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泰芬珠悠闲奋斗日常by好奇猫猫看古人
好奇猫猫看古人  发于:2024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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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昇眼神游移,看见弘皙停笔,笑盈盈道:“兄长的字越发有神采。”
弘皙擦了擦手,低笑道:“没你写的快。”
弘昇挑眉:“我写字只求快意,倒也想习得一手俊秀好字,可我没那精雕细琢的耐心,何况这是得看天赋的,您随意写写就能惊艳众人,真靠堆砌却也不会有灵气,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弘皙瞥了眼弘昱,笑道:“你快别想了,弟弟们都没写完呢,你当哥的也不知道去指导一下。”
弘昇笑呵呵地起身到了弘晫桌旁,余光看见弘晖,眼里闪过不爽,但更多的是忌惮,他让弘晖陪他吃个饭,弘晖竟然在宫道上就与他争执了起来,也没有甩袖走人的意思,就和他那么站着对峙,没奈何,弘昇只能自己先走,简直灰溜溜的。
弘晫忍耐着听弘昇说话,他阿玛素来低调,也不止他一个儿子,他不想惹事儿,反正就几句话而已,这个还能敷衍过去。如果弘昇非要左右他的行为,那也只能吵一架了,他不会和他们挨得太近,就只想维持面上的和气。
弘皙倒是雨露均沾,挨个儿瞧过弟弟们,最后站到了弘昱身边。
弘昱抬头看他,阿玛一走,弘皙就要搞这些小动作恶心人,真不是个安分的!
弘皙勾唇:“你快写啊,我只是瞧瞧。”
弘昱冷笑:“用不着,你这么大的身板儿挡光了!”
弘皙好整以暇道:“弘昱,认不认得兄友弟恭这个词?”
弘昱失笑:“我当然记得,只不过弘皙,你都这么大了,不去前朝当差,天天与我们一同上课,你打算何时为汗玛法效力啊?”
弘皙收了笑:“我自然是恭听汗玛法圣意,怎么?你想要替我揣摩圣心?”
弘昱猛地起身,摔了毛笔,冷哼道:“我为你们可怜,那些野望无从实现,又静不了心读书,天天在这种事儿上找你的尊贵,弘皙,你真够可笑!”
弘皙走近一步逼视他:“到底是谁有野望?狼子野心之人众所皆知!你还能颠倒黑白吗?”
徐元梦听着话音不对,赶忙走过来:“二位阿哥息怒,练字乃是雅事,还请静心。”
弘昱根本不理会这话,瞪大眼睛:“我呸!什么太子不太子,我等满人何曾有过这么个职位?你倒是圣贤书读的好,一心捧着汉人的什么嫡长子继承制,不过也难怪啊!你额娘可不就是个汉人吗?毓庆宫竟然捧着个有汉人血脉的皇孙,真是笑掉了我们满人的大牙!”
弘昱说完没来得及瞧瞧弘皙的铁青脸色,就被迎面一拳锤得倒在了桌子上,广善惊呼一声,徐元梦赶紧上前拦着,可是他已年过半百,没防住让弘皙直接推到了一边,等他再抬眼看去,这两个已经扭打在一起。
弘昇和弘晋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架,趁他们纠缠在一起,虎宝眼疾手快拉着弘晫溜边儿出了屋子。
弘晫依然懵懵的,虎宝看着匆忙跑去找人的侍卫,绕到了屋后蹲下,他的贴身太监丁苗领着小太监挡在他俩前头。
弘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虎宝扯了扯他:“冻着你怎么办?可凉了。”
弘晫勉强站起来抱紧虎宝的胳膊:“哥,怎么办?会不会问咱们谁对谁错啊?”
虎宝附在他耳边:“你少担心,监国的人是我们的阿玛,谁敢盘问咱们?再说了这事儿和咱俩没关系,咱们也不凑热闹,问起来就是害怕才躲到这儿,记住啊!”
弘晫点头,弘皙和弘昱说得那些话太过分了,他确实特别害怕。
胤祉和胤禛很快就到了,胤祺紧随其后,胤祐和胤禩看到弘皙和弘昱的时候,他俩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两个人都见血了。广善坐在角落里委屈地掉眼泪,他下巴挨了一肘子,这会儿特别疼。弘晋和弘昇时不时活动下胳膊,有点儿抻着了。弘晟靠在胤祉身边,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他想回家找额娘,弘皙赶明儿不会对他动手吧?他俩关系也不好。
胤祐看向胤禛:“四哥,弘晖和弘晫呢?”
胤禛叹一口气:“俩孩子吓着了,躲外头不敢进来。”
胤祐皱眉,转身出了屋子,不管是真吓着还是装的,他都得去看看。
胤禛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派人看过了,虎宝没事儿,弘晫也还好,就让孩子们在外边儿待着吧!
胤祉恼火极了,就是弘皙和弘昱不消停,他儿子才被坑进了宫,结果他俩还直接打起来了,真是不受教!
胤禩微微蹙眉,这帮孩子折腾什么啊,十阿哥都还在宫里住着呢,他们安安分分地念书就是,尽帮倒忙儿!
胤禩看向太医:“好了没?”
太医们不敢磨蹭,忙活完迅速离开。
胤禩目光严厉:“弘昱,你怒火上头也该有分寸,这么多堂弟在场,怎么敢直接大打出手?还不向你兄长道歉!”
胤禩是想把事情平下来,但是他低估了弘昱这些年积攒的愤懑,也高看了自己在弘昱心中的分量。
弘昱梗着脖子:“谁对谁错总得问过之后才能见分晓!我句句实话,几位叔叔且问弘皙认不认!”
弘皙脸色涨红:“实话?你无端辱及我额娘,我打你名正言顺!”
弘昱直接笑了:“我说李佳侧福晋是汉人就是侮辱了?这朝堂那么多的汉官,你要不要去告诉他们你的这句话!”
胤禩厉声呵斥:“够了!枉你们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就学了些这个?不会说话就闭嘴!”
弘皙绝不肯忍下,看向胤禩:“八叔,我额娘出身正白旗包衣,她家祖上一直都在长白山!地地道道的满人,弘昱却这样空口污蔑,难道不该惩罚他以正视听吗?”
弘昱立马道:“什么叫一直都在长白山?你要不要我给你翻翻卷宗?她家是从河北迁居到那儿的,这可是人家吹嘘的资本,原是中原大族啊!你这就矢口否认了?”
弘皙咬牙切齿:“在那地方还叫赵郡的时候,我额娘他们家就去到长白山了,这都多少年了?沧海桑田,代代通婚,如何不算是满人?”
弘昱嗤笑:“你说是就是吧,你要这么愤怒,何不干脆去查查族谱?把证据摆到我们面前,真要那样我就勉强把李佳侧福晋算成是汉人吧!”
胤禩要气死了,揪着这个不放要做什么?两个蠢货,没看到三贝勒他们拿这当笑话看吗?
“闭嘴!”
看到胤禩彻底发怒了,弘昱咽咽唾沫,把弘皙踩到脚底的快感终于减退了些,这可怎么办啊?汗玛法会生气吧?
弘皙攥紧拳头,坐回椅子里一言不发,直郡王一系如此挑战他毓庆宫,这次干脆质疑了他的血统,汗玛法难道还要一意包庇吗?
胤禩咬咬牙,看向胤祉:“三哥,您说这俩小子得如何惩罚?”
胤祉连忙道:“可别!八弟啊,三哥得与你说实话,人家一个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一个是直郡王的嫡长子,咱们几个贝勒何来的权力责罚?虽然是叔侄不错,但是在这皇宫,尊卑最重要,一切交由汗阿玛处理吧!”
弘昱急了:“三叔,我与弘皙不过是玩闹而已,何必劳烦汗玛法?您要是觉得我不逊,任打任罚啊!”
胤祉挑挑眉,只是摇头,如此精彩的一场戏怎么能不让汗阿玛知道呢?弘皙和弘昱失了圣心,他儿子在宫里就能自在些,省得他和董鄂氏提心吊胆的,再说了,真以为汗阿玛只和他们通信吗?看到上书房打群架的侍卫太监可不少啊!
胤禩看了看摇头的胤祉、低头的胤禛和靠在桌子旁面无表情的胤祺,又想到根本没再进来的胤祐,艰涩道:“皇孙之事总不能由外臣随便议论吧?”
胤祉没说话,胤禛抬头:“八弟放心,我和三哥已经下了封口令,没人敢肆意妄言。”这俩小子运气也不错,他们都领着监国任务,是不可能容许这种消息满城风雨的,太子和直郡王麾下自然也不会生事。
胤禩叹了口气:“让孩子们都回去歇歇吧,吃一锲长一智,想必他们也再不敢了,咱们总得禀告汗阿玛此事。”
弘昱还想说话,被胤禩瞪回去了,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安分守己!
四位贝勒离开,跪在地上的徐元梦绝望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皇上八成会把罪责归于他,他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会当皇子皇孙的师傅?
徐元梦的猜测没错,康熙在南巡途中接到众贝勒联名书信后大怒,传令回京要求胤祉等五人监刑,就在宫里,徐元梦被当众鞭打了三十下。

第112章
康熙回京的大概时间已经有了,胤祉看向胤禛:“咱们得定下迎接圣驾的流程,钦天监说那几天很有可能会下雨,要不就在城门口恭迎?”
胤禛沉吟道:“还是出迎十里吧!汗阿玛奔波操劳,我等只能借此聊表孝心。”
胤祉抿唇,万一圣驾抵京当天真是瓢泼大雨,又出迎那么远,他们难道淋着雨骑马回来?总不能提前准备马车吧?不是那么个迎法儿!
胤祺轻咳一声:“四哥,我觉得三哥说得对,我们总得思虑周全,汗阿玛回京是普天同庆,可许多官员又真的年老体衰,受了风寒就不妙,若是只择年轻力壮之人,同样不合情理。我们干脆就在京城门口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这就是两全其美啊!”
胤祐是一贯的沉默,汗阿玛不发话,其实怎么做都会有问题,换而言之就是都能被挑刺儿,他是不会在这种场合随意附和四哥的,无伤大雅的事情无所谓。
胤禩有些拿不定主意,其实出迎更能体现他们的恭敬,但是五哥说得确实有道理,就怕老天爷不给面子,然后结怨于老臣,毕竟谁乐意雨天跑那么远的路?
胤禛低头看着一份文书,不过是个面子活儿,怎么样都可以,只不过他们不能太过和谐,在这种事情上有分歧最好。
胤祉淡淡道:“七弟,你认为呢?”
胤祐干脆利落:“都行。”
胤祉挑唇:“八弟应该没意见吧?”
胤禩点头。
胤祉挑眉:“四弟,那就在城门口迎接吧,我们联名上个折子。”
胤禛扯了扯唇:“就听三哥的。”
胤禩嘴角微扬:“人都说隔辈儿亲,汗阿玛在外忙碌这么久,大约也很想见到孙儿,不如让侄儿们都去迎驾?”
胤祉抬了抬眼皮:“八弟说得有理,你最是心细,这差事就交给你,到时候你去上书房领着孩子们出宫。”
胤禩抿紧唇,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他只是想把弘昱带出去而已,没想到老三会如此回话。
没听到胤禩吱声,胤祉也不在意,老八话说得太满,但凡他说是弘昱想念汗阿玛了,胤祉都不会与他打别。反正老大与太子早就是生死仇敌,老八爱帮着弘昱出头随他去,可既然他提到了孙儿们,那干脆把皇孙都带上好了,求仁得仁嘛!
胤禛微微蹙眉,胤祐看向胤祉:“三哥,得给孩子们准备马车吧?”
胤祉摸了摸下巴:“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就让八弟决定吧!汗阿玛肯定是盼着见到孙儿迎接的,但是汗阿玛向来慈爱,绝对也不忍心让孩子们受凉,八弟自行拿捏其中分寸。”
胤禩面无表情,缓缓地点了个头。
胤祉直接聊起了旁的,没人再理会此事,老八最好仁爱,他绝对会劝服弘皙和弘昱也坐马车,至于汗阿玛如何想,会不会认为儿郎娇弱,胤祉等人就不管了。
今儿的议事结束,胤禛直接往阿哥所去,他打算在那儿和虎宝用个午膳。
胤禛在屋子里坐着喝茶,虎宝笑眯眯地走进来,在门口他就知道阿玛又来看他了。
胤禛莞尔,招手让虎宝坐下。
虎宝扬起笑容:“阿玛,您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胤禛弯唇:“好,让他们准备吧!”
等着饭菜摆上桌,胤禛问道:“徐元梦回到上书房后表现如何?”
虎宝皱皱脸:“很平静,但是与我们说话更少了。阿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徐元梦对广善要更亲切些。”
胤禛淡淡道:“由他去吧,他宦海沉浮几十年,无须你来操心。”
虎宝咬唇,胤禛叹了口气:“你之前不都放下这事了吗?怎么又纠结上了?虎宝,这些无用的心软趁早舍弃。”
虎宝靠到胤禛身边,低声道:“阿玛,我只是觉得徐元梦如果真的投靠了八叔,好像也情有可原。”
胤禛搂住虎宝,斟酌了下言辞:“你不需要琢磨他的想法,他身为师傅,没能制止皇孙大打出手,你汗玛法罚他理所应当,至于他是否有所怨怼,你难道要替他考虑、站在他那一边吗?”
虎宝认真道:“可人心如此,我总不能忽视这些,然后真的认为徐元梦甘心领罚,此事已然了结吧?”
胤禛抿紧唇,皇权巍峨下,臣子各有私心,怨望之心不是没有,只是不敢有。但如今皇子皇孙全部深陷夺嫡之中,汗阿玛默许众人各自站队,那么如徐元梦这种人,积极参与其中,利用胤禩之手发泄心中的不满,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虎宝眨眨眼:“阿玛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维护您。”
胤禛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能拎得清,徐元梦只是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弘皙与弘昱之争,还有他们背后的太子和直郡王才是这事儿的根由,弘昇老实了没?”
虎宝点头:“他这段时间都甚少说话,离开上书房就直奔阿哥所,不再像以前那样招猫逗狗的。”
胤禛失笑:“你这是把你和弘晫说成猫狗了?”
虎宝叹道:“或许在他的眼里,就是如此吧。阿玛,弘昇自幼入宫,他真的是失了管教,他其实没个主意,就知道喜弘皙所喜,恶弘皙所恶,弘晋都不太喜欢他。”
胤禛沉吟道:“据我所知,你五叔是管教过他的,只是他一头扎了进去,无法自拔而已。”
虎宝无奈地摇头:“他那么小就住到了宫里,不跟着弘皙又能怎么样呢?他胆子不大,有了倚靠才能安心过日子,五叔大约就是告诫他不要离弘皙太近,可这个分寸根本就拿捏不住,上书房一直都是弘皙的地盘儿,弘昇也得有那个搞欲拒还迎的余地啊!”
胤禛打量着虎宝,有些感慨:“你倒是心胸豁达,还能去想想他的难处,他对你可没个哥哥样子。”
虎宝笑嘻嘻地说:“那是因为阿玛疼爱我,我过得有底气,才会去体谅弘昇,要是我的日子也是苦大仇深,我可怜自己都不够呢,哪还有功夫琢磨他?”
胤禛嘱咐道:“体谅归体谅,但是绝不要和他亲近,弘昇回不了头。”
虎宝认真点头:“我明白的,弘昇如今不过是避风头,他可是一心向着弘皙。”
胤禛满意道:“这就对了,踏进宫里,不管愿不愿意,责任只能自己来担,弘昇押注弘皙,输赢都归他。只是他不想着多结善缘,一双眼睛只能看到弘皙的长孙身份,和别人连面子情都维持不住,这就是他的问题了。”
虎宝深以为然。
钦天监的预计没错儿,康熙抵京当天就是绵绵细雨,胤祉摆弄着身上的油绸雨衣,汗阿玛什么时候到啊!雨水倒是渗不进去,但凉意可挡不住啊!
胤禛抹了把脸,这会儿又刮起了风,雨点儿直往脸上砸。
胤祺再一次吩咐侍卫:“快再去探,看看圣驾到哪里了?”
侍卫应下,赶忙翻身上马而去。
胤禩扭头扫了眼马车,心里对大哥升起浓浓的怨望,他未免也太自信了吧?凭什么认为汗阿玛见到弘昱迎驾就会欣喜若狂,然后把上书房的事儿一笔勾销?老大简直是白日做梦!
胤禩再三犹豫要不要这会儿把那些侄儿们叫下来,他带着他们过来后,这几个混账兄长就当没看见一样,但他也确实害怕把三个小侄子弄病,那可就真是结仇了!
胤禩抬头看了眼天,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就这样吧!汗阿玛愤怒的事情多着呢,皇孙们坐马车里怎么了?常言道法不责众,年长的孙辈都在这儿,汗阿玛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何况胤禩觉得汗阿玛就算见到弘昱也不会动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迎驾根本就不伦不类,胤俄他们都没来,早就是一团糟了。
终于,队伍过来了,众人跪迎,康熙的御驾没做停留,直接就进城了。
胤祉爬起来,咬了咬牙,转过身心平气和道:“大家都回吧,圣驾回京,安心当差就是。”
说完话,胤祉抬脚就往马车那儿走,官员可以自行散去,他们还得去宫中请求觐见,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场风波呢!
胤禩做事儿的确周到,他给侄子们一人安排了一架马车,胤禛再次叮嘱虎宝要安静,真说不好汗阿玛会如何发作。
康熙进了宫,马不停蹄地就召见了众人,来传话的侍卫还特意说明皇孙也要一同去。
到了乾清宫,脱掉雨衣,进殿就发现太子和直郡王在地上跪着,却只敢恭敬地行礼。
康熙不叫起,冷冷看着弘皙:“你长本事了,一言不合就要对兄弟动手,没人有资格反驳你是不是?”
弘皙咬紧牙关,赫舍里家派了当侍卫的族人劝说他向皇上服软,说终究是他先动的手,弘皙也答应了,各打五十大板还是能接受的,但是照汗玛法这话的意思,上书房的纷争完全由他气量狭窄容不得人引起,要是认下这个,他不就完了吗?
康熙厉声喝道:“朕问你话呢!连如何回话也忘了吗?”
胤礽抬头:“汗阿玛,何必为难弘皙一个孩子?他进上书房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孝,为他的额娘正名有何错处?”
康熙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朕说错了?”
胤礽姿态从容:“汗阿玛英明神武,只可惜被爱子之情蒙了眼,您的疼爱在有些人看来就是犯上的资本,不究根源只问罪一个孩子,实在有失公允。更何况打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儿臣的孩子从来彬彬有礼,却不知是谁把好斗之风引进了上书房。汗阿玛,儿臣以为您得再思量下谁是谁非!”
康熙不敢置信地瞧着胤礽,他这是指着鼻子说他这汗阿玛是个老糊涂?
胤礽的火气压不住,胤禔的不甘同样汹涌,不等康熙说话,胤禔直接道:“太子殿下,您指桑骂槐可就没意思了,众目睽睽之下,弘皙就是先动手的那个人,难道让我的儿子跪地求饶吗?就算他弘皙是太子的儿子,可弘昱是他的亲堂弟!您的儿子如此慢待宗亲,以管窥豹,想也知道您对手足兄弟的轻慢!”
胤礽冷哼道:“什么宗亲?我大清需要这些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人吗?更别说这帮人做了米虫,还敢胆大包天插手皇家内务,他们损害的是大清的国运!至于你,胤禔,你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不光明正大把你的争储之心说出来?孤还能敬佩你的勇气,总比现在自诩宗室做得却是图谋皇位的勾当要强得多!”
康熙猛地掷了个茶杯,“通通给朕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汗阿玛吗?”
胤礽垂下眼帘无动于衷,他真的是被恶心透了,因着太祖起家就是个部落联盟,所以在打压外姓人的同时,宗亲的权势一直过大。汗阿玛收拢皇权,宗室不满遂寻找皇子支持,就是这么个破事儿,汗阿玛明明也清楚,最近却总拿他和宗室不睦来说事儿。
胤礽真的怀疑汗阿玛有一天会说出他不是众望所归这种话。呸!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太子都不能随心决定,八成就是个傀儡吧!皇帝有权威,他立下的太子自然就是众望所归,汗阿玛怎么不反思是不是他自个儿无能!前些年还有些雷厉风行的劲儿,如今却越发爱惜什么仁慈之名,胤礽之前瞧着胤禩还纳闷儿,现在看来胤禩果然就是汗阿玛的种儿,他是提前展现了汗阿玛的老糊涂!
康熙被气得手都哆嗦,盯着胤祉:“朕辛辛苦苦地去视察河道,你就任由你的侄儿们闹腾,你对得起朕吗?”
胤祉早就打好腹稿了,不慌不忙回话:“汗阿玛,儿臣懂得您对弘皙的看重,希望这孩子样样都好,其实您是求全苛责了,当日弘皙本也是好心,想着指导弟弟们的课业,弘昱不过是年少气盛,有些惭愧书法的不足。这件事里唯一有错的就是徐元梦,他领着皇家俸禄,却不尽职教导,任由两个孩子拌嘴。汗阿玛,您不能拿外臣的过错惩罚自家的孩子啊!”
康熙看向胤禛:“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没错儿?”
胤禛恭敬道:“汗阿玛早有公断,罪过尽在徐元梦一人。”
在胤祉说话前欲言又止的胤禔彻底闭上了嘴,就此了结此事吧!弘昱的话说得太过火了,追究起来真的落不着好,但是胤禔不想放弃这个儿子,而且他也不觉得孩子说几句实话有什么大不了,支持他的官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他们甚至有过类似的言语,只是稍委婉而已。一旦弘皙因此事失势,弘昱的前途就也毁了,汗阿玛找别人杀鸡儆猴去吧,反正他的儿子不当这只鸡。
康熙看向弘晟:“你觉得弘皙和弘昱有错儿吗?”
弘昱摇头:“两位哥哥都没错儿,他们说话一直都和气,孙儿想那天哥哥们只是笑闹而已。”
康熙沉默了一会儿,胤祥和胤禑进来了,他二人奉康熙的命令去上书房搬来了皇孙们的作业,康熙随意翻了翻,淡淡道:“终归功课没落下,以后别再那般笑闹了,皇家的体面不是任你们随意糟蹋的。跪安吧!”
大家就都跪着呢,再行一礼,虎宝和弘晫最先出了门,俩人站在旁边,皇子们各找各的娃,胤禩跟上了胤禔和弘昱。
胤禛把虎宝送回了阿哥所,虎宝乖巧道:“阿玛快回家吧,我去书房做会儿功课,就要用晚膳了。”
胤禛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冷吧?”
虎宝摇头:“我没淋着雨,阿玛不用担心。”
胤禛轻声道:“阿玛也要告诉你,安心上课,这事儿过去了。”
虎宝悄声问:“叔伯们都不希望惩罚落到我们身上吗?”
胤禛莞尔一笑:“对,所以你安心,弘皙和弘昱那般都能毫发无损,你只需照顾好自己。”
虎宝扬起笑容:“好,但是我依旧会多听少说,有不解的只问阿玛。”
胤禛欣慰地笑,这孩子能抓住重点。
回到府里,泰芬珠已经把衣服和姜茶全部准备好了,胤禛见她一脸的紧张,失笑:“你担心什么呢?再怎么样,我和虎宝也不会有事儿啊。”
泰芬珠嗔笑道:“光这雨就让我焦心了,在外头待那么久,着了风寒可怎么办?”
胤禛喝了口姜茶,笑叹:“我还好,虎宝也好好的,我看他喝完姜汤才走,你就放心吧!”
泰芬珠悬了一天的心可算放下了,胤禛笑道:“等到胤禵的长子满月,照常进宫就好。”
泰芬珠不解地看着他,胤禛挑眉:“我之前担心过汗阿玛会把弘皙按下去,想着如果真的那样,胤禵就要斟酌下满月礼了,还好。”
泰芬珠思量了会儿,惊讶道:“难道汗阿玛还想过把弘晋扶起来?”
胤禛摇头:“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看样子也是三哥的猜测,我告诉虎宝,如果汗阿玛问起,就说弘昱和弘皙只是一时冲动,今儿弘晟回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泰芬珠拧眉,她感受到心里散发出的寒意,因为弘皙名声在外,弘晋却似乎默默无闻,她从来没想过弘皙有可能被弘晋取代,康熙对儿孙的情谊在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势的极端呵护。
胤禛声音有些淡:“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能惹事儿的时候,别看我们现在笑话弘皙弘昱,虎宝也不一定就能一直不犯错儿,不能让汗阿玛把孙子当成博弈的工具,除非他将弘皙带进朝堂。只要弘皙在上书房一天,他就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兄弟的儿子都在宫里,这是汗阿玛要求的,他得重视阿哥所,一旦习惯了用看臣子的眼光看孙子,我们都怕他老人家松懈对阿哥所和上书房的保护,皇子那么多,汗阿玛可以纵横捭阖,但是我们这些人的府上都是三瓜两枣,经不起他折腾。”
泰芬珠暗自吃惊,惊讶胤禛他们的默契,也惊讶康熙和儿子们的紧张关系。
胤禛有些伤感:“我小时候还老觉得日子不顺心,可比起我们来,虎宝和弘晫他们真难。那会儿不过是后妃之争,可是四妃立得稳当,没有性命和前途的忧虑,谁也不能越过汗阿玛来做这些,可如今是纯粹的朝堂之争,谁都躲不掉,偏偏儿子还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现在恨不得一天跑两趟阿哥所,宫里供应都由内务府负责,光看他们的头儿凌普,谁敢相信内务府是中立的?”
泰芬珠叹道:“我经常派人打点,额娘也盯得紧,您也多看着些,反正就是得用心盯着。”
胤禛点头,又惆怅道:“弘皙和弘昱的话难听,但就是实话。这不琢磨着收拾外臣,与我们这些儿孙较劲儿干嘛?”
泰芬珠默默听着,这话就不是她能接的了。康熙就是想要平衡,后宫要平衡,皇子要平衡,孙子要平衡,明索两党要平衡,但是也不知道他这平衡到底有用没有?
胤禵的长子办满月宴,胤禛和泰芬珠到的很早。
完颜氏气色很好,她对如今的生活相当满意,胤禵天天钻书房里看书,对后院的格格亲近的少,她又进门不到两年就得了阿哥,简直没一处不顺心的。
泰芬珠抱了抱孩子,和完颜氏坐下聊天,笑道:“我原先还想着帮衬你一二,没想到你准备的样样妥帖,真是能干。”
完颜氏眉开眼笑:“我这月子做得好,很有精神,当然不能再劳烦四嫂,我就想着和您说说话呢,这一个月可真够憋闷的。”
泰芬珠知道她爱热闹,弯唇:“一会儿来很多客人,你可以说个够了。”
完颜氏感叹道:“不可能啊!我倒是高兴我儿子满月,但也不想招待她们。”
泰芬珠安抚:“放心,只会有些恭贺的场面话,真有不中听的,我替你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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