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说完其实有点后悔。大约是今晚太开心了,她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假设,可?到了这边,才发现王隽家?里?的氛围其实还不错,他的父母也是真?心实意地在欢迎她,再?然后就?是因为他小侄女?的事,因此孩子的话题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说是冲动,但也真?有那么点意思。
她抬手,摸住他的手,说:“你?是喜欢我醉了,还是没醉?”
他低头去亲她的唇,说:“真?心话是没醉。”
她不由笑了,说:“那假话呢?”
“假话也是没醉。”
她忽然间给?了他那么大的一个惊喜和期盼,他自然希望她是认真?的。
季烟亲了亲他的唇角,说:“那就?以后生一个。”
王隽抱紧她,说:“你?自己说的,明天醒来希望你?还记得。”
抱了一会,王隽给?她拿衣服放好水,进盥洗室前,他突然问:“要不要我帮忙?”
季烟骂了句“滚”,撇开他的手关上门。
没一会,盥洗室响起?哗哗的水流声,王隽坐在沙发上听着,脑海里?闪过的是刚才一家?人在餐厅吃饭的场景,然后就?是刚才季烟抱着他说起?小孩的画面。
孩子,他再?一次想到这个词。
打算要追回季烟的时候他想过一次,这一次是把她带回来,由她说起?,他再?次思考起?孩子的事情。
倘若他和季烟以后有个孩子,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是男是女?,是像他多一些,还是会像季烟多一些?
光是想到这些,他再?次看向那扇关紧的门。
季烟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没有了王隽的人影,她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想到可?能是被他父母叫走了,她拿着干毛巾,坐在窗台旁擦头发。
擦了有一会,房门被打开,她看过去,王隽推门走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想来是去隔壁洗澡了。
她看着他,他问了句:“给?你?吹头发?”
她点点头:“我正想问你?吹风机在哪。”
王隽从壁橱拿出?吹风机,来到窗台,插上电,调了个中档的温度给?她吹着头发。
过了会,头发摸着有些干了,季烟转过身,抱住他的腰,仰起?头:“我今晚表现得怎么样?”
他把吹风机搁在一旁,低头看她,拿过梳子帮她梳头发。
见他不作声,只是笑着,她隔着衣服在他腹部蹭了会,说:“看来是不满意?”
王隽这才说道:“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毕竟是过来见你?的家?人,事情特殊,我得更上心和注意。”
“你?做得很好,”他转然说起?,“刚才妈说你?答应她要在这边住半个月?”
说起?这个事,季烟顷刻间心虚,瞟了他一会,她说:“刚才在盥洗室,阿姨跟我说我忙着工作看则会太瘦了,要给?我补补,我就?想到了我妈,每回回去,她都要我在家?多留几天。”
王隽问:“那你?留了吗?”
她摇摇头。
“为什么?”
季烟说:“你?知道的,距离产生美。好长一段时间不见,我妈看见我那是真?高兴,可?一旦我在家?住久了,她就?有这那这嫌弃我的理由,比如?坐没坐相,比如?睡到大中午,又比如?洗完澡不擦浴室镜子的水渍……”
她慢悠悠地说着,王隽听着,她说的都是他没体会过的家?庭温馨。从小到大,王崇年和易婉茹对?他的要求格外的高,久而久之,再?加上发生后来的事,他们和他就?成了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之前除了不回北城和结婚一事,他们再?不能挑他的刺。
王隽把她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问:“这次要留这么久吗?”
季烟想了下:“看你?,我都可?以。”
王隽沉吟了会:“先在这边住着,你?住烦了,我们搬到公寓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许是果酒的劲还在,季烟情绪很高,抱着他的腰不知道疲惫地说着话。
王隽看出?来了,问:“我带你?下楼走走?”
季烟说:“可?以?”
换过衣服,两?人下楼。
易婉茹和王崇年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们下来了,一副要出?去的打扮,易婉茹起?身,声音不由发紧,问:“要出?去?”
王隽嗯了声,说:“季烟想出?去走走。”
易婉茹松了口气,说:“别走太远,门给?你?们留着。”
两?人出?了门。
走出?一段距离了。季烟挽着他的手臂,说:“怎么感觉阿姨的反应怪怪的?”
确实奇怪,是在怕他今晚不留下,要带她回市中心的住处,不过也没必要让她知道,王隽说:“你?想多了。”
“是吗?”
王隽牵着她的手,往胡同口走去。
一开始,季烟以为他就?是带着自己到处走走,散散心,回去好睡觉,可?越走越发现,好像离热闹的地方越来越近。
她问:“是去街上?”
王隽说:“突然想起?有个东西?要给?你?,我们去外面坐车。”
到了路口,王隽拦了辆车,上了车,他给?司机报了个地址,是他在市中心的公寓。
季烟不解,小声问:“不是晚上住在这里?吗?去公寓干吗?”
他意味深长地来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站在公寓楼下。
季烟抬头看了会,后知后觉:“你?有带钥匙和门卡吗?”
王隽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拿出?门卡和钥匙,说:“上去?”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一想到如?果晚回去了,易婉茹和王崇年不免会担心,她说:“我们还是别出?来太久了。”
王隽牵着她的手走进大楼。
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季烟熟门熟路,进了门,换好鞋子,她问:“可?以说了吗?”
王隽故作神秘:“去书房等我。”
季烟狐疑:“还不能说?莫非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他还是那句话:“待会就?知道了。”
左右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季烟很大方地说:“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就?丢下你?自己回家?。”
王隽笑着帮她关上书房的门。
季烟靠在书房的门听了一会声音,外面静悄悄的,她突然好奇,王隽到底在弄什么名堂。
大抵是他以前淡漠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一时间她还真?的想不出?他会做什么。
她悄然等候。
大约过了十分钟,王隽过来敲门,说:“季烟,可?以出?来了。”
季烟开门,他站在门口,而他身后是漆黑的一片,“你?这是?”
话刚落,他把她拉出?来,另一只手摸到书房的开关把灯关了。
屋子一下子陷入黑沉沉。
季烟握住他的手:“你?……”
她像是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但又不太肯定,索性噤声。
黑暗中,王隽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之前,你?跟我说,以后我们会有个家?,刚才在爸妈的家?里?,你?又跟我说,以后我们会有个孩子。”
他稍作停顿,问,“季烟,你?是认真?的吗?”
她轻轻地嗯了声,反问他:“你?呢,你?是认真?的吗?”
王隽轻声笑。
周围昏暗暗的,感官无限被放大,他的笑落在她耳朵里?,无形惊起?一片心颤,她说:“别笑,先回答我。”
他没有说话,季烟等了几秒,正要出?声问他,忽地,屋子亮起?来,炽亮的灯下,客厅的中央位置摆满了白绿色的玫瑰,季烟看着,怔怔的。
王隽牵着她的手,走到客厅,抱起?放在沙发上的一束玫瑰,走到她前面,说:“本来是要过些天再?跟你?说这件事的,可?今晚你?提起?孩子一事,我觉得求婚这件事可?以提前。”
她笑着,因为太过突然,眼里?泛潮,喉咙也跟着泛酸。
王隽说:“季烟,关于未来和你?组建一个家?庭,这件事我是认真?的,你?呢?”
她咬着唇,眼眶泛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说:“我想听你?说。”
说着,他拿起?放在玫瑰花中的戒指盒,打开,单膝跪地,抬眼看她,无比真?挚地说:“季烟,你?愿意我加入你?未来的生活吗?”
灯光下,是一室的花团锦簇和温暖,还有一个她喜欢了好些年的人。
他不说愿不愿意嫁给?他,而是问愿不愿意他加入她的生活。
季烟还能说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滑落脸颊,她抿着唇,笑着说:“我愿意。”
王隽把钻戒套进她的手里?,起?身,笑着抱住她,季烟埋在他的怀里?大哭,眼泪就?像管不住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王隽丢掉花,去亲她的脸颊,说:“如?果知道你?会这样哭,我一定再?拖延几天。”
季烟说:“你?干嘛在我喝酒的时候弄这个惊喜,而且今天又是我最?紧张的时候,你?就?是故意的。”
“好,我是故意的。”
他一说这话,她又忍不住哭了。
王隽说:“好了,待会哭花了眼,回去他们该给?我兴师问罪了。”
季烟这才忍住,但还是抽抽噎噎的:“你?就?是活该。”
“好,”他格外附和她,“是我活该,以后你?就?要和这个活该的人一起?生活了,还麻烦你?多担待点。”
季烟又是哭又是笑:“你?还说,你?别说了,不然待会我就?哭着回去,跟叔叔阿姨说你?欺负我,让你?跪一晚上地板。”
王隽笑出?声,到底是没再?说了,只是抱紧她。
平复了一会心情,十分钟后,季烟用热水敷了会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红了,她打开盥洗室的门。
王隽就?在门外等着,看她出?来,见她好了一会,无端松了口气,说:“回去了?”
她看着一客厅的花:“它们怎么办?”
“明天会有人来打扫,不用担心。”
季烟和他离开公寓。
回去路上,坐在车里?,她歪头靠在他肩膀上,手则是摸着左手中指上的钻戒。
这次的比之前来的更为正式些。
她以为那次在车上他给?他戴上钻戒已经算是求婚了,没想到,他还是特意准备了一次。
车子开到胡同口,两?人下车,踏着夜色回到家?,易婉茹和王崇年还没休息,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看到两?人回来了,易婉茹说:“走了这么久,脚酸不酸?”
她是看着季烟问的,季烟说:“谢谢阿姨关心,不会,我们就?在周围绕了会。”
易婉茹说:“行,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和你?叔叔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季烟说:“好。”
那边易婉茹和王崇年走到楼梯口,季烟看着王隽,再?看看被他握住的左手,忽地,她出?声喊住易婉茹和王崇年,说:“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等我们回来。”
易婉茹笑了笑,说:“应该的,早点休息。”
他们上楼。
季烟和王隽在楼下站了会,等着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季烟说:“我们也上楼?”
王隽说:“好。”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季烟却?犯难了,她说:“你?确定你?要在我房间睡?不回自己的房间?”
王隽掀开被子上来,凑到她面前,说:“是谁刚刚答应要我加入她的生活的?”
说着他牵起?她的左手,那里?有他刚刚亲自套进去的钻戒。
季烟忍着笑:“那你?最?好是明天五点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不用,我爸妈不在意这个。”
“……”
是在意的事吗?
她说:“你?不要面子,我还要,你?最?好悠着点。”
他倾身过来,两?手撑在床上,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光打在他背上,影子落在她身上,她笑着:“想干坏事?”
他低沉着声音问了句:“让吗?”
被子底下,季烟握紧了左手,戒指的冰凉触感很是明显,她想到刚才他的求婚,点了点头,说:“你?动作轻点。”
话落,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气息很沉,同时也有些紧迫,她和他亲了一会,避开他的亲密,笑他:“看你?着急的样,就?不能慢点?”
他握住她的左手,大方承认:“不能,至少今晚不能。”
她心里?开心极了,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在他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不忘提醒他:“想我多留几天,你?就?给?我留点面子。”
他慢幽幽来了一句:“正好我不是很想留,动静是不是可?以大一些?”
“……”
闹了一会,就?要进入正题,季烟还想说点什么,他手指放在她的唇上,说:“我知道,我有分寸。”
她握住他的手,不是很相信他:“你?最?好是。”
长夜漫漫,不知几何。
屋里?的声音一会响一会停,陪伴他们左右的,是从窗子里?漫进来洒了一地的月光。
第79章
次日清晨,季烟醒来,环顾了一遍屋子,缓神了好一会,她才?逐渐适应过来这是在王隽父母的家里。
盯着窗户的位置看了一会,她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是王隽的睡脸。
就算是睡着了,他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俨然严谨,俨然不好接近。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顿在半空中,照着他的脸颊临摹着。轮廓、嘴唇、鼻梁,再往上是眼睛,她的手停在他眼角的位置,定定地看了半晌,她倾身凑上前,认真地辨认了好一会,这才?确定他左眼眼尾有颗淡淡的痣。
认识这么久了,也?睡了不知多少次了,明明她对他?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地方不一样。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她挪了挪身体,朝他?靠得更近些,手?肘撑在被?子上,手?托着下巴,垂眸去仔细瞧他?的眼睛。
还真的是有颗痣,颜色很淡,藏在眼尾,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难怪她之前没发现。
她突然想亲亲他?。
这个?念头来得不由自?主?,她直觉是早上精力过剩的原因。
正?迷迷糊糊想着。
就在这时,王隽突然睁开眼。
她手?停滞在半空中,眨眨眼睛,一时懵住。
王隽看了她会 ,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问:“这么早醒?”
两?人昨晚闹得晚,接近两?点,还是她强硬让他?停下,他?才?作罢,那会他?甚是不情愿,哪怕是她背对着他?,他?的手?仍是不放过她,一直在她的身上点火。
当时她拍掉他?的手?,给出的理由是累了,这会才?六点不到,她就醒了。
显然是跟累沾不上边。
她确实也?不累,不然刚刚怎么会有想亲他?的念头。
季烟甚是心?虚,身体一边往后撤,一边顾左右而言他?:“啊,应该是换了地方睡觉,认床,才?醒得这么早。”
王隽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往后退,季烟一个?没注意,随着他?轻轻的一拽,她跌在他?身上。
“我看你说话力气很足。”他?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了一句。
“才?没有,”季烟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欠,手?抵在他?的胸腔上借力起身,“我很……”
话还没说完,一个?向前倾,王隽微微用力将她往下一压,她再次倒在他?身上,适才?抵在他?胸腔处的手?惯性往前一滑,她的虎口卡住他?的脖子。
场面一下子变成了,她伏在他?身上,右手?掐住他?的脖子。
许是刚醒,王隽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加上他?刻意压低,莫名多了几分蛊惑。
他?意味深长地说:“谋杀亲夫?”
季烟怔住好一会,在他?含笑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逗趣,她手?指收紧,握住他?的脖子,仿佛捏紧了他?的命脉,她笑笑的:“那你愿意把你这条命给我吗?”
他?抬起手?,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手?背,季烟心?里泛过一阵麻麻的痒意,她忍住,认真地盯着他?,嗯了声。
王隽定无声看了她许久,忽地,他?一个?用力,一阵天旋地转,在一声轻轻的惊呼声中,两?人换了个?位置。
这次,是他?在上,她在下。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是这么一个?姿势。
可这会是白天,一切无处遁形,不像夜晚,有月色遮掩。
季烟心?跳得实在厉害,声音也?有点抖:“你要干吗?”
他?唇角微弯,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很直白,直白到季烟瞬间红了脸,在他?面前,她那些亲吻的想法?压根不够看。
她不知道怎么回他?,索性说:“你怎么那么粗俗。”
他?不假思索地反问:“你不享受吗?”
“……”
他?就不能偶尔让她一下?
怎么每次都要拿捏她。
季烟不自?在地说:“不早了,你赶紧回你房间。”
他?不为所动,语声幽幽:“刚才?是谁要我的命?”
“我现在又不想要了,”她手?放在他?胸前,推他?,“赶紧回你房间,别让叔叔阿姨看到了你昨晚是在我这边睡的。”
“不要紧,”他?说,“他?们能理解。”
他?们理解是一回事,她要面子又是一回事。
两?人穿的衣服偏薄,他?的身体挨着她,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不断传到她身上,季烟感受到了,瞪大眼看着他?:“你……”
他?不耻下问:“我怎么了?”
故意的,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季烟红着脸,躲着他?,他?却挨她越紧,季烟躲了好一会,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了,指着清亮的窗户,说:“大白天,不要脸。”
他?低下头,凑在她颈边,亲了一口,她瞬间吸气,他?很满意她的反应,摸住她的耳朵亲昵,她抓住他?的手?,好商好量,“我们先起来?”
他?低声诱惑她,在她耳旁亲昵着:“我们中午再起来也?没事。”
他?的鼻息扑到她耳朵上,惹得她阵阵瑟缩,季烟躲着,王隽追着,到了最后,她快哭了,就差举白旗投降:“我有事。”
他?慢条斯理的:“我们白天没什么安排。”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事。
季烟很后悔,“我临时又有安排了不行?”
他?微笑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行。”
他?的目光淡淡中带着笑意,是很迷惑人的。
季烟和他?对视了一会,最后一根防线终于崩塌,继而一溃千里。
至于什么面子,全然被?她抛却身后,无暇再顾及。
他?笑着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笑着别了他?一眼。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不同夜里一地的冷寂月光,此时此刻,房间落满了晌午的太阳,明亮而温暖。
初看刺眼,季烟抬手?用手?背捂住眼睛躲避光亮,等了一会,适应得差不多了,她把手?拿开。
忽然想到什么,她坐起身,同时往旁侧一看,原本该是王隽睡觉的位置,空无一人。
她再看向偌大的房间,安静得出奇。
他?玩完她,然后就这么跑了?
一想到都这么晚了,她第一次上人家里,就睡到这么晚,说是日上三?竿也?不为过。
待会下楼,他?父母该怎么看她。
想到这,季烟直犯愁。
意志应该更为坚定些的,怎么能沉浸在他?的美色和快乐之中呢?
这一刻,季烟想到了那句广为流传的话——
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的不正?是当下的场景吗?
美色当前,昏君也?得当不是?
她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床,刚穿上拖鞋,房门从外面推进来。
王隽一身白衣黑裤,无比清俊,朝她走过来。
想到他?没叫她起来,季烟有些生气,王隽走到跟前了,她没理他?,人坐在床边沿,脸朝床头的墙壁看。
王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说:“怎么了?”
他?还有脸问。
季烟皱眉质问他?:“你起来为什么不叫我?”
他?不由笑了,笑声略略的,“难得放假,多睡一会不好?”
她怀疑他?在逗她,“这是在你父母家,又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能一样吗?”
“哦?”他?低下头,说,“我们自?己的家?”
就知道他?重点会是这一句,她说:“怎么,你嫌弃?还是不想和我有一个?家?”
“我求之不得。”他?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
不得不说转移注意力,他?是有一手?的。
她心?里那点郁闷在他?的闲扯中,云消云散。
季烟不想和他?胡扯了,直接问:“叔叔阿姨有问我怎么还没起来吗?”
王隽点点头:“问了。”
“你怎么说的?”
他?没答,笑笑地看着她。
她不无紧张,这意味着接下来她要怎么面对他?父母,他?却是卯足了劲吊她胃口,不作声。
等了一会,她主?动去拉他?的手?,摇晃着:“你快说。”
他?摸摸她的脑袋,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妈就给你找好理由了。”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王隽说:“妈认为你第一晚认床,没睡好,所以才?没起,她很理解你的心?情,特意交代我不要上来叫你,让你睡到自?然醒。”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这一次,你和妈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语调无不揶揄。
早上那会她被?他?抓到在看他?时,她用的就是认床这个?借口。
悬着的心?总算踏实落地,季烟头靠在他?的腹部,蹭了蹭:“都怪你,都是你兽性大发,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沉沉笑着:“对不起,这次还是没忍住。”
他?有一次是忍住的吗?
季烟才?不信他?的鬼话,愤愤控诉他?:“每次你就只?会用这句话搪塞我。”
王隽手?放在她的背上,低头,看着她的头顶,说:“不是搪塞。”
闻言,她仰起脸看他?,她倒是想听听他?会有什么其他?理由:“那是什么?”
王隽声音甚是和缓:“季烟,我只?是想和你做快乐的事。”
季烟愣住,品味过来‘快乐的事’代表的含义,继而脸红。
谁知,王隽继续说:“一有机会,我就想和你做。”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直白的话,简直和早上附在她耳边说的那两?个?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是不敢再看他?,把脸埋在他?的腹部。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直白她又是喜欢的。
沉默了好半天,她终于挤出一句:“你闭嘴。”
换洗完毕,季烟随着王隽下楼,楼下客厅,易婉茹和王崇年正?在玩象棋,看到她,易婉茹很是干脆地把棋一推,整盘棋局瞬间乱了,她笑着起身,说:“不下了,不下了,媳妇下来了,开饭。”
媳妇,听着这声称呼,季烟实在想找条地缝,自?己钻进去,一了百了。
王隽像是知道她所想,说:“别在意。”
季烟说:“你不是我,你不在我的立场,你就会说别在意。”
话了,她抬头看过去,正?好和王崇年的目光对上,她愣了下,挤出一丝笑和王崇年点点头。
王崇年走过来,问:“昨晚睡得好吗?王隽说你认床,想带你会市中心?住。”
季烟想,王隽是真的不想在这边住,但看着王崇年能当着俩人的面说,恐怕更多想的是在王隽那里讨不着好,只?好从她这边下手?。
她思索数秒,说:“不会的,叔叔,我睡得很好,就是前段时间出差时间有点长,熬夜多了,作息时间没调整过来,这边环境很安静,我今天一下子睡过头了,王隽是怕我丢人,才?那么说,您别在意。”
这话一出,不止王崇年意外,王隽也?是,他?抓紧季烟的手?,季烟没空搭理他?,小拇指划了下他?的手?心?,意在让他?安分些。
她又跟王崇年说:“叔叔,这次我和王隽休了半个?月的年假,可能会在这边多叨扰你们一段时间,你和阿姨别嫌我们麻烦。”
王崇年听得那是一个?顺意,至少比油盐不进的王隽,还是通情达理的季烟好说话,而且善解人意,不管对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王崇年赞赏地看着她,说:“多住些日子,家里阿姨煲汤的手?艺不错,昨晚你阿姨已经让她们接下来多煲汤,给你补补,你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喝的,尽管说,别客气。”
季烟笑着说:“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易婉茹从厨房出来,说:“可以吃饭了。”
午饭,四个?人吃得一阵欢声笑语。
主?要是季烟和易婉茹在说,易婉茹说什么,季烟都会跟着接,偶尔还会风趣地逗易婉茹笑。
王隽在一旁看着,不时给季烟夹菜,以往他?给她夹菜,她总会笑眯眯地和他?说谢谢,如若俩人是挨着坐的,她还会靠近他?,和他?亲密蹭蹭。
这会,她看也?不看他?,更不用说笑了,她只?顾着和易婉茹说话。
王隽无奈,却又觉得家里氛围到底是不同了。
以往,家里都是秉承食不言寝不语,像今天这样,饭桌上欢声笑语的时刻少之又少,唯有的几次,都是王崇年借着他?回家的机会,和他?谈论工作和个?人的事宜。
这两?点,父子俩总是谈不到一处,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无一例外,易婉茹夹在其中,也?是难做。
想到这,他?看向对面的父亲。
王崇年察觉到他?的视线了,抬眼,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旁边是欢声笑语,近得不能再近,王隽觉得,此时此刻,格外的圆满。
思及此,他?朝王崇年点点头。
王崇年愣住,丝毫没想到一向对他?没好脸色的王隽,会那么平静地和他?点头。
他?不由看向正?和妻子侃侃而谈的季烟。
季烟忙着和易婉茹说话,大概是刚才?王崇年那话提醒了她,她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亲近易婉茹,如此试探了几次,她发现易婉茹和季砚书的性格很像,没有高?高?在上的长辈压迫,反而很是随和,愿意和晚辈亲近,意识到这点,季烟就知道怎么和易婉茹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