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里的秘密/坦白说里的秘密—— by折芜
折芜  发于:2024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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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场雨后,南俞迟缓的进入秋季。秋老虎没了,太阳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只露出一小半的光芒。
自那一天后,陈嘉屹开始回学校住。
徐知苡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一到日子就提醒他去换药,她问医生有没有要忌口的,医生一边说她一边记。
慢慢一大页纸都是注意事项。陈嘉屹睨了眼,啧了一声。
小姑娘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侧颜恬静,在纸上抄抄写写。
她的字像她这个人。
笔力不锋,柔且软。
写出的字一笔一划圆润娟秀,是规整的正楷。
很有力量。
小姑娘把医生的话事无巨细的记好,收了笔,笑着说谢谢。
医生是个中年大叔,梳着大背头,见小姑娘长的又甜又乖,笑眯眯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徐知苡觉得他只是随口问问,也不在意,张了张口想回答。
一只骨感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扯了她一下,她站不稳,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陈嘉屹黑着脸,从中年医生手里抽过单子,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她往外走。
徐知苡跟在他后面,一脸茫然。
排队缴了单,陈嘉屹提着药在前面走,优越的骨相让路过的女病人还有护士都会看他一眼,脸上飞了两朵红云。
少年身高腿长,从后面看背影利拓矫健,肩背笔直宽阔,特别是那双大长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裤下面,直且很有力量感。
徐知苡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这位大少爷,她嘟囔了一句腿长了不起啊,然后乖乖的追上去。
扯了下他的袖子,微微有些喘:“你慢点呀。”
陈嘉屹依然绷着个脸。
只是迈的步子却小了很多。
徐知苡弯了下唇角。
都说女人吃醋是最可怕的,哄的时间要长,只不过今天徐知苡算是见识到了。
男人吃起醋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好哄。
陈嘉屹臭着张脸陪她吃饭,她给他夹菜,他吃了,毫不留情的点评:“难吃。”
她给他夹他爱吃的菜,他冷着个俊脸:“现在不爱吃了。”
她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夹给他,他也吃了,语气冷的像北极:“醋放太多了。”
徐知苡吐舌。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哄。
吃完了饭,天色渐渐擦黑,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像舞台上的打光灯,闪着耀眼的光芒。
回到学校后已经九点多了,夜幕降临,月亮从云里面露出脸来,像小月牙儿。
晚风温柔的拂起徐知苡的发丝,她撩到一边。
余光里,旁边的人在打字,荧幕淡淡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漆黑的发,狭长的眸,高挺的鼻骨,薄的唇,无一不是造物主的偏爱。
群里代弋在艾特陈嘉屹,下周是周煜的生日,问他有没有空来,他单手打字,左边那只手有明显的坠感。
陈嘉屹收了手机,转过脸。
小姑娘无所事事,把他的袖子翻过来翻过去,估计是怕他说,玩了一会儿又乖乖的把抚平褶皱。
小姑娘指尖很细,根根纤嫩,像碧翠的青葱,在月色下白的发光。
指甲也修剪的很干净,透着淡淡的肉粉色,漂亮的让人晃不开眼。
没听见敲键盘的声音,徐知苡后知后觉的仰起头,有阴影覆在她的脸上,带着很强的侵略性。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层阴影猛地压下来,很快,她的唇被一个凉凉的东西堵住。
她被困在他密不透风的吻中。
铺天盖地都是那股冷调木的味道。
这次的吻带了点惩罚性的意味。
他把她抵在她那天中午看见的香樟树下,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不让她下滑。
但她并不好受,甚至还有点不可名状的难受。
好像有蚂蚁在啃噬着她,痒痒的疼。
意乱情迷之时,陈嘉屹的手滑下去,停在小姑娘腰间的敏感点上。
小姑娘平日里纯净的不行的眸子此刻被他磨的泛起了涟漪的情欲水色。
她脸色潮红,睫毛卷而翘,不自觉的扭着腰肢迎合他,
陈嘉屹嗤了一声,突然张口咬了她一下。
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也同时作坏,隔着薄薄的裙子捏那块儿的软肉。
小姑娘哪里受得住,樱桃小嘴里发出一声嘤咛。
娇娇的,软软的。
听起来可怜的不行。
陈嘉屹轻笑了一声,长臂一伸,把瘫软的小姑娘捞起来,抬手拨开她汗湿的碎发。
语气混的不行:“你男朋友技术好不好?”
徐知苡还没从那余韵绵长的快感中清醒过来。
此刻她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很难受,但又不像是难受。
“爽不爽?”男人痞坏的嗓音夹着点含意味不明的笑意:“嗯?不说话那就是还没爽够?”
“不”。
调子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那以后还敢不敢对别的男人那样笑?”粗粝的指腹捻着她的唇,时轻时重。
薄薄的眼皮抬起又垂下,无声的压迫感袭来。
徐知苡睁圆了眼。
不可置信他就因为这个生了她一天的气。
小气的男人。
她愤愤的腹诽。
“在骂我?”小姑娘一点都不懂得掩藏情绪,他一猜就知道。
陈嘉屹捏着她的下巴,欺近:“这次哭了我不会停。”
徐知苡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在他危险的目光中,底气渐渐有些不足。
她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然后讨好似的往他怀里缩,是示弱的信号。
小姑娘身子软软的,带着淡淡的少女香。
陈嘉屹勾了勾唇角,抱了她一会儿。
她对他的诱惑实在太深。
就这么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很诚实的起了反应。
再怎么闹。
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啧了一声,起身,把小姑娘送回宿舍。
回宿舍洗了遍冷水澡,
那股燥意去了一半。
剩下那一半。
他用了另一种方式解决。

第67章
周煜生日那天刚好在周末,徐知苡和苏姝在图书馆里自习,苏姝没坐一会儿就被电话叫走了。
走之前叫徐知苡回宿舍的时候帮她把书一起带回去。
这两天有个课题作业,需要查找资料做功课,家教占据了太多时间,徐知苡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做。
她在纸上埋着头写,对面苏姝的位置换了个人坐下,那人安静的拉开椅子,没发出任何声音。
水杯的水空了,徐知苡起身准备去接点水。
一抬头。
愣住了。
对面的人套着件白色毛衣,面容英俊清隽,像玉龙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笑起来温和清润。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喉结微昂,那双温柔的眸子朝她笑了一下,无声的说又见面了。
徐知苡被那笑晃了一下,回过神来跟他点了点头,拿着杯子去接水机处。
有人在接,她排在后面等。
脑子里回放刚才那一面。
这是徐知苡第二次在南大遇见林亦扬。
学校很广,光凭教学楼就有好十几个栋,还有大大小小的体育馆博物馆游泳池,两个人遇上的几率是茫茫人海中的千分之一。
而这千分之一,因为互联网的关系,多了一层理不清的联系。
信息碎片化的时代,照片视频层出不穷,她有几次逛论坛,都看见有人把林亦扬的照片挂在上面。
有时候是他的背影,有时候是弧度利落的侧脸,还有一次是他在学校青黛湖写生的特写。
照片上的轮廓已经初具成熟男人的魅力,唯独那一身清清冷冷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
论坛有各种帖子,他的告白贴不少。
徐知苡偶尔刷到也会点进去看一眼。
高考成绩出分后,她有问过周湘倚,市第二名是谁。
周湘倚说是七百四十七。
比第一名少了两分。
这个分数随便哪个大学都可以上。
那晚,当林亦扬发来南大录取通知书时,徐知苡很是惊讶。
曾经沉默寡言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温润尔雅的年轻人。
她心里面有种怪异的感觉。
特别是当那双温柔如春风的眸子看她时,她的不自在好像更多了。
里面有她不敢去深究的东西。
前面的女孩子已经打完水,徐知苡转了心思,上去接了一杯。
接到陈嘉屹电话的时候,徐知苡还在图书馆,怕吵到里边的人学习,她收拾了东西才出去接。
林亦扬捏着书角的指尖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直到余光里女孩已经走远,他才缓缓抬头,默默的注视着她走远。
他想,能多看一眼。
就已经是上帝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走出图书馆,徐知苡才发现已经暮色四合。天色已晚,到处都是结伴去吃饭的人。
她抱着书,一边走一边看来电时间。
已经过了三四分钟,那边还没有挂断,她点了下接听键。
陈嘉屹嗓音清冽:“还在图书馆?”
他那边有点吵,像是在某个风月场所,她拿开了些:“嗯,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呀?”
她没听见他的回答,反而听到他在斥那边的人:“代弋你他妈嗓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那边立刻安静不少。
许巍然瞥了眼还有点懵的代弋,喊了一声:“都别囔囔啊,吵到屹哥跟嫂子打电话了。”
徐知苡听见一声懒懒的哼笑。
脸微微发烫,差点握不住手机。
“收拾好了给我发信息”陈嘉屹声音低低的,有点柔:“我去接你。”
从他那边过来要绕大半个南俞,徐知苡想叫他不要那么麻烦,那边又说了一句:“不急,让他们等着。”
她把那些话收了回去。
轻轻的嗯了一声
走到半路,徐知苡想起忘记帮苏姝把书拿回去了。
她拍了下脑袋,折回图书馆。
碰上刚准备回宿舍的林亦扬,他怀里有一摞书,徐知苡看见其中有几本很像苏姝叫她带回去的那几本。
男人脸上带笑:“还以为你忘了,刚准备送回去给你,这下可以直接物归原主了。”
徐知苡从他怀里把书接过来,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男人指尖微凉,缩了一下。
她笑:“谢谢你,不然我就要被我舍友臭骂一顿了。”
苏姝嘴皮子是她们宿舍最厉害的一个,另外两个舍友没少受她的荼毒,徐知苡是最少的那一个。
因为她话少,脾气好,很多事都不会计较。
落日的余晖下,少女颊边笑意绵绵。
恍若回到高中那天。
他考试失意,少女也是这样,在烂漫的夕阳中向他走来,将一身颓丧的他拉出泥潭。
见面前的人像是在发呆,徐知苡惦记着时间,匆匆跟他道别。
小跑着回到宿舍,苏姝还没有回来,只有另外一个舍友在,徐知苡打了个招呼,迅速上妆换衣服。
一条奶杏色的针织连衣裙,小v领,露出一截纤长的颈子,衬的她整个人都奶白奶白的。
两根细细的锁骨露在外面,妖娆不足妩媚有余。
裙子是开叉设计,长度到小腿肚,摇曳间,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白的晃眼。
下楼前,徐知苡想了想,披了条同色系的开衫。
她很少这样打扮过,还画了淡妆,舍友眼睛都移不开了,发出惊艳的感慨:“哇靠,小苡,原来你深藏不露啊。”
她色眯眯的眼神落在徐知苡鼓囊囊的胸脯上,砸吧着嘴:“看这大胸还有那小翘臀,看来校草这艳福不浅呐。”
舍友老司机了,开车直白又赤裸。
徐知苡没少听她们在宿舍里黄色笑话,她一开始都会戴耳机,次数多了她就学会自己过滤。
但那是当时被调侃的对象不是她。
明知道舍友是在开玩笑,她还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
她胸型长得很漂亮,不大不小,白里透红,饱满圆润,像粉嫩嫩的花苞,形态很惹眼。
舍友见她赶时间,笑闹了她几句就放人。
出了校门,徐知苡一眼就瞧见那辆停在夜色中的黑色奔驰,车身线条利落,在路灯下打着双闪。
有一只手从车窗里伸出来,随意的搭在边沿,肤色冷白,骨节分明,指尖夹着一抹猩红,有缥缈的烟雾袅袅拂升。
徐知苡走过去,敲了下车窗。
看见她,男人掸了掸烟灰,侧脸线条流畅落拓。
那只手上一秒还在夹着烟,下一秒就给她拉开了车门。
小姑娘为了给他撑场子,特意打扮过了。
粉颊黛眉,杏眸檀口,软软的腰肢不足盈盈一握。
哪哪都长在他点上。
陈嘉屹心一痒,捏了捏小姑娘白嫩嫩的脸。
触感极佳,像奶乎乎的小馒头。
小姑娘瞪了他一下,鼓着脸,敢气不敢言,低着头就是不看他。
陈嘉屹低头笑了一声,身子突然朝她那边倾。
徐知苡一惊,她见过他太多混蛋的一面了,下意识往后退。
后面是真皮倚,她退无可退,睫毛一颤,认命般闭上眼睛。
等了好久都没听见那人的动静,黑漆漆的羽睫颤巍巍的睁开。
有颗脑袋埋在她胸前,细碎的短发扎着她的胸,被他碰到的地方升起密密麻麻的酥痒感。
气氛忽然变的粘稠暧昧。
陈嘉屹唇角勾了勾,动作利索的帮小姑娘系好安全带,破天荒的很规矩。
一路上,徐知苡都为自己会错意,还以为他要亲自己,感到难为情。
同时她也有点庆幸。
他没有发现。
后视镜里,陈嘉屹把小姑娘的时而抿唇时而展颜看在眼里。
他唇角微勾,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是老友相聚,也是生日会,这次搞的排场比周湘倚那次还大,还没进去,在外面就能听到众人狂荒的尖叫声。
代弋带了一帮人来了,不只是之前那几个。
陈嘉屹携着徐知苡进去时,他最先看见,嗓门还跟喇叭一样大:“屹哥来了。”
看见徐知苡,他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乖觉叫了声嫂子。
徐知苡以为他是因为刚刚打电话那事儿,抿唇笑了一下。
其他人也跟着叫她嫂子。
周煜从沙发上站起来,坏笑着看着陈嘉屹:“来迟了,不表示表示?”
众人早已此意,只是缺一个起头的,现在周煜开了头,都急吼吼的起哄,叫陈嘉屹罚酒。
茶几上摆着不同品牌的酒,周煜指了指度数最深的一瓶,被西方人称为生命之水的伏特加。
他伤刚刚好,徐知苡不太想让他喝,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袖子。
凑他耳边小声说:“能不能不喝吗?”
她说完就红了脸,因为她知道罚酒也算是助兴的一种方式,陈嘉屹因为去接她迟到了,那酒是众人特意为他备下的。
小姑娘琉璃般的眸子里有丝丝愁思,陈嘉屹吊儿郎当的挑了下眉:“你男朋友酒量没那么低,别担心,嗯?”
他说这句的时候带着一种张狂的少年气,徐知苡还有点担心。
那帮人不依不饶:“屹哥,嫂子也迟到了,是你帮她还是嫂子自己喝?”
陈嘉屹就是这种人,别人开他的玩笑可以。
要是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的玩笑,那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能下脸子。
包厢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滞。
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那个说话的人,语气带着桀骜不驯的锐气:“既然是你们的嫂子,她说谁那就谁上。”
他微微一顿,眯起了眼:“卢伟,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男生知道玩笑开大了,打着哈哈跟徐知苡道歉。
毕竟是周煜的场子,徐知苡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气氛。
她挠了挠陈嘉屹的手心,表示没事。
周煜并不是第一次见陈嘉屹为了徐知苡摆脸子。
他面不改色,众人脸上笑都有点挂不住。
代弋缩在角落里,同样不敢吭声。
他见识过陈嘉屹打人时候的狠劲儿。甚至是尝过那个滋味。
一想起那次被打的画面,代弋觉得骨头隐隐作痛。
因为那个朋友圈。
不知道是谁嘴贱提了他发朋友圈那事儿
陈嘉屹当晚就抡着铁棍找他算账,把他打的半死不活,在高级病房躺了好几个月
他觉得就算惹疯子,也不要惹陈嘉屹这人。
他是比疯子还疯的疯鬼。
小插曲过后,众人都觑着陈嘉屹的脸色说笑,再也没人敢拿徐知苡开玩笑。
周湘倚提着个大蛋糕姗姗来迟,她一进门,就挨个跟他们熊抱,轮到徐知苡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像个体型庞大的树懒。
抱完还打啵,亲个不停,哭着说好想她。
徐知苡哭笑不得,虽然两人不在一个学校,但几乎每周都有联系,比之前在高中时还频繁。
周煜坐在旁边,乜了眼陈嘉屹。
笑的很大声。

因为周湘倚是个小话痨,这个唠一下那个唠一下,不知不觉气氛就被她给活络起来。
有人提议去隔壁房间打桌球,房间是一体的,有好几个小隔间,都是不同的娱乐室。
转场时,周湘倚走在徐知苡旁边,悄咪咪的问她:“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儿,是不是有谁惹嘉屹哥发火了?”
“为什么是他发火?”里面那么多人,周湘倚就只说了陈嘉屹,徐知苡感觉怪怪的。
“这不难猜啊,嘉屹哥不轻易发火,一发火那帮人指定怂。”
她像是想到什么,笑的有点坏:“他们这帮人也就嘉屹哥能治,只要嘉屹哥在,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别说一个屁了。”
徐知苡回头一想。觉得她说的还挺对的。
代弋之前那么狂,动不动就对她口嗨。
后来陈嘉屹在的几次,他一句话都不敢跟她套近乎。
现在还特安分的喊她嫂子。
徐知苡看了眼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小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装饰的跟个小俱乐部一样。
周湘倚兴致冲冲,撸着毛衣袖子问有没有谁跟她来一句。
周煜:“你这是找人干架还是打球,都从哪里学来的土匪气。”
“你管我!周湘昂着下巴,十足的跋扈大小姐:“我爱咋滴就咋滴。”
另外两桌已经有人开始打了,周湘倚问徐知苡会不会,她诚实的摇头。
代弋自告奋勇被周湘倚嫌弃,最后点了许巍然。
徐知苡站在一边观战,时隔几个月见到周湘倚,她瘦了很多,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已经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
刚刚她抱她的时候,徐知苡明显感觉到她嶙峋的骨头。
而且,今晚吴浩杰并没有来。
只有周湘倚一个人出现。
她觉得曾经咋咋呼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了很多,但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她们离那段无忧无虑的青春越来越远。
各分东西的不只是人。
还有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在想什么?”有人朝她耳边吹了口气,混杂着薄荷味的烟味。
徐知苡轻轻“呀”了一声,视线落在他手里只剩半截的烟头上:“这烟怎么跟别的烟不一样呀?”
小姑娘在转移话题。
陈嘉屹挑眉,顺着她:“想试试?”
小姑娘蹙眉,好像真的在纠结要不要试一下。
陈嘉屹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等她拿主意儿。
然而下一秒,小姑娘把烟从他手里面抽走,一把扔进门边的垃圾桶,怯怯的看着他:“你今天已经抽了很多支了。”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杏眼,语气还带着点无辜:“我把你烟扔了。”
徐知苡心在打鼓,她刚刚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就把他烟抢过来扔掉。
那一刻,她只是在想。
烟对他不好。
她希望他无病无灾。
陈嘉屹瞥了眼小姑娘绞着裙角的小手,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磁性。
“行”他目光锁着她,语气里有微微纵容:“听你的。”
周煜本来打游戏打的好好的,被喂了一坨屎,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拉着个脸转移地方。
陈嘉屹送了他了个眼神,嘴角还勾着拽酷的笑。
周煜感觉自己收到了一万点暴击,游戏也不打了,去另外一桌跟人打桌球,赢了几局小心脏才没那么碎。
周湘倚越打越勇,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大小姐开始觉得没意思了,强者对强者,她知道在场的人除了陈嘉屹没人能打得过她。
但陈嘉屹很难请,除非……
“苡苡,要不你试一下”。她把注意打到徐知苡身上,余光却在偷瞄陈嘉屹:“这玩意儿很容易上手的,试跟我来一句嘛?”
徐知苡那只手只会描丹青,哪里会玩这些,她摆手拒绝:“我真……”
“试试”陈嘉兴突然开口:我教你。”
徐知苡愣了一下下,没有再拒绝。
他给她挑了个杆让她拿着,徐知苡照着他的话做。
她知道他玩跆拳道。
玩很多刺激的东西。
但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原来他玩桌球也是个高手。
他教她姿势,教她手法。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贴着她手的那只手指骨分明,冷白色,上面有青色的血管,一直延伸到黑色外套的袖子里面。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带着她施力,室内温度热,刚进门的时候她脱了那件开衫,只剩下一条垂感的针织裙。
他手上的温度传过来,呼吸就打在他耳畔,徐知苡恍了下神。
手中的杆一偏,球误打误撞进去了。
周湘倚惊呼了一声:“还是嘉屹哥牛,新手都能教这么厉害。”
徐知苡脸红了一下。
玩了个半个小时的桌球,又打了一会儿牌。
众人兴趣比刚开始还高涨,徐知苡做了一天的课题作业,熬不住,眼皮子眨呀眨。
陈嘉屹从牌局中抽身,用手托着小姑娘的脑袋:“我们回去。”
“你不玩了吗?”徐知苡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点。
陈嘉屹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先送你。”
见两人要走,有人挽留:“屹哥今天手气这么好,走什么走啊,再来一局?”
他咬着烟笑:“再来一句还是你输。”
“走了。”他揽着她的腰,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带她出了会所。
下到一楼,凉凉的夜风漏进来,徐知苡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一凉,她才发现忘记拿开衫了。
陈嘉屹轻轻的啧了一下,叫她等着。
他上去替她拿,又被众人调侃了一顿。
下来时,叫的代驾也到了。
车里面空气流通不太好,徐知苡犯困,脑子跟上了浆糊一样,迷迷糊糊的。
倏地,有一道光照在她脸上。
从陈嘉屹手机上射过来的。
她不经意间一扫,看见了一个栖字。
她看他,他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什么。
又或者是,她从来都没有看懂他。
后半程路,徐知苡一直闭着眼睛。
睡不着。
只是单纯的不想睁开眼。
陈嘉屹从车窗外收回视线,看了眼小姑娘恬静的睡颜,笑了一下。
有只手温柔的托起她的脑袋,放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这些徐知苡都感觉的到。
她一边抗拒着他的温柔,一边又舍不得离开。
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中。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有点像学校里的停车场。
徐知苡揉了揉眼睛,意识自己还在车里面。
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旁边没有人,她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半夜的寒风冷的她一缩。
有人大步走过来:“醒了?”
两人坐进车里面,她问他为什么不叫她。
陈嘉屹声音有点沙哑:“看你太困了。”
“走,送你回宿舍。”他拔了钥匙勾在食指上。
第二天上课,徐知苡收到周煜的信息。
【挖槽,你俩昨天干什么了,不会来了个露天情趣夜生活了吧】
徐知苡已经习惯他偶尔性的揶揄,回了个问号的表情。
【阿屹居然咳嗽了!!!他已经好几年没感冒过了!!】
【你俩昨天晚上没做点儿什么我绝对不相信!!】
徐知苡皱眉:那他有吃药了吗?
那边豪气冲天:没,我们哪会备这玩意儿,都是现买。
后面那半节课,徐知苡上的心不在焉。
下了课,她先回了趟宿舍,感冒冲剂她上次有买了一包备着。
苏姝有个小药箱,里面东西齐全。
但她还没回来。
徐知苡想了想,发了个信息给她。
苏姝也在看手机,叫她随便拿。
徐知苡发了比心的表情包,把东西送到男生宿舍楼下。
路上,她拐去食堂打包了一份粥。
这是她第一次来男生宿舍。
外观跟女生的差不多。
陈嘉屹看到她信息的时候,随便套了件衣服就下来了。
头发有些凌乱,但那张脸并没有打折扣。显得随意慵懒。
他一来就牵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不像她的,冷冰冰像块干冰。
她看他穿的少,并不多说,把东西一股脑塞给他,嘱咐他要按时吃药。
陈嘉屹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把她扯过来,抱进怀里。
“吃了吗?”他下巴放在她肩上,一说话就有动感。
徐知苡怕痒,躲了一下,没躲开:“……吃了。”
她以为他看不见,撒了个谎。
陈嘉屹圈着她的腰,下巴往下,落在她锁骨上。
“那我闻闻。”
话落,他的唇从耳垂一路往下。
最后滑进那樱桃小嘴。
最后,陈嘉屹笑着说:“小骗子只有嘴是甜的。”
那天徐知苡刚回到宿舍,手机就响了。
有人给她定了份小食,有菜有肉还有她爱吃的被煎的金黄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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