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钰他人挺好的啊。”
“好个屁！看面相就不是正人君子，当初我跟梁叔，啊就是你爷爷，跟你爷爷聊起联姻，我没看上那小子，结果没多久疏恙就认祖归宗了，我一眼相中的女婿，果然靠谱。这就是缘分。”
“等等，爸你说疏恙是在你去梁家找完爷爷，之后才认祖归宗的？”
“对呀。”沈清荣笑，“我看疏恙当时的意思，像是打算取代梁钰。反正就是奔着跟你结婚去的。他很中意你呀。”
沈似故脑袋里嗡地一声，一个答案缠绕着对他的爱破土而出。
沈清荣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沈似故说话，“囡囡？”
沈似故扭头望着卧室窗户，喃喃道：“可是……我当时撒谎了。”
沈清荣好笑道：“就算你不撒谎，他也会娶你啊傻女。”
沈似故反复回想父亲的那句话。
就算她不撒谎，疏恙也一样会跟她结婚。
所以，他也是喜欢过她的吗。
疏恙是为了她才回去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白月光替身，他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不坦诚而感到伤心。
他在气她。
知道真相后的这一刻，沈似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那么美好的一个少年，差点被她的谎言毁掉。
她觉得羞愧，又觉得委屈。所有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只想逃避。
书房里。疏恙正在跟梁婷通话。虽然是堂姐弟，但梁家人，一向讲究利益交换。疏恙用新开发项目负责权跟梁婷交换，条件很简单，对当初联姻前后的事情知无不言。
梁婷听完疏恙的条件，不敢相信：“就这点事儿？条件太诱人，我都有点怀疑是在做梦。”
疏恙语气平淡：“你认为简单不足挂齿的事，对当事人来说，影响是一生。”
梁婷语塞。
疏恙给她留了一条后路，“不需要你出卖梁钰，只需我问，你给出是，或否。”
“讲真的，虽然梁钰是我亲弟，但我认为他比不上你有情有义有能力。”梁婷的性格随了母亲，她觉得梁钰就跟她爸一样小心眼，见识短浅小男人，“你问吧。”
疏恙言简意赅：“梁钰一直在误导阿故，让她以为我有心上人。”
梁婷：“对。”
疏恙：“阿故对联姻这件事耿耿于怀，原因在于，误以为我想娶的人是庄梦云。”
“对。”
“阿故去找过梁钰确认这件事，梁钰给出的答案是默认。”
梁婷：“对。”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那次在梁家园林里，梁钰和小胶水之间的对话哪里不对劲。梁钰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小胶水的问题，一直都在用模棱两可的答案误导她。
疏恙抬眸：“知道了。”
“项目归我了？”
“归你了。”
“我赚了。”梁婷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挖坟。”
疏恙一点也没觉得他亏，“想问。”他倒是想挖了梁钰的祖坟。可惜是同一个祖宗，没法挖。
“啧，是小胶水不粘你了吧？”梁婷又开始八卦。
疏恙冷着脸：“还有事，挂了。”
沈似故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远赴首都的第二个礼拜，刚交完单子准备返程，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
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和往年一样。所有的喧嚣热闹甜蜜画面都与她无关。
沈似故怕冷，一到冬天就帽子围巾雪地靴捂得严严实实。她身材娇小，远远望去，像一团小雪人。
商场电扶梯两旁贴着疏恙代言的手表广告，大厦玻璃墙上也是那张冷酷又熟悉的脸庞。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和他有关，她觉得满足。
从商场出来，沈似故双手揣兜，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来买热茶的。
步行街正中间的花坛堆满了礼物，边上的情侣在写字许愿，然后把愿望卡挂到树上，祈祷来年愿望实现。
沈似故买了一张卡片，写上一个字：等。
有人问：“在等什么？”
在他乡无人认识她的夜晚，她不需要撒谎，也不需要自欺欺人。
沈似故答：“等他爱我。”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还是很爱他。
——刚才那个声音。
沈似故倏地回头。
疏恙站在她身后，外套被风吹得鼓起，灯影罩着半张轮廓，额角的碎发垂下，冷酷却又温柔，熟悉又陌生。恍然间像是穿越了时空，沈似故眼里看到的是当初那个少年。
他弯腰，捡起慌乱中被她弄丢的卡片，“挂上去？”
熟悉的嗓音将沈似故拉回现实，她怔怔地点头：“好。”
疏恙抬手，却不是要挂卡片，而是顺势搂住了她。
沈似故僵在风中。
耳畔清冷的嗓音夹杂着风声：“沈似故，我没有别人。”
沈似故抬起头。
疏恙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他眸子漆黑，映下了她的脸：“你是我第一次爱的人。没有别人。”
沈似故望着面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舍不得移开眼。
“所以——”疏恙的手指扣住那张卡片，低声说：“你也不用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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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铺垫了一下，真就开始甜了！（顶锅盖

沈似故视线模糊，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疏恙捧起她的脸, “别哭了。”他吻住她颤抖的嘴唇。不带欲念, 这份温柔只为安抚她的情绪。
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沈似故闭上眼, 怕一睁开就又从梦中醒来。
她睫毛上挂着眼泪，一睁眼, 串珠似地掉下来：“疏恙你，你不介意当初的事了吗？”
“不介意。”疏恙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不管发生什么事, 我都会陪着你。”就算她犯了错, 他也舍不得丢下她。
沈似故听了，放声痛哭，哽咽着说：“我以为,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在知道真相以后我想道歉, 可是我说不出口……怕你嫌弃我。”
疏恙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一样冷酷, 只是那双黑眸盛满了宠溺。
沈似故对上他的目光, 得寸进尺，低声控诉道：“那你不是也误会我了吗？”她小小声质问：“你怎么不道歉。”
疏恙温热的掌心覆上她脸颊, 轻声说：“是我不好。”
“你是怕我哭吗？你怕我内疚到无地自容就折腾得天翻地覆。那你送我花是什么意思？”沈似故有点语无伦次, 扁起嘴委屈地抽泣。
她哭的稀里哗啦，没忍住打了一个哭嗝。
疏恙垂下眼眸。
沈似故觉得丢脸, 也立刻垂下脑袋, 顾左右而言他：“前段时间送了那么多花, 那么多礼物, 你是想勾引我吗。”
“是在追你。”疏恙的拇指指腹擦过她脸颊, 像是在做一件很生涩、需要找她确认的事：“没有感觉到么？阿故。”
沈似故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没被他追过。
反正都哭成这幅丑样子了，只好继续撒泼：“你都从我们工作室路过十几次了，都不进来看我。外面的人都说你不想要我了。”说着，她又伤心抽泣起来。
疏恙唇线紧抿，低头贴着她的额头，哑声说：“对不起。”虽然知道这三个字没什么用，但他就是想说。
“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阿故。”
沈似故本来已经转好了，结果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觉得，她确实委屈的不得了。
她踮起脚尖，抱住疏恙的脖颈，呜呜地哭：“追人的方法这么隐晦，暗戳戳的，我都没有感觉。”
疏恙默默听着她的娇嗔，像是很喜欢看她这样闹他，眼底漾起淡笑。
他从来没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看过，被他这样注视着，沈似故莫名地害臊。一害羞就哭不出来了。
等她闹够了，疏恙手臂收紧，将她按进怀里，在她耳侧说：“追得隐晦么？”
还挺隐晦的。沈似故抬眼偷瞥他。
疏恙的目光投向身侧花坛。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人，齐刷刷举起手机录像拍照，像是见证了什么奇怪的CP，还都一脸姨母笑。
她泪眼汪汪抬起头的一瞬间，起哄声跟着响起。
“——疏恙！！哥哥！我爱你！！还有大嫂！！”
“……”沈似故感觉丢人丢大发了，扯着疏恙的袖子，拔腿就跑。
躲进无人的安全通道里。沈似故和疏恙手牵着手，走得很慢。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能感受到指间的他的温度。
不是在做梦。
静谧的过道里，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脚下是两人被灯影拉长的影子，不断被重叠在一起。
沈似故已经记不清，她爱了疏恙多久。
这是第一次得到他的回应。
“疏恙。”沈似故抬起头。
她刚哭过，眼眶通红，脸颊也红扑扑的，哪里还有平时怼天怼地的样子。
疏恙将她的手揣进外套兜里，低头看她：“怎么？”
他掌心传来的体温让她感到安心，冷风吹过来，沈似故也觉得温暖。她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疏恙别开眼，说：“凑巧路过。”
沈似故想了想，又问：“是有活动吗？”
疏恙：“嗯。”
沈似故：“圣诞节活动？”
疏恙：“嗯。”
沈似故迟疑道：“我怎么不知道。”她一直偷偷潜伏在他的粉丝群里，没有听说有活动。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疏恙的声音听着有点模糊。
沈似故望着他，问：“你刚说话了吗？”
疏恙戴上帽兜口罩，“没有。”
短暂的沉默。
“是录制吗？”沈似故贴近他，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掩不住满心的欢喜，“我怎么没有看到摄像大哥。”
疏恙停下脚。
沈似故扭头：“怎么不走了呀？”
“沈似故。”疏恙像是要被她气笑了。搭在她颈后的手指微凉，沈似故瑟缩了一下，歪起脑袋望着他。
疏恙摘掉口罩，托住她的后脑勺，黑眸注视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说完，他俯身吻住她。
安全通道入口不断有冷风灌进来，沈似故被疏恙护在怀里。漫天飞雪的季节，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原来她过去不是怕冷，是心理作用。
“疏恙。”
“嗯？”
“你真的会追我吗？”
“嗯。”
“那你知道怎么追吗？”
“……”疏恙说：“你教我。”
“初吻是我教的你，第一次也——”沈似故闭了嘴。
疏恙扬了扬唇角，问她：“也，什么？”
沈似故脑袋埋进围巾里，瓮声瓮气道：“没什么。”
“沈似故，你到底在傻笑什么？”董玲瞅着端着下巴笑一个上午的女人，“犯花痴了？还是背着恙崽有别的儿子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似故脸蛋滚烫，一脸幸福的表情：“玲子，疏恙说他喜欢我。”
“亲口说的！？”董玲立马来了精神：“他怎么说的！快给我演一遍。”
“他说，不介意我当初撒谎。还说会一直陪着我。说我是他第一次爱的人。”沈似故眼睛亮亮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他说要追我！”
“我就说嘛！恙崽肯定是喜欢你的！”董玲得意忘形地放起了马后炮：“否则他当初能让你染指？”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沈似故跟前，笑得不怀好意：“唉，讲讲呗。”
沈似故：“讲什么？”
董玲眨眨眼：“你两第一次kiss，你是怎么强迫的他。”
沈似故耳根炸红：“就、就那么强迫的呗。”
“什么时候发生的？”
“重逢的时候。”
因为之前沈似故和疏恙之间有矛盾，这些事董玲一直没敢拿来开玩笑，也不敢随便瞎打听。
“不是，你两重逢的时候，疏恙不是正当红吗？身边工作人员保镖那么多你怎么做到的！”
沈似故兴匆匆道：“你忘啦？那次我老爸赞助了冬姐公司的活动，我有入场券，可以进化妆间！”
“就那天？”董玲想起来了，“我操！”
这么说疏恙是被沈似故这个女人强吻了！才会让造型组重新送衬衫过去！
那天疏恙的造型帅得没边儿，往台上一站，又冷又欲，酷到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变成他手里那只麦克风！
“我就说恙崽那天怎么突然变欲了！原来是被你撩的！沈似故你这么猛的吗？”
就是那一次，现场图片曝光后，很多妈妈粉转老婆粉，简直被疏恙迷死了。
当时疏恙19岁。
那天晚上是他们团解散，单飞后疏恙的第一张单人专辑演唱。
就说怎么突然长大成熟了，原来是纯情少年尝到了女人味。
“啊啊啊啊沈似故你这个臭女人！”董玲一秒变脑残粉，委曲求全：“我这辈子就追过一次星，还是一妈妈粉的身份！我现在升总监了我地位非凡，青春不再来，也不会再冲动了，恙崽就是我最疼爱的宝贝，你一定要对她好一点。”
沈似故领命：“嗯！”
“还好他不是渣男，否则我肯定要幻灭死。”董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感谢菩萨保佑。我愿意用我最好的朋友胖三斤起誓，我一定要吃斋一个月！”
沈似故：“？”刚才的温情不复存在，“忘了我吧。”
下班回家路上，沈似故望着窗外闪过的夜景。她从没仔细看过这座城市，原来它这么美啊。
沈似故回想亲吻疏恙的那个下午。爸爸参加了一档金融访谈节目，领带夹忘在车里，她帮爸爸送过去之后，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过道上的少年。
十七岁那年分别之后，她每天都能在网上看到他，但他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
他比视频里的样子更冷酷，容貌隽秀，一双黑眸幽暗深邃，带着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淡漠。
但他寡淡的神情在望见她的那一刻，有了明显变化。
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惊讶。
他总是酷酷的，很少笑，沈似故也看不出他那个表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疏恙的容貌就像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她当时根本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眼。
那一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制服诱惑。
她忍不住走到他跟前，想更近距离看看他。
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大概是怕被人看到，她被疏恙扯进了化妆间。
狭小的空间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一别两年，她好想他。不知道这一次分开，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想到这里，沈似故霸道地回头。
疏恙对上她的目光，似是一愣。
他多少是有些了解她的，看她的眼神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毕竟她是那个扬言要包养他的沈似故。
但当沈似故仰头吻上他唇瓣时，疏恙丝毫没有闪躲。
鼻腔瞬间被少年的气息淹没，清冽又干净。
沈似故脑袋里嗡嗡响。
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醉倒在他怀里。
疏恙身体紧绷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他抬起手臂护住了她。
沈似故也分不清他不躲开是担心被人发现，还是懒得躲。
高中时她屡次对他投怀送抱，投三次必定能中一次。
疏恙是抱过她的。
明明是被强吻的那一个，他看着却又冷静得像主动方。
疏恙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把她丢出去。他的表情仍是酷酷的，仿佛她这举动并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她厚起脸皮耍无赖，威胁道：“盖过章了哦，你不能再喜欢别的女生！”
疏恙没有说话，长睫一片雅黑，完全看不出情绪。
“喂。”她松开他，踮着脚倚在他肩头，压低声音：“刚才是我的初吻，你呢？”
没等他回答，她扛不住这种紧张气氛，逃也似地跑掉。
她藏在拐角处，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工作人员的声音。
“疏恙可以去彩排啦。”
“咦，你领口蹭到什么了吗？”
疏恙的声音清清冷冷：“口红。”
沈似故红着脸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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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史上最彪悍的初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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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似故跟疏恙街头接吻的照片被路人放到网上, 未经修饰过的图片，看着像一部成人童话爱情故事封面。
粉丝们欢呼：哥哥的盛世美颜暴击！侧脸绝了！
——大嫂也很美，那个帽子好萌！
沈似故同款雪地靴、毛绒帽子, 在某宝三天内成为销量冠军。
赞美声混着质疑声, 评论里的“预言家”们开始上班。
——最多不超过五年, 这两绝对要离婚。
——听说快要离婚了，为了录节目才假装复合, 发这种营销通稿也不怕最后打脸。
——沈似故根本就配不上疏恙，要不是因为有钱长得漂亮, 就这脾气臭得要死的暴发户疏恙能看上她？
——“mei”系列最近火遍几个种草APP, 还在国外拿了大奖都没做宣传, 沈似故那么高调一女的居然没在微博晒你敢信？这明显是心虚，肯定不是她自己设计的，绝壁找的枪手！
——坐等离婚打脸。
沈似故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黑粉：？
这暴发户是准备来撕他了吗？
吓到自闭, 第二天号就注销了。
其实沈似故压根就没怎么管过网上的舆论, 真正战斗力强的是她背后的男人。处理善后、让营销号瞬间鸦雀无声的, 都是疏恙。
至于那个被认为是“沈似故小号”的皮下其实是霍英。
年后天气渐渐回暖。
沈似故收到《爱你的每一天》第二季节目组邀请。
她没有立刻答应, “那你问过疏恙了吗？”
“疏恙哥说看你的意思。嫂子，帮个忙, 就录三期, 压个轴。”
“看我的意思吗？我和他商量一下。”
“行，我等嫂子好消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沈似故不会再嚣张地替疏恙做决定。但疏恙似乎习惯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家里的大事都是她说了算, 她也理所当然地, 每次有人问, 就直接拿主意。
以前她以为是疏恙对这些事漠不关心, 懒得管。现在她觉得, 他一定是太爱她了！
沈似故骄傲起来，心底的那点迷茫失落感继而消失。
沈似故下班早，疏恙还没回家。花香自落地窗外飘进来，花园里又有新花种开了。这些花被养得千娇百媚，放眼望去美如画。
她走进花园，躺到花圃正中的沙发床里，望天自我反省。
她曾说喜欢听疏恙唱歌，后来又说：“要是能拍部电影流芳千古就更好啦。”
然后疏恙就开始接戏。
他恨她的欺骗，却深爱着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总是一副优雅冷酷又傲娇的样子，在她眼里，他永远散发着无穷魅力，绝不会对任何人低头。但他为了她妥协过无数次，底线也一降再降。
在她面前，疏恙没有偶像光环，像是被剔除了一身傲骨。
她以前只顾着委屈他不爱她，顾着为当初犯下的错误内疚。
这些细节，竟然一直都被她忽略了。
听见门锁的声音，沈似故扭头，望见站在落地窗前的疏恙，甜笑：“回来啦。”
疏恙刚录完节目，造型还保持着原样，眉目间是迷人的优雅。
他坐到她旁边，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鼻尖贴着她的，轻声问：“不是怕冷？还跑出来吹风。”
沈似故搂住他的脖颈，“最近不怕啦。”
“怎么呢。”
“以前是心凉。”沈似故望着老公的英俊面孔犯花痴，“就是你们北方说的，心拔凉拔凉的。”
疏恙：“……”
沈似故知道他不是在北方长大的，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在南方。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同桌。
“老公。”她亲昵地倚在他肩头。
疏恙回抱住她，把她抱起来放到他腿上：“在。”
她问：“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
疏恙揉了揉她的头发，想起来她还没吃饭，把她放回沙发上，问：“想吃什么？”他抬手把帐子放下，免得她光着腿冻感冒。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沈似故趴在抱枕上，冲疏恙瘦高的背影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疏恙脑子里都是刚学的菜谱，回眸问：“什么？”
沈似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
疏恙诚然道：“有你的地方。”
沈似故愣了几秒。
他刚才那话。
是在说甜言蜜语吗！
肯定不是。
他就是随口回答，自己都没有发现这话容易让人误解。
不过她还是好开心！
花园里传出沈似故藏在抱枕里发出的：“啊啊啊啊！”
疏恙将袖子卷到臂弯，低头洗菜，唇角微微扬起。
沈似故的新裙子是疏恙在mei定制的。她亲手设计的裙子，又穿到了自己身上。
林寂惊艳的目光投向走进来的旗袍美人，“沈总监，我不得不怀疑，最近的订单都被你老公承包了。”
沈似故一头长发如瀑，刺绣旗袍衬得她又纯又媚，“干嘛，你妒忌呀？”
“非常。可惜我是个男的。不过就算是个女人，疏恙也不会要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林寂把客户要求拿给沈似故看，“这十套订单，身高，三围，都是你的尺寸。请沈总监过目。”
“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沈似故一脸鄙夷：“我老公要给我惊喜，你就提前泄露他的小心机，你对得起谁？”
林寂：“好像也有道理。”
沈似故转头对阿蜜说：“做人不能太林寂。”
阿蜜忍俊不禁。
林寂委屈嚎：“我这不是为了帮你老公省钱？”
沈似故理直气壮：“我不帮他花掉，他会生气的！”
她不花钱，公司会亏本。这是疏恙亲口说的。
半个月前，疏恙问她：“最近怎么没买新裙子？”
沈似故说：“太忙啦，没有空去挑。”
疏恙皱眉：“难怪。”
沈似故见不得他不开心，“怎么啦宝贝？”
疏恙说：“你不花钱，最近公司好像不怎么挣钱了。”
沈似故一脸懵：“为什么？”
她突然想到爷爷说过的，她特别旺财，没事儿要多花疏恙的钱才好。沈似故心想爷爷逗她玩，没放心上。
疏恙愁眉不展：“阿故，你要不要买几条新裙子？”
沈似故怕他不高兴，应下：“好好好，买买买。”
等她消费完，疏恙那几天心情明显变好了。沈似故怀疑是公司又盈利了。
沈似故交代林寂：“反正我老公给我花钱你不要管，他下单你就照常接就是。哦对了，你不要让他发现我已经知道了！”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装不知情装得比较像。
一想到要假装不知道疏恙给她定制旗袍，还要一脸惊喜地喊：“我好喜欢你送的惊喜哦！”沈似故就感到头皮发麻。
林寂“啧”一声，没有戳穿影帝的演技。
什么花钱才能挣到钱的鬼话，也就沈似故这个陷入爱情的傻丫头片子会信。
不过疏恙那个演技，只要他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真假。
疏恙的车停在工作室门外。
林寂凑过去：“梁先生来接囡囡下班？”
疏恙知道林寂以前暗恋过沈似故。情敌面前，语气寡淡：“有事？”
林寂暗恋沈似故这事儿连董玲都不知道，自然也认为可以瞒天过海骗过疏恙的眼睛。吊儿郎当道：“既然这么喜欢，当初又何必那么冷淡？”
疏恙回答：“夫妻情趣。”
回家后，疏恙洗了一盘葡萄摆到桌上。
沈似故窝在沙发里重温第一季恋爱综艺，探头问：“甜不甜呀？”
疏恙伸手摘了一颗帮她尝，“酸。”
沈似故不喜欢吃酸的，他正准备拿走，被她叫住：“等下，我试试。”
她剥了皮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我这颗是甜的！”
疏恙将信将疑，又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还是酸。
“我猜这颗也甜。”沈似故又拿了一颗剥皮。
疏恙怀疑她是最近吃药味觉失灵了，以前一点点酸她都能小脸皱成一团。
沈似故娇声喊：“老公，过来嘛。”
疏恙从善如流，站到她跟前，抬眸望她。
沈似故站在沙发上，手肘撑着他的宽肩，剥完皮，叼起葡萄果子送到他嘴边：“不信，你尝呀。”
疏恙没有迟疑，仰头咬住了她嘴边那半颗果子。
葡萄汁溢满唇齿。
沈似故笑眯了眼：“甜不甜？”
疏恙配合她，说：“甜。”
沈似故心满意足，美滋滋吃掉剩下的半颗葡萄。
疏恙突然抬起她的下巴，端详她几秒，手指伸进她嘴里抠了一下，像是在找什么。
他的这个动作，让沈似故顿时面红耳赤。
她心脏怦怦跳：“宝贝你干嘛。”
疏恙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不经意的暧昧，指尖一顿，轻轻压着她的唇，问：“葡萄籽呢？”
“……”沈似故舔了舔嘴唇：“我吞下去了。”
疏恙盯着她的嘴唇，眸色暗了暗，突然说：“给你买了新裙子。”
这种时候提裙子，她立刻就想到了别的。不确定疏恙是不是在暗示她，沈似故还是乖乖穿上了。
裙子上她身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扯下来丢地上去了。
她的内衣散在茶几上。
人被他打横抱起，放到花园的沙发上。
空中花园玻璃窗边的屏障落下，遮住了满园春色。
他今天温柔又极尽耐心，像是要把她溺死在那双如墨瞳孔里。
沈似故望着“故人无恙”的标牌。她独自赏花的地方，变成了和他两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