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没有再多问,只嘱咐:“早点回家。”
“好。”
许母终于意识到女儿脱单了,憋半天憋出一句:“长得帅吗?”
许父无语的看过去,许洛枝弯唇回答:“帅,特别帅。”
许母满意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你问长相干吗?”
“当然要问啊,洛枝长得这么漂亮,总不能配个歪瓜裂枣吧。”
他们又开始拌嘴,许洛枝拿过外套,说“我先走了”,带着钥匙出门。
许洛枝一下楼就看见傅霁清,手里拿着围巾和口罩,见到她笑着走过来,帮忙戴上,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真的不怕冷。”她无奈的再次道。
“手和脸都是冰的,只是你自己觉得不怕,但身体反应很真实。”傅霁清说得有理有据,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走吧。”
许洛枝偏头问他:“你想去哪里?”
“你做主。”
傅霁清以前没有来过江城,许洛枝带他去了博物馆和室内的景点,晚餐又带他吃当地的特色菜。
等从餐厅出来,天已经暗下来了,她说:“可惜我今天早上没有起来。”
江城的早餐文化浓厚,不体验一次太可惜了。
许洛枝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傅霁清微微侧目,低声道:“今晚。”
准确来说,是三个小时后,深城的业务情况太糟糕了,他必须亲自回去处理。
许洛枝有想过他会离开,既然这么赶肯定是有急事,她直言:“不许连续熬夜,我会给你发消息检查睡眠的。”
“发消息怎么检查睡眠啊。”傅霁清扬着唇笑:“视频吧,你看着我睡。”
许洛枝用力捏他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完全没有感觉,傅霁清反手抓住塞进自己口袋里。
“听见我的话没有?”许洛枝又捏他的手。
工作忙的时候熬夜能理解,但是睡眠时间得保证,傅霁清这样就是在拼命。
他偏过脑袋,一瞬间离得极近,声音很低:“听话能有奖励吗?”
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而后目光缓缓往下,落到红唇上。
许洛枝在这样炙热直白的目光中,下意识的抿一下唇,转而有点气恼的瞪过去。
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是他应该做到的事,现在倒是理所应当的来讨赏了。
“没有。”许洛枝板起脸,清冷冷地道:“你自己看着办。”
傅霁清用手指轻戳她的脸颊,笑着嗯声:“我听话,没奖励也听话。别冷脸,怪吓人的。”
许洛枝被他捏的维持不住,缓过脸色,轻拍掉手,“能吓到你?”
“你能的。”他顺势牵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手背,动作自然极了。
许洛枝感受到一瞬间的温热,轻轻柔柔的触感,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又重新握紧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她用指尖划他的手心,微微偏过脑袋,傅霁清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绅士的吻手礼。
许洛枝不由弯唇笑笑:“回去了。”
傅霁清把她送到家楼下,搂紧腰往怀里带,声音低低:“你记得监督我。”
“嗯。”
“多穿点,别生病。”
“我知道。”许洛枝推他的手臂,“快去机场,时间要到了。”
傅霁清又揉揉她的后脑,叮嘱着:“早点回家。”
许洛枝对深城从来不会称为家,哪怕上了四年的大学,生活这么久,她始终没有归属感,计划的是赚够钱就回江城养老。
但是现在傅霁清自然而然的讲出家这个字,让她对深城又多了些留恋。
“好。”
许洛枝催他赶紧走,傅霁清坚持要看着她进电梯,她拗不过,只能进去挥手示意。
傅霁清扬唇笑着,电梯门关上前许洛枝依旧能看见他站在原地,她忽然想到以前都是自己看他的背影,再遇见后每次都是他看着她。
许洛枝伸手按开门键,在傅霁清反应过来前跑到他眼前,勾着后颈踮脚,吻住他的唇。
很轻柔,绵软的触感。
“你别拼命。”她轻声道,重新跑回电梯里,望着傅霁清怔愣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
回到家里,许洛枝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散,刚推门进去,父母的眼神就齐刷刷扫过来:“回了。”
“嗯。”
“晚上吃的什么?”
许洛枝说了餐厅的名字,许母哦哦两声,又问:“他觉得怎么样?”
“挺好吃的。”
许母点头说“那就行”,和许父用眼神交流,轻咳暗示着,都不先开口。
许洛枝见状直接在他们身边坐下,猜出意图:“你们想问什么?”
她开了头,许母的话茬子打开了:“你再详细说说傅霁清的情况,交往时间不长是多长?在昭泽是个什么职务?”
先前许洛枝赶着出门,他们没有多问,在网上查昭泽集团时,看见官网的高层名单里赫然挂着傅霁清的名字,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女儿的性格他们清楚,聪明又有傲气,不可能跟别人不清不楚的交往,但他们还是会担心。
许洛枝言简意赅:“昨天飞来找我确定的关系,他是深城分公司的CEO。”
“他对你......”许母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
她笑着说:“至少现在是真心的。”
许母悬着一天的心终于落下:“行,你自己有判断能力,先处着吧,等你觉得时候到了再带回来。”
许父接过话:“如果处的不行,甩掉也行。”
许母听着忍不住瞪他:“胡说八道什么呢,有你这么诅咒女儿的吗?”
“不是诅咒,是以防万一。”
“你少说两句吧,没一句能入耳的。”
许洛枝失笑,等他们吵完才准备进房间,父亲再次叫住她:“洛枝,爸爸知道你心气高......”
她的手微微攥紧了些,抿着唇,一动不动地与父亲对视。
父亲是教授,无论对待学业还是生活,都要求严格,循规蹈矩。许洛枝和傅霁清交往在他眼里,大概是意料之外的出格行为,她有点拿不准父亲的意思。
许父稍稍停顿,道出后半句:“再高点也没有关系。”
许洛枝愣了愣,随即笑出来:“嗯,我知道的,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
她回到房间,看见傅霁清发来消息说已经到机场了。
紧接着又是一张VIP休息室的照片:我睡一会儿。
许洛枝怕回消息会吵到他,先忙自己的事,等洗完澡出来,傅霁清说上飞机了,凌晨一点到深城,叮嘱她早点睡。
她回话:你也是,到深城后直接回小区睡觉,不许去公司。
许洛枝:我有你助理的电话,你别想骗我。
发完后她才慢吞吞的翻看其他消息,温意从早上发到晚上,啊啊啊乱叫着,问她在干什么,要不要出去吃饭,打算几号回深城。
许洛枝:你上班这么无聊?
温意:哪有,我忙死了,都是抽出宝贵的摸鱼时间给你发消息。
许洛枝懒得搭理她这种鬼话:你什么时候放假?
温意:除夕!我除夕才放假!万恶的资本家,万恶的景顺集团,搞地产的没一个好东西。
许洛枝想到傅霁清的新项目,自动把他对号入座,纠正着:昭泽还行。
温意:昭泽不是做车的吗?我见过他们的车展。
许洛枝:深城分公司在做地产。
温意:真会赚钱啊,怎么个还行法,你买它家房子了?
许洛枝:我拐它家人了。
温意:?????????
温意反应极快:脱单了?他是昭泽集团的?
许洛枝:嗯,是的。
温意:所以你今天不回我消息是在......
许洛枝:和男朋友约会。
温意一连发了八个啊:他小子前半生必定积善行德了,这是他的福气!
许洛枝被闺蜜给逗笑:等你休息,出来请你吃饭。
温意:好哦,谢谢大明星放弃和霸总约会的时间来陪本单身狗。
许洛枝:他回深城了。
温意:这么快,那你生日怎么办?
许洛枝微怔,后知后觉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傅霁清应该不知道。
许洛枝:再说吧。
她见时间不早了,关灯睡觉,第二天醒来再看傅霁清的消息,他凌晨说到了,后面一条是早上九点钟发的:刚来公司。
许洛枝:不错,保持住,下班告诉我。
许洛枝不打扰他工作,走出卧室,许母听见动静,回头扬声道:“早上有人给你送东西,放在茶几上了。”
“给我?我没买东西。”
“名字和手机号都是你的,你看看。”
许洛枝坐到沙发上,拆开外面盒子,里面是条白色围巾,附带一张纸条:【今日的礼物。】
看字迹她就能知道是谁,低头笑起来。
许父今天去拜访朋友了,许母从厨房里出来问:“是你的东西吗,没送错吧?”
“是我的。”许洛枝拿起围巾说:“他送的。”
许母恍然的“啊”一声,笑道:“肯定是看你前天没有戴围巾,挺有心意啊。”
才不是,明明是因为带走了她的围巾。
“饭好了,收起来准备吃饭吧。”
“嗯。”
接下来三天,许洛枝分别收到手套、帽子、耳罩,全是白色的,她哭笑不得的给傅霁清发消息:我妈说你是想把我裹成雪人。
傅霁清第一反应是:伯母知道我?
许洛枝:嗯,知道。
傅霁清不禁笑出声,把包厢里的一圈人都给吓到了。
孟阑教训他:“驸马爷,大家想着你独守空房可怜,大过年的跑来陪你玩,你倒是好,拿着手机聊天,还笑成这样,你觉得你礼貌吗?”
傅霁清淡淡的瞥他一眼,懒得搭理被老婆赶出来的男人。
其他好友附和:“是啊,孤家寡人跟谁聊天呢?”
孟阑说:“他还能跟谁,公主呗!”
傅霁清闻言又想到许洛枝,想到她向父母坦白自己的事,嘴角的弧度更明显,压都压不下来。
好友说:“你追许洛枝都追几个月了吧,感觉压根没戏啊,你要不放弃算了。”
“是啊,我也觉得许洛枝面热心冷,追不到的。你看看周景衍,先前跟她关系多好,被拒绝后现在每天在公司发疯。”
傅霁清笑着没有接话,放下手机,微微朝前倾身,低声道:“陪你们玩两盘,今天开大点。”
他们玩牌是来钱的,开大点的意思是万元局。
“行啊,来!”
傅霁清今晚兴致特别高,通杀好友,尤其是刚刚劝他的两位,赢了十几万,把牌扔到桌上,“不玩了,回家。”
孟阑输得多,忍不住骂他:“你要不要点脸啊,赢钱就跑?”
“是怕你再输下去,映池找我麻烦。”
“滚滚滚!”孟阑没好气道:“你公司员工不是都放假了吗,没有工作也没有人陪,这么早回家干嘛啊?”
“跟公主视频。”傅霁清拿着外套起身,离开前不忘提醒:“你们以后不许这样叫她,只能我叫。”
他走后,包厢里的好友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骂了一声靠:“傅霁清疯了,陷入爱河的男人真可怕!”
“靠!”孟阑也把牌给扔了,站起来道:“我要回家陪老婆了,拜拜。”
“......”
傅霁清接到许洛枝视频电话时,正巧到小区门口,接通后先解释:“刚刚在和孟阑他们打牌,快到家了。”
许洛枝故意蹙眉:“你这样显得我很恶霸,”
“没有,是我想被管着。”傅霁清的嗓音温和,声音隔得远,在夜里更显得轻柔:“我就想被你管着。”
“行。”许洛枝爽快的应下来:“毕竟管理费都收了。”
他勾着唇笑,走到楼道里时提醒:“马上进电梯,信号会变差,你别挂断。”
“嗯。”
傅霁清进入电梯后,视频的画面卡住了,许洛枝穿着毛绒绒的睡衣,懒散的窝在椅子里,暖色调的灯光将五官照得柔软,微垂着眼眸,很温馨居家的感觉。
等走出电梯,话筒里传来许洛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快步走到家门口,信号终于恢复。
他听清楚她的话,是很轻的一声:“除夕快乐。”
在电梯时,过零点了。
“除夕快乐。”傅霁清轻声回道,看着屏幕上的人说:“明年春节一起过,好不好?”
许洛枝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眼下确定不了明年的事,更确定不了未来,但她莫名的不想拒绝:“好,我们一起。”
傅霁清仿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瞬间觉得怎么样都值得了。
许洛枝的生物钟撑到十二点已经是极限,守过岁后就去睡了,隔天醒来时照例收到今天的礼物。
“你去看看他送的什么,快递员说是贵重物品,需要轻拿轻放。”许母说。
许洛枝拆开,里面是两个手镯,一款冰蓝紫翡翠,浅淡的颜色交叠,像是云雾盘绕中若隐若现的美人,古典婉约。另一款是白底青翡翠,浓度让手镯看起来精美无比,碧绿又显得成熟贵气。
像是怕她不收,纸条上有解释:【昨晚赢来的,不是我的钱。祝伯母和她的女儿新年快乐。】
嘴真够甜的。
许洛枝把纸条放进自己口袋里,偏偏不拿给妈妈看,只将装着青翡翠的盒子递给许母,“他送你的新年礼物。”
“傅霁清送的?”许母好奇的打开看,惊艳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太贵重了。
但她没有把这话讲出来,只问许洛枝:“我要收下吗?”
她点点头:“收下吧。”
他知道后会特别开心的。
漂亮的东西谁都喜欢,许母得到女儿肯定的回答,把手镯拿出来试戴,正巧许父从书房出来,问了一句。
“洛枝男朋友送我的新年礼物。”许母高兴的炫耀,“你没有!”
许父朝女儿投去索要礼物的目光,许洛枝神情无奈:“爸,你总不能也戴翡翠手镯吧。”
手表不吉利,佛珠他又不信。
他抿着唇不吭声,许洛枝笑着安抚:“你的新年礼物我来买,下午带你们去逛商场。”
许父满脸写着“不稀罕”,听许母给他讲解顺带炫耀翡翠。
许洛枝不参与父母之间的战火,赶紧跑回房间发消息:礼物收到了。
傅霁清:伯母喜不喜欢?
许洛枝: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
傅霁清:你如果不喜欢,我能带你再挑几个,伯母如果不喜欢,我该上门谢罪了。
许洛枝看他巴不得上门。
许洛枝:喜欢,她已经戴上了。
傅霁清:那就好。
他没有送过长辈礼物,特意找朋友询问,又研究了半个晚上的翡翠,才在早上选中这两款。
傅霁清:给伯父的礼物下午到。
许洛枝收到消息,立马告诉许父,他脸色这才缓和。
倒不是贪图一份礼物,只不过一家三口,两个人都有,怎么能单单少他。
许洛枝能猜出自家父亲的想法,弯唇笑笑,等下午快递员再次上门,送了一个大的按摩椅,许父兴致勃勃的试用,然后搬到书房里,喜欢的不行。
她又把喜讯分享给傅霁清,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是第一次给许洛枝的父母送礼,需要十分慎重,送的东西决定他能否留个好印象。
他参加企业竞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许洛枝:怎么想到送按摩椅的。
傅霁清:你提过伯父是物理教授,我想这样的职业肯定需要久坐,腰椎和颈椎或多或少有问题。
这份礼物他倒是没有多费心,送的自己办公室同款。
许洛枝问得自然:所以你腰也有问题?
傅霁清沉默片刻:你以后会知道的。
许洛枝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意思,不再理他。
她换衣服陪父母出去逛商场,看了一场春节档的电影,在外面吃过晚餐后才回家。
今天走的很累,他们各自回房间休息,许洛枝刚给傅霁清发消息,他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玩什么了?”他压低音量问。
许洛枝讲给他听,连许父和许母拌嘴的内容都说了,傅霁清也不自觉的漾起笑意:“伯父伯母挺好的。”
“嗯。”许洛枝也觉得父母特别好,感情和睦,善解人意,对她该严格时严格,该放手时放手,会想念远在深城的女儿,但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转言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傅霁清移动屏幕,后面是病床,能见到老人家清瘦的身影,“在陪外婆看影星。”
许洛枝突然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正常家庭都是一家三口,或者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团圆聚餐。
他有父母,但父母有各自的生活,他有外婆,但外婆不记得他了。
傅霁清见她半天不讲话,放轻语调问:“怎么了?”
许洛枝看着他清隽的脸,说得直白:“我有点想你。”
傅霁清怔了一下,眉梢眼角都仿佛染着笑意,低声笑出来:“我很想你。”
不止是一点,是无时不刻都在想念。
除夕过后的两天,许洛枝陪着父母串亲戚,又和朋友们聚餐,等到27号晚上,她临时决定订机票,拖着行李箱飞奔到机场。
他很想自己,那她就提前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生日,那她就回去告诉他。
办登机之前,许洛枝给傅霁清打电话,声音里透着丝丝愉悦:“我三个小时后到深城。”
傅霁清似乎是怔住了,默了十几秒问道:“八点四十的?你现在在江城机场?”
“嗯。”
他那边传来脚步声,好像是在空旷的位置,许洛枝问:“怎么了,你是不在深城吗?”
“我不在,今天刚离开。”傅霁清说。
许洛枝微微蹙起眉,思量着现在能不能买到飞北京的机票。
就在她准备开口时,电话对面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洛枝,你回头。”
第38章
许洛枝握着手机,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耳边再次响起傅霁清的声音,清晰而温和:“洛枝,我在你身后。”
她慢慢转过脑袋,看见站在大厅电梯口的男人,穿着熨帖的黑色毛呢风衣,里面是件正式西装和白衬衫,绅士又显得贵气,像是刚刚参加完高端宴会。
他快步往这边走,站定在许洛枝面前,抬手轻轻捏她的脸,笑道:“傻了?”
许洛枝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除夕之后她一直在想傅霁清,想他的那句“我很想你”。
她是临时起意回深城的,收拾行李时,妈妈问她怎么走的这么急,她只含糊的说公司突然有事。
两分钟前许洛枝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如果直接飞回深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更惊喜一点。
但她又心急,想下飞机就看见他,想让他抛下工作来机场接自己。
于是许洛枝打通电话,想着等零点时再告诉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同样能让他惊喜和猝不及防吧。
谁能想到,现在惊喜和猝不及防的都变成了她。
她想他,然后转头见到了他。
许洛枝的眼眸里映着光,直勾勾地望着他,语调都是柔软的:“你是刚下飞机吗?从深城飞过来的?”
傅霁清眉眼蕴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抬起手臂,示意许洛枝过来抱他。
他走了这么多步,只需要她往前跨一步。
许洛枝松开行李箱,笑着往前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腰,侧脸贴着胸口,亲昵的像是在撒娇。
傅霁清搂着她,轻轻地摸后脑,“是刚下飞机,我也没想到你会在机场。”
许洛枝抚平外翻的衣领,大概是他刚才跑过来时留下的唯一痕迹,“工作忙完了?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
“来陪你过生日。”
轻缓的声音掠过耳畔,许洛枝倏地抬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诧异:“你知道?”
“我的许美人,你也算是小明星,网上都有的。”傅霁清捧起她的脸,惊讶的模样少了清冷疏离感,显得有些可爱,他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许洛枝见他幼稚的动作,抓住手腕扯下去,“我本来是想给你惊喜的。”
“是惊吓吧。”
如果真的换许洛枝飞深城,突然告诉他今天是我生日,他都会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正式交往不知道女朋友的生日。
许洛枝的小心思被看透,不满的拽他风衣,傅霁清笑着说:“20号我也记住了。”
“嗯。”
她当然也会记得,江城初雪的那天,他们确定关系的日子。
他说:“以后每年不管在哪里,都要飞过去找你。”
许洛枝故意道:“我会嫌烦的。”
傅霁清笑出声,搂住她的肩膀,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低头在耳畔道:“你没办法了,忍着吧。”
他语调温柔,又莫名带着一丝丝得意,笑声很轻,吹气般的落下来,许洛枝笑着用食指推开。
傅霁清先前订了接机,目的地写的她家住址,酒店依旧定的对面那家,离得近很方便。
车里很暖和,许洛枝禁不住来了困意,傅霁清牵着她的手,轻轻用指腹摩挲着,说道:“回家好好睡觉,明天下午来接你。”
他上次来的匆忙,没有体验到江城早餐和夜宵,许洛枝打算明天早上就带他出去逛的。
“你上午有事?”她问。
“没有。”傅霁清说:“我觉得你会想在家里过。”
许洛枝前两年都没有回家过年,生日自然也是在深城过的。
她确实很想父母能陪自己吃蛋糕,今天也是思量很久订的机票,先前脑海里都充斥着见傅霁清的喜悦,现在静下来,发现是有点冲动。
傅霁清捏捏手,轻声道:“今年不是一个人过生日了。”
许洛枝弯起唇角,正想应声,忽然想起她前两年在深城也不算是一个人过的。
周景衍知道她的生日,每年都会买蛋糕,叫她出去吃晚餐。
跨年夜之后周景衍没有再联系她,许洛枝以前不会主动找他,这件事后更不可能,连他的近况都不清楚。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来,许洛枝抿唇说:“在想怎么跟爸妈解释。”
“跟伯父伯母说飞机晚点了,公司已经安排其他人顶替工作,你可以过完生日再走。”傅霁清很用心的帮忙想借口,在狭小的车里语调显得分外柔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多留两天。”
许洛枝的心像是跌进棉花里,被柔软舒适的包裹着,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她沉默一瞬,低声开口:“其实是在想周景衍。”
傅霁清的指腹停在她的掌心不动了,侧目定定地看着,半晌,直言道:“前两年是他陪你的。”
许洛枝对周景衍没有生出过情愫,他们之间牵扯利益,向来都算的很清楚,如果不联系了会有点可惜,但只是因为失去一个对她不错的朋友。
她不愿意瞒着,也没有必要遮掩,实话实说:“一起吃的饭。”
傅霁清目光如炬,灼灼的落在她脸上,慢声细语:“听说他给你表白了。”
“嗯,跨年夜的时候。”
他沉默下来,神色依旧温和,莫测不明的看不出在想什么,指腹又轻划她的掌心,穿过指缝,十指紧紧相扣住,像是在证明存在感。
许久后,许洛枝听见他说:“挺好的。”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里带着无奈的叹息,许洛枝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傅霁清说:“起码你不是一个人过生日。”
独自在深城打拼很不容易,尤其是在水深的影视行业,有周景衍当她名义上的靠山,偶尔陪她吃饭过节,起码不是孤单可怜的。
他更多的是怨自己,但转念一想,以前的他哪会想这些,天天脑子里都惦记着公司那些事。
许洛枝弯唇笑起来,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思绪回到五年前。
在台上挡在她面前解围的男人,在酒局后拜托女助理送她回家的男人,他一直没有变过,骨子里透着让人沉溺的温柔。
车到达小区门口,傅霁清牵着她下车,另只手拖着行李箱,许洛枝抱住手臂,忍不住逗他:“我以为你会吃醋,没想到挺大度。”
傅霁清闻言偏头,她气定神闲的看着前面,仿佛是随口一说,但分明又带着调侃的意味。
“抬头。”
低沉的声音传来,许洛枝压住笑意微微扬起下巴,刚抬起吻就落了下来,温软的嘴唇堵住她。
他的手插.进脑后的发丝间,含住唇吸吮和舔舐,慢慢地引诱着她回应自己。
“闭眼。”
嗓音有些哑,仿佛有蛊惑的意味,许洛枝下意识照做,他温柔的舔.弄着红唇,又像是觉得这样不够,撬开牙关渐渐深入,纠缠起来。
许洛枝细细的喘息着,傅霁清抵着额头依旧没有松开,滚烫的呼吸拂面,吹得她脸颊发热。
“是在吃醋,我不大度。”他有些负气似的又咬了咬她的唇,帮忙整理起耳边散落的长发。
许洛枝反应过来,突然笑了一声,不敢再招惹挑衅,眼眸里却明晃晃印着幼稚两个字。
傅霁清又亲亲红唇,不以为意,重新牵住手,仿佛是在说,我就是很幼稚。
他想带着许洛枝往小区里走,被她稍稍用劲扯住,“饿不饿?”
“嗯?”
许洛枝想到先前在楼道里等他,十点钟的时候都没有吃晚餐,今天来得这么匆忙,肯定也没吃。
“旁边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傅霁清感觉她有点困,想让她早点回家睡觉。
许洛枝不光是想带他吃东西,还有别的意思,坚持道:“江城的早餐和夜宵,你总得体验一样。”
他笑笑:“你陪我?”
许洛枝点头:“转行了,能吃一点。”
“行。”
傅霁清开完会后直接赶到机场飞过来的,确实没有吃晚餐,跟着她进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