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淮因为航线原因晚上十点才能抵达港岛,他还没下?飞机就看到手机跳出消息推送。
【許家三少密會新歡!後台超火熱!】
【新歡疑似《伶人?》女?主!身材火辣!三少累斷腰!】
【鐵打三少流水女?星!新人?江泠月能撐几时?】
......
孟舒淮眉头一皱,迅速打了个电话。
江泠月是洗完澡看?手机的时候, 才?从陈墨礼发的消息里得知了她和Garyson的绯闻。
骤然直面那些角度刁钻的劲爆标题,她有?一瞬间心慌的同时,又有?点想笑。
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里, 她和Garyson一个站在走廊的窗边,一个站在休息室的门口,两人中?间隔着三四人宽的距离,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硬把他们?往暧昧关?系上凑。
但港媒的新闻夸大其词是常态,《伶人》正火,Garyson又是桃色绯闻制造机, 这么多家媒体,谁都想借此赚一波流量,那这些标题自然是编得越夸张越好。
要是她单身,说不定真的能凭借这些绯闻爆火一把, 但她现在可是孟舒淮的未婚妻, 但凡和男人沾边的新闻她都得谨慎。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光是不公?开关?系这一点,就已经是让孟舒淮委屈, 她再这么和别的男人出现在桃色绯闻里,她都能想象到孟舒淮生闷气时的表情。
陈墨礼能将消息转发给她, 那孟舒淮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 但孟舒淮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这很奇怪。
真的生气了?
她不太?确定,赶紧退出微信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孟舒淮的声音听来有?些低沉。
出了事, 江泠月还得麻烦孟舒淮解决,所?以这声“老?公?”喊得那叫一个甜。
“老?公?~”
“你在家吗?”
江泠月并不知道孟舒淮今晚会?来。
刚处理完一堆麻烦事的孟舒淮听着江泠月这明显讨好的声音, 总算是舒了口气。
但江泠月一听他这气息,便更加笃定他是生气了。
她捧着手机趴在床上, 小声地问:“今天工作?累不累啊老?公??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啊老?公?。”
电话那头的孟舒淮深深吸了一口气,沉缓道:“想我就开门。”
江泠月闻言,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胡乱趿着拖鞋就往门口跑。
她披散的长发在跑动间扑开一缕香风,她一开门就看?见她日思夜念的男人。
她扑进孟舒淮的怀抱,他们?身上两种?不同的香气终于在此刻融合。
她双手环住孟舒淮窄腰,一抬眸对上他温柔的一双眼。
她笑得甜蜜,蹭着他胸口问:“你怎么会?来啊老?公??”
孟舒淮单手箍住她的细腰,关?上门将她抱了起来。
珍珠白衬衫透出他身体的温度,江泠月凑近亲着他的脸,极小心地问:“老?公?你怎么不说话?”
孟舒淮抱她坐在沙发上,他那双臂往内一勾,她被孟舒淮轻而易举转了个方向,直接趴在了他腿上。
江泠月还没找到平衡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
江泠月煞有?介事痛呼一声,又嘤嘤委屈道:“都是他们?乱写乱说,我跟Garyson前后就说了几句话。”
她这话音刚落,又挨了一巴掌。
“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
江泠月挨了两巴掌,但却因为这两巴掌莫名?其?妙联想到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她愣了一瞬,分神的同时,孟舒淮又给了她一巴掌。
“说话。”
江泠月委委屈屈装哭,呜咽道:“我错了,老?公?。”
她边装哭边说:“是Garyson想请我吃饭,我不想去,所?以和他当面解释原因,这才?被拍到的。”
孟舒淮打她,打完又温柔地揉,真丝裙摆早已滑至腰间,柔软的蕾丝装点她的性感,她在孟舒淮的粗暴与温柔间徘徊,悄然泛滥。
孟舒淮抬手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另一只?手还贴在她刚才?被打的位置,缓慢又贪婪地揉。
他掌心的温度向她传递着灼热。
“平白无故,Garyson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今晚演出嘛。”
江泠月闷着声音说:“他也是看?你的面子?才?会?请我,呜呜呜,老?公?,我错了,我不该跟他多说话。”
孟舒淮修长的指节几次滑过那里,江泠月次次轻颤。
她委屈的声音就这样?转了调,柔软娇媚,带着小钩子?,钝钝刮过孟舒淮心间。
柔暖光线之下,江泠月霜白的皮肤泛了红,孟舒淮轻轻一勾,褪下了最后一层薄弱的遮挡。
“疼么?”他问。
江泠月双手撑在沙发,扭着腰看?他。
“不疼。”
她双眼微红,眸中?存着泪光楚楚可怜,说:“只?要老?公?高兴,多打几下都可以。”
孟舒淮狭长的眸微微一眯,单手扶住她脖颈,贴在她耳边问:“只?要我高兴?”
江泠月肯定颔首。
孟舒淮的视线越过她,落在餐桌上那个白色盒子?。
“那是什么?”
江泠月跟着一偏头,心里直呼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在来港城之前,鬼使神差将孟舒澜送她的“小礼物”带了过来。
她匆忙回眸看?孟舒淮,试图掩饰:“没什么,演出用的装饰而已。”
“演出用的装饰?”
孟舒淮弯唇一笑,拍了一下她泛红的臀,温声命令:“拿过来我看?看?。”
江泠月咬住下唇犹豫,孟舒淮凑近吻她,手上用力捏了一把。
“快点。”
江泠月站起身,孟舒淮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江泠月挪着小步子?往餐桌靠近,看?见孟舒淮抬手挽了挽袖子?。
他手臂淡青色的脉络在灯光下清晰,手背洁白如玉,掌心却翻涌着火热的红。
江泠月站在餐桌边愣神,又看?他缓步走进浴室,听见他打开水龙头洗手。
那流水的声音像是充满魔法的咒语,催动了符咒,要她乖乖听话。
孟舒淮走回沙发,抬手解了几颗衬衫扣子?。
灯光从他头灯落下,他那双暗色的眸被阴影加深颜色,叫人难以探知他此刻的情绪。
“过来。”
孟舒淮看?向她。
江泠月乖乖捧着盒子?到他跟前,他惬意往后靠,要她趴下。
江泠月靠近,单膝跪在沙发,听话趴在了他腿上。
长发遮去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听到孟舒淮打开盒子?又撕开湿巾的声音。
她心跳很快,就压在孟舒淮腿上,每一次跳动的频率孟舒淮都清楚感受。
“用过么?”他问。
江泠月无意识咬了咬唇,嗫嚅道:“还......还没。”
“还没?”
孟舒淮抱住她的腰,伸手拨开她柔软的发,盯住她眼睛,笃定陈述:“所?以带来就是打算用。”
江泠月有?口难辨。
她只?是好奇而已。
孟舒淮单手托住她脖颈,俯身轻咬她唇瓣,江泠月被分了心思,对身后接近的小可爱浑然不觉。
骤然一阵低微蜂鸣声响起,江泠月猛地一抖,在一瞬间泄了力。
她急促地呼吸,孟舒淮却不肯放她自由。
她那些挣扎又享受的声音淹没在这纠缠的吻里,她感觉快要窒息。
她无助地抱紧孟舒淮大腿,软腰近乎翻折,那样?强烈的感觉霸占了她所?有?的感知,她已无力应对。
她试图绞紧双腿阻止,孟舒淮的手被困住动弹不得,她终于得以自由呼吸。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巴掌。
“放松。”
江泠月大口大口喘着气,长发凌乱又纠缠,随她挣扎的动作?垂落在地。
孟舒淮的语气很强硬,让江泠月分不清他究竟是兴致还是在生气。
可她好喜欢。
她好喜欢疼痛与愉悦交织的极致体验,好喜欢粗暴与温柔共存的孟舒淮。
她逼着自己松开他的手,让他什么都可以看?得到。
孟舒淮俯身同她讲话,磁沉嗓音磨着她的耳朵,让她浑身颤栗。
他在她耳边低声:“Repeat my words, babe.”
“说你错了。”
江泠月颤抖着重复:“我错了。”
“老?公?不在,不可以自己玩。”
江泠月气息紊乱,仅仅是停顿了几秒孟舒淮就将那小可爱放了进去,引得她破音尖叫了一声,又赶紧重复:“老?公?不在,我...我不可以自己玩。”
“今后对老?公?的话绝对服从。”
江泠月怕了,赶紧说:“今后对老?公?的话绝对服从。”
“good girl.”
孟舒淮俯身亲吻她的发,拽着那只?小可爱抽离,又抱她坐在了床上。
江泠月手里塞进来一条滑腻腻的小鲸鱼,孟舒淮捏着她的手帮她攥紧,弯腰靠近她耳边:“Take it.”
“and......”
“put it in.”
孟舒淮说完这话转身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前。
他一双大长腿优雅跷着,自然垂落的右手上还缠绕着透明的水丝。江泠月怔怔坐在床上,看?他用右手利落解着腰带。
“你刚才?说过什么?”孟舒淮突然发问。
江泠月猛地回神,迅速在床边坐好。
她垂眼,看?到手里满身莹亮的粉色小鲸鱼,再一抬眸,对上孟舒淮如鹰隼般锋锐的一双眼,她像是突然被操纵,乖乖伸手接近,让小鲸鱼沉入深海。
她艰难忍受着,浑身颤抖着,一双眼很快蓄了泪水,将落未落。
而对面的男人依旧松散坐着,染了欲的一双眸将她紧盯着,像看?猎物,也像看?玩物。
听她呼吸急促,孟舒淮要她停下。
她知道孟舒淮叫停的原因,他在控制到来的时刻。
他太?游刃有?余,可她又是如此为他着迷。
直到他说one more time,她才?又被允许。
江泠月被浅表的愉悦操纵着,理智早已飞出九霄云外,盈盈泪光模糊她的视线,她极度渴望他的疼爱。
她急切地轻喃,柔柔地喊他老?公?。
孟舒淮缓慢起了身,他高挺的身材遮去了江泠月眼前的光亮,他轻抬手勾着她下巴,江泠月在仰头的一瞬间,眼眶的泪滑落,他又用指腹温柔拭去。
他弯腰,奖赏般亲吻她轻颤的唇。
江泠月急切想要留住他的唇,孟舒淮却错开来到她耳畔。
“求我。”
江泠月仰望着眼前的男人,无比顺从:“求你,求求你老?公?。”
孟舒淮满眼兴致,愉悦打量着她。
“求我什么?”
江泠月攀住他手臂,跪起身靠近他耳边说了四个字,孟舒淮唇边这才?浮现浅淡的,满意的笑意。
小鲸鱼卷着浪花滚落,她终于得到孟舒淮,短暂的分离让她更加思念,每一分每一寸都让她痴狂。
......
孟舒淮到底是顾着江泠月明晚的演出,再是思念,他也逼着自己克制。
得到满足的江泠月双颊绯红,一从浴室出来就羞得藏在被子?里不肯看?他。
孟舒淮吹干了头发,躺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江泠月背对着他,拽着被子?蒙住了脸。
孟舒淮忍不住笑:“刚才?求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害羞。”
江泠月转过身来,往他怀里钻。
“你!坏蛋!”
孟舒淮摸到她刚才?被打的位置,柔声问:“疼么?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江泠月唇边漾起甜蜜的笑,抵着他胸膛摇了摇头。
那时候的粗暴和这时候的温柔,她都非常喜欢,但她不想开口说。
只?是这高兴是高兴了,Garyson的事情要怎么办?
她又猛地抬眼看?孟舒淮,着急问:“和Garyson那些绯闻要怎么办?你有?没有?让他澄清?”
孟舒淮觉得好笑:“你让他澄清?澄清什么?说你和他是朋友?他身边那么多女明星,他可跟谁都说是朋友,你让他澄清什么?”
“那要怎么办?”
江泠月哭丧着脸,既烦恼又自责。
孟舒淮凑近亲了亲她的唇,安抚道:“明晚我陪你去演出。”
事情到了如今这地步,主动公?开她和孟舒淮的关?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江泠月想。
她温柔吻着孟舒淮,轻说了声“好”。
清晨下了一场小雨, 雾阁云窗,视线所见一片朦胧。
江泠月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翻出来孟舒淮向她求婚的那枚钻戒戴上。
刚从浴室出来的孟舒淮正好看到她戴戒指的这一幕, 江泠月一抬眸,瞧见孟舒淮沉静打量的一双眼?,她忽然心虚笑道:“昨晚演出之前才摘下来的。”
孟舒淮随意擦了擦头发, 抬手一撩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江泠月拼命掩饰的样子莫名想笑:“我也?没问你为什么要摘,你心虚什么?”
他靠在门边, 语气不明地问:“总不能你真是为了避什么嫌?”
“哪有?!”
江泠月一口否定道:“我们都快结婚了,还避什么嫌?”
她走上前,拉住孟舒淮的手放在自?己腰后,主动踮脚亲吻他的唇, 又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结果越解释越糟糕。”
孟舒淮顺手一拍她屁股, 催她去换衣服,早餐马上送来。
昨夜的绯闻一经发酵, 那些敬业的狗仔在远扬的酒店楼下蹲守了一夜,就等着今天拍她和Garyson同框。
江泠月听到酒店经理?在向孟舒淮报告狗仔蹲守的事情时, 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她忍不住吐槽:“我要是真和Garyson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放着他家的酒店不住,非要绕个远跑到远扬来住?”
孟舒淮挑眉, 笑得不明所以:“也?许以为你们避嫌呢。”
江泠月噤了声。
一提到避嫌这个词她就哑口无言。
她端着咖啡小口小口地抿, 那双眼?睛看似盯着地面,实则一直小心观察着孟舒淮。
虽说孟舒淮有能力让这些莫须有的绯闻消失, 但他昨晚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已?经发布的新闻他没有联系删除,只是控制了新的虚假消息再有热度, 包括在楼下围聚的狗仔,他也?没有安排人驱赶。
为了今天的舆论有所转变,他甚至主动联系了港城影响力最大的媒体,准备给他们一个独家。
江泠月判断不了她个人的私事对《伶人》的影响,但就以目前的讨论热度和风向来说,应该是好事。
毕竟他们的作品足够优秀,演员实力也?过硬,每一场演出都尽善尽美,《伶人》上演到现在,零差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有热度加成,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属于“麻烦事”,她自?己是没能力应对的,只能指望孟舒淮。
一起吃完了早餐,孟舒淮就一直关在书房忙碌,本?身远扬的事情就很?多,他一早起来还要处理?昨夜的绯闻,为了能留在这里多陪她两天,他还得提前协调之后的工作,江泠月这一上午都没能跟他说几句话。
午后的雨越下越大,江泠月做好了妆造,轻手轻脚将书房的门开了一丝缝隙。
室内光线很?柔和,玻璃窗外雨珠串连成线,孟舒淮背对着雨幕端坐在书桌前,阗黑的眼?眸映出电脑屏幕的荧光。
江泠月正在暗中观察,忽地听他清润的嗓音问了句:“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江泠月推开门,忍不住笑。
“习惯了。”
孟舒淮饶有兴致抬眸看她,再一想起他们之前总是互相偷偷摸摸的样子。
说:“那你还是改改吧,以后都不用偷偷摸摸了。”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酒店楼下的狗仔因为这大雨散了不少?,差不多到了江泠月进剧院准备的时间,孟舒淮结束了工作,带着她下楼。
雨落不停的秋夜,一张“时尚大片”迅速在各大社交平台传播。
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里,一场大雨洗净尘埃,远处霓虹闪烁,近处雨幕朦胧。
装潢奢华的酒店大门前,一对男女撑着黑伞匆匆走过,宽大的伞面遮去了两人面孔,只见男人西装笔挺,一手撑伞,一手搂住身侧佳人的纤腰。
色彩浓郁的画面里,两人默契选择了一身黑,高跟鞋踩在路面积水中,透明的雨珠飞溅,湿了那双纤白的小腿。
画面定格在两人行走的姿态里,闪光灯突出那枚钻戒的闪耀,让人在第一时间以为,这是哪个珠宝品牌的宣传大片。
都市与夜雨的氛围营造,背景与人物的色彩对撞,男性与女性的刚柔结合,生?动的姿态,亲密的关系,珠宝的耀眼?,这绝对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优秀时尚大片。
而?在这张照片的配文里,也?这样写道:“我与我的太太相恋在晚风轻柔的秋季,那晚群星璀璨,月色纯净,让人难以忘记。
我曾同我的太太说,‘月亮就该被?星星环绕着’,她很?喜欢这句话,我也?因此?有了这一系列珠宝的设计灵感。
这枚黄钻很?漂亮,像满月,是我的求婚戒指。
我很?幸运,她答应了我。
后来她问我钻戒是否有命名?,我同她讲,是你的名?字,江泠月。”
这篇图文一经发出就被?广泛传播,昨夜桃色绯闻的主角之一,Garyson在第一时间转发,并配文:“恭喜二哥,昨晚给二哥和嫂子添麻烦了,今晚继续支持嫂子新戏。”
谣言就这样不攻自?破,大众的关注点也?迅速被?转移。
在这张照片里,孟舒淮并没有露脸,但这种神秘更加能激发大众的求知?欲,有不少?离谱的猜测混杂在其中,但都结束在远扬集团官方账号的转发消息里。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江泠月就是那位传闻中高不可?攀的远扬总裁——孟舒淮的未婚妻。
消息一出,江泠月又一次带着《伶人》冲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话题榜第一,《伶人》达到了空前的热度,这着实令人欣喜。
今晚的回?应是温和的,浪漫的,优雅的,无论是江泠月,还是Garyson,亦或是各路媒体,没有任何一方有名?誉或是利益的损失,孟舒淮也?没有和任何一方闹得不好看。
这就是孟舒淮厉害的地方,无论遇到什么事,他总能给出最漂亮的解决办法?。
晚上七点半,演出准时开始,港城剧院并未设有包厢,因此?孟舒淮只能坐在台下。
陈墨礼替他安排了舞台侧边第一排的位置,不太起眼?,但离江泠月候场的位置很?近,他要走动也?很?方便,但他并不想去打扰江泠月。
他其实很?喜欢坐在台下看江泠月的感觉,当她耀眼?,当她精彩,当无数目光在她身上凝聚,当她受到万人追捧,他会因为自?己拥有江泠月而?欣喜不已?。
《伶人》是一出基调沉重的戏,有时候孟舒淮也?会暗自?感叹,像江泠月这样生?活丰盛又幸福的姑娘,竟然还能演绎出戏中阿怜的悲凉与绝望,着实令人佩服,在情感的把?握这方面,她的确是演员里的佼佼者。
戏很?快来到尾声,又到了孟舒淮最不想直面的一幕。
虽说受限于舞台,但江泠月每次往下跳的高度也?有六七米,哪怕是知?道会有很?多安全措施,但孟舒淮还是会有担心,所以每次到江泠月跳戏楼的时候他都选择不看。
一束惨白的追光点亮舞台,江泠月独自?站上戏楼,她抬头,绝望地看着光的来源,向着自?由的方向笑着落泪。
情绪升起又回?落,她纵身一跃。
可?就在这瞬间,她听见黑暗中“嘣”的一声,她腰部的威亚骤然失衡,她侧着身子直直摔到了舞台上。
台下一时惊声四起,江泠月却?什么都听不到,孤独的一束光照射她的眼?,她骤感刺痛,蹙着眉闭眼?。
今晚的观众都是第一次看《伶人》,当他们还沉浸在江泠月精湛的表演中时,孟舒淮已?经冲上了舞台。
他虽不愿直面这出戏的最后一幕,但也?知?道江泠月最后会以仰面的姿势往下跳。
侧身,是出了问题。
江泠月在无数嘈杂的声音里听到了孟舒淮的呼唤。
她睁眼?,看见熟悉的脸。
她试图活动身体,却?听他制止:“别动,别动宝贝,别动。”
孟舒淮跪在她身侧,半抬着双手,想要碰她,又不敢,他的视线在她身体来回?,他在用肉眼?观察她的身体状态,害怕会有骨折。
台下观众还不明所以,舞台帷幕已?及时落下,同组演员清楚看到了这次舞台事故的发生?,他们想要上前查看江泠月的状况却?被?陈墨礼拦住。
陈墨礼立刻打了急救电话,又赶紧让安保将舞台围住,避免不相关的人员闯入。
江泠月还躺在原来的位置,乖乖听着孟舒淮的话一点都不敢动。
孟舒淮替她遮去了舞台顶部的那束光,她也?清楚看到了他眸中的惊慌。
想来她刚才这一摔一定是将他吓坏了,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但在这样的时候,她还不忘记朝他笑。
“我没事的老公,你别太担心。”
孟舒淮紧蹙着眉,深吸了口气问她:“哪里疼?哪里最疼?”
江泠月视线微垂,说:“肩膀。”
她刚才侧身落地,左肩受到的冲击最大,她现在平躺着,不敢动,也?动不了。
孟舒淮伏低了身子去检查她的左肩,皮肤表面没有任何痕迹,那只能是骨头。
但肉眼?看过去,江泠月的骨骼并没有明显的移位,也?许伤势并没有他想象中糟糕。
“忍一忍,宝贝。”
孟舒淮不敢碰她,只能用手轻轻抚过她的发,耐心安抚:“医生?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
江泠月看得出孟舒淮正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刚才这一幕太吓人,她自?己都愣了一会儿。
她的肩膀很?疼,但她此?刻却?感觉很?安心。
幸好有他在。
“吓到你了么?”她问孟舒淮。
孟舒淮的唇瓣颤了颤,没能说出话来。
江泠月看着他轻笑:“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说不定就没有那么疼了。”
孟舒淮一直眉头紧蹙,但却?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瞬间,稍稍一松。
他俯身吻她,却?又止不住颤抖。
江泠月知?道,他在害怕,在自?责。
她刚才摔下的时候他就坐在观众席,他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威亚脱落,眼?睁睁看着她从高处坠下,明明心急如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好无力。
救护车很?快到达剧院,江泠月也?在第一时间做了全面的检查。
左侧锁骨骨裂,关节轻微移位,软组织轻微挫伤,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无需手术复位固定。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这恢复的过程并不轻松,疼痛几乎会伴随江泠月每时每刻。
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用固定带帮她固定住了左肩,又拿了一些药,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这便让江泠月出了院。
孟舒淮放心不下,提前联系好了私人医生?,申请好了航线,打算明早就带江泠月回?家。
今晚的演出事故迅速登顶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热度居高不下。
不少?人指责剧院方疏忽,剧组安全措施不到位,要求剧院立刻调查事故原因,并及时公布结果。
江泠月收到很?多陌生?网友的关心和祝福,她为此?欣慰的同时,也?忧虑。
她受伤了,《伶人》怎么办?
止痛针的药效消退之后, 肩部的疼痛汹涌来袭,让她?坐立难安。
午夜已至,孟舒淮好不容易才哄着她躺下, 但肩膀的疼痛让她?焦躁,特别是一想到《伶人》的未来,她?睡意全无, 又独自起了身在客厅来回踱步。
《伶人》能有如今的成绩实属不易,包括这次文化交流的机会?也非常难得,他们本可以凭借这次的热度和好评向着戏剧奖冲刺, 却因为一场意外被迫中断。
她?很?内疚。
陈墨礼已经调查过今晚的事故,威亚老师是他们自己人,和江泠月配合了很?多次,今晚的操作也没有什?么问题。
是她?身上?的安全扣有松动, 导致右侧钢丝骤然脱落才让她?失衡下坠, 虽说她?身上?还有一根钢丝牵着, 但受力不均会?影响人和设备的反应速度,威亚老师最终也没能将?她?拉住。
好在?地上?铺有一层薄薄的保护垫, 稍微起到了一点缓冲作用,这才没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 她?这锁骨没个两?三个月很?难痊愈, 若是剧组跟着她?休息两?三个月,那之后的《伶人》还能重回巅峰吗?
她?没办法确定。
孟舒淮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他在?瞬间慌了神, 着急喊了一声:“泠泠?”
江泠月反复做着深呼吸,孟舒淮听见她?的动静, 赶紧往客厅去。
客厅没有开灯,江泠月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港城的夜色繁复华丽,灯火映照这空旷的房间,她?的身影单薄脆弱,像浮在?夜空中,摇摇欲坠。
“宝贝,哪里不舒服么?是不是很?疼?”
孟舒淮来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江泠月气息不稳,情绪在?心内翻涌,在?靠近孟舒淮的瞬间,她?控制不住轻声啜泣。
她?埋头抵在?孟舒淮还潮热的胸膛,难过发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孟舒淮的心猛地一抽疼,轻轻拥住她?道?:“当然不是,江泠月那么厉害,连我都佩服,怎么可能没用?”
“可是......”
江泠月抽泣着,说:“可是今晚的安全扣是我自己扣上?去的,一定是我赶时间,没有认真检查,这才导致了意外发生?,这都是我疏忽,是我的错......”
“你?为什?么要这样怪你?自己?”
孟舒淮略俯身看她?,托起她?下颌,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轻轻吻她?的唇,再一次告诉她?:“陈墨礼不是已经调查出结果了么?是设备本身松动,并?不是你?的问题。大家都很?担心你?,盼着你?能好,你?这样半夜不睡,起来自己一个人内疚,还不开灯,万一再伤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