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by花下青酒
花下青酒  发于:2024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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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是嘴硬,”许成泰对王氏偏看已重,只觉着她?嘴硬强狡,还待斥责,被许蕴打断。
“父亲,是非曲直,正?在查证,父亲还是莫要太过武断就判定了是母亲所为,”许蕴看了看因自己说话,眼睛发出?些许光彩的母亲,声音略带了凉意,“若当真?母亲所为,儿子也?绝不偏袒。若不是,父亲也?莫袒护任何人。”
被长?子如?此微凉眼神看过来,许成泰发火的怒气一沉,却还是因对王氏固有印象和几乎没有的夫妻情意,认为就是王氏做的,“阿蕴也?了解你母亲,她?何等性?情你不知……”
“我什么性?情了,你就是厌了我,看那些个狐媚子好……”
王氏到?底是过不去许成泰宠爱那些个妾室的坎,不过数言引出?多年积怨,两人又争吵至二?房妻妾之间去。
他们?这边争争吵吵不断,显然是没把方才安阳侯夫人劝解冷静的话听进去,安阳侯夫人也?不再调停,与许蔚低声言语几句,又吩咐了丫鬟出?去。
许菡看了看不时争执的二?房夫妻两个,连许菡都觉着二?伯父过分极了,这一心偏向妾室,对正?妻毫无半点夫妻情分的模样,便是王氏再不好,也?让她?看不顺眼。
她?和林漠、许如?容坐的最近,看了眼自进了花厅后便神思不属的许雪,虽然她?对这个六姐姐感觉也?不错,关系也?一向和睦,可现在却还是偏向七姐姐。
她?小声与林漠嘀咕,“你有没有觉着六姐姐好像知道点儿什么?她?那个姨娘,算计挺多的,反正?也?不是个安生的,”除了许雪性?子木讷与她?不是很合脾性?,便是与许雪住一个院子的张姨娘缘故。
跟许如?容一样是庶女单独一个院子不同,许雪是与张姨娘住在一个院子,换言之,许雪是被张姨娘放在身边教养长?大?。
本来王氏厌恶庶女,也?不愿养庶女,张姨娘又恐她?苛待许雪,便求了许成泰养在自己身边。
因此,若却寻许雪玩,便总遇见张姨娘,也?是她?与许雪关系不亲厚的原因,她?看不来王氏,更看不惯张姨娘。
“嗯,她?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林漠也?怀疑是张姨娘背后作祟,虽然冬至招人是王氏指使,也?看似王氏嫌疑最大?,可一些隐在暗处的细节让他觉着并非如?此。许雪的神情恍惚,她?的性?情,又从小就被张姨娘养大?,这些也?足以让他猜测,或许王氏还真?误打误撞蒙对了。
这个张姨娘嫌疑不小。
许菡只是觉着许雪神情不对,可往深了想又觉着想不通,“难道不会真?是她?姨娘做的吧?可是,”就算怀年伯年岁大?有子女,可是伯爷官位也?不低,张姨娘却想推给?七姐姐,又是为了什么?
林漠只是猜测,现在却不好多说,“莫急,若是做了,总有痕迹,该是能查出?来。”他还是很相信安阳侯夫人的手段,且连大?哥也?插手干预,该会查出?来。
两人虽然低声说话,却又没避着许如?容,她?就坐在许菡另一边,听到?之后,看向许雪的目光便更复杂了。
张姨娘处,此时已经?紧张的声音发抖了,“怎么,又把阿雪叫过去了?这,该不会是查到?什么了吧?”
她?虽算计颇多,也?从来都是跟王氏耍手段,王氏看似精明实则愚笨,除了最开始因身份被她?压住了吃了些苦头,这几年随着二?爷对王氏厌弃,早就扳回了不知多少局。若不是她?出?身低微,又已做了二?爷妾室,二?公子又有才干,二?少夫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她?都生了能扶正?的心思。
但可惜她?所出?的一双儿女,并没有随了自己的精明,反而木讷少言,不讨喜,跟二?公子根本没法比,因此她?才想利用上次的事,让二?爷彻底厌了王氏,让王氏只挂着正?妻名头。
可盘算的极好的事,居然就忽然不受控地被捅到?了侯夫人和二?爷处,连世子都插手了,张姨娘只觉着身上发冷,抓紧谷嬷嬷的手,“你说,夫人和世子他们?不会查出?什么来吧?”
跟王氏头脑简单自以为聪明不同,张姨娘十分惧怕安阳侯夫人这个掌管侯府中馈的当家主母,那不是她?能算计对付得了的人物,不然当时也?不会在想利用许如?容时,借了王氏的手。
而世子虽是男子,可张姨娘却十分清楚这位总是面上含笑温润的公子,其?手段谋算不输二?爷,连二?爷都极其?赏识他的才干。这位未来的侯府主公,可不似二?爷一般只关注前朝,后宅事也?有插手过。更不会跟二?爷能让自己吹枕头风,自己是她?的妾室,那位跟自己可没干系。
另有,世子夫人和二?少夫人这两位也?都不是简单人物,张姨娘越想越觉着害怕,她?有些后悔了,该用旁的法子毁了怀年伯这亲事,而不是把许如?容算计进去。
谷嬷嬷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力安慰张姨娘,“姨娘莫慌,该是无事,有二?夫人在那,二?爷定会认为是她?做的。”
“我知道,可是,现在侯夫人和世子他们?都插手,开始调查了,连阿雪都被找了过去,那孩子一贯心软没心计,只怕要……”张姨娘更怕许雪把自己招出?来,或者?被侯夫人他们?从许雪处发现什么,往自己这里调查。
“应该没事,”谷嬷嬷虽也?精与算计,可方也?说了,对付王氏用些小手段没问题,可对上侯府主母,心里也?打鼓,甚至她?忽然想到?,当初那日恰好是八姑娘来了月事,她?们?便利用这个把七姑娘引了过去,当时还觉着比刻意找由头把七姑娘引过去来的天时地利。
谷嬷嬷想到?那个精干冷静嫁到?侯府的四姑奶奶,反倒害怕起来,真?怕事情闹大?了,被四姑奶奶知晓八姑娘也?被算计其?中,依着那位的护妹,若也?介入调查,恐更不妙。
越是担惊受怕,那一刻到?来的越是快,待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张姨娘隔着窗子往外望了一眼,看到?侯夫人身边掌事嬷嬷带着几个仆妇大?步走进来,差点软倒。
还是谷嬷嬷更撑得住,接住她?下滑的身子,“姨娘,莫慌,你越慌越叫人看出?来。别忘了,您还有四公子,还有六姑娘。”
到?底是有心计的女子,张姨娘撑住了,“对,你说得对,”便是为了女儿儿子,她?也?不能自乱了阵脚。
可想是一回事,待掌事嬷嬷带着人进了屋子,板着脸语气冰冷地道:“张姨娘,跟老奴们?走一趟吧,前面有人告了你算计陷害府中姑娘们?。”
一句话,就差点打散了张姨娘才升起的镇定。
与此同时,花厅里走进一个仆妇,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手里押着拖着冬至,打头的行礼后回道:“禀夫人和各位主子,婢子们?再审一次后,冬至招出?,背后指使她?的人并非二?夫人,而是二?房的张姨娘。她?被张姨娘以许她?日后给?四公子做妾收买,听张姨娘吩咐,故意引了七姑娘往凉亭处去。”
随着仆妇的话,花厅里众人神色各异。
安阳侯夫人、许蔚、林漠几个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便是周雅蓉和许蕴也?没露出?太多惊讶,显然已有此猜测过。
许雪自然是粉面如?雪,苍白?一片。
许如?容面色复杂地看了眼低垂着头身子发抖的冬至,又往许雪处瞟了一眼,而后缓缓落在虚空处。
许成泰惊疑不定地望着那回话的仆妇,面上肌肉抽动?两下,显然是隐忍着,又不相信神色。
王氏则是又惊又喜,许是心中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一时心神激荡之下,嘴唇张张合合,似乎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狂喜。
唯有许菡,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我去,她?才多大?啊!”发育好了吗,居然就想着给?四哥哥做妾了?!
瞪圆了一双水润杏眼,许菡不敢置信地去看跪在地上的冬至,那小身板子,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吧?
也?不是发育的迟缓,她?要没记错,当初查出?这个小丫鬟时,彩儿还是石榴也?说那冬至十一二?岁年岁。
这么点年纪,就惦记着给?人做妾了,是该说她?心理这么早熟,还是膈应人。

有人失手掉了手中团扇,有?人被口水呛到,然后皆震惊地看向许菡。
得亏许菡没把后面那句“发育好了吗?”说出来,但意思也表达的差不多,一时间获得数双视线。
许蔚无奈地看了小妹一眼,轻咳一声,虽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倒也不太?惊讶,如冬至这般小小年纪就早早打算的丫鬟并不少见。
许雪轻声道:“阿菡,那?冬至也有?十二了?,”一般女子这个岁数也开始准备相看,甚至更早时候家里已经定了亲事,府里?也有?冬至这样为自己图谋的大小丫鬟,只是?府里?管得严,少有弄到明面上的。
许菡这个已经?定亲却完全没有?自觉的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是?已经?定亲的人。
林漠也看了?看身边小姑娘,就知道她到现在还没开窍,不然也不会那?么惊奇,淡淡道:“张姨娘许给的诱惑对一个三等小丫鬟而言,算是?高利了?。”
只是?,她们居然敢算计到阿菡身上。
不等许菡这表达更多,王氏高昂带着痛快的笑声响起,“我就说,是?张姨娘那?个贱人背后做鬼,你偏还不信,现在听到了?吗?就是?张姨娘做的,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收买了?我院子里?的人,让我给她背这黑锅,这心可?真是?够毒的。对了?,方才你那?话怎么说的来,说做这样的事,是?毒妇。现在,你那?心尖子肉的好?霜儿才是?毒妇!”
王氏怨怼地朝许成泰大声嘲讽,毫不掩饰落井下石,其间夹杂了?无数的怨恨。
“母亲,”许蕴示意她少说两?句。
只是?,看向父亲那?张憋得发青的脸,许蕴唇角却带出一丝笑意。
母亲再不好?,可?父亲的作为,更让他不喜。再如何,父亲也是?偏袒了?妾室,若不是?他没有?一个做夫君的心意,如何会让母亲总是?嫉恨那?些?妾室,郁郁寡欢。
“既然已经?招了?,父亲便叫人将张姨娘带过来吧。”
许成泰现在心中复杂的很,一面不想相信一贯温柔小意的张姨娘背后行?这等算计陷害之事,可?冬至却招了?出来,偏念过重,他道:“这冬至一而再地反口,难保又是?污蔑。”
安阳侯夫人带了?些?不喜,看了?眼执迷不悟的许成泰,“二弟这是?不相信我下面的人?”
“大嫂,我没这个意思,”许成泰看出安阳侯夫人的不快,“只是?,到底是?这丫鬟的一面之词。”
“所以,我已经?叫人去找张姨娘过来,”安阳侯夫人收回视线,“二弟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满,有?些?人有?些?事,光看表面是?不行?的。”
莫怪王氏这些?年总是?跟妾室争风吃醋,到现在了?这二弟还维护那?张姨娘,她这个做大嫂的都?看不过眼。
许菡更是?觉着自家二伯当真是?狗,对个妾室那?么维护疼爱,可?对正妻却猜疑连连,就算二伯母有?时行?事不周不好?,可?对他的情意却重,她曾见祖母多次用二伯来敲打二伯母,显见二伯在二伯母心中重要。
她没忍住,撇了?撇小嘴。
不多时,不仅张姨娘被带过来,许成泰身边的信河也被人押了?过来,侯在花厅外。
张姨娘还要狡辩抵赖不认,自进了?花厅便微垂了?头委屈装无辜,还不时朝许成泰那?边柔柔弱弱地张看,“二爷,妾真的没有?做过,那?冬至是?二夫人院中的人,妾如何也不敢去招惹二夫人,至于指使人引七姑娘,妾,妾知道您已经?为阿雪相看好?了?人家,怎么可?能忤逆您……”
许雪自然是?没少见张姨娘这般过,可?这是?在人前,姨娘她还这般……
许雪羞颜,坐立不安,更不知所措若是?姨娘的事真的被查清,她日后该如何面对七妹妹和八妹妹,如何在这府中立足,一双素手?扭的几乎变形。
许菡没留意许雪的仓皇,就看着这张姨娘姿色不过中等,眉眼清秀,可?这弱唧唧需要人怜惜的姿态当真是?拿捏的极好?,就像是?那?藤藤蔓蔓缠绕人的宛如菟丝花一般。
而二伯竟是?怜惜不忍张姨娘一般,伸出手?欲去搀扶,又顾忌着花厅众人,有?儿子儿媳在跟前,只能收回手?,“那?冬至为何说是?你指使?”
张姨娘柔柔地看了?冬至一眼,柔声道:“那?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二爷也知二夫人一向看妾身不喜,许是?……”似乎惧怕王氏一般,又噤声不语。
“你少来诬赖我,我可?没指使过冬至干什么,”王氏一看张姨娘这狐媚子又这样委委屈屈弄出副作态来,才生出的要看张姨娘倒霉的高兴就被怒火取代,厉声指着她。
“母亲,”周雅蓉就知道王氏被张姨娘一激,就要动?怒,忙端起茶盏,“您喝口茶,有?大伯母做主。”
王氏有?些?别扭地看了?安阳侯夫人一眼,她也看出来了?,大嫂今日还真是?没有?想要帮自己,还帮自己说过话。
她就是?气不过张姨娘这贱人,总是?一副委屈了?要死模样,让夫君以为自己欺负她。虽然,她也确实欺负过张姨娘,但这贱人惯会添油加醋背后说她坏话。
“好?了?,事实到底如何,不是?你引导人误会就能抹去的,”安阳侯夫人看着张姨娘也觉着膈应,大房里?也有?两?个这样的妾,看着就觉着眼疼,“把信河带上来。”
随着侯夫人一声,两?个小厮扭着一个男子自外面进来,还有?另一个丫鬟,却是?张姨娘身边的红香,见几人进来,许成泰猛地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惊望许蔚方向,“你对信河用了?刑?”
许蔚唇角依然温和含笑,“是?啊,二叔的这个随从不太?老实,若不用些?力气,撬不开口。所以我叫人些?许用了?些?手?段,幸好?效果不错,人已经?招了?。”
早在这几人被提过来前,许蔚就已经?得到了?审问信河的口供,不然,许蔚也不会如此云淡风轻地面对许成泰。当然,若是?没有?把握,他不会随意对二叔这个长?辈身边的随从动?手?。
看着笑的温和却叫人背后发寒的大侄子,许成泰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这个大侄子没去翰林反倒进了?大理寺任职过的错觉,可?他知道大侄子从来不会胡乱出手?,如何可?见,他的随从当真是?有?问题了?。
张姨娘看到被带进来的人,已经?没了?方才还柔弱博取许成泰怜惜的心思,眼前一阵发暗。
侯夫人和世子居然查到了?,查到了?她隐藏最好?的红香和信河身上!
安阳侯夫人扫了?眼面色发白的张姨娘,示意下人禀告。
也没什么好?禀告的,自丫鬟红香和许成泰身边随从信河被押进来,许蕴。周雅蓉连着许如容、林漠等人就已经?猜到了?,是?这两?个下人勾到一处了?,许还是?勾搭成奸。就连方才震惊信河被动?了?刑的许成泰都?想到了?这一出可?能。
等下人回完话,道是?“张姨娘利用红香与?信河相好?,从信河这里?截取了?不少二爷为六姑娘相看亲事的信息,然后利用信河的便宜,提前得知了?信息,又收买了?冬至故意把七姑娘引去给怀年伯见”等,一切便都?对上了?。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原来是?这么回事,”许菡恍然大悟,方才看到身上带伤的信河,她还以为是?张姨娘收买了?二伯身边的随从,原来竟然是?张姨娘身边的红香与?信河有?情。
看着小姑娘终于明白了?的神?情,林漠心中微欢,压下对张姨娘和信河等人的厌恼,道:“那?阿菡你说,这红香对信河是?真心还是?因?为吩咐故意接近?”
他这音量说高不高,微微压了?音量,却也不算是?低语,就是?想让那?几个敢利用许菡的人更不好?过,浅浅收些?利息。
离他不远的许蕴本就对张姨娘方才挤兑王氏的作态不满,闻言心中一动?,扬声道:“张姨娘或许是?想着多掌握些?父亲的行?踪和事情,让您多顾及几分。只是?,父亲,您身边的随从在外行?走多,如信河这般居然被张姨娘身边丫鬟勾的阴奉阳违,若是?在外面也被人收买,出卖父亲的事,恐生大祸,父亲还是?多加提防些?好?。”
林漠微微垂眼,嘴角扬了?下,二哥这眼药上的不错。
许成泰身边的随从都?是?亲信,私下里?也经?手?他官场上的往来走动?等隐秘的事,原本他还只是?生气信河居然阴奉阳违,但被长?子如此一说,好?权官迷的他顿时变了?脸色。
信河虽然被用了?刑,可?不过是?没有?功夫的普通人,受不住疼痛便招了?,本想着自己虽然失职,可?伺候二爷多年,二爷对张姨娘也维护,顶多罚一顿。但现在被二公子如此一说,便是?犯了?二爷的忌讳。
顿时冷汗如瀑,吓得大喊,“二爷,没有?,小的不敢,小的也是?一时受了?迷惑,做了?错失,求二爷饶了?小的,小的往后再也不敢了?。”
只是?方才许蕴的话已经?说到许成泰心中,信河先前又做下阴奉阳违之事,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打算轻放过信河,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张姨娘身上。
“你,还有?何话要说?”
“妾,”张姨娘被许成泰看的心中发抖,颤着嗓子出声,“妾身也是?为了?阿雪好?,她的性子撑不住伯府夫人这样的身份……”
许雪闭了?闭眼,姨娘还在嘴硬,忙跪在了?许成泰面前求情,“父亲,姨娘都?是?为了?我,女儿愿意替姨娘受罚。”
“你先起来,”许成泰现在已经?不是?只针对张姨娘指使冬至行?事的恼火,他被方才许蕴提醒,更恼怒张姨娘的心思居然这么多,信河可?是?他的贴身随从,居然把手?伸到他身边来了?。
就算是?为了?争宠,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下人有?二心。

第142章
“此?等祸乱府邸的妇人,老二你还要容着她不成?别哪天?算计到?你头上,你都?不知?道。”
一道老妇人的声音传来,安阳侯老夫人被两个丫鬟虚虚扶着胳膊,迈过?花厅门槛,目光锐利地扫了眼揪着许成泰衣摆戚戚可怜的张姨娘,满是不喜。
就算张姨娘是许雪和许瑞生母,可一个姨娘居然如此在府中兴风作?浪,连主母夫人都?敢算计,谁知日后还会生出什么是非?
尤其,这张姨娘算计的还是府中姑娘亲事,便是为了许雪,可许如容也不是她一个姨娘能伸手的,还妄图让王氏给她背锅。再不济,王氏也是她亲侄女?,一个姨娘仗着老二给她几分宠爱,就这么算计王氏,这是把她也不放在眼中了。
安阳侯老夫人面色如冰,显然动了怒火。
花厅中诸人赶忙起身,安阳侯夫人忙快步下了主位,搀扶着老夫人胳膊,将婆母迎上座位,“母亲,您怎过?来了?原本儿媳想着不惊扰您,恐您烦心。”
被大儿媳扶着坐下,老夫人面色好看了些许,但一看到?张姨娘那靠着许成泰柔弱可怜模样,眼中顿时又满是厌恶。
本来老二房中的女?人,只要别太过?分,她不会太过?干预老二房中事,可眼前这张姨娘作?态就让她想起多年前老侯爷跟前也有这么两?个姨娘,端的是会朝男人装柔弱扮可怜,让她吃过?好几次暗亏,对张姨娘厌恶更?甚。
“母亲,”许成泰看到?老母亲动火,孝顺的他忙道,“您别动气,儿子不是那等糊涂人。”
说着,他将还要揪他衣摆的张姨娘推开,张姨娘面色一白?,自知?今日自己要不好,“二爷,妾,妾……”
说着,似乎心口绞疼,捂着胸口便晕倒在地。
“姨娘,您怎么了?”许雪一眼看到?,忙扑了过?去。
“霜儿,”许成泰知?张姨娘自生下一双龙凤胎后?,便有了轻微心疾之症,受不得大起大落的刺激,平日里也少有情绪波动大时,否则对她身体不好。幸好她本就是是温婉柔软性子,除了偶尔有些不适,倒也不影响什么,现在显然心疾之症犯了,一个没忍住,张口唤了一声。
“装的,肯定是装的,”王氏方才?误打误撞猜中了是张姨娘背后?算计人并推到?她身上,本就有些忍不住地自得,现在老夫人这个姑母一来,顿时觉着底气更?足,张口就道,“她惯会装模作?样。”
这落井下石的姿态也是没谁了,旁人都?忍不住嘴角微抽。
安阳侯夫人,忍不住觉着好笑。她方才?还觉着这个二弟媳倒是也有那么几分头脑,居然能发?现张姨娘才?是背后?黑手,现在看看倒是高看她,是对张姨娘怨念太重蒙对了。
那张姨娘有些许心疾一事,她也知?晓,眼前就算张姨娘是装的,二弟妹也不好直接嚷嚷,且万一真发?作?了心疾也不好弄出人命,“赶紧去请个郎中来给张姨娘看看。”
安阳侯老夫人却阻止了侯夫人,“不用?那么麻烦。”
然后?看了眼王嬷嬷,就见王嬷嬷转头低声吩咐了旁边丫鬟两?句,很快丫鬟端了个托盘来,放了一个绣云纹圆墩形红木底针插,上面插了几根明晃晃的粗针。
王嬷嬷抬手取下一根来,捏着就朝张姨娘走过?去,那针明晃晃泛着冷光,显然是要给张姨娘扎的架势。
许成泰眼皮一颤,忙道:“嬷嬷这是?”不会是想给张姨娘扎吧?据他所知?,王嬷嬷可不会医术。
许雪也吓得眼眶紧缩,忙挡在张姨娘面前,“嬷嬷,这,这不能……姨娘她是心疾犯了,祖母,”她朝老夫人求情,“祖母,求您饶过?姨娘,孙女?愿代姨娘受罚。”
安阳侯老夫人面色沉沉地,不发?一言。
王嬷嬷却挥了下手,很快有仆妇将许雪拉开,“六姑娘放心,老奴也是跟着郎中学过?几手,虽不能治好张姨娘,却能让她清醒过?来,减缓些症状。六姑娘别看这针是缝被子的粗针,不是郎中用?的细细银针,可这越粗越长的针最是好用?,只要扎对了,可最快缓解心疾。”
似乎是怕许雪担心,王嬷嬷还细细地与她解释。
只是,花厅里其他人,却面色惊疑不定地望着她手中那根针,怎么就觉着那么不相信呢?
许菡也觉着王嬷嬷不太靠谱。
这心疾该就是心脏病了,就算扎针,也得是郎中所用?的银针,就从来没听说过?那缝被子的针给人治心疾的。
而且,她方才?看着张姨娘的动作?有些假,那缓缓倒地生怕磕着自己的模样,真不是故意装晕吗?
不由多留意起张姨娘的神色。
王嬷嬷还在慢悠悠说着,另一手还挽起拿针那手的袖子起来,方便下手动作?一般,“就算是流点血,受点疼,也没什么,总比发?了心疾厉害了好。毕竟这心疾可不是闹着玩,若不及时救治,恐要了性命去,可不敢等郎中过?来。也是老奴跟老夫人来的及时,张姨娘这命算是能保住了。六姑娘看着。”
她缓缓靠近了张姨娘,拉出张姨娘的手腕按了按,“此?处有内关穴,最是对心疾有帮助了,多加按摩下,可缓解,然后?再在头部正中间的百会穴上扎下这粗粗的针,扎进去,张姨娘就能醒来,这个最治人晕倒了。”
许菡忽然道:“哎哎,我好像看到?张姨娘眼皮动了下,莫不是要醒了?”
林漠也看到?了,张姨娘眼皮微微颤了下,却道:“阿菡看错了,哪里动了,没有动,这心疾晕倒的人,哪里可能自己醒过?来,除非是装晕的,才?能自己醒过?来。”
他这话一说完,张姨娘都?要睁开的眼一下又不动了。
心中暗暗气急。
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用?他多嘴了吗?关他什么事!
她不想被王嬷嬷扎针,谁知?道这王嬷嬷是不是故意报复她,王嬷嬷可是老夫人贴身老仆了,还出自忠勤伯府上,肯定向着王氏对付自己。
可再装下去,她真怕王嬷嬷朝自己下手。
王嬷嬷眼中闪过?精光,似乎没看到?张姨娘方才?动了眼皮子,一面让小丫鬟帮着按摩内关穴,自己则手指摸上张姨娘的发?髻,口中说着,“这心疾晕倒的人哪里能自己个醒来,势必得扎针才?成,这发?髻还得散开些,才?好扎针,等下还得见见血,你们都?不必惊慌。”
可她一番言语和动作?,已经?让许雪头皮发?麻的不成,还觉着王嬷嬷的笑容似乎带了刀子一般,赶紧去拉张姨娘的手,“姨娘,快醒醒,醒醒,嬷嬷您再等等,说不得姨娘就醒了。”
若说之前许雪还担心张姨娘真的犯了心疾,可后?来许菡说她眼皮动了和林漠的话,就让许雪知?道,自己姨娘恐是装的,忙使劲摇晃她的身子。
这也算是给了张姨娘一个由头,被她摇晃了好几下后?,便虚虚咳嗽着睁开了眼。
王嬷嬷不知?是不是有意,张姨娘才?睁开眼就看到?一根粗针朝着她头顶扎下去,吓得眼眶一缩,赶紧躲开。
王嬷嬷似笑非笑地收回首,“早知?道六姑娘就能把张姨娘摇醒了,老奴就不费这个功夫了。”
许雪羞窘地低下头,可到?底张姨娘是她生母,疼爱她,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针扎。
“闹够了吧?”安阳侯老夫人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咔”地一声,厉声道,“将张姨娘给我押起来,送到?庄子上去。”
她目光带着凉意扫过?许成泰,“老二,你若是敢替她求情,就随她一起往庄子上住去!”
这话不可谓不重,竟有将许成泰扫地出门之意,可见是动了极大的怒火,许成泰脸色一变,撩起袍服跪倒在地,“母亲,您别生气,儿子没有包庇的意思,您小心身体。”
他是有些舍不得张姨娘,可也恼张姨娘伸手太长勾连了信河,如今又见自己竟气的母亲要赶他,哪里还敢留恋那点子女?人温柔,忙表态。
张姨娘听着二爷这就舍了她,脸上灰败一片,声音婉转凄凄然,“二爷,您不是说会一直护着霜儿,霜儿是做了错事,可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啊。求您看在阿雪和阿瑞的情分上,饶了妾这一回吧,妾……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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