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还有开车的兵蛋子,他又搁这嘴上没个把门的,纪安阳忙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贴近他的耳畔低语道:“知道了,哪也不会去,我等你回来。”
夏执点点头,提出最后的请求:“哥,再亲亲我吧,我不想离开哥,我好难过,我要哭了。”
听他这么说,纪安阳的眼圈也红了。
他脸皮薄,本来做不出在光天化日下跟人接吻的事,更不必提旁边还有两个陌生人盯着。
可今天情况特殊,纪安阳壮着胆子,双手缠绕上夏执的脖子,踮脚吻他。
夏执眼角含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忙伸手把人圈进怀里,用力加深这个吻。
就算再舍不得,夏执还是走了,纪安阳望着吉普车离去的背影,眼泪落了下来,失魂落魄的回到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家里,脱力的跌进沙发里,埋头哭了起来。
本来他们的小蜗居一直是两个人一起生活,骤然清冷下来,纪安阳压根无法适应。
他白天去花店,晚上就回家,真没去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只是他很容易发呆,经常望着一个地方枯坐半天。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要煎熬个一年半载,却不曾想一个月后,门口再次停了辆吉普车。
车上走下来两个兵蛋子,用生硬的语调通知他,要接他去部队的家属院生活,让他抓紧收拾行李。
纪安阳懵懵的,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机械的照做,然后糊里糊涂就跟人上了车。
直到进入家属院,被安排进单独的公寓,纪安阳坐在床边,望着周遭陌生的一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傻乎乎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纪安阳抓紧身下的床单,紧张的扭头望去。
夏执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见到哥的瞬间,夏执面上的淡漠冷峻消失不见,他摘下军帽,露出被打理到极短的寸头,朝纪安阳露出一个痞笑:“哥,想我了没?”
纪安阳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忙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眸望去,眼前之人确实是夏执没错。
一时间又喜又气,纪安阳左右瞧了瞧,捞起床上的枕头,扑过去用力抽打他。
“不是说一年半载吗?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撒谎了?赶紧给我交代清楚!听见了没?”
纪安阳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显是喜大于气,夏执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人紧紧搂进怀里:“哥,好哥哥,好老婆,等会再打,先让我好好抱抱,真是想死你了。”
夏执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胸膛紧紧相贴在一起的瞬间,能听到彼此为对方博动的心跳声。
抱完后,夏执又开始压着纪安阳的脑袋跟他接吻,这张嘴已经有一个月没亲到了,他饥渴到晚上做梦都在跟哥打啵。
抱完了也亲完了,思念的情绪得到缓解,夏执这才松开纪安阳,然后退后一步,扑通一声跪下来,语气非常坦率:“哥,我错了。”
纪安阳垂眸望着他,然后缓缓退回床边坐下来,轻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哥,军官是可以把亲人接到家属院生活的,我原本想着,爬到这个位置最起码要一年半载,不成想,一个月就做到了。”
夏执用实力向众人证明了,什么叫做能打破神话的,也只有神话的后裔,他破了他妈的最快升迁记录。
“要做什么才能爬到这个位置?”纪安阳虽懂的不多,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他总觉得夏执嘴里轻飘飘带过的一句话,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立军功。”
“怎么立军功?”纪安阳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
“上战场。”
“你上战场了?”纪安阳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哥,你别激动,只是去边境剿匪了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夏执“嗖”的一下起身把人抱住。
“你胡说八道。”纪安阳红着眼眶吼他,然后上手就开始扒夏执的衣服。
一个月没见,哥怎么变的这么主动,看来也是想他想的不行,夏执任由纪安阳褪掉他的军装,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结果哥却当着他的面,吧嗒吧嗒落起泪来。
纪安阳对夏执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了,他抬手描摹小朋友身上新增的伤痕,只觉得一颗心被放到了绞肉机里,绞的天翻地覆。
“这是……怎么回事?”
“哥,没事,被枪擦过留下的痕迹,没什么事,只是皮肉伤。”
都被枪擦过了,还叫没事?难道要等枪子扎进身体里才叫有事?
“你个混账玩意,跟我回家,现在就跟我回家。”纪安阳拽着夏执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想起这里是部队,夏执的去留已经由不得他做主。
纪安阳挫败的蹲到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夏执的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他知道哥是心疼他,不想他拿性命冒险,可没办法,他生下来就注定要走这条路。
为了能尽快拔得军衔,把哥接到身边来,夏执这一个月完全是要军功不要命的架势。
可看哥如今的模样,他哪敢开口坦白,还是隐瞒下来更明智。
走到纪安阳身前,缓缓蹲下身子,夏执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纪安阳顺势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夏执裸露在外的锁骨没一会儿功夫便被泪水打湿了。
“哥,别哭了,心疼死我了。”
“让我抱抱你,好吗?”
“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肯定得好好活着啊,我还得艹哥一辈子。”
话音刚落下,腮帮子就被哥用力扯住了,纪安阳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瞪他,担忧,愤怒,害臊的情绪糅杂在眼底,一并流露出来,复杂的要命。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夏执将纪安阳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哥是我老婆,我说的都是实话。”
关于他跟纪安阳的关系,夏执觉得是时候对外公示了。
说干就干,夏执从来不是磨叽的性子。
在把纪安阳放到床上后,夏执突然单膝跪地,他从军装上撕下自己的少尉军衔,然后掰开纪安阳的手,将其放在哥的掌心里。
仰头看向纪安阳,夏执眼眸含笑,轻声问道:“哥,我想把你的名字,写到我个人资料的配偶一栏里,可以吗?”
纪安阳垂眸扫一眼手心里的军衔,又抬头看一眼夏执,迟钝的点点头。
他压根没意识到,这是夏执在跟他求婚。
“哥,你可想明白了,把名字写在军人配偶一栏上,可比那两本轻薄的结婚证要郑重多了,军婚是离不了的,从此之后,哪怕我死在战场上,你也只能……。”
夏执话还没说完,便被纪安阳抬手捂住了嘴,他很不喜欢夏执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不用再想了,我早就想明白了。”
“好,那我明天就向上汇报,哥,抱歉,部队里不让军人携带私人物品,我没法给你准备戒指,你等我好吗?等我爬得足够高,能自己说的算了,我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纪安阳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夏执刚才的举动是在向他求婚。
微微愣了一下后,眼泪再次决堤,这次却不是难过,而是开心,纪安阳用力攥紧手心里的军衔,放在心口的位置:“你……你怎么这么突然?我……我……。”
纪安阳像患了失语症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夏执双手攀住床沿,仰起头封住了他的嘴。
不用说,他都懂。
身子一点点下压,夏执还是更喜欢用肢体来说话,比空虚的语言更有说服力。
纪安阳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填满了,情到浓时,他紧紧攀着夏执的臂膀,贴着他的耳畔缱绻低语:“夏执,我爱你。”
“哥,我更爱你。”夏执卖力的回应着纪安阳的心意,同时在心底补充一句:我这辈子都做哥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