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花下青酒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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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去时,经过?一家正在办喜事的?人家,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和观礼的?宾客车马,马车过?去有些拥堵,便绕道从侯府西侧回去。
成婚,成婚,这时候的?婚礼都是?上午迎亲,黄昏时才举行婚礼仪式,少不了的?撒喜钱,许菡掀着帘子看了好会儿不远处抢喜钱的?热闹。
等马车绕到侯府西墙附近,正准备放下帘子,却?发现有两人鬼鬼祟祟地站在侯府外墙下,其中一人站在另一人膝盖上,摇摇晃晃地探头探脑想往侯府里面看,顿时目光一冷。
“哪里来的?宵小,居然敢偷窥侯府!”
林漠没往外看,自然没发现这一幕,身边小姑娘一声低喝,他忙叫车夫停车。
也亏得他叫得快,旁边许菡已经弯着腰起?身去掀车帘子要往下跳了。
“阿菡,小心些,”林漠紧随其后,虽然相信她的?身手,还是?及时握住她一边胳膊另一只手把住车厢靠近门口的?把手,以防她跳下去时出意外。
幸好她安稳落地,林漠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也跟着跳了下去,追着朝前跑的?许菡而去。
“站住,不许跑!”
被林漠松开胳膊,许菡就?施展轻功朝那两个偷爬墙的?人而去,脚尖点地,身形如燕。
“糟了,来人了,公子快,快下来,”那边底下那个穿着下人服饰的?本就?紧张地怕有人过?来,朝四处张望,看到一辆马车忽然从拐弯处转过?来,一个小姑娘跳下车来朝这边快速跑,慌得赶紧通知上面那个。
姚三差一点儿就?要趴上墙头,正颤颤巍巍从袖子里往外掏情信,被底下小厮声音一吓,再看不远处飞一样飘逸过?来的?黄衣小姑娘,后面还有个青衣少年,吓得身子一趔趄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幸好他的?小厮机灵,抱住了他的?头,只跌的?屁股着地,顾不得屁股上的?疼,姚三爬起?来就?跑。
就?这一会儿功夫,那小姑娘就?离他们不过?几丈远,他也认出了那是?安阳侯府的?八姑娘,上次在自家府里她跟七姑娘一起?过?去的?,叫许菡来着。
“快,快,上马,上马,”幸好他们来的?时候骑马过?来,那马就?在一边树底下,也没栓缰绳。
姚三在小厮的?托付下龇牙咧嘴地上了马,小厮也一下蹦到他后面,握住缰绳驾马就?跑。
“站住,”许菡没想到那俩人动作这么麻利,其中一个明显是?主子的?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居然是?个贼子,运了下气?接着去追。
混账玩意儿,居然鬼鬼祟祟地趴在侯府墙头上,不知要做什么坏事,定要逮着了那两人。
只可惜,从那树往前不远就?是?条街,姚三两人才骑马跑过?去,从街口就?过?来一行抬着的?喜饼盒子的?人,看样子还是?往先前许菡看到的?那户人家去送的?跑腿的?。
就?这么两三息时间,被这些人一挡,等许菡再去看那两贼时,早就?只剩下个马屁股了。
“可恶,别让我逮着,是?哪家的?混账东西,不然饶不了你们。”
掐着腰,缓了口气?,许菡气?呼呼地道。
她旁边是?已经跟上来的?林漠,温声道:“阿菡,没事,我方才看清那两人是?谁了。”
“是?哪家的?小王八蛋?”许菡忙问。
“右相府的?姚三,底下那个应该是?他的?小厮,”林漠认识姚三也是?偶然,但?知道这是?个整日里呼朋唤友瞎胡闹的?纨绔子,这样的?人趴在安阳侯府有些偏僻的?西墙头上鬼鬼祟祟,显然是?打了什么主意。
“右相府,姚家,姚知语那对姐妹家的?兄弟?”许菡没想到会是?右相府的?,皱着眉,“他爬咱家墙头干什么?”
莫非是?姚知语那对姐妹对自家七姐姐嫉妒,故意让自家兄弟来的??林漠也摸不清这姚三来侯府西墙外面做什么,从西墙这边过?去是?侯府的?后园子,只是?这边也有下人居住,常来常往,若想从这边翻墙进去,一抓一个准。
想了下,她忽然记了起?来,“那天我跟七姐姐去姚府时,好像见过?那个姚三,当?时他跟着我跟七姐姐后面走,还直看七姐姐,莫非……”
她看向?林漠,林漠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那姚三莫不是?看中了七姐姐,今日爬墙头想偷看七姐姐?

这只是一个猜测,林漠指了下方才姚三主仆爬墙头的位置,“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许菡点了点头,跟他一起走过去,只见那块墙角底下没有青石板铺的位置,一片凌乱的脚印,还有滑了一跤的痕迹,并未有旁的。
林漠脚尖抵住墙体往上一跃,双手?握住墙头往里看了看内侧,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待跳下来后,对着许菡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那姚三过来做什么的,许菡自然放心不下,“回家告诉大伯母去查查这姚三去。”
林漠点头,然后目光在墙头上扫过,“这墙头上面该弄些锋利的物件砌进去,以防有人从这边进入。”
他不说,许菡还没想到,看着光滑可?以攀爬借力的墙头,十分赞同,“确实不安全,回去一并跟大?伯母说说,弄些铁钉子?,碎瓷瓦片之类的,好防宵小。”
高门大?户都有护院,仆人众多,院墙砌的比平常百姓人家也高许多,但这未必能地方有轻功有功夫的人,看方才?姚三主仆还有林漠便能扒到墙头上,就不保险。
“姑娘,”这会儿车夫已经赶着车过来,铃铛正?要?下马车,被许菡止住。
“嗯,回吧,叫那家伙跑了,”许菡压着车辕上了马车,林漠其后上马车往侯府前?门去。
而此时隔了两条街,姚三正?在后悔,“嗐,方才?就不该跑,把这信直接交给许八姑娘,不就能递到七姑娘跟前?了!”
他懊恼地一拍头。
能跟着姚三,还让他爬人家墙头没有阻止反给借力的小厮,脑子?也不是多精明的,闻言觉着有理,“那公子?,要?不咱们再回去,说不定那许八姑娘还没进府。”
可?姚三想了想方才?许八姑娘绷着小脸追自己,那轻功施展的样子?,显然是有身手?的,又打了退堂鼓,“算了,她未必会愿意帮忙,”那小丫头看着不是个好脾气的,万一不肯帮自己送信,还把自己当?登徒子?捶一顿怎么办?
姚三想了想,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但这也给他打开了些思路,一拍旁边小厮的头,“你个笨蛋,找什么八姑娘,你去打听下,看看能不能结交上安阳侯府的下人,多给些好处,让人把信送到七姑娘跟前?去,”这不比自己去找那许八强多了。
小厮揉了揉头,眼神有些哀怨,自家公子?就好拍自己脑袋,本?来自己这脑瓜就不怎么灵光,再拍怕是更不好使了,但也觉着公子?这点子?好,“那小的回去就找人打探去。”
这主仆两个还不知,许菡回侯府将事情说到安阳侯夫人跟前?,安阳侯夫人就派人先查了他们主仆,正?好找了个拐着弯的关系接触到了安阳侯府的下人,恰好是安阳侯夫人派出去的人。
姚三一封情信就这么先落到了安阳侯夫人手?中,这都是几?日?后的事了。
只说,前?面陈易上午得了设计图和两个大?匠回到文思院,便召集人开始按照设计图制作,一切很快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午下值前?叫随从约了长兄陈驸马一同出皇城。
“……如今只等着工匠们按照设计图打制出来各部?件,待组合时,再寻林公子?亲自过去到文思院组装起来,这桩差事就能完成了,”陈易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总算是搬开了一大?半,“也是多亏了大?哥和大?嫂帮忙,等会儿定要?亲自向大?嫂道声?谢。”
虽是自家兄长嫂子?,但因为慧和长公主的身份,陈易也不敢理所当?然地受着,不说送谢礼,但这亲自道谢是得有的,态度得在。
“都是自家人,不需这样客气,你嫂子?今日?进宫了,也不知何时回来,我帮你转达一声?就行?,”陈驸马倒是惊诧那林漠居然如此快速就做出了设计图,尤其这设计图还如此得文思院夸赞,又已知其文采斐然,更多惜才?之心。
但当?日?约见林漠时,他带给自己的异样感觉又泛上心头。
没留意兄长眼中沉思,陈易道:“既然嫂子?不在府中,那不如大?哥与我回家用晚食,今日?高兴,叫厨子?做几?个下酒菜,咱们哥两个喝上几?杯。”
“可?,”陈驸马外形清俊,但也是爱饮些杯中物,尤好美酒,只他饮的量浅,不喜醉酒,“前?些天繁忙,一直没去给祖母请安了,你不来寻我,我也打算今日?去祖母处的。”
如此说定,兄弟两人出皇城同乘一辆马车回了陈府,到了崔太夫人居住的静福堂。
“阿睿来了,快坐下,”有几?日?没见着大?孙子?,崔太夫人也惦记着,忙招呼他和陈易落座。
“祖母身子?可?安?”
陈驸马掀袍优雅落座,满怀关心地问询,“这些天事务有些多,没往祖母这里来问安。”
“安,我身子?骨好着呢,”崔太夫人到了这岁数,便是颐养天年了,每日?里膝下晚辈陪伴逗趣,“倒是你们这些孩子?们,公务繁忙,不必总往我这边跑,你们都好好地,我就安心顺意,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了。”
“母亲说的可?再是不过了,”陈驸马和陈易的母亲文老夫人笑着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端着一壶菊花茶的丫鬟,方才?陪着婆母说话,她忽然想喝菊花茶,她煮茶手?艺不错,特?意亲自去煮了一壶。
“母亲,”陈驸马和陈易见到母亲,也忙起身作揖。
“都坐,尝尝我才?煮的菊花茶,”文老夫人让两人自坐下,邀请。
崔太夫人笑着道:“对,都尝尝,你们母亲煮茶手?艺最好了,我就爱她煮的茶,这菊花是前?些日?子?新?晒的,光闻这茶香就知味道定然极好。”
一杯菊花茶,浅浅水汽氤氲了太夫人的面容,那些岁月刻画在面庞上的皱纹都仿佛抚平了去,依然清润的眸子?微亮。
“好茶,清香幽雅,母亲煮茶手?艺一如往日?的好,”陈驸马赞着抬眼,却在看向崔太夫人时怔住。
“确实好喝,好些日?子?没喝到母亲亲手?泡的茶了,今日?是沾了祖母的光了,”陈易半开玩笑地放下茶盏,没听到身旁大?哥的赞同声?,随意地侧脸看一眼,却见自家大?哥望着祖母方向神情呆愣,不由奇怪道,“大?哥,怎么了?”
陈驸马发直的目光也让崔太夫人察觉到了,抬眼见大?孙子?直楞楞望着自己,也不解地放下了手?中茶盏。
随着茶盏放下,那袅袅水汽也远离了太夫人眉眼,苍老了的面庞清晰起来。
但这也足以让陈驸马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那林漠模样竟与自家祖母生的仿佛极了,即便祖母老了,嘴角眼角垂了些,眼型没了他年少时更优美的弧度,但记忆里祖母模样反倒更与林漠的脸渐渐重合起来。
文老夫人也奇怪长子?忽然就看着婆母呆愣,且眼中满是震惊。长子?素来稳重,便是尚了长公主,也一如初地谦谦温润君子?玉,少有这般失神失态模样。
“阿睿,”文老夫人轻唤一声?,让陈驸马从愣怔中回神,见他眨了眨眼恢复清明,问,“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知子?莫若母,便是陈驸马自成亲后便一直居于长公主府,但文老夫人很了解自己这个最得自己心的长子?,定是想到了什么。
陈驸马此时也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的发现?,说一个小子?模样生的跟自己祖母很相似?但确实是如此,便直接说了,“就是发现?一个人跟祖母长得很像。”
还是陈易好奇的声?音提醒了他,“谁啊?”
对了,阿易可?是跟林漠见过面且比自己见得还多的,陈驸马忙道:“便是那位林小公子?林漠。阿易,你看看,是不是他的模样跟咱们祖母长得很像?”
“林漠?”陈易惊讶了下,然后看向太夫人,再细细地回想了下林漠那张俊美的少年脸,下意识地摸起颌下美髯,“还别说,叫大?哥这样一说,仿佛还真是有些相像,尤其是眼睛,祖母是桃花眼吧?我记得少时祖母的眼睛就跟桃花一样好看,林漠就是一双桃花眼,是,像,像祖母年轻些时的样子?。”
虽然祖母真老了,但也是女子?,因此没好说出口,只是祖母老了,眉眼没以前?看起来那么好看了。
但他不说,文老夫人也从自家次子?话里听出一二端倪,不由暗瞪了他一眼,“你祖母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再老也是女子?,也爱美。
倒是崔太夫人并不在意,反而温和地笑着道:“老了,这模样也没以前?的样子?了。不过,听你们这意思,是有个小公子?模样生的与我相像?”
“嗯,若非大?哥说,我都没发现?,我们才?认识了一个少年,模样与祖母有些像,”不用陈驸马说,更为活跃的陈易就说开了。
他只说有些像,还是因为太夫人老了的缘故,皱纹和垂下的眼角等,但是林漠的确与他们少时祖母样子?相像。
文老夫人正?要?好奇地问上句,是哪家的公子?,就听见婆母温和含笑的话。
“那倒是巧了,”崔太夫人笑着道,“前?些日?子?,承恩侯老夫人也见着了一位少年公子?模样像是我年轻时候样子?,还特?意叫了你们纪姨祖母她们来与我说着稀奇事,只可?惜不知是哪家少年儿郎。本?以为是崔家那头,我还特?意叫小伍儿去打探了一番,并不是。”
这小伍儿便是前?头说过的陈家三房她的一个曾孙,行?五,长辈称小名儿“小伍儿。”
陈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猜测,“都是十四五的少年郎,莫不是同一人?”
这可?不好说,崔太夫人毕竟都只是听说,文老夫人却是好奇地问。

“你们见的那个叫林漠的真跟你们祖母长得那么像吗?那他岂不是生的女相了?”
毕竟自家婆母从年轻自己进门时,就是个美?丽的女子,丝毫没有男女,那有少年与她模样相似,自然就是少年模样偏女气了。
却见两个儿子一起摇头,陈易更是因?设计图一事,对林漠大为赏识,更添夸赞,“那倒不是,非但?没有女气,那模样俊美的在满京城里怕是都?要挑不出第二个可比。”
“那倒是难得的模样了,”文老夫人点着头,忽然心思一动,“对了,我记得母亲有一幅年轻时候的画像的,不如取出来?一观?”
说不得,能看出那个林漠与自家婆母到底有几分相似。
文老夫人说的画像,是崔太夫人年轻时与夫君陈太爷婚后?不久亲笔所绘,她也是偶然一次帮着婆母整理?私库时得见一次过,很快便被有些羞怯的婆母收了起?来?。
此时想起?来?,恐婆母害羞,道:“当初父亲丹青可谓一绝,也叫咱们晚辈们都?再开开眼?。”
“是祖父所绘吗?”陈驸马一直很崇拜自家祖父,他自启蒙便是由祖父手把手教导,熟知自家祖父丹青之绝。
陈易也忙要求一观,两?个孙子都?眼?巴巴想看,崔太夫人嗔了文老夫人一眼?,“你倒是好记性,只才见了一次,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我叫人取来?就是。”
提及亡夫,与文老夫人第一次见到那幅画时,陈太爷尚在?人世她还有些羞怯不同,如今更多是对亡夫的缅怀,“那画当时也不过是你们祖父随手一画,后?期才润色加精,比不得他其他的画作。”
像陈驸马和陈易作为孙辈,手头都?有数幅陈太爷的字画,毕竟当初老太爷的字画百金难求一幅,自家儿孙自然多留存,但?谁人手上都?没有他们祖母这样的人物?肖想画图。
崔太夫人自然不会告诉晚辈们,自己手头上除了文老夫人所看到的这一幅,还有数幅自己的各种小像和以自己为景入画的画作。她与夫君一辈子恩爱无他人,年轻时少不了的对月赏景作画吟诗。
这些画作,崔太夫人每年都?要亲自护养,虽隔了几十载时光,画纸有些泛黄,但?依然保存的很好,足见主人的爱惜。
陈驸马和陈易还有文老夫人都?有眼?光之人,自然看得出太夫人精心护理?,陈驸马和陈易也便罢了,文老夫人却是暗暗艳羡自家婆母。
说起?来?,婆母和公公两?人一辈子没有第三人,且家风清正,婆母也不往儿子房中塞人,可底下的儿子们却没有随了陈太爷的痴情,或多或少都?有其他房里人。
文老夫人的夫君大老爷虽然算是兄弟几人里房中人少的,只有两?个通房,也没有诞下庶子女,但?前有陈太爷珠玉,这样的夫君也曾让文老夫人心酸过。
文老夫人再看曾看过的画中美?人,又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婆母姿容太美?,这样的美?人佳人,也难怪公公一辈子只婆母一人。就像自己那位长?公主儿媳遗憾过的话,这么些晚辈,虽然没有丑的,但?居然没有一个能生的与婆母一般好看的。
就比如自家夫君大老爷兄弟姐妹几个,模样更偏陈家人长?相,少了婆母眉目间的精致。
再看看画里婆母年轻时的姿容,想到自己和几个弟媳妇的容貌,不过中人之姿或偏上些,文老夫人忍不住叹息,许还跟她们模样也有关系。但?比起?其他子侄,自家长?子却是最好看的了,若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长?公主取中为驸马。
而且大儿媳长?公主模样也好,有些锋利的艳美?,她所出的几个儿女虽然没有婆母年轻时这样美?的惊人,但?也是男俊女美?了。只一点,如长?公主儿媳所说,无一生出双如婆母一样好看的桃花眼?眸,甚是可惜。
“祖母年轻时,当真称得上美?丽无双了。”
陈易的夸赞声,拉回了文老夫人跑远的思绪,“阿易说的是,你们祖母年轻时的模样,便是宫里娘娘都?比不得,京城里无人无其右。”
虽然在?自家里,也都?是多少年了,崔太夫人还是温和地提醒儿媳,“阿文莫夸张。”
陈易和陈驸马却都?觉着,他们母亲可没夸张,实在?是年轻时的祖母生的模样太好看了,仙子一般,尤其在?祖父惟妙惟肖丹青下,把祖母温婉的神韵都?勾勒出来?。
但?他们更惊奇的却是,“大哥,你瞧,若是祖母的脸部?轮廓,这里的位置再宽阔点,锋利些,是不是几乎与林漠一模一样了,尤其是这一双桃花眼?,简直像是从祖母这画像上印到了林漠眼?上一般。”
陈驸马内心的震惊不比陈易少,也因?此,自崔太夫人画像展开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他细细地观摩着画中祖母模样,与林漠的样子做对比,确实如二弟所言,实在?是太相像了。
尤其那双桃花眼?,除了眸子里的神色不同,轮廓无差。
崔太夫人听着这话,若有所思,“那天承恩侯老夫人也说,那个少年的眼?睛与我年轻时特别像,都?是桃花眼?,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一样的眼?型缘故,若是其他位置长?得也像,那还真是稀罕了。”
既然不是崔家那边的后?辈,一个陌生少年模样像极了自己,崔太夫人开着玩笑笑道,“若不是知道咱们家就这些人,还以为丢了个孩子呢。”
其他人也觉着这就是个玩笑话,可谁又能想到,后?来?才知道,太夫人其实不知不觉一语道破了真相。
文老夫人不免对这位跟自家婆母生的想象的小公子产生了些好奇,笑着道,“若有机会,或可一见。”
崔太夫人亦笑着颔首,也不知这两?下里说的是不是同一人?
陈易看出两?位长?辈意动,“这有何难,过些日子,等林漠设制的金银器完工,圣上千秋之后?,我邀他来?府里做客便是。”他看得出,林漠无意入文思院,如此这次的设计图该如何感?激他绘制,除了银钱结算外,若是能得圣上青眼?,到时候他为林漠美?言几句,待来?年科考对他也有助力。
还有,只要他在?文思院任职,更该交好林漠这个机关术能人。
不管是出于利益交结,还是个人赏识,都?该邀请林漠来?陈府饮酒用宴。
崔太夫人让人把画作仔细收起?装好送入库房,问起?陈驸马,“阿睿等会儿留下吃晚食吗?”
陈易笑着替大哥回答,“我跟大哥有些日子没一起?喝几杯了,方才叫厨子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等会儿就不陪祖母了。”
“那好,你们哥俩去前院喝酒去吧,”崔太夫人跟前不缺晚辈热闹,倒是更乐见兄弟两?个感?情深厚,笑着让两?人自去前院。
陈驸马温声道:“等改日慧和来?,我们再一道陪祖母用饭。她今日进宫了,不得空,昨儿也惦记着来?给祖母请安。”
崔太夫人摆摆手,“年轻人忙,我这里什么时候来?都?行,都?是自家人,随意些就好。”
她是个慈和的老人,对儿女孙辈更是疼爱有加,也因?此孙辈重孙辈的孩子们都?爱来?她这里说话玩耍,若不是文老夫人等人怕扰她清净,拘着晚辈们,这静福堂一整日都?能不断人。
文老夫人如今孙辈都?娶妻,陈府中馈有老二媳妇陈钟氏打理?,早也步入颐养天年,无事就来?婆母这边陪她说话解闷,若无外出赴宴,基本早晚食都?在?这边用。
她与崔太夫人口味基本相似,晚食以清淡为主,与陈易这样好重口的吃不到一处,更别说兄弟两?个还要吃酒了,便也摆手让两?人回去。
兄弟正要走,又有三个侄子侄女结伴来?给太夫人请安,说了几句话才离开静思堂往外书房去,又提前吩咐了下人去大厨房提了晚食菜肴送过去,差不多两?人到时,酒肴就摆上桌了。
陈易叫人上了好酒,兄弟两?人相对而坐,小杯浅酌,甚是惬意。
夹一片蘸了黄芥的鱼脍,喝一口青酒,陈易眼?睛微微眯起?,“妙,今日这鲫鱼甚鲜,定是鲜鱼现做先送过来?的。”
陈驸马不似他那般重口佐以黄芥,只微微涮了些醋水,也颔首赞同,“确实不错。”
说罢,端起?酒盅浅饮一口。
他对面,陈易却在?看到自家大哥喝酒动作时,顿住。
有那么一瞬,自家大哥喝酒时露出的下颌处和眉骨,让他好像看到了林漠今日喝茶时模样。
陈驸马放下酒杯,又微微偏过去一点儿脸颊去夹放在?最边上的瘦肉丝小拌水芹,才要放入口中,见对面二弟楞楞地看着自己不错眼?,不解地微微挑了下眉,“怎么了?好端端地发?起?呆了。”
“这还没喝几杯,怎么就觉着好像醉了,”陈易揉了揉自己的眼?,吐了几口酒气,微微摇头,“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在?祖母那里提及林漠的模样多了,现在?看兄长?,居然都?觉着与那林漠相像了。”
“哦?”陈驸马心中一跳。
二弟的酒量他十分清楚,今日这清酒味醇却并不容易醉人。
“可不是么,估摸着也是今日太高兴了,就看着林漠跟大哥的一些动作也有些像,”陈易又夹起?鱼脍来?此,没抬眼?,也便没发?觉陈驸马有些异样的神色。“不过,还真是多亏了林漠,圣上千秋的金银器总算有个交代了,我这些天担着的心算是基本落下了。他这一手机关术可真是出挑,连我们院里的两?位老大人都?赞不绝口……”
说到差事可以完成,陈易这心情特别舒展,对林漠又是数句夸赞。

陈驸马随意地附和了两声,心下却?更为疑惑。
若是只有林漠模样像祖母也便罢了,怎二弟这里说与自己也有?些?相仿,只是想到自己与祖母的血缘,模样上与祖母有些地方相似也是有的,疑惑又淡去去。
但这些还是在心里烙下浅浅印记。
酒足饭饱,时辰差不多,陈驸马离了陈府回长公主府,本以为这个时辰妻子早该从宫中回来,不想回到府中才知晓,长公主?今日?留宿宫中了。
“……圣上今日?与几个宗室子弟骑马射箭比试,吹风流汗着了凉,烧的厉害,长公主?放心不下,便留在了宫中。”
管事细细地禀告一番,陈驸马点点头,“好,我知了,退下吧。”
陈驸马并不觉着宫中有?御医这么多伺候的在,长公主?留在宫中也帮不上忙。早先圣上登基前一场夺嫡之争,留下的皇室本就稀少,圣上又是长公主?唯一的胞弟,且圣上每次发热都比寻常人温度高,危险多,自然放心不下。
本打算回来与妻子说说林漠与自家祖母模样很像的事,如今只能作罢,也打算明日?一早便入宫探望圣上。
陈驸马与圣上本就是自幼一同读书长大,又是圣上姐夫,情分深厚,龙体欠安,亦是挂念。
另一头陈易待长兄离府后,也慢悠悠背着手回了后宅。
今日?心情好,又与长兄小?酌微醺,他打算去妾室月姨娘处歇,月姨娘唱的一腔好听的小?曲,听上两首更添惬意?。
陈易嘴里都随意?地哼出不成曲的小?调了,□□旁边却?转来三两人,后面两仆妇提着灯笼,映着前面温婉的妇人身影。
“雪娘?”天光暗时,陈易看人就好微微眯眼,此时眯眼看到来人,唤了一声。
陈钟氏便笑着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二爷,听说前头你跟大哥散了,我特意?来迎迎,瞧您今日?这高兴,可是差事能交付了?”
陈易回府就交代下人准备酒肴与陈驸马对饮,陈钟氏这个当家主?母只消微微一打探他身边随从,就知道了他今日?为何这般高兴庆祝。
此时亲自前来,不过是怕陈易又去了其他妾室的院子里歇下。
陈易自然是不知陈钟氏心中暗藏的小?心思,毕竟妻子从来都是稳重?大气,听她说起差事,顿时就高兴起来,随着她的搀扶往前走,“是,上午林漠便递了设计图,如今已经在赶制,我这压了多少天的大石头总算是要搬开了。不易,不易啊。”
若是其他妾室,陈易也不会说这些?,毕竟他虽喜爱如月姨娘婉转的嗓子,但分得清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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