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by蒹葭是草
蒹葭是草  发于:2024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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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好找。
康熙此时还没被同化,拿着脏兮兮的银盒子有些犹豫:“这个当真有用?”
当然有用,郝如月信心满满。
回春仙藤,药如其名,虽然没有活死人肉白骨那么?夸张的药效,但藤身入药可以让人在一定程度上返老还童。
不过药膳空间里这条仙藤有点嫩,返老还童达不到,但让人年轻几岁应该不成问题。
答应给图海治病之前,郝如月问过皇上,图海的病是最近才得上的,旧伤也是因?病复发的,而在此之前,图海的身体还算健康。
也就是说,只要让图海的身体恢复到几年前的状态,便能治好他的病,同时缓解他身上的旧伤,至少带兵打仗不成问题。
郝如月看向康熙:“皇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
皇上还没做出反应,松佳嬷嬷只恨自己没有及时捂住郝如月的嘴,旁边本来?就惆怅的丁香更是差点晕过去。
便是皇后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跟皇上这样说话?。
梁九功一声“大胆”还没喊出喉咙,就听见?皇上轻笑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脏兮兮的小盒子便走?,竟然什么?都没说。
恭送走?皇上,松佳嬷嬷还在抹汗,丁香还在捧心,郝如月已经走?到纺车旁边继续指导宫女纺毛线了。
另一边,图海再次被人抬进宫。经过太?医院一翻抢救,图海的身体比前几日舒服了许多,可他的心凉透了,不愿带病领兵。
毕竟太?医也说了,伤病只是暂时稳定住,不宜太?过劳累,所以他这回进宫仍旧躺在门板上。
“图海,朕从西藏活佛那里请了一味药给你,对你的伤病应该有用。”在拿给图海之前,康熙让太?医院验过了,只一味药他们没见?过,其他都是一些补血益气的藏药。
图海:好家?伙,把西藏活佛都搬出来?了。若连活佛也治不好,他恐怕只有告老一条路可走?了。
他养病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一直在暗中观察朝廷的动向。最近好像有人在试探皇上的态度,还有人在研究御驾亲征的可能性。
毕竟皇上如今有了嫡子,随时可以明立为太?子,皇上后继有人,御驾亲征也不是没可能。
皇上天纵英才,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若当真御驾亲征,便可以从南边抽调兵将解决掉察哈尔。
别人不知道察哈尔的虚实,他作?为礼部尚书经常与蒙古那边联络,还能不知道吗?
什么?蒙古铁骑,就察哈尔王那个草包也就能带出一帮酒色之徒,乌合之众,便是他病着也能轻松取胜。
剿灭察哈尔叛军这事,不是他不能,而是不想。
现在皇上连西藏活佛都搬出来?了,如果他不同意领兵,皇上非常有可能御驾亲征,让他一辈子都别想再有作?为。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图海自己说服了自己,手撑门板坐起身道:“皇上,臣愿带病领兵,剿灭察哈尔叛军!”
他去行了吧,不用麻烦活佛。
谁知皇上目的达到,仍旧说:“朕知道你一片忠心,朕不让你带病上战场,先把药吃了再说。”
图海心中一暖,莫非这药当真管用,不是皇上拿来?威胁他的?
想着接过太?监递来?的脏兮兮的银盒,充满感激地打开?盒盖,然后被一股臭气直冲脑门,忍了又忍才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抬眸见?皇上早已不在身前,踱步到窗边去了,图海:“……”
这恐怕不是威胁,而是惩罚了。
到此时图海才有些后悔,后悔跟皇上置气。
要知道上一个跟皇上置气的人,是鳌拜。
臭就臭吧,即便这药是屎做的,他也得咽下去,否则就离鳌拜的后尘不远了。
想着张开?嘴,都没喝太?监端来?的茶水,仰头便将小药丸吞了下去。
而后只觉口鼻生?香,热流涌遍全身,原本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走?路都有劲儿了。
好像根本没生?病,更没有因?病复发旧伤。
生?病这些时日就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
原来?这丸药不是试探,不是威胁,更不是惩罚,当真是皇上的恩典,是佛祖的保佑。
同为无神论者?的图海第一次迷信起来?。
康熙回头,惊讶地发现图海竟然摆脱门板站了起来?,此时正满眼感激地看向自己,然后“噗通”跪下,热泪盈眶:“皇上,臣知错了,臣辜负了皇上对臣的厚爱,臣罪该万死!”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皇上君子之腹:“皇上,臣无以为报,愿意自筹兵员,为朝廷剿灭叛军!今后皇上说什么?,臣便做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对,皇上不想让臣死,那臣就不死!待臣剿灭察哈尔叛军,请皇上准臣挥师南下与吴三桂决一死战!”
这一次朝廷出兵略晚,兵源仍是图海自己解决的,也就是历史?上臭名昭著,却始终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师”。
那一次图海得胜还朝之后,被御史?弹劾,原因?便是纵兵劫掠,沿途城池无一幸免,百姓财产被抢劫一空,苦不堪言。
可那时候国库早被南方战事掏空,朝廷无兵无将,无钱无粮,除了劫掠百姓还能怎样。
这支“虎狼之师”纵然是上三旗贵族的家?奴,可没有好处的事,谁也不会尽力。万一按不下察哈尔,让蒙古闹起来?,京城危矣!
那时候图海站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康熙皇帝为了顾全大局,只能对“虎狼之师”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南边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投入较之前减少,又因?赋税刚好催缴上来?一拨,国库尚可拨出钱粮,“虎狼之师”也不算白干活。
再加上主帅图海刚刚被“活佛圣药”治好伤病,忽然变得迷信起来?,开?始相信因?果报应,出兵之前便与麾下将领约法三章。
这一世,虎狼之师犹在,但只在战场上,并?没有骚扰沿途百姓。
当然,这些郝如月并?不知情,她只知道皇上忙起来?,好像把答应她的事给忘了。
当初皇上答应她,只要她的药管用,能治好图海身上的伤病,除了支付她五千两银子的药费,还会给松佳嬷嬷她们升职加薪。
结果图海那边都领兵出发了,皇上却只兑现了那五千两药费,对升职加薪的事提也不提。
郝如月几次想去找皇上,都被松佳嬷嬷拦了:“姑娘是为着咱们好,咱们都知道。姑娘每月贴补的银两,比咱们的月例还多,满够了。前朝事忙,姑娘可别为了咱们这点小事去打扰皇上。”
姑娘屡次语出惊人,皇上都没怪罪,不过是皇上喜欢姑娘,还因?为从前的事对姑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可天子的喜欢能维持多久,那一点点愧疚又经得起几次消磨,谁也说不准。
正因?为姑娘厚待她们,她们才不能让姑娘因?为自己的事,去消磨皇上的喜欢和愧疚。
来?日方长,以后用得上的地方还多着呢。
郝如月明白松佳嬷嬷的苦心,当真没去找皇上,便是皇上过来?看太?子,都忍着没说。
可并?不代表她放弃了。
还是那句话?,领导可以给员工画大饼,但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尽量争取的。
没有人是傻子,领导会画大饼,也得员工肯吃才行。
皇宫就是一个名利场,拜高踩低可太?正常了。
松佳嬷嬷还好,虽然丢了坤宁宫掌事嬷嬷的差事,可顶着慈宁宫前教习嬷嬷的光环,那些曾经受过荼毒留下心理阴影的宫女自然不敢怠慢。
可丁香和芍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她们都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的贴身婢女,皇后在时,自然风光无限,谁见?了不得叫一声姐姐。
自打跟着她住进慈仁宫照顾太?子,从一等?大宫女被迫将格为慈仁宫三等?宫女,不消去最会拜高踩低的内务府,便是大膳房的人都敢给她们脸色看。
因?着太?子的关系,膳食上自然不敢有什么?差错,但态度也够人喝一壶的。
芍药性子泼辣,遇到给她甩脸子的通常会把脸子甩回去。丁香谨小慎微惯了,遇事总是忍着,几次郝如月都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哭。
有一回郝如月又看见?丁香在哭,便问她为什么?不敢怼回去,丁香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奴婢没事,就是眼窝子浅。”
芍药就在旁边叹气:“姑娘,您别问了,奴婢以后也不敢怼了。丁香姐姐说的没错,太?子刚出满月,还是少与人结怨的好,一点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太?子平安长大,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宫里夭折了太?多孩子,十个只活了三个,这三个里头只有大阿哥一个皇子,还是被送出宫去抚养的。
太?子是难产儿,落生?便没了额娘庇护,皇上又将他交给一个没有生?育经验的女官抚养,能否活到周岁都是未知。
若太?子没了,按照之前的惯例,身边所有服侍的都得跟着陪葬。
也许,此时此刻,住在慈仁宫后殿的所有人,在那些人眼中都已经算是死人了。
谁又会去讨好一个死人呢。
其实丁香和芍药顾虑的也没错,太?子尚在襁褓,如此脆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现阶段她们还是甘心当死人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郝如月从来?就不是一个软蛋,谁欺负了她,当场便要找回来?。
莫说她是穿越女有金手指傍身,就算是在穿越前,她也绝不会让欺负她的人笑着活到第二集 。
钮祜禄氏“尸骨未寒”,就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来?,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hellokitty了!
某日,惠贵人和荣贵人到慈仁宫来?给太?后请安,又陪着太?后到后殿看太?子,进门时正好看见?有个小宫女红着眼圈从屋里走?出来?。
太?后看见?了只当没看见?,荣贵人也只当是小宫女做错事被发落了,惠贵人却留了一个心眼。
直到太?后看孙子看累了回去休息,荣贵人有孕也说乏了,被宫女扶走?,惠贵人仍旧陪着郝如月回屋,继续拿起拨浪鼓逗太?子笑。
虽然在康熙晚年,三阿哥陪着太?子跟大阿哥逗得好似乌眼鸡,荣妃与惠妃势同水火,谁能想到在封妃之前,两人竟是好闺蜜。
再加上同在东六宫居住,几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尤其是荣贵人有孕之后,她走?到哪儿都有惠贵人跟着。
今日这是怎么?了,荣贵人都走?了,惠贵人居然没有跟上。
郝如月看向惠贵人,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便问:“小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惠贵人将拨浪鼓交给乳母,起身坐到郝如月身边,关切地说:“我刚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宫女哭着从屋中跑出来?。”
余光瞄了摇篮一眼,压低声音:“说句犯忌讳的话?,宫里夭折了太?多孩子,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太?子从坤宁宫搬到慈仁宫,有太?后的看顾自然是好,可慈仁宫人多眼杂,女官务必要选一批信得过的奴才守在太?子身边,每日不错眼珠地盯着才行。”
作?为唯一幸存皇子的生?母,惠贵人很有发言权。
可她忽然对自己推心置腹,由不得郝如月不起疑,便没接话?,只是就事论事:“多谢小主关心。不过小主多虑了,那个小宫女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惠贵人见?她不肯接话?,心中反而一喜。是个有脑子且有警惕心的,没有被别人忽然的热情冲昏头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反观荣贵人,惠贵人就是一声叹息。
事缓则圆,惠贵人刚刚只是试探,若郝如月接上她的话?,像荣贵人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惠贵人也许会打消与之合作?的念头。
毕竟有一个猪队友就够了。

见对方不愿多说,惠贵人也不强求,而是打蛇随棍上:“太子身边的人谁敢欺负?”
话是这样说,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见,果?然听对方回答:“还不是内务府那帮子人。”
皇后薨逝,宫里没有主位娘娘,皇上怕累着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想历练下面的庶妃,为将?来的大封六宫做准备,便将协理六宫之权一分为二。
因安贵人和敬贵人出身最高,便将?一半权力给了她们,另一半则派给了生育过子嗣的荣贵人和她。
内务府正好归那一边管,惠贵人想了想说:“既是内务府的事,女官不如去找安贵人和敬贵人说说。我瞧着她们也很喜欢太子呢,断断不会由着内务府的奴才们作践太子身边的人。”
安贵人和敬贵人都是面甜心苦之人,让二姑娘早点识破她们的嘴脸也好,省得以后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比如“尸骨未寒”的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哪怕在太皇太后身边被镇压了好几年,都没能改掉骨子的轻狂。
就是这么?一点点轻狂,便被安贵人和敬贵人联手撩拨起?来,脑子一热做出那样的蠢事,不但丢了继后的位置,差点把小命都搭上。
这些年安贵人和敬贵人凭着过人的心机和手段,在后宫兴风作浪,却从未受到过半点责罚。
唯二两次吃瘪,都是在这位二姑娘手上。一次是被太子赏了童子尿,还有一次是在堆绣山被截胡。
这两次背后都有皇上的偏袒,而君恩是这宫里最靠不住的。
与其?每天想着自?己有多得宠,祈求皇上的保护,不如自?己支棱起?来更安全些。
自?打皇上登基,前朝的事就没断过,便是有太皇太后帮忙的时候,皇上都无?暇分心管后宫的事。
更不要说太皇太后退居二线之后了。
但凡皇上愿意分出几成精力给后宫,宫里的孩子也不会夭折那么?多。
荣贵人平时就不怎么?管事,一心只在皇上和子嗣身上,再次身怀有孕,更是明目张胆当起?了甩手掌柜,协理六宫的一半权力都在惠贵人手里。
惠贵人有足够的筹码,所以在谈合作之前,她想让安贵人和敬贵人当磨刀石,再试试这位二姑娘的锋芒,以及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原来内务府归安小主和敬小主管,那好办了,回头我与她们说说便是。”
后宫里的分工郝如月早就让夕颜打听清楚了,并不需要谁提点,可?惠贵人愿意同她说这些,也是一片好意。
等奶团子玩累了睡下,惠贵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还不忘提醒郝如月:“安贵人和敬贵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女官恐怕要用?些心思了。”
郝如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摇篮的方向,惠贵人仿佛才察觉到郝如月在看她,忙收回目光,快步离开。
初来乍到,郝如月并不了解惠贵人,同样不了解安贵人和敬贵人。
问松佳嬷嬷,松佳嬷嬷只淡淡说:“这两位小主出身甚高,尤其?是安小主。她是抚西?额驸的孙女,皇亲国戚。后宫除了仁孝皇后,没有主位娘娘,安小主便是庶妃中的第一人。别?看惠小主和荣小主有儿女傍身,照样屈居人下。”
想起?某些捕风捉影的往事,松佳嬷嬷想了想还是道:“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少与她们来往的好。”
这个她们不但包括安贵人和敬贵人,也包括了惠贵人和荣贵人。宫里夭折了那么?多孩子,松佳嬷嬷总感觉与这四?位小主脱不开干系。
奈何她没有证据,不敢瞎说。
翌日给太后请过安,安贵人和敬贵人再次联袂而来,安贵人给太子做了虎头帽,敬贵人缝了虎头鞋,正好凑成一套。
这时外面闹起?来,原来是松佳嬷嬷训斥一个小宫女躲懒,小宫女委屈地说,慈仁宫的单子早早便送去了内务府,可?内务府压着不放,等所有人都放完了才放给她,不是她躲懒。
说着还哭了起?来,引人侧目。
郝如月吩咐上茶,而后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两人只是安静喝茶,喝完茶便去摇篮那边逗太子玩耍。
好吧,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非要撞上来。
郝如月起?身跟过去,两人才靠近摇篮,太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吓得两人齐齐后退。
从来都是她们碰瓷别?人,可?不能在这里被人给碰瓷了。
坐下的时候还不显,走动间香风拂面,郝如月没忍住也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问二人:“两位小主这是用?的什么?香粉,竟然有些呛。”
敬贵人还好,安贵人和善的表情?差点裂开。她们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香粉,还不是拜太子所赐。
自?打她们撩拨钮祜禄氏两次大闹慈仁宫,皇上再没召过她们侍寝,两人都慌了。
安贵人沉不住气,亲手熬了参汤送到乾清宫,结果?吃了闭门羹。安贵人给梁九功塞了大荷包,问起?皇上冷落自?己的原因,梁九功笑?容尴尬:“皇上说小主您身上有尿骚味,不是很好闻。”
安贵人差点气死。那天被太子呲了满头满脸尿的是钮祜禄氏,她们不过是被波及的,而且那日返回慈宁宫之前,她们早已回宫沐浴并且换过了衣裳。
那天在慈宁宫发酵发臭的,是钮祜禄氏,根本?不是她们。
她们只是与钮祜禄氏站在一处,就被皇上一并嫌弃了,简直比窦娥还冤。
于是不得不动用?大量香料熏衣裳,谁知还没见到皇上,先被太子嫌弃了。
安贵人勉强维持着表情?,气得说不出话,还是敬贵人沉得住气,见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没过来,大约是不会过来了,便道:“这几日暑热,身上爱出汗,便给衣裳熏了些香。太子还小,闻不得香味,那我们便走了,改日再来。”
将?人送出门去,芍药忍不住嘴快道:“同为小主,惠贵人和荣贵人过来看太子,身上从来不熏香,连护甲也不戴。惠贵人更是把指甲都剪秃了,就怕碍着太子。这两位倒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身上的香味能熏死一头牛。每回她们靠近摇篮,奴婢都怕她们尖尖的护甲掉下去扎到太子。”
丁香闻言扯了一下芍药的袖子,芍药仍是气不过:“奴婢看她们根本?不是来看太子的,分明是来偶遇皇上的!”
让她这一说,丁香又?惆怅起?来:“皇上好像有几日不曾来了。”
在后宫,皇上的恩宠大过天,皇上才几日没来看太子,内务府就敢如此慢待,若皇上再不来,丁香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好在皇上不来,太后倒是经常过来,太皇太后也时常让人将?太子抱到慈宁宫。不看僧面看佛面,从内务府领的东西?倒是足量,成色也如常,不过是她们这些奴才受些冷眼罢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一连半个月,皇上都没露面。
皇上不来,庶妃们渐渐也不再过来看太子了,一时间慈仁宫从车水马龙变得门可?罗雀。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佟佳氏也被太皇太后拘在慈宁宫学规矩,再不许她出来逛,与慈仁宫常来常往的,便只有惠贵人一个了。
大浪淘沙,带走的都是泥沙,留下的却是金子。郝如月看得出来,惠贵人是真喜欢孩子:“小主这样喜欢孩子,为何不将?大阿哥接回身边抚养?”
惠贵人闻言红了眼圈,当初宫里的孩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就没有活过四?岁的。
她生下大阿哥的时候,心中除了喜悦更多还是恐惧,满脑子都是第一个孩子在她怀中咽气的模样,于是她哭着求皇上将?大阿哥送出宫去。
那时候正赶上宫里闹痘疫,尽管舍不得,皇上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将?才满月的大阿哥送到宫外抚养。
一晃两年过去,要不是她知道大阿哥过了两岁还没学会走路,也不会生出将?大阿哥接回宫的念头。
可?这话她不想告诉对方,因为二姑娘让她失望了。
失去皇上的庇护,再对上安贵人和敬贵人的时候,二姑娘选择了隐忍。
惠贵人进?宫虽然不如荣贵人早,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以她对安贵人和敬贵人的了解,梁子一旦结下,并不是对方认怂便能了事的。
对方越是示弱,她们踩得越欢,越肆无?忌惮。
更何况两人因为太子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这可?不是一般的梁子,搞不好要出人命。
若二姑娘连自?己都保不住,拿什么?来保护太子,此时郝如月在惠贵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惠贵人之所以时常过来,不过是因为能在太子身上看见大阿哥的影子,不想太子像皇上的其?他儿子那样早早夭折。
她想保护太子,并且希望因此立功,求皇上将?大阿哥接回宫养在自?己身边。
郝如月确实隐忍了快两个月。
与惠贵人所想一样,不止内务府,安贵人和敬贵人管辖的所有部门对慈仁宫的态度都是敷衍到不能再敷衍了。
比如大膳房在饮食上已经克扣到郝如月头上了,将?原本?的四?菜一汤主动减少为三菜一汤,两菜一汤,直到一菜无?汤。
除了太子的两个乳母伙食没变,慈仁宫后殿的吃食还不如安贵人所住永和宫三等宫女的分例。
福利越来越少,人心开始浮动,有些头脑灵活的准备自?谋生路了。
郝如月让松佳嬷嬷将?那些不安分的一一记录在册,准备秋后算账。
索性从坤宁宫跟来的班底都是牢靠的,将?太子身边守得如铁桶一般,不至于在非常时期闹出乱子。
直到针工局开始发力,给太子送来的布袜少了一只,图海和那支虎狼之师才班师回朝。
南北两边同时开战,朝中主战派、主和派不断交锋,唇枪舌剑。
与此同时京城还出现了朱三太子的逆党,和一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康熙忙到焦头烂额。
换作一般人早就病倒了。
在历史上康熙确实大病了一场,可?这一世他服用?了郝如月给皇后续命的药膳,硬生生扛了下来。
即便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照样能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朝堂之上,心平气和地听大臣们吵架。
之后照常批阅成筐的奏折,见文?臣、见武将?,每天都有见不完的人,直到深夜。
把内阁大学士熬倒了一大半。
索额图养好病才回来,明珠倒下了,等明珠病好了销假,索额图又?病了,两人想找个机会吵架都遇不上。
再看皇上,依旧精神得很,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直到与皇上同岁的梁九功倒下了,比皇上年纪还小的侍卫熬病了,众人感叹的内容又?是一变,精神也是一震,天佑大清,吾皇万岁。
朝臣千千万,皇上只有一个,康熙每天忙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把后宫忘在了脑后。
别?说睡妃嫔了,他都已经很久没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了。
直到抚远大将?军图海班师回朝,察哈尔叛乱警报解除,康熙才想起?给慈宁宫和慈仁宫报喜。
见到皇上,听完皇上带来的捷报,太后笑?呵呵说:“皇上许久不进?后宫,也该去后殿瞧瞧太子了。”
由于兄长在乾清门当差,郝如月比太后还早知道察哈尔叛乱平定的消息,也知道皇上会来慈仁宫给太后请安,特?意吩咐松佳嬷嬷早点派人去大膳房催要晚膳。
大膳房到底是后勤部门,消息闭塞得很,并不知道皇上要去慈仁宫,故而仍旧像往常一般敷衍。
甚至因为有人来催,越发不耐烦,竟然只让拿了一碟没有炖熟的豆角,和一碗糙米饭,便将?人打发了。
郝如月盯着眼前那碟豆角,拿起?筷子便要夹,谁知芍药比她下手还快,夹了两根豆角丢进?口中,边嚼边说:“姑娘,没煮熟的豆角有毒!”
郝如月瞪眼:“知道有毒你还吃?”
芍药莞尔,没事人似的又?吃下几根:“奴婢知道,姑娘要告状了。奴婢身体强健,这份罪奴婢来受,只求姑娘不要放过那起?子小人!”
所以当康熙想起?太子,赶过来探望时,正好看见芍药白着一张脸被人架出去。
他几步走进?暖阁,见郝如月正抱着太子哄睡,慌乱的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见皇上到了,郝如月行礼毕什么?都没说,将?太子交给乳母,只让乳母抱给皇上看,她自?己朝门口走去。
“出了什么?事?”康熙并没看太子,而是在郝如月与他擦肩的时候,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很凉,还在发抖。
乳母见状识趣地将?太子抱回内室,梁九功也领人退出门外,还贴心地将?门掩上了,让院中服侍的各自?回屋。
皇上有多喜欢这位二姑娘,没人比梁九功更清楚了。
这些日子皇上苦啊,没日没夜地忙了两个多月,也结结实实地素了两个多月。这会儿瞧见心爱的姑娘,还不得跟饿极了的狼见到小羊羔似的。
不过事实跟梁九功所料正好相反,康熙见郝如月蹙起?眉便放开了手,低声又?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郝如月顿时红了眼圈,抖着声音将?康熙没来的这些日子,内务府、大膳房、针工局等部门的敷衍全都讲了一遍。
根本?不用?添油加醋,已经让康熙一张俊脸彻底黑了下去。
最后郝如月指着桌上那一盘吃了一小半的豆角说:“臣的饭菜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底下人了,简直与猪食无?异。”
说着说着滚下泪来,哽咽道:“臣怜惜她们,今日分了一些菜肴给芍药,哪知道芍药才吃下几口就脸色发白,气也喘不过来了。”
与康熙接触过几次之后,郝如月发现千古一帝并不是个恋爱脑。恃宠而骄那一套不怎么?管用?,也不吃“女人你在玩火”的霸总游戏,在他面前,我见犹怜的绿茶可?能比欲擒故纵的捞女更招人喜欢。
毕竟再普通的男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女人比他强的事实。
更不要说千古一帝了。
上一回她冒冒失失跑到御花园的假山上,在千古一帝面前玩火,差点被睡。之后又?化身女诸葛,指点江山,钱是拿到了,可?康熙心里多半有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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