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雨作为摄影师,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偏爱一点,对着这张脸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极其符合她的审美,可是男人的行为实在恶劣,就会变着法子地欺负她。
想起昨夜种种,姜听雨又羞又恼,瓷白的脸又浮上了红晕。
谢霁淮撑着下颌看她,眼神轻凝,“在吃早餐?”
隔着屏幕,姜听雨依旧觉得他目光灼灼,好似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狼。
后背忽然涌上一股寒意,姜听雨忍不住轻颤,不动声色把手机拿远了点,极轻地点了下头,“嗯。”
屏幕里出现小半只瓷碗,隐约能看到碗里的燕窝粥,只是那粥上没有一丝热气。
谢霁淮眉骨轻抬,眼神有些许凌厉,“早餐热过了吗?”
姜听雨脸色僵了一瞬,刚要扯个小谎圆过去,就听见谢霁淮的声音:“不许撒谎。”
他的嗓音偏低,没掺杂多余的感情,仅仅从音调中根本分辨不出他的喜怒,然而姜听雨却明确的感觉到谢霁淮好像有点愠怒。
“没有。”姜听雨很乖地承认了。
她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做了错事的小朋友在等待批评教育,就差主动伸手挨板子了。
小姑娘太娇嫩,谢霁淮哪里舍得对她生气,他只是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吃生冷的食物伤了肠胃,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怎么没去热早餐?”谢霁淮尽量温和地同她说话,语气也没有半分怪罪的意味。
可他那张淡漠矜贵的脸落在女孩眼里却有种凛冽的气息。
没来由得叫她害怕。
作者有话说:
爹系男友就是有“操”不完的心(偷笑)
◎我和他有做措施◎
姜听雨默了默, 又不好意思把自己偷懒的事说出来,便支吾道:“天热,吃不下热的食物……”
姜听雨自知理亏, 声音也越来越小。
谢霁淮不仅给她做了早餐, 还留了字条叮嘱,而她, 却浪费了他的好意。
她好像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姜听雨愧疚地低下眼睫,向他道歉。
谢霁淮幽深的眸定在她的脸上,薄唇轻启:“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谢霁淮显然没有揭过这件事的意思。
姜听雨屏气凝神,白嫩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手机软壳, 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事平息过去。
要是父兄生气,她稍微撒个娇就没事了, 可要她在谢霁淮面前撒娇, 她好像有点做不到。
“那……你想听什么?”姜听雨颤着羽睫问他。
女孩声音轻柔娇糯,还有点委屈。
谢霁淮觉得好笑。
她做错了事,反倒委屈上了。
若是其他事,谢霁淮根本不会在意, 但吃生冷的食物在他看来是关乎身体健康的大事, 今天他要是轻飘飘地放过了, 往后,女孩也还是会偷懒不去加热食物。
他要她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谢霁淮轻抬了下眉骨, “听你保证。保证再也不会吃冷了的饭菜。”
“能做到吗?”谢霁淮看着屏幕里的女孩,眼神静穆,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平淡。
姜听雨隽秀的眉心轻轻皱起,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比我爸爸管得还要严格。”
在家里的时候, 爸爸一向宠着她, 连句重话都没和她说过, 吃冷了的食物这种小事,爸爸最多也就是温声叮嘱她几句罢了,才不会叫她做出保证。
女孩声音很轻,却还是被耳力极好的谢霁淮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你说什么?”谢霁淮眯起眸子,透着危险的信号。
姜听雨没骨气地怂了下来,连连摇头,“没有,没说什么。”
心里吐槽归吐槽,哪里能摆到明面上来。
姜听雨悠悠抬眸,迎上视频里谢霁淮的视线,虽然隔着屏幕,她还是有种他就在她身边的感觉,尤其是他目光带来的压迫感,仿佛一座大山,沉沉地压在人身上,难以喘息。
谢霁淮见她睫毛轻颤,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心一下子软了,同她说话的语气也刻意放轻:“刚才我说的话,能做到吗?”
他又问了一遍。
姜听雨重重地点了下头,认真地保证:“能,能做到。”
谢霁淮看她的眼睛危险至极,她哪里敢说不字。
谢霁淮也不是非要女孩如何,他只是要她爱惜自己,这会儿得了她的承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算是满意了。
“把碗里的粥拿去厨房热一热。”谢霁淮淡声道,末了,又加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我看着你热。”
姜听雨:“……”
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心里虽然不情愿,身体却很诚实地端起粥进了厨房,微波一分钟后,她把粥端出来,在谢霁淮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喝完了。
这一顿早饭她吃的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结束,姜听雨趴在桌子上,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懒了。
谢霁淮凝视着黯淡下来的手机屏幕,揉了揉眉心低笑。
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小妻子,再娇气也只能宠着。
新婚第二天,谢霁淮去了公司,姜听雨也没有打算闲在家里。
虽然谢霁淮告知晚点会有保姆过来收拾厨房,姜听雨还是做了力所能及的活,把碗筷洗干净了。
收拾好餐具,姜听雨给永叔发了信息,叫他过来送她去公司。
在姜宅时,姜听雨一直都是由永叔接送,她早都已经习惯了,即便现如今搬出了姜宅,她也还是央求母亲安排永叔继续接送。
林静怡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永叔是家里用惯了的老人,接送眠眠她更放心。
女儿的性子林静怡再清楚不过,就猜到她不会老老实实休婚假,最多休息两天就要去她那间摄影工作室的,便早早地替女儿准备好了送给员工的喜糖礼盒。
姜听雨是从永叔口中得知母亲为她做的事,心里又惊喜又感动,路上就给母亲打了电话。
林静怡正在舞蹈房做拉伸,听见手机的铃声便停了动作,脚步轻盈地走到置物架前拿起手机。
“妈妈,谢谢您帮我准备了喜糖,我差点忘记了。”姜听雨亲昵地同母亲撒娇。
结婚的事她没打算隐瞒,只不过结婚的对象,她还不想让工作室里的人知道。
毕竟就连她的背景,工作室的小伙伴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家里有钱,每天都有司机接送。仅此而已。
姜听雨虽然是老板,却也不想让自己和同事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而过分疏远,她想要的是个愉快轻松的工作环境。
本来她打算今天到了工作室后,就和大家坦白自己结婚的事,不过她想得没那么全面,竟忘记要给大家准备喜糖了,好在母亲替她准备好了,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女儿精致的小脸出现在屏幕里,林静怡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温暖,笑着嗔了句:“你啊,真不知像谁,忘性那么大。”
“不是像爸爸就是像妈妈咯,妈妈聪明记性又好,那我肯定是像爸爸了。”姜听雨月牙似的眼睛弯弯,澄澈的眼底如星河闪烁。
林静怡被女儿一番话逗得发笑,“就数你嘴甜。”
闲聊了几句,林静怡想起什么,突然清咳了声,不自然道:“眠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姜听雨微愣。
好好的,母亲怎么突然问起她的身体了?
心里觉得奇怪,她倒是也没问原因,只诚实地回应:“就是有点累,其他都好。”
新婚第一天,除了吃饭洗漱,她就没下过床,更别说昨夜谢霁淮又缠着她胡来到半夜,她就是钢金铁骨也耐不住这么折腾。
想到谢霁淮的所作所为,姜听雨耳根有开始发烫。
他真是太过分了。
林静怡听了女儿的话,稍稍放下心。
女儿没有过恋爱经验,新婚夜难免要遭些罪,平日里磕了碰了都要掉眼泪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疼痛。
可这到底是他们小夫妻的房内事,她也不好多说。
林静怡抿了抿唇,郑重地问:“眠眠,你和霁淮有没有……做好措施?”
说完,林静怡都觉得脸臊得慌。
但她作为母亲,有些话不得不说:“眠眠,你年纪还小,不着急要孩子,措施一定要做好,知道吗?”
姜听雨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颈间,脑子里不断蒸腾上涌的热气四处弥漫,思绪不断被热气挤压,到最后,脑海里只剩空白。
电话突然的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林静怡以为是信号不好,连声问道:“眠眠,眠眠,听得到吗?”
姜听雨指节攥紧了手机,心里羞耻到不行,说话都开始磕绊:“听、听到了。”
姜听雨骨子里还是保守的,远远达不到自然而然地讨论夫妻之实,尤其是母亲跟她说这种话,更叫她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现在有个洞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林静怡默了默,也尴尬不已。
但这种话,她不跟女儿说,还有谁能跟她说呢,当母亲的,总是要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眠眠,妈妈知道你害羞,但妈妈说的话你一定要记清,要是没有措施,你一定不能答应。”林静怡再三嘱咐,为了女儿,当真是操碎了心,那点尴尬,她都不再去计较了。
姜听雨低垂着脑袋,整张小脸红得好像煮熟的虾,她飞快地瞥了眼驾驶座的永叔,见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才捂着手机,小声地回复:“我……我和他有做措施,妈妈别担心,我都知道的。”
女孩脸皮薄,光是说这段话都窘迫得要命,水盈盈的眼睛飘忽不定,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那就好。”林静怡长舒一口气。
昨天她就想给女儿打电话问问了,只是不想打扰他们小夫妻甜蜜,这才生生忍了一天。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信号渐弱,姜听雨没再和母亲继续聊,知会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永叔将车子开到了电梯门口,停稳后,他解开安全带看向车后座的女孩,“眠眠,永叔先帮你把喜糖礼盒拿上去。”
“好,谢谢永叔。”姜听雨甜甜一笑。女孩脸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散去,白里透红,像极了刚成熟的水蜜桃。
永叔还以为她是热的,懊恼车里空调温度调得太高,“眠眠,车里热你就跟永叔说,瞧你,脸都热红了。”
姜听雨听了永叔的话,脸更红了。
“嗯……”她没好意思解释。
工作室里的小伙伴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六七个人,每个人的分工都很明确。
前段时间工作室在社交平台小火了之后,约拍订单暴增,大家忙得晕头转向,直到上周才趋于平稳。
于是她结婚的这几天,也给工作室的小伙伴放了三天的假。
今天,是他们复工的第一天。
姜听雨到工作室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到齐,小助理米茶最先看到自家老板,又见她手里提着两个礼盒,忙不迭上前帮忙。
“老板,我来帮你。”
她接过姜听雨手里的礼盒,轻扫了一眼,才看清盒子的包装有点特别。
浅蓝色的礼盒上印着烫银的玫瑰,特别的浪漫。
米茶好奇道:“老板,这是什么啊?”
姜听雨眼皮微掀,语气淡淡:“喜糖。”
作者有话说:
眠眠:你怎么比我爸爸管得还要严格
谢总:你说什么?
眠眠:什么也没有说!
(眠眠小怂包人设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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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事要“做”◎
“喜糖?!”米茶惊得眼珠子直瞪, 喉咙哽了下,不敢置信地说:“老板,你别告诉我, 这是你的喜糖。”
姜听雨轻扯了下唇角, 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嗯, 是我的喜糖。”
米茶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
她是不是没睡醒,现在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老板结婚了的消息?
老板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吗?
这个消息不仅是对米茶的震撼过大,就连其他人也是又惊愕又失落,纷纷扼腕自家仙女老板被狗男人骗走了。
一时间, 整间工作室阴云密布。
米茶幽怨地看着姜听雨,活像被抛弃的怨妇, “老板, 你什么时候有的结婚对象,我都不知道呢。”
她是姜听雨的小助理,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都长,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老板结婚的事。
并且!老板的婚礼也没有邀请她参加。
她就那么不重要吗?
米茶很难过, 非常的难过, 难过到手里的昂贵喜糖都不香了。
姜听雨瓷白的小脸微微凝滞,轻描淡写道:“从小定下的婚约, 年纪到了就结婚了。”
米茶:“……”
突然有种还活在旧社会的错觉。婚约什么的,不是古代才有的吗?
“老板,你该不会是豪门千金小姐吧,然后为了家族利益什么的商业联姻。”米茶随口这么一说, 她平日里就爱看偶像剧, 豪门恩怨霸道总裁的戏码她看得太多了, 随随便便都能编出一箩筐剧情。
姜听雨吓了一跳,她都没想到米茶能猜这么准。
“不是,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姜听雨连连否认。
她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和工作室里的伙伴就像是一家人,没有距离感,她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开这个工作室只是无聊了随便玩玩的。
”是吗?”米茶将信将疑,她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姜听雨怕她会继续深究下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个月给每个人都多加两千元的奖金,就当是我给大家的喜钱。”
米茶眼睛亮如星河,惊喜地高呼:“啊啊啊,老板万岁!”
对于打工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涨工资更开心的事了,注意力被金钱转移,米茶也不去纠结娶了仙女的混蛋到底是谁了,一门心思计划着天上掉下来的两千元要怎么花。
姜听雨进了办公室,一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她不擅长撒谎,从小到大,但凡撒谎就一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刚才米茶要是继续追问下去,她很可能就全盘托出了。
复工第一天,积攒下来的活多到做不完,忙碌到下班的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姜听雨才有了口喘气的机会。
她端起桌上冰咖啡,抿了一小口,苦涩凉意在唇舌之间蔓延,刺激她困乏的大脑。
门外敲门声响起,紧接着,米茶的大半张脸从打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老板,都快七点了,你还不回去吗?”米茶问她。
姜听雨家里一向管得严,最晚六点就会有司机来接她,通常她都是比员工走得要早许多,今天都快七点了还没回去,属实让米茶意外。
就算是结了婚父母不管了,那新婚没几天就加班晚回家,好像也不合理吧,难不成是在等老公来接?
米茶八卦的瘾又上来了,她是真的想看看老板的丈夫长什么样,要是长得丑,她得憋屈死。
米茶探了探脑袋,问:“老板,你是在等你老公吗?”
姜听雨听到老公两个字,手里的咖啡差点没拿稳洒出来。
她现在对这两个字都有应激反应了。
这两天在床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到后来,嗓子喊得都哑了。
“我没等他,还有批照片要微调一下,等下弄完了就走。”姜听雨咳了声,抬眸看向米茶。她不太会说谎,声音都虚浮游离。
姜听雨不是为了修照片才留到这么晚的,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去,或者说,她在躲谢霁淮。
搬离姜家后,她确实自由了,谢霁淮也不会像她父母那样插手她的生活,稍稍晚回去一会儿就不停地打电话催促,但是,谢霁淮在床上太不做人了,她瘦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过激的折腾。
她毫不怀疑,要是和谢霁淮独处,恐怕床都下不去。
米茶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不正常,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老板,那我先走咯,你也早点回去,别忙太晚了。”
自家老板对摄影向来是秉着精益求精的态度,之前生病被迫留在家里修养的时候也不忘记工作,现在没了父母的管束,也就没有顾虑了,可不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倒是老板的对象,新婚第二天妻子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自己不得已独守空房,想想还有点可怜。
米茶对娶了自家仙女老板的狗东西幸灾乐祸。
天底下的好事哪能叫他都占了,能娶到仙女都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指望仙女以他为重不成,哼,少做梦了。
被小助理米茶编排的“狗东西”本人此刻正坐在迈巴赫车内,慢条斯理地解着西装纽扣,大约是地下停车场太闷,他又扯松了领带。
迈巴赫后座宽敞,足够他舒适地休憩,每日的工作都是繁杂而忙碌的,能够休息的时间太少,不过他也并不觉得累。
谢霁淮没有什么喜好,也不对任何事情上心,他的朋友很少,梁闻枢算一个,韩时谟算一个,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外人都说他冷漠凉薄,不近人情,他对此也不置可否。
他的心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凉透了。
然而现在,他能感受到心里那块枯萎的地方悄悄地发了芽,那个于他而言冰冷的家,也有了温度。
谢霁淮指尖轻点着手机,给他惦记了一天的女孩发了消息。
【今晚有个饭局,要晚点回来,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姜听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喝完了一整杯咖啡,嘴巴里苦不堪言,心里更是郁闷。
干嘛不早点说,害得她多煎熬了这么久。
不过谢霁淮不在家里,还是叫姜听雨松了一口气。
今晚,总算是可以逃过一劫了。
绵绵雨:【知道啦。】
谢霁淮盯着页面反复地看,没等来更多的消息。
她就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连个关心都没有,也没有叮嘱他少喝点酒。
谢霁淮哂笑了声,闭上眼平息心里翻涌的情愫。
姜听雨提着包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刚关上灯,手机就亮了起来。
谢霁淮:【不说点什么吗?】
姜听雨歪了歪头,脑子里打了个个问号。
她需要说什么?
不是都回复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么。
好奇怪。
绵绵雨:【你是发错人了吗?】
谢霁淮:【没有。】
姜听雨更加觉得奇怪了,她觉得谢霁淮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绵绵雨:【我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要和谢霁淮说的。
谢霁淮深敛眼眸,默了默道:【眠眠,你的丈夫在外面应酬,你不需要叮嘱几句?】
他知道自己过于的贪心了,拥有了她的人还不够,贪婪地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在乎。
她的心还不在他这里,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引导她,教她。
姜听雨觉得莫名其妙。
谢霁淮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出去应酬吃饭而已,有什么好叮嘱的呀,总不能叮嘱他挑贵的吃,别委屈了自己的胃吧……
绵绵雨:【那……你少喝点酒。】
想了许久,姜听雨终于想到了这一句万能的叮嘱,也是她母亲常和父亲说的话。
谢霁淮勾了勾唇:【不会多喝,晚上回去了还有事要做。】
姜听雨不解,什么工作那么重要,饭局结束了回来还要继续处理。
绵绵雨:【什么事啊,明天再做不行吗?你回来肯定也很晚了。】
她倒不是担心他,主要是谢霁淮要是忙到凌晨才睡觉,上床时弄出来的动静没准会吵醒她。
谢霁淮:【做··爱。】
姜听雨:“……”
她觉得他还是多喝点酒比较好,最好喝到不醒人事。
姜听雨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八点,她整个人怏怏的,不太有精神。
工作上的劳累倒是不算什么,主要是是晚上的夫妻生活让她又怕又忧。
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做到半夜了,每每她累到胳膊抬不起来,谢霁淮还是不肯罢休。
再这么下去,她连上班都要没有精力了。
姜听雨总觉得自己是逃出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坑。
现在的她是自由了,再怎么晚到家也没有人会一直催促,可是,她却为此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她站在门口,轻叹一声,任命地打开电子锁。
电子锁的密码是她和谢霁淮的领证日期,很好记,她下意识地就输入了进去。
女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姆的工作服,腰间围着黑色围裙,脸上带着恭敬地笑意,看着和蔼可亲。
“太太好,我是家里的保姆,您可以叫我冯倩。”冯倩迎上前顺势蹲下身递了双拖鞋到姜听雨脚边。
姜听雨被家里意外多出来的人吓得发怔,好半天才缓过来,凝眸看向她,“谢谢冯阿姨。”
“阿姨叫我眠眠就好。”她边换鞋子,边对冯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冯倩愣了一瞬,忙摇了摇头,“这不合适,我还是喊您太太比较好。”
姜听雨拗不过,只得随她去了。
冯倩并不住在公寓里,她只负责做晚饭和简单的清扫工作,每天下午三点到岗,晚上九点下班,一个月休息两天。
晚餐后,冯倩利落地收拾餐具,姜听雨就独自待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不太能看得进去,眼睛迷蒙一片,耳朵也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冯倩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半蹲下身体轻放在茶几上,“太太,吃点水果。”
冯倩是经过严格培训过后才被公司分派过来上岗的。
谢先生给的工资很高,需要她做的活却并不多,因为先生经常性的加班、出差,她就连晚餐她也并不常做,最少的时候,一个月也就做了两次晚餐。
她拿着这份工资,总觉得十分烫手。
现在家里多了女主人,冯倩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而且,太太真的好漂亮啊。
冯倩没见过比谢太太更漂亮的女孩了,就是电视里的当红女明星,也没有太太好看。
冯倩始终牢记作为保姆的守则,不敢仔细打量,仅仅是在玄关迎接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就那一眼,便惊为天人。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什么叫肤如凝脂,面若芙蕖。
冯倩垂着头,视线落在姜听雨的手指上,细如水葱的长指精致白皙,像是通透的白玉雕刻而成。
太太和先生真是般配。冯倩不禁在心里感慨。
姜听雨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和站在左侧的冯倩对上视线。
她刚才走神了,也许是因为她此刻就身处在谢霁淮的公寓里,脑子不知怎么就无法控制地想起了他。
作者有话说:
谢总:老婆一点也不在乎我,心碎 [裂开]
姜听雨轻晃了下脑袋, 把思绪打散,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冯倩没注意到姜听雨的小动作,只点了点头:“先生工作忙, 经常到深夜才回来, 有时也会直接睡在公司的休息室。”
冯倩作为保姆,工作范围不过方寸之地, 职业素养也不会让她去过问主人家的事,而她之所以知道公司有休息室,是因为谢先生的助理过来取过几次换洗衣物,无意中说出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听雨听到冯倩的话,眼睛都亮了几分。
“那他出差的时间多吗?”姜听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
冯倩没有思索就脱口而出:“挺多的, 基本每个月都会出差, 短的时候三四天,长的时候半个月。”
她停顿了几秒,又想起来什么,继续补充:“最长的时候有两个月都在国外。”
她在这公寓干了两年保姆的工作, 除去每月两天的休假, 其余时间她都会准时到岗, 可她就没见先生休息过。
先生忙于工作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苦了太太, 刚新婚就要独守空房等着先生回来。
冯倩偷偷瞧了眼沙发上的小太太,有点心疼。
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怎么宠都不为过,偏先生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冷落了太太。
她哪里知道家里的小太太巴不得谢霁淮不回家呢。
姜听雨郁闷了一天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水眸瞥见瓷碟上的水果, 食欲忽然上涌, 连吃了好几颗水润饱满的草莓,满足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九点刚过,冯倩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收拾好厨余垃圾出来和姜听雨告别,“太太,我先下班了。”
姜听雨闻言抬眸,羽扇般的长睫轻掀,露出乖巧甜美的笑容,“好,阿姨路上小心。”
女孩的声音清浅婉约,落在冯倩心里像是抹了蜜似的甜滋滋,“太太早点休息,我明天按照先生给的菜单为您做晚餐。”
冯倩的话犹如清风,吹皱一池湖水,留下连绵不绝的涟漪,涤荡在姜听雨心间。
蜷缩在沙发里的女孩眼眸微怔,愣愣地盯着玄关处消失的人影。
冯阿姨刚才说……谢霁淮给的菜单?
难不成谢霁淮专门为她定制了菜单吗?可是,他并没有必要为她做这些事的。
姜听雨脑子里涌进了茫茫白雾,冲淡了聚拢在一起的思路,让她变得茫然而不知所措。
她想起昨天的两餐,都是谢霁淮亲手给她做的,他也没有问过她想要吃什么,但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
她不觉得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便只能是他刻意向谁打听过。
那个人必定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
姜听雨的心怦然乱跳,她下意识伸出玉白手指,去勾茶几上的手机,慌乱地解锁后,点开母亲林静怡的微信。
触碰到屏幕键盘时,指尖像被按了暂停,凝滞在按键上,打出一长段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