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觉醒后—— by酥肉锅
酥肉锅  发于:2024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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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棠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难得起早,她呼吸着?早上?带着?寒意的冷空气,溜溜达达的走着?往地毯厂去。
路过机关家属院那片,有零星几家早餐摊子在外摆,元棠闻着?那香味就?忍不住。一个人吃了一大碗的豆腐脑,热乎乎的油条吃了四根,最?后还打包了两个大肉包子走。
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份,早晚凉意上?来,起早还能看到?路边的野草叶子上?结了一层白白的霜色,虽然太阳一出来就?很快不见,但这霜色也提醒了元棠一件事。
该到?做粉条的时候了。
昨天胡燕给她的那个白心红薯就?是做粉条的原料,白心红薯出淀粉多,所以?白县一直有着?做粉条的传统旧俗。以?前还没放开的时候,都是过年前一个月做,粉条做出来,也算是过年的一种年货,不管是走亲戚送礼还是跟人换点粮食都是硬通货。
后来放开了,以?小河村为首的周边几个村子,就?兴起做粉条的小生意。
通常是几家合起伙来,开几个热锅台下粉条,然后各家的妇女娃子就?帮着?晒粉条冻粉条。做好了之后各家分开,有人就?拿着?这个粉条去镇上?摆个摊,也算是挣个过年钱。
元棠回忆起上?辈子,小河村的粉条生意刚开始做不大,主要是因为那时候都是人工下粉,烧火,下粉,打红薯渣,都是耗费人力的事。再加上?小河村种的红薯也有限,几家红薯加起来也就?能每年卖个大几十小一百的钱。
在元棠并不算长的过去里,做粉条也算是占据她很大一部?分时间的劳动。
每年到?了这时候,她就?算是学校再忙也要回家去帮着?晒粉,有时候甚至会在轮到?元家下粉那几天请假回家帮忙。
元棠站在地毯厂的门口,庆幸着?今年总算不用?她请假回去下粉条了。
元棠和胡燕在门口汇合,胡燕接过元棠给的包子,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很快就?把她从昏昏欲睡中?拽了出来。
“小棠,我们今天去哪儿?”
元棠随身带着?一个包袱,里面是她那质量不怎么?样但样子确实好看新奇的头花。
“先不慌,我找你二哥有点事。”
房子眼看要住不成了,她得抓紧时间找房子,要论城里的人头熟,还是得找胡明?。
她问胡燕胡明?在哪儿,胡燕吃着?东西说的含糊不清。
“我二哥最?近……忙着?给我找二嫂呢。”
胡燕解释了一下,说是有人给胡明?介绍了对象,胡明?好像很相中?人家,但人家姑娘似乎不相中?他。
“我二哥你知?道的,别?的都好,就?是这个卖相……”
元棠点点头,很能理解。
其实胡明?这人有能耐,技术也好,身上?小毛病很多,大毛病倒是没有。按理说不该这么?大岁数还没说下人,主要问题就?出在他这个长相上?。
跟身材伟岸的胡青相比,胡明?长得矮胖,在相亲场上?吃瘪再正常不过了。
估计是看着?老大马上?要结婚,他也着?急了,最?近相看的频率直线升高,连胡燕回家都见不到?他几次。
元棠和胡燕去了胡明?常去的茶馆和牌场,很快就?找到?了在那儿看人打牌的胡明?。
胡明?一听元棠说要换地方住,下意识就?问她遇上?了什么?事。
“是房东欺负你了?”
元棠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那家的老太太小心思太多,我住着?不方便?,想换个小院住。最?好是房东在外地的,别?有什么?牵扯。稍微离学校有点距离也成。”
胡明?:“这好说,不过你真?没遇上?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了你吱声?。”
元棠想了下,还真?有得用?上?胡明?的地方:“我想尽快搬,搬家时候劳驾师父你给我找俩人吧。”
她觉得那刘老太是不至于多坏,但她也懒得跟人搅缠不清,喊俩人壮个声?势,趁早搬了算完。
胡明?满口答应,说马上?就?给元棠信。
胡燕绕着?二哥几圈,啧啧啧的出声?,被胡明?一个爆栗敲在脑门上?:“看啥?”
胡燕嘿嘿一笑?:“哥,你追我二嫂追成功没?”
胡明?刚好点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前段时间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叫苏红,样子长得实在好,胡明?很喜欢,但人家姑娘不喜欢他,弄得他最?近心情很不好,连喝酒都没兴趣了。
胡燕刺哒了她二哥一下,心情很愉快:“完了,我还说今年说不准能看到?大嫂二嫂同时进门的,这下是没戏了。”
胡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妹妹:“我明?个给你俩信。”
言下之意是赶紧走,别?气你哥我了。
胡燕嘿嘿笑?着?跟元棠离开,俩人在文化宫门口摆上?摊子。
没多久就?有那小孩子在摊子前面走不动道了。
这种好几种颜色的纱拼起来的头花,一看就?是质量很次,可耐不住小孩子就?是喜欢啊。这种样式的头花还没流行过来,元棠这些货一拿出来,就?是县里最?早的一批。
一天下来,这点头花卖的一个都不剩,顺利收入大几十块。
元棠和胡燕分了钱,又从地毯厂门卫那儿得了信知?道胡青明?天就?又要走,赶紧赶去找胡青。
胡青一听说那点货基本卖光,也是很吃惊。
“这么?快?”
元棠嘿嘿笑?着?,拿出一百二出来,胡燕拿了八十,凑了两百递给胡青。
“哥,这次你是去哪儿啊?”
胡青笑?道:“这次可是赶巧了,还是省城。”
胡燕一声?欢呼:“那还是内裤袜子吧?”
元棠点头:“内衣裤袜都要,但不要太多,跟上?次差不多数量就?行,剩下的……胡大哥你这次去帮我找样东西吧?”
元棠很是花了一点时间给胡青解释,一种连着?袜子的连腿裤,黑色的,小孩和年轻女人穿的最?多。
“也叫一脚蹬裤袜,或者脚蹬裤。”
元棠也不记得这东西到?底现在到?没到?省城,也就?是让胡青试一试。
要知?道对于生于八零的人来讲,小时候谁又没有一件脚蹬裤呢?
黑色的,青色的,后来发?展的还有五颜六色的。
马上?就?是秋冬,这东西要是到?了,她就?能大挣一笔!
胡青有点奇怪,元棠也没出过县城,到?底是哪里听说的这么?多的新鲜东西?
什么?脚蹬裤,他听元棠的描述,记得自己好像在南方的城市里见人穿过,可这东西现在白县压根就?没人穿。她是怎么?知?道的?
元棠打个哈哈糊弄了过去,只说她有个同学很时髦,她都是听人家说的。
商量完订货的事情,元棠也没有回租屋去住,而是又跟着?胡燕去蹭宿舍。
蹭了一晚上?宿舍,第二天胡明?就?说找到?了房子。
这次找的房子元棠很满意,只有两间的平房,离一中?距离远一些,要走十来分钟。但是这家好就?好在,它是在铁路家属院里的。
白县的铁路家属院里是两种房子,一种是收回来的老房子,一种是盖的筒子楼。家属院里住了一百多户,门口有门卫。
这家在房子自己搭了一层院墙,私密性好很多,房东是双职工,家里孩子又分了房,他们索性跟孩子住在一起,这两间的小院就?往外租了。
元棠看了一圈,觉得各项都很好,房租定?在一个月十二块,比起八块钱是贵了,但这两间房带院子足有四五十平,这不比什么?都强?
元棠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拿到?钥匙就?给胡燕一把。
“你平时也能来住,这地方也是咱们的仓库了。”
跟在刘家相比,这次的房东也算是厚道,屋子里留了最?基本的床和衣柜,一个屋子里还有个大书桌,元棠最?喜欢这个大书桌,她这段时间都是窝着?脖子在灶火前看书,别?提有多难受了。这下有了书桌,她总算能坐在桌子前面了。
胡燕也不推辞,她接过钥匙甚至有点羡慕元棠。
一个人住!这得多自在!
胡明?本来是叫了人来帮元棠搬家的,可突然有个人来找他说了几句,他立刻喜出望外就?跑了,丢下两个找来帮忙的兄弟跟元棠面面相觑。
元棠很快反应过来,跟人拉着?近乎说自己的情况。
总之就?是,她现在要搬走,那家的老太太没办成事,估计心里有气,一会儿怕是要说点难听话。他们两个跟去的作用?就?是,帮着?唱个黑脸。
胡燕跃跃欲试:“我也去!”
元棠:“可以?,但一会儿不要说话,看着?就?好。”
四个人推着?两辆自行车到?了刘家,那刘老太等元棠等了两天,内心也从焦灼变成了无赖。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堂屋门口,她就?不信了,元棠能不回来?
等到?元棠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进来,她立刻就?起身,心里说着?这死丫头总算回来了,嘴上?却堆起笑?容。
“小棠啊,你这两天是上?哪儿去了,可叫我担……”
转眼她看见元棠身后跟着?的人,胡明?找来的两人都是干散工的,散工就?是有活就?干,没活就?歇,这个年纪的青年,没有正经工作的人,通常还有个外号,叫二流子。
这俩青年就?完美符合了刘老太心目中?二流子的形象。
她顿时结结巴巴起来:“小棠,这这这……”
元棠笑?着?说道:“刘奶奶,有个事我正想跟你说。”
她说的无比自然:“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我这边从今天开始就?不租了,房租还有四五天,这个钱就?算了,我今天就?搬走。”
元棠要搬走!
刚从里屋出来的刘家儿媳差点都没站住。
她不是还没说什么??
怎么?突然元棠就?说要搬了?
刘老太急了,她顾不得自己那忖度好几天的虚张声?势,拉住元棠的袖子就?问:“丫头,你为啥不租了呀?这么?突然,是有啥事?”
元棠扯自己的袖子扯不动,有点无奈:“刘奶奶,其实没啥事,就?是我住这儿觉得不方便?,屋子有点小,我想着?换个地方住。”
刘老太才不信这个话!
哪有这么?巧的!
她前脚想着?怎么?从她那儿套方子,后脚这丫头就?说要走!
肯定?是她知?道了什么?!
可就?算是知?道了什么?,她也不至于就?要退租啊!
刘老太急的语无伦次:“丫头,你听我说,老婆子我就?是动了个小心思,就?想着?问问你,你要是觉得不成就?算了。你看你住这儿也多长时间了,东西这么?多,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咱们这里离学校也近,你做生意多方便?呢。不至于就?要搬走吧?”
更何况她就?压根没说出口啊!
刘老太觉得委屈,她就?是动了心,可还没说啥呢,元棠为啥就?这么?快要走?
她走了,自家不是啥都捞不到?了?
一个月八块啊。
挣的时候不觉得多,可挣不到?的时候,八块就?很多了!
元棠扯不过刘老太,只能先示意那俩人帮着?搬东西,她则是无奈的对着?刘老太说道:“刘奶奶,我真?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就?算是先跟我提了要求,我也肯定?不能同意。所以?我搬走是早晚的事,你不用?拽着?我不放,我今天一定?是要走的。”
刘老太气的口不择言:“你!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狠心!我都说了,我就?是问问!问问都不行啊!我多大的年纪了,问你两句,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凭啥就?要搬走?”
元棠神色平静:“哦,问了,我不同意。你能甘心?我做的是吃食生意,你要是不甘心,咱们住一个屋檐下,你要想坏我,给我土豆里下点东西,我上?哪儿去说理?再说了,我租你房子,不代表我就?非得一直租你房子吧。我担心你坏我,不想跟你处下去,这不行?”
刘老太气劲上?来,她就?没见过元棠这么?干脆的,这么?狠的小丫头!
“你凭啥这么?说我!我说了好几遍了,我就?是问问!你个死丫头,你挣那么?多钱,你坏了良心你!你就?是资本家!你挣了钱不帮扶人,还拿钱来压我老婆子!”
她指着?元棠的鼻子骂:“你这个资本家坏种,我马上?就?去你学校找你老师!我问问你这种坏孩子凭什么?在一中?念书!”
刘老太气啊,心里话说了个遍,元棠的心也越来越冷。
她本来还想给这老太太留点脸,毕竟刚住进来时候相处的还算融洽,可对方这样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叫她实在忍不住。
“你问问?你凭什么?问?你算我的谁?你年纪大,可又不是我长辈,我凭什么?听你这些屁话。”
元棠盯着?刘老太的眼睛:“刘奶奶,我挣钱是我的钱,我清清白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双眼光盯着?别?人的钱,嘴上?说问问,其实你就?是想要,心里想死了的想要我的钱。可我凭什么?给你?凭你岁数大?凭你不讲理?”
“好啊,你去学校坏我,我上?不了学,你就?等着?看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她意有所指的望向刘家儿媳:“我现在就?一个学牵绊着?,你要是混的我上?不成,咱们就?走着?瞧。”
屋里那两个帮忙的男青年也搬了差不多,站在元棠身后,像两座小山。
刘老太跟被人卡住脖子一样没了声?音,她惊恐万分的看着?元棠,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总是带着?笑?脸的小姑娘。
她,她怎么?就?这么?狠!
自己随口一说,她居然就?威胁自己!
元棠给那俩男青年递了个眼神,那俩人心领神会,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别?跟这个老太太废话了,让她去,回头看谁倒霉!”
刘老太忍不住发?抖起来,她本来掂量着?元棠是个单个的小姑娘,觉得自己能拿捏住才这样干的,可现在小姑娘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吃人的大坏蛋。
她怎么?那么?坏!
元棠望了一眼门口快瘫下去的刘家嫂子,丢下一句:“往后别?叫我在学校看见你们。”
四个人出了门,身后刘家没多久就?传来哭泣的声?音。
元棠知?道自己这一手给刘老太吓的够呛,她本意不想这样,奈何这实在是最?有效的办法。
对于市侩又难缠的人来说,就?得是让她们害怕。
小人畏威不畏德。

另一边, 面粉厂。
胡青骑着自?行车来接范娟,他这?次回来时间有限,昨天家里才紧赶慢赶的合出了时间, 胡母让他先来找范娟通个气, 看要不要改。如果?定下来, 就等下次他从省城回来,两?人就正式的走礼, 开始准备结婚要用的东西。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结婚, 组成一个?小家?庭, 饶是稳重如胡青, 也难得心潮澎湃。
一路骑到面粉厂的宿舍楼,范娟刚下工, 跟工友说说笑笑回来,看到胡青, 她脸色就拉下来。
工友知趣的打了个招呼就去食堂, 范娟打开宿舍门,看了一眼胡青, 淡淡道:“进来吧。”
等进了屋,看到胡青拿出来的礼物,一件大红色的毛衣, 领口处还加了一个?衬衣领,样子很时髦,范娟这?才心里舒服点。
她接过毛衣, 嘴里半是嗔怪半是抱怨。
“你还来干嘛, 回来这?么?久, 看了一圈人才想起来我……”
这?么?闹别?扭的话落在胡青耳朵里,跟调情没什?么?区别?, 胡青黑色的脸庞透着红,嘿嘿笑了。
“事情多,我妈这?几天拉着我到处去?合日子……”
说到合日子,范娟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
胡青望着范娟的脸庞,他一个?大小伙子,答应结婚,除了合适,也是真的对范娟有点喜欢。两?人相处这?几个?月,虽然不像别?的小青年一样整天出去?逛街,可也多了不少美?好回忆。
范娟还给他做过一双鞋呢,那细密针脚,一看就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胡青忍不住畅想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生活。
范娟悄悄看了一眼胡青,心里也在纠结。
胡青真的不错,就是有个?难缠的小姑子。
她左右摇摆,既觉得胡燕实在是太事,过了门怕是要找自?己麻烦。又觉得胡青条件算是她相过那么?多人里最好的一个?了,让她实在难狠下心撂开手。
她昨天回家?之后就跟家?里人说了胡燕在她厂门口卖内裤的事,说到气处,眼泪都忍不住的掉。面粉厂那么?多人,胡燕就大张旗鼓在门口吆喝,多难为情啊,甚至厂里那些男职工都围着买,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可她哭过一场,她妈依旧不让她退婚,劝她别?那么?急躁,不过就是小姑子,早晚要嫁人的,能在家?里待几年?等到她结婚生了孩子,两?边也就断开关?系了,胡燕就算是回娘家?也得看她这?个?大嫂的脸色。
她妈还絮叨她,说她那天不应该给胡燕没脸。
“那小姑娘上面两?个?哥,没结婚时候肯定都宠着的,估计脾气也大。你犯得着跟她呛呛?她不要脸,你就当没看见。反正姑娘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现在说她,她上她哥那儿说三道四的,回头再叫胡青对你有意见。”
范娟赌气道:“有意见就有意见,不成拉倒!”
她妈一脸恨铁不成钢:“哦,有意见就不成,那你想找个?啥样的?十全十美?的倒是有,看得上咱们?你爹就是个?穷教书匠,一个?月拿不回多少钱,我也就是一把老骨头,你弟现在还上学正花钱呢。你不嫁,耽搁上三四年,到时候谁要你。”
“人胡青工作好,还大方,家?里还只有一个?老母,我看也不是个?事事的。不过就是个?小姑子,三两?年就说下人了,她妈要是看得清,也不会纵着闺女搅风搅雨。你只要进门赶紧生个?儿子,往后就一切都有靠了。”
范娟想起母亲揪着她耳朵说的话,让她好好收起那点不满意,安安稳稳的待嫁。至于胡燕如果?告状,胡青问?的话,就说自?己一时生气,说错了话。如果?胡青不问?,她最好趁着最近去?买个?小东西送地毯厂去?。
总而言之一句话,婚前不要跟胡燕起冲突。
范娟心里不愿意,可母亲当家?惯了,丝毫不容她拒绝。
胡青这?边看范娟一直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对了,我妹子说她昨个?来摆摊了,你见着她了吧?”
范娟心里咯噔一下,答道:“见到了。”
胡青还笑着:“她一个?毛丫头,不分轻重的。你买她东西她收你钱没?收了的话是多少,我补给你。”
范娟强笑着:“我还有,就没买。”
顿了一下,范娟猜到胡燕估计是没传话,不然胡青不能一概不知。
她想了想,开口道:“你要不跟燕子说说,叫她别?……别?卖那啥了。”
胡青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范娟觉得脸皮都有点烧:“内裤呗,青哥,不是我指摘她。主要是她卖女的穿的用?的没啥,可是你知道我们厂里还挺多男的,都围着她挑……对燕子名声不好。”
胡青皱着眉,范娟心里打鼓一样,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算过分。那胡燕就是不要脸,她卖个?女式的就算了,卖男的穿的东西,谁知道是操着什?么?心?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也是心眼子够稠。
她妈说得对,反正胡燕早晚就要出门子,她管不着她卖东西,但她卖啥自?己得说道说道,别?回头她做下难看事,牵累她这?个?大嫂的名声。
胡青本身没在意这?件小事,可被范娟这?么?一提醒,心里也返过味来。
是他做的不周到了,就想着摆摊主要是元棠干,没想到细节。
按理说她们两?个?小丫头摆摊,本来就容易被那些男的用?有色眼光看,自?己还给她们进男士内裤,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想到这?里,胡青只觉得范娟考虑的很到位。
是不应该。
他点头应着:“你说的对,难为你还替她操心了。我回头让燕子来谢你。”
范娟赶忙道:“不用?不用?,你自?己说就行了,再搭个?我,跟我想要邀功似的。”
胡青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勉强。
两?人和乐的说了时间,范娟说她回家?去?问?问?她妈,如果?行的话就给胡青个?信。
胡青想着时间还早,就带范娟去?贸易园逛了逛,请她喝了一杯冰花露。
到了晚上八九点才给范娟送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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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棠搬了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的时间又紧张了。
十来分钟的路程,她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半小时,卖东西的时间也被压缩,整天都在奔跑。
赵霞有点不理解:“你买个?自?行车啊。”
县一中很多人都有自?行车,以前是天气暖和,现在天气冷了,很多走读的都是蹬着自?行车来,把车子放在校门口,学校的一个?关?系户在门口看车子,一辆车子一个?月交一块钱的管理费。
元棠跑了一路,踩着铃声进班,渴的不行,她抱着茶壶盖子咕咚咕咚喝水。
“再等等。”
虽然说她现在每天都挣钱,可钱就是总不够。
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就好比这?几天,天气太冷,学校的热水房也开了张,一热水壶的水要花两?分钱。这?还不算,买热水瓶也得快十块呢。
她那点钱,给胡青掏了进货钱,又租了房,补充了土豆和调料,再买两?个?热水瓶……
很快就又捉襟见肘了。
上学的难处就在这?里了,读书的学费跟生活各种?杂费比起来都是小头,学校不是慈善,到处都得花钱。
眼看着过冬,她冬天的衣服还不够。
在这?个?前提下,买自?行车的钱只能再等等,等到下一次放假,看看胡青带回来的货好不好卖再决定。
唯一能够安慰她的是,晚上的住宿体验好了很多。
铁道家?属院的房子很清静,她自?己一个?人住个?小院,屋里的灶火炉子都是现成的,主卧的床又大又宽,她终于能摊开手脚好好睡上一觉。
年轻人的身体素质也好,就算是白天再累,晚上只要休息好,就有无?穷的精力。
元棠埋头看书,赵霞盯着她看。
半晌才羡慕道:“我才发现,元棠你长得好漂亮啊。”
其实元棠底子一直很好,刚开学时候是因为累了一个?暑假,再加上又黑又瘦,头发还短,所以才没有被人注意。
元棠最近没关?注自?己,只知道自?己又高了,她后来买的裤子,最近几个?星期就显得短了一小截。
她还是那一样原则,亏什?么?不亏嘴,每天忙归忙,但茶叶蛋里总有她预留给自?己的一个?,土豆泥的肉汤如果?剩下,她晚上还会给自?己补一顿宵夜,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切几个?土豆跟卤汤烩一锅,盖在面上,香的她晚上睡觉都是那个?味道。
于是她不光高了,也胖了。
就连暑假晒黑的脸也逐渐白回来。
吃的好喝的好,元棠没时间去?剪头发,之前那短短的头发也逐渐长出来,已经到了脖子。更显得她现在在班里漂亮的突出了。
元棠还没注意自?己的改变,可班上已经多了很多悄悄看她的目光。
赵霞悄悄凑在元棠耳朵边:“你没发现最近几天,班长就总是看你吗?”
元棠有点诧异,倒不是她装,实在是她每天忙着挣钱读书,压根没关?注周围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她连班里的人脸都没认全呢。
“班长是谁?”
赵霞有点无?语:“你别?告诉我班长你都不知道。”
元棠:“我知道咱们班有三个?班长,一个?正的,两?个?副的。我不知道哪个?是你说的那个?。”
赵霞真心无?语了,她压低声音:“就坐在你左手往前数两?排,班里第三排中间那个?啊!”
元棠哦了一声,正班长石云啊。
她离着老远看了一眼,丝毫没注意到,石云悄悄挺直了脊背。
赵霞看着元棠只是看一眼,然后又埋头去?看书了,惊的目瞪口呆:“你就看一眼?”
元棠被她逗笑了:“那还要怎么?办?”
赵霞扶着脑袋:“总得……总得想一会儿吧!”
石云可能喜欢你啊,赵霞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只怕脸都要红透了。
元棠歪着脑袋:“有什?么?可想的,压根不可能,就不要花心思在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了。”
她又不是真的十五六岁,没有那种?青春的悸动。看一眼只是好奇,毕竟上辈子她没有接收过这?种?单纯的来自?青春少年的喜欢。
赵霞有点小小的嫉妒,石云哎,她没说的是,其实班上很多女生都对石云有点朦胧的好感。
这?种?好感甚至她也有一些,毕竟石云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长得高,白净斯文,会打篮球,学习还好。
可以说,石云但凡表现出一点对于谁的喜欢,那个?女生都要小鹿乱撞,好几天都想着这?件事。
可元棠就跟个?假人一样,她一点都不在意石云,看一眼就是真的只看一眼,后面几天依旧我行我素,该摆摊摆摊,该学习学习。
赵霞能看出来石云好几次都想要跟元棠搭话,可元棠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到放学就跑的飞快,不到上课不回来。石云努力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搭上话。
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收作业时候。
“交数学作业。”
“给。”
就这?么?短短一句,扭脸元棠就学习去?了,那个?正经劲,别?说小火苗了,就是一场大火也得被浇灭。
石云很快就缩了回去?,学习毕竟还是主旋律,他也未必有那种?心思,只是有好感,想要靠近。可元棠压根就没给他故事开始的起点,所以一切感情的发生也就无?从谈起。
很快又是一轮月考,元棠这?次的成绩进步了二十名,倒是赵霞,退步了十来名。
赵霞十分怨念,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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