑选。
惠妃倒是瞧中了一个——她替了佟佳皇贵妃来看选秀,户部自然也送了一份名单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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