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春日不热不冷的，去公园刚刚好。
许是同样想法的群众很多，到了公园，人也不少。
公园一角还有卖汽水的，要拿走喝，得给瓶子的押金，把瓶子还回来再退钱。
当然连瓶子都买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般人都不愿花这个冤枉钱。
郑天森也没询问他们的意见，就走过去买了三瓶汽水回来，他喝一瓶，给了童大娘和玲珑一人一瓶。
至于聪聪，因为太小，被直接忽略。
橙色的汽水，喝起来甜丝丝的。
玲珑见过世面，觉得还好，童大娘喝了几口却感慨起来。
“今儿我跟着你们，又是进饭店吃饭，又是逛公园喝汽水，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玲珑笑不可支。“以后您想来，我们还带你来。”
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没有至亲之人，童家母子两就已经是她的亲人，她也打算把童大娘当自家长辈孝顺。
童大娘开心的笑了。
从城里回来，童大娘脸上的笑都比往日多了。
不仅晚上对着回到家的儿子童大柱讲了很多今日的经历，等到了白天，带聪聪出去和别的军属扎堆说话，也提起了这些事。
童大娘来自乡下，军属们都知道，有的甚至和她一样，也是随了军以后，才进城长了许多见识。
对于她的欢喜还能感同身受。
当然，也都夸赞起玲珑对她的孝顺。
“婶子，你有玲珑这么个外甥女，不比养个亲闺女差。”
“那当然，玲珑多好呀。”童大娘一脸骄傲。
聪聪现在已经知道玲珑是妈妈的名字，知道奶奶夸妈妈，也跟着点起了小脑袋。“妈妈好。”
“哎呦，这孩子简直太可爱了，我都想抱回家去。”一直没有个孙子的大婶羡慕得不得了。
知道这位真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童大娘赶紧强调。“那可不行，我们玲珑可是要收养聪聪的，以后聪聪就是她儿子。”
她要是把聪聪给带成别人家的了，玲珑不得伤心死，到时候她也没脸见玲珑了。
看她护犊子的样子，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你们家玲珑，这啥时候才跟着郑团长回去见她未来婆家的人呀？”
“这我哪说得来，还得看郑团长啥时候有空呢。”
“这郑团长也是的，玲珑这么好的姑娘，还不赶紧娶进门，心里都不着急的。”
“谁知道急不急，说不定心里很急呢。”
“哎呦，你说郑团长和玲珑都生得好，要是以后他们俩有孩子了，这长相肯定不比这聪聪差吧？”
“那谁知道呢。”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的全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话。
童大娘慢慢地也找回些当初在乡下的感觉了。
除了没有地，不用再干活挣工分，其余的，她觉得和乡下也没太大区别。
她能适应随军的生活，童大柱这个做儿子的再开心不过。
像是家里如今有了玲珑和聪聪，童大柱就觉得她娘心情要好很多。
每天忙着做饭干些家务，再帮忙带带孩子，童大娘就说不出的满足。
其实很多老人都是如此，一旦闲下来了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啥都不是滋味，酒席华北每天都有事可干。
郑天森把买好的手表，锁进了自己宿舍的抽屉里，就等着玲珑过生日那天，再给她惊喜呢。
这次进城，他们回来前，依旧没忘记往公安局走了一趟。’
不过还是老样子，毫无进展。
郑天森觉得，现在也就是熬时间了，他和玲珑结婚的事那基本是板上钉钉。
玲珑本以为这次从公安局问完，郑天森就会再提结婚的事，不想郑天森还是一句没提。
到现在，反而是她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着急了。
她甚至胡思乱想起来，想着不会是时间久了，郑大哥已经后悔要和她结婚并一起抚养聪聪的事吧。
可看郑大哥对聪聪的关心程度，又好像不是。
因着是自己先拒绝了说要等一等的，结果现在她反而心急起来还乱想。
玲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矫情，也不好意思和任何人说她的想法。
就是再看到郑天森时，她心里都有了点不自在。
也幸好她掩饰得好，郑天森才没察觉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几位军属的议论又传给了他们的家属，郝政委也知道了这事。
和郑天森会面说完公事后，郝政委就说起来。
“天森，你过年的时候就没回家，这眼看着和玲珑也谈了一段时间了，能结婚的话还是早点结吧，今年的探亲假赶紧用上，带玲珑回一趟家里见见家长吧，团里还有我呢，少了你几天也不耽误事。”
“这，等我见了玲珑和她商量商量。”
“男人吗，你果断一点。”
“知道了老郝同志。”
然而，郑天森还是没打算马上说，想等着给玲珑过完在部队的第一个生日。
他不知道玲珑以前的生日是怎么度过的，但想想刘家几个人的人品，他觉得，玲珑以前在刘家度过的生日未必愉快。
所以，他一定要让她有个美好的经历。
当然，有些事，他也打算给玲珑过了生日就说的。
炊事班新来的人里，司务长指了一个有点天赋的，让玲珑好好带着叫那小伙子做菜。
比玲珑还大两岁的士兵，现在却一口一个师傅地恭敬叫着玲珑。
玲珑还怪不好意思的，本来想说不用这样，可牛姐劝她受了就是，这要放在外头，随便哪个国营饭店，公家单位有点手艺的厨子，教人也都是拜了师才好好带徒弟的。
玲珑不想自己还有当人师傅的一天，接受了以后就把这件事认真对待起来。
既然人家称呼她一声师傅，她就要尽职尽责。
因着这件事，她也没心思胡思乱想什么结婚的事了。
白天，在食堂认真干活，教徒弟，晚上回了家里，陪陪聪聪，再看书学习，玲珑过得越发充实。
这一转眼，就到了她生日前一天。
玲珑总觉得，童大娘和童大哥最近两天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她还撞见一次两人正说话，看到她过来，就立马停住。
心里觉得奇怪得很，可她又不好意思追根究底。
带着疑惑睡了一觉，第二天她就收到了郝春蕾和李洁的信，那叫一个欢喜。
距离两人离开，都有一个月了。
她天天盼着朋友们的消息，现在可算有音信了。
许是刚到部队安顿下来的时候训练太忙，郝春蕾和李洁都是才抽出空给她写信，也是巧了，信前后脚到了城里，正好邮递员一起给送到部队。
郝春蕾的信里，描述了自己刚到部队遇到的种种波折，但不管什么事，到了她这里都能被说得很有趣，玲珑看得也是笑容不断。
等看到李洁的信，这家伙大篇幅都是描述她那的饭菜有多不好吃，她好想念玲珑做的菜。
还真是吃货本性呀。
玲珑当即决定，做些酱菜之类的，给两位好友寄去下饭。
一下班，她就着急往家赶打算写回信，岂料刚一进屋，人就惊住了。
墙上贴着几张彩纸，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不仅如此，桌上摆了一桌菜不说，中间竟还有个蛋糕。
要知道这可是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他们还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玲珑看到蛋糕，能不觉得惊讶吗。
她呆呆地看着站在那微笑注视着她的童大娘，童大哥，郑天森，还有聪聪，眼眶红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呀，她都给忘了。
可这些人却记得，不仅记得，还给她准备了惊喜，她怎能不感动。
在刘家的那么些年，她别说过生日吃蛋糕庆祝了，就是那天吃个鸡蛋，都是奢侈。
刘家人从没人记得她的生日，也没人想过要给她庆祝。
当然，乡下普遍条件不好，不给孩子过生日也很正常。
可刘宝根和刘宝琴的生日，刘母却是每年都记得的，还会给那两人过一下。
和生活在同一个家的她再一对比，立马显得她可怜起来。
上辈子在刘家多年，她也就养成了不过生日的习惯。
等重生以后，她一直忙忙碌碌操心着别的事，也从未在意过自己的生日。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登记的那个出生日期，是不是真实的。
毕竟，她没有童年的记忆，是被刘家后来收养的。
看她眼眶红了，童大娘走过来，拉起了她的手。
“过生日呢，该高兴一点。”
“就是，玲珑，笑一个。”童大柱喊道。
“妈妈，蛋糕，吃蛋糕。”自打这蛋糕拿回来，聪聪就被吸引住了，更是把蛋糕的称呼牢牢记住。
“好，我们马上就吃。”玲珑终于笑起来。
看到她变化的郑天森总算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弄巧成拙给搞砸了。
他是想给玲珑惊喜呢，可不是伤害。
“玲珑先许愿吹蜡烛。”说着，郑天森掏出个打火机，把蜡烛全点燃了。
整整十九根蜡烛，也代表着玲珑的十九岁生日。
玲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愿我和我的这些家人，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默念完，她睁开眼，狠吹一口气。
等蜡烛吹灭，她拍拍手。“那就切蛋糕吧。”
“等等，玲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郑天森拿出了包装好的盒子。
竟然还有礼物，玲珑好奇接过来。
童大娘和童大柱也拿出了他们准备的礼物。
童大娘的是一件衬衣，童大柱的则是一块挺好看的手帕，玲珑都不知道他们是多会准备的。
不想，聪聪也举起了自己的礼物。
“妈妈给。”
那是一张纸，上面画着三个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的小人，拉着手站在一起。
“妈妈，辛苦，聪聪，爱妈妈。”
听小家伙一脸认真说完，玲珑就捂嘴哽咽了。
“谢谢，谢谢你们。”
“傻丫头，哭啥哭，切蛋糕吧。”童大娘拍拍她的背说道。
“嗯。”玲珑点点头，拿起了刀。
蛋糕不大，以玲珑的经验来看，大概也就是六英寸吧。
也亏得郑天森能插下那么多蜡烛。
不过他们人也不多，一人一块刚刚好。
一共五个人，玲珑却等分了六块出来，多余的那一块，一会谁还能吃下就是谁的。
郑天森还在家里的时候，家人可是每年都给他过生日的，所以他对蛋糕这种西点并不陌生。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要准备蛋糕，还是后来和童大柱商量时忽然想到，又专门跑进了城里到处找人。
城里没专门卖西式蛋糕的地方，他还是到处打听，才找到一个会做蛋糕的师傅，私下给人家塞了钱和票，才麻烦人家找东西帮他做出这么一个不太大的蛋糕来。
可以说是费尽周折。
玲珑上辈子在刘家虽然没给自己过过生日，但对蛋糕也不陌生。
但对于其他三个人来说，这玩意可就太稀罕了。
就是童大柱，都是第一次吃。
那绵软的口感，奶油的甜腻，香的童大柱觉得自己一个人干完这个蛋糕都没问题。
聪聪倒是也很想多吃点呢，但吃完他自己的那块，就差不多饱了。
他吃饱了，玲珑几个坐下来继续吃饭。
桌上的菜自然都是童大娘做的。
玲珑给家里添置了不少以前不用的调料后，童大娘做出来的菜也比一般人家好吃了很多。
高高兴兴地吃完这顿饭，玲珑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
这也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生日了。
哪怕之后很多年，她又过过很多次比这隆重了许多的生日。
可她记忆里最难忘的，仍旧是这一次。
等吃完饭又收拾好，郑天森也离开。
玲珑才得空去看自己的礼物，其他的都已经知道，唯独郑天森送了她什么，她还不清楚。
床上，吃饱喝足也玩开心的聪聪已经睡着，玲珑打开精心包装过的盒子，看到里头的东西，惊喜万分。
郑大哥竟然送了她一块女士手表。
小心翼翼地把表拿出来，她看了看，认出是海市牌的后，就叹了口气。
她本来就想要一块手表呢，收到这样合心意的礼物当然高兴。
可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贵重的她心里沉甸甸的。
试戴了一下，她越看越喜欢。
是已经收下的生日礼物，她也不好给退回去。
只能想着，等郑天森过生日了，她也准备比较贵重又有心意的礼物好了。
哪怕她现在还买不起同等价值的礼物，可还是要尽心准备。
郑大哥是哪天生日来着？要不明天问问她哥。
对了还有她哥和大娘的生日，她也不知道呢。
大家都给他过生日也送礼物了，她也必须对大家的生日重视起来。
想好这些，她才继续观赏自己的新表。
那真是越看越喜欢。
索性她就戴上不卸了。
本来手表就是用来戴的，她这才叫物尽其用发挥价值。
童大娘看到她不停转着手腕看表的欢喜模样，也是忍俊不禁。
经过这次，她对郑天森越发满意了，觉得他是真正对玲珑上了心。
她和儿子就没想起要给玲珑过生日，主要他们乡下人真不在意这些，还是几天前，郑天森找了儿子商量，说想给玲珑过个生日，他们才私下准备起来。
现在看看，挺值得的。
戴着自己的新表，玲珑觉都睡得更香了。
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玲珑特意把表给摘掉，等洗完才重新带好。
她对这个礼物真的是喜爱的不得了。
郑天森还真是送到了她心尖上。
一到食堂，她的新徒弟小方就迎了上来。
“师傅。”
玲珑点点头。
有了小方这个徒弟在，一些洗菜之类的活，玲珑更是不用沾手，全被小方抢着干了。
牛姐感慨还是有本事的人厉害，心中是折服的，也真心为玲珑高兴。
角落里的袁姐可羡慕嫉妒死了。
“不就会炒几个菜，张狂的没边了，司务长还真是偏心。”
因着不喜玲珑，哪怕她如今不敢当面说难听话了，行为举止还透着那个劲。
玲珑和牛姐大多数情况下就把她当个隐形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后厨里的其他炊事员战士，相比较而言，也更喜欢玲珑和牛姐。
虽不至于排挤袁姐，可和她关系也越发一般。
这也是袁姐越发尖锐的一些原因，当然主要还是她自己作的。
玲珑挽袖切菜的时候，牛姐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块新表。
“哎呦，玲珑你买表了，快让我看看。”
玲珑停下手，牛姐当即拿起她的手腕左右打量起来。
“啧啧啧，真好看，还是海市牌的呀，肯定很贵吧？”
“应该是。”
“什么还应该是，你自己买的表你还不清楚。”
“不是，不是我买的，是郑大哥，我昨儿生日，他送我的礼物。”她越说声音越小，很是不好意思。
牛姐一副恍然。“我说嘛。”她也知道玲珑上班没几个月，要说拿出来钱和票证买这块一看就不便宜的海市牌手表费劲。
不过她只是以为玲珑借了些，不想竟是郑天森送的生日礼物。
“玲珑你昨儿生日都不说一声，姐没别的本事，好歹也能祝福你一声。”
玲珑腼腆道：“我以前，都不过生日的，昨儿下了班到家，才发现郑大哥和我哥他们准备了惊喜。”
“啧啧啧，真是用心良苦呀，哎呦羡慕死我了，玲珑，郑团长真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了，唉，我家那死鬼，当初和我处对象时，也就是送过我一个头花。”
提起郑天森，玲珑越发不好意思。
看出她害羞，牛姐笑笑才不再打趣她。
只是她两的一番动作，还是引起了总是关注玲珑的袁姐注意。
手表也不是多小的物件，袁姐离得远也看到了。
当即低声骂了一句小贱胚子。
她第一反应就是玲珑不择手段的来的。
幸好玲珑也从不在意她的感受就是了。
玲珑炒菜的时候，小方就站在一旁观摩学习。
什么调料加多少，火候怎样，大概翻炒多久，需要注意哪些小细节。
玲珑边忙边教导小方。
小方听得不住点头，也很认真记下。
有那此时不忙碌的炊事员，凑过来听一会，玲珑也不驱赶。
只是点炒菜的手艺，她压根没想着藏着掖着。
即使小方不拜她为师，她也是愿意教的。
她不在意，蹭听的人数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小方也是个豁达的性子，并不觉得自己拜了师就只有自己能学。
有时候还会和其他战友交流讨论，食堂诸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
司务长偶然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点头，这样就是很好的良性发展嘛。
想到一团食堂的饭菜越来越好，渐渐在几个团里拔了尖，就连师部食堂的负责人，见到他都客气了一些，司务长就骄傲得不得了。
郑天森过来打饭的时候，一到玲珑跟前，就开口道：“今天下班早点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嗯。”
等郑天森一走，玲珑的心就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郑大哥会说什么呢？
不会是，越想她越发紧张了。
下午忙碌的时候，她几次出神引来牛姐的频频注视。
玲珑赶紧自省，看看你，多大点事，不就是说个话嘛，钟玲珑，出息点。
她这才收敛好精神继续上班。
“小方，就这些了，你记住步骤，多练练，熟练了掌握住火候就好。”
“谢谢师傅。”
“客气啥。”
玲珑刚说完，就看小方掏出个糖来，有点愣了。
“师傅，我才知道昨儿是你生日，我，我没啥本事，送你块糖甜甜嘴，也祝师傅生辰快乐。”许是觉得送的东西太轻薄了，小方不好意思挠挠头。
玲珑粲然一笑，接过糖就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真甜，谢谢呀。”
小方嘿嘿嘿笑起来。
玲珑也很高兴，虽只是一块糖，可她真的很满足。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礼轻情意重吧，小方有这份心，她就很高兴了。
和牛姐说说笑笑一起从食堂走出来，就看到郑天森等在外头。
牛姐对着玲珑挤挤眼，推她一把。“那我就先回去了。”
玲珑捏着衣角走到郑天森跟前，“郑大哥。”
郑天森看着她神色就温柔起来。
“随便走走吧。”
“好。”
“玲珑，方才我又和公安局联系了一下，他们说，依旧没有聪聪家人的消息。”
“唉，看来是希望渺茫。”玲珑叹气。
“玲珑，我当初说的话都还算数，那你呢，你还愿意和我结婚一起抚养聪聪吗？”他停下了脚步，认真又执着的盯着玲珑的眼睛。
玲珑心底一颤。
“我，我当然也是说话算数的。”她低垂了眼角说道。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敢和郑天森的目光对视，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吧。
“真的！”郑天森一喜。
“当然是真的，我是承诺不当回事的人吗？”玲珑的语气中还带了一丝的委屈和小别扭。
郑天森轻笑出声。“自然不是，我只是，只是太欢喜了。”
太过温柔的嗓音，听得玲珑都是一瞬的恍惚。
“所以，我们可以准备结婚了，是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随你的便。”玲珑捏着衣角低声回答。
虽然不是直面回答，可也表达了她的意思。
郑天森眸中的笑意加深，看着她害羞又局促不安地模样，他好喜欢，也好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冲动先了理智一步，他真的去做了。
忽然落入温暖又厚实的怀抱里，玲珑还未做出反应，就听头顶的男人低声道：“玲珑，你可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玲珑的脸爆红。
不等郑天森多感受一会，玲珑就已经挣开后退两步。
“郑大哥，事情说完了那我就回去了。”说着她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她越走越快，甚至小跑起来，郑天森没有追上去，只是发出低沉的笑声。
玲珑气喘吁吁冲进屋，就先用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玲珑你咋喝生水，暖壶里有热水的。”
看她额头上甚至还有些汗，童大娘越发奇怪。“你这是咋的了？跟有狼追你似的。”
“大娘，我没事，就是，就是，对了，我着急给春蕾和李洁她们写信呢。”
她都差点忘了，她都还没给两个好朋友写回信。
昨儿一回家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打乱计划，回信的事也被她给忘了。
“写个信着急啥，又不差那几分钟。”
玲珑笑笑去抱聪聪。“聪聪，妈妈真想你呀。”
“妈妈，给。”聪聪把自己辛苦攒下来的半块饼干给她。
“谢谢聪聪，妈妈吃饱了，聪聪自己吃吧。”
聪聪这才小口咬起来。
玲珑拿起笔，又找出信纸，趴在桌上开始写信。
其实，郑天森和玲珑的话还没说完。
只是看玲珑羞成那样，索性也不着急了，等玲珑缓缓再说。
反正最重要的事已经有了答案，其他的他就不那么着急了。
他可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机会因为自己的急迫把玲珑又吓回乌龟壳里。
写完信，玲珑陪着聪聪学习玩了有半个小时，才继续看自己的书。
聪聪很乖，知道妈妈看书的时候自己不能捣乱，就在那乖乖玩自己的。
只是晚上躺下，想到今天的那个怀抱，脸就发烫起来。
还有郑天森的询问和她的回答。
所以，他们要就要结婚了吗？
一会想想这，一会想想那的，玲珑辗转反侧了许久才迷糊睡着。
郑天森今晚却是一夜好梦。
白天在食堂里看到玲珑，他也没再做什么让玲珑紧张的举动，只正常打饭对她说了两句话。
就这么过了两天，玲珑的情绪缓解得差不多了。
她忙完食堂的活，下班一到家，就看郑天森已经在家里，正陪着聪聪玩。
“回来了。”看她进屋，郑天森就站了起来。
“你们俩有啥话进屋说吧，聪聪我看着呢。”童大娘赶紧撵人。
玲珑也没有逃避，和郑天森进了里屋坐下。
“玲珑，之前我不是说过，要是我们结婚的话，可能要去京城我家一趟，见见我父母，你看这事？”
冷静下来的玲珑理智便全部回笼。
纵使她很紧张，也有些害怕见郑家人，可想到郑天森处处都为自己着想，自己却没给他做过什么。
就这么个合理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绝。
稍微考虑了下，她便道：“好，我和你去。”
“玲珑，你要是觉得勉强的话，其实也可以。”
“郑大哥，我不勉强，京城可是首都，多少人想去还没机会呢。”想通了她就不再纠结。
“那好，我这边和郝政委商量好，应该是随时都能走，你呢？需要我帮你给你们司务长说说嘛？”
“不用了郑大哥，我和司务长说就行。”她还不至于这么点事都办不了。
“那行，等你和你们司务长说好了哪天走，我再去买火车票。”
“好。”
说完这些，郑天森又留了一会，给玲珑讲了几道题。
等他走了，玲珑出来看到聪聪，忽然蹙眉。
她这要跟着郑大哥去京城，那聪聪怎么办？
一时半会的，她也想不好是带着聪聪一起去还是把聪聪留在家里。
“啥事呀，这么愁眉苦脸的？”
对于童大娘，玲珑也不藏着了。
“大娘，我和郑大哥商量好了，等我请好假，就跟他一起去京城见他家里人，我是在发愁聪聪怎么办。”
一听玲珑要和郑天森进京，童大娘先欣喜起来。“定好要结婚了？”
“嗯，玲玲点头。”
“太好了。”童大娘高兴不已，等想到玲珑的忧愁，看了一眼聪聪，才道：“聪聪我现在带着也成，你们进京一次不容易，聪聪年纪又小，还是留下吧，有我呢。”
其实，她是怕玲珑未婚，就带着个孩子去，引起郑家人不满。
哪怕聪聪不是玲珑生的，可有几家愿意儿子头婚，女方就带着个孩子呢。
虽然她不是特别清楚郑天森的家世，但只看他是首都人，平时出手也比较阔绰，偶尔还听儿子提那么一言半语的，她就觉得玲珑还是不带聪聪去的好。
只是她知道玲珑对聪聪的在意，才没把话挑明了说。
玲珑一听，还真担心聪聪这么小，却跟着自己奔波路上会生病，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
次日一到食堂，玲珑就去办公室找司务长。
她经常帮司务长盘账，对其办公室一点都不陌生。
看她找过来，司务长有些好奇。
“玲珑，有事？”
“司务长，是这样的，我和郑团长打算结婚了，就是结婚前，要跟着他回京城家里见一下长辈，所以，我要请几天假。”
“哎呦，可算是结婚呀，这是大好事呀，行，你写个申请，我批了。”
“司务长，那个，我请的天数可能不会少了。”毕竟来回路上加起来就好几天了，现在也还不清楚要在京城待几天。
“没事，你就放心的去吧，咱们食堂现在不那么缺人，很快又要进人，走你一个还应付得过来，哦对了，那个小方，最近表现怎么样？”
若说玲珑这一走，影响最大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他们食堂饭菜的口味了。
“小方有天赋，也学得很认真，能吃苦。”
“那他现在独立掌勺行不？”
“我教过他的菜，应该都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