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在一旁。他们两晚上什么都没做，就安安分分睡觉了。
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大床上，还蛮温馨的。
曾瑜和丈夫躺在那也没睡说着话呢。
“上一年，咱们俩还发愁天森的婚事呢，结果这一转眼，他婚结了，我们还得了一便宜大孙子。”
郑父笑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聪聪这孩子我看着乖巧又机灵，好好教养，以后也是咱们家的好孩子，等天森他们又有了孩子，也能多个哥哥。”
“等天森有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多会的事呢。”
“媳妇都有了，孩子还会远吗？”
“那肯定也得等玲珑大学上完了。”
“那你是希望你儿媳妇现在就给你上孙子呢，还是希望有个大学生儿媳妇？”
曾瑜斜了丈夫一眼。“显着你了是吧。”
郑父嘿嘿笑笑，不再说话。
郑天森本来就还没和家里说玲珑要带着聪聪一起上大学的事，他们都以为聪聪这次来就是正好让他们看看呢。
好在现在也不用提这些了。
第二天，在家吃了早饭，曾瑜要带着玲珑和聪聪一起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郑天森在和父亲坐了一会后，就出门了。
汪美琴从单位出来，就看到在门口抽烟的男人。
他竟然没穿军装，穿了一身大衣，许久不见，他身上多了更多成熟男人的韵味，也还是那样高大帅气。
汪美琴不由得有些痴了。
带着点期待她走了过来。
“天森，你在等我？”
看到她，郑天森掐灭烟扔进了垃圾桶。
“嗯，走吧，找个地方坐。”
他这样平淡的语气，却让她心里多了一点希望。
茶馆的包间。
郑天森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天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天森转着茶杯，抬眼看她。“我哥为什么出的意外，我知道了。”
汪美琴心中一慌。“天森，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你哥的事，咱们忘掉吧。”
郑天森放下茶杯，按着桌子，往她这边靠近了一些。
“你给我哥写了什么信，又在电话里和我哥说了什么，不会都已经忘了吧？”
汪美琴一下子握紧了双手，强颜欢笑。“天森你在说什么，我给你哥写过太多信了，也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不知道你说哪个。”
他的眼神充满侵略。“就是我大哥死前的最后一封信和最后一通电话，你难道会不记得？午夜梦回间，我大哥没找过你吗？你能不能睡好？”
这许多的话，都是他推测许久，半蒙半诈而来的。
可汪美琴的反应，也一步步印证着他的询问。
不知道郑天森知道多少，这一次，汪美琴真的怕极了，脸色惨白不说，身体都有些发抖。
看着她的反应，郑天森又来了最后一句。
“我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汪美琴，你真让我恶心。”
汪美琴终于崩溃，站起来大喊。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郑天森瞳孔猛地一缩。
汪美琴哭泣着为自己辩解。
“我能怎么办，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呀，我怕结了婚就彻底来不及了，所以我才告诉了你哥，我只是和他说清楚罢了，谁知道他那样脆弱，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去死的。”
郑天森紧握的拳头青筋崩起，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把拳头挥出去。
他告诉自己，这是得知哥哥死亡真相的唯一机会了，他必须忍着，哪怕他对眼前的女人已经恶心到了极致。
看郑天森不说话，汪美琴以为自己打动了他。
“天森，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哥太激动了，所以先写了信给他，没想到他还打电话要和我问清楚，我和他说的很明白的，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他，我求他成全我们，他答应了的，他的死真是意外，和我，和你都没关系。”
她竟然还敢逼着大哥成全他们？
若不是心中太过绝望，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汪美琴还有他这个弟弟，哥哥又怎会完全不怕死的去救别人，不给自己留一丝生的机会呢。
他就是抱着必死之志吧，觉得死了，就能成全他们了。
真的知道了所有真相，郑天森心如刀割。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傻，没有了汪美琴，你还有我们这些家人呀，而且，你怎么都不问一问我呢，那只是汪美琴的一厢情愿呀。

“不，不是我，天森，那是意外呀。”
“不，就是你，是你一步一步把我哥推入深渊，让他没了活的希望，你真让人恶心。”
之前就是他说恶心，才成了压倒汪美琴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又从他的口里听到恶心，汪美琴要疯了。
“我只是喜欢你呀，我有什么错，我坦白有错吗？”
“你这样自私虚伪的人，永远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郑天森哭了。
他没想到，自己也是害死哥哥的人。
汪美琴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他。
哥哥那会得有多绝望呢，以为被自己的未婚妻和弟弟一起背叛了吧。
愧疚，自责，等郑父见到儿子，就发现儿子憔悴又无神。
“天森，怎么了？”
“爸，我知道所有的事了，哥的死，我也有错。”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郑父听了儿子的话就心中一梗。
郑天森声音无力地复述了自己从汪美琴那诈出来的一切。
郑父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听到这些，心绪已经震荡。
他那优秀的大儿子，最后就是因为这么个女人，葬送了性命。
他悲愤，又难过无力。
良久，他的手落在儿子的肩头。
“天森，这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你们兄弟俩，谁都管不了汪美琴那个疯女人怎么想。”
“你哥的死，大部分原因在那个女人，一部分在他自己，他太脆弱了。”
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能让另一个儿子一辈子困扰在哥哥之死的自责内疚之中。
所以，只能他这个做父亲的，说出对大儿子的无情剖析。
“爸，我不知道汪美琴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没给过她任何暗示和误会的。”
“天森，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哥知道了，也不愿意你这样的，想想玲珑，想想聪聪，你有自己的家了，就算为了他么们，你也要振作起来。”
对，他还有玲珑和聪聪，郑天森精神了一些。
“做错了事的人，该为她做错的事付出代价的。”郑父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起来。
他的儿子不能白死。
也许汪美琴的行为没有触犯任何法律。
可她，确确实实害死了他儿子，还让他们全家陷入多年痛苦，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郑天森和父亲一起回得家。
曾瑜他们才买完东西回来没多久，看他们父子俩沉重的神情，就让魏阿姨去休息了。
郑父叫了郑天欣和郑天宝立刻回家。
等到他们家人齐了，郑父就开始说话。
伤口的腐肉总要剜出来的。
他今天，就是要让家人们都知道大儿子之死的真相。
他当然不是为了让家人们都陷入伤心和仇恨之中。
相反，弄明白真相，也是为了让他们一家真的走出来。
等郑父说完，曾瑜和郑天欣就都哭了。
曾瑜尤其哭得厉害，她捂着胸口，哭得无法自抑。
聪聪已经被魏阿姨带走了。
玲珑红着眼眶给曾瑜擦拭。
郑天宝也红了眼眶。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好恨她，都是她害死了大哥。”郑天欣难受极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信赖甚至尊敬的汪美琴，竟然才是害死大哥的罪魁祸首。
“天欣，爸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恨汪美琴的，你大哥已经去了，以后，缅怀你大哥的同时，我们也要向前看，好好生活下去。”
只是悲伤的气氛，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消散的。
玲珑和郑天森回到房间后，都没少安慰他。
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玲珑也挺惊讶的。
十七号，郑天森振作起来，和聪聪一起，亲自送玲珑去学校。
本来曾瑜他们也是计划着一起送玲珑的，但因为才知道郑天林之死的真相，还没有缓过来，郑天森就没让他们硬撑着来了。
依旧是开车，车子停在人大学校外头。
玲珑抱着聪聪，郑天森拿着她的行李，一家三口走进人大校园。
这几天陆续有新生前来报道，今儿的人就挺多的。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还是挺显眼的，回头率都蛮高。
玲珑找到了自己学院的桌子，拿出录取通知书。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新生。”
看到自己学院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气质也好的新生，桌后的大二男生就来了精神。
“学妹好，我看一下，没问题了，走我带你去你的宿舍。”叫了身旁的人帮忙，他就从桌后走出来。
“学妹你的行李呢？”
玲珑侧头看了一下一手抱娃，一手拎包的郑天森。
看到这两人，男生有些惊讶。“这是你的家人？”
玲珑笑着介绍。“这是我爱人和我儿子。”
“额，学妹，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呀，没看出来。”男生尴尬笑笑。
玲珑也不解释说聪聪是自己收养的。“我结婚早。”
唉，这么好看的学妹也是有主的了，男生好失望。
不过看到郑天森的长相，也知道自己差远了，幸好他还没表现出啥。
郑天森今天同样没穿军装，只穿了一身便装。
带着他们到了一栋三层楼前，男生停下脚步。
“你的宿舍在二楼，门上有门牌号，上去就能找见，那我先走了。”他很是客气道。
“谢谢。”
等人一走，他们一家三口才往上走。
玲珑接过了聪聪，郑天森提着行李。
宿舍确实很好找，他们进去的时候，门开着，有两张床看着已经有主人了，但人不在，玲珑就挑了个空着的上铺。
这个宿舍里一共三张上下床，能住六个人，宿舍里还有三张桌子，应该也是两个人合用一张。
让玲珑看着聪聪，郑天森就爬上上铺给她铺床了。
“晚上觉得冷，被子不够用的话，就回咱们家取，妈还给你备着呢。”郑天森唠叨道。
“知道了。”
铺好床，也不见其他舍友的人影。
想着明儿才开学，郑天森就打算今儿还和玲珑回去住，正好明天他也要坐火车回去呢。
玲珑同样舍不得他和聪聪，东西放好，他们就一起回家了。

第187章 开学分别
全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曾瑜看着儿子担心道：“天森，你能照顾得好聪聪吗，要不还是把聪聪留下来吧，反正我每天也基本闲着。”
“妈，聪聪还小，我和玲珑总得有一个在他身边照顾他吧。”
“那不行就让玲珑回家住呗，反正咱们家有地方。”
郑天森看了媳妇一眼，赶紧道：“妈，玲珑这刚上大学，搞特殊不太好，还是让聪聪跟我回去吧，我们那有相熟的热门白天造照顾他，也有托儿所。”
婆婆说话，玲珑不好随意插嘴反驳，但也很庆幸自己提前和丈夫商量好了。
等到了休息的时候，郑天森想着明天就要和媳妇分开，便万分不舍。
看聪聪睡着了，他就拉着玲珑下了床。
“天森，你干嘛？”她低声询问。
“媳妇，我下次见你就是好几个月后了，咱俩再亲近亲近。”他恳求道。
“聪聪还在呢。”玲珑担心道。
“没事，他睡熟了，我们不在床上弄。”
就在玲珑纠结郑天森要怎么搞的时候，他把她按到了书桌前。
这一晚，玲珑被迫解锁了很多新姿势。
郑天森亲自把媳妇送到人大校门口，看着她进去，才不舍离开。
回到家，没待多久，他和聪聪就也要去火车站了。
从家走之前，郑天森还忍不住和亲妈唠叨了很久。
“妈，玲珑这人有点内向，又容易害羞，您看顾着她点。”
“放心吧，我儿媳妇，我心疼着呢，我会让天欣经常去看玲珑的。”
郑天森这才带着聪聪奔赴火车站。
直到火车开动了，聪聪发现妈妈都还没上来，这才急了。
“妈妈，妈妈。”他一直喊。
郑天森把他放在腿上哄。
“聪聪听话，妈妈要上学呢，我们回家等她，过几个月，她就回家了。”
聪聪含着泪包点头。
再说玲珑。
她进了学校就赶紧先去宿舍。
她进宿舍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女生起来在过道里走动。
她径直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推了一下，门就开了，里头的几个人全看过来。
“你是？”一个姑娘问起来。
看着宿舍里头的五个陌生面孔，玲珑晓得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室友了，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钟玲珑，是咱们宿舍的。”
“哦，就是你呀。”
“快进来快进来。”
“我还没说你人去哪了呢。”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起来。
只有两个看着文静话少些，只是对着玲珑点头笑笑。
“对了，你昨晚住哪了？”一个大胆地问起来。
“亲戚家。”玲珑简单道。
晓得她在京城有亲戚，这些家都在外地的室友对她就比较羡慕。
在京城当地有亲戚，那做很多事都会方便一些。
玲珑已经洗漱过，简单寒暄后，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就翻出一本书看起来。
这个年代，大学生打发时间最常用的方式，大概就是看书了吧。
看她安静看书，本来还对她好奇想多问几句的也不好意思问了，宿舍很快安静下来。
玲珑也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的书，便有人过来敲门通知，说是让他们下午一起都去大礼堂，参加新生开学典礼。
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宿舍里有人开口询问了，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其余人纷纷响应。
玲珑也不搞特殊，表示要同去。
于是他们宿舍六个人就一起行动，出发去学校食堂。
他们这些大学生，考上大学以后都是有补助的，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些粮票和钱。
省着点花，完全够用。
有的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已经计划着节俭一些，每个月省下一部分，就可以邮回家里了。
玲珑倒不用这么节省，她自己的工资还攒着一些，当初结婚没花完的钱，郑天森也全让她拿上了。
六个姑娘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
其余五人在昨晚玲珑不在的时候，就混得比较熟了，玲珑跟着主要是听她们说话。
正走着，宿舍里目前隐隐有着领头人之姿的舍长周曼曼，就侧头询问玲珑。
“玲珑，好不知道你多大了呢？我们大家都排顺序了。”
“我，我二十了。”虽然她二十岁生日还没到，但因为已婚又有了聪聪，她还是习惯报大一点。
只是周曼曼问得细。“那你是几月的？”因为宿舍还有一个二十的。
“四月。”
“哎呀，老四也是五七年四月的，可真巧了。”
玲珑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是五八年的。”她赶紧说清楚。
“那你还不到二十呀，哦，你们那也习惯报大一岁是吧，那你比老四小，你只能排老五了，嘿嘿。”
排来排去，原来宿舍就一个比她小的，那便是才高中上完没几个月，就正好赶上恢复高考的宿舍老六，刚刚十八岁。
一起排了序，玲珑也感觉和大家亲近了不少。
等进了食堂，排队打饭的人已经不少了。
周曼曼安排玲珑和老六去占桌，她们四个先去排队买饭，顺便询问了玲珑她们吃什么。
“我要一个荤菜，一个青菜，一个馒头就好。”玲珑立马回答，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老六说她要两个素菜，二两米饭。
玲珑和老六占好了位置等待，眼神在食堂里四处巡视着。
许是因为在部队食堂工作过很长时间吧，现在再看这里，她都觉得很亲切，同时也有些想念自己在部队的那些同事了。
老六还以为玲珑是对她们学校餐厅比较好奇，这才一直看。
周曼曼她们速度挺快的，没太久就全部打好饭回来。
玲珑问清楚自己的饭多少钱，数了钱和粮票给周曼曼。
周曼曼当然不推拒，收下放好。
她们六个人的饭菜大同小异吧。
但舍得打荤菜的除了玲珑，就只剩宿舍的老三了。
老三家是东北的，看样子家庭条件也不错。
玲珑没把自己的荤菜吃完，只吃了一半，就说吃不下了，麻烦大家帮她分担一下，不想浪费。
本来大家都还不好意思呢，周曼曼直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先夹了一筷子，其他人才都跟着动作。
玲珑觉得学校的大锅菜味道一般吧，比起他们部队食堂要差一些。
不过眼下就是这条件，她也不好挑剔。
吃过饭，六个人一起回宿舍休息，等着养好精神，下午参加新生开学典礼呢。

聪聪不吵不闹了，可因为想妈妈总是蔫蔫的。
郑天森又何尝不想媳妇呢，只是他这个做爹的还得打起精神哄儿子。
唉，明明才刚分开没多久，他就惦记得不行了。
想到之后几个月都见不到人，他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可他是一名军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责任，不能抛下一切去追寻媳妇。
媳妇是上学，就算他人去了京城，也不能天天见到。
就让他等待她放假回来吧。
她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他也不愿折断她的翅膀。
袁姐可没收刘宝根的好处，是以哪怕刘宝根距离更近，得到消息都比汪美琴晚。
袁姐也是有空进城了，才去找刘宝根说了一声。
听说玲珑考上大学了，还是京城的好大学，刘宝根就傻眼了。
怎么会，她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人，却能考上京城的大学？
那他刘宝根去考，不也随随便便就考上了？
他的不敢置信取悦了袁姐。
“我就觉得这事有问题，指不定是那郑天森怎么帮了她。”
好在刘宝根还有些脑子，很快清醒过来。
要是考大学真有那么容易的话，他想想年前年后自己听到的那些事，赶紧摇头。
所以出身不一样，人就真的不一样吗？
哪怕在他们刘家蒙着尘埃那么久，她依旧能绽放灿烂的光。
他更加后悔了。
要是他当初没误会，也没做错事，是不是，现在他就有一个大学生媳妇了。
回到家里，刘宝根都心不在焉地。
许颖颖不知道他又在神游天外什么，只能忙着自己照顾孩子，对他也更加嫌弃。
过年的时候，刘宝根说要不让刘家人都过来，他们一家一起过年。
许颖颖想到刘家母女俩的德行，果断拒绝。
她在这个家过得已经够糟心了，不想再让婆家那些人过来给自己添堵。
因为她不同意，夫妻俩又闹了一场。
许颖颖坐完月子，便又回去继续上班，她不在家的时候，也不完全放心刘宝根照顾孩子。
就怕刘宝根不上心，孩子出个啥状况。
为此，她只能给邻居家的一位婶子每个月塞一些钱，拜托人家一日看过来看女儿几次。
若是女儿饿了拉了之类的，也可以顺手帮个忙。
刘宝根还是在家坐着，花销就靠母亲从老家寄钱。
供销社的工作丢了后，他再想找一份工作就更难了。
这会返城的知青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缺工作找工作的人，他在其中可不占优势。
本来刘宝根还想着自己等一等，看再找个什么营生呢。
现在被玲珑上大学的事一刺激，想了一天后，他就是说自己也要参加高考。
他要参加下一次的高考，也考个大学看看。
“刘宝根，你发的什么疯，咱们孩子都有了，你却告诉我你要去参加高考？你知道你有几斤几两吗？”许颖颖一脸不可思议。
“我怎么了，钟玲珑一天学都没上过，都能参加高考考上大学，我好歹还上了好多年，我凭什么就考不上。”
“好呀，我说你怎么忽然发起神经，原来根子在这呢，人家高考你就也高考，怎么，还想去找人家再续前缘呢？”虽然她也很惊讶玲珑竟然考上大学，可也挡不住她嘲讽刘宝根。
“你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也找不到一个好工作，要是我能考上大学，那以后我还发愁什么。”
“你真以为考大学是买大白菜呢，你就做白日梦吧。”反正她不觉得刘宝根能行。
夫妻俩大吵一场，再次不欢而散。
可刘宝根要参加高考的心思依旧不改，反而越发坚定。
内心里，他还真想考去京城，然后联络玲珑呢。
从袁姐那，他知道了郑天森依旧留在部队里。
那要是他也考到了京城，就和玲珑都是京城的大学生了，到时候，郑天森哪能比得上他，越想他就越兴奋，似乎京城的大学已经唾手可得。
其实下一次高考距离已经不远，就是今年七月份。
而现在已经二月快过完了，满打满算都不到半年的时间。
刘宝根为了高考，到处搜刮课本复习资料。
想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刘宝根花了高价搞来书后，才发现，学起来相当痛苦。
可他已经立下目标，书也买回来了，就是有些后悔，想着已经是大学生的玲珑，都硬着头皮继续准备。
许颖颖冷眼旁观，也懒得去阻止他，爱咋咋吧，反正她已经把这个虚伪的男人看透了。
她现在不提出离婚。
一来是女儿还小，她要是离婚了也没合适的下家。
二来，刘宝根还能给家里些生活费，有点用处。
若不然，她早在经历生产鬼门关后，就把这个男人踹了。
郑天森带着聪聪坐了两天火车，总算回来。
小江开车把他们接回部队，他也只是在家短暂休息了半天，就赶紧去工作。
至于聪聪，就拜托给童大娘了。
童大娘本以为下次再见到聪聪就是玲珑大学放假的时候，不想聪聪这么快就回来，欣喜交加，把照顾聪聪的任务直接包揽。
看到熟悉的奶奶，还有外头的那些小朋友，聪聪对玲珑这个妈妈的思念才减轻了一些。
玲珑和室友们一起参加了开学典礼。
晚上在宿舍躺下休息后，大家开始夜谈，她也被拉着加入其中。
周曼曼他们五个，对彼此的情况都已经了解了，就是对玲珑还不够熟悉。
这不，大家就让玲珑先好好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想着以后大家要在一起住好几年呢，玲珑也不藏着掖着。
“我先说明个情况哈，我已婚。”
“啊！”
“什么？”
“你竟然结婚了？”
“不会是骗人的吧。”
大家纷纷惊呼出声。
“没骗人，我有结婚证的，我爱人是一个军人，我之前也是在部队食堂里工作的，我们结婚没多久，还不到一年呢。”

“玲珑，完全没看出来呀，你竟然还是已婚人士。”周曼曼咂舌。
除了玲珑，他们宿舍还有个结过婚的老二，不过已经离婚了，过程还有些曲折，昨晚老二就给宿舍人讲过。
老二是和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结婚的，但77年年初的时候，这位男知青有了回城的机会。
本来他说是他先回去，等安顿好了，就让她也过去。
可几个月后，他却写信过来要和她离婚。
老二也有志气，直接就离了，没多久就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
老二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学习，成绩也很好。
即使下了乡，逮着机会也喜欢看书。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公布，她那正好有自己爱惜不舍得丢的高中课本，再一复习准备，就给考上了。
玲珑昨儿不在，现在才知道老二的故事，也很是好奇后续。
“那你前夫，他知道你考上大学的事吗？”
“应该知道吧，跟我们一起的知青，肯定有人告诉他。”
“那他不得后悔死了。”
“我管他呢，我现在很庆幸早点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老二笑道。
玲珑对她很钦佩。
“对了，我再给大家说一个事，我不仅结婚了，我还有个儿子。”
“什么？”
大家再次震惊。
“你不是结婚还不到一年吗？孩子都生了？”
“你这也太速度了吧。”
玲珑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我生的，是我收养的，不过和亲生的也没两样。”
在大家好奇之下，她讲述了收养聪聪的过程。
若不是已经熄了灯，大家都要看一看聪聪的照片了。
玲珑他们虽然已经进行了开学典礼，可也没有马上开始上课，而是先进行劳动。
玲珑想想以后会流行起来的军训，就觉得劳动也不错。
劳动什么呢？就是大家一起打扫学校卫生，干各种杂活。
之前各大高校生源多年都是工农兵大学生，收的人少，学校里很多地方都没用。
现在忽然恢复高考，匆忙之下，学校虽然已经尽力收拾，可还有不少地方荒着。
正好这届新生来了，索性就给大家布置了劳动任务，自己的学校，自己清理。
玲珑他们这一届新生，没吃过苦的极少，对于劳动也都没意见。
分好班和组，大家就各干各的。
玲珑是历史系，他们班女生比男生还要多几个，也谈不上谁照顾谁，大家都很认真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