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
这真的可以吗?
沈岁一溜烟回到了后院,然后抱了几根柴火开始烧水:“那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要不直接自杀?”
苍梧幽幽道:“现在估计自杀也行不通吧。”
沈岁微笑:“……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啊。”
【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取这章的名字了,凑合一下,么么哒爱你们~】
不管怎么样,沈岁盯着被烧开的水,装不认识还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苍梧非常知趣地回剑灵的小群里继续打牌去了,而沈岁在烧好水以后,便拎着水进了后院。
但是等真的站在沈星阑门前的时候,沈岁还是深呼一口气,然后拍了拍门,礼貌道:“道友,前面真的非常对不住,水已经烧好了,我给你放在外边,你尽管用。”
说完,沈岁将水放在门口,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可是不幸的是后院的门在她面前戛然而止地被关上了。
沈岁:“……”
非常好。
沈岁屏气凝神,精神高度紧张了起来,就在她准备转身时,有人突然从后边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顿时僵硬住了。
沈星阑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他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耳边,手臂却紧紧地桎梏住她的腰身。
“还想玩?”沈星阑的声音低哑,尾音音调微微上扬,仿佛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沈岁:“……”
沈岁皮笑肉不笑:“这位道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星阑却没有回答她,而是伸出其中一只手来,另一只手依然掐着沈岁的腰,伸出的手微微落在沈岁此刻伪装的脸上,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却让沈岁的呼吸倏尔骤紧。
沈星阑仿佛没有察觉到沈岁呼吸的变化,甚至在蹭完以后,如爱人私语一般,亲昵地低低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岁终于是忍无可忍,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她几乎是强硬地一点点掰开沈星阑揽在她腰上的手,然后转过身,语气麻木道:“我说,你真的认错人了……”
只是她话音都未落,沈星阑便径直地吻了上来。
沈岁瞪圆了眼睛,沈星阑这是在发什么疯?
沈岁伸出手想要推开,但是她现在不仅修为尽失,还身负暗伤,根本没有多大的力气,所以沈星阑现在连灵力都用不着,就能轻松地抱住她,甚至还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沈岁有点茫然。
她开始犹豫起要不要一口咬下去,让沈星阑见血好了,可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前几年常衡跟她提起沈星阑的话。
沈岁还是纵容了沈星阑。
其实她心并不软,当年南栀的那枚毒药那么毒烈,她也还是整整两个时辰没发出一点声音,硬是靠自己生生抗了过去。
可是唯独在面对沈星阑的时候,她却总是心软的一塌糊涂。
沈岁想。
而就在沈岁快被沈星阑吻到有点窒息的时候,沈岁突然发现沈星阑在哭。
这让沈岁愣住了。
沈星阑哭的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安静地从眼睛里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而原本一开始情绪激烈的亲吻,已经开始慢慢变得轻柔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对待无比贵重的珍宝。
沈岁按住了他。
这一回沈星阑听话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吻她,但是手仍然固执地抱着沈岁的腰。
沈岁皱眉,望着沈星阑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来轻轻地揩去沈星阑脸上的泪水:“在哭什么。”
沈星阑呜咽了一声,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更加用力地将沈岁抱在怀里。
“你轻点,我不走。”沈岁耐心哄着他。
沈星阑将头埋在沈岁的肩膀里,没一会儿她就感受到自己素衣肩膀那块位置被打湿了,沈岁只能一边拍着沈星阑的后背,一边不厌其烦地哄着他别哭。
不知过去多久,沈星阑才抬起眼睛,他张嘴,正要说什么,沈岁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我叫盛祈年。”
沈星阑愣住了,显然不明白沈岁的意思,但是沈岁却一字一顿道:“记住了,我叫盛祈年,是你沈星阑历练时,偶然间在道观之中相遇,然后一见如故的红、颜、知、己。”
沈星阑看着沈岁的眼睛,少女眼睛一如他记忆中那般澄澈。
“好。”
无论是沈岁还是盛祈年,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就好了。
沈岁松了口气,然后有些头疼起来:“你是怎么……觉得我眼熟的?”
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好在沈星阑听的懂她意思,沈星阑眼睛都不眨便道:“眼睛,你的眼睛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难道下次还要搞个美瞳?
沈岁小声嘀咕着,不过好像这里也没有美瞳这个条件啊。
“什么条件?”沈星阑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便凑近问道。
看着沈星阑这张脸,沈岁立刻心跳快了几分,她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条件,就是觉得我俩挺,挺有缘的。”
沈星阑哦了一声,然后朝着沈岁,唇角微微弯起,一瞬间沈岁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忘记了,然后沈星阑说:“还有就是我得庆幸我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让你反反复复,哪怕是火坑,都要往里边跳。
沈岁:“……”
沈岁非常心虚:“那也是你的优势啊,其他人的脸我都没那种感觉。”
沈星阑点了点头:“嗯,我的优势。”
沈岁一下子词穷了,她立刻佯装镇定地去推沈星阑:“你快去沐浴更衣。”
沈星阑纹丝不动,甚至捏了捏沈岁的后脖颈:“我会清洁术。”
沈岁咬牙切齿:“我管你会不会的,我他妈的辛辛苦苦烧起来的,你就是现在在我面前死掉了,也得给我去洗。”
沈星阑扑哧一声笑了:“那你帮我洗吧。”
沈岁:“?”
这么几年不见,怎么脸皮还变厚了,沈岁面无表情道:“我要去烧我的红烧排骨,你往后捎捎吧。”
沈星阑立刻委屈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比不上红烧排骨。”
沈岁冷笑:“红烧排骨我吃的到,而你……”
沈岁装作轻浮地上下打量他:“我可吃不到啊,宗主大人。”
这称呼直接让沈星阑垮了脸。
沈岁拍了拍沈星阑还搭在她腰上的手:“还不赶紧放开,我都快饿死了。”
沈星阑垂着眼:“如果我放开的话,你确定你不会逃走吗?”
妈的,被猜中了,她还真打算糊弄过沈星阑,然后脚底抹油赶紧跑路的。
沈星阑好心情地弯了弯唇角:“不可以哦,盛祈年,你要是敢跑的话,我就喊出你俗家名。”
沈岁:“……”
可恶,有朝一日竟然被要挟了。
沈岁忍无可忍地用力掐了一把沈星阑的手臂:“算你狠。”
沈星阑低头凑过去,亲了亲沈岁的唇角:“乖啦。”
沈岁坐在房门前,听着里边水声哗哗,心里还是忍不住把沈星阑来回骂了好几遍,然后将沈星阑塞到她手里的极品回春丹丢进了嘴里。
沈星阑的极品回春丹的确是治疗能力非常厉害的丹药,她当时之所以能挺过南栀的那毒药,也是因为提前吃了沈星阑的极品回春丹。
她赌的气运之子炼制的丹药会强过一枚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毒药。
虽然南栀说这枚毒药无药可解,但是沈星阑是气运之子,所以但凡是沈星阑炼制的丹药,功效只能说非常牛逼。
本来她计划的是解毒丸,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一颗解毒丸在外场的时候用完了,她也不可能特意去问沈星阑要。
好在极品回春丹非常给力地保下了她这条命,只是可惜的是极品回春丹毕竟不是解毒丸,所以她的身体里留了不少暗伤。
不过,沈岁也想过如果用解毒丸会怎么样,估计跟极品回春丹也大差不差,毕竟原本的她是直接嘎了的说。
时隔几年再度吃极品回春丹,沈岁只感觉一股暖融融的热意从喉咙一直到丹田,应该是在修复她体内的暗伤吧。
话说,她现在凡人身躯,吃这种灵丹妙药会不会用力过猛?
沈岁微眯起眼,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多少气血上涌的情况,应该没有用力过猛,倒是体内暗伤在被极品回春丹修复时,还是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
但是沈岁依然一声不吭地坐着,自从熬过了当时毒药的烈性以后,沈岁对耐痛能力也是高到一种境界了。
这时有人轻轻地抱起她,感受到抱起她的那人身上带着的水汽,沈岁看也懒得去看来人,只是懒洋洋地窝在对方臂弯里。
沈星阑抱着她一路回了屋内,然后将她小心地放在软榻上,紧接着又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摸什么,然后往沈岁嘴里塞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沈岁将它压在舌尖下,感受到了一股清甜的果香味,紧接着她有些苦涩的口腔里立刻被这种果香味给蔓延开来。
沈岁微眯着眼,然后慢慢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曾经交锋过的两股药效,时隔几年又在她身体里打起了架,不过这一次,面对她体内残留的毒药,显然是沈岁前面刚刚吞服下极品回春丹更加强横一些。
她能感受到沈星阑摸了摸她渐渐被汗打湿的头发,然后将她头上的一些发饰拆了下来,但是她散落的墨发没一会儿又被沈星阑扎了起来。
然后沈星阑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是关门声,紧接着又是开门声和关门声。
沈岁想沈星阑在搞什么鬼啊。
很快她就被痛意给扯去了注意力,并且她整个全身都烧了起来。
好在这种烧,并不是前几年前那般的灼烧感,而是更像是在发烧的状态。
又是过了好久,沈岁也不清楚是多久,应该有三四个时辰,这种发烧感和痛楚感才渐渐地消退下去。
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素衣。
好在沈星阑似乎察觉到她的动静,原本沈岁被身上浸湿的汗水弄的不怎么舒服,但很快她就感受不到了。
但是沈岁还是不想睁眼。
“稍微吃点东西,你现在应该不能不吃东西吧。”沈星阑从软榻上将沈岁捞了起来。
沈岁微微睁开眼,又闭上眼睛:“你是不是恶毒的后娘,我现在都这么痛苦了,还要让我吃这么寡淡的东西。”
沈星阑:“……”
摆在沈岁面前的是一碗白粥,以及几道沈岁瞟了两眼就知道估计连盐都没有加几粒的小菜。
沈星阑微笑:“合着你还肖想着你的红烧排骨呢。”
沈岁嘟囔道:“当然啊。”
“闭嘴,给我老老实实喝粥。”沈星阑毫不留情地将勺子塞到沈岁手里。
沈岁恹恹地搅着白粥,然后就着小菜吃了几口,便想放下勺子:“吃饱了。”
不过自己吃的确实有点少,所以沈岁看向沈星阑,又补充道:“我真的一点也吃不下了,就算你拿红烧排骨来,我也没那个胃口吃。”
沈星阑幽幽看了她半晌,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将白粥撤了出去。
熟悉又陌生的困倦再度席卷沈岁,在沈星阑回来时,沈岁已经趴在软榻上打了好几哈欠。
“困了?”沈星阑在她边上躺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沈岁意味不明地嗯哼了一声。
沈星阑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沈岁却看他:“现在睡不着了。”
沈星阑疑惑:“怎么。”
沈岁没好气道:“我对着你这张脸实在睡不着。”
“不应该啊,”沈星阑诧异,“上次你不是睡得还挺快的吗。”
“这都多少年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这张脸杀伤力非常大吗?”沈岁幽幽道。
沈星阑也幽幽道:“原来你也知道好多年了啊。”
沈岁:“……”
敢情这小子还记着呢。
沈岁想转身,但是沈星阑不让她转,于是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沈岁直接摆烂了,她撇了撇嘴:“啊对对,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不见……唔……”
沈星阑又一言不合凑过来吻她。
沈岁微眯起眼,不过她也懒得挣扎,过了一会儿,沈星阑转而抱紧沈岁,然后小声嘟囔道:“算了,原谅你了,都怪我实在太喜欢你了,唉。”
沈岁:“……”
沈岁唇角微微扯动,语气挑衅道:“是吗,不过老话说,男人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
沈星阑慢吞吞道:“这样啊。”
下一秒,没等沈岁反应过来,沈星阑松开她,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直直看向沈岁:“那我坐在床上跟你说吧,我爱你。”
沈岁:“?”
傻逼啊。
沈岁是被青鸦嘎嘎声吵醒的。
这几年她一直拿青鸦当闹钟来着,早上醒来总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沈岁用目光示意窗台上的青鸦不用继续叫唤了。
然后她微微转头,就对上沈星阑那张昳丽的脸。
沈岁倏然清醒。
但是她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优雅地下床,而且还要在被抱着的情况下完成。
“在发什么呆。”沈星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沈岁一个激灵。
沈岁踢了踢他的小腿:“好起了,你们不是要赶去延边吗?”
沈星阑懒洋洋道:“不急。”
沈岁:“?”
她一时分不清沈星阑说的不急是不急着起床还是不急着赶去延边。
但是她绝不可能因为男人,就轻易地破坏自己每日作息,所以沈岁皮笑肉不笑道:“我急。”
然后沈岁一脚把沈星阑踹下床,慢条斯理地优雅下床。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一个优雅下床的方式被她找到了呢,沈岁在心里嘀咕着,然后吹了声口哨。
窗台上的青鸦扇动翅膀,飞到了沈岁的肩膀上,然后蹭了蹭沈岁。
沈岁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然后对地上没爬起来的沈星阑说道:“伤势差不多大半都修复了,但是还有一些……估计还要养一段时间。”
沈星阑思索了一下:“你现在失去了灵力,单纯以身体去接受灵丹治疗就已经非常厉害了,要不试试看药浴?”
“药浴吗,”沈岁皱眉,“从外部进行修复啊。”
“毕竟你短时间肯定不能从内部进行修复了,回春丹的药效还待在你体内呢,你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用灵力将药效化开,那就只能借助温和一点的药浴了。”沈星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沈岁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行吧,这方面你比我厉害。”
沈星阑立刻哼哼唧唧说药浴的药材可是很贵的,沈岁唇角微微抽搐:“怎么,你还缺这点钱吗,还是说你打算拿什么珍稀到绝无仅有的药材给我入浴?”
沈星阑眼神里霎时充满了控诉:“盛祈年,你是榆木吧。”
沈岁挑衅地点头:“对啊。”
沈星阑:“伤心。”
沈岁呵呵了一声,然后走到窗台边上,一言不合开始爬窗户,沈星阑惊呆了:“门……门不是在那边吗?”
“别管。”沈岁回道。
要是让其他衍神宗弟子发现他俩从一间房出来,不得炸了。
她还记得昨天衍神宗弟子看到沈星阑帮她搬梯子时,眼中的惊恐。
不像是演的。
沈岁利落的从窗台爬了下来,然后跟在青鸦后边,去了后山。
路上随手薅了几个野果当作早饭,这也是她这些年来常做的事,好在野果除了冬天以外,都是随处可见。
沈岁照例先练了一遍十方寂灭,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将苍梧传授她的剑式起招,出剑以及落剑做出来。
然后她拎着苍梧,一同修改了今日第一遍的姿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是否有可以精进的地方,虽然沈岁很想玩衍生剑式,但是十方寂灭的威力太大了,她现在没有灵力……就算有灵力了,也把握不住那个力道。
修改完以后,她就在苍梧的监督下,练了差不多两百遍的样子,沈岁便让苍梧去拎第二个迫害的剑灵梼杌。
梼杌的剑式用来实战非常不错,毕竟苍梧的剑式只能用来当绝招使用,而梼杌的剑式就是完完全全打架的,所以沈岁在梼杌剑式上的练习,是比其他剑式要多很多。
早在玄天宗的时候,沈岁就一直专门逮着梼杌薅,梼杌觉得它是十几个剑灵之中最痛苦的那个,但是没办法。
沈岁给的实在太多了。
虽然它比其他剑灵要辛苦,但是它得到的东西也比别的剑灵多,哪怕其他剑灵羡慕嫉妒恨,也不会改变它的待遇最好的事实。
所以,每次练剑的时候,梼杌都把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专门抓沈岁的不足。
按理说沈岁失去灵力以后,梼杌不用再为抓沈岁练剑时该用多少灵力感到烦恼才对,相反它更加累了。
因为失去灵力,所以沈岁对剑式的细枝末节抓的更加紧,导致梼杌原本就瞪的跟铜铃大小一般的眼睛,这几年已经翻了好几倍大。
等沈岁差不多练完梼杌的剑法以后,倒是梼杌一整个剑灵都虚脱了。
而沈岁在人界的几年,也没有条件去买什么保养剂给它们,不过好在沈岁也用不着它们去打架什么的……
等梼杌的剑法结束以后,沈岁打了今天的第一个哈欠,然后回到了灶台边给自己准备午饭。
却见衍神宗弟子,平日都是白衣飘飘的形象,现在一个比一个还要灰不溜秋地蹲在她灶台边上,其中一个不知道在干什么,让另外几个非常激动的样子。
沈岁:“……”
“回来啦。”沈星阑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的一脸灿烂。
沈岁用眼神询问他,沈星阑秒懂:“哦,我只是想考验他们要是不用灵力的话,该怎么做人界的饭菜,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似乎难倒在了第一关的生火呢,呵呵呵真是废物。”
沈岁:“……”
这家伙的恶趣味还真是没变过。
沈岁翻了个白眼,然后几步走到了那些灰头土脸的衍神宗弟子边上,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吓得几个衍神宗弟子一个哆嗦。
沈岁示意他们把火折子给她。
拿着火折子的衍神宗弟子非常乖巧的递给她,然后沈岁熟练地从一旁被这些衍神宗弟子尽数忽略的,装着干草的篮子里抓了一把干草出来。
沈岁用火折子将干草点燃,然后都放进了灶台里,紧接着往里边添了几根小柴,火势渐渐地开始大了起来。
直到火生旺了,沈岁才添进几根比较耐烧的木头。
“接下来,只需要时不时添一点柴进去就好了,但不要一次性加太多,不然容易熄火和呛烟。”沈岁淡淡说道。
她很快就受到了边上这几个衍神宗弟子非常崇拜的目光。
沈岁:“……”
服了,衍神宗弟子这么单纯吗。
第160章 告别与游戏的开始
沈岁不知道沈星阑打什么算盘,反正衍神宗一行人进道观前说是一晚上,现在都三个晚上了,也没见他们走。
倒是沈岁受不了了,晚上天天有爬床的不说,就连白天她都要提防着那群小兔崽子把她的灶台给炸了。
天知道这群修仙者是怎么想不开,沉迷人界的灶台无可自拔,难不成打算……
放弃玄学,改信科学?
光是这几天将灶台弄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研究什么危险的化学爆炸物品。
倒是沈星阑却是一副放养的态度。
就在沈岁终于受不了,准备在这一天练剑结束以后,去质问沈星阑时,沈星阑却主动找上了她。
说实在的,这些天沈星阑只有在晚上才会缠着她,白日里根本看不到一点影子,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练剑的缘故,所以她对此并不太关心。
而且沈星阑是衍神宗宗主,虽然修仙第一宗门宗主出现在人界并不合理,但是又诡异地透露出一种阴谋的味道。
沈岁聪明地选择不闻不问。
直到沈星阑主动找上了她,她推开房门时手顿了顿,然后微眯起眼睛,看着坐在屋内的桌边,似乎正在品茶的某个家伙。
但是沈岁知道,有什么东西就要发生改变了。
“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吗,”沈星阑装模作样地抬起头看她,然后发出一声感慨,“真是辛苦了呢。”
沈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而是走到沈星阑边上,将沈星阑手边的茶喝的一干二净。
沈星阑安静地看着她。
而她喝完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星阑。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沈星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将沈岁抱进怀里,沈岁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住他的脖颈,但是指尖却不经意搭在沈星阑的颈动脉。
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只需沈岁轻轻轻一个动作,就可以让沈星阑见血,但是沈星阑却仿佛无所知觉地将头埋在沈岁的肩膀里。
他闷声道:“跟我走吧。”
“不。”沈岁漫不经心地说。
沈星阑收紧了抱着沈岁的手臂,哑声道:“我就要走了。”
沈岁思索了一下:“一路顺风?”
沈星阑没有动。
沈岁也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星阑才说道:“这一次是多久。”
沈岁微眯起眼:“不知道。”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又或许是一辈子。”
只要它的影响还在,她就永远无法长时间地待在他身边。
沈星阑不说话了。
又是一段不短的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沈岁打破了。
她笑了一声,这笑声在沉默的屋内很是突兀,但是她说:“沈星阑,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沈星阑看向她。
少女的眼睛此刻仿佛装着星辰大海,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你不是说看我的眼睛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沈星阑一动不动盯着她。
沈岁主动地凑上去,攀附着沈星阑的肩膀,可是沈星阑却一点都不觉得她是柔弱的菟丝花,相反沈星阑觉得她更像是妖冶的彼岸花。
虽然模样与彼岸花大相径庭,但是沈星阑仿佛透过他抱着的这具身躯,窥见那个宛若彼岸花那般危险又神秘的灵魂。
足以让他上瘾。
“接下来,我会尽全力去扮演那些可能会从你身边经过的角色哦,”她唇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就又发出一声感叹,“唉,一想到以后说不定会做衍神宗的洒水弟子,就忍不住想让衍神大殿发大水啊。”
沈星阑:“……那这场游戏的时限呢,是无期吗?”
沈岁拉长语音:“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又或许是一辈子。”
一模一样的回答,却让沈星阑的呼吸频率出现些许错乱,但是沈岁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他心中所想,然后她伸出手,轻轻地盖在了沈星阑的眼睛上,她轻声道。
“游戏愉快。”
屋内又是一片沉默,过了许久,沈星阑低声说道:“又擅自决定。”
沈岁轻笑一声,然后慢悠悠地离开沈星阑的怀里:“这不是你纵容的吗?”
沈星阑深呼一口气,然后恨恨道:“真是败给你了,好吧。”
他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沈岁伸出双臂:“给个拥抱吧,话本里不都这么说吗,分开前的拥抱。”
沈岁有些恍惚。
沈星阑的话猛然跟几年前,她不告而别前跟沈星阑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那时候说:“话本里说,要是分开的话,不是得抱一下的吗。”
而如今,说出这句话的却成了沈星阑。
也许真的是命运,沈岁想。
于是她上前,给了沈星阑一个极轻的拥抱。
沈星阑说过,无论如何,他都会尊重她的决定。
所以,沈岁抬起头,注视着沈星阑的眼睛,沈星阑同样注视着她的眼睛。
彼此都有各自的秘密。
但,不闻、不问。
沈星阑给她留下许多药浴的药材以后,便跟衍神宗的弟子们一道离开了。
沈岁先是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可以说效果显著,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和全身脉络在药浴的帮助下,变成海绵一般尽情吸收着回春丹遗留在体内的药效。
沈岁擦干头发回到屋里时,却在软榻上发现了几张黑卡,她挑了挑眉,想来应该是沈星阑留下的。
说来也是奇怪,沈岁躺倒在软榻上,开始陷入了每日冥思苦想。
其实,她这几年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失去的灵力。
说实话,她并没有那种失去灵力的感觉,相反,她觉得当时的灵力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在保住她的性命以后。
可是为什么会消失了呢。
沈岁还特意拜托常衡去借了一些修仙宗门里的书籍,虽然不知道常衡借的是哪几个宗门,但是常衡说符箓随机定位宗门的藏书阁,他也不知道。
而这些书里,有一本就提过从修仙者成为废人以后的状态,灵力是枯竭的,宛如一潭死水,再也调动不起来。
第161章 别太爱我
但是沈岁的状态不同,她非常清楚她的灵力是在保住她的性命以后,凭空消失。
当然她的灵力也跟一般修仙者不一样。
沈岁在当时吸收了大量灵石里的灵气以后才意识到的,吸收的实在太多了一些,虽说每一个灵石中灵气不多,但是灵石的量多到吓人呢,那灵气的量不也夸张到某一种程度了。
但是她的丹田还是全盘吸收了。
所以,在如今她的身体重新回到没有修炼前的状态以后,沈岁的心里一直有一个隐约且非常跃跃欲试地想法。
她并不想按照谢晚虞之前给她的修炼方法修炼了,她想转而靠吸收灵气,只要是灵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