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社会人格也叫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从小就养成的?漠视和侵犯他人习惯,这是一种病,脑干缺失的?精神病,治不好?的?。”
林琅继续用她?有限的?脑科精神科知?识和闻昭非讲述这种人,脑袋里常年缺失或少分泌一种抑制情绪的?激素,从生理上就比其他人易怒易暴躁。
闻昭非听了林琅的?话?,立刻就有了新想法。
原本要凭家?暴是关不了张大牛太久,一年两年都算久了,但?若是能?证明张大牛有精神疾病,那场办和红石场的?驻队不可能?放这样的?人在农场里乱晃。
“佩佩放心,关于你?说的?这些,我会转达给场办警卫科。他这已经是再犯,肯定会从严处理。潘大姐要和他重新离婚应该不难。”
闻昭非这里还?保留有潘丹凤半年前?的?看诊记录,加上这次潘丹凤不轻的?内伤和外伤,绝对够她?最快速和张大牛脱离婚姻关系。
林琅放心地点点头?,她?从闻昭非怀里出来坐到椅子上,拿笔开始写她?在现代时?记下的?心理研究发现,时?间没有早于现在这个年份的?。
最早关于反社会人格研究是在1982年,最近是1964年,他们提出来的?概念还?比较笼统,但?大抵意思相似,其中最关键就是关于反社会人格的?特征分析和说明。
有这份材料会比闻昭非空口白说,要更容易说服警卫科的?人。
“以前?看到过,就记下来了,具体的?研究过程我是不知?道的?。你?看看能?不能?用?”林琅也是被现代几个新闻气到,才适当了解了一下。眼?下也还?是生气,才把又?把它们从脑袋瓜里挖出来了。
“很有帮助,辛苦佩佩了,”闻昭非应声后,又?轻轻抚了抚林琅的?头?发。
林琅微笑着?点点头?,身体的?疲惫浮现到眼?神里,闻昭非收起文字材料,就去拿暖水瓶,“我去水房打热水给你?洗澡用。你?先喝牛奶,我很快回来。”
今早老宋依旧在门外阴凉处放了两瓶牛奶,他们方才进门时?一起带进来了,闻昭非闻了闻,还?没坏,这会儿给林琅喝着?解渴正好?。
“好?,”林琅乖乖应声,拿起牛奶喝,她?也觉得自己急需躺下,但?也想要洗头?洗澡后再躺个地老天荒。
闻昭非很快带着?暖水瓶回来,林琅喝完牛奶,先进卫生间洗头?洗澡。出来躺到房间炕床上,不等头?发完全晾干,林琅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闻昭非拿起干毛巾继续给林琅擦头?发,轻轻叹气,“还?没喝药呢。”
闻昭非估计林琅刚喝完牛奶喝不下药,再等会儿给她?熬。
不想林琅挨上枕头?立刻就睡沉了。这个点儿睡着?,短时?间难醒,但?同喝药比起来,还?是好?好?睡一觉更为重要。
闻昭非将林琅的?头?发擦到完全干为止,再不时?摸摸林琅的?额头?和手腕,确定林琅只是累睡着?了,才略略放心下来。
闻昭非自己也去卫生间洗漱好?出来,就听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范西华帮所长跑腿过来找闻昭非问话?。
“警卫科喊你?去问话?,你?自己去,还?是我帮你?去?”
范西华看一眼?闻昭非的?手势,就自觉压低音量说话?,他已经听所长和吕菲等人八卦过一回了,大致都了解清楚。
闻昭非充其量就算是见义勇为,阻止张大牛家?暴殴打刚刚复婚又?即将离婚的?妻子。
一般情况下,卫生所提供诊断证明后,闻昭非过不过去都无妨。
但?这事儿恶心就恶心在,张大牛被卸了胳膊也还?是坚持造谣闻昭非和潘丹凤有一腿,两人合谋迫害他。
张大牛坚持他的?胳膊伤就是闻昭非迫害他的?证据。
现场在警卫科的?人赶到时?,闻昭非就已经顺手给张大牛接上了胳膊,除了他和闻昭非没人知?道,他的?胳膊被卸掉过又?接回去过。
“我自己去,”闻昭非说完,反身回到房间里,在桌子上写一张纸条,再到林琅耳边低语几句,才再出门来。
范西华晚上也没什么?事儿,继续陪着?闻昭非走一趟场办警卫科。
抵达警卫科后,闻昭非没有按张大牛的?要求,去和他对质。
等到场办领导、警卫科科长和红石场驻军部队的?副团等人都到齐了。
闻昭非再次以举报的?名义,和他们讲述关于林琅所说反社会人格的?诸多特征,不仅张大牛条条对上,红石场里也有不少人符合这些特征的?罪犯。
驻军副团长回忆起曾经远近闻名、连续制造杀人惨案却屡屡逃脱于三年前?被抓、去年执行死刑的?姜姓杀人犯也符合。
小会议厅里,包括范西华都听得心底发凉,他们身边要是有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我建议在审问张大牛时?,可以多问问他的?父母们是怎么?死的?,”闻昭非看不了张大牛的?档案,只听说他们在张大牛二十岁那年母亲饿死在家?里,父亲抛妻弃子不知?所踪。
会议结束,副团长起身道谢,“谢谢闻同志提供的?资料和建议,我们会郑重对待。”
闻昭非和范西华被副团身边的?警卫员送出来,再到另一个审问室里提供口供和签字。
范西华也将潘丹凤的?卫生所诊断证明提供给警卫科,他和闻昭非从场办警卫科出来。
平时?晚上九点后没什么?人的?场办广场聚了不少人在唠嗑说话?。闻昭非和范西华有意避开场办大院透出的?灯光走,半小时?后顺利回到卫生所。
在前?院后厅门口,闻昭非朝范西华点点头?,“回了,有事明天再说。”
“嗯,你?快回吧,我还?要找方一涛消化消化,”范西华估计方一涛和罗佳佳都还?没睡,等着?他带回去一手消息。
范西华整个人也还?没有从自己想象居多的?“惊吓”里回神,平日里看起来老实肯干的?张大牛打媳妇不说,居然还?可能?是如此危险的?潜在罪犯。
范西华感觉自己能?平平安安长到二十二岁,可真不容易啊。
闻昭非没再理会范西华的?诸多欲言又?止,道别后,他加快脚步回西角房,开门再开灯,炕上的?林琅已经变了睡姿,但?还?没醒。
闻昭非提起的?心缓慢落回去,又?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出来。
关灯,躺回炕上,闻昭非将林琅揽进怀里,脑袋里简单回顾一遍今日的?事情,思绪渐渐飘远再睡着?。
夜里一点许,闻昭非微微睁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他怀里的?林琅哼哼唧唧呼痛出声,却还?没完全醒来。
“佩佩,佩佩,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闻昭非下意识谴责自己过于大意,张大牛家?暴潘丹凤的?事情还?是吓到林琅了。
“佩佩,醒醒,不怕不怕……”闻昭非起身去开了灯,再回来将林琅喊醒。
“呜,我肚子疼……”林琅勉强睁开一点儿眼?睛,明明人还?是很困,但?肚子里似刀搅一般得疼,生生把她?给疼醒了。
第33章
在闻昭非怀疑是不是这几日吃太油腻或是睡前喝的牛奶其实坏了他没发?现,才导致林琅肠胃不适时,林琅更先发现自己是怎么回事?。
林琅面色微微憋红,眼神里?带出些许无措,再拉开被?褥一看,果然如此,“是来大……唔,是来月经了,我弄脏床单了。”
林琅和闻昭非现在用的还是嫁妆的红色四件套,乍一看还看不出来,但在林琅掀开被?子后,闻昭非也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儿。
“没关系,我抱你去卫生间,”闻昭非朝林琅安抚一笑,他下午看过师母的妇科笔记,本身也是医生,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这个事情。
“好,”林琅虚弱地应了一声,让闻昭非抱她到卫生间里?。
林琅坐到卫生间的矮凳子上,闻昭非继续将兑好的热水和衣服送进来给她。
闻昭非去而?复返,他泡了一杯红糖水端进来,“喝了再洗,慢慢喝。”
林琅接过一边暖手一边慢慢喝下小半杯,腹部的绞痛依旧,但红糖水的效果也算显著,她感觉自己没一开始那么冷了。
林琅穿来小宁村的那个月就没来过大姨妈,“记忆”里?同样是不规律,最迟三个月来一回都有。
林琅穿来后,已经花钱去宁山县卫生所积极看病,调养身体?了,它还迟迟不来,她也没办法。
和闻昭非议亲,办婚宴,途径京城再来农场,林琅也几乎忘记这件事?儿了。
这几日吃好喝好,今天?还见?义勇为做了好事?儿,这突然半夜被?疼醒过来,林琅也没想到。
闻昭非出去又再进来,将一小卷白布放到林琅的衣服堆里?。
“这是师母一起放竹筐给你准备的卫生带,你先用着,明儿我再继续给你做一些,”闻昭非打算花钱花票和所长买一些医用棉花和医用布条给林琅做,他目测这个卫生带并?不难做。
闻昭非帮忙整理过林琅的衣服和日用品,没看到林琅从小宁村带了这些,他估计林琅来月经也没几年?,这两年?身体?亏损、月经不调,对这个也不太注意。
闻昭非也是下午才看过师母的妇科笔记,才想起这一茬。
他还没得及问林琅和做些准备,林琅的生理期就到了,幸好寇君君考虑周全给林琅准备好了放竹筐。
“好,好的,”林琅拿起来一看,却有些傻眼,“这个……这个怎么用?绑起来吗?”
闻昭非给她的这个和“记忆”里?姥姥做的不太一样,更不是林琅现代?熟悉的一片式粘贴款,布条前后都有两根老长的绳子,这是要她绑腿上,还是绑哪儿。
闻昭非沉吟不语,“唔……”这也是他的知识盲区。
林琅看闻昭非回答不出来,也不纠结了,“我再研究,三哥你先出去吧。”她还没厚脸皮到当着闻昭非的面换衣服洗澡。
闻昭非点点头,转身从卫生间里?出来。
喝了红糖水,林琅的身体?已经暖过来许多,简单冲洗和换上卫生带和干净衣服,前后两根过长的绳子也不纠结了,随意绑到腰上。
林琅从卫生间里?出来,闻昭非也将被?单换好了。林琅只弄脏的了床单面,没有弄脏底下的草席和棉被?。
闻昭非快步走来将林琅冰凉的手握住,再牵着带回到炕前,“我们继续躺着,睡不着或身体?不舒服,只管喊我。”
林琅点点头,她先爬回炕床里?侧躺好,闻昭非去关了灯再回来。
躺下后,闻昭非主动将林琅揽进怀里?,再低声询问,“肚子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疼,谢谢三哥,”林琅低低应声后,背过身去,她握着闻昭非暖呼呼的手放到她绞痛中的小腹前,再小声地叮嘱道:“要轻点儿。”
“好,”闻昭非抬手将林琅更紧地从背后拥在怀里?,他的手落回林琅的腹部,隔着一层单薄的夏天?睡衣,他轻之又轻地给林琅揉起来。
“还觉得重吗?”闻昭非轻声询问,黑暗中他的神情可比他动手术准备时的模样。
林琅没了人形抱枕闻昭非可以?抱,只能抱紧被?子,再仔细感受后道:“可以?重一点点,只一点点揉。”
“好,”闻昭非按林琅要求多了一点儿力道,他的手也更贴紧了林琅的小腹,这时他给林琅按住手。
“就这样,先不用揉了,”林琅感觉她更需要闻昭非温热的掌心暖肚子,同时这样也不会太打扰闻昭非的休息。
闻昭非果然没有再动了,但他也没有睡着,在林琅又没忍住哼哼唧唧感觉疼时,他动手给林琅揉一揉,等林琅没那么疼了,他陪着闭眼睡一会儿。
清晨近六点时,闻昭非睁眼,不知何时他和林琅都睡着了,林琅也从背对着他睡,改回窝在他怀里?继续睡。
天?边微曦的晨光落进室内,闻昭非能看到林琅轻蹙眉尖、苍白瘦小的脸蛋。
在寇君君的妇科笔记里?,痛经的女性?并?不少见?,但除了能开止疼药缓解,和体?质变化带来的减轻外,中西医都没有根治痛经的药方。
闻昭非小心地拉起林琅的手诊了诊脉,心下稍安,他起身缓缓打开炕头的木箱,从里?面拿出他原本初秋盖的褥子,给林琅加盖到胸口到肚子的位置。
今儿起来迟了,顾不上晨练,闻昭非去到卫生间洗漱后,带上脏衣服和被?经血弄脏的床单到西侧院的水井前清洗。
闻昭非正晾衣服到西侧院□□荒地边的竹竿时,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范西华找过来了,他脸上全无困意,“闻哥,你听说?了没!”
“我刚起来去哪儿听说??”闻昭非语气无奈地反问范西华,他倒是挺纳闷范西华昨夜不睡都到哪儿去听说?事?情了。
“哦,也对,”范西华这才反应过来,闻昭非再不是和他一样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未婚人士了。
人家有媳妇抱着睡,才不会和他这样一点儿动静,就起来去看热闹。
“昨天?夜里?一点多,场办警卫科和红石场部队一同带人查封了张大牛的院子,听说?在里?面挖到今早五点才散,现在里?面也不让人进去瞧。”
范西华又好奇又害怕,他也是昨夜被?惊动的围观群众之一,却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点儿。
他可是亲耳听闻昭非有理有据地说?服警卫科和红石场部队,让他们重新调查张大牛父母“饿死”和“失踪”的旧事?。
范西华怀疑昨夜警卫科就在张大牛家里?挖出什么来了,他以?为最明白他此刻急不可耐心情的就是闻昭非了。
天?色微微亮,他估摸着闻昭非肯定起来了,就巴巴地前院中庭找一圈,再找来西侧院,闻昭非居然是无事?发?生那般,一脸淡定地在洗衣服晾衣服中。
闻昭非听范西华说?完,神情里?也露出少许意外的神色,关于重新调查张大牛父母死因的意见?,只是他当时忽然心血来潮的想法。
若真有发?现就能彻底解决张大牛可能带给他和林琅的后患,若没有发?现也无妨碍。
“不用做多余的事?情,我们等场办警卫科的通告。”
闻昭非并?不打算现在就跑去打听什么,红石场的副团为人正直,张大牛若真的涉嫌谋杀,绝不会被?姑息。
闻昭非颇感庆幸的是,张大牛已经被?关在警卫科里?。
不然这样阴暗又危险的人在暗中窥视,他不怕,却怕牵连到林琅,那后果才是他难以?承受的。
“闻、闻哥,你居然……”
说?话这么久的现在,范西华突然发?现闻昭非晾的衣服里?还有好多件女式衣服,不用多问就知道这些衣服是谁的。
闻昭非眯眼看来,“转过身去。”
范西华听言立刻转身,再稍显尴尬地挠挠头,闻昭非继续将林琅的私密衣物晾到几件男式外套的中间。
西侧院里?日常有施工师傅们进出,但他们的工作范围更多是在前庭,这个稍远的水井边是不用过来的。
除了这里?,闻昭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晾衣服了。他想带着林琅搬去老师家住两个月,也有这个原因。
闻昭非提起水桶先抬步往□□转角走去,他路过时叮嘱一句范西华,“别多嘴。”
范西华知道就算了,所里?其他人不适合知道他日常帮林琅洗衣服。
“知道,知道……”范西华更多是震惊闻昭非会肯帮林琅洗衣服这件事?儿本身,不是对林琅有意见?,也更没想法在所里?传播什么八卦。
“我和你开点儿药,晚点给你补个证明和票据,”闻昭非打算和所里?药房开一点儿止疼药,给林琅备用着,以?防林琅醒来后,还是疼得受不了。
“行,”范西华点点头,脚步跟上闻昭非。
从西侧院前庭围墙新开的一个角门出来,再走几步路就到西角房了,闻昭非放下水桶,继续和范西华去药房拿药,再走一趟供销社。
房间里?的林琅还在酣睡中,昨夜疼了半宿,终于在接近黎明时那翻天?覆地的绞痛有所缓解。
闻昭非回来后也没有喊醒林琅,他煮好早饭吃了,继续温在锅里?,再留下纸条给林琅。
林琅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盖着两层被?子外,怀里?还抱着一个气味儿不太好闻的牛皮暖水袋。
暖水袋还热乎着,不像是清晨灌水到现在。
林琅目光扫视一圈,又竖着耳朵仔细听,西角房里?的的确确只有她自己,那可能是闻昭非坐班期间特意回来给她换了热水再离开。
林琅放开暖水袋起身,看到书桌上闻昭非留给他的纸条,还特意备注了他写纸条时的时间,这是闻昭非和林琅学?的。
林琅写给老爷子和秦英兰他们的信都不是一天?写完,而?是以?半日记形式,每天?都会在信纸上增加新内容,再备注上她写信时的具体?日期。
等老爷子他们看到信时,会更好地代?入进去感受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琅看完字条,又继续在床上缓了会儿,就急急忙忙拿着桌边给她替换用的卫生带进卫生间换。
林琅庆幸好久没来的大姨妈,没有到“血流成?河”的地步。
“这、这不会是要我洗完接着用吧……”林琅一脸崩溃、不敢置信,但似乎这样的布料和系带用法,就是给人多次使用的。
随后林琅用光了家里?的热水和水,才勉勉强强把用过一次的卫生带洗干净。
林琅从房间里?抬椅子进卫生间,将卫生间西墙高处的窗户推开通风,卫生间里?久久散不去她洗卫生带留下的血腥气。
“佩佩,你在里?面吗?”
闻昭非比平时中午更早半个小时回来,今儿的前院要比平时热闹许多,原本不上班的钱国?庆、吕菲都来院里?了。
他们人都来了,自然不能看着闻昭非和杨靖接诊,一个科室两个医生接诊后,上午十?一点许就将等候的病人都看完了。
闻昭非提前回来了,前院除胡大爷和范西华外的其他人也各回各家煮饭或吃饭去了。
“嗯,三哥你进来没事?儿,”林琅说?完拍拍沾了灰尘的手,继续扶着椅背蹲下身穿鞋和下来。
闻昭非听声音也不觉得林琅是在如厕,他掀开卫生间的帘子,立刻就闻到还未散尽的血腥铁锈味儿,眸光一扫,看到被?推开的小窗户和墙边的椅子,也猜到林琅放在卫生间里?干嘛了。
“你在卫生间里?洗卫生带了?醒来多久了,早饭都没顾上吃。”
闻昭非蹙眉,语气也稍显严肃,但他一回来没瞧见?林琅,到小隔间更先看到他离开前留锅里?没被?动过的早饭,担心之余也有些生气。
闻昭非低眸对上林琅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气立刻又变成?心疼,语气有意识和缓,“饿坏了没有?”
“一点点,我没想到卫生带这么难洗,我把水都用光了……”林琅耷拢着肩膀走进闻昭非的怀里?,她神情委屈中还透着丧气和生气。
生理期到来,让林琅的情绪管理也出了些问题,平时她一般不会这么容易丧气和难过,现在她无比烦躁这用不惯、还不好洗的卫生带。
“我再挑水就是。肥皂本就难洗血渍,交给我带到西侧院那边洗,别气了,乖,”闻昭非揉揉林琅的头发?,就把人横抱起来,抱出卫生间。
将林琅放到炕上,又拉过被?子给林琅遮住小腹,闻昭非返回小隔间厨房把给林琅准备的早餐端来,鸡蛋饼和牛奶。
“先吃一点儿,我很快就煮午饭,”闻昭非说?着又低头在林琅的额前浅吻作为安抚。
林琅烦躁了一两个小时的心情就这样明朗起来,她继续矫情地靠在闻昭非怀里?,再伸出手来端牛奶喝。
闻昭非帮忙撕一小块鸡蛋饼喂到林琅嘴边,林琅叼住吃下。
他们这样一个喂一个吃,吃了有小半块后,林琅摇摇头,已经吃不下了,闻昭非也不勉强,他将林琅吃剩的鸡蛋饼和牛奶继续吃完。
扶着林琅躺回炕上,再将一直留被?窝里?还热乎着的暖水袋塞到林琅怀里?,闻昭非起身去拿水桶挑水。
林琅肚子已经没有昨夜刀搅一样的疼了,但整个人还是虚得慌,她安安分分地躺着,看着闻昭非跑两趟将家里?的蓄水桶全灌满回去。
原本就在煤炉上烧着的水也开了,闻昭非继续将两个暖水瓶装满。
“这个暖水袋你一直塞哪儿啊?我之前都没看到。”林琅眨巴眨巴眼睛问又过来摸她额头的闻昭非,她脸上终于有了点点笑模样了。
“早上供销社买的,味道不太好……”闻昭非自然也看到林琅时不时皱起来的小鼻子,显然很不适应这个味道。
“等晚上我洗一遍放外头散散味儿,”现在到下午,他没法待房间给林琅当暖炉,只能让它先顶上。
林琅点点头,难怪她之前没瞧见?过这个暖水袋。
“我们家里?像个小篮子一样的那个,也是冬天?用的暖炉,里?面是装木炭用的,手要放铁网上方暖。好处是可以?提着到处走,坏处是容易烫伤和烫坏衣服……”
林琅说?的是她从小宁村寄来的暖手小炉,姥爷定制款,这么多年?依旧结实得很,林琅想着农场秋冬格外冷,就把它们一起寄来了。
林琅一提,闻昭非倒也想起来了,但暖手小炉明显不好给林琅放被?窝里?用,现在这个夏天?林琅提出门用,也要吓坏不少人。
但它们对于林琅的意义不止于暖手,还是她姥爷姥姥留下的旧物,或有一点儿作用,林琅都不会想丢了它们。
林琅叨叨说?着话,闻昭非将一个上午已经干了、收回来的衣服被?单继续折好收到木箱和衣柜里?。
“这个药留着我下次来再吃,我早上醒来已经没那么疼了,”林琅指了指桌上她没吃的止疼药,想了想又道:“我昨晚和早上都没喝药……”
闻昭非微微一笑道:“我问过杨叔了,等你生理期结束再继续喝四?五天?。”
“啊,那就好,那就好,”林琅一脸后怕地点头,就怕生理期后又要喝一周,那她前几日喝的苦药岂不是都白喝了。
“有个前提,是月经期间没有再生病,”闻昭非将话里?的后半截儿继续告诉林琅,再安抚地揉揉林琅的头发?,“放心,有我在呢。”
他一个医生在边儿上贴身照顾着,怎么都不会让林琅再生病。
“嗯,我、我也会努力配合,”林琅迎着闻昭非的目光,眼睫微颤,给出她的保证,她绝不会辜负闻昭非的努力和用心。
林琅扬扬手,闻昭非眸光微晃地低下头贴近,林琅下巴抬起,在闻昭非唇上飞快地吻一下,再迅速将手和半张脸都缩回被?窝里?。
闻昭非嘴角扬起,收到来自林琅给他的特殊感谢。
在炕床边陪坐片刻,闻昭非起身去煮午饭再端回房间,林琅陪着再吃点儿。
时间尚早,闻昭非继续在房间里?。他拿出前院申请来的医用布条和医用棉花,准备给林琅做卫生带,开始动手前又仔细问了问林琅的想法。
“我如果……只用一次就丢,会不会太奢侈浪费啦,”林琅满脸纠结,她实在无法介绍卫生巾二次使用,特别是洗过一次后的现在。
“不会,”闻昭非其实也觉得洗完再用不太卫生,但他对妇科的了解更多来自寇君君的笔记,笔记都是关于妇科疾病和调理,并?没有提及卫生带这些,所以?他在这方面并?不比林琅知道的多。
一番沉吟,闻昭非有了决定,“就用一次。下个月的医用棉花和布条,我请楚哥帮忙从市里?省城带。”
如果次次都从卫生所里?申请,走程序麻烦外,也肯定会被?注意到。卫生所里?人多嘴杂,他不能完全保证会不会被?人猜到,他是给林琅用的。
但如果是额外花钱花票费人情从楚维那里?弄来,即便被?人知道,也不怕被?说?嘴。
“放心,楚哥不会多问,”闻昭非安抚地揉揉林琅微微红起的脸颊。
说?来也奇怪,昨夜到现在,他和林琅互相都没多少不好意思或额外的旖思念头,这会儿提及外人,林琅倒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了。
林琅点点头,再朝闻昭非弯眸一笑,她和楚维不熟说?不上放心,但她相信闻昭非。
到上班离开的一点前,闻昭非给林琅做够了下午替换用的一次性?卫生带。
闻昭非离开后,林琅尝试自己继续做,又很快放下针线,她还是不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医用棉花和医用布条了。
林琅继续窝在炕上,躺一会儿坐一会儿靠一会儿,睡睡醒醒看看书,下午四?点半时,顾丽珍和罗佳佳一同来找林琅唠嗑。
林琅才匆忙起身换了衣服,再收起卫生带等东西,才来开门接待她们。
“唉哟!这脸白的,不会是被?昨儿的事?儿吓到了吧,”顾丽珍一看林琅的脸色就顾不上寒暄,急忙抓着林琅冰凉凉的小手询问。
“昨儿?哦,没有,我是来……月经了,就是生理期,肚子疼了半宿。丽珍姐,罗姐姐,你们快进来坐。”
林琅说?着引顾丽珍和罗佳佳进来房间。
罗佳佳坐到椅子上,笑吟吟地道:“我说?呢,今儿卫生所前院后院都热闹,就没瞧见?你,我这才拉着丽珍姐来瞧瞧你。”
罗佳佳的性?格按现代?的说?法,就是个吃瓜乐子人,常年?活跃在卫生所和农场八卦第一线。
昨夜睡熟没听到动静起来看,让她扼腕了好久。
罗佳佳从范西华那里?探听不出什么消息,又不敢去找闻昭非,就把脑筋动到了林琅这里?。
林琅嫁来后,罗佳佳一次都没来过西角房,她和林琅真不熟,不好自己来,又特意喊了顾丽珍一起过来的。
“热闹?今天?卫生所里?的病人特别多吗?”林琅眼神里?带出明显的疑惑,卫生所病人多的话,闻昭非中午怎么还能提早回来。
“是比平时多些,但钱医生和吕医生也在前院坐班,病人多看得也快,还有挺多是来找闻医生打听八卦的。”
坐在林琅身侧的顾丽珍悄悄使个眼色,就如罗佳佳这样来林琅这儿打探消息的。
“什么八卦呀,张大牛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林琅不太理解,昨儿傍晚到现在也没多久,张大牛家暴对于农场和卫生所众人来说?应该不算是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