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阑默默点了点头。
陈慕兮顿时双目赤红:“为什么,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沈星阑立刻拉了拉沈岁的衣角,样子十分乖顺,而沈星阑长相本就出色,沈岁的余光一瞥就能看见清隽少年手足无措,楚楚可怜地躲在她后边,这让沈岁的保护欲熊熊燃起,她义正词严道:“这位道友,请你不要乱说话,我跟沈星阑是一见钟情,然后直接就干柴烈火了,跟道友根本没半毛钱关系好吧。”
沈星阑:“???”
陈慕兮:“???”
陈慕兮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你说什么,你跟他已经......?!”
沈岁只是犹豫了半瞬,就果断地点了头,沈星阑都没拉住她,又或者沈星阑根本没想拉着沈岁满嘴胡话,陈慕兮指着沈岁,那癫狂的模样仿若入魔:“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沈岁一脸淡定。
甚至沈岁还回过头,牵起沈星阑的手,在陈慕兮面前晃了晃:“你羡慕啊,哎,羡慕也没用,毕竟他现在属于我~”
沈岁这拉仇恨的水平,被沈岁抓住手的沈星阑在心里深沉地想,跟他简直有的一拼啊。
陈慕兮声嘶力竭道:“纸鸢,杀了这个女人。”
“哐当——”
沈岁吓了一跳,只见一个如同魅影一般的出现,带着面具的黑衣女人,向自己挥出的黑色短剑被沈星阑的太阳神剑给生生挡住了。
沈岁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偏过头:“所以,你到底给对方灌了多少迷魂汤。”
沈星阑忍无可忍:“我灌毛的迷魂汤啊,我就给紫阳观送了一回文书,她就跟疯了一样非要缠着我。”
“是这样的,龙傲天的后宫嘛,系统,这女人也太疯狂了,所以说为什么沈星阑从来不接触他后宫了,要是我的话,肯定疯掉了,不得不说沈星阑心理素质真强。”
沈岁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凝若纤的声音,沈岁下意识地看去,唇角便微微抽搐,只见那个女人竟躲在角落,毫无形象地盯着这边,简直是一副纯粹看戏的姿态。
沈岁真诚向沈星阑建议:“要不你把她打一顿,最好打半死那种,让她长长记性?”
还没等沈星阑回话,沈岁立刻开始否定了起来:“不行,不行,万一她被你打上瘾,那不就得不偿失,我还是给你想点其他法子吧。”
沈星阑:“......”
好好好。
这时,沈岁的目光落到了正与太阳神剑缠斗的纸鸢身上,沈岁突然道:“我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怎么劝?
沈星阑的目光立刻带上了期待,沈岁则慢悠悠的看向陈慕兮:“你说你喜欢沈星阑,那请问你喜欢沈星阑哪里呢。”
双目赤红的陈慕兮愣住了,她陷入了茫然。
“你知道沈星阑是什么性格,沈星阑喜欢什么,沈星阑又擅长什么......”沈岁一口气说了一长句话,然后再次反问陈慕兮,“这些,你知道吗?”
陈慕兮没有说话,她张了张嘴。
沈岁眼神鄙夷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喜欢她啊,你的喜欢这么随便的吗,按照你这样子,那我见到一个人我就可以说我喜欢了是吧。”
“不是的,”陈慕兮下意识地反驳,可是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说出的话却极其单薄无力,“我真的只是......喜......欢他?”
竟然产生动摇了!
沈星阑忍不住看了眼沈岁,沈岁神情却依然无比淡定,沈岁继续说道:“是啊,你是喜欢沈星阑的皮囊吧,我不得不说,你挺肤浅的,看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竟然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而我——你可以随便问我,到底喜欢沈星阑哪里。”
“那......你喜欢沈星阑哪里。”陈慕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沈岁轻笑一声,然后伸出了三个手指。
“什么意思?”陈慕兮目光有些警惕看着沈岁。
“意思就是我有三个答案,你要全听还是听一个。”沈岁笑眯眯道。
陈慕兮:“......全听。”
话说,这种问题还有三种答案吗?
“嗯,我帮你简要概括了一下这三种答案,毕竟意思都差不多,你且听听好了,”沈岁故作深沉道,“我喜欢沈星阑的理由就是,
“沈星阑很好,沈星阑非常好,沈星阑好的不能再好。”
沈星阑:“......”
陈慕兮:“......”
凝若纤:“......”
在场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沈岁眨了眨眼睛:“你们干嘛啊,都一副什么表情。”
“纸鸢,回来吧,”陈慕兮面无表情道,“我突然想起,在来秘境前,我爹特意嘱咐我早点回去。”
沈岁:“???”
于是,带着面具的黑衣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岁,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星阑在收回太阳神剑的时候,陈慕兮冷哼了一声:“沈岁,你等着。”
说罢,她扬长而去。
沈岁转头就问沈星阑:“她让我等着,到时候会不会转头给我下毒啊,师兄,我有点儿害怕。”
沈星阑想了想:“应该不会,当初大师姐的那件事发生以后,她被她爹打了半死,应该长点记性,不会搞下毒那套了。”
还没等沈岁放下心,沈星阑补充道:“应该是找人暗杀你吧。”
才放了一半心的沈岁:“......”
“而且那个纸鸢前面只是做做样子,实力的话,”沈星阑思忖了一下,“应该可以轻松地对付十个你吧。”
沈岁欲哭无泪:“师兄,说好了,咱们师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沈星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啦,这理应是我的问题,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再说,只要她敢让咱们师姐看到了,师姐必定砍死她。”
可沈岁清楚,这根本就不是沈星阑的问题,而是沈星阑本身存在的问题,并且以后只会更多。
她莫名地有些同情沈星阑。
沈岁觉得,前面同情沈星阑的她,纯纯的就是一个大傻逼。
沈星阑虽然徒添了被莫名其妙迷恋的烦恼,但是他失去的,可是永远的穷困潦倒啊!
踏马的。
沈岁在看到沈星阑正随手把玩着价值五十万枚上品灵石的法器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五十万枚上品灵石,她记得她上次见到五十万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是沈星阑给她买的五十万张符纸来着。
啊,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岁决定不理沈星阑了,但是下一秒沈星阑问她要不要吃灵果时,她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要。”
那是上一秒的沈岁做出的决定,又不需要下一秒的沈岁来履行。
沈岁乐颠颠地啃着灵果,然后想起她还没跟沈星阑分赃灵影兔的家底,不过沈星阑应该并不需要灵石吧?
于是沈岁非常愉快的将那些灵植给全倒给沈星阑,沈星阑也没想到沈岁手上有这么多,竟然当场直接把他给埋了。
“卧槽,沈岁,你还薅人家兔子的胡萝卜啊,缺不缺德。”沈星阑费力地从这一堆灵植盒子里钻了出来,然后轻而易举地就看见在这么一大堆灵植盒子里最显眼的存在。
“啊,不小心顺手掏出来了,”沈岁连忙赶紧一根根捡回来,“哎呦,师兄,你是不知道胡萝卜炖骨头,香的嘞。”
沈星阑:“……咱们宗门有骨头吗?”
捡胡萝卜的沈岁动作一顿,这让她想起了自己芥子手环中还有一个白馒头,她立刻掏了出来,咬了一口:“唉,师兄,你还真别说,离开宗门才几天啊,我就开始怀念咱们宗门里的白馒头了。”
沈星阑将沈岁丢给他的灵植盒子一一收进了自己的芥子手环里:“你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还说怀念呐。”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沈星阑闻言,抬头看她。
沈岁深沉道:“宗门里的新鲜。”
沈星阑:“牛逼。”
“话说你灵植一个都不留吗,连桂叶这种可以食用的灵植都直接丢给我了啊?”沈星阑在收起灵植盒子的时候,也用神识稍微探了一下里面是什么灵植。
沈岁啃着馒头,头也不抬:“你拿着比我有用。”
沈星阑沉默,但是他也不推辞:“行吧,那到时候炼出好点的丹药,就给你送两兜。”
沈岁用力点了点头:“对了,师兄,你有酒吗?”
沈星阑愣了一下:“你喝酒?”
沈岁舔了舔唇瓣,神情有点局促:“嗯……就是想喝点儿。”
她确实有点瘾上来了。
主要是前段时间刚穿来这边,新鲜感让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喝酒这件事,但是等过了这新鲜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不断多了起来以后,她的心里头就莫名地有些焦躁。
上辈子,沈岁是在读大学写论文的那段时期才接触的酒,不过她也喝不来烈的,这玩意儿微醺是最好的,因为可以忘却现在以及以前的很多烦恼,从而让她飘飘欲仙。
嘛,现在的她确实也修仙了。
“我不喝酒,”沈星阑摇了摇头,但是在看到沈岁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时,沈星阑鬼使神差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买点灵酒。”
沈岁眼睛一亮:“真的?”
“嗯,”沈星阑警告道,“不过,不准喝多,知道了吗?”
沈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回到玄天宗以后,沈岁立刻缠着沈星阑一道去了中心地带的集市里。
集市里卖灵酒的摊位不多,但是仔细找找还是有几家,但是沈岁看来看去,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是不喜欢吗?”沈星阑问道。
沈岁摇了摇头,闷声道:“品种太多了,有点儿挑不过来。”
几个摊位上的弟子都很热情,七嘴八舌地给沈岁介绍,沈岁听的头晕脑胀,还是沈星阑将她给拎了出来。
“你有什么喜欢的口味。”沈星阑瞥了眼这些灵酒摊位上挂着许多木牌,木牌上面写着酒名。
沈岁轻轻唔了一声:“我想要喝那种清甜又醇厚的。”
沈星阑皱眉:“这两个词是怎么被你给放在一块用的。”
沈岁嘿嘿笑了。
沈星阑转头问了一家灵酒摊位上的弟子:“有没有喝起来清甜的果酒,味道闻起来醇香一点。”
沈岁戳了戳沈星阑,压低声音道:“师兄,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把这两个词用在一块了。”
沈星阑面无表情:“那别人听的懂啊,就你前面的那描述,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酒呢。”
听了沈星阑的话,弟子一拍大腿,神神秘秘道:“沈师兄,实在是太巧了,我这次所在的队伍运气好,在秘境里发现了一洞由百果酿成的酒。”
沈星阑听着饶有兴致,语气上扬地哦了一声:“谁带的队?”
“何师姐和方师兄。”弟子乖乖道。
沈星阑点了点头,抬脚便拉着沈岁就要走,沈岁着急:“不买啦?”
“不买了,”沈星阑点了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想起来身上没带灵石,先回玄清峰。”
沈岁瞪圆了眼睛。
不是啊,撒谎能不能走点心,他沈星阑身上会没灵石?
但是沈星阑如此说,她只能恋恋不舍地与灵酒摊上的美酒依依惜别。
刚刚走出集市,沈星阑就带她一拐弯往另一条路去了,沈岁愣了愣,虽然脚步很诚实地跟在沈星阑身后,但是还是犹犹豫豫问道:“师兄,咱们玄清峰好像不是这条路?”
“当然不是啊,”沈星阑头也不回道,“我们现在去的是玄生峰。”
沈岁满脑袋的问号:“去玄生峰……做什么?”
“讨酒喝啊。”
沈岁:“???”
您老为了省这一壶酒二十枚下品灵石,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百果酿不一样,”沈星阑说,“百果酿很贵的,一壶得要一百枚上品灵石。”
沈岁大惊失色:“师兄,你难道会读我的心?怎么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沈星阑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过脸,然后朝着沈岁,唇角勾起一个极度张扬的笑容。
“你什么鸟样,我会不知道?”
“所以,你们是爬上来的?”
何苏觅唇角微微抽搐,沈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如同解放了一般,直接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听何苏觅这么问,沈星阑点了点头。
沈岁觉得自己快累死了,她听何苏觅说道:“你没告诉你师妹,我们峰底有传送阵直达峰顶吗。”
沈岁:“???”
沈星阑笑意盈盈道:“这不是为了增强她的身体素质嘛。”
沈岁感觉自己要彻底疯狂。
何苏觅翻了白眼:“也就只有你师妹刚进门没多久,才信你的鬼话连篇了。”
沈星阑感受到了沈岁的怒目而视,他装作无视,问何苏觅:“听说你跟方师兄在秘境里发现了一洞百果酿?”
何苏觅点了点头:“怎么,你想搞点?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突然想尝尝,你手上有多少?”沈星阑问道。
何苏觅从芥子手环里取了两壶出来,递给沈星阑:“不多,不过我不爱喝这玩意儿,既然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方师兄去了趟秘境怎么样。”沈星阑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然后状似无意问道。
何苏觅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得,我懂你的意思,你在这等等,我进去帮你问问。”
“多谢啦。”沈星阑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前。
然后沈星阑将手上的两壶百果酿递给沈岁:“喏,收好来。”
“何师姐这么好说话的吗?”沈岁将沈星阑给她的两壶百果酿收进了芥子手环,好奇地问道,要知道在之前接触的时候,这些亲传弟子看上去没一个好说话的。
沈星阑摇了摇头:“她可精了,什么都精打细算的,跟我好说话,只不过是因为她欠我人情。”
沈岁点了点头,也没细问,毕竟这算涉及到隐私。
这时何苏觅提着两壶百果酿从殿内走了出来:“你们俩等会儿就去主殿吗。”
“去主殿做什么?”沈岁很是疑惑。
何苏觅讶然:“你们还不知道?就是今年比斗的事情啊,我师父早就去主殿开会了,然后前面已经传来消息,让亲传弟子前去主殿。”
“这么说的话,”沈星阑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我跟沈岁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刚好有个东西落到我头上来着。”
沈岁瞪圆了眼睛,她立刻开始从袖子里掏了起来,掏了半天以后,她才掏出一张被揉成皱巴巴的纸:“师兄,你不是说这个东西没有用吗,还让我拿它垫屁股啊。”
“没仔细来着,”沈星阑笑呵呵道,“师姐闭关去了,所以消息就传给我了,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何苏觅:“......”
从玄生峰下来以后,沈岁和沈星阑直奔主殿,路上沈星阑问沈岁:“你能不能去偷学一手师父的阵法,走路好麻烦啊。”
“增强身体素质不好吗?”沈岁头也不回,闷声道。
沈星阑:“......”
特么的竟然又用他的话来堵他,虽然我是没告诉你登上玄生峰可以用阵法,但是我也陪你一块爬了啊!!咱们也应该要有一起爬山的师兄妹情谊好吗?!
好在玄生峰离主殿并不是很远,沈岁和沈星阑到的时候,已经在主殿里的亲传弟子已经来了大半了,何苏觅说她等方师兄将在秘境寻到的法宝炼化以后再过来,所以说除了闭关的谢晚虞和玄生的两个亲传弟子外,还有两个没到。
而且也没看到玄光和玄尘两个师叔,说来也是奇怪,沈岁的印象很深刻,对于玄光来喊谢晚虞去开启飞仙舟的那个时候,玄光当时的神情似乎很是阴沉。
但是玄道却让他们尽数落座。
“想必各位应该都知道今年的比斗不一样了吧。”玄道环顾一圈主殿里的所有人,沉声说道。
殿里的众人齐声应是。
“三个月后,我与两名峰主会亲自带领你们前往昆仑界,参加三界隔了几百年,再度举办的论仙大会,而此次论仙大会高手如云,且比试过程中很有可能出现生死斗,所以在即将要前往昆仑界的三个月里,你们必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明白了吗?”
十名亲传弟子异口同声道:“明白!”
“玄生,”玄道看向一旁的玄生,“接下来你便同他们讲讲,此次论仙大会的大致情况吧。”
“好的,师兄。”玄生点了点头。
他环顾了一圈这十个亲传弟子,眼神里颇有些复杂:“在此之前,我不得不告知大家一件非常痛心疾首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的亲传弟子都纷纷神情肃穆了起来,沈岁紧张到感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在她自始至终没有看到的那两名亲传弟子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详的猜测。
“你们原本应当还有两名同伴,分别是你们玄光师叔和玄尘师叔座下的亲传弟子,但是她们在秘境中遭遇了鬼血藤,为了掩护其他弟子逃离,不幸陨落。”
玄生沉声道:“在此,我们所有人对不幸陨落的二位亲传弟子进行默哀半炷香。”
沈岁低下了头,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背,她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没人知道此时她的脑子在想什么。
她想起自己将周亦行杀掉的场景,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拯救周亦行的灵魂,但是即便在冰冷的湖水中,她依然能感受到周亦行的身体失去生机的时候,流出来的那些近乎滚烫的血液。
而且很奇怪,在杀掉周亦行的那一刻,即便她努力忽视那种感觉,但是那种感觉依然顽强地在她脑海里扎根,反而越忽视越清楚,她甚至可以诡异地将那种感觉,称之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感觉很轻微。
身边的沈星阑轻轻地咳了一声,沈岁如梦初醒,才发现半炷香的时间早就过了,而玄生已经开始讲起了论仙大会的一些注意事项。
“……论仙大会将由投影石实况转播给整个三界观看,参赛的都是来自三界,一共四十三个宗门的亲传弟子,场地的话呢,照例是由昆仑界的超级宗门衍神宗所提供,
“据那边传下来的消息资料显示,现在的场地已经分成了外场和内场,外场是淘汰赛,会随机呈现昆仑墟秘境里的一处规模巨大的场景,参加的数百名弟子要被淘汰到只剩下一百名以后,才会宣布外场结束……”
“内场的消息暂时还不得而知,应该会在外场结束以后发布。”
玄生念完一大段话,然后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现在,我先跟大家说几个比较重要的对手,见到以后如果可以的话,立刻避战。”
“第一就是昆仑界衍神宗祖师爷座下唯一一个亲传弟子洛繁音,在外场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里,作为音修她的优势是非常大的,而且据早些年了解,现在的她已经有差不多元婴后期的水平,是非常强劲且难缠的对手。”
“第二则是虚空界八荒门门主座下唯一一个亲传弟子陆青梧,八荒门和我们玄天宗一样,弟子全是剑修,而陆青梧是八荒门,不,应该说是虚空界年轻一代的天之骄子中剑修天赋最高的,听说甚至领悟到了自己的剑意。”
“还有就是……”
这时,沈岁的脑海里,小十一突然发生了反应,它发了好几声嗡鸣,没等沈岁问它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脑海里就莫名地被塞入了一段记忆。
这好像是……周亦行的记忆?!
“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宗门,”周亦行闭上了眼睛,“回去了,也是被那些外门弟子欺压。”
“可是我们还是得回去吧?”一个和周亦行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说道。
“我有时候真的恨我为什么天赋不够,父母最近也来信,让我赶快升上内门弟子,我给他们寄回去的供奉太少了,不够他们挥霍。”周亦行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是满满的厌倦。
“你把你供奉寄给他们?那你修什么?而且我们修仙界随便几颗下品灵石就能在人界有滋有味活到寿终了啊,这还不够吗?”同伴不理解道。
周亦行恹恹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听说弟弟最近觉醒了灵根,比我好一点,是单系的中等灵根,可是父母舍不得我弟那么早来宗门,就让我弟待在了家里。”
“不会吧,合着你每月寄回家的供奉都被你弟用了啊,”同伴不可置信道,“你要是好好地用你这份供奉,肯定不止如今这样的实力啊。”
周亦行痛苦道:“不,是我的天赋太差了,没有我弟弟那么厉害。”
“真搞不明白,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同伴见状,也只能带过话题。
“不知道,但是我真想跟李泽师叔那么厉害。”周亦行喃喃道。
同伴耸了耸肩:“不可能的啦,李泽师叔那可是单系的极品灵根,不过白日做梦的话还是可以幻想的。”
周亦行苦笑了一声。
这时,记忆的画面又一转,同伴忍不住吐槽:“这里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瘟疫真是可怕!”
“你去村子那边,我去村子那边吧。”周亦行匆匆道。
于是两人分开,治疗村子里得了瘟疫的病人。
就在周亦行治疗完最后一个病人时,那个病人拉住了他:“您应该是仙人吧。”
周亦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病人将一本薄薄的书册塞给了周亦行:“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报答您,只有这一本偶尔在山林中捡到的书册能送给您,我知道这书册只有仙人才能修,还想着可不可以换一些钱,没想到……和仙人您有缘分呐。”
周亦行想要推辞,病人却摆了摆手,径直走开了。
周亦行便低头看这本功法。
《凝魂法》
这好像是一本可以修炼神魂的功法,确实是他用得到的。
而功法这东西,周亦行很是清楚,只有成为内门弟子了,才有资格去修行,他压着自己心里激动的心情,没想到他竟然误打误撞有了这份机缘。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本书,但是意外就此发生了。
在他开始念起书上的第一句话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疼,好像有什么钻进了他的脑海里,在念第五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所啃咬。
他察觉到不对,想要停下来,可是他的身体却仿佛不受他的控制,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往下移,视线往下瞟去。
他开始绝望,因为他感觉到那玩意儿如同最难缠的淤泥将他的神魂一点点的吞噬了下去,他甚至无法出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周亦行,你呆呆地站这干什么?”
同伴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希望,他立刻张开嘴想要呼救,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出声,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也就是‘周亦行’他咧开嘴,朝着同伴笑了笑,然后发出了声音,却说着他根本没想说的内容:“没干嘛,在想村子为什么会出现瘟疫的这件事情。”
‘周亦行’就连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
可是这不对,这根本不对!
这不是他!
他想提醒同伴,可是他的脖颈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给勒住了,让他怎么也发出不了声音,而他的神魂则仿佛被万千蚁虫不断地吞噬啃咬,堕入黑暗。
谁也没有发现他的不对。
“他妈的,”沈岁低低骂了一声,“这么邪门,几句话就玩球了啊。”
“你在说什么?”正在倒百果酿的沈星阑疑惑地看向她。
沈岁:“……”
靠,还他妈的说不出来,难受死她了啊啊啊。
沈岁神情僵硬:“没什么,只是在想,到时候论仙大会的外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沈星阑将百果酿递给沈岁,“当然是重在参与啊。”
沈岁垂下眼眸,接过了百果酿:“师兄说的对。”
话音刚落,沈岁将手中的百果酿一饮而尽,而沈星阑则轻轻啜了一口给自己倒的百果酿:“感觉还是喝不惯啊,果味中无法忽视的酒味,明明闻起来很是醇香。”
“师兄,你第一次真正喝酒的时候,感觉应该很失望吧?”沈岁冷不丁道。
“嘛,也没太多吧,虽然跟自己的想象是有那么点差入。”沈星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想了想后,说道。
沈岁眼眸里的光微微闪烁:“是吗,那还是失望吧。”
“唔,那肯定有啊,”沈星阑抬眼看她,“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沈岁摇了摇头,唇角微微绽出一抹笑容,“我只是在想,希望我以后不会让师兄失望就好了。”
沈岁没想到凝若纤会亲自来找她。
关于凝若纤和系统之间的对话,她为何能听见,沈岁心里对此也是有所疑虑,因为她能听见的只是凝若纤和系统的对话,而不是凝若纤自己的心声。
“去吧。”沈星阑看了眼站在门前的凝若纤,朝着沈岁点了点头。
沈岁走了过去,在将门合上以后,她和凝若纤两人便一道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小师妹和沈师弟住一起的吗?”凝若纤问道。
沈岁摇了摇头:“不,师兄有自己的住处,只是今晚一起喝酒,所以还未回去。”
凝若纤点了点头。
这时,沈岁又听到了凝若纤与系统的对话:“现在的沈星阑应该是金丹了,唉,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沈星阑大概永远都不想解开封印,他只想待在金丹,只想待在玄天宗吧。”
“毕竟这是龙傲天必走的路嘛,他已经从天上跌落到了凡尘,然后再从凡尘跌到淤泥,最后从淤泥里爬起来,直步青云。”
沈岁的手指微微掐在自己的肉里,指尖有些泛白,虽然她早就知道龙傲天的套路大多都是一成不变,但是真正确认之时,她的心脏还是有一点儿被针扎过的疼。
她如今看见的,是什么时期的沈星阑?
“小师妹,论仙大会你是怎么想的。”凝若纤朝她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