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领到不花钱也不要票的紧缺肉食，单位里的人都喜气洋洋的。
玲珑排队的时候，听前头的同事说羊肉难得，所以羊肉领回去了就冻起来，等到过年了再吃。
终于轮到她，已经切好的羊肉装在袋子里，能闻到羊膻味。
她刚拿起袋子闻了闻，忽然就觉得胃部有点不舒服。
难道是羊肉不新鲜，她又仔细闻了闻，好像没异味呀。
只是胃部又翻滚起来，搞得她很想吐。
赶紧把袋子拿得离自己远一点，回了办公室她就赶紧倒了热水喝。
一边喝水，还一边揉胃。
“玲珑你这是咋了？”办公室的大姐问她。
“没事，之前饭吃得不合适了吧，胃有点不舒服。”
“这样呀，那多喝点热水，不行了吃点山楂丸子。”
“嗯。”
等下了班，她就拎起羊肉骑上车赶紧去大院接儿子，接上儿子便赶回家做饭。
家里冰箱还有些食材。
冬天院子里没法种菜，家里房子多，她就把其中一间搞成可以种菜的暖屋了。
每天她上下班前后看看，需要浇水的浇一下就可以。
菜的种类不算多，量也不大，她除了自己家吃，就是偶尔给公公婆婆那送一点。
前几天，小姑子还给她要菜了呢，她也分了一些过去。
大冬天的，想吃一口绿油油的青菜真心不容易。
羊肉带回家早已软塌塌的，她也没法薄片，就先放冰箱里冻着了，等冻硬了切片更方便。
不切羊肉，她就先搞别的食材。
涮火锅她还爱吃冻豆腐。
平日里都会买了豆腐放冰箱里冻着呢。
就算不涮火锅，偶尔炖个白菜啥的也挺好吃。
还有家里的干菜，也被她拿出来一些泡发了。
等把其他菜准备得差不多，她就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
很快，就看到丈夫进了厨房。
“做什么呢？弄这么多。”看案板边上摆了好多东西了，郑天森有些奇怪。
“涮火锅，你先帮我把冻在冰箱里的那块羊肉拿来，我要切，再把铜火锅拿出来，木炭烧好了放上。”
“好。”郑天森立马转身去干活了。
羊肉很快取来，看着已经冻硬的羊肉，玲珑就露出笑意。
就是郑天森有点担心。“这么硬要不我来切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
“那行。”
大概是肉冻住味道轻了些，玲珑切肉的时候没有了不舒服的感觉，也觉得之前就是自己饭没吃好。
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了桌前，铜火锅已经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汤烧开了。
“快吃吧，时候都不早了。”玲珑说着就夹起羊肉下锅。
郑天森也帮着下菜，至于聪聪，就抱着自己的小碗等东西熟呢。
羊肉熟得快，只是在锅里翻滚了一会就变了颜色，香味也飘荡出来。
玲珑耸动鼻子，觉得胃又有些不舒服，便决定赶紧吃几口热乎的东西，一会还要喝点热乎乎的骨汤。
兴致冲冲地夹了一筷子羊肉，她都没蘸料，就放到嘴边。
然而羊肉刚送到嘴里，一阵翻涌上袭，她匆忙转身，将羊肉吐出，便干呕起来。
郑天森一脸担心地拍她的背。“这是怎么了？”
干呕了几下，玲珑拍拍胸口直起身，“我也不知道，今天在单位领肉的时候，就感觉胃不太舒服。”
郑天森夹起一片还没下锅的羊肉，仔细闻了闻。
“肉没坏，要不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妻子平时都很健康，轻易也不生病的，这忽然不舒服，他就很担心。
一旁，本来饿得厉害的聪聪都没心思吃饭了，担心地看着母亲。
“妈妈，看医生吧。”他还记得自己上回肚子疼，妈妈带他去看医生，他很快就好了。
“不用了吧，先吃饭，吃完饭还难受的话，再说。”
“不行，不舒服怎么能拖着，现在就和我去医院。”郑天森板着脸道。
“那聪聪怎么办，你们都还饿着肚子呢。”
郑天森刚看向儿子，聪聪就立马表态。“妈妈去我不饿，你先看医生。”
最后的结果，就是郑天森先把炭灭了，一家人坐车去医院。
他没心思吃饭，却带了点吃的给儿子。
车上，玲珑看儿子在那吃饼干，心里还有点愧疚。
“我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呢，中午也没乱吃啥呀。”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啥胃不舒服。
“别想了，到医院让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唉，只能这样了。”
郑天森开车到了自己熟悉的军方医院，数字编号的那种。
在这里，他也有熟人。
院内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也能称之为发小吧，就有在这医院工作的。
一到医院，他就先找了熟人。
等他说明了妻子的情况，发小抬抬眉道：“我先带你们去消化内科看一下吧。”
有熟人就是速度快，很快就找了一位资深的老医生。
老医生仔细询问了玲珑的情况，主要就是问她怎么个不舒服法，之前吃过啥东西，以前有没有相关症状和病史之类的。
听玲珑说完，老医生没说自己的诊断结果，也没开药，只笑道：“我建议你再去妇产科看一下。”
“妇产科？”重复着玲珑瞪大了眼。
“对，妇产科。”
一旁陪诊的郑天森就更懵了，这是啥意思？
他们一出来，郑天森的发小问清楚状况，就忍不住笑起来。
“那就再去妇产科走一趟吧。”
郑天森还迷迷糊糊的呢，一行人就又到了妇产科。
稍微问了下玲珑的情况，人医生就建议她做个检查。
郑天森还晕头转向呢，玲珑看看自己的肚子，猜到了些情况，只是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前，她也不敢确定，也就没说啥，乖乖地去做检查了。

第307章 天大喜事
玲珑做检查的时候，郑天森就不好再陪着了，他带着聪聪在医院走廊等着，边上还站着陪同的发小。
看他焦急地转来转去，发小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快坐下吧，转得我头都晕了。”
“我担心。”此刻的郑天森脸上布满了焦虑，医生越是含含糊糊的不说怎么回事，他这心里就越慌。
发小却笑出声来。“你担心啥，也许是天大的好消息呢。”
“好消息？”郑天森有些茫然。
看看一旁的聪聪，发小说道：“等一会，你就该发愁别的了，现在这计划生育可查得严着呢。”
郑天森这发小，因为之前不在院里在外地呢，也不知道聪聪是郑天森收养的。
也就是郑天森调回京城，他正好也回来了，联系才多了一些。
而且就算知道聪聪是收养的，他也不清楚具体的执行政策。
因为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发小话也没说透，只搞得郑天森更茫然了。
计划生育，妇产科，媳妇呕吐，等等，不会是，脑海里一道闪电劈来。
因为聪聪是收养的，他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就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就在他心情紧张又忐忑的时候，里头，玲珑也知道了结果。
她再出来，脸上就带着笑意。
看她一只手放在腹部，郑天森惊喜道：“怀了？”
“嗯。”玲珑点点头。
狂喜的郑天森本想抱起妻子转，看到妻子的肚子伸出来的手又收了回来，转而抱起一旁长椅上的儿子扔起来。
“聪聪，你要当哥哥了，我又要当爸爸了。”
知道自己要当哥哥了，聪聪也高兴不已。
他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能有个弟弟妹妹了。
等激动完，郑天森又去感谢发小。
发小再次提醒了他计划生育，怕因此影响到他还有玲珑的工作。
玲珑才笑着说了自己可以再生一个没问题的话。
发小看看聪聪表情奇怪。
郑天森赶紧开口。“媳妇，你先带聪聪去门口，我马上就过来。”
“好。”心有灵犀的玲珑立马牵上儿子离开。
等他们母子俩一离开，郑天森才拉着发小坐下。
“聪聪，不是我和我媳妇亲生的。”
发小惊讶极了。
“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子拐了，我媳妇碰巧遇到，后来就收养了他，好几年了，也没有他家里的消息，我们就一直把他当亲生的养。”
“原来如此，你们还真善心。”
“碰到了也不好见死不救，也是这孩子和我们有缘分吧。”
“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你在部队，也不能违法纪律，你媳妇再生一个，一共两孩子，也挺好的。”
郑天森笑了。“我也觉得挺好的，等孩子生了，我请你喝喜酒。”
“好呀，我等着呢。”
郑天森再出来的时候，见到玲珑就点了点头。
玲珑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你现在怀孕了，可要小心。”说着他就过来扶着妻子慢慢走。
玲珑有点无奈。“医生说，我这才一个月多点。”
“那也要小心。”
他先扶着妻子坐到了副驾驶，给她把安全带系好，又把聪聪抱上后座，才上了车发动。
回家的路上，他也是一脸的喜气。
“你怀孕了可是大喜事，得赶紧告诉爸和妈，可惜咱们家现在没电话了。”
他们在市里的院子，不是部队家属院，想装电话就有些难，哪怕他们不怕花钱都不行。
这会能装电话的，不是公家单位，就是高级干部家里。
郑天森在家属区还有房子呢，那边装了电话，就不好再给市里的房子申请了。
等回了家，玲珑就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了。
刚才去医院光紧张了，现在知道没事，她就很想吃东西。
只是她现在闻不得羊肉味，就单独煮了一碗荷包蛋面吃。
至于铜火锅，也没浪费，郑天森带着聪聪一起吃了。
他心情好，吃饭都觉得更香。
就是吃完饭，他让玲珑回里屋歇着，自己赶紧开窗通风，等收拾完，又仔细刷了好几遍的牙，闻着身上也没羊肉味了，他才进屋。
玲珑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头次怀孕，感觉也蛮新奇的。
晚上躺下后，郑天森也不敢乱碰她，就是睡觉，都努力离她远一些，生怕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肚子。
睡觉前，夫妻俩还对于未出世的孩子聊了很久。
早上，玲珑起来，就发现早饭做好了，也不知道丈夫起得多早。
吃完饭，这男人还抢了送孩子去大院的事，就连她骑自行车，都有些担心。
“要不，还是我送你去单位吧。”
“没事的，你去送聪聪吧，我自己骑车去单位就行。”这才一个多月，她还没那么脆弱呢。
郑天森只好看着她骑车远去，就赶紧送儿子去父母那。
等见了母亲，他就立马说起媳妇怀孕的事。
曾瑜那叫一个高兴呀，晓得大冷天的，玲珑还是自己骑车去上班了，便蹙起了眉头。
“你呀你，玲珑不让你送，你就不送了，真是个木头，玲珑这怀孕了，也别让她每天跑来跑去的接送聪聪，聪聪现在又不上学，就先待这吧，你们呀，要不家里请个人，不然就都住我大院来。”
曾瑜难得强硬一次，郑天森只好说和玲珑商量一下。
到了单位，玲珑也没宣扬自己怀孕的事。
毕竟这是私事，没人问的话，她主动提起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也很小心，干什么都放慢了动作。
聪聪现在放假了白天都在大院，她也不用中午着急接送孩子和做饭，本来她是要和同事们继续到单位食堂吃饭的。
结果还没到食堂呢，先见到了魏阿姨。
“魏阿姨，你咋来了？”
魏阿姨眉开眼笑看着她。“你婆婆担心你在单位吃得不好，这不，让我给你送点饭。”
早上郑天森送了聪聪一走，曾瑜就在家坐不住了。
想到玲珑中午还要吃食堂，立马就让魏阿姨为中午的饭做准备。
被婆婆这样关心着，玲珑当然也很感动，带着魏阿姨到了食堂找了个桌子坐下。
魏阿姨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吃饭喝汤。
食堂里，知道魏阿姨是玲珑婆婆派来给她送饭的，大家都在那窃窃私语猜测讨论。

玲珑之前从未提过婆家的情况，单位的人都不清楚她婆家是不是京城的。
知道了魏阿姨的来路，不惊讶才怪。
这年头，家里能请起阿姨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呀。
改革开放这几年，挣到钱发家的，那也不敢太高调了，家里雇人更是不敢。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带上剥削劳动人民的帽子。
但级别很好的领导，家里有保姆阿姨就很正常，甚至还有一些就是公家派来的工作人员呢。
玲珑婆婆家里能用上阿姨，还不嫌麻烦地给玲珑送饭，这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呀。
玲珑也晓得自己招人眼了，可婆婆一番好心，她也不能拒绝。
等到吃完饭，魏阿姨把饭盒保温桶都收拾好，一脸笑地和玲珑告别。
“你单位放假前，中午我都给你送饭，这也是你妈嘱咐的。”
“魏阿姨，这多麻烦呀。”
“麻烦啥，中午你爸和天宝他们又不回家，就我和你妈两人吃饭，哦对，还有个聪聪，我们才能吃多少东西，我就过来跑一趟。”
看玲珑还要拒绝，魏阿姨赶紧道：“这都是你妈做的决定，我可做不了主，玲珑你别为难我。”
玲珑只好住口。“那魏阿姨你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
吃完饭，玲珑回了办公室里，拿出准备好的毯子，要睡一会，却有同事忍不住好奇走过来询问。
“玲珑，你婆家是干啥的呀？”
晓得食堂那一幕惹人眼了，玲珑无奈解释。“也没啥，就是我公公在部队任职。”
“哦，这样呀。”
就算玲珑没具体说公公在部队的职位，但大家随便算算岁数，这个年纪了还能留在部队没转业，又在京城，家里还有阿姨，那职位铁定低不了。
本来同事很想细问呢，玲珑表示自己困了要睡一会，这才停止了谈话。
等玲珑午睡，其他人却兴奋讨论起来。
玲珑越不细说，大家越觉得她婆家厉害，也无人敢小瞧玲珑了。
下午，魏老过来给她上课，看玲珑没忍住打哈欠，就关心起来。
“晚上没睡好？”
想着自己大概是怀孕了嗜睡，以后估计这种情况还不少，玲珑才告诉了师傅真相。
晓得她怀孕了，魏老也替她高兴，就是教她时，都放慢了速度，而且学一会，就让她歇一歇。
下午，玲珑下了班推着自行车走出单位。
和同事告别后，她骑上车慢悠悠回家。
怀了孕后，她也小心了很多，骑车速度也特别慢。
本来她下了班还要去大院那接孩子的，结果中午魏阿姨过来时，也说了先让聪聪住大院，她也省了一头事。
还好这要不了几天，他们单位就也要放年假了。
以往，基本都是她回家做好饭了丈夫才回来。
结果今天她前脚刚进门，后脚丈夫就回来了。
“没冻着吧？”看着她，郑天森就仔细打量。
“没，我那手套帽子围巾啥的又不是摆设。”
“对不起呀媳妇，我没法天天接送你。”他一想到怀孕的妻子还骑着自行车冒着风寒上下班，就很是心疼。
可早上他要去上班的话，又去得比较早，还想让妻子在家多睡一会。
“没事的，我现在肚子都还没显怀呢。”
权衡一番以后，他还是觉得早起一些比受冻好。
“要不这样，以后只要我在家，你就出门早一些，我先送你到单位，再去部队，等你下班了，在单位多坐一会，我去接你。”
想了想自己年前都不用接送儿子了，玲珑点点头。
只是早起和晚回家一会的话，比起骑车挨冻，她也知道该选哪个。
主要是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也更安全。
“行，就这样吧。”
商量好了，玲珑就要做饭呢，也被丈夫拦住了。
郑天森一脸认真。“我来，你歇着就行了。”
“那好吧。”玲珑美滋滋地去看电视了，等着丈夫把饭做好。
郑天森手艺算不上太好，但也不差，在及格线上了。
夫妻俩说笑着吃了饭，郑天森就去收拾洗涮。
玲珑抱着热茶在那一口一口喝着。
等他忙完了，就坐到她身旁，陪她一起看电视。
玲珑想到魏阿姨送饭的事，便提了一下。
“唉，妈打算让魏阿姨以后天天都给我送饭，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
郑天森笑起来。“妈知道你怀孕，就总想着为你做些什么呢，你就让魏阿姨送饭吧，对了，妈觉得咱们家没人照顾你，现在是聪聪放假了，等年后他开了学，要操心的事也更多，所以她想着，要么咱们搬过去住，要么家里就请个人，你看呢？”
郑天森觉得哪个都可以，就是看妻子怎么想。
看看自己的肚子，等到孩子出生，还得大半年呢，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我们请个人吧。”
“请了人，以后也不用非得麻烦魏阿姨给我送饭了。”
“那行，等我明天上班了，用单位的电话打给妈说一下。”
家里没有了孩子，就他们俩，也不用很那么注意形象，郑天森就一直环抱着妻子，时不时还有些亲昵的小动作。
许久没有这样的二人世界时光了，玲珑都很享受。
晚上睡觉的时候，郑天森依旧很注意，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妻子。
半夜，他还会醒来看一看身旁的人。
早上，玲珑一醒来，就有热乎的早饭吃，吃完后，丈夫就开车送她去单位。
车子到了他们单位门口停下，玲珑从车上下来。
“你快走吧，别迟了。”她站在车窗前说话。
“行，下午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知道了。”
挥挥手看丈夫开车离开，玲珑才往单位里走。
只是她刚进去，就被一脸好奇的大爷拦住了。
“玲珑，刚那个，是谁呀？”
想着以后丈夫经常要送自己，玲珑直接道：“那是我爱人。”
“你爱人回来了？”
这下玲珑笑得更厉害了。
“我爱人本来就在跟前呢，他部队就在郊区，我没上班的时候，就住在部队家属区，这是想着上下班方便，才住回市里了。”
大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个，你爱人还能开上军车，那级别也不低吧？”
“还好吧。”
“玲珑，说说，他啥职位呀？”
“就副师长。”
大爷倒吸一口冷气，憋出一句话来。“年轻有为呀。”
“那我进去了。”玲珑没再闲话往进走。

第309章 瑞雪兆丰年
大冷天的，大家都想在被窝里多待一会，玲珑又来得早，单位里都还没人呢。
除了看门的大爷，也没人看到郑天森这个丈夫开车送她。
进了办公室，她摘下围巾帽子，就先去暖气片那烤了一会手，又从暖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才坐下整理桌上的东西。
等同事来了，看她已经开始工作，还有点惊讶。
“玲珑今儿来这么早。”
“是呀。”她也没刻意解释自己是被车送来的。
等到了中午，婆婆让魏阿姨送来的安心午餐准时到到。
玲珑又在食堂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下吃完了自己的饭。
门房大爷也不是个逮着人就要宣传的性子，是以大家还不知道玲珑并没有和丈夫两地分居，丈夫职位还不低。
不过这消息也没瞒太久。
下了班大家都拿上东西往出走，只有玲珑坐在那纹丝不动。
“玲珑，又没活了，你咋还不走？”
玲珑微笑解释。“我爱人说会接我，我等等他。”
“什么，你爱人回来了？”其他听到的同事都好奇不走了。
得嘞，这又是一个误会她和丈夫两地分居的。
玲珑索性又把给大爷的解释说了一遍。
大家这才知道是他们误会了。
不过还是不清楚郑天森的职务和实力。
出于对她男人的好奇，几个同事纷纷找着借口留了下来。
记得要接媳妇，郑天森现在每天完成工作也可积极了。
忙完没事了，他就给人打了招呼提起走一会。
媳妇怀孕的好消息，他没瞒着，所以搭档还有上司都能体谅他。
一路上开得挺快的，终于到了文物局门口。
他下了车就往进走。
看门大爷一见到他就走出来。
“是不是要登记？”郑天森主动问道。
“你是玲珑同志爱人吧？”
“是。”
“那不用登记了，都自己人，接媳妇呢？”
“是。”
“赶紧进去吧。”
“谢谢大爷。”
“客气啥，军民一家亲。“顺便还给郑天森说明了玲珑办公室的位置。
郑天森微笑着走进去，找到媳妇的办公室，刚敲了下门，门就开了。
他以为里头就妻子一个人，结果刷刷好几双眼睛都看过来。
玲珑赶紧介绍。“这是我爱人，郑天森，天森，这些都是我同事。”
“你好你好。”
“哦，你们好。”郑天森赶紧回道。
还有男同事过来和他握手。
女同事看到郑天森的形象，就羡慕起玲珑来，这长相，这身姿，哎呦简直甩他们家男人一大截呀。
当着郑天森的面，大家也不好意思问玲珑他的职位，就目送着两人最后上车离开。
“还有车呢。”
“玲珑可真是深藏不露呀，我要是有这么拿得出手的爱人，早就在办公室炫耀了。”
“可不是嘛。”
看门大爷抱着水杯悠然开口。“人家还是个实权副师长呢。”
又是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你们说，玲珑她爱人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师长了，那她公公职位得多高呀？”
“说不定，就是能上新闻，上报纸的那几位之一呢。”一个同事伸手往天上指了指。
好吧，大家今天已经震惊麻木了。
车上，玲珑还打趣自家男人呢。
“我在单位低调了这么久，现在又是妈让魏阿姨送饭，又是你车接车送的，看着吧，不出两天，我全单位都得知道。”
“那也挺好，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郑天森开玩笑道。
玲珑笑着斜了他一眼。
哪里需要两天，玲珑第二天到单位，大家就都知道她有个很厉害的丈夫了，就是还好奇她公公到底是哪一个。
有人大胆直接到她跟前问。
人家直截了当地问，她也不好意思撒谎，就说了公公的名字。
虽然还没有昨天几个同事猜测的那么夸张吧，但级别也不低了。
等知道了玲珑婆家的具体实力，大家在回想她进单位这几个月的表现，只能评价一句。
“低调，实在是太低调了。”
换做他们有这样的背景，很难忍住不说呀。
还有人因此想特意交好玲珑，搞得玲珑在单位里特别受欢迎。
她不得已只好祭出自己怀孕的法宝。
这孕妇时不时的不舒服需要这，需要那的，总不奇怪吧。
找靠谱阿姨的事，郑天森和母亲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事也顺便拜托了。
曾瑜一想到玲珑的肚子，行动力就特别强。
也就两天功夫，人就找到了，也领到了玲珑面前。
婆婆找来的人，玲珑还是比较相信的，在家里给人家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开始适应家里有保姆的感觉了。
别说，这适应了以后，还是觉得很舒服的。
这一日三餐都有人做了，还有人干家务。
家里有了保姆，玲珑也没把聪聪马上接回来。
她在单位又坚持了几天，就放年假了。
这下就进入了备年货，准备过年的状态。
新来的保姆被婆婆嘱咐过，照顾她特别上心，有啥活都不让她干。
就是这出去买年货，也让她列好单子，自己去买。
不仅如此，曾瑜那边买了啥，都要往儿媳妇这边送一份。
玲珑还没怎么买呢，家里年货就一大堆了。
大年三十一早，她和丈夫就往大院去，也给家里的保姆放了几天假过年。
这次到大院，玲珑就要住几天才回家了。
因为她怀孕，年前店里的事，小江都一个人担下来没让她操心。
三十家里很热闹，比以前人还多。
小江和郑天欣十一月才结的婚，本来说是结婚头一年，肯定回老家呢，江老娘却没让他们折腾，说才见过，就不让他们折腾了。
小两口在自个家过年也冷清，曾瑜就把女儿女婿叫回了大院一起过年。
家里比往年人还多，不热闹才怪呢。
曾瑜和丈夫更是笑容满满。
女儿嫁了良人，儿媳妇还怀上了，他们家今年真是喜事连连。
怕玲珑累着，包饺子的活计，婆婆都不让她干，把她撵到一边，和聪聪作伴了。
母子两就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
外头忽然飘起了雪花，也应了瑞雪兆丰年的好意头。

今年过年还有和往年不一样的一件事，那就是电视上有春节联欢晚会了。
晚上，郑家坐了满满一桌子，一家人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饭。
往常吃完年夜饭，大家要守夜的话，就得找别的事做打发时间，今年却不用这么麻烦了，只要家里有电视的，那绝对都围坐在电视跟前。
就算家里没电视的，也可能坐在有电视的邻居或者亲朋家里。
所以今年这个除夕夜，比以往还要都热闹一些。
知道春晚还能用打电话的形式点播节目后，那就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