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诡异游戏后,干掉boss成功上位—— by派小星
派小星  发于:2024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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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叶从短暂的,类似低血糖的晕眩中缓过来,抬头就见七八个一身警八件的警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海宁市。
这可不是蓝星有的市区。
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手机里的游戏,不仅是真的,玩家竟然还是身穿!
有几个见她一直没有动作,已经带着点紧张地将手放在了腰边卡着的枪套上,好像她但凡有个不对劲就要一枪嘣了她一样。
远处门已经被什么东西砸开了,倒在地上还被踩了几脚,很是可怜的样子。
七八个警察,领头拿着逮捕令像是发布命令的却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
寸发,浓眉,薄唇一直抿着,眼神锐利,一身正气。
谁看都得说一句“这是个好人”。
不过这人此刻却和身后几个警察一样,衣服凌乱,满是褶皱和油污,头发油腻,黑眼圈和眼袋能吓死人。
所有信息加在一起,不难猜出这是一群忙碌许久,正要抓捕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正义警察们,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得拍手叫好。
如果被抓的人不是她的话就更好了。
已知她穿越了,而且是身穿。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个同为自由职业者,脸也一模一样的“舒叶”!
她可不认为这些警察会随便逮着个叫“舒叶”的自由职业者就抓。
重点是,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说,还莫名其妙就多了个杀人犯的名头。
难不成第一天她就要入狱,然后在监狱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对了,刚刚降落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了?
在这种紧张氛围中,舒叶突然想起自己先前以为是幻觉的光幕。
如果那个不是幻觉,是游戏给的类似系统的东西呢?
舒叶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以此得到更多的信息,从现在的抓瞎中摆脱出来。
但她看看已经在向她逼近的警察们,就知道现在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仔细研究这些。
而她更知道的是,这里既然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反抗逮捕就是绝对不能去做的事情,否则本来没罪都有罪,而且还是重罪!
舒叶蹲在地上不敢乱动。
她微笑着,显示自己的友好,又将手张开举在头顶表示自己手里没有武器。
“首先我申明我应该是无辜的,再来,我有个微不足道的请求……麻烦来个女警,我身上有些东西要拿下来,否则我担心你们在路上就给我来上一枪!”
第4章 首先声明我应该是无辜的
diwudiwu的警车上,舒叶带着些许尴尬对着身边两位和前座两位警察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不要说话,有话到地方了再说!”
“哦,好好好!”舒叶忙不迭点头,一脸乖巧的样子,配上她这辈子本就显小的五官和脸,像极了高中刚毕业的蠢萌大学生预备役。
却丝毫没有起到缓解气氛的作用。
自从这些人从她身上把那些个金砖,水果刀,小刀和小锤子之类的东西一一取下来后,眼神就一直不对劲。
从“这个人这么年轻就是杀人犯了,万一不是呢?”一瞬间就转变成“这是个变态,带着金砖好像还想逃跑,回去好好审问!”。
现在更是。
两边的人死死盯着她,副驾驶的那个正气领导也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她,然后思考一下,再看一下,又思考一下。
舒叶确认这些人在路上都不会再和她说话后,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
这样挺好,她就有时间整理信息了。
回想着刚到达这个地点时的想法,舒叶心里默念【游戏】【系统】【面板】【复苏】【个人信息】……
试到第五个【个人信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透明光幕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猛地眨了几下眼,在旁人注意到之前又眨了几下,装作眼睛不舒服,闭上了。
试过了。
看来这屏幕暂时只有自己能看到,玩家能不能互相看到还需要验证。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屏幕是个类似精神投影的东西,她睁眼在眼前能看到,闭上眼在脑海里依旧可以看得见。
【404号玩家你好,欢迎进入复苏世界!】
【以下是你的个人信息——】
【姓名:舒叶】
【身份:偷渡者(玩家);海宁市连环杀人案嫌疑人;诡邮局送信人】
【任务:活着】
偷渡者她明白,是指她们是从蓝星来的玩家。
海宁市连环杀人案嫌疑人勉强算是知道,毕竟她就是因为这个被抓来这里的,而面板给出的信息和那些警察们喊出的不同点就是,后者是海宁高中,前者却是给出了整个海宁市。
但最后一个身份……诡邮局送信人!
先不说全部,单是诡邮局的诡,就说明这个世界,有诡!
舒叶不受控制回想起看过的诡片,贞子、伽椰子等的面庞不断闪现在她眼前。
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正题的舒叶控制自己不去回忆。
游戏的名字叫【复苏】,再加上“诡”,有理由说明这个世界可能正在诡异复苏?
任务是活着,这倒成了最好理解的词。
归纳总结——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海宁市的城市,这个城市,又或者不止这个城市,是整个世界都正在发生诡异事件,频率不高,或许还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
舒叶看了眼车窗外一切和平的车水马龙。
毕竟信息阻断这一点做得很好,否则社会秩序不会这么稳定,人们的脸上也不会这么轻松。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诡是可以以某种方法被处理的,但同时也是个坏消息,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都没能彻底解决的事情……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证明自己是无罪的。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根据什么证据确定了她的嫌疑,不能等一审问,她张嘴就说自己被量子力学影响失忆了吧?
舒叶有些愁,这是什么样的魔鬼开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进警局这一幕,有点熟悉?
可是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当成嫌疑人的经历。
就在舒叶思考怎么度过难关的时候,半个小时后,警车抵达了目的地。
“醒醒,到地方了!”
一边坐着的警察看到舒叶一路上闭着眼好似睡着般,一时又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嫌疑犯吗?被抓了不会紧张吗?难道说她坚信自己已经销毁所有的证据了吗?还是说,她真的不是凶手?
想归想,等他看到警局门外拿着“长枪短炮”拉着横幅,将门口堵得死死的记者和受害者的家人们,顿时开始头疼。
“凌队,现在怎么办?车肯定进不去了,后门估计也是被堵住了。”
凌队凌向明看了眼窗外,“就算没堵住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
说着车便被迫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拍打车门喊着“给我们一个交代”的吼声,以及咔嚓咔嚓此起彼伏的拍照声,连带着便是闪瞎了眼的闪光灯。
凌向明很是熟练地戴上墨镜,又从车前放置箱内同样取出帽子,墨镜和黑色口罩递给了身后的人道:“给她戴上。在没确认她就是凶手前,就是我们要保护的普通群众,个人信息保护要做到位。”
舒叶眉头一跳,这句话是不是代表着,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她可能只是在某个不对劲的时间段出现在了案发现场,或者什么贴身物品出现在了现场。
当时这个凌队念了四个名字,或者她与这些人有着某些联系,还是关系很不好的那种。
但是她是自由职业者,宅在家才是常态,和一个高校的四个学生又能有什么交流……网络?
念头一闪而过。
身旁沧桑一点的警察给舒叶戴好了装备,一个深呼吸,道:“准备好了吗?”
另一个年轻许多的警察握紧了拳头,满脸紧张地点了点头,发现大家都在看向窗外,没人能看见他的动作,又赶紧大声应了一声:“嗯!”
说完,沧桑警察推开了车门,同一时间大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除此以外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很容易会被一旁狮子猎食般的记者歪曲解释。
年轻警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衣衫凌乱地从另一边挪动了过来,锢住舒叶空着的另一只手。
“这是凶手吗!警官,你们掌握了什么关键证据吗!”
“你杀了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报复社会吗?”
“你的职业是什么?你和他们有什么仇?”
“你现在落网伏法,有愧疚之心吗?请说句话吧!”
“你这一身是知道自己即将被抓,准备逃亡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是被冤枉的吗?”
记者们看着被锢在两个警察中间全副武装的舒叶,眼睛里闪着光,无数问题接二连三被抛了出来。
一旁咬牙切齿的家属们也跟着冲了上来,挥舞着手里的横幅、旗帜和装有黑白照片的相框愤怒喝骂着,不堪入耳,远处还有哭到腿软坐在地上呜咽的人们。
啊,原来以犯人的身份被抓到警察局是这样的感觉。
舒叶突然就感觉有些新奇。
毕竟若不是进了游戏,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经历这种奇葩的事情。
就在舒叶闷头跟着两个警察往里挤的时候,一旁有几个彪形大汉和大妈冲破了记者和家长的防护圈,挥舞着不知哪里来的铁棍,嘴里喊着“我要为我女儿/儿子/孙子/孙女/侄子/表妹报仇”冲了上来。
沧桑警察和年轻警察一直在努力开路和摆脱记者的纠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趁着三人吸引了注意力,早就逃离包围圈在警局门口站着的凌向明看到这一幕,暗道不好。
他以为最多就是这么喊两句,以往案件都是这样,怎么这次的家属这么勇!
理解归理解,如果这位被确认是真凶,那他还想顺便混进人群假装劝架的时候趁机也来上几脚。
但问题是这个只是嫌疑最大的,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她就是真凶啊!
天降灾祸,但是舒叶一瞬间眼睛却是在发光。
有救了!
失忆的来源,送上门了!
这么想着舒叶见着来人挥过来的棍棒,压制着身体逃跑躲避往后缩的本能。
“砰!”
一声闷响。
舒叶眼前猛地黑了一瞬,之后便是双腿无力。
额头的疼痛从毫无感觉,到一阵一阵剧痛传来。
“流血啦!家属杀人啦!!”
在因一瞬间的恐惧而安静的家属,和有了新闻头条如水入油炸开了锅兴奋的记者们中,舒叶忍着头晕的恶心,抬手摸了摸疼痛的部位。
带着些粘腻的暗红色血正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这人,她记住了!
不过好在目的,也达成了。
之后再没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倒前她听着凌向明叫救护车的吼声,帽檐下被遮住的眼睛飞快闪过得逞和一丝渴求生命的疯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5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
“舒叶?舒叶,舒叶……”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谁,叫魂呢这是。
舒叶脑子浑浑噩噩的,就跟被放在洗衣桶里搅了一整天,这会儿突然停了下来,虽然从七荤八素的晕眩中醒来,但却是迷糊的不行。
应该是看到了她醒了却对喊她的名字没有反应,有人上来扒了扒她的眼皮,同时伴随的还有一阵光。
好刺眼。
这谁这么没道德,光直冲着眼睛照,信不信换个钛合金的给你闪回去。
这种人放在高速上就合该被唾弃死。
舒叶想挥开这道光,却身子发软动弹不了。
“老方,她怎么样了,这是重要案件的嫌疑人,我们需要她的供词。”
“凌队,这案子海宁市谁还没听过,我知道你们破案不容易,但是脑部是个精密部位,不论多小的伤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和未知的伤害,我能做的只是救命。
这个病人从眉骨到太阳穴的伤口是被棍子上的凸起刮伤的,看着流血很多却影响不大,小姑娘看来要留疤了……
但敲到头骨的那一下棍击不好说,C和核磁显示那里有一团瘀血,位置不太好,开颅可能会出现更大的损伤,最好的方法就是吃药,然后等,等瘀血自己消退下去。
看在我们是老友的关系上,给你个建议,这个病人你可以带去看看中医,调理方面他们确实比较擅长。”
“……多谢了,她什么时候能清醒?”
“其实人已经醒了,但是缝合的麻药劲还没过去,有些意识模糊是正常的。用了麻药,只要醒来了就是好事。”方医生看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六点,我去吃饭,七点我有个会,等八点我再来一趟。”
“麻烦你了,我在这儿守着。”
舒叶听着耳边忽近忽远,仪器的滴滴音,有种奇妙的空间割裂感,这让她不由自主发出哼唧声。
“你醒了!舒叶,能看到我吗?”
凌队飞快从座椅上弹起,几步迈了过来,按下了床边的按钮。
舒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住的还是vip单人间,看来警察真的是生怕自己再出什么类似“家属偷溜进医院袭击”之类的事情然后一命呜呼了。
随着按钮按下,不一会儿护士医生来了一堆,说去吃饭的方医生也从去食堂的半路上跑了回来。
舒叶这才看到这位医生大致的样子,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孔,疲惫但依旧温和的双眼却让她好感度颇高。
这是一个为了病人非常努力的医生。
她微微眯眼,瞧见了胸前别着的铭牌。
神经科主任——方治。
一番检查下来,方医生点点头道:“整体上除了我刚刚跟你说的都没有问题,我估计你有挺多要问的就先走了,时间不要太长,轻微脑震荡思考太多可能会晕眩呕吐甚至再次晕倒,万一影响到那块瘀血,你知道的。”
“好的好的,我懂,我就问一两句马上就——”
“额,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谁?”舒叶张大了自己无辜的眼,用着自己都恶心的声音问着,“我能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说着她又轻微晃了晃被拷在床边栏杆上的手,“啊,这,我为什么会……”
凌向明一愣,猛地扑了上来,双手握紧床边栏杆,身子前倾死死盯着舒叶的双眼,“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李莉,方伟,何星宇及李岚,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这几个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凌向明凌厉的眼神像是要看进舒叶的思维深处,但是无论他怎么看,舒叶的眼里没有逃避,没有心虚,只有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舒叶眨眨眼睛。
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身穿到这个地方,除了知道她是顶替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样,还同样叫“舒叶”的人以外,对这个世界不论人和事是真的一无所知,这和失忆有什么不一样的。
凌向明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病房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凌队!!”来人快步到了凌向明身旁,悄声耳语着什么。
是上午逮捕他的那个年轻警察。
说起来舒叶稍微还有点抱歉,觉得对不起当时左右锢着她的两个警察。
等这事儿结束了,他们为了她这个嫌疑犯受伤的事说不得还得写个检讨。
此刻年轻警察的面色有些慌张,更多的是愤怒,话语间眼神还时不时向她飘来,眼中带着些许愧疚。
这熟悉的,仿佛剧透般的剧情……
是凶手在她晕厥期间,再次犯案了?
看来她上午如果一问三不知或者干脆一个字都不说,等到晚上这会儿也可能会因此而解除嫌疑。
就是希望这些人没把她当成共犯,外面人作案就是为了解除她的嫌疑之类的。
就几分钟的时间,凌向明黑着脸过来,解开了拷着舒叶和病床栏杆的手铐……
“舒叶女士,抱歉,但现在事态紧急,之后我会带着同事们和你道歉,你的门我们也会负责修好,之前搜到的东西我们会原样还给你。但是以防万一,这段时间请你不要出国或者去什么深山老林这种联络困难的地方。”
这人这么干脆倒显得她刚才那些想法有些阴暗了。
舒叶点头,看着两人快步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这住院的钱谁付啊!
正想着,方医生进来了,笑得慈祥和蔼道:“舒叶是吧,这手术费和住院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一下?当时因为是紧急情况走了绿色通道,费用都是后结,但是我刚刚看这负责人好像是跑路了,作为守法公民,我想您应该能体谅我们医院的难处的吧?”
舒叶笑得十分勉强,捂着脑袋柔弱无力道:“方医生,我好像脑震荡犯了,我先休息一下,休息一下,等凌队回来我们再说!”
说罢立马将手放回原位,摆成刚醒来时的样子,闭上眼,十分安详地睡了。
方医生有些无奈,但却没什么办法。
这人是警局送来的,具体的还得那面负责才是,而且现在看来还是被冤枉的,这么小的小姑娘还无辜受了伤。
想到这儿,尽管知道舒叶是装的,他还是放缓了声音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按床边按钮,会有护士过来,脑震荡容易头晕呕吐,床边放了盆子。”
说着出了病房,轻手轻脚关好门。
听到门关上声音的舒叶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这才重新睁开双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重新闭眼。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可惜,美好的睡眠总是短暂的。
舒叶被一阵阵将她包围的尖叫声和哭喊声震醒的时候,是懵的。
毕竟她是真的受了重伤,不是演的,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让她恢复良好,要知道她脑子里还有块瘀血没化开呢!
这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团伙之类的来洗劫医院了吧,这么大动静。
更奇怪的是,这动静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有警局和消防的人支援?
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舒叶将输液的针和身上贴的东西几下扯了下来,想了想将输液的针扯下来攥在手里,顶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尽量平稳但快速地向厕所移动。
那里空间密闭,很适合现在不能大动作,应该以防守为重的她。
她连手机都没有,就算有了也没人可以联系,医院的路也不熟悉,因此等待救援是最佳选择。
但就在她路过窗边想要观察一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屋内的灯,突然熄灭了。
“砰,砰,砰……”
接连的撞击声出现在离她不远的门上。
舒叶猛地后撤几步,躲在了门背后和墙角之间,尽量将身体缩起。
昏暗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不知名的角落有什么在看着她。
撞击声消失了。
有声音虽然害怕,但无声却更令人恐慌。
舒叶咽了咽口水,小心从墙角微微侧出些身子,一点一点,直到眼睛一角露出,她用余光看向门。
可就是这一瞥,却让她睁大了双眼。
她的身体不受控地紧绷起来,冷汗霎时间流出,极度的恐惧从全身涌出,放大到了每个毛孔,汗毛直立。
舒叶四肢不受控制地发麻,微微颤抖着。
这是——!
第6章 咳咳
透过门上的窗户,一个身穿大花棉袄黑色棉裤的老妇人就这么佝偻着腰僵直着站在那里。
瘦削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尸斑,双目灰白死寂,眼珠子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屋内,悄无声息。
她的胳膊弯曲着,应该是挎着什么东西,但这个视角,舒叶看不清。
突然,屋内从门开始肉眼可见的迅速老化,洁白的墙壁发黄发黑,墙皮开裂,一片片墙皮斑驳掉落,黑色青苔遍布,钢铁锈迹斑斑,无法忽视的腐烂味道开始蔓延。
舒叶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一瞬间却仿佛几十年。
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而和之前的紧张不同,恐惧已经支配了她的身体,但对生存的渴求却让她保持了一丝清醒。
舒叶用一只手紧紧掐着另一只手,用疼痛提醒自己,掐到关节发白,指甲入肉,疯狂提醒着自己——
不要出声!
不要引起它的注意力!
“咚咚,咚咚。”
老妇僵硬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行动着。
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在转动的时候身躯和头部总是一起转向一个方向,本应引起笑意倒车般的姿势,配上那瞳孔扩散没有焦距、透着灰寂死气的眼睛,以及露在外面皮肤上的尸斑,却形成了另一种极致的恐惧。
舒叶看到老夫人的动作,内心呐喊着。
但事与愿违,就在老妇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处却传来本细微此刻却如擂鼓一般的敲动声。
舒叶满眼惊恐地看向窗外,只见一个穿着熟悉白大褂的人站在窗外,正曲起手指好似要再敲下一次。
是方医生。
方医生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看到了躲在角落的舒叶,疲惫的脸上多了些笑容,也带着些焦急。
他用力挥着手想让舒叶从窗户出来。
这里是一楼,跳楼也不会出事,何况他还找了桌子。
他依旧未发现,危险已经到来了。
好心有时候真的会办坏事。
舒叶颤抖着抬起手放在嘴前,比画了一个安静的姿势。
但,已经迟了。
“咳咳。”
沙哑,仿佛断气前的最后一次咳嗽声,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如空旷回廊之中呐喊,清晰地回响在舒叶和方医生耳边。
乌云盖天,一股沉闷的压迫力骤然出现,仿佛是陷入沙漠中的流沙压在舒叶的心头,随着每次呼吸,喘气也开始变得艰难。
“咳——”
舒叶猛地用力掐住自己的脖颈,手背上青筋暴起,但就是这样,要阻止即将出口的咳嗽声还是十分艰难。
舒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有种感觉……如果这一声完完整整咳出来了,她一定会死!
但是她如此,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样想。
“咳,咳咳!”
又是方医生!
舒叶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这个方医生。
说他是个好人,没错,这般危险都要来救病人。
但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拉她到了生死境地了,这又让她恨不得他是一个小人,这样她也不至于接连踏入死境。
门外的咳嗽声随着方医生的两声咳嗽,骤然消失了。
舒叶站起,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让血液加速循环起来。
这是对的。
就在下一秒,钢铁制成的门眨眼经过千百年,寸寸消失在舒叶面前。
这一瞬间也让舒叶看清了老妇人的全貌。
花袄黑裤布鞋,灰白的发丝用一根红色的珠钗束好,小臂挎着一个盖着花色但微微泛黄布匹的篮子,露出的一角好像是一把剪刀、一团交缠红线以及插入红线团的银针。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门后、老妇人身后,如潮水般向屋内涌来,连光都能吞没的黑色迷雾。
被黑雾扩散的屋内开始腐烂坍塌,锈迹斑斑的钢架吱呀作响地倒下,就在同一时刻,老妇人泛着黑紫的嘴微微张开。
就这一个动作,让舒叶如魂飞魄散。
她再不顾及安静,猛地朝着老妇人的反方向转身,向窗外奔去。
开窗,跳窗,一条龙,刹那间便完成了。
“跑啊!”
舒叶路过因为见到这一幕恐惧僵直的方医生时,猛地扯了他一下。
方医生一个踉跄,虽然人从桌子上摔了下来,却也清醒了,他连贯带爬地爬起来,几步跑到舒叶前面喊道:“跟我走!大门在这个方向!”
舒叶不说话就只是跟上。
一路奔跑,周围渐渐多了些同样冒着冷汗,穿着粗气,眼带恐惧,面带紧张,同样逃命出来的人。
“我,我跑不动了,咳咳,谁带带我!我不想死!”一个挺着啤酒肚,西装革履的男性涕泪横流祈求着。
却没有人理会他。
他努力了,但就算这样速度依旧越来越慢,离队伍越来越远。
方医生回头,眼带挣扎,最终往回跑了几步,半搀半扯地拉着他跟上队伍,“别停下!跑不动就快点走!一定不能停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正说着,接二连三的尸体从楼上下水饺般集体跳楼了,又因为脖颈被一根根红绳缠住没有全部落在地上。
有的和墙壁发生撞击,脖颈从绳子处脱落,掉地后留下一个破碎的尸体和一滩血迹,还有一些就这么凭空吊在空中,面带狰狞和恐惧望着地上奔跑着的活人们,等待和他们的“团聚”。
这些在空中腊肠般的尸体,面色死灰,双眼空洞,嘴巴与那老妇人一样泛着黑紫色。
明明可能是刚刚才死去的人,露在外面的身体却已经布满了尸斑。
围绕着他们的腐臭味愈加重了。
好似有几百上千人,尸山血海。
因为这些尸体恐怖扭曲的身形,充斥不安和恐惧的面部,以及凭空吊在空中的诡异姿态,众人不受控地停下来脚步。
有的软倒在地,有的甚至仿佛疯了一般低头抱住自己喃喃自语着什么“天降惩罚”和“世人身负罪孽”之类的话。
舒叶抬头看着这番仿佛末日般的景象,喃喃着,“难道全医院,就只有我们十几个人还活着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队伍最前方的方医生正喘着气就听见了舒叶的话,脸色十分难看。
他抹了一把脸,艰难道:“不知道,但是大部分可能都……md这到底是什么诡东西,诡故事那不都是作家们凭空想象胡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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