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缠绵—— by俞览
俞览  发于:2024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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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蠢蠢欲动?的。
她何止蠢蠢欲动?,她恨不得能拨动?时针,让时间一下子直达夜晚。
这样她就?能见到他了。
一个月不联系不见面,她是真的忍不住。
他大?概是知?晓她的心思了,才会各种拐弯抹角地?问?她。
他明明知?道她蠢蠢欲动?,却还是明知?故问?,要去撩拨她。
季烟拿出手机,盯着他的名字看一会,半晌,她把杯子放在窗台边上,着手打字。
【季:我?不仅蠢蠢欲动?,我?还想做点别的事,乖乖等我?下班。】
她不该发这条信息的。
可是看着远处的那一片绿色风景,她心底又是雀跃的。
就?想那抹冬日里的绿色,是给人希望一般。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她想肆意?地?倾泻一下她的感情?。
她就?是这么直来直往。
她不介意?用表达感情?作为一个开端。
收到季烟的信息时,王隽正回?到酒店,刷卡开门的那一瞬间,手机响了。
他点开,看到她发的信息,扬扬眉,反复盯了好几遍,他合上门,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走到书房,一边想着要怎么回?复这条信息。
四?点多一点,离她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到底是不好再去撩拨她,耽误她忙正事。
指尖点了一会桌面,半晌,他只简单回?复了一句:【我?待会过去接你。】
王隽定了下闹钟,放下手机,搬出笔记本电脑工作。
闹钟在五点二?十准时作响,王隽摁掉的时候将电脑关机,他起身去卧室换衣服。
西装、领带、袖扣,都是那天季烟亲自?给他买的。
他一件一件穿上,系完领带,对着镜子整理着装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四?个字——
悦己者容。
其实眼前的这身服装,对他而言,太寻常不过。自?从脱离校园进入社会工作,他十年如一日就?是这么一个打扮。
同?样也是很多男性上班人士打扮的一个模板。
谈不上有何特别之处。
他今天之所以觉得不同?,大?概是因为穿这身不是要去上班,见什么重要客户,而是要去见他爱的人,见一个以后会和他携手走过风风雨雨的人。
意?义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像极了读书时代,身边同?学朋友的第一次约会,各种忐忑不安,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同?时心底怀揣着不为外人所知?的一层雀跃,私心想为这个特别的日子留下不一样的回?忆。
那个时候,重压的学业,严苛的教条教归,以及对早恋视如洪水猛兽的父母和老师,都不能湮灭他们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他们在那种苛刻、暗无天日的生活下,企图尝一点甜,偷得一点天光。
并以此,前仆后继,无悔无怨。
后来再回?想,那几乎是他们一生中对于感情?这种无法?捉摸的东西,最为纯粹的一段时光。
当年的王隽不懂这种情?绪,他除了不为所动?,甚至是有些嗤之以鼻的。每回?看着他们像偷尝糖果后一样的满足,他总会冷眼旁观,不与?他们为伍,转头继续投入浩瀚书海。
他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谈起他总是用‘没有情?趣’来形容。
王隽却不觉得无聊和寂寞,相反他觉得他们无聊。
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想到,几十年后的某一个冬日黄昏,他会像当年那些他觉得无趣无聊的朋友同?学一样,为了见女?朋友,盛装打扮。
他从盒子里拿出袖扣,系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王隽觉得熟悉的同?时,又格外陌生。
人还是那个人,可眉眼间的春风得意?,终究是道出了他与?平时的不同?。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他知?道他更欣赏现在的自?己。
过去的那个自?己也不错,可一条路,一旦一个人独自?走久了,终是会失掉一些颜色。
比如对生活的热情?。
电梯下到一楼,他先去前台拿了花束,然后再去停车场。
坐到车里,他一边系安全带,余光看见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束。
他目光顿住,落在那花上面。
要订花时,他看着一屋子的五颜六色,繁花似锦,向?来果断惯了的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选什么。
红色,虽是鲜艳热烈,到底太过大?众,谈不上特别。
粉色,虽是清新亮眼,但随着社交网络对这一颜色的渲染和推崇,让他觉得没什么可取之处。
紫色,好是好,但太过庄严隆重,不适合今晚的气氛。
看了一圈,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柜架白绿色的玫瑰前。
标签上写着‘苏格兰绿玫瑰’。
下面附着一句小标语——
想念就?去见面。(*1)
因为这句话,他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些玫瑰上。
许是看得久了,在一旁悄然等候了许久的店员上前打扰询问?。
她们说的什么,王隽没太在意?,他心里看着这些苏格兰绿玫瑰,明知?颜色是染上去的,他还是不由想到了北城随处覆盖的大?雪和临城随处可见的绿丛。
一北一南,一白一绿,都是正常的自?然地?理环境特征。
往日看见了他是决不会在意?的。
如今心里多了一份惦记,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一被他拾起,都有了可赋予的含义。
几乎是店员说完,他就?做了决定。
他让店员包扎一束,下午五点半送到酒店前台。
他伸出手,想去碰碰那些花朵,就?快触到了,他又收回?。
他想,不急,接到人了再说。
五点五十左右,尽调室的同?事们集体合上电脑,从座位起身。
只有季烟还坐着,她在赶一份数据,就?在刚才二?十分钟前,施淮竹临时发来的。
同?事们喊她:“季烟,真不跟我?们去吗?就?缺你了。”
季烟说:“你们去吧,下次我?给你们补回?来。”
有人说:“哎呀,人家要约会,你这大?号灯泡就?别讨嫌啦。”
“就?是,下午男朋友都在咖啡厅等着了,有点眼力见。”
说到咖啡厅喝下午茶的事,尽管季烟再三解释,她事前真的不知?道王隽就?在那里,她也是刚刚发现的。
可没人信,她们一致认为,这就?是他们两人间的小情?侣把戏。
这会面对他们的打趣,季烟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等人都走了,季烟输入完最后一行数据,用系统检测了一遍,确认没错误了,保存,回?到邮箱编辑邮件。
数据容量大?,点击发送后下方一直在提醒发送中的缓冲进度条。
她放一边,拿出手机给王隽发信息。
【季:临时有个工作,你过来了吗?可能要多等一会。】
那边许是正在看手机,没几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王隽:不急,堵车,还有一会到。】
看着‘堵车’二?字,季烟抬头望了眼窗外,外面一片昏黑。
她又看了一眼邮箱,还没发送成功,她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王隽看着她回?过来的消息,望了眼马路对面,合众科技的入口。
半晌,他推开车门下车,注意?着两边的车况,穿过斑马线。
赶在六点整,邮件终于发送成功。
季烟给施淮竹微信留言,有任何问?题她再找她。
她把电脑关机,将桌面上所有的资料连带着电脑锁进抽屉,拿包包要离开办公室时,施淮竹回?复了。
【师父:不打扰你约会了,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约会……
怎么施淮竹都知?道这个。
身在深城的施淮竹像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似的,又发过来一句。
【师父:别害羞,我?也是过来人,约会愉快。】
电梯门开,季烟一边走进去,一边笑着。
光明正大?的恋爱确实是好的。
不用躲藏,不用怕被发现,就?连被调侃,都觉得是害羞里藏着许多甜。
到了一楼,她走出公司大?厦,看了看四?周,昏昏暗暗的,映得路灯都比平时明亮了几分。
季烟下了楼梯,往前走,同?时拿出手机,找到王隽的电话拨出去。
手机等待被接通的提示音响着,她一个不经意?地?抬头往前看,前方不远处的一道人影使她停住了脚步。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要不是旁边有盏路灯光亮落下,他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手机那端有人接了。
“忙完了?”
声?音温煦,和着夜色,有种说不出的清润。
寒凉的晚风拂过,吹在脸颊,让人直发冷。
那道身影背对她站着。
季烟看着,心里间微微发热,发烫。
她握紧手机,嗯了声?,说:“刚下来。”
话落的那一瞬,那道人影转过身。
隔着距离,她和他,不远不近地?看着彼此。
下一秒,季烟轻声?说:“要门卡,你进不来,等我?出去。”
把手机丢进包包,她快步走着,没走两步,她捂着包包,跑起来。
有句很出名的电影台词怎么说来着——
要是见你,我?会用跑的。(*2)
这一瞬,她几乎明白了,爱情?为何会是千百年来永远为人所热道的。
它不死不灭。
它是永恒的代名词。
因为,这一刻,在跑去见他的这一段路。
她几乎热泪盈眶。

旁边是轮胎压过马路的声音,灯光被短暂折掉,滑过脸颊,下一刻又恢复原样。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她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声响,又有多少斑斓的灯光残影霎那间落在她脸上。
她早已熟悉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声色。
可这会,她看着王隽,眼眶却微微潮湿。
人还是她熟悉的他,还是下午刚见过的样子。
可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比如他这会的装束。
西装、领带、袖扣,都?是那?天在北城她买给他的。
她那?天临时心血来潮写的那?张纸条,他不仅看到?了,甚至领悟了其中的意?思,然后照做。
简而言之?,他愿意?取悦她。
季烟看了看他,灯光残影不时晃过他的脸颊,他的轮廓时而隐藏在暗处,时而暴露在亮处,半明半暗的,不甚明晰。
她走上前,伸出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不是说堵车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抱紧她。
在他怀里?闷了一会,眼眶那?股热潮被她压下去,季烟抬起头,看他:“现在去哪?”
他垂眸,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半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只是轻轻一个碰触,他就离开,说:“先去吃点东西。”
唇上的温热还在,她摩挲了手指,一双明亮的眼睛尽是藏不住的雀跃:“还有其他安排吗?”
他扬扬眉:“不急,我们一步一步来。”
不急,慢慢来。
颇有来日方长的意?思。
她心一点一点沉静下来,说:“好,听你的。”
一句‘听你的’,让王隽嘴角禁不住上扬,揽着她的肩膀走出一段路,他侧目,再次向她确认:“真听我的?”
她想笑,又觉得偶尔让他得意?也是不行,比如现在。
她耐人寻味地来了一句:“至少今晚是听你的。”
他挑了挑眉,环顾了一遍四周,这会没什么人经过,就连路过的车都?是稀稀疏疏的。
有的只是稀薄的路灯。
他微侧过身,挑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瓣。
她眼睛一下子睁大?。
而他的眼里?全部是笑意?。
同?刚才一样,这次还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季烟来说,却远比其他吻还要来得深刻,来得激动。
适才沉静下去的胸腔某处,现在又悄然热乎起来了。
不经意?的撩拨,他向来是最会的。
而她一贯沉迷其中。
季烟抬头去看他,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揽着她的肩,嘴角微微弯起。
她挨着他的肩,低头微笑。
在路口等了会,绿灯了,他们穿过马路。
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并没有放开她,只是他的手从?肩膀移到?她的手,他握住,说:“认识这么久,我仔细想了想,有好些事情没有跟你做过。”
她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个吻的事,一时间?,没太听清他的意?思。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现在脑子有点迷糊,你说得明白点?”
他沉默了一会,似在斟酌,又像是在思索怎么才说得明白些。
季烟悄然等待,趁着这期间?,她一遍又一遍沉稳自己慌乱的心绪。
她告诉自己,他和她现在的步调是一致的。
她应该逐渐习惯。
良久,王隽出声打破沉寂:“你说过会给我补偿错误的机会?”
她的频道又是一下子没跟上他的:“嗯,怎么了?”随即又自我猜测,“不会是你又犯了什么错吧?”
他笑了,摇摇头:“是过往历史遗留问题,不是现在的。”
原来还有过往的错误,她抿着唇,无不惬意?地看着他,问:“什么错?”
他再一次无声。
她皱眉,摇了下他的手:“很严重?”
“有点。”
季烟好好想了想,半天过去,还是没想出来他过去有犯过其他难以启齿、不可原谅的错误。
王隽捏了捏她的手,以商量的口吻说:“你可以算旧账,这是我该的,但在算旧账的同?时不要忘记你还给过我弥补的机会。”
他都?这么说了,季烟还能说什么,况且,她真的是被他这番提前预警吊足了胃口。
她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反复犹豫,不好直接说。
“你说吧,”季烟说,“无论是什么事,我都?原谅你。”
他眉梢微扬:“真的?”
“你想来假的吗?”
他低头轻笑。
她跟着笑,同?时说:“行了,关子也卖够了,是时候揭晓答案了吧?”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目光格外的温柔,就在季烟要询问的时候,他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同?时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就上个车,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让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心里?惶惶不安的。
她摇头失笑,想着等过完今晚得就着这个事好好和他说一下,别什么事都?搞得这么神秘莫测的。
只是这刚要弯腰坐进去,甫一看见座位上的一束花,她当即愣住。
花是玫瑰花,白绿色的,用墨绿和黑白牛皮纸包着。
温柔中透着雅致。
视觉冲击力很强。
季烟没太反应得过来,看了一会,她转身看他,指着车上的花束,说:“这是?”
她觉得脑子比刚才还乱了。
王隽上前,抱出那?束花,指尖碰了下花朵,他抬头,看着她,表情是有些严肃的。
季烟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王隽说:“那?晚,还有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送过你花。”
她呼吸骤然提紧,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他顿了下,又低头瞧了眼怀里?的花,目光再次移向她:“我想做以前从?没有做过的事。”
话落,他递出怀里?的花,轻轻说了一句:“希望你喜欢。”
季烟手握得紧紧的,没伸手去接。
他笑了笑,问:“不喜欢这个颜色?”
她摇摇头。
他扬了下眉,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五指蜷紧在一起,指骨泛着点白。
他附身,握住她的手背,说:“不喜欢我换……”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就没了声,取而代?之?的怀里?发出窸窣声响。
王隽就那?么微弯着身体,被季烟环住脖颈,两人身体触碰上,他抱在怀里?的花束因为拥挤,纸张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他听来,竟觉得无比美?妙。
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季烟又是环紧手臂,她看着远处的街景。
浓浓夜色,因为周围的路灯、车灯,照出一块不大?不小的亮堂处。
犹如在黑夜之?中,为路过的人照出一片希望。
是仿佛灯塔一般的存在。
就像夹在两人之?间?的这束花。
季烟胸腔涌动着,她忍着身体止不住发出的颤抖,说:“送花你还能弄得这么别出心裁,你有什么是不行的。”
他转过脸,贴着她的头发,说:“还有很多,你要以后才能慢慢发现。”
鼻子又是一酸,她觉得是风吹的,“要是我发现之?后,嫌弃你呢?”
他说:“我尽量做得不让你嫌弃我。”
她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说:“就你会说话。”
他嗯了声,很平静地回?:“谢谢你的夸奖。”
他做得对,该得赞许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坦承应下。
风息拂过,是冷的,落在脸上,她却不觉得。
她忍了一会,彻底笑出声。
去用餐的路上,季烟看着抱在怀里?的花束,这边摸一朵,那?边摸一朵,这边碰一下,那?边碰一下,最后低头,把脸贴在上面,和它们来个亲密的接触。
王隽看到?这一幕,他转过脸,注意?着前面的路况,问:“就这么喜欢?”
季烟抬起头,靠着椅背,说:“说喜欢,那?是必须的,谁收到?花不喜欢。”
前方是个路口,红灯了,王隽放缓车速,车子渐渐停下,他问:“那?还有什么原因。”
她嗯了好久,再次拥紧怀里?的花束,别过脸,和他四目相对:“今天最后一天收到?花,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是个好寓意?。”
他正想问好寓意?是指什么,随即听见她说:“最近办公室有个同?事在追星,对她偶像的最大?祝福就是走花路,我就祝以后我们的生活灿烂,永远有光,就像这束花一样。”
生活灿烂,永远有光。
这也是他看到?这束花的颜色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他伸出手,过来握住她的,说:“一定可以的。”
她看了看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把他的手拿开,他说:“不让我牵?”
她笑了下,把他的手掌摊开放平,再把自己的手和他掌心相贴,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眉眼弯弯,她偷着笑,手指一屈,落入他的指缝,贴紧,就成了十指纠缠。
她问:“这样牵会不会好一些?”
何止一些。
王隽屈下自己的手指,贴着她的手背,一点一点贴紧了,他说:“是很好的,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
跟绕口令似的。
余光瞥见什么,季烟晃了晃被他紧紧缠住的手,说:“行了,待会再牵,要开车了。”
王隽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下,下一秒,他抬起手,低下头,在她手背轻轻地碰了下,然后放开坐好,心无旁骛地专心开车。
和刚才的柔情似水,判若两人。
大?道上,车水马龙的,到?底是不好再逗趣她。季烟忘了会窗外,下高架桥的时候,窗前是五彩纷繁的灯光,映得这个世界的夜晚更?加鲜活了几分。
她看了王隽一眼,他认真地看着前方,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怀里?的花,半晌,她又一次拥紧。
包装纸在她怀中发出呲呲的声响。
这一瞬,或者说从?收到?这束花起,她就爱极了这声音。
她满心欢喜。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处停车场。
车子停下,王隽拿起手机,点了两下,递给她,说:“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一下,当然,你要是想要第三种?选择也可以。”
季烟听不懂,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这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这次定了两家餐厅,一家西餐,一家火锅。
她好奇:“怎么定了两家?”
他解开安全带,倾过身,抱走她怀里?的花,给她解开安全带,闻言,说:“前一款吃的是一种?情调,后一款,吃的是一种?生活气。就看你如何选择。”
就吃个饭,还能让他说出这么多名堂。
其实她都?可以,反问他:“你呢,换做是你,你选什么。”
他说:“都?可以。”
季烟拿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会,说:“你西餐应该吃腻了吧。”
他挑了下眉。
她笑着牵起他的手,把手机放到?他手里?,说:“新年新气象,吃顿火锅庆祝庆祝。”
两人下车,火锅餐厅在临海的一家酒楼,位于三楼,他专门定了个包厢,包厢有一整面落地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对面岛屿的灯光夜景映入眼帘。
季烟站在窗户前看了会,脱下外套,走到?架子上搁着,转去盥洗室。
洗完脸出来,王隽推门进来。
他拿了两支酒回?来。
一支红酒,一支白葡萄。
季烟拿纸擦干净手,笑着看他把两支酒放在桌上,不禁问:“吃火锅,喝这个酒?”
他扬眉:“有问题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奇怪,第一次见这个搭配。”
王隽打开红酒,倒进醒酒器,听到?这话,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生活气要有,情调也不能缺。”
季烟想了一下,这话说得也没有错。
她拿起一旁的起开瓶器,打开另一只白葡萄酒,倒进香槟酒杯。
她一手拿起一杯,将左手边的那?杯递给他:“那?就先喝一个?”
他摇头笑了笑,接过杯子,和她碰了一杯。
一口入喉,酸酸甜甜的,清澈中带着点淡香,季烟又尝了一口,说:“还不错。”
她喝完还要再倒,王隽拦住,收回?那?支酒,说:“先吃东西垫垫肚子再喝,不然伤胃又容易醉。”
她笑着:“你倒是讲究。”
他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说:“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不能那?么早醉。”
语音沉沉的,落在耳边,无疑多了几分旖旎。
季烟微移了下脸,他就近在咫尺间?,近得不能再近,还有他的呼吸。
她默了默,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好,说好了听你的就都?听你的。”
他挑眉,显然意?外,正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包厢门铃响了。
王隽起身,说:“东西到?了。”
火锅汤底,各式菜类被服务员用推车推进来。
两分钟过去,服务员摆好桌,默默退出去,并带上门。
包厢又恢复沉静。
炉子是鸳鸯锅,季烟看着一白一红,忍不住笑:“你能吃辣?”
他甚不在意?:“我不能吃,不是还有你?”
汤咕噜咕噜冒开。
王隽先烫了一些素菜,放到?她碗里?,然后再烫荤肉类的。
雾气腾空弥漫,他忙得有条不紊的,季烟吃了会,见他一口没吃,放下筷子,说:“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也吃一点。”
王隽说:“还想吃点什么?”
她摇摇头,把刚才递过来的那?勺豆皮推给他:“你吃,我歇一会。”
说是歇,她又是去拿那?支白葡萄酒倒去了。她一口一口地尝着,像只偷喝酒的小猫咪,王隽看得直摇头,但见她先才已经吃了好一些菜,也不阻止她,只是说:“一点一点喝,别一下子全喝掉。”
她嗯了声,问:“你要来一点吗?”
他说:“我等会。”
一顿火锅吃下来,王隽发现季烟喝的酒吃得比吃的菜还要多。
他清楚她酒量足够好,这点酒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可见她这么喝,他未免惊讶,就在季烟转去倒红酒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腕,说:“过会再喝。”
她说:“等会你陪我喝?”
他拿下她手里?的红酒还有杯子,说:“回?去陪你慢慢喝,再吃会菜。”
这一吃,就是又吃了半小时。
吃完最后一叶白菜,季烟放下筷子,两手一摊:“不来了,吃不下了。”
今天点的菜品消了大?半,也差不多了,王隽关掉电,说:“那?歇一会?”
季烟起身走到?窗户旁,将开了个口子的玻璃窗推开,晚风拂过,掠过她滚烫的脸颊,有种?夏天吹空调的感觉。
她眯上眼享受了一会,然后转过身,身体靠着窗台。
王隽坐在位置上,目光朝她看来。
对视了一会,王隽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低下头,说:“吃好了?”
季烟嗯了声:“你呢,吃好了吗?”
他低下头,和她额间?相抵。
他身体温度比她还高,气息拂过她。
季烟余光瞥见对面岛屿的灯光,昏黄的一块,划出一片温暖。
她说:“时间?还早,出去走走?”
他问:“想走哪里??”
附近就有个商业步行街,是临城岛内最大?最热闹的一个步行街,今天是跨年夜,街上人肯定特别多,季烟说:“逛街,逛街怎么样?”
王隽说:“走得动吗?”
她今天穿的鞋有点高。
季烟想了下,有些不是很肯定地说:“没问题吧?”
从?餐厅出来,穿过地下通道,来到?了对面,王隽先带她去鞋店,他说:“买双平底的,走了不会累。”
季烟挑了一双柔软的换上。
从?鞋店出来,望着过过往往的路人,再看王隽一身的西装打扮,季烟突然说:“今天应该去吃西餐的,你这份打扮浪费了。”
王隽笑着揽住她往前走:“别想那?么多。”
两人回?到?停车场,把鞋子放回?后备箱,随后去商业街。
今晚确实热闹,放眼过去,全是人。
季烟有些后悔,她说:“要不换个地方?”
王隽说:“不用了,我们凑回?热闹,就这里?吧。”
他拉着她,走进人群。
人是多,但落脚的地方也不是没有,边上还有执勤的警察。
季烟稍微放了心。
两人牵着手随着人群往前走,一路看过来,以吃的为多,刚吃完火锅,季烟对吃的不感兴趣,直到?路过一家冷饮店,她总算来了点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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