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住所。
原来刚才没听错,是她猜的那个意思。
心思兜转了好半天,到?了嘴边只有一句:“你什么时?候买的?”
王隽模棱两?可地说:“最近。”
看来不?愿说具体的时?间。
季烟静了数秒,说:“不?经常过来住,买了也浪费。”
他倒是不?在乎,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说:“把它当作是一次投资,这样想是不?是不?会觉得浪费了。”
她不?由摇头笑:“就你会说。”
房屋装修是简约原木风格,灯光落下,一屋子的温馨,和外边的寒冷孤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烟走到?正中间,四处环顾了下,说:“这房子很好看。”
王隽把花和小?礼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过来,说:“喜欢吗?”
这么漂亮的屋子,又是靠海,她能?不?喜欢吗?
她没回?答,转而问:“我们今晚睡哪间?”
王隽说:“二楼。”
他牵着她的手上楼。
是一间可以看到?大海的房间,一整墙面的落地窗,季烟走进去?,看了一圈,转回?他身?边,抱着他的腰,仰头说:“说实话,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王隽抬手,环住她的腰,低头,和她额间相抵,不?紧不?慢地说:“有个朋友资金出了问题,手上几套房产急着出手,我看这房子是全新的,装修风格是你喜欢的类型,加上这边离深城近,我们过来方便,综合考虑过后,我把这套拿过来了。”
她说:“你还真想以后经常来这边住啊?”
“我们没时?间过来,叔叔阿姨有时?间可以过来住。”
都考虑这么远了。
季烟笑着:“我妈可不?好对付,别觉得一套房子可以说服她,她不?缺房子。”
他亲了亲她的唇瓣,低着声问:“那她缺什么?”
气息一下一下扑在她的脸上,她心里直泛痒,躲开他:“你就不?是问这个,你别有所谋。”
他嗯了声,说:“是,我一直有所图谋。”
话落,他把她打横抱起。
季烟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同时?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圈着。
王隽的目的很直接,走到?床边,把她放下,然后开始脱西装。
季烟看着有些懵:“不?是应该先洗澡吗?”
他停住解领带的手,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季烟被?看得不?解,说:“不?是吗?”
他往下腰,凑到?她跟前?,说:“一起?”
亏他说得出来。
季烟思索了好一会,缓缓抬起手,说:“行吧,谁让我说今晚听你的呢。”
王隽笑着抱她去?盥洗室。
进了盥洗室,他抬脚顺带把身?后的门合上,扯过一旁架子上的大毛巾放在水洗台上,然后让季烟坐在上面。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你买的衣服,你来解。”
还能?这么玩?
这跟她一开始想的可有点?不?一样。
季烟商量着说:“要?不?,这澡还是分?开洗?”
王隽抓着她的手,领着她一边解自己的西装纽扣,一边说:“都进这个门了,你还能?走?”
“……”
闹到?最后,他的西装和衬衫是她解开的,剩下的,季烟可就说什么也不?肯了。
王隽连说带哄也没用。
他放弃了,把袖扣搁到?柜子的抽屉放好,然后转过身?看她:“你呢?要?我动手吗?”
季烟摇摇头:“我不?像你,我有手。”
“如果我愿意帮你代?劳?”
“不?需要?。”
季烟回?得很是果断。
她脸实在红,耳朵也是,可见她的紧张和羞怯。
王隽轻声作笑。
她眼一瞪:“笑什么,还洗不?洗了?”
他忍着笑,说:“你慢慢来,我去?调水温。”
说完,他没再?迟疑,转身?去?调水温。
季烟见着他走到?沐浴区了,背对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可到?底是很久没有坦诚相见了,她还是留了一件衬衫,这件扯衫是宽大款,放下来刚好掩盖过大腿根部。
季烟走到?沐浴区,靠在玻璃窗,盯着他的背影看。
安静的盥洗室,只有水声哗哗的清澈声,一下一下的,季烟听久了,越发觉得喉咙干渴。
浴缸的水还要?一会再?蓄满,她转身?就要?去?外边,刚走出一步,王隽不?知何时?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低沉的声音附在她耳旁:“要?去?哪?”
她慌乱着:“去?找水喝。”
“渴了?”
“嗯。”
他一问,她觉得似乎比刚才更?渴了。
王隽把她转过来,抚着她的脸庞,说:“确定不?是在躲我?”
季烟别开脸,不?去?看他,下一秒,又被?他捏着下巴转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幽深,像股深不?可测的漩涡,将她往里边吸引。
季烟觉得周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正要?出声说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挑起下巴,吻住。
是有点?热的一个吻,也是有点?急切的一个吻,一点?也没有之前?在街上的那种浅尝辄止,更?是没有他以往的循序渐进。
她闭上眼。
当呼吸真正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季烟想到?了刚才拿钥匙开门的那一瞬间。
某些时?候,某些事,其实是共通的。
呼吸越来越不?平稳,她本来是抓住他的上衣边角的,可因为手隔着布料和他的皮肤相贴,他的温度不?断传过来,着实清晰,她心神一晃,人怎么都站不?稳,只得收回?手,扶着身?后的一个柜台。
他察觉了,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
在她听来,有些刺耳,更?是有些揶揄在里面的。
她用脚踩了他一下。
他又是轻轻一笑。
她推他,照旧没用。
他覆在她耳旁,还是笑着。
她掐了下他。
这下他倒是有点?反应了。
低沉的嗯了声,这一声就像是一个很温柔的提醒。
季烟瞬间松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王隽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等这晚等得足够的久。
他有足够的耐心,做事很有他自己的一个规则和步骤,任季烟怎么费力?游说,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无法,她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不?得不?说,他的技巧是多种多样的,很早以前?,她就亲自体验过,如今,只能?是更?上一层楼。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虽是疲惫至极,却也沉迷其中。
回?到?床上是一个多小?时?后。
许是刚从温暖的盥洗室出来,她手臂上的皮肤格外红润。
沾到?床,她往被?窝里一钻,拉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王隽出来,见状,不?由笑着:“不?怕把自己闷着了?”
季烟闷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你……我不?想和你说话。”
王隽给她到?了杯水,坐到?床边,说:“先喝点?水,你刚才……”
话还没说完,她掀开被?子,瞪着他。
他仿佛看不?见,说:“你嗓子哑得厉害……”
这次又是话没说完,因为季烟拿手把他嘴给遮了。
不?能?说,那就笑。
看他笑,季烟就觉得他又有什么小?九九要?算计了,把水喝了,把杯子塞给他,说:“累了睡觉。”
又是再?次拉被?子盖住自己。
王隽看着床铺中间鼓起的白白的一团,他看了一会,笑着起身?去?放杯子,没一会他回?来。
季烟并不?困,也不?累。
只是觉得要?是按照刚才王隽在浴室的架势,过完这个夜晚,恐怕她明天都不?用起来了。
待会无论他怎么花言巧语,她都不?能?再?掉进他的陷阱。
正想着,她觉得旁边的床铺陷下了一块。
这会儿,能?上床的除了王隽也没其他人了,果不?其然,王隽掀开她的被?子,抱住她的腰,说:“休息够了?”
她说:“不?够。明天再?来。”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在腰上这边摸一下,那边摁一下。
腰是她敏感的地方,旁人一碰,她就像被?抓到?了命脉一样,她往旁边挪,说:“别碰那边。”
他不?听,只说:“我帮你按摩按摩。”
“你那是按摩吗?”
确实不?是。
王隽自然不?会承认。他声音低缓地在她耳旁说:“我看你在餐厅很喜欢喝那款白葡萄,要?不?要?我下去?拿一支上来。”
这时?候竟然还想用酒来诱惑她,只能?说目的不?简单,季烟按住他的,摆着明白装糊涂:“你想做什么?”
他脸上笑意不?变:“你觉得呢?”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还是不?说话。
他便试探性地说:“刚才是我不?对,这次听你的?”
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嗓音沉沉的,充满了诱惑,加之他饱含深情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季烟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像是得逞了,嘴角弯起,无不?得意。
后半夜,屋内窗帘起伏波动。
季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平面,尽管沿路有路灯,可那里还是黑沉沉的。
就像刚才某个时?刻,她闭上眼时?眼前?的那一片漆黑。
王隽贴在她的颈窝处,说:“看什么?”
她说:“骗子。”
他就笑了,牵起她的手亲了亲,说:“我说了听你的,后面是你把主动权让给我,这不?怪我。”
她就不?该答应今晚来这边,纯属就是个错误。
可实在是累,身?体累,头也跟着沉,再?没力?气和心思去?辩驳。
她说:“睡觉睡觉。”
王隽把她抱去?浴室,快速冲洗了一下,裹着大毛巾把她抱回?床上。
刚一放下,季烟闭着眼睛,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实在是累极了,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说话。
两?人做了有几次,换了好几个地方。王隽知道她这会大概除了好好睡觉再?不?想其它,他看了她一会,直觉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
想罢,他起身?关掉灯,回?到?床上,拥着她入睡。
这个夜晚,季烟睡得实在沉,中间一个梦也没有做,再?次睁开眼,已是早上十一点?。
她放下手机,趴在枕头上,磨蹭了一会,这才想起。
王隽人呢?
卧室静悄悄的,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户旁,呲啦一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映入眼里,她抬手遮住。
新年第一天的天气倒是好,灿烂的大太阳,暖乎乎地照在身?上,格外舒适。适应了一会光亮,她放开手,站在窗户前?照了会阳光,她先去?盥洗室梳洗。
昨晚闹得实在过火,盥洗室、床、沙发、落地窗,无一幸免,王隽一次来得比一次狠,闹到?后面,季烟已经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人又在哪里,只想赶紧睡觉。
她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衣服是新的,裤子也是新的,都是他帮忙换的。
可昨晚也没看见他购买这些东西,恐怕就和那些套套一样,一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等着昨晚。
一想到?他准备这些东西的情形,季烟就想笑。
洗漱完毕,她下楼。
王隽这会在一楼,正在后边的院子里晒衣服。阳光照在他身?上,异常的亮眼。
旁边是个衣服收纳筐,洗干净的衣服都放在里面,季烟靠着门框看了一会,走过去?。最上面一件是大毛巾,昨晚用来垫在下面的。
她微不?自在地拿起,递过去?,说:“这么勤劳?”
王隽看到?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接过她手里的大毛巾,一边用一架撑开,一边问:“睡好了?”
“嗯,”她别扭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特别好,便说,“你呢,我看你挺春风得意的。”
他晾好大毛巾,附身?再?去?拿剩下的,正好是她的衬衫。
看到?这件衬衫,她就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脸一红,从他手里夺过来,说:“你晒你的,我晒我的。”
王隽笑着,走到?她旁边,拿走她手里的衬衫,说:“我春风得意还得谢谢你。你辛苦了。”
“……”
季烟把手里的衣架丢给他,走到?边上,看着他做事。
过了两?分?钟,衣服都晾好了,王隽拿着收纳筐走到?她面前?,问:“可以吃早餐了?”
季烟拿出手机看了下,十一点?十五分?了,她说:“你确定现在是吃早餐?”
“先吃点?垫着,过会再?吃中午的。”
回?到?屋内,他把准备好的早餐搬出来。
有中餐,有西餐,样品丰富,她说:“准备这么多,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入座,自己才走到?对面落座,说:“我睡够了才起来。”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担心他睡眠不?足。
她舀了勺粥,正要?送到?嘴边,见他看着他,她把汤匙递过去?:“吃吗?”
他吃了。
屋外是灿烂的阳光,屋内,是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地用餐。
用完餐,是王隽收拾餐桌,季烟在家就没怎么做过这事,他愿意做,她也不?跟他抢。她在屋里转了会,路过窗台的时?候,看见花瓶里的花,不?由停住脚步。
他送的那束绿玫瑰,这会已经被?放在花瓶里养着。
季烟看了眼厨房,里边传来轻轻的声响,她把花瓶抱下来,看了会,朝厨房那边说:“这束花我能?拿去?做干花吗?”
王隽从厨房出来:“你会?”
她扬了扬手机:“不?会,昨晚找了不?少攻略。”
他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说:“想留着?”
“嗯,”她看着,越看越是喜欢,说,“留着吧。”
“那我带回?去?处理,到?时?再?拿给你。”
轮到?她问他了:“你会?”
“不?会可以学,再?不?然,你可以把你收藏的攻略发我,我回?去?研究研究。”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季烟没异议。
在屋里待了会,说了不?少悄悄话,时?间悠悠而过,转眼就到?了一点?半。
王隽问:“午餐去?外面吃?”
季烟嗯了声:“可以。”
两?人换上衣服出门。
王隽就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入口处就有人在谈钢琴,餐厅内琴声悠扬,外边海浪潮涌潮退,沙滩上不?少人在走着。
真是冬日里最温暖的一副画面。
季烟抿了口红酒,说:“待会我们也去?海边走走?”
王隽往身?后看了眼,回?头看她,挑了挑眉:“那你别喝太多的酒。”
她放下酒杯,切了快牛肉,说:“这酒不?会醉,酒精度低。”
他给她倒了饮料,说:“还是喝点?橙汁。”
她才不?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照做。
这顿饭,陆陆续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三点?左右,他们从餐厅出来,在木头栈道走了一会,季烟说:“我们下去?吧。”
午后的太阳还很大,赤脚走在沙滩上,倒也不?是很冷。
两?人脱了鞋,放在一边,然后踩着沙子,沿着海水线往前?走。
午后,阳光慵懒,沙滩上不?少家长带着小?孩子出来玩沙堆的,也有情侣牵着手漫步。
季烟看着旁边玩沙堆玩得哈哈大笑的小?女孩,再?看看身?旁的王隽,她突然问:“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闻言,王隽看着她,目光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她问的时?候没想太多,这会见他这么看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话已说出口,好像再?逃避,或者不?当回?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推推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握住她的手,摸了一会,说:“女孩。”
“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想着带她去?滑雪。”
“……”
还记着这事呢。
季烟佯装板起脸,说:“就为了这个?”
他说:“要?真的讨论这个,我确实比较喜欢女孩。”
“为什么?”
王隽想了一会,说:“女孩更?柔软更?坚韧些。”
季烟扬了扬眉,有些意外他这个回?答。
一边说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回?头看,身?后全是他们一路踩过来的脚印,而距离起点?,已是很远很远。
就像回?头再?看他们初识的那会,仔细算起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季烟正想着,突然手上滑过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低头,王隽手里拿着两?枚对戒,是昨晚在金饰店买的。
她看他。
他说:“早上起来时?,我本想趁着你还在熟睡中给你戴进去?,后来想了想,这种事你应该亲眼看见,而不?该是不?知不?觉地被?动接受。”
她静静地看着他。
王隽又说:“今天不?算是正式的求婚,就像你昨天说的,这种一辈子才有一次的事应该是有所准备的,但你刚才说到?了孩子,季烟,我可以先把这个送给你吗?”
可以吗?
海风徐徐掠过,几步远外,潮水涌来又退去?,沙滩上则是各类欢声笑语,而更?远的地方,是轮船作业声呜呜传来。
本是很平常的一个午后,却因为手中的两?枚对戒,她喉咙泛酸,眼眶潮湿。
他说:“不?算是正式的,正式的等见完家长再?说,今天你能?先收下它吗?”
季烟抿了抿唇,说:“你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说这些。”
他嗯了声,声音缓缓的:“是我的不?对。”
她觑了眼他:“你哪里不?对?”
他说:“你认为的所有不?对。”
眼底更?潮湿了。
鼻子也跟着发酸。
她说:“你确定要?我收下?”
“嗯,再?确定不?过的事。”
她拿起小?的那一枚,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至于要?不?要?一直留在我这里,”她顿了下,“看你表现。”
说完,她合上掌心,揣进大衣口袋,丢下他往前?走。
她迎着光走去?,影子落在身?后,有一部分?和王隽投在沙滩上的影子重合了。
他看了一会,在她的影子离开他的时?,他朝她走去?。
不?多时?,他追上她,和她并肩同步地往前?走。
两?人的肩膀有时?挨着,有时?留了空隙,没过多久,王隽主动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纠缠,季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握紧了他的。
午后阳光下,他们握紧彼此的手一直朝着前?方走。
身?后,是被?阳光拖得长长的身?影。
忽然间,季烟回?头看了眼身?后,然后又转过头,看着不?远处。
新年初始,她和他就在一起。
她想,她和他的生活一定会是她期待的那样——
永远平静,永远灿烂,永远有光。
过完元旦,王隽在临城又多留了两天,第五天早上,他出发返程。
季烟亲自去送的他,见机票上的目的地是?深城,而不?是?北城,不?由纳闷:“你去深城做什?么,有公务要谈?”
王隽笑着问:“就不能是为了私事?”
她想不明白他去深城有什?么私事,思索了一番,见旁边没什?么人,凑到他身边,轻声问:“老实?话,去深城做什么?”
他牵起她的手,在手心里?捏着,故作?模棱两可:“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她开玩笑:“总不?能是?和?我有关吗?”
他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
季烟眯起眼睛,略带审视地看着他,大概是?看得久了,他也无?奈,揽住她的肩膀往他身上靠,说:“是?为了公务,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
难道不?是?他故意让她多想吗?
季烟说:“你就是?只老狐狸。”
他倒觉得这个称呼没什?么,只问:“那你呢?我是?老狐狸,你是?什?么?”
“……”
季烟把自己难住了,她是?什?么?
可想了每两分钟,她蓦然醒悟。
她干吗落入他的圈套。
她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大大方方地说:“你我人妖殊途,说这个。”
还演起来?了,王隽正想就这个话题好好调侃她几句,广播那边传来?通知。季烟就像是?得了解脱,起身,又去催促他:“你该走了。”
他不?动?,就那么幽幽看着她:“急着让我回?去。”
“要不?你把机票退了?再迟两天回?去。”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没想他倒是?认真上了,拧眉深思片刻,说:“现在改?”
他目光全是?笑意,有种游刃有余的拿捏,季烟眉一挑高:“你这么任性,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这意思是?想我留下,但是?工作?要紧,还是?不?要三心二意。”他牵过她的手,慢慢捏着她的手心,说完抬头?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他嗯了声,问,“是?这样吗?”
分别在即。
像今天这样的相处对她和?他来?说,实?在难得,她不?介意说些真话。
季烟点点头?,说:“我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是?吗?”
问题又被她踢回?来?。
王隽起身,低头?看了她一会,半晌,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
人来?人往,广播提示绕在耳侧。
抱了一会,就在季烟要提醒他该去了,听?到他说:“我刚才那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季烟,我真的想留下。”
她听?得心间暖暖的:“我知道。”
再多的不?舍,终究是?到了分别的时?候,送他进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季烟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广播声再次响起时?,她总算回?过神,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时?间尚早,回?去的路上是?一地的晨曦光辉,同来?时?的冷寂格外不?同。
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前边亮着红灯,车子缓缓停下,季烟手搁在方向盘想了下,她手摸进口袋,不?多时?,就摸到了一道金属冰凉触感。
她无?声笑了下,把它拿出来?。
是?跨年夜那晚买的对戒。
王隽说,这不?是?正式的,但是?希望她收下。
她明白,他这是?在跟她要一个承诺。
他每次过来?找她,总得从她这边要点什?么。
比如这次,是?要一个对未来?的承诺。
曾经她想从他那边得到的东西,如今却换成了他索要。
红绿指示灯转变,前边的车子开始移动?。季烟没作?过多犹豫,她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
回?到合众科技的这一路,季烟数不?清自己唇角弯起了多少次。
是?开心的吧,随着人群走进合众科技的电梯,她摸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默默想着。
到了九楼,从电梯出来?,如今她恋爱的事同事们都知道,到底是?怕手上的戒指引起什?么讨论?,又更怕被人没完没了地询问,出了电梯,她就把戒指拿下来?,放在口袋里?。
戒指戴在手上的那几分钟,独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欢喜。
季烟笑着走进办公室。
临近春节,季烟忙得脚不?沾地,她和?王隽的联系又恢复了之前的寡淡。
不?止她忙,他也是?忙,百忙之中的一次电话来?往,说上没几句,他那边就有人过来?打?断。
如此几次后,有回?下班回?去的路上,季烟问:“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王隽说:“被你发现了。”
话听?着有点敷衍,更有种不?想多谈的意思。
季烟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到底敏感,他是?不?方便多说,也就没多问,只叮嘱:“那你注意身体。”
他听?完,倒是?笑了,笑声略略的,“没其他什?么想问的?”
“没有,”她很体谅地说,“万一是?个什?么商业机密,我可不?想被你牵连。”
“牵连?”他幽幽问道。
“不?是?吗?”她笑着。
那边好一会没声响,没多久,就听?见他说:“等时?机成熟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季烟也走到酒店门口了。
天上月光清亮,地上树影摇曳。
她站着看了一会,晚风拂过,她感到一身的冷,这才慢慢往酒店里?走。
上楼站在自己房门前,拿卡刷的时?候,她后知后觉——
难道王隽最近这么忙的原因竟是?和?自己有关?
她不?想自作?多情。
可是?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又不?能不?自作?多情。
走进房间,她丢下资料包,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点开他的微信。
是?有点冲动?在的,想问问他,刚才电话里?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机成熟了再告诉她?
但瞥到右上角的时?间,这个念头?随即又被她摁下去。
总会知道的,就像他说的,不?急,慢慢来?。
季烟放下手机,起身去卧室找衣服梳洗。
时?间又是?匆匆往前走,再一次回?到深城,是?临近春节的前一周。
回?到办公室,季烟和?温琰报告了这四个多月来?在合众科技的工作?阶段性进展,四个多月的辛苦工作?,最后放在温琰面前的就是?薄薄的几张纸,浓缩在纸上的只有几个字,可季烟说得却是?比纸上那些字还多,她一条条展开陈述下来?,说到最后已是?口干舌燥。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结束。
温琰合上文件夹,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季烟说:“我做得不?多,其他同事比我还忙。”
温琰笑着看她,不?言语。
季烟被看得不?舒服,总觉得他的目光夹了些看戏的意思。
果不?其然,过了会,温琰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极是?舒展地看着她,漫不?经意地问了句:“最近有听?说什?么消息吗?”
这个词太宽泛了,季烟一下子不?知道,这个消息指的是?行业内的,还是?合众科技这个项目上的,又或者?是?广华证券内部的。
但温琰那么问了,自有他的道理,她不?敢多猜,也不?敢下结论?,只是?说:“部门最近好像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