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浅愣了一下:“是肉质不好吗?”
一名外门弟子摇了摇头:“不是的,都是新鲜的灵兽肉,甚至齐长老亲自去抓执夷最爱吃的一种灵兽,但是执夷却看都不看一眼。”
林安浅知道齐长老是一直负责照顾执夷的。
“执夷它现在已经进入成年期了吧?”林安浅想了想以后,问道。
另一名外门弟子点了点头:“是的,执夷在前不久刚刚进入成年期。”
“说不定是因为......呃,繁殖?”林安浅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第三个外门弟子叹了口气:“我们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林安浅疑惑问道。
几个外门弟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但是整个紫徽界就只有执夷一个品种的神兽啊!”
林安浅:“......”好吧,她确实忘了这回事。
“不过齐长老说他会向宗主试试申请一下,能不能将执夷一块带去论仙大会。”其中一名外门弟子如此说道。
林安浅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也是一个法子,她点了点头:“还是齐长老考虑的周到,而且执夷进入成年期了以后,也有分神期的实力了吧。”
林安浅跟这几个外门弟子打过招呼以后,便走进了天清池。
她正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哄着执夷洗澡,哪想里头传来了少女的声音:“师兄,你看,它这不是吃了吗。”
“你是真敢喂,它是真敢吃啊。”少年回道。
听见对话的林安浅赶忙快步进了天清池,便见外门弟子口中不吃东西的执夷正在吭哧吭哧吃着翠绿色的竹叶,而它的身边蹲着一个青衣少女和一个青衣少年,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什么。
“沈......沈师兄?”
林安浅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出声道。
沈星阑抬起了眼:“哦哟,没想到这次给熊......执夷来搓背的是你啊。”
沈岁也抬起了眼:“这是......”
“玄生师叔的亲传弟子,林安浅。”沈星阑说道。
沈岁朝着林安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啊,林师姐,我叫沈岁。”
林安浅点了点头,她跟沈岁都见过彼此,但是如今才算第一次认识,她有些迟疑地看向正在努力啃着竹叶的执夷:“那个沈师兄和沈师妹啊,执夷它怎么......”
她的印象中,在执夷还是幼年期的时候,一直喂的是奶,但是等到了少年期,执夷就断奶了,一直在吃宗门为它投喂的灵兽肉。
所以,现在这只正在勤勤恳恳啃着竹叶的执夷真的是他们玄天宗的镇宗神兽执夷吗??
而执夷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啃完手中的竹叶以后,又向沈岁伸出它毛茸茸的黑色爪子。
沈岁啊了一声,直接把在场的沈星阑和林安浅两人给吓了一个大跳,沈岁却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执夷歪头看着沈岁。
林安浅正要说执夷作为神兽,脾气是有点暴躁的,谁晓得执夷又伸出了另一只毛茸茸的黑色爪子,看上去就像是要抱抱的样子。
林安浅惊呆了。
她还记得走之前,登记的长老还提醒过她,说千万要顺着执夷,毕竟要是惹到执夷的话,成年期的执夷简直是能一巴掌随便拍死一个林安浅。
可现在,林安浅却亲眼目睹了执夷朝着沈岁摆出了要抱抱的姿态。
沈岁欢呼一声,然后俯过身,跟执夷结结实实地抱在了一块。
过了好一会儿,沈岁才松开执夷,她一边从芥子手环中拿出了很多竹枝叶来,放在执夷的身边,一边喃喃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瘦了,我也瘦了。”
沈星阑无意察觉到沈岁的眼角微微有点泛红,似乎有一滴泪想要落下来。
第82章 是想亮瞎谁的眼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玄天宗暂时停了亲传弟子的基础课程,好让亲传弟子专心致志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沈岁格外的忙碌,她每天基本上都泡在自己的茅草屋里,因为她白天不仅要修炼,还要练习新的剑法,晚上还要跟符箓做抗争,可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沈岁除了坚持必须得睡两个小时以外,都在拼命肝。
......以后打游戏,她要是认肝佬第二,谁敢认第一啊。
在沈岁又一次结束了自己充实又想吐血的一天以后,她了无生气地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由浮想联翩。
而自从进入筑基以后,沈岁发现自己无论对吃饭还是睡觉的需求降低了很多,这让沈岁适应不能,于是——
可以不用睡觉,但我必须假寐俩小时,理清自己每天的思路。
可以不吃饭,但是除了必要的时候,绝对不吃辟谷丹。
沈岁无神地睁开眼睛,恨恨地对天发誓,如果哪天她把辟谷丹当饭吃,那她从那一天开始就是傻逼。
“吃吗?”
这时有人敲了敲她的窗户,清隽少年趴在她窗边,然后眉眼弯弯地向躺在窗下的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红彤彤的灵果,沈岁立刻如鲤鱼打挺一般跳了起来。
咬的第一口,鲜美的灵果汁水就让沈岁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筑基中期了啊。”沈星阑笑眯眯道。
沈岁头也不抬:“你......(嘎吱嘎吱)......不也......(嘎吱嘎吱)......金丹中期了吗?”
沈星阑:“......吃完再说话。”
这嘎吱声听的他忍不住手痒。
沈岁愣了一下,她盯着沈星阑几秒,突然没由来的扑哧一声笑了。
只是这笑仅仅持续了几秒,沈岁就非常狼狈地把嘴里刚刚嚼碎的果肉,给顺利的卡在了喉咙里,以至于咳嗽的相当剧烈。
沈星阑幽幽道:“笑吧,快把你笑死了。”
终于从果肉卡喉咙之中解脱的沈岁呲牙咧嘴起来:“那没办法啊,谁让师兄刚刚表情真的很好笑啊。”
“那是有多好笑。”沈星阑眼皮不抬。
沈岁笑嘻嘻道:“形容不出来的好笑,反正就是很好笑。”
沈星阑面无表情:“你再说废话,今天我就把你丢到天清池里边凉快凉快。”
沈岁伸了一个懒腰,巧妙地换了一个话题:“师兄,你说新的弟子服什么时候发啊,再过几天不是就要出发去论仙大会了吗?”
“不知道新的弟子服会是什么样子哎,会不会是那种仙气飘飘......”沈岁一个没忍住,又开始扩散自己的想象力。
沈星阑无语道:“你穿那种衣服去论仙大会,是去打架的,还是去玩的啊。”
沈岁撇了撇嘴,很是理直气壮:“那当然是好看啊!”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从沈星阑的背后扑向沈星阑,但是沈星阑仿佛一点都没察觉,还是沈岁伸出手,将这道金光捏住。
而金光被沈岁捏碎,一张纸轻飘飘地如蝶从沈岁的手中落了下来,被似乎才反应过来的沈星阑接住。
沈岁突然发现她现在的姿势,有点像在拥抱沈星阑,她仅仅是思考了一秒,便收回了手。
果然还是睡少了,沈岁装作若无其事地想,都出现了错觉,真是要不得。
“喏,你刚说完新的弟子服,”沈星阑抬起头,笑着朝沈岁晃了晃手中的信纸,“后勤部来消息了,去不。”
沈岁眼睛一亮,但她很快又想起什么:“对了,需要叫师姐吗?”
“等拿了以后,给师姐送过去吧。”沈星阑耸了耸肩。
沈岁点了点头,然后下床穿好鞋,小跑着出了茅草屋,沈星阑从窗边走了过来,两人一道用了茅草屋后的阵法。
等从教课的大殿赶到后勤部的时候,凝若纤刚换完出来,沈星阑直接咦了一声。
跟在沈星阑后边,还没来得及抬头的沈岁听到了沈星阑咦了一声,便好奇地抬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弟子服。
沈岁没想,这一看,直接亮瞎她眼。
只见凝若纤身上穿着流光溢彩,颜色正所谓绚丽多彩,宛若朝霞又宛若余晖,裙摆上甚至还绣有闪烁的灵光。
沈岁:“……”
她有想过各种颜色的弟子服,也有想过两种颜色交织起来的弟子服,愣是没想到他们玄天宗设计弟子服的更加天才,直接将所有颜色都放在了一起。
她跟沈星阑同时陷入了沉默,然后沈岁听到凝若纤在跟自己系统吐槽:“不是,这衣服弄得这么花里胡哨的,所以剧情里没写玄天宗的新弟子服,是这个原因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想亮瞎谁的眼啊。”
说得好,沈岁在心里给凝若纤鼓掌,谁晓得沈星阑回过头,眼神复杂看着她:“没想到,宗门走的和你是一个路子啊。”
沈岁:“???”
师兄,你可别瞎说啊,我的眼光还没有那么花哨好吧?!
沈岁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墨砚临刚好从换衣服的地方出来,沈岁便见平日里常带一点邪气的翩翩少年着那一身光彩流丽的衣衫,竟将邪气生生地转为了贵气。
“好好好,凭什么你穿的这件比我好看多了。”凝若纤立刻阴阳怪气了起来。
墨砚临很是无奈:“你和我身上穿的弟子服是同样的配色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了顿,然后不自然地低声道:“你也好看。”
沈岁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凝若纤呵了一声,而在看到沈岁时,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过来挽住沈岁的手臂:“小师妹,快去试试新衣服。”
沈星阑瞥了眼墨砚临身上的衣服,心里差不多有了点底,但是他感受到有人在后边戳了戳他,他唇角微微抽搐,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戳他的是谁。
但是沈星阑还是忍不住回头了,而被凝若纤挽着手臂的沈岁就这么朝他眨巴眨巴着的眼睛,沈星阑便问道:“怎么了。”
沈岁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期待,她脆生生道:“师兄,我想先看你穿的样子。”
第83章 往前一步还是后退三步
沈星阑去换新衣服的时候,墨砚临接到了玄道给他传来的飞信,于是他对凝若纤说道:“我先走了……纤纤。”
凝若纤笑眯眯朝他点了点头。
墨砚临松了口气,便快步离开。
沈岁一脸八卦地看向凝若纤:“凝师姐,说说呗。”
“说什么?”凝若纤装糊涂道。
沈岁倒是很直接:“那当然是你跟墨师兄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这三个月看样子是突飞猛进啊。”
凝若纤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沈岁会如此直接,但是她特别吃沈岁这种直球,便小声道:“其实也不是三个月啦,我跟他好多年了都,但是有些话,在前两个月的时候才说开的。”
“怎么说?”沈岁饶有兴致道。
“嗯……也没什么,”凝若纤思索了一下,在组织好语言以后才道,“就是他觉得我之前实在是太轻浮了,唉,你墨师兄哪哪都好,就是太爱钻牛角尖,
“不过谁让我非要证明自己呢,于是我跟他说,你对我有一些地方不满意,我可以为了你改,那我对你有一些地方不满意,你可以为我改掉吗,我靠,我和你说,我这句话一出,他直接懵了啊。”
沈岁听的津津有味:“后来呢,墨师兄怎么说?”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我院子里,大声说可以,差点把师父吓得以为他被夺舍,真的笑死我了哈哈。”凝若纤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岁也乐的跟凝若纤笑了一会儿,然后她眼神狡黠地突然问道:“那凝师姐是喜欢墨师兄吗?”
此话一出,凝若纤愣了一下,然后她竟然思考了起来,这让沈岁感到意外。
她以为凝若纤会立刻说当然喜欢墨砚临,或者怎么可能,我讨厌墨砚临此类的话,可是没想到凝若纤会如此认真地思考这件事。
“虽然我接近他是有目的性的。”
凝若纤一出言,就差点把沈岁给吓死了,沈岁简直是瞪圆了眼睛,她虽然早就知道凝若纤对墨砚临的目的性,但是从凝若纤口中说出来,那是另一回事啊。
“但是这十多年相处下来了,就算他是一块朽木都有一点感情了,”凝若纤非常诚实说道,“而且我有难言之隐,他也有难言之隐,我能理解他,所以在话说开以后,他也选择理解我,嗯,我觉得他还不错。”
沈岁望着凝若纤的眼睛,凝若纤眼里简直干净的坦坦荡荡,这确确实实是凝若纤自身的真实想法。
沈岁垂下眼眸,然后啧啧了两声,装作老手深沉道:“唉,说来说去,感情这件事到底还是没法勉强啊。”
凝若纤也叹了口气:“就是说啊。”
这时,沈星阑刚好换完,在他出来的那一刻,沈岁眼睛都看直了。
少年长相本就出色,在人群中属于万里挑一的程度,身形高挑清瘦,神情却意外的淡漠,仿佛随时能拒人之外,可是神奇的是这种淡漠却被少年身上那身流光溢彩的衣衫给柔化了,竟显得少年原本就独一无二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些温润之感。
站在沈岁边上的凝若纤都忍不住在脑海里对自己的系统说道:“卧槽,系统,沈星阑真不愧是气运之子啊,穿出来的感觉确实跟咱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都长得这么漂亮了,却依然穿不出这件衣服该有的气质。”
系统很是无语道:“……你这话里话外,其实是在自恋吧。”
凝若纤震惊:“有吗?”
有啊,沈岁在心里默默回道,目光却死死盯着朝她慢慢走来的沈星阑。
“小师妹,擦擦口水。”凝若纤低声对沈岁道。
沈岁:“……”
她色心有这么明显吗,就连跟系统瞎掰扯的凝若纤都能注意到啊??
因为沈星阑出来以后,就直接走向了沈岁,所以当他在沈岁面前站定时,沈岁明显察觉出沈星阑似乎对这身衣服感到一些不自在,沈星阑看向沈岁:“怎么样。”
“好看。”沈岁毫不犹豫道。
沈星阑好心情地微微弯起唇角:“那就好,现在换你去了。”
沈岁点点头。
不过沈岁没指望自己能穿出一朵花来,其实凝若纤跟她系统说的话还挺对,凝若纤的那张脸已经长得足够美了,却依然穿不出这套衣服的气质。
沈岁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皮肤还算白,不然这套七彩裙着实有些显黑了。
也不知道大晚上出门,别人能不能看见她的头啊,在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套七彩裙时,沈岁逐渐开始想歪,貌似有点刺激,毕竟大晚上的,看见一件光彩照人的裙子会自己走路。
但是说实话,沈岁在套裙子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这种配色穿出去,着实让社恐的人当场社死啊。
沈岁开始整理起穿好的裙子,反正一个人穿这种配色的衣服出去肯定会社恐,但好在他们玄天宗向来团结,想必到时候在论仙大会里头找不到地了,只要御剑上空,往下俯瞰一眼,玄天宗的这身七彩色弟子服便是最靓的地标了吧。
就是不晓得其他亲传弟子在收到宗门的这份七彩色弟子服时,脸上出现的是何等精彩表情。
沈岁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然后她听到凝若纤小小地惊呼一声,沈岁震惊,不是……她穿着应该不至于特别难看吧?!
就在沈岁停下脚步,开始思考她该往前走一步还是后退三步的时候,沈星阑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然后深情款款道:“师妹,我同意你做我的第一百八十三位妾室了。”
沈岁:“……”
沈岁:“滚。”
凝若纤紧随其后,惊叹的目光越过沈星阑,在沈岁身上不断上下打量,沈岁被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忍不住问道:“是穿的很奇怪吗?”
“不。”
沈星阑和凝若纤异口同声道。
在说完后的下一秒,很显然两人都愣住了,不过凝若纤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张嘴便道……
“小师妹,请你以后务必把这套衣服焊死在你身上,谢谢。”
“所以,这一式应该直接劈下去吗?”
距离前往论仙大会还有两天,沈岁在跟苍梧回顾这三个月练习的新剑式时,发现了一些问题,于是她只是加班加点地从头折腾。
“手腕用力,将所有灵气都汇聚在剑尖,然后再起式。”苍梧在沈岁的脑海里指导着。
沈岁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在沈岁终于将新剑式完全掌握以后,坐在一旁高处,无聊看着沈岁练习剑式的少年似乎终于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沈岁,结束了吗?”
沈岁收起了练习的木剑,笑眯眯看向沈星阑:“结束了,走,去看熊猫。”
沈星阑已经习惯于沈岁将执夷称呼成熊猫这个奇怪的称呼,他欢呼了一声,从高处跳了下来:“我快无聊死了。”
沈岁叹了口气:“可惜过两天就论仙大会了,我却一直卡在筑基中期上不去。”
“师姐不是说你除了阶级壁垒以外,其他时候应该不会卡吗?”沈星阑眼神里出现了些许疑惑。
沈岁幽幽道:“你都说了应该,而不是肯定。”
沈星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左右眼皮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疯狂在跳。”沈岁有一些烦恼,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命运本该在五宗比斗中终结,而如今五宗比斗换成了论仙大会......
她如果不做好准备,那么这个论仙大会所在的衍神宗就是沈星阑明年给她烧香的地儿。
沈星阑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吗?”
沈岁深沉道:“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师兄,我觉得我的左右眼皮说不定是在提醒我,到时候论仙大会开盘的时候大胆地搏一搏,一夜暴富的机会来了!”
“那你还不如试着搏一搏我呢,”沈星阑似笑非笑,“成功的话,我名下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
沈岁愣住了,但她很快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没肖想过吗?!”
但是她更惜命啊!
有着陈慕兮这个例子在先,一想到以后她有可能被沈星阑的那些后宫给追着砍,沈岁早就蔫了吧唧地把这个非常可能让她一夜暴富的方式给否决了。
呜呜呜呜,知道她心有多痛吗?
光是想想沈星阑随手掏出来的黑卡,沈岁就无比心痛。
上亿,灵石,资产——
就在沈岁一边嘟囔着我的命不是命,一边蹲在地上画着去往天清池的阵法时,站在一旁的沈星阑眼神幽深。
他没有忽略沈岁眼底深处的忧虑和害怕。
就在沈岁说起自己左右眼皮疯狂跳的时候,沈星阑想,沈岁并不知道,她紧张起来的时候会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
但是沈星阑并不会说出来,因为在跟沈岁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非常清楚沈岁的性子是避重就轻,有好的就说好,但是有坏的就可以藏着永远不说,或者用其他理由去掩盖。
不过,他如今可以依靠着沈岁欲盖弥彰的样子,去判断沈岁遇到的麻烦是否能让沈岁一个人解决,若沈岁无法一人解决那麻烦,那他便会帮沈岁解决。
所以,论仙大会为什么会让沈岁产生如此反应呢?
沈岁画好了阵法,沈星阑便朝着站起来的沈岁伸出了手,沈岁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阵法发动,两人消失在白光中。
“欸?!所以宗主是同意了吗。”沈岁看着正在啃着竹叶的执夷,自从发现执夷爱吃竹枝叶以后,天清池就开始进货大量新鲜的灵竹枝叶。
当时专门负责执夷的齐长老握住沈岁的手时正可谓是老泪纵横,他因为执夷不吃东西,那一段时间一直担惊受怕了好久,要知道执夷是玄天宗的神兽,万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啊。
就在齐长老打算强行给沈岁送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横幅时,沈岁在沈星阑强忍住发笑的神情下,终于是甘拜下风。
“齐长老可以送我一点酒。”沈岁婉拒那夸张的横幅以后,实在是看不了齐长老一把年纪还眼巴巴瞅着她的神情,于是沈岁便如此道。
隔天,齐长老就指挥几个外门弟子,将好几十坛美酒亲自给沈岁送上了门,直接把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沈岁干沉默了。
这下子,她接下来两年都不缺酒喝了。
“是的。”
林安浅刚给执夷搓完澡,执夷因为有竹子啃,心情很好,所以在林安浅给它搓背时,意外的好说话,林安浅让它翻肚子,它就翻肚子,所以林安浅对沈岁非常感激,要不是沈岁,她估计要忙活好久才能完成给执夷搓澡的这个任务。
毕竟给执夷搓澡这个任务确实是好玩啊,因为玩的可是命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在宗门里四处宣传给执夷搓澡贼好玩的,还让宗门里的弟子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坚持不懈数月蹲在内堂。
被骂傻逼的罪魁祸首,沈星阑本人对此的回应是:“呵呵。”
他们根本不懂我的快乐!
沈岁伸出手摸了摸执夷毛茸茸的头,满脸高兴:“这样啊,那过两天你要跟我们一起出发了哎。”
执夷眨巴着它的眼睛,然后蹭了蹭沈岁的手心,立刻让沈岁的心都化了,她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我绝对会保护你的,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当仁不让!——把师兄推出去替你承担。”
沈星阑:“???”
你不是当仁不让吗??你后面跟着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沈星阑皮笑肉不笑:“沈岁,你记住了,你只有一个亲师兄。”
沈岁挥了挥手,语气似乎敷衍道:“我懂,我懂,师兄没了就没了,我会尽力保护师兄的。”
沈星阑:“……”
他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沈岁是懂了啊??
林安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她说:“你们俩师兄妹关系真好。”
沈岁摸执夷的手顿了顿,她偏过头看向林安浅,林安浅眼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看上去很复杂,似乎怀念,又似乎遗憾。
但是整个玄天宗都知道,属于林安浅这种情感的人永远不在了。
沈岁突然想,如果她真死在了论仙大会,沈星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会遗憾吗?还是……
第85章 匪夷所思的噩梦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都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呢。”沈岁微眯起眼,看着玄清懒洋洋地打了他进门以后,一盏茶时间里的第九个哈欠。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宗主说论仙大会此行还会带两个峰主,一个是玄生,而另一个会是常年在外的玄清。
但是又转念一想,玄清是三界中不可多得的阵法大师,玄清在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玄清是在玄天宗完成了一切仪式,准备出发的时候来的,他打着大大的哈欠,走到玄道面前,然后问玄道:“师兄,就是这艘飞仙舟吗?”
玄道点了点头。
于是玄清便揉着惺忪的眼睛,在玄天宗所有人面前,开始在飞仙舟的舟身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繁复又晦涩的阵法。
“有了那些阵法,飞仙舟可以任意穿梭在三界之间的隙碎洪流中,不被隙碎给冲破飞仙舟的舟身。”沈星阑小声对沈岁说道。
等玄清画完以后,玄道便转头对这些亲传弟子道:“出发吧。”
而等所有人上了飞仙舟以后,似乎清醒一点的玄清过来拎沈岁,说有点事儿要谈,便带着沈岁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最近做了一个梦。”停下打哈欠的玄清冷不丁道。
沈岁抿了一口泡好的茶,乖乖的没有说话,而是听玄清自顾自说道:“我梦到今年本来应该还是五宗比斗,你莫名其妙地被几个魔族打扮的人给拖到小巷子里,然后被其中一个少女残忍地被杀害了。”
沈岁心一惊,没想到玄清做了预知梦,她看着眼底下一片乌青的玄清,显然是一直在赶路,沈岁垂下眸,依然还是装作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晚虞和星阑找了你好久,直到五宗比斗结束以后,几个流浪汉路过那条小巷子时才发现了你的尸体。”玄清喃喃道。
沈岁:“……”
“听起来怪吓人的。”沈岁如此评价。
玄清呆呆地望着她:“你不害怕吗?”
沈岁愣了一下:“还好吧。”
然后沈岁顿了顿,她总不能说其实她早就知道她的死吗,这怪怪的,而且她如今已经非常平静了。
“虽然不知道我跟那个魔族少女之间是什么仇恨,但是,”沈岁诚实地说道,“我觉得我这次应该能反杀,又或者……我还会喊救命呢。”
玄清定定看着她,他跟自己的这个小徒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也只有在人间的那段时间,但是他对沈岁还是有一些了解。
他犹豫了一瞬,然后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块玉佩和一本册子,递给沈岁。
沈岁疑惑接过,玄清淡淡道:“这玉佩我送你了,上面有我的一抹神识,你若遇到了危险,便用自己的神识将玉佩上属于我的神识给抹去,因为我不能保证你到时候是否会被封掉自身灵力,倘若你抹去我的神识,我便会立刻感知到你在哪。”
沈岁神情一凛,她看的出这块羊脂白玉佩绝对价值不菲,沈岁立刻干脆地说谢谢师父。
“至于那册子,是我在虚空界的这段日子里,从那边的符箓大宗里复刻来的一册很特殊的符箓孤本,你现在就待在这里,把这孤本全部给看完,然后我会在你面前将它烧掉。”玄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如此说道。
沈岁乖乖应了。
在沈岁开始记起孤本上面的符箓时,玄清呆呆望着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他没敢说出后续。
因为就在沈岁的尸体送到晚虞和星阑面前以后,仅仅过了三天,这一对向来没有恩怨的师姐弟却不知什么原因大打出手,最后双双选择脱离了玄天宗。
谢晚虞去了虚空界,而沈星阑……玄清想到自己的那个二徒弟时有些窒息。
如今的沈岁,仅仅半年多不见,就从连炼气都不知道是什么,到了如今的筑基中期,玄清知道这是谢晚虞替他间接指导了沈岁,因为沈岁如今修炼的那套法子是玄清为当初的谢晚虞无法修炼,所以遍访了三界几乎所有宗门,才为谢晚虞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