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瑜给闺女泼了盆冷水。“挣了点钱就不知道姓啥了，有那么多钱，你做啥不好，全拿来放了。”
对于母亲，郑天欣可不敢反驳，只吐吐舌头。
玲珑憋着笑看了丈夫一眼，郑天森早已看不出饭桌上时的异常，对着妻子也是温柔笑笑。
坚持到守了夜，所有人都去睡觉。
玲珑困顿睡去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在夜色中看了她很久。
也许家里别的人都信了妻子说从同学那听来的说法，但郑天森不信。
他没错过妻子先吐出口的那个字。
若真是喝过，那便喝过，又何必改口。
要没喝过，他也不相信妻子会虚荣编造。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和之前许多次异常一样。
他发现，妻子总是天然地就知道一些事情。
哪怕他能一次次忍住不去追问，可疑惑谜团积攒多了，对于枕边人的好奇也更多。
这没有影响他们夫妻间的感情，他只是忍不住想探究知道她的秘密。
初一的早上，没几个人能睡懒觉的。
不过没睡够，也不影响聪聪开心。
谁让他是家里现在最小的呢，也收获了一堆压岁钱红包。
爷爷奶奶的，爸爸妈妈的，小叔姑姑的。
聪聪已经知道钱的意义了，这么多红包，他能买多少好吃的和玩具呀。
不过没等多久，聪聪的美梦就破灭了一些。
只有妈妈无情地把他的红包都给收走了，只给留了一块钱。
虽然一块钱对于他这个小朋友也很多很多了吧，但明明他本来可以拥有更多的呀。
“聪聪太小了，压岁钱我先替他保管着，以后都给他存起来。”玲珑和丈夫说道。
郑天森也觉得媳妇做得对。
聪聪能怎么办，只能把自己珍贵的一块钱赶紧收好。
郑家的初一也是热闹的。
各种上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郑父还在关键位置上，郑天森后继有力，郑天欣郑天宝也还不错。
曾经不愿结婚的郑天森也成家有子了，郑家展现着蒸蒸日上的气象。
这样的家族，别的人就算不讨好，也不会随意得罪。
随着郑天森职务提升，他和一些叔伯也有了更多的话可说。
玲珑不管这些男人之间的事，她就帮着婆婆招待好女客们。
郑天欣没有男朋友，又成了大家眼里热门的相亲对象。
之前大家是不知道她分手了的事，现在登门拜年问起她的个人情况，曾瑜也不好撒谎。
知道她又单着了，大家那个热情呀。
郑天宝特别庆幸自己陪在父亲哥哥这边，比起那些婶婶阿姨，叔伯们介绍对象的热情就减少了很多。
跟着嫂子开店做买卖后，郑天欣也获得了很大的成就感，变得更自信了。
她现在除了学业，只想一心搞事业多赚钱，真的没有找新对象的想法。
大家的热情，也让她难以消受。
玲珑帮着解围，才把她弄去了厨房。
一到厨房郑天欣就开始抱怨。
“嫂子，难道我们女的不结婚就不能活了吗？”
“不是呀。”
“可你听他们说的，好像我没对象不结婚就是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天欣，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为了别人的目光就委屈自己迁就，等你真的遇到你想结婚的那个人了，再结不迟。”
“嫂子，果然还是你最好了。”郑天欣一脸感动。
“总之他们说他们的，你听听就是了，日子是自己过的，不要总被比别人影响。”
“我知道了。”
被玲珑这么一开导，郑天欣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她们也不能一直在厨房躲着。
再出去的时候，郑天欣抵抗力就强了很多。
其实曾瑜也不想闺女马上就找新对象。
她虽然一直担心儿女的终身大事，也比别的父母开明不少，女儿这刚分手，就立马相亲，她总觉得不合适。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说忘记就忘记的。
而且，她也希望闺女找一个最合适的人。
她这不施加压力，郑天欣就松了口气。
不过对儿子，曾瑜就没啥好脸色了，一脸的嫌弃。
这区别对待，搞得郑天宝好不委屈。
聪聪都同情起他这个叔叔来。
“小叔，妈妈说帮我把压岁钱都存起来了，我可以借给你，给你娶媳妇。”
郑天宝哭笑不得。“小叔不需要。”他是缺娶媳妇的钱吗？他是缺一个合适的媳妇好吗。
聪聪的话，也引得家里其他人好笑不已。
郑父还打趣问起了孙子。“聪聪，那你想多会娶媳妇呀？”他孙子出息了，这么小就知道娶媳妇还要花钱。
聪聪一本正经回答。“爷爷，我在幼儿园娶过媳妇了，有妞妞，有媛媛，有……”
好家伙这么多。
一家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哄堂大笑，屋顶都差点被掀翻。
聪聪一脸茫然，是因为他娶了太多媳妇，爷爷奶奶他们太高兴了吗？

初一的郑家，因为聪聪的童言童语多了很多欢乐。
小江过年没回家，因为店里忙完都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想回去都来不及。
而且，小江也不舍得花路费。
哪怕他跟了玲珑以后就没少赚，他骨子里还是那么节俭。
知道玲珑有这么一个合作对象，还是儿子以前手下的兵，曾瑜本来开了口让小江到郑家一起过年的。
玲珑倒是给小江提了，只换来小江的猛摇头。
他宁可一个人在店里过年，都不想去大院郑家。
玲珑也不好强求，只是三十的时候，给小江送了些包好的饺子。
本来小江三十这天就打算凑合凑合过去的，不想还吃到了香喷喷的饺子，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想到老家的亲人，他更是坚定了要在京城干出个样的决心。
等他混出个样，也学玲珑姐在京城买个院子，不用很大，能住就行。
到时候，就能把老娘接来京城享福了。
梦想着这些，小江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恨不得店立马就开门。
不过玲珑可不想这么卷。
她打算过了初五以后，等初六再正式开门营业。
这几天，不仅是小江，她也要好好歇一歇呢。
初二到初五这几天，郑家一直热热闹闹的。
有上门的客人，有幸尝到玲珑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
曾瑜夫妻两别提多骄傲了。
郑天森这几天，也基本都回大院住。
平日里也就罢了，过年期间，他一个人住部队家属院，总觉得孤单加倍，特别凄凉。
还是来大院找老婆孩子比较温暖。
过了初五，年味淡了不少，玲珑和郑天欣的店也都重新开门。
两边的店员都按时来报到了。
玲珑给店员定的底薪算中等水平，但有业绩提成。
要是店员售卖衣服比较多的话，提成也会很可观的。
重新开业第一天，她也去店里蹲守了一天。
年后买新衣服的客人就少了。
店里加上新店员，三个人绰绰有余，一点都不忙。
正好不忙的这几天，可以让新店员练手。
郑天欣那边也有样学样。
能通过玲珑面试的店员当然不会太笨，几天功夫，就对这个工作上手了。
玲珑看着松了口气，不再整天待在店里，也对小江嘱咐了几句。
“我不在，小江你以后就担当店长的职责，人不多的话，让罗姐独自出面就行，忙不过来了，你再帮忙，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进货和管账。”
“玲珑姐，我知道了。”以前他都是因为郑天森叫玲珑嫂子，现在已改口叫姐了，也显得更亲近。
能不一直盯着店里，对玲珑来说也是种解脱。
她享受赚到钱的快乐，却不想让自己那么累。
本质上，她就不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烈的人。
过年放假，也总不能天天待在家里。
这不，店里能放开手，她就想带儿子出去玩了。
适合小孩子去的地方，玲珑带着聪聪去了动物园。
店里不忙，郑天欣也敢乱窜，就跟着他们一起行动了。
聪聪还是第一次来动物园，看到什么动物都很欢喜。
之前当然不是玲珑不愿意带他来，只是觉得孩子太小不适合。
上了幼儿园后，聪聪各方面都进步很大，玲珑觉得他是个大孩子了，这不就把动物园给安排上了。
只是聪聪还有点小遗憾。“爸爸也能来就好了。”他看到有的小朋友是爸爸妈妈一起带着来的，就很羡慕。
玲珑看到儿子的失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等下次爸爸有空了，我们一起来。”
聪聪立马期待起来。
小孩子忧愁来得快，快乐也来得快。
玲珑给小姑子感慨。“看来爸爸真的是孩子成长中必不可少的角色呀。”她现在很庆幸，当初因为聪聪选择了和丈夫结婚。
虽然那会是假结婚，可现在，他们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
“嫂子，看到你和我哥和聪聪，我觉得我对结婚生孩子又有期待了。”
这些天家里总是欢声笑语，分手带给她的伤痛也彻底消散。
她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恋爱，以后就不相信爱情和婚姻了吧，她还没那么脆弱。
玲珑很替她高兴。“你早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借你良言喽。”郑天欣挤挤眼。
郑天欣倒是走出来了，就是某个男人后悔了。
学校一开学，郑天欣回到校园后，就见到了过来找她的前任。
男人一脸悔恨恳求。“天欣，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咱们和好吧。”
郑天欣皱眉。“不必了，我不想吃回头草。”
男人震惊。“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不是找别人了。”
郑天欣很是厌恶。“我们已经分手，我想怎样都和你没关系，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郑天欣你会后悔的！”
“别人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反正我郑天欣绝不后悔。”
再见到玲珑的时候，郑天欣就疯狂吐槽。
“嫂子，你说他怎么就变成这样，我都不认识了。”
玲珑安慰她。“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他可能只是以前伪装的比较好吧。你应该庆幸，你们还没走到结婚这一步。”
郑天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情都好了不少。
被前任找来求复合的事，郑天欣觉得堵心，只给玲珑这个嫂子说了，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要不然，她前任恐怕逃不过郑天宝的一顿打。
要不是郑天森身份敏感，挨打还会再加一顿。
整个寒假，一直到开学，玲珑都没怎么回过部队家属院。
等开学了，她才正常往返起来。
赵爱红和王娟挺久不见她，都怪想念的。
两人不知道她在京城开了家衣服店折腾的事，玲珑暂时也没打算说。
以后藏不住了是以后的事，反正她不会在家属区主动宣传的。
两世的心性，让她做事能低调就低调，丝毫没有炫耀的冲动。
别看衣服店规模不大，稳定下来每个月却赚得不少。
过了正月十五以后，店里生意就慢慢好起来了，目测以后每个月都能给她创收一个可观的数目，她还有郑天欣那家店百分之二十的分红，以后荷包只会越来越鼓。
她深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再开学，已是大三下学期。
最近学校里流传起一个消息，说是学校要选一批公派留学生，名额有限，择优选拔。
还不知道消息真假，学生们就沸腾了。
前几年，大家还在为谁家有海外关系担惊受怕。
改革开放这不到三年的功夫，风向就变了。
他们人大还不是最早的，京城前两所大学，还有沪市那边的学校，上一年就有了公派留学的人。
国外的各种资讯隐隐传入国内，民众渐渐晓得西方几个发达国家，还有自己周边两个亚洲国家的经济状况。
越了解就越羡慕向往。
有的人说发达国家遍地都是黄金，去了就能过上好日子。
有人觉得人家的科技政策各方面都比国内先进，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还有人态度谨慎，怕这是资本主义国家的阴谋侵蚀。
不管哪种论调，出国的热度似乎一下子就涨起来了。
玲珑他们宿舍，都好几个人蠢蠢欲动。
大家讨论的热点话题也都是公派留学和出国。
“玲珑，都没听你说，你不想出国留学吗？“
被问起，玲珑笑着摇头。“我不想。”
“为啥呀，出国留学多好。”
是呀，出国留学确实能镀金，尤其是这个年代，但凡混几年再回国，都能取得不一样的待遇。
只是，她对国外没有任何向往呀。
也许别人憧憬，期待。
可她已经见证过自己国家的发展强盛，她的心态非常人可比。
要说她对国外唯一的期待值在哪的话，那大概就是她没有消息的亲生母亲吧。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她也不介意出国旅游看看风景，只是去外头留学或者长期居住啥的，那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还是喜欢生活在自己国家，周边都是熟悉的环境和同胞。
“哎呀你们忘了我是军嫂了，军属出国都很麻烦的，更别提还要留学长待了，而且我家聪聪还小，我哪里舍得离开他。”玲珑找了个很合理的解释。
她自己对外面不向往，却没必要打消舍友们的憧憬。
“对哦，那你还真是可惜。”
“是呀是呀，你成绩好，本来也有机会的。”
大家都替玲珑遗憾。
玲珑不去，却不代表别人不去。
学校里一大半人学生都梦想自己是那个拿到公派留学名额的人呢。
因为这，最近刻苦学习，乃至课堂上积极发言的人都多了很多。
玲珑回家的时候不免提起了这件事。
郑天森认真问道：“玲珑，如果你想留学的话，也不是不行的，你只是军属，不是现役军人，理由正当，也能通过。”
“我是真的不想去，不是因为这些限制。”她一脸诚恳。
“为什么？你不想出去看看吗？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西方那些发达国家确实在很多方面都比我们先进厉害。”
“他们厉害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咱们国家只是在摸索的过程中走了点弯路，现在奋起直追，要不了多少年，肯定能追上并超过他们！”
“你对我们国家还真有信心。”郑天森笑了，心里也为有这样的妻子骄傲。
“那当然，我是谁呀，我可是思想觉悟很高的军嫂。”
“对对对，你是最优秀的军嫂。”
“嘿嘿嘿，这倒不至于。”她还没那么自恋。
无风不起浪，很快学校就真的公布了要选派留学生的事，这下学校里彻底沸腾了。
玲珑走到哪，都能听到大家议论。
大家也是通过各种办法，努力提高自己获选的概率。
甚至，还有用了些歪门邪道的。
就这股热潮，看得她都震惊。
上辈子她没上过大学，一直待在刘家，只知道留学出国热持续了好些年，似乎那会出国就是一种时尚潮流，却不知道，现实里能如此疯狂。
在那些狂热的学生眼里，好像只要能顺利拿到出国留学的名额，就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成功人士似的。
只是留学，还有出国，真的就有那么好吗？
她没法告诉别人，现在的我们，国家还没那么强大，走出去了被歧视的现象很严重。
国外的消费很高，即使公派留学不用掏学费，提供的生活费也只能让留学生过很简朴的生活。
想要多做一些什么，就需要自己辛苦打工。
她想说，国外也不是遍地黄金，同样有贫民区，流浪汉，难民。
国外的治安也不是那么好，很多地方普通民众都可以合法持枪，经常会有枪击事件发生，非繁华街道的小偷小摸抢劫也很多。
她想说的很多很多，只是，她说出来又有谁信，她又怎么解释自己知道的那些。
而且，出国也不是没有好处，确实能学习先进的知识，技术，她又怎么能去阻挡别人上进。
她只是对这种狂热到有些病态了的现象觉得不喜欢，可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即使不舒服又能改变什么。
那种无力感，让她好些天心里都很不舒服。
想来想去，还是我们自己不够强大，若是我们站在世界之巅，大家又何必如此向往外面。
想明白这些，她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之中。
无论如何，提升自己总不会错的。
就是做买卖，她都认真了很多。
也许未来她还是一个不那么厉害的人，可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各方面都变强一些，在以后，慢慢的影响到一些人，一些事，为这个她深爱的国家，带来一些好的影响和变化。
只要她变得更强，她能做到的才更多。
也许一开始重生的时候，她的人生目标只有改变自己的遗憾，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被碾压在年代洪流之下。
可现在，她多了些社会责任感。
她想做些什么，让自己的重生变得更有意义一些。
郑天森不知道妻子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可他察觉到她的微妙变化。
他也没问为什么，就这样默默观察并支持着她，因为他相信她。
就算知道妻子心里藏着一些秘密，可他知道，她永远都是一个善良温暖的人。

第261章 收服忠心员工
要选哪些学生去留学，学校这边也很是谨慎，毕竟这件事的关注度太大了。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波折，最终获得学校公派留学名额的人选名单终于公布。
玲珑就算不想知道，也从舍友们嘴里听到了。
名额出来，这股热潮终于落下。
只是很多人对国外依旧憧憬。
此次玲珑他们这些高考恢复后参加高考被录取的第一批学生如今都大三了。
学校里最高届大四虽然人数不多，可也还是有的。
以前这些通过推荐上学的工农兵大学生，就和考上来的学生之间有那么一条线。
这次选公派留学生，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都蠢蠢欲动。
只是名单出来后，一个大四的都没有。
为此，大四的人都很不服气，还纠集了不少人去找学校相关领导反映，让给他们一个说明交代。
私下里，不管是学校领导，还是学生们，都清楚工农兵大学生和这些考上来的大学生的整体差距。
公派出国留学那可要代表国家的脸面，当然要优中选优。
这个时候，可不只是思想觉悟高就能行的。
只是心里清楚这些话却不能挑明了说。
玲珑也很好奇学校领导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就算心里清楚，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四的学生心里也不舒服。
万一他们这一闹，正能争取到名额呢。
可惜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毕竟他们都还是未毕业的学生，领导只是拿毕业证当个武器说了说，这些人就全部熄火了。
辛苦念了几年大学，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就算他们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了也是大学生呀，含金量并不影响给他们分配一个铁饭碗工作。
除非他们疯了，否则才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
“我还以为他们能有多大骨气呢，不过如此。”
“本来选拔就说了择优，选大二大三还要英文好的，大四的都要毕业了，送出去难不成直接读研究生吗，本来就不合适呀。”
“就是，不管从哪头看都轮不到他们。”
玲珑听着大家的议论很是平静。
这几年还只能通过公派的方式出国。
再过几年，慢慢政策松动了，自费留学出国的也会多起来。
哪怕留学需要花费很多，家里条件供不起的，也有很多砸锅卖铁借钱都要凑钱出去。
她就记得一个被大家广为流传的笑话，有人觉得国外好，把京城的院子给卖了凑出出国的费用。
结果在国外打拼了很多年，回到故土后，多年赚来的钱连曾经的老房子都买不起了。
这还真是不少出国人士的真实写照。
玲珑自己是因为经历不一样，所以对出国不热衷，家里议论出国这事时，不想小姑子的发言让她颇为想笑。
郑天欣的学校虽说不如玲珑的好，可也不算差，各个学校都开始卷起公派留学，他们学校只是人更少，但也有名额。
家里就他们两个大学生，大家当然都想倾听一下他们的想法。
玲珑隐藏了一些心理话，说出来一部分，大意就是她对出国兴趣不大，而且也放不下家里。
她结婚了，还有孩子，不想出去，家里人都觉得很说得通。
都看郑天欣的时候，这家伙耸耸肩。“能出国的那都是啥人才呀，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能考上大学就已经尽力了，而且，出去了，吃饭生活那些我肯定都不习惯，就算我能出去我也不想去。”
还真是，很郑天欣的回答。
“你呀你，一直都是这么没上进心。”曾瑜点点闺女，她倒不生气，也没盼着女儿出国留学，就是想着姑娘的性子无奈好笑。
“挺好的。”郑父笑笑。
他不古板，可看着孩子们都愿意留在国内，就很高兴。
玲珑晚上躺下后又想了想这件事。
其实正常出国留学学东西，或者为了工作的那种，她也没觉得有啥。
要是聪聪以后大了要出国留学啥的，她这个做妈的也不会反对。
只要儿子爱国之心不变，人在哪里又何必算得那么轻呢。
她之前不舒服，其实还是难过，难过我们自己还没有那么强。
衣服店的生意步入正轨，招来的罗姐也干得很不错。
罗姐第一个月工资还没有拿太多，因为还有试用期，可等给罗姐发第二个月工资的时候，就把罗姐吓到了。
只因拿到了一百六的工资。
“玲珑，这，太多了吧。”
玲珑把她的手合上。“拿好了，就是这么多，罗姐只要你好好干，店里业绩好，你以后还能挣得更多的。”
“是呀，罗姐。”小江附和。
罗姐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这些钱对她的意义太重要了。
她生了个闺女，就很不受婆婆待见，丈夫挣得又少，一家人挤在狭小的房子里，还总要看婆婆脸色，她这个心里憋屈呀。
知道这里招人后，她就试着报了名，没想到她就通过了。
为了工作，她给刚过半岁的女儿就断了奶，还送到了娘家让自己娘家妈帮忙带。
想着多赚点钱，就从婆家搬出去，他们小家自己过活。
知道她把女儿送回娘家要出去工作，还不是什么正规厂子，婆婆就不知道嘲讽了她多少次。
就是丈夫，一开始也算支持她，后来都动摇起来。
天知道她有多大的压力。
第一个月工资拿回去的时候，她说要在外头租房子住，丈夫还忧心说她这个工作不一定稳定长久，再等等看。
现在，她一下拿到了一百六的工资，比丈夫三个月工资加起来还要多。
丈夫的工资还要给家里婆婆交一些生活费，她的工资却能全部留下。
这下他们终于可以搬出来有自己小家了。
她可以租个稍微大点的房子，让她妈也搬过来一起住。
她娘家的条件也不好，爸爸已经去世，哥哥刚结婚，家里房子很小。
嫂子和她妈关系很不好，也一直想让她妈出去住腾地方。
她送女儿回去的时候，她嫂子都很不高兴呢，
要不是没得选，她也不会选择送闺女回去。
幸好，现在她已经看到希望了。
这一百六，彻底收服了罗姐。

也很快从婆家搬了出来。
等她把自己的新家安置好的时候，上班见到小江和玲珑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请客。
“罗姐，不用这么麻烦的。”
“玲珑，小江，我是真心的，你们一定要去，要不是你们，我们家哪里会。”说着罗姐就激动起来要抹眼泪。
这把玲珑给吓了一跳，多问了两句，才知道了罗姐的一点故事。
这下她也不推辞了。“等我放假那天，咱们早点关门，我和小江一起过去。”
“好。”
她已经大三下学期，课没那么满了，有时就会来店里转转。
但真正有空闲，肯定还是放假的时候。
回到家属区，吃过晚饭，她拿了一本书看，忽然想起罗姐的事，就和丈夫闲聊起来。
“我也没想到，只是给了罗姐一份工作，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可是后来想想好像又很正常。”她想起了当初刚刚从刘家逃离的自己。
那会，丈夫给她在食堂找的那份工作，对她来说不就是一种救赎吗。
“她现在挣这么多，那家庭地位岂不是也变了。”郑天森调侃。
“那当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能靠自己挣钱，花自己挣的不给别人要，感觉都不一样。”
“媳妇，虽然我以后挣得肯定没你多，但你一定别嫌弃我。”郑天森立马装起了可怜。
玲珑哈哈大笑。“好，我绝对不嫌弃你。”
周末玲珑从大院出发，先和小江汇合，就一起往罗姐家去。
为了方便工作，罗姐的新住处，也距离他们店不远。
罗姐还要准备，小江就先让她回去了，等玲珑过来，才关的店。
玲珑把自行车推到店里放好，和小江一起步行。
去人家家里做客，当然不能空手。
知道罗姐有个还不到一岁的闺女，她就特意买了一桶麦乳精，还买了几瓶罐头。
小江也买了些点心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