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确认卫清音等人已登机，飞机也起飞了，汪美琴的眼线就着急拨通了电话。
卫清音和周大伟昨晚吃饭应酬，喝了不少酒，睡得很晚，这会还睡得香呢。
酒店房间电话响起，汪美琴很不耐烦地坐了起来。
“喂，谁呀？”
听到对面说的内容，她才有了写精神。
“确认人又来京城了？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汪美琴就赶紧去推周大伟。
“怎么了？”周大伟也带着些起床气。
“达令，卫夫人又飞来京城了，这不是我们的机会吗。”
“是嘛，太好了。”周大伟也坐了起来。
“虽然知道卫夫人来了，但我们也不好直接去机场等着，那样太明显了。”
“酒店吧，在酒店遇到比较好，查清楚卫夫人住哪家酒店我们也住过去。”
汪美琴一听，脸色就有点垮了。
上次卫夫人到京城住的可是钟江，不会这次还是住那吧？
住京城饭店这边多好呀，也省得他们再折腾换地方了。
可她心里也清楚，要是卫清音真入住了钟江那边，即使她再不情愿，为了生意，肯定还是要住过去的。
在飞机上，卫清音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等到飞机终于在京城落地，她就更紧张了。
“夫人，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小姐一声？”女助理提议。
“好的，那打吧。”
他们在机场找了电话打过去。
昨天等到天黑，都没看到卫清音的身影，玲珑他们就知道人到不了了，也安心睡下。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玲珑正陪着孩子们看电视。
今天是礼拜，孩子们都放假了在家里。
聪聪离电话最近接的电话。
一听是个小孩子，卫清音赶紧道：“我找钟玲珑，我是。”
“你是外婆吗？”聪聪问道。
“你是玲珑的孩子？”卫清音有些激动起来。
“嗯，我给你叫我妈，妈，电话。”聪聪喊道。
其实他说“外婆”的时候，玲珑就已经看过来了。
迅速走过来拿起话筒。
“好的，我知道了，我在家等你，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玲珑就有些紧张地转起了圈。
“妈，外婆要来了吗？”聪聪问。
“嗯，她刚到机场。”
曾瑜他们听闻卫清音要来了，立马就开始行动。
家里因为人多，还有安安这样的小孩子，稍微有的安凌乱，就开始收拾了。
算着卫清音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中午饭点了，曾瑜就吩咐阿姨多做几个菜。
安安都跑来跑去的跟着瞎折腾。
曾瑜还不忘给丈夫和儿子都打了个电话。
虽然是礼拜，这父子俩还是都去单位了。
她打这个电话，也是通知他们卫清音一会就来了，让他们中午都回家吃饭，顺便见见人。
卫清音他们坐的依旧是合作公司安排的车，开车的还是上次接送他们的那个司机。
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后，司机都有些惊讶。
他倒是知道卫清音几个身份不一般，但这个身份不一般在他印象里就是有钱。
但卫清音他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
司机也没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
“是要去见哪个领导吗？”
这话问得，不管是卫清音还是女助理都有点茫然。
“为什么这么说？”卫清音直接问道。
“你们要去的地方，那里头住的人级别可都高了去了，门口有当兵的站岗呢。”
卫清音好歹也是出生并在内地生活了很多年的人，这下明白了。
她的女儿，夫家很厉害呀。
她也不傻，算算女儿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的地位住在了那里。
刚才电话里有小男孩是自己的外孙，那想必女儿嫁得很好了。
那她之前要送给女儿的礼物，是不是还是有点轻了。
卫清音已经自动代入娘家人的思维开始为自家闺女考虑。
在卫清音到达前，郑父和郑天森就先后从单位赶回来。
本就是礼拜，知道卫清音要来，他们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赶紧回来了。
家里人多，也早已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除了阿姨还在厨房张罗忙碌，所有人都坐在了客厅等待。
玲珑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
不一会，家里的电话便响了，是门口哨兵打来的电话询问。
“可以，是我们家的客人，让他们进来吧。”
郑父挂了电话，便看向玲珑。“你母亲到了。”
玲珑立马站起来，步伐急促地往门外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站在门口不过一会，两辆小车就驶到跟前。
车还未停下的时候，卫清音已经透过车窗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人早已激动的趴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
车刚一停下，她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以往，都是有人给她开车门她才下车的。
激动地站到玲珑门前，卫清音没了以往的温柔娴静。
她一把抓住了玲珑的手，看着玲珑的脸，语气哽咽。
“玲珑，是我，我是妈妈。”
“妈。”玲珑叫出了口。
“哎。”卫清音的手颤抖起来。
见到卫清音，曾瑜就知道，这是儿媳妇的亲妈，自己的亲家了。
要说样貌有多像，那倒不至于。
也许玲珑和年轻时候的卫清音有那么五六分相像，更重要的是五官和气质。
说这是母女俩，外人肯定没有几个怀疑的。
一时间，玲珑也不知道该说笑什么，只能看了看身旁。
“这是我公婆。”
曾瑜和郑父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好，你们好。”卫清音和两人一一握手。
玲珑又继续介绍。“这是我爱人，郑天森。”玲珑看向丈夫。
“妈。”郑天森抱着安安，开口叫了一声。
见他眉目清正，身材高大，还有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卫清音内里就满意了几分。
女儿眼光不错，这个女婿给她的第一印象还可以。
视线移到郑天森怀里一脸好奇盯着自己的看的安安，卫清音一脸的慈爱。
“这是我外孙女吧？”
“这是我女儿安安，安安，叫外婆。”
“外婆。”安安稚嫩的声音，喊得卫清音心都要化了。
“妈，这是聪聪，我儿子。”
玲珑把儿子拉到身前，按着小家伙的肩介绍。
“外婆好。”聪聪也乖巧叫人。
卫清音看过来。
是个很不错的小少年，只是看这年纪，闺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了吗？
作为亲妈，卫清音哪里会不记得玲珑的年纪，仔细算算，闺女今年还不到三十呢，就有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儿子了？
内地结婚的法定年龄，怎么也得女性十八岁成年了吧？
因为这个，她心里有了一丝疙瘩。
虽然女婿看上去不错，亲家一家乍一看上去也挺好的。
可要是自己闺女当年因为没有娘家人撑腰被这叫郑天森的小子骗得早婚早孕了，她作为亲妈，还是要和其算算账的。
就算他们现在对女儿不错，也不能抹灭掉这些事。
其实聪聪是76年一月生的人，现在满打满算周岁还不到十二呢。
只是他长得个高，就显得大了一些。
卫清音也还不知道聪聪不是玲珑亲生的，误会这些也很正常。
“亲家，进屋坐吧。”曾瑜开口邀请。
“好。”卫清音又带上了微笑。
她也不傻，就算要算账也不是现在。
一行人都进了屋。
卫清音的女助理跟了进来，两个保镖被招待去别的地方坐了。
卫清音的视线基本都停留在玲珑身上。
“对不起玲珑，妈现在才回来。”
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对卫清音迟迟不归，要说玲珑内心一丁点怨言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若是因为你在海外的话，改革开放后，就陆续有去了海外的人和国内联系了。”玲珑问出自己的心里话。
正因为开放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卫清音的消息，她才不抱希望的。
“对不起，这都怪我，起初我人在海外，后来听说内地的变化，我怕连累到你们，就不敢联系，后来我思念家乡，就去了宝岛定居，没想到走错了一步。”
她这么一说，在座的成年人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两岸关系一直紧张，我还是怕，我怕我联系你们会害了你们。”卫清音低声啜泣起来。
玲珑抿唇没有说话，但心里也很难受。
还是曾瑜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亲家母，你看这不还是见上面了，可见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卫清音擦拭了一下眼泪。
“小姐，夫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惦记你们的，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找你们呢，刚有允许两边见面的消息，夫人就申请了回来。”女助理忍不住开口。
“好了，不用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卫清音阻止了女助理。
“我也不是非要怪你，我只是，想弄清楚。”玲珑看了一眼卫清音。
她想知道，她是真的不被亲生母亲所喜遗忘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要是亲生母亲不在意她，那她就会彻底放下对方，若是有别的缘由，她心里也能少个疙瘩。
“我知道，我抛下你离开这么多年，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卫清音十分自责。
“好了，这件事就掀页吧，你不是故意不回来，我就可以原谅你。”玲珑平静道。
“谢谢。”卫清音激动起来。
“这多好。”曾瑜又开始烘托气氛。
“对了，为什么你活得好好的，我去。”刚说了一半，卫清音看了一眼两个孩子。
看出来她话里有顾忌，玲珑看向儿子。“聪聪，带妹妹进去玩。”
“好。”
看样子大人们又要说不允许他们小孩子听的话了。
聪聪撇了下嘴，牵着妹妹离开。
“你继续说吧。”玲珑看过来。
“我一回来，就去老家找你和你父亲了，可户籍资料上，为什么显示的是你们都不在了。”卫清音问出自己的疑惑。
玲珑惊讶挑眉，然后看向一旁的丈夫。
“当年，我的资料。”
她还记得当年是丈夫帮她查清楚她的身世的。
郑天森挑眉。
“不对，当年，你的资料里，你是没事的，只是他们都没找到你个人的踪迹罢了，以为你丢了。”
郑父提出疑惑。
“会不会是因为玲珑以前的资料登记在刘家，后来又移到部队，那边不知道，时间久了，就给登记成。”他话没说完。
“不应该吧。”郑天森还是觉得不对劲。
当初没错，玲珑的资料是直接从刘家移到部队，后来又因为跟他结婚，到了他的户口本上。
可钟家那边，也不应该登记成死亡呀。
卫清音听了一耳朵，诧异道：“刘家是怎么回事，对了，他们告诉我，当年我丈夫怀民不在了以后，玲珑就，总之他们说她生病没熬过去，还带我去看了他们的坟。”
明明女儿还活着，她也觉得说这些很不吉利，可眼下也不能不说。
“谁说的？”玲珑蹙眉。
“政府的工作人员，我到了省城后，就联系了他们，让他们帮我找你和你父亲，是他们先给我看的户籍资料登记情况，隔了些时间又说找到了安葬之处。”卫清音口齿清晰回答。
“军区的人找过来，告诉我玲珑你好好的，我也和你联系上，就觉得这事不对劲，我也质问过他们了，那边的领导对我承诺说，会调查清楚，给我个结果。”
“也许这件事，我们可以反过来看，谁最不愿意你们相认。”郑天森开口。
不用想玲珑就能作出回答。“刘家。”
就算玲珑还没仔细问，也能看出来自己亲生母亲不是一般人，上辈子她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刘家能让刘宝琴代替她认亲。
那这辈子，她早早跳出了刘家这个笼子，和刘家反目成仇，刘家会愿意看到她和实力雄厚的母亲相认？
“刘家，应该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能量吧？”郑天森提出质疑。
他们家也不是普通家庭了，刘家这些年恐怕躲着他们都还来不及呢，还敢耍手段？
“也对，我知道刘宝根当初做些生意的样子，但他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厉害。”
“亲家母，你这边，会有人不愿意你找到亲人认亲吗？”一直很安静的郑父开口。
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见识到的各种争斗可不少。
大家都看向了卫清音。
卫清音想到了港城发生的一切。
卫八叔的消息，还有龚汉良的奇异之处。
最早，也是他们告诉自己，自己在内地的亲人都不在了的。
看她的神色，大家就知道她已经有了怀疑。
“看来，可能是我这边有人不想让我认亲了。”卫清音自嘲一笑。“我会查证的，若是他们做的手脚，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若不是女儿这边主动联系，她可能就会在老宅住上些时日，然后黯然离开。
那些人其心可诛。
瞧着她是个女人，就觉得她好欺负是吗？
他们永远不知道，一个母亲，一个被激怒的母亲，会做出什么。
她都这么说了，玲珑他们也没再追问什么。
曾瑜往厨房看了一眼，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吃饭吧，亲家母你们出了机场就往过赶，肚子应该还饿着吧。”
“那叨扰了。”卫清音微笑。
郑天森去把儿子闺女喊出来，大家纷纷落座。
为了让玲珑和卫清音坐得近一些，她左边是丈夫郑天森，右边就是卫清音。
因为曾瑜早就嘱咐过阿姨，所以桌上的饭菜也很丰盛。
终于见到女儿，还有可爱的外孙和外孙女，卫清音心情大好。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也有很多话没说，现在也有胃口好好吃饭了。
这可是她在女儿婆家第一次吃饭，就算为了女儿，她都得表现好一些。
时不时地，曾瑜都会给卫清音介绍下某道菜。
玲珑吃饭的时候话倒是不多，只是怕卫清音不好意思，偶尔给她夹个菜。
看女儿给自己夹菜，卫清音高兴坏了。
女助理默默吃饭不敢再随意说话，但看到自家夫人因为是小姐夹得菜，一向不吃的某些东西有高兴吃了，就在那感慨母爱的力量太强大了。
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方才初次见面，大家都陪同坐着，这会，曾瑜想着卫清音肯定也想和玲珑私下说一些话，便开口道：“亲家母，估计你也累了，让玲珑带你去她那休息一会吧，天森，你多操心点孩子。”
“知道了，妈。”
卫清音对曾瑜很是感激。“谢谢。”
郑天森直接带了儿子女儿对他们房间休息，玲珑领着卫清音到了自个房间。
大概看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卫清音问道：“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玲珑一边给她倒水，一边笑道：“没有，我们有自己的房子，这边的房间留着，偶尔过来住。”
“这样呀，我看女婿他是个军人，那玲珑你有没有工作？”卫清音好奇道。
“我呀，我做点生意。”
“哦对，你看我这记性，那个钟江酒店就是你的。”
“没错。”玲珑把水杯放下，在母亲面前坐好。
“玲珑，你告诉妈，你多大年纪结的婚？女婿是真心对你好吗？”
“我呀，让我想想，我77年结的婚，那会，十九了。”
“那聪聪呢，你们不会是未婚先孕吧？”要是女儿七七年才结的婚，婚后才怀孩子的话，怎么也生不出聪聪这么大的外孙吧。
听明白卫清音误会了什么，玲珑忍俊不禁。
“聪聪不是我生的。”
“啊？难道你们是二婚？”卫清音立马揪心起来，女儿这么好的样子，竟然是二婚吗，还早早当上了后妈。
“不是，我们俩都是头婚，聪聪是我们捡来收养的，这事说来话长了。”
一听孩子也不是郑天森的，卫清音可算是松了口气。
“对了，你们一直提刘家，那个刘家怎么回事？”她一直都很好奇。
说起刘家，哪怕过去那么久，玲珑的脸上的笑依旧退去。
“他们呀，这个故事也有些长了。”
“没事，你慢慢说，妈不着急。”
听玲珑讲起她被刘母带去当了刘家的童养媳，卫清音就震惊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人，曾经在我们钟家干过？”
“对，她说她好心收留的我，可谁知道当年怎么回事，可惜我发过高烧，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
“那个姓刘的，是不是长得。”卫清音描述了一下被保镖抓到的那张熟悉面孔。
“没错，是她，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玲珑有点奇怪。
虽说刘母二十年前也是成年人了，面貌已经定型只会苍老，可母亲也不至于记得这么熟吧。
“我才见过她，她在老宅门前鬼鬼祟祟的，被我的保镖抓了。”
“是她能做出来的事，估计是从哪听说你回来了，做贼心虚吧。”玲珑冷笑。
“玲珑，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卫清音忧心道，她看出来了，女儿提起刘家和刘家那个老女人，很是不喜。
哪怕玲珑已经简短平淡地叙述了，听说她在刘家的待遇，卫清音仍心痛不已。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你，当年我们对她不薄呀。”
“坏人要做坏事，又哪里会讲什么良心和道理，要是讲道理，也不是坏人了。”玲珑苦笑一声。
“对不起，都怪我，我当年就应该劝你父亲，带着你们一起走的。”卫清音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玲珑叹了口气。“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但她还好，并不怎么后悔。
若是没有这些遭遇，她也不会遇到丈夫，还有现在的家人们吧，想起他们，她的脸上就有了温柔的笑。
回过神看着卫清音依旧担心的面容，玲珑握住了她的手。
“你放心，离开刘家后，其实我过得挺好的。”
她给卫清音讲述了自己和郑天森的相遇相爱。
还有她人生旅途中遇到的好人和朋友们。
比如童大娘童大柱一家，还有牛姐，郝春蕾，李洁等等。
“我应该给他们都寄些谢礼的，谢谢他们对你好。”卫清音感慨。
玲珑也没说不让寄。
她只是继续讲起自己之后的生活。
她说自己考上了大学，还是人民大学，脸上露出的那种骄傲，让卫清音都受到了感染。
“你真厉害，读书好，这一点随我和你爸了。”
替其丈夫，卫清音有了些忧伤。
“我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玲珑有些好奇。
“他呀，就是个一腔热血的书呆子。”卫清音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
她父母的感情，应该很好吧，玲珑心想。
可惜了，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
“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回去祭奠一下他吧。”她要亲自告诉丈夫，她找到他们的女儿了。
“好。”玲珑哪会不应。
这么多年，她都没去祭奠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起来，还有点不太地道呢。
毕竟她也不是为生活所迫抽不出时间，拿不出路费。
大概还是记忆中没这么个人，才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吧。
但现在有了卫清音这个亲生母亲在跟前，她也有点想去看看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卫清音只是用一句淡淡的描述，就概括了自己的丈夫。
看她没打算深讲，玲珑便继续讲起自己的故事。
从第一家衣服店开始的创业，以及毕业后进入公家单位又离开慢慢把事业做大。
“做生意这块，你倒是像了我和你外公了。”卫清音轻笑。
她很诧异却又欢喜，在没有父母在跟前悉心教育的情况下，女儿竟然这么优秀。
她考上了国内的名牌大学，有一个好的家庭，还有出色的事业。
她回想自己身边的那些亲朋，费心教养的子女晚辈，都没几个能比自己女儿出色的了。
这一比较，她也说不出的自豪骄傲，也有了更多的愧疚自责。
如果她能在女儿身边照顾教育的话，是不是女儿会比现在更好更优秀呢。
她还是亏欠女儿太多了。
“玲珑，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玲珑好奇。
“你很快就能见到了。”卫清音微笑。
现在拿不出来，只是因为她决定的仓促，办理还需要一些时间。
母女俩在房间里谈话的时候，郑家其他人也都在悄悄议论呢。
曾瑜和丈夫回了房间。
“我们这位亲家母，看着可不一般呀。”曾瑜感慨。
“不是当初就知道了吗？”郑父说的是当初他们查到玲珑真正身世的时候，卫清音出身就很好。
“当初那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呀，以前那些富有的大家族，你看现在还剩下几个。”
“她厉害，对玲珑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那倒是。”曾瑜可一点都心不虚，亲家厉害就厉害呗，他们家可一直都对玲珑这个儿媳妇也挺好的，不怕亲家厉害。
郑天森陪着儿子和闺女。
“爸爸，外婆和妈妈，什么时候出来呀？”安安问道。
“安安，你妈妈和外婆很多年不见了，她们也有很多话要说，等话说完了，自然就出来了。”郑天森温柔道。
“妹妹别着急，哥哥带你做游戏。”聪聪拿出了妹妹的玩具。
“好呀好呀。”安安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等到玲珑看表，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才停止了谈话。
“妈，你一会跟我回我那边住吧，这边房间不够住下你们，我那边空屋子还有不少。”
“不用了，你收拾起来也麻烦，我带人继续住你的酒店就是，那里什么都有，也方便。”
“那行，一会咱们一起过去吧。”
“好。”
出了房间，郑家其他人也都出来了。
卫清音看着曾瑜和郑父客气道：“亲家，我来得匆忙，也什么礼物都没带，失礼了，你们选个时间，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听说玲珑还有个小姑子和小叔，把大家都叫来吧。”
“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礼，能见到你，我们就很开心了，吃饭这事好说，我和孩子们商量一下，让他们都抽出个时间来。”
“那好，我就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个亲家，你这是要去？”
玲珑开口解释。“妈，我带我妈他们去住钟江。”
“住酒店呀，那也行，酒店确实方便，那你们路上慢点。”
玲珑看向两个孩子。“你们是继续住奶奶这，还是跟我回家？”
安安和聪聪互看了一眼。
“妈妈，我要回家。”安安过来抓住了玲珑的手。
“妈，那我也回去。”聪聪说道。
“两个小没良心的，去吧去吧，正好我也歇歇。”曾瑜带着笑语气嫌弃。
要走了，聪聪和安安穿好外套，都拿上了自己的书包东西。
一家人出来。
玲珑和郑天森都有车，再加上送卫清音几个人的两辆车，一共就四辆车了。
卫清音选择了坐玲珑这个女儿的车，还坐了副驾驶。
聪聪和安安也非要坐妈妈开的车，坐到了后排。
可怜兮兮的郑天森自己独自开了一辆车。
知道钟江酒店是玲珑的，看玲珑开一辆皇冠小轿车，卫清音就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内心甚至觉得女儿应该享受更好的车。
卫清音便忍不住开始扒拉自己的存货。
她不是个多爱车的人，属于她的代步车有几辆，好几个豪车品牌都有，但出门都是司机开。
想了想自己的存货，她便又否定了。
干嘛给女儿开旧的，买一辆新的送给女儿不就好了。
想到这，卫清音就对和正在开车的闺女问起来。
“玲珑，你喜欢什么车呀？”
“车，也没什么特殊喜好吧？好看一点实用性强好开就行。”她觉得有的开，车子好看一点就行。
玲珑以为母亲只是和自己随便聊聊呢。
“那，宾利，劳斯莱斯，奔驰这些你喜欢哪个？其他牌子的话也可以，你喜欢好看一点的？他们的大众款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让人联系专门定制一辆。”
玲珑手里的方向盘都差点摸不稳了。
啥玩意，宾利，劳斯莱斯，这类的车？是她敢想的？
虽说她现在身家也不小了，但那毕竟是固定资产等等加起来的。
做生意的，没几个手里流动资金特别多的。
因为钱存银行那都是死的，利息也许都比不上物价上涨速度呢，还不如让钱生钱。
但这些动辄上百万的车子，她也不是想买就随便买的。
她知道自己亲妈有钱，看都看出来了。
就她，现在出门也不会随便就带几个保镖呀，开车都基本还是自己开的。
大概是因为还不那么熟悉吧，她也没肖想过这位母亲的财产。
这两天，她心里只想着能和其尽快见上面。
可她没想到，亲妈一上来就这么大手笔。
看女儿沉默起来，卫清音生怕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
“我不是觉得你的车不好，我只是，只是想送你些东西。”
“其实，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太多，就一定要拿这些弥补我的。”玲珑感觉有点不习惯。
卫清音笑了，神情还有点无奈。“我就你一个女儿，我的东西，不给你，还能给谁，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一辆车，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当一个小礼物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