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by天泽时若
天泽时若  发于:2024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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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约也是朝轻岫不怀疑阿晴的另一个原因——涂毒/药这样简单的坏事,实在不需要两个人在场,尤其是当另一个人过来的途径格外艰难的情况下,单打独斗显得更加合适。
朝轻岫:“阿善会选择认罪,此事同样大出假阿素的意料,她察觉到其中有误会后,干脆过来灭口,否则等阿善知道自己哥哥今日不在宅中,说不定就会怀疑兄长并非下毒之人,进而吐露实情。”
徐中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居然是这样。”看向朝轻岫,诚心诚意地行了一礼,“多亏朝姑娘在此,才救我全家性命,否则那个假阿素纵然一时没能得逞,之后也必然会二次下手。”
韩思合也忍不住开口:“姑娘是否考虑去朝中任职?以姑娘的本事,一旦进入六扇门,必能平步青云。”
她这话绝非客套。
出仕多年,敏锐如朝轻岫的人,韩思合还是生平仅见。
朝轻岫先对徐中直道:“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徐君客气了。”然后看向韩思合,“多谢县丞美意,若是我今后有所打算,必然去寻县丞。”
她是实话实说,只是被韩思合当成了江湖人的婉拒,当下也不再劝解,只笑道:“我实在不擅长刑狱等事,若非朝姑娘在,此事多半会成为悬案。”
徐中直也不由点头。
他的感慨比韩思合更深,要说这位韩县丞是因为后面才来,所以不清楚情况,也很正常,然而他自己却是这座宅邸的主人,理论上最该了解家里情形,却依旧没能看出丝毫破绽。

第17章
凶手身份已经确定,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韩思合跟徐家的人,朝轻岫抽空询问了一句:“家中有什么东西不见没有??”
徐中直已经检查过一遍,闻言摇头:“钱财都还在,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
朝轻岫微微扬了下眉。
那本《无?名书卷》或许真的是?假阿素自己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本书跟她潜伏到徐家的行为有?没有?关系。
案子?已经告破, 病人的状态也在逐渐好转, 朝轻岫没多逗留,便告辞归家。
她其实只外出了三日, 去时什么行李也没带, 回来的时候, 却额外雇了一辆骡车,用来放置官府的三十贯赏金与徐家给的三十贯诊金,还有?一些礼品。
其中有?十贯是?铜钱, 其余都兑换成了更加方便储存的金银。
道路太颠簸, 朝轻岫干脆坐在了车厢外头,免得被晃来晃去的礼物盒砸到脸。
数日未归, 家里……家里看起来倒是?比朝轻岫出门时, 看起来更加整洁温馨了一些。
李遥基本已经康复,如今完全可以?承担一些不是?太过劳累的体力活动,可能是?出于对收留自己的主人家的责任心, 她们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朝轻岫的宅邸内做做杂物, 还从后院那边摘了些野果回来准备做蜜饯, 朝轻岫见状,干脆调整了一下雇佣合同,将零工改成了全日制工, 每人一天五十文,另外还有?一百文的家用, 算下来,一个?月的支出也不过六贯钱。
朝轻岫想,自己目前的收入虽然?还不算稳定,也完全能够负担得起。
重新定完雇佣契约后,朝轻岫自觉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费已经攒够,就继续如之前那样,宅居不出,期间只是?让李逸去给自己买了一盒铁针跟细线。
李氏姐妹本来以?为朝轻岫是?要缝补衣服,虽然?觉得她天赋有?限,却不好打击朝轻岫的积极性,但在听?说主家要买的事?整整一盒造型大小?各不相同的铁针时,又觉得不像。
作为姐姐的李遥思及朝轻岫略不合群的生活风格,心中隐隐有?了些跟韩思合相同大的猜测。
朝轻岫买针,确实不是?为着这些铁针的本来用途,而是?打算练一练暗器,其实江湖人所?用飞针的打造方式与寻常绣花针并不相同,需要专门打造,朝轻岫没有?购买门路,干脆就让人买了一整盒子?,打算从中挑选合适的型号,同时在铁针尾部系上?一段丝线,方便回收,而且这样一来就算外出时被人发现,比起被认为“携带了危险的攻击性武器”,更容易被旁人当做“衣服质量不好需要随时加固”。
《飞针术》并非朝轻岫得到的第一本暗器秘籍,之前那本《青莲子?》上?所?记载的也是?这一类的功夫,只是?两者的适用范围不同,发力手法也存在较大的差异。
在对付假阿素的时候,朝轻岫虽然?是?初学乍练,但铁菩提一类的暗器在准头的把控上?并不算困难,更重要的是?将自身的内劲附着在上?头,借此对敌人,而飞针的体型更加细小?,使?用起来迅捷无?声,难以?防备,更加符合普通人对“暗器”二字的想象。
自从在丹田中成功凝聚真气之后,朝轻岫就不再时刻装备《清心诀》,只是?依靠打坐调息来增长内劲,她日日用功,内息逐渐凝练,对肢体的控制能力也有?所?增长。
内功有?成,外功习练起来,自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朝轻岫如今已经算是?基本掌握了《青莲子?》一书上?记载的发暗器手法,却始终未能把握到《飞针术》的要领。
朝轻岫想,由此可知,系统的判断相当准确,自己练武的资质的确算不上?出色,只得花时间慢慢研究。
幸好她很耐得住性子?,每天除了打坐看书之外,就是?思考秘籍上?的手法,打算不将《飞针术》练成,就不再出门找事?。
宅居期间,朝轻岫只出过三次门,两次是?去给徐非曲看诊,一次是?去书铺。
她早就已经确认,除了破案相关的物品可以?放在技能槽内,其它书籍都不可使?用,虽然?如此,朝轻岫依旧买了两本棋谱,一套围棋,还有?一本《大夏医典精略》回来,跟《岐黄书》对照着看,又买了数套杂书子?集回来,打算闲时翻翻,也算加深一下对本地文化的了解。
结果朝轻岫尚未安静上?几天,外面却又有?客人登门。
李遥:“是?徐家的徐大小?姐,过来拜访姑娘。”
朝轻岫微微扬眉:“徐大小?姐已经来了么?我上?次看她还未全好,如何要急着出门。”放下手中书卷,道,“请人去厅上?等一等,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如今天气已经不太冷了,徐非曲依旧头戴兔皮帽,穿着夹袍,外面还罩了件平绸的披风,她坐在可以?说是?单调空旷的厅上?,看见朝轻岫过来,起身拱了拱手。
朝轻岫观了下她的面色,道:“徐姑娘身体尚虚,何必非要亲自来这一趟。”
徐非曲看了她一眼,对着跟随自己过来的使?女道:“我带了些腊肉过来,你过去将东西放好。”又看向李遥,“大夫所?言不错,在下身体尚未全好,不宜饮茶,烦你换一杯水来。”
两人应声离开,厅上?顿时只剩徐非曲跟朝轻岫两人。
朝轻岫见状,知道徐非曲有?话要说,便不急着开口,只是?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候。
徐非曲揉了下太阳穴,道:“二弟之前便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尽数告知了我。”又道,“朝大夫为人聪慧敏锐,世所?罕见,我深感钦佩。”
朝轻岫笑:“徐大小?姐过奖了,只是?碰巧而已。”
徐非曲摇头:“不是?过奖。”接着道,“大夫如此聪明,一定考虑过,那人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当时又为什么要选择下毒这样的方式。”
朝轻岫声音温和:“我的确想过。
“选择动手杀人,大多是?为了报仇,或者是?为了利益,至于选择日日下毒,多半是?为了让人看着像是?自然?病死?……”说到这里,她又是?一顿,接着道,“不过即使?如此,那人拖延得也太久了些,莫非她的目的并非是?取你性命,而是?要你一直卧病在床?”
徐非曲冷道:“朝大夫说的不差。”接着道,“我本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如今头疾渐缓,仔细回想,倒是?猜到了一点缘故。”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只三寸来长的玉瓶,放在案上?,面上?带起一丝回忆之色:“这是?多年前我伯父有?次出门时得到的东西,他遇见了一个?流浪的老婆婆,请人吃了顿热饭,又送了身干净衣衫,对方就给了他这个?瓶子?,说是?里面装的是?能治百病的药丸,只是?药性太烈,身体没问题的人不宜服用,后来伯父去世时,将身边的细软之物都给了我,包括这只玉瓶。”
徐非曲重病之时,其实并未想到那个?瓶子?。
她之前对那只瓶子?的印象,就跟朝轻岫穿越前,看到“我,秦始皇,打钱”的印象差不多,完全没有?当一回事?,更何况那只瓶子?已经是?旧物,就算里面装的丹药当真曾经有?用,如今多半已经药效尽失,不堪使?用。
直到这一回徐非曲重病卧床,又被弟弟告知自己遭人下毒的始末,才终于忆起往事?。
徐非曲淡淡道:“我虽不敢说自己未曾得罪过人,却也没到旁人硬要下毒杀害的地步,如今想来,那人多半是?希望我为了治疗头疾,找出这瓶丹药服用,她才好趁机将东西拿到手。”
说完话后,徐非曲将那只玉瓶往朝轻岫的方向推了一推。
朝轻岫抬起眼,目光落在徐非曲身上?:“徐大小?姐何意?”
徐非曲的语调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起伏:“若是?你不曾插手,我要么丢了性命,要么就被人偷了丹药,总而言之,再也用不上?这只瓶子?里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便将药瓶赠予姑娘,还望莫要推拒。”
她其实也考虑过,朝轻岫的目的是?否也是?此物,然?而后者自始至终都未曾提及过相关事?宜,徐非曲最终才下定了决心。
徐非曲将话说完,起身一整衣袖,朝前方拱手,道:“我家中尚有?些杂务需要处置,就不打搅姑娘了,告辞。”
她来得突然?,走得干脆,只将朝轻岫跟白玉药瓶一起留在了厅上?。
朝轻岫静静坐了一会,才伸手托起那只瓶子?。
药瓶通体洁白,表面刻印着黑色的山水,朝轻岫揭开糊在瓶口的药泥,从中倾出了三枚朱色药丸。
虽说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年岁,药丸的外观依然?完整,而且气息芬芳,闻起来令人肺腑为之通畅,不知是?用何等手法炼成。
朝轻岫看了丹药两眼,发现以?自己的医学水平,无?法鉴定出它们的类型与效果,于是?原样放好,扔到侦探系统的木盒当中,跟之前存放进去的应急资金作伴。
李遥端着茶水进来时,只见到朝轻岫一个?人在主座上?出神?。
不是?她手脚慢,而是?察觉到徐非曲有?话想私下跟朝轻岫交流,所?以?特地迟了一会才过来。
李遥也没问徐非曲的去向,只道:“姑娘今日是?去院子?里看书,还是?就在廊下看书?”
朝轻岫:“就在廊下。”
院子?里植被茂密,昆虫的数量也和植被数成正?比,朝轻岫前天特意过去看书,根本目的是?想借机测试一下自己《飞针术》的修炼结果,却非常迅速地认识到,自己现在用飞针刺人还勉强凑合,用飞针来刺虫,顶多只能起到指东打西的效果,让没有?被她当成目标的虫子?们防不胜防。
对自身实力有?了足够认知的朝轻岫安详地重新坐回卧房前的走廊下。

第18章
朝轻岫其实没有特意清过场, 也不曾表达过不许旁人待在自己身边的意愿,但不知为什么,李遥跟李逸都认为朝轻岫喜爱清净,平时都只?在内苑之外活动, 不大到后面来。
宅居的日子里, 朝轻岫早已把《岐黄书》粗读过一遍, 现在正从头开始重新仔细翻阅,整体进度非常缓慢, 让她联想起学生时代假期中预习下学期功课的过往。
老师说的没错, 自主学习是一种宝贵能力, 尤其是对于穿越者而言。
或许是修炼了《清心?诀》的缘故,如今的朝轻岫能够更加轻易地收敛自身?思绪,很快就沉浸到了书本当中。
一直到天色渐晚, 李逸才出现在门口, 过来喊她吃晚饭。
这一日的生活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仿佛徐非曲并未突然登门拜访, 并将?过去的经历告知朝轻岫。
夜色越来越浓, 天幕仿佛一只?黑色的巨碗,倒扣在大地?之上,李遥李逸那边的灯火已然熄灭, 周围安静得只?剩沙沙的细雨声, 朝轻岫才再次取出了那只?白色的玉瓶。
她摩挲着瓶身?, 仔细端详了许久。
托穿越前积攒的各类信息资讯的福,朝轻岫并没有先入为主地?认为,假阿素的目标一定是丹药。
药是老婆婆给的, 瓶子也是老婆婆给的,既然如此, 那对方的目标为什么不可以包括这只?玉瓶?
朝轻岫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或许是受到自身?视力的限制,她始终没发现太特别?的线索,于是打算等到明天天亮后再去坊市中转转,买一块透明度高点的水晶回来,打磨成放大镜,重新鉴定……
一个念头尚未转完,侦探面板上就再次刷出了一个信息提示——
[系统:用户获得玉瓶微雕《玉璇太阴经·总纲篇》。]
朝轻岫:“……”
刚到手的时候没提示,思考了半天没提示,结果刚打算用放大镜的时候,提示终于姗姗而来,告诉她找对了答案,里里外外都透着不想让所?有者太投机取巧的意思。
在当事人已经发现解密关键的情况下,侦探系统多少起了点辅助效果,当下再次刷出了一条讯息——
[系统:经检测,用户处于新手阶段,可以选择直接将?《玉璇太阴经·总纲》相关文字提取为书籍,是否提取?是/否]
朝轻岫选择了是,很快,她的系统空间内,多出来一本外观寻常厚度适中的书籍。
她简单翻阅几页,立刻想到在假阿素身?上发现的《无名书卷》。
朝轻岫之前看《无名书卷》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书中的内容有些?像是武功秘籍,然而里面的文字语句错乱,内容多有晦涩难解、词意不通的地?方,哪怕朝轻岫刚习武没多久,也能察觉出,自己真要照着练,最好的结局也是走火入魔,于是就将?《无名书卷》放在了一边没管。
到了现在,朝轻岫粗略翻了一下被称为《玉璇太阴经·总纲》的书籍,心?中忽然生出一些?念头,她认为,《总纲》上记载的内容其实就是那本《无名书卷》的正确解读方式,只?有在获得《总纲》的情况下,假阿素手中的《无名书卷》才能成为一本可修炼的秘籍。
由此可见,徐非曲的判断没错,对方的目标,的确就是她从家?中长?辈手里得到的玉瓶。
李逸来到朝宅已经大半个月,基本清楚朝轻岫的起居习惯,对方的生活很有规律,早饭之后,会在院中消食片刻,然后就回去安静看书,直到傍晚。
哪怕朝轻岫真如她猜的那样?,是一个离群索居的隐士,也绝对是一个没完全放弃上进心?的隐士。
不过今日朝轻岫倒是没有继续坐在廊下读书,而是泡了一壶热茶,坐到房中,摊开纸笔,认真写?着什么。
李逸自然不会知道,朝轻岫此刻正在拼凑《无名笔记》上的内容。
学习过《清心?诀》后,朝轻岫对于内功一道已经有了些?许了解,在誊写?《玉璇太阴经》的时候,一旦沉浸太深,丹田内的真气就会产生不受控制的感觉。
仅仅是阅读,就能引发内息的异状,各类迹象都可以表明,《玉璇太阴经》不会是一本普通秘籍。
朝轻岫的判断十分正确,她一直写?了两日,才将?秘籍拼凑完毕,变成了能够在侦探系统中进行查看的状态。
《玉璇太阴经·总纲》为蓝色,完整的《玉璇太阴经》在侦探系统中显示为紫色,而且已经隐隐有些?向橙色转变的趋势,里面除了吐纳的法门外,还有拳脚之类外功招数的记载。
她现在心?情有些?微妙。
之前三本秘籍的品质都是绿色,如今则直接跳蓝到紫,跨度不可谓不大,但新出的秘籍与《清心?诀》有些?不同——
[《玉璇太阴经》:道家?心?法,精微深奥,动静相宜。]
同样?是道家?心?法,但没有了中正平和的形容。
朝云岫思忖片刻,觉得这本书并不适合立刻放到技能槽当中。
以之前的《清心?诀》为例,朝轻岫装备上那本书之后,体内立刻生出一团真气,然而与此同时,她的丹田与经脉并未经过调整,幸好《清心?诀》并非太过强横的武功,绿色品质的心?法对修为的提升也十分有限,朝轻岫最终承受住了多出来的修为,然而要是换成《玉璇太阴经》的话,她直觉认为,自己的硬件条件未必支撑得住那些?真气的冲刷。
朝轻岫想,安全起见,她还是别?太依赖技能槽提升实力为好。
作为穿越者,她不像本土侠士那样?有师父指点,只?能靠自己摸索,幸而这本《玉璇太阴经》上的吐纳法门也是由浅入深,朝轻岫虽然经验不足,练个开头也没有问?题。
朝轻岫摊开书本,仔细将?开头内容看了四五遍,然后闭目盘膝而坐,依照秘籍上的指示,一点点引导体内真气,如今她《清心?诀》已有小成,对内息的控制也逐步加深,而且这门功法中正平和,与任何武功都不冲突,在此基础上继续修炼《玉璇太阴经》,反而有助于入门。
高深功法修炼起来往往比寻常功法更?加困难,朝轻岫足足试了两个时辰,才让真气在少阳经中走过了一个小周天①。
朝轻岫睁开双目,她仔细体会经脉中的变化?,发现《玉璇太阴经》果然与《清心?诀》不大一样?,后者往往需要练上半日,她才会感觉丹田内的真气有所?增长?,但《玉璇太阴经》仅仅是运行了一遍,她就感到自身?的内息变得更?加凝实。
调息片刻,朝轻岫从袖中翻出一根寸许长?的铁针,手腕一动,铁针倏然飞出,擦着一只?路过飞虫的边缘钉入房梁之上。
她微微点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第?一,内力提升,对肢体的控制力也会提升,第?二,在铁针上穿线的确会降低暗器的回收难度,尤其对于她这种连着好几个案子都没开到一本轻功秘籍的人……
自从获得《玉璇太阴经》后,朝轻岫坐在廊下读书的时间便少了许多,碰巧近来又开始频繁下雨,李遥两人就都以为是因为天气不好,朝轻岫才改变了活动的地?点。
细雨濛濛,如丝如雾,前两日才被李遥除过一次草的后院,阁中野生植物?们又有了郁郁葱葱的趋势。
也因为总是下雨的缘故,坊丁还特地?上门了一趟,征收了一次助役钱用来雇佣工人,并把雇来的人聚集到一块,去清除河道中的淤泥。
朝轻岫为自己付了一贯钱,至于李逸跟李遥两人,则十分积极地?跑去报名——役工不但不用缴钱,还有工资可以拿,郜方府给役工开的工资不低,每天是七十文加一升米,而且不用真的干一整天,平均下来,一天需要工作三个时辰左右,而且清河街的宅邸距离河道不远,每日出行十分便利。
出门打工前,李遥先将?宅邸收拾了一遍,然后才对朝轻岫道:“这两日我们白日不在宅子里,姑娘若要做什么,要是不太着急的话,且等晚间再说。”
朝轻岫感觉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宅居人士的忧虑。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
李遥忧虑得对。
朝轻岫笑笑,应了声:“好。”
李遥两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家?中顿时只?剩朝轻岫一人,她在院中站立片刻,又将?《玉璇太阴经》中的一卷拿了出来,翻开上面记载着外家?功夫的那几页细看。
写?在最上头的时一路掌法,名字就叫《玉璇太阴掌》,取名方式上与这份功法保持了画风方面的统一,朝轻岫没有武侠小说中的人那种扫两眼就能学会一整套武功的能力,只?能一招一式慢慢练习,到今天为止,也才学会了掌法中的三招,幸好在没有各类现代?娱乐项目打搅的情况下,朝轻岫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愿意一遍一遍地?练习下去。
在练习《玉璇太阴掌》的过程中,朝轻岫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招式准确,就能带动体内真气流转,她将?那三招一连练了五十遍,越练越觉轻松畅快。
真气流转时,她的五感也随之提升,忽然间听到有四匹马正朝这里过来。
马蹄声疾而不乱,显然训练有素,为首那一骑骑士在宅邸前翻身?下马,走到大门口站立了片刻后,才伸手叩响门扉。
朝轻岫打开大门,看到了四个身?姿挺拔,年约三十来岁的陌生人,他们头戴斗笠,袖口用细绳绑起,同时穿着长?靴,身?上背着褡裢,坐骑上还放了箱笼,显然是出门远行的装扮。

第19章
为首那人见到朝轻岫后, 微微拱手,客气道:“方才问了?人,说是这间明思堂已经被人租下了?,请问可是姑娘家?”
朝轻岫同样拱手为礼, 然后道:“这间宅院的确是我?所租, 之前也在院中看到一块写着‘明思堂’的石碑。”
那人沉默片刻, 道:“在下名?叫颜开先,曾在此地待过一些时日。”
朝轻岫知道自己租下的宅邸曾是某个帮派的总舵, 当下猜到对方身?份, 自我?介绍道:“我?姓朝, 名?轻岫。”然后侧身让开门口的道路,微微笑道,“诸位远来是客, 先请进来说话。”
颜开先向着身?边人一点?头?, 四人栓好马匹,跟着朝轻岫进了?宅院。
朝轻岫将人引导自家异常简朴的大厅上坐下, 又把之前?李遥晾好的凉茶倒给客人。
以前?一直不?觉得, 此刻人一多起来,朝轻岫立刻就发现,自己住的宅子在实用性跟欣赏性上同时存在着较大的缺憾。
厅上本来只放了?几把造型上完全不?配套的椅子, 还是李遥两人过来后, 才抽空从库房里找出了?一些茶几的残骸进行组装, 除此之外,厅上什么都没有,最多只能因为打扫人还算勤奋, 能被称一句干净,整体?画风就是一个大写的家徒四壁。
好在新来的四人都没对朝轻岫的待客水准提出异议。
谈话间, 朝轻岫知道他们曾是此地帮众,其中颜开先是帮内护法之一,她边上那条面庞有些像是岩石的大汉名?叫关藏文,另一位神情稳重的中年女子则叫秦以善,最后那个略年轻些的名?为王嘉年,前?两人此前?都是帮中年轻有为的分舵主。
在自拙帮散了?后,颜开先就带着一些亲近的帮众离开,做起了?走镖的买卖。
“明思堂曾是我?们老?帮主的居所,她祭日将近,过来祭拜一番。”
说到这里,颜开先神情有些黯然。
朝轻岫:“原来如?此。”
与那一大片的帮会总舵建筑相比,明思堂的位置更靠外,直接就临着街道,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房子的地契会被藏在此地,如?今知道是那位不?知名?老?帮主的住处,一切就有了?解释。
颜开先:“清波街附近并无?旅店,姑娘家中若有空房,可否在此借居几日。”
说话时,颜开先拿了?一只三两重的金锞子放在桌上,又道,“期间一应使费,皆按市价估算。”
朝轻岫道:“原来诸位是故地重游。”又道,“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尽管住下无?妨,倒不?必额外破费。”然后又提醒,“厨下备有米菜,后院有水井,只是这间宅子里空房虽然多,奈何我?家中人口少,便?没添置多余被褥,四位若要住下,还需自行准备。”
颜开先见朝轻岫态度坦荡,也忙道:“自然如?此,足下无?需为咱们额外费心。”
说话间,外间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颜开先明显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神色有些肃然,朝轻岫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随即道:“此地偏僻清净,寻常倒是少有人来,没想到今日如?此热闹。”
朝轻岫走到门口,开门后,发现这一次过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对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做渔家打扮,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
来人同样抱拳一揖,道:“在下萧向鱼,我?听?说这间明思堂已经被人租下了?,那人就是姑娘么?”
朝轻岫想,此地的房牙今日大约跟自己一样,正在不?断遇见计划外的房客。
她客气回礼,将方才对颜开先说的话,又对萧向鱼说了?一遍,然后将人请到厅上,同样替她倒了?一杯茶。
萧向鱼微怔,拱了?拱手,道:“颜护法,许久不?见,你好。”
颜开先苦笑:“萧妹,你也好。”
她们两人相对坐下,彼此无?言,萧向鱼看着手边的茶杯,希望方才那位朝姑娘能再次走过来,聊一聊天,打破房中的僵局。
可惜朝轻岫并不?在此。
清波街一向安静,难得像今天一样热闹,她第三次走到门口,去迎接上门拜访的客人。
新客人名?叫乐知闻,他身?量修长,穿着读书人的长袍,一举一动?都颇显斯文,他站在门口,客客气气地问了?跟前?面两人一样的问题,也得到了?一样的待遇。
乐知闻走到厅中,目光先后在颜开先、关藏文还有萧向鱼身?上一扫而过,他沉默片刻,躬身?地向两人一揖,随后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朝轻岫抬头?看了?眼天色。
如?今时辰还不?晚,她觉得既然前?面来了?三拨客人,那说不?定还有第四拨第五拨,干脆没有去厅上跟其他人一块坐着,而是站在门口,双手笼在袖中,等着看后头?还有没有人敲门。
朝轻岫猜的没错,乐知闻的确不?是最后一位来客。
在他之后,又来了?一位带着六扇门腰牌的人,名?叫阮时风,如?果说颜开先的情绪是沉郁,萧向鱼的态度里带着犹疑,乐知闻选择了?安静,那阮时风看其他人的目光,就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在阮时风坐下后,第五批,也是今日最后一批客人终于登场,为首那人名?叫田长天,做江湖豪客装束,身?后跟着三名?脚步轻捷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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