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计划进行的好好的,我们杀了那数不清的生灵才把你供大,但是呢…关键时刻我哥那恋爱脑犯了!”说到这里,颜疏就一脸恨铁不成钢,气的他直拍大腿。
“白瓷,你知道我哥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跟我待这么多年,那颗孤独的心早就被我给捂热了,他不想吞噬你了,他要跟你一生一世,他要跟你白头偕老,他要给你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他要倒贴…”
颜疏实在是气不过,他张开嘴就狠狠的咬了黎梵的耳朵一下,把气给撒掉了才继续跟我说话。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你像人间的小情侣一样,有个美好的恋爱过程,所以他把记忆跟力量都交给我,让我替他,他这个死恋爱脑,自己去投胎转世找你了!”
颜疏的故事说完,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曾经幻想过血海的皇帝可能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威武霸气,也许是邪魅狂狷,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恋爱脑,还是那种能随时随地跟着我到处跑的大极品。
好好好,我喜欢,恋爱脑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所以颜疏,你哥都这个样子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在意他的皇位了,你直接篡位不就可以了吗?我想他应该不会不同意吧?”我伸手点了一下颜疏的狐狸脑袋。
当初黎梵要是在意那个牛逼的位置,他应该做不到什么都不要的就跑去轮回找我,他既然来找我了,那就说明他当时满心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颜疏换了个姿势,他用自己火红的大尾巴把自己圈住,才对我道:“是啊,其实我也觉得血海皇帝这个位置我哥早就坐够了,而且我替班替了那么久,我都快成真的了。”
“但当初作孽明明是他作的最多,现在让我给他擦屁股…哦对了神女大人,您知道血海为什么会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吗?”
我挑了挑眉,对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虽然我的那一大堆记忆确实恢复了,但关于我小时候的记忆却依旧模糊一片。
我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很饿,很想吃东西,然后就会有人给我送东西吃,那些东西一开始不好吃,但越吃越上瘾,最后就连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开始狂炫。
现在想想,那时候吃的估计就是那些被祭祀掉的族群吧。
颜疏的耳朵抖了抖,对我道:“当初为了让你快点化人形,我哥哥找了很多生灵来给你吃,你一开始还不愿意,但后来就吃的很残暴,连魂魄都一起嚼了,而剩下的那些残魂渣渣就留在了血海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你现在看见的样子。”
所以血海变成现在这副恶心的样子,真就是我造成的?
我下意识的张嘴想要为自己分辨两句,但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族群生灵确确实实是因为我而死的,这个责任我逃不了一点,逃避不如想着该怎么去拯救他们,但这又是我最最做不到的一点…
沧澜神女的力量只是绝对的杀戮,我并不懂得如何去拯救生灵。
天聊到最后,颜疏跟我都没什么话说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重新变成人型对我道:“好了神女大人,刚才我上我哥的身是为了把他的力量跟记忆还给他,现在已经还过去了,那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就走了哈。”
说完,颜疏转身就想走。
我伸手揪住他没变回去的大尾巴,让他没走成。
“对了颜疏。”我问道:“之前在我跟你哥没有来神域禁地的时候,有两个暗黑系年画娃娃来找过我,说你想见黎梵,叫黎梵去血海找你,为的就是要把他的力量和记忆还回去吗?”
“啥?”
颜疏愣住了,他慢慢的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懵逼了片刻之后,颜疏清了清嗓子对我道:“神女大人,你搞错了,我哥转世之后我确实一直在血海顶他的班,但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掀起了一场浩劫?在那场浩劫来临之后,我就出来找我哥想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我把眼睛给他了,后来我也一直留在了这里,也就是神域禁地,再没回过血海。”
听着颜疏的解释,我懂了,同时心也凉了一截。
颜疏当初留在了神域禁地,那就说明血海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是无主状态,所以那天是谁叫那两个年画娃娃来堵我家门的?
难不成这些年血海另立新主了?
我挠挠头,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一脸悲怆的对着颜疏道:“颜疏,看来有人比你动作快,先篡位了。”
颜疏:……!!!
颜疏在原地呆滞了两秒,震惊了两秒,愤怒了三秒,然后对我果断的摇摇头:“应该没这个可能的,那里面都是些没什么意识的残魂,就算有意识,他们的灵力也都被你给吃了,怎么着也不能篡位…”
虽然颜疏的语气很坚定,但坚定了没几秒钟就软了下去,这话越说到后面他自己就越不相信,最后直接开始哭唧唧。
“怎么办啊神女大人,他们就算自己不能篡位,也能从外面找个傀儡回来呜呜呜呜…我馋皇帝的位置好多年了现在到手的鸭子都要飞了呜呜呜…神女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颜疏哭了两声就向往地上跪。
我赶紧把他给捞起来,他跪我就算了,但是他别扒着我的裤子,再哭两声,屁股蛋子就都要被他给扒出来了。
我道:“你先起来,等我回去给你探探风头,别着急啊,你急也没用。”
听我答应了颜疏才抹着眼泪起来,说要先回醉翁楼找他的青禾哭一会儿,也嘱咐我早点回去,说完他就消失了。
我看着地上的满目疮痍,深深地叹了口气。
天父地母的事情终于完了,我也算逃过一劫。
虽然都受了伤,但黎梵跟鹿鸣倒是没事儿,凌久有白镜的及时出手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凌泽…
我把灵力散出去,开始仔细的寻找凌泽所残留到了灵力,但是我却一点都感应不到,最后只找到了一根小小的凤凰绒毛,而这根绒毛上,我也感知不到丝毫灵力。
我尝试着给这根小绒毛注入灵力,但是没有一点作用,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屠杀一整片大陆,但我无法复活一个逝去的生命。
“凌泽…对不起…”
在这场巨大的阴谋中,凌泽只是个牺牲品,他这一生没有见过多少真情,就连凌久一开始也只是想要他的凤凰血。
可我们这些烂事跟小凤凰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最疼的…
我轻轻抚摸着这跟绒毛,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凌泽消失的干干净净,哪里都找不到他了。
我再次叹气,把这跟小绒毛放进了储物空间,然后给凌久注入了些灵力,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让绯心跟珑凌帮忙,把地上躺着的三个男人一起扛回了醉翁楼。
第410章 说服了
说是三个男人,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一只狐小白狸一只小灰鸟,还有一个男人。
我把小灰鸟揣进兜里,然后扛着小白狐狸,两把剑帮我带着鹿鸣,就这么朝着醉翁楼飞过去。
回到楼里之后,是青禾站在门口接待的我们。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之前颜疏给我的小青蛇也是个替身,他才不舍的让他的小青蛇来冒这个险呢,他心疼都还来不及呢。
“老板,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有几间客房,请跟我来吧。”青禾对着我行礼,然后很有眼力见的帮我扶着鹿鸣进去。
今天才打完仗,我又是刚刚恢复那么多的记忆跟力量的,顿时感觉身心疲惫。
强撑着精神把小狐狸洗干净之后扔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跑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洗完澡之后也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刚刚经历过那么多的剧烈运动,我意料之内的做梦了。
只是这次的梦里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根本就连不起来,卡的跟用了二十年的手机似的。
一觉醒来,我就只记得几个重复率高的片段。
比如黎梵在小花园里赏花,我突然出现,一个霸气的公主抱把他抱起来,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屋子里。
再比如,黎梵在窗边认真作画或者写字,我笑的一脸猥琐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然后毫不废话的把他拦腰抱起来,一把甩到床上,床帘拉上,很快就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最后一个画面,我是一个俯视的视角看黎梵,他躺在床上,银发凌乱,衣冠不整,脸颊飞红,一双娇娇的狐狸眼里还含着泪花,一看就知道是被折腾的不轻。
我满脸都是坏笑:“小狐狸,你这么勾引本尊,是在玩火,自己点的火就应该自己来灭。”
黎梵微喘着,他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行了,今天已经十多回了…嗯…!!!”
当时的我那么强大,黎梵经过转世还没了力量和记忆,只是一只刚化形不久的小狐狸,行不行哪儿能由得他啊?
于是我没管黎梵的意见,直接霸王硬上弓…
“嘶——”
一大股羞耻感袭来,我感觉自己的脸热的烫手,赶紧起来冲了两把冷水,才让自己那颗哐哐乱跳的心安静了下来。
天呐…我以前都玩的那么变态吗?
怪不得现在的黎梵禁欲的很,原来以前我一天折腾小狐狸十多回,这不得直接榨干了他?!
“嗯…”身后的被窝发出一声轻哼。
可能是我突然蹦下床又突然蹦回来的动作太大,把黎梵给吵醒了,小狐狸睁开眼,眼睛里有一瞬的迷茫,然后才清醒了过来,最终看向了我。
“…瓷瓷?”小狐狸试探着喊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去看他,小狐狸此时已经重新变成人形,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娇娇的样子直接让我联想到了梦里的桥段。
我应了他一声,然后凑了过去,跟他四目相对,此时我跟黎梵的脸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大枣的那么宽。
黎梵跟我对视了几秒,然后率先认输,他的眸子里闪过落寞的光,想要转头回避。
“大人…”
“你别动。”
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掰回来:“小狐狸,本尊问你个事儿,你得好好回答啊,你要是回答的好,以后本尊就不在你面前摆沧澜神女的架子。”
听到我的话,黎梵的狐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似乎是一时没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不过黎梵毕竟是只狡猾的狐狸,他很快就明白了,要是他回答的好,那以后我还当他的白瓷,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意识到这一点,小狐狸马上就开心起来,对着我狂点头:“嗯!我会好好回答!”
我满意的笑着,然后坐起身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靠枕,才对他慢悠悠的道。
“小狐狸,你当初轮回之后是没有关于我的记忆的,也就是说,当初我确实是强行把你给掳走的,所以…你轮回后是怎么爱上我的?”
爱上绑走自己的劫匪,这怎么看都像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黎梵他不会真的有这个病吧?
一说到这个话题,小狐狸的脸biu的一下就红了,头顶的两只狐狸耳朵也冒了出来,他垂着脑袋,哼哼唧唧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哔哔了一句。
我没听清,凑过去叫他大点声。
立返的脸红的跟发烧一样,最后咬着牙说出了那句话:“被你…被你说服的…”
说服的?
不可能吧?
之前那么不愿意,我说两句话他就服我了?
我心里升起一丝怀疑,但这点怀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思路。
黎梵他可能说的不是说服,而是睡服…
“谁家好人一天睡我五六遍?早中晚各一遍,高兴了来不高兴了也来…”黎梵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你还经常一边那啥一边问我服不服,还叫我喊一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我能不服吗?再不服大概得死床上…”
听着黎梵委屈巴巴地语气,我想笑,差点憋出内伤。
我知道我不是个别扭的人,但直接滚床单滚出感情来了,从未见过这么打直球的…
见我在憋笑,黎梵瞪我一眼,自己又变成小狐狸缩在被窝里,团成一个小雪球的模样不理我了。
我马上就伸手揪他的耳朵,还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口,小狐狸痒得疯狂甩头,还用狐狸爪子扒拉我,叫我别烦他…
但是他越拒绝我越兴奋,正想着怎么膈应他,就听见卧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开之后,青禾站在门外,对我礼貌的鞠了一躬。
“怎么了?”我马上坐起身来,装成一副正经人的模样,问他。
这青禾小蛇怎么每次来的都是这么不是时候?他看不见我在调戏黎梵吗?他不觉得尴尬吗?
青禾对着我再鞠一躬,恭敬地道:“老板,鹿鸣醒了,他想见见您,您要去见他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尖都疼的抖动了一下,我抹了抹眼睛,然后对着青禾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青禾应了一声,然后关门退出去了。
青禾刚走,缩在被子里的小狐狸就蹦了出来,他两只小爪子搭在我的肩膀上,瘦小的身体抻的老长,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倔强的看着我。
“不要去,青禾都说他已经醒了,那就是没事了,还去看他干嘛?都不知道来看看我吗?我的头好疼,你替我揉揉嘛…”小狐狸很不高兴的踩了我好几下,两只狐狸耳朵竖的老高等我的回答。
我伸手想把黎梵的小爪子扒开,但是扒不开,他跟狗护屎一样的护着我。
要不是他现在实力不允许,可能还得把我栓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还真是被我给睡服的,小狐狸现在忠心的很。
我弹弹黎梵的脑门,道:“我很快就回来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小狐狸,你难道还能相信我抛弃你跟鹿鸣跑了吗?”
“这…”小狐狸犹豫了,磨叽半天才松开了小爪子,道:“应该…不会吧?我对自己的脸还是很有信心的,瓷瓷就喜欢我的脸…”
这说的什么话?
我难道是个只知道看脸的肤浅神吗?
难道在他心目中,我就是那个随时可能跟着鹿鸣跑了的人嘛?所以他才看我看的这么紧?
我拍拍他的脑门,然后跳下床,把睡衣换了下来,在衣柜里找了件干净的卫衣穿上,正在我穿裤子的时候,小狐狸的脑袋又从被子里探出来了。
“瓷瓷,你绝对不会跟着鹿鸣跑了的对吧?你回来还爱我的对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
他对自己有信心个p。
我抱起小狐狸,把他摁在怀里安慰了半天,这才趁着他睡着了出门去找鹿鸣。
青禾一直都在外面等着我,我出去后,他把我带到一间客房面前就走了,我推门进去,一捧阳光迎面而来,而躺在阳光之间的,是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小白瓷,你来啦?”鹿鸣半靠在床榻上,见我进来,他对我笑笑,起身想来迎接我,但由于四肢没有力气又不得不躺下。
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样子,一股难以言表的难受感涌了上来。
鹿鸣一直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我无法回应他。
他心里也知道我绝对不会选择他,所以也很有边界感,从来都不会让我为难,这让我更加的心疼他。
见我不说话,鹿鸣歪了歪脑袋,脸上的笑容加深继续道:“刚才醒过来,发现身上的相思印记没有了,听他们说…小白瓷现在很厉害,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厉害,所以我想啊,这相思印应该是小白瓷抹掉的对吗?”
我点了下头,鹿鸣苦涩的笑了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打断了。
“放肆,祭品。”我淡淡的道:“本尊不是白瓷,白瓷已经死了,你面前的是沧澜神女,你竟敢直呼本尊名讳,区区一个祭品,实在是找死。”
鹿鸣没有想到我能说出这种话,他微微一愣,眼中的光都黯淡了几分,心都被我伤透了。
何止他伤心,我说这种话自己的心也跟着疼。
我知道鹿鸣他是个深情至极的人,他算是放不下这段情感了,但这样只会让他自己继续受伤,他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我只有让他知道,他所深爱的白瓷已经死了,已经被吞噬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尊贵的神邸,才有可能让他死心。
鹿鸣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些晶莹的东西,一眨眼就划了下来。
“小白瓷…”
“大胆!”
我忍着心痛,上前一步就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但这手最终停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去。
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他?!
他是唯一一个为我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人,他爱我,甚至都不奢望我能爱他。
我尴尬至极的把手缩了回去,但是刚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心狠了,现在就不能再软下来,于是我使劲的拧了一下他的脸颊。
鹿鸣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他刚才被我掐过的脸颊红了,他揉揉自己的脸,拿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祭品。”我收回手还回避了下他的目光,继续道:“你只是本尊恢复力量和记忆的一个工具,没有什么别的权利,现在本尊已经恢复,你侥幸活下来了就该惜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尊面前。”
“但是…我没有地方能去了…”鹿鸣看着我,眼中虽然还带着笑,但那笑容很凄凉。
我一愣:“什么?”
怎么会没有地方去?
天父地母已经嗝屁了,现在天涯海角跟神域那群人肯定是群龙无首,鹿鸣他的地位最高了,回去了岂不是能直接登基吗?应该没有几个人是不服他的…
而且当初我恢复记忆跟力量的时候,阿儡是第一个跑的,跑的相当快,不像是没地方去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鹿鸣以为是我在为难,先展眉一笑道:“没事,我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了,不用神女大人为难。”
“既然神女大人不是白瓷,那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出现在神女大人面前,请放心。”
鹿鸣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行了一个天涯海角的礼仪。
我心里虽然一抽一抽的疼,但还是面不改色的点点头,既然鹿鸣有自己的想法,那就不用我操心了。
他已经不是谁的祭品了,也不会再有谁会要他的命,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他总能慢慢忘记我,然后去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孩在一起。
我跟他道了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就想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脑子一抽筋,鬼使神差的回头轻声问了他一句:“祭品,你就真的那么喜欢白瓷吗?”
“是的。”
鹿鸣微笑,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暖:“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可是你应该爱一个可以回应你感情的人,白瓷的心仪对象不是你,她无法回应你,你如果再继续喜欢她,只能算自己折磨自己。”
我心里难受的流苦水,说完这句话赶紧出来了,我怕自己要是再拖一段时间,会当场哭出来。
房门被我摔得巨响,一扇门将我跟鹿鸣彻底给隔开了。
我希望鹿鸣以后能开心,能幸福,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放下我。
我蹲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鹿鸣的房间里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能是睡着了,我待了一会儿,就朝着黎梵那里走去。
醉翁楼的结构很有个性,从客房走下去有一段外建楼梯,可以看到下方营业的场景。
灯红酒绿的景色我看了两眼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转头就准备回屋去陪小狐狸,但这时突然发现大门处竟然闯进来了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头发凌乱,站在门口跟保安拉扯。
“放开我,我要进去!”女孩尖叫:“我夫君在里面,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第412章 监护人不是老公
我看着那个疯狂挣扎的女孩,觉得有些熟悉,但脑子里的记忆实在太多了,我检索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竟然是星痕。
我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于她是怎么知道黎梵在这里的,而是惊讶于她是怎么挣脱我的束缚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已经被我用大冰块子封上了啊!
这时,一条小青蛇从角落里钻出来,爬到我身边变成青禾的样子,他刚想对我说什么,就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
“把这个女孩轰出去,醉翁楼严禁调戏老板娘。”青禾拿出了个对讲机一样的东西厉声说道。
在他说完之后,门口的保安马上得到了指令,麻溜的把星痕给扔出去了。
我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了青禾嘴里的老板娘其实指的是黎梵,差点没笑出声来。
“怎么了青禾?还有事吗?”我强压着嘴角把笑意憋回去,让自己看上去很严肃。
青禾很懂规矩,他对我行了礼才道:“老板,刚才是我忘了说,除了鹿鸣醒过来了,您带回来的那位正神也醒了,不过他没有见我们任何人,也没说什么话,醒过来之后就自己走了,现在已经从神域禁地离开了。”
凌久自己飞走了?
那他恢复的还蛮快。
我摆摆手让青禾该干嘛干嘛去,凌久他是个有分寸的鸟,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就去撞悬崖寻死,现在凌泽已经走了,仇人也死了,得给他一段时间自己好好缓缓。
“那属下先退下了。”青禾再次鞠躬,然后变成了一条小青蛇快速跑掉了。
青禾走后,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也就回去找小狐狸了,只是没想到,我一开门,就给我来了个开屏暴击。
下午的阳光正好,小狐狸躺在被窝里睡得好香好香,一个女孩坐在床头,轻轻抚摸着黎梵那一身丝绸般的皮毛。
“星痕?”
在看清那女孩的脸的时候,我的表情都差点裂开。
星痕刚才不还刚被保安给赶走了吗?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她怎么又偷偷进来了?!
我的这一声成功把小狐狸给吵醒了,也把星痕吓了一跳。
小狐狸蒙蒙的打了个哈欠爬起来,刚刚化为人形星痕就躲到黎梵身后了,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我。
“星痕?你不是被我的大冰坨子攻击给封住了吗?怎么出来了?”我隔空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心平气和的问道。
星痕刚才那个绿茶行为我当然看在眼里,但比起这个,我其实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我在她身上下的封印会失效。
星痕确实有点实力不算弱,但我可是万人之上的神女,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啊…
星痕像是没料到我会问她这个,呆呆的啊了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我的耐心没有多少,见她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巴掌就把旁边的桌子给拍碎:“星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磨叽什么?!”
毫无疑问星痕又被我给吓到了,这次直接眼泪都给吓出来了,一头扎进黎梵怀里。
但这个时候的黎梵也完全清醒了,他十分不客气地一把将星痕从自己怀里薅了出来,然后扔到旁边的被褥上,自己往我这边挪了挪。
见黎梵不向着自己,星痕马上就委屈了,嘴一嘟就要哭出来:“颜尘哥哥,你怎么不替我说话啊,你忘了你答应我母亲的事了吗?”
“我母亲对你有大恩,在母亲临终前,你也是亲口答应会照顾我,所以你是我以后的夫君,你现在却向着外人说话,你怎么对得起我母亲的…”
说着,星痕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阵的烦闷,刚才她说了这么多,竟然分毫不提她是怎么打破我的大冰坨子的。
当初星痕病重,我把她塞进大冰坨子里直接暂停了她的身上的时间,让她不会因为病情过重去世,但现在她不仅从冰坨子里出来了,竟然连病都好了…
该死,这是谁这么牛逼?
黎梵看我一脸烦叨叨的样子,悄悄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对星痕道:“星痕,你母亲确实对我有恩,我当初也确实答应过你母亲要照顾你,但这不是娶你的意思,我已经找到了我一生的伴侣,我不可能跟她分开。”
“可是…可是照顾我,不就是要娶我的意思吗?尘哥,你当初答应的好好的,可不能突然变卦啊!”星痕急了,站起来就想拉黎梵的胳膊。
我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纯纯是星痕自己搞错了而已。
当初星痕的母亲只是交代黎梵让他当星痕的监护人,照顾保护星痕成长,但这一切在星痕的理解中,就变成了黎梵答应娶她。
我伸出手,然后屈指弹了一下,星痕的身体马上就动不了,她被我禁锢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嘴能动弹。
得知自己一点动不了,星痕急得满脸的泪水:“尘哥,你怎么能这样,你就由着这个女人欺负我,我母亲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我的…”
“我现在叫黎梵。”黎梵也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纠正道。
星痕马上改口:“梵哥…”
我揉揉鼻梁,被这个说几句话就开始哭的星痕给搞崩溃了,怪不得家长都喜欢大方的小孩,这种哭哭唧唧的是真受不了。
我又动了些手脚,直接把星痕的嘴给封上,跟她解释了一下,听完我的解释之后,星痕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但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了蠢萌的表情。
片刻后,星痕开始挣扎,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把她的封口术解开,星痕深呼吸了好几下才不确定的看向黎梵道:“梵哥,这个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我母亲当初的意思只是让你做我的家长,并不是叫你娶我?”
黎梵点头。
星痕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再次小声啜泣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如果梵哥只是我的家长而已,那我就没有夫君了,别的姐妹都有夫君,就我没有,嫂子,你觉得这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