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完这些，邓老脸上的喜色褪去，看向孙俊生。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告诉你找到聪聪的消息，聪聪丢了这么多年，你用心找过吗？”
“我怎么没找过。”孙俊生不服气道。
“你用什么找？这么多年，你离开过京城一次吗？你联系过多少人，你去过公安局几次，你用什么找的，照片什么资料都没有，你说呀。”
在邓老的质疑下，孙俊生支吾起来。
“我就是觉得你太不靠谱了，聪聪送回去也过不好，还不如让他继续留在郑家，起码有那么多真心疼爱他的人，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猪狗不如的事，你不认就不认吧，我们也没打算让你认，挺好的，你以后也甭来找我，也别以聪聪父亲的身份自居，他和你没一点关系。”
“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非要自欺欺人。”
邓老没再和他争吵，只看向郑父。
“委屈你们家了。”
虽然有孙俊生这么个拎不清的人，好在还有邓老这样明事理的。
“邓叔，你想怎么做？”
邓老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家好歹没背上污名，只要没让儿子儿媳妇背污蔑了，郑父就放心了。
“让他走吧，不想看见他。”
“好。”
其实邓老也能发话让大院负责站岗的士兵做事的。
不过郑父没介意，这也是让他顺便出口气呢。
开口喊来士兵，郑父亲自盯着，把孙俊生拧走。
要不是孙俊生身上也有职务，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你不听我的，你早晚会后悔的。”孙俊生还不服气的扭头对邓老喊。

邓老叹息，气都不想生了。
躲在远处偷看的李慧茹，虽然因为丈夫失利了遗憾，但她最想的结果还是达到了。
经此一事，那个孩子，丈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了。
没有现身，她便带着得意的笑离开。
汪家那边，联系上汪美琴后，汪美琴也好奇是谁找自己。
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好奇就冒然回家，只是嘱咐父母，要是下次李慧茹再过来的话，多问几句怎么回事。
“我自己会走，放开我。”孙俊生气愤道。
士兵看了郑父一眼，郑父点头才把人放开。
“孙俊生，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摇摇头，郑父走了。
“哼，什么错过，你们一家狼狈为奸，老头子糊涂，那被骗也是活该，我再也不管这事了。”
孙俊生气冲冲离开。
郑父也没走多远，大院门前的人都还没散完。
大家伙知道这会不管是邓老还是郑家人肯定心情都不太好，就也没凑上来问东问西。
郑父和邓老一起回了大院。
几个人重新在郑家坐好。
小安安被抱到里头去了，聪聪这次却留在了客厅。
玲珑和郑天森都不在，只能邓老他们给聪聪道明实情了。
不管是邓老还是郑父，最生气的都是孙俊生非要当着聪聪的面犯浑。
他们本来是不想让聪聪过早知道孙家的那些糟心事的。
可现在他们不说清楚的话，任凭聪聪胡思乱想，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曾瑜夫妻俩也不好直接说聪聪亲生父亲多不好多不好，这事还是邓老这个亲外公揽下了。
“聪聪，外公先给你说声对不起，外公一直没告诉你全部的事情。”
“外公，他，真的是我亲爸爸吗？”聪聪哪怕已经听到还是想亲自确认。
邓老叹息。“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
聪聪眼眶红了。
他是对郑家人更在意，可那是他亲爸爸的话，怎么对他那么嫌弃呢，还说妈妈的坏话。
“聪聪，当年，你出生没多久，你亲生妈妈就去世了，这你是知道的，后来，你亲爸爸就再婚了，你有了个后妈，你那个后妈后来又怀了个小弟弟，你那个弟弟快生出来前，你给丢的。”
这些信息量对聪聪来说有点大了，好在他还听得懂。
看他没说话，邓老继续。“外公本来不想在你面前说你亲生爸爸和那个后妈的坏话，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说，你丢了，是他们的错，他们不相信我找回了你，也是他们不对，不管是你，还是你爸爸妈妈，你们都没错，错的是他们。”
“是他们，当初没有当好父母，弄丢了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觉得是自己不好，明白吗？”
“嗯。”聪聪小声应道。
“那我，我以后是谁家的孩子？”今天的事，又挑起了聪聪内心的不安。
郑父走近摸了摸孙子的脑袋。
“傻孩子，你当然是我们家的孩子了，我永远是你爷爷。”
“现在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的，聪聪，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曾瑜也温柔笑道。
“还有我，聪聪，外公也一直在不会变的。”
被这么一说，聪聪也不难受了。
他在意的一切都没变。
至于那个“亲爸爸”，既然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他。
“我想爸爸妈妈了。”聪聪开口。
几个大人互相看了看，郑父笑道：“爷爷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这事发生的突然，他们都还没顾上通知呢。
杜家没电话。
玲珑郑天森又在杜强的带领下，逛了市里不少景点。
他们本来就要去买返程的火车票了，这就被家里联系上了。
杜强家没电话，但附近有。
还是玲珑他们住到杜家后，要了个联系方式，打电话通知家里的。
辗转联系上他们，郑父就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郑天森差点气得摔了电话。
要是孙俊生现在在他面前，他绝对会不顾一切，狠狠揍那个家伙一顿的。
玲珑没接电话，只通过丈夫的只言片语，还没完全弄清楚，但也晓得是家里出事了。
丈夫一挂电话，她就着急问起来。
“聪聪还好吗？”
“聪聪没事，孙俊生这个畜生。”
“到底怎么了？”
郑天森简单几句话说明了情况，玲珑也气炸了。
“他是不是有病，我们又没让聪聪回去，他爱认不认，谁愿意认他了。”
郑天森冷笑。
“他自己一直想把邓老的资源占为己有都没得逞，这是觉得咱们奔着邓老去的才闹了这一出。”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神经了。”
“他这个人，有些耳根子软，还糊涂，可能是他家里那个女人做什么妖了吧？”
“聪聪又没回去她怕什么，等等，你说，她是不是害怕，聪聪当年丢了，绝对是她搞的鬼。”
“只会搞邪门歪道的人。”
前有汪美琴，后有李慧茹这样的。
郑天森觉得这些女人真可怕，还好，他遇到的是玲珑这样的。
“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这就去买票。”
“嗯，咱们赶紧回家。”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公公说聪聪没事，她也担心得很，哪里还有心思在外头玩。
杜强知道他们要赶紧走，也帮着找了关系，买到了最近一趟回京城的火车票卧铺。
玲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杜强开车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把他们送上车，杜强才离开。
虽然要走了，两边也不会断了联系。
只是眼下他们着急赶回去处理家里的事，还顾不上谈合作的那些事。
就算再着急，火车也不会因此加速。
路上，玲珑也和丈夫分析讨论起来。
以前她对李慧茹是没做过深入了解的。
只是知道这女人心思不纯，邓老爷子很不喜。
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李慧茹了。
她也站在李慧茹的角度想了想。
李慧茹挑拨孙俊生和聪聪乃至邓老的关系。
只能是为她自己谋取利益了。
怕孙俊生认下聪聪，夺走了属于她那个儿子的资源？
也许还打着让邓老也心生怀疑远离聪聪的主意。
不得不说，招式虽然损，还真管了些用。
在没抓到带走聪聪的人贩子，亲子鉴定技术也还没出现的当下。
那边咬死了不承认，还真没法证明聪聪和孙俊生的血缘关系。
只是这些人，都想不到，会有亲子鉴定技术出现吧。
她不希望聪聪回孙家，却不意味着她不在意儿子的感受，也不想让邓老心里有一点怀疑和疙瘩。
以后，她会亲自验证这件事的。

玲珑他们在火车上的时候，大院这边也不平静。
就算当时不在现场的人，后来也都听闻了这个热闹。
其实大家都不傻，旁观者也能看得更清楚。
邓老完整叙述了发现并逐步印证聪聪身份的过程。
也就孙俊生被枕头风吹得先入为主，觉得邓老糊涂被骗。
旁人没有利益关系，看待整件事也更客观。
这要不是邓老有所察觉找上门，郑家还不知道自己收养孩子的血脉身份呢。
郑家对聪聪多好，大院的人都长着眼睛。
郑家上下，风评都很好。
反而是孙俊生夫妻俩，风评很差。
又有邓老爷子说明，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也都感慨娶个合适媳妇的重要性。
这孙俊生以前当邓家女婿的时候，不说多出彩吧，起码不犯浑。
可现在呢，娶了那么一个人，这做事都不讲究起来。
舆论整体上都是倾向郑家和邓老的。
大家也感慨这奇妙的缘分。
丢了那么久的孩子，阴差阳错的，就到了眼皮子底下。
就算过年时候邓老没有发现，离得这么近，他们觉得早晚也会认亲的。
邓老爷子经此一事，那是和孙家彻底断了来往。
孙俊生上头也有叔伯长辈，其他堂兄弟姐妹之类的亲属都有不少。
以前他家里的事，不是没长辈说过，但孙俊生自己想娶李慧茹这样的媳妇，孙家人也只能劝，不能干涉更多。
没办法，谁让孙俊生的爹娘都已经去世不在，孙家就没人管得住他了。
现在孙俊生和邓老决裂，和郑家也交恶，还影响了孙家的名声，孙家人都很生气，也有长辈把孙俊生叫去训斥。
可孙俊生就认定了这是郑家的阴谋，还觉得自己无辜呢。
他这样冥顽不灵的，把孙家长辈气得要死，也拿他无可奈何。
郑家这边，暂且安抚住了聪聪。
孩子该上学继续上学，什么都没耽搁。
郑天欣听说家里出了事，很快赶到了大院，也狠狠咒骂了孙俊生夫妻俩一番。
远在深市的郑天宝和家里通话知道了这事，就很心疼聪聪这个侄子，买了很多玩具给邮寄发往京城。
家里人也都很注意照顾聪聪的情绪。
聪聪虽然因为这事有一些难受，也正在被慢慢抚平。
火车上的玲珑和郑天森，看到终于到了京城站，拿上东西就往下走。
他们在东北那边的时候，买了很多当地特产，吃穿用的都有。
回来时匆忙，也拿不了，就只拿了最贵重也轻便的部分，其余的，都麻烦杜强帮忙给邮寄过来了。
他们火车一到站，外头就停着郑天森的配车。
车街上他们，也不回家，就直接往大院去。
他们到了的时候，聪聪不在家，已经去学校上学了。
郑父也不在去了单位工作。
风尘仆仆赶回来，简单清洗换了干净衣服，夫妻俩就去抱闺女。
安安好几天不见爸爸妈妈，这下直接扯着玲珑的衣服，压根就不放开，生怕自己一放开妈妈就又不见了似的。
“你们这一走，我也想着安安会不会哭闹要你们呢，结果还挺乖的，就是偶尔有点委屈，一看就是想你们了。”曾瑜笑道。
家里多了小孙女，不知道多了多少欢乐。
亲子互动了好一会，安安困了打哈欠，郑天森熟练地把闺女拍睡着了，便抱着闺女去屋里放好。
让月嫂阿姨帮忙盯着点闺女，他回到客厅，三个大人说起了话。
电话里没有说太细，曾瑜就把那天的情况又仔细说了一遍。
她当时赶过去之前，和离开之后的事，她后来也都知道了。
哪怕已经知道孙俊生做了什么，再听他当着大家的面，就那样对聪聪，玲珑又生气，又心疼儿子。
郑天森又何尝不是。
“聪聪这两天看着像是没事了，但我知道，孩子心里肯定还是有了伤口。”曾瑜叹息。
这种事，哪怕大人遇到了，都是个坎呢别提聪聪都还不到十岁。
玲珑说了她猜测出来孙俊生这样做的动机。
曾瑜听完冷笑。
“眼皮子浅的女人，也就只会盯着那一亩三分地的事了。”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李慧茹。
“妈，这事，孙俊生最可恶，就算李慧茹想做什么，也得他配合了才行。”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他还好意思说邓老。”
“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他们自己推开了聪聪，那聪聪就和他孙俊生没关系了。”
“那是，他们不认聪聪，我们稀罕呢。”
母子几个，讨伐了好一会这夫妻俩，心中的怒火方才发泄完。
曾瑜又关心起郑天森工作的事。
“我在家再歇一天，后天去正式报道。”郑天森回道。
“挺好的。”
“妈，我们这次回来，可带了不少好东西。”玲珑说起了开心事。
“是嘛，都有啥。”
玲珑自然都给家里人带礼物了。
给婆婆的，有皮草制品，还有蛤蜊油那些。
曾瑜立马给女儿打了电话，让人过来。
郑天欣家里现在也有人帮忙照顾孩子呢，想走随时都能走。
外头冷，她就带着儿子坐了个出租车过来。
京城现在虽然很少见私人有车，但出租车已经有几年了，就是特别贵。
动辄十几块，几十块这种，一般人可真做不起。
相对应的，开出租车，也是现在特别吃香挣钱的工作。
郑天欣带着孩子赶过来，也分到了不少礼物，她还好奇追问起哥哥嫂子这次游玩的事情。
玲珑除了买人参的事没提，其他能说的她基本都说了。
这聊起天来时间就过得很快。
下午，区一小门口。
聪聪背着书包刚到校门口，就惊喜地冲了出去。
“爸爸，妈妈。”
虽然聪聪已经八岁了，但郑天森把儿子举起来也毫不费力。
聪聪也因此引来不少小学生的羡慕。
颠了颠儿子，郑天森把人放下。
“走吧，赶紧回家，你奶奶还等着咱们吃饭呢。”玲珑笑道。
一家三口往车那走去，两大一小紧紧靠在一起的背影十分和谐。

除了远在深市的郑天宝，一家人都齐了，一起吃了顿饭。
孙俊生的作妖，也让他们一家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大家没有提糟心的孙俊生夫妻两，只说说笑笑讲有趣的事情。
刚外出归来的玲珑夫妻两就成了话题中心。
当然，还是玲珑讲得多，郑天森大多数时候都只看着妻子温柔的笑。
一顿饭吃得气氛很好，聪聪也特别开心。
爸爸妈妈回来了，对他更好，他脸上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这一晚，玲珑他们留在大院住了。
一家四口还挤在了一张床上睡。
不管大小，郑天森拿起故事书，给两个孩子一起讲。
聪聪认为自己事大孩子，已经很久没听过父母给他念故事书了。
听着父亲温和有力的声音，他就觉得十分安心，越来越困。
看到两个孩子都睡着，郑天森合上故事书。
夫妻两一左一右睡在床两边，把两个孩子夹在了中间。
其实赶回来，又在家热闹了一天，他们两也累了。
对视笑了笑，郑天森就关了灯，屋里陷入寂静。
早上，吃过早饭，玲珑郑天森又亲自把儿子送去学校，这才返回大院，带好东西，回了他们自个家。
家里有保姆在，处处都很干净，他们也不用麻烦打扫。
把带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玲珑去哄闺女玩了，郑天森说他要出趟门办点事。
玲珑也没问他具体要做什么。
身着便服，郑天森直接找到了孙俊生家。
把孙俊生叫到外头僻静处。
孙俊生有些不耐烦。“你找我干什么？”
他现在对郑天森敌意可大着呢。
郑天森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头，直接把孙俊生打出鼻血了。
“郑天森，你疯了！”看着手心抹到的血，孙俊生捂着鼻子一脸气愤。
郑天森也不和他多说话，上前又是一顿猛烈输出。
打到孙俊生抱着头求饶，他方才罢手。
“你是个混账，我这是替聪聪打的，也是替邓老，既然你不愿认聪聪，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今天这只是利息，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的家人，孙俊生，咱们就慢慢算账。”
也不等孙俊生回答，郑天森转身离开。
坐在地上的孙俊生往地上吐了口血沫，气得咒骂，可他也没胆追上去理论。
至于报案？
他觉得丢人，压根就没想。
等他回了家，李慧茹看到鼻青脸肿的丈夫便尖叫起来。
“俊生这是怎么了？是那郑天森干的？”
“除了他还有谁，别让我逮住他把柄，我和他没完。”
“俊生，他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他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要不我们报案吧。”
“不报案，我被打成这样，还是被郑天森打的，传出去还不笑死人。”
“那你不去单位了？”
“我请几天假吧。”反正他可不想顶着这么吓人的脸过去。
等过几天好一些了再说。
郑天森出完气回了家，洗干净才进屋。
只是玲珑观察细致，依旧发现了端倪。
她在丈夫衣服上看到了血迹，虽然不大，但明显有问题。
她就一直这么忍着，等晚上夫妻两要睡觉了，她才问出来。
“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孙俊生了？”
郑天森也只是沉默了几秒，便“嗯”了一声。
“唉，打就打了吧，以后咱们就甭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眼不见心不烦。”
“好。”
“你身上没啥伤口吧？”她关心道。
“没有，要不你检查一下？”
“去你的，赶紧睡吧，明天咱们都要去上班呢。”
早上，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玲珑赶到单位，还给同办公室的几位带了礼物。
正宗的红肠。
这年头，吃食都是好礼物，这肉食就更是大气的硬货了。
大家也问起玲珑玩的怎么样。
听她简单描述了几句，就有人说以后也要过去玩。
寒暄完，玲珑开始找事做。
同事们也开始干活。
不过干了一会，倒水休息的时候，就又开始八卦了。
玲珑仔细听了下，原来是分房子的事。
分房这在哪个公家单位可都是大事情。
按级别，按资历先排队。
等排上了队，又要争位置，争面积大小。
每年为了分房的事，都闹出不少新闻。
为此走后门送礼，找人说情拉关系的更是不在少数。
玲珑十分庆幸靠自己的能力已经解决了房子的问题，也不用操心这些事。
她能在单位有好人缘，和她自己淡泊名利，什么都不争不抢也有关系。
也就是她当初拜师魏老这事，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不满。
除了这个，她身上就没啥能能人说道的。
中午，别人基本都是去食堂吃饭，不去食堂的，也回了比较近的家属区。
玲珑蹬了自行车，回家吃饭。
饭还没吃完呢，就先接到了小江打来的电话。
小江说公司有点事，让她有空的话过去一趟。
正好玲珑也有事和他说呢，应了下来。
郑天森现在离得近了，中午想回来的话倒是也能回家，不过他刚去报道，事情比较多，就没回来，中午饭也是在食堂解决的。
他这刚去报道，个人背景，在新部队，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市内的驻军，消息更灵通。
郑父的名字，部队里的人基本也都知道。
就算郑天森不说，也有人能联系到。
本来京城军区就有不少大院或者同圈子的人，也有认识他们郑家父子的。
自己有能力，还有很硬的家世背景，郑天森的报道也很顺利。
没人会傻不愣登的来挑他的刺为难。
晚上，他回了家，玲珑就关心起他第一天上班的情况。
“没什么，挺好的。”
“那就好，等过几天休息了，我就过去一趟，那边屋子虽然我基本不会住，但也要收拾好，你中午不回来的话，在那住也舒服。”
“嗯，不着急。”
他对物质享受方面的要求一向不高。
“杜大哥那边，我先和小江商量一下，不管是收购还是我们自己建厂都不是小事，我们整好了再给杜大哥说。”
“行，这方面，我也不是太懂，有啥我能做的你就说。”
“你不反对我随便折腾，对我就是最大的支持了。”玲珑笑道。
“那给点奖励？”
火车上不敢乱来，到了杜家他们也不好意思折腾。
认真算一算，夫妻两已经好些天没亲近了。
玲珑斜了他一眼，点头。
晚上又是一室春光。

她去钟江的办公楼里去找小江了。
公司名义上的负责人是小江，她挂着财务主管的名头，做得最多的事实际上就是查账。
虽然不怎么来办公室这，但威慑力还是挺强的。
随着市场逐步开放，外商，港商等资本逐步进入国内市场。
许多国企已经开始出现市场竞争引起来的相关问题了。
而且各方面限制的逐步放开，还引起了国内各种物资价格上的上涨。
尤其是实行了价格双轨制后，计划内计划外的物品两种价格。
抢购储备各种生活用品的势头已经出现。
还有国有企业工人偏多，制度臃肿的弊端，很多都处在持平乃至亏损的境地。
还能维持着，大多是靠着财政扶持。
在这种大环境下，形势不好的服装厂也有很多。
玲珑现在想做的就是找一家合适的给收购了。
自己建厂什么都有从头再来，消耗的精力成本都要翻倍。
所以她优先考虑的就是收购。
若是他们公司是内地注册的公司的话，哪怕政策已经松动放开，在84年的末尾，她也不敢想收购的事。
国内私人公司收购国企？这不是能不能收购得起的问题，还是太敏感了，容易引起轩然大波。
不管最后能不能做成，玲珑都不想引起这样的关注，风险也太高。
但以港资公司收购，或者合作注资的话，阻力就会小很多。
不知道多少国营企业，一听港商投资，就兴奋呢，地方政府也会给予大力支持。
虽然港币不如美元这样的外汇购买力强悍，但也很厉害了。
玲珑提出来这个想法后，小江先是一愣，随即便担忧起来。
“嫂子，收购一家厂，要不少钱吧？咱们几家店是赚得不少，可收购服装厂，我觉得还是悬。”
收购一家有完整设备的厂，怎么不得个上百万？
他们几家店，加起来，每个月的入账倒是有好几万，一年下来，也有个几十万。
但他们也不是一直不花钱的呀，买铺面，开新店扩张，分红，衣服店也要进货压货。
这要真的豁出去收购一家小型服装厂，他们服装店开店以来挣的钱都得压上，还不一定够。
小江也不是当初那个刚从部队离开时的生手了。
知道做生意，必须有备用资金，不然资金链断了就很麻烦。
看小江能考虑到这些，玲珑就很欣慰。
“咱们自己的钱不够，可以贷款。”
不管是他们的几个铺面，还是每个月不少的流水和交税记录，都能证明他们公司的价值。
这会的贷款可没那么严格，有熟人关系的，整个皮包公司都能贷出来不少钱呢。
他们这可都是优质产业，从正规途径去办，都能贷款出来。
要知道，银行每年也是有贷款任务的。
有优质产业作抵押的，也是银行放贷的优质客户。
小江还是初次了解这方面的道道，也算是开了眼界。
不过借钱，还是一次借很多的钱，小江心里依旧有些打鼓。
玲珑笑着安慰他。
“我们也不是什么厂子都会考虑的，设备，厂房，各方面我们都要考虑的。”
实在不行，她也只能走自己建厂的路子了。
当然，这也是最后的选择。
“嫂子，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虽然小江觉得不对劲的话还是会提出意见，但大多数还是直接执行玲珑的命令。
谁让玲珑一直以来色决定最后都证明了是正确的呢。
说通了小江，他们就要考察厂子了。
因着玲珑还有工作，这件事也只能小江继续操心。
玲珑也告诉小江实在不行的话公司就再多招两个人。
陆陆续续的知青返乡，堆积到现在，让城里有大量没有工作的人。
恢复高考到82年第一届大学生们毕业，也有三届了。
放在恢复高考以前，高中毕业那就是很高的学历，放在哪里都是人才。
这几年，各地却多了很多的本科生，大专生，乃至大中专生。
高中生当然还能找到工作，含金量却已经大大下降。
作为首都的的京城，更是一向不缺人才，有了几届大学毕业生的补充，像是好的单位，大专生都已经难入了。
虽说玲珑他们依旧难以招到大学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