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船—— by是辞
是辞  发于:2024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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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心里咯噔一声,看向宋萍的眼神分外无奈,感叹道:“宋二宝,你挺能忍啊?憋了半天,急坏了吧。”
宋萍在家排行老二,小名叫二宝。
宋萍笑道:“你妈不就是能忍吗?不能忍至于到你初中了才离婚?”
痛苦的岁月逝去已久,东北人的幽默刻在骨子里,即便是多么不好的事儿也能用轻松愉快的话语形容。
宋慈的心微微被刺了那么一下,笑着答道:“一朋友,和我一个幼儿园的,你还记得不?就上幼儿园大班了还在尿床的男生。”
余泽要是知道宋慈是这么宣传他的,保准得气吐血,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宋萍明显对他有印象,离不开宋慈小时候的唠叨,那会儿宋萍每天骑个自行车去幼儿园接宋慈放学,宋慈坐在后座抱着宋萍的腰,一路上嘴就没停过,邻居天天看到那副光景,直和宋萍吐槽:你家闺女可真能絮叨啊。
拜宋慈的絮叨所赐,宋萍回想了一下,竟然还能说得出名字:“大水泽?”
“对,就是他。”
“他真姓‘大’啊?”宋萍有些不确定,转头问自家姐姐和外甥女,“有这个姓吗?”
大姨眉头一皱:“大张伟?”
表姐无奈发笑:“大张伟也不姓大啊,但好像是有这个姓的。”
越说越跑偏,宋慈略微发了下善心,解释道:“不是,他不姓大,叫余泽,多余的余,三点儿水那个泽。”
“这才像个名字。”
宋萍也算放下了心,她只是不催宋慈结婚,并非要求宋慈不婚,虽然年轻人谈恋爱热乎不了两天就可能分手,但长辈总是考虑得比较远,想着万一姓大,将来孩子也不好取名,姓余好啊。
大姨紧跟着追问问余泽的情况,年纪、身高、学历之类的,宋萍说她瞧见了,模样不错,斯斯文文的,个子也挺高的,肯定有一米八,就是宋慈太矮了,气得宋慈直说:“我就不配找个一米八的是吧?”
“不是这意思,这不是差太多,嫌他个儿高呢嘛。”
表姐又问:“他做什么的呀?”
宋慈寻思了两秒,答道:“兽医。”
表姐多少有点儿惊讶,她不养宠物,大概也是头一次碰见做兽医的,觉得新奇。不想宋萍姐俩儿眉头一皱,大姨则立马反问:“啥玩意?给猪接生的啊?在畜牧站工作?工资咋样?”
宋慈和表姐都是年轻人,闻言笑不可支,表姐赶紧解释兽医是在宠物医院上班的,就跟给人看病的医院里的医生似的。
宋慈则立马拿起手机,边笑边给余泽发微信。
宋慈:你会给猪接生吗?
余泽:……
余泽秒回了六个无语的点,肉眼可见地沉默了好久,才审慎作答。
余泽:这方面畜医系是专业的,我没学过,但应该不难。怎么着,你家有猪难产?
宋慈对着手机笑得直打嗝儿,宋萍打了她一下:“笑什么笑?”
她抬头问道:“大姨,你那儿有什么猪要生吗?他说他可以试试。”
大姨白了她一眼:“生个屁生,我就问问。”
“那万一遇上了,您吱个声儿,我帮您联系。”
大姨早就憋不住笑了,碍于面子说道:“啥呀,当兽医的,还不会给猪接生,这小子不靠谱儿。”
表姐不禁拆自己亲妈的台:“人家拿刀做手术的,非得给猪接生?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不是那坑里的,你怎么硬往里面塞?”
话题扯到这里,四个女人就猪的生产技术产生了激烈的探讨,宋慈笑得腮帮子都疼,手机还在响,传来余泽的追问。
就像男人没办法拒绝一根笔直的木棍,给猪接生显然激发起了余泽浓厚的兴趣。
余泽:?
余泽:到底有没有猪要生啊?
余泽:逗我呢?
余泽:我真能试试,猫狗生崽遇到过不少,给猪接生还是头一回,让我试试。
余泽:看看总行吧?
余泽:?

第46章
随着元旦假期过去,秋桐咖啡开始闭门谢客,老板清理家当,想方设法地向林凛兜售二手物件,林凛自然看不上,通通谢绝。
那老板是个性子霸道的老大哥,开店之后就当甩手掌柜,一年间亏损不少,见林凛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然有点儿怨气,八十平米的店面就那么点儿东西,搬了十来天,就不给个痛快,非要拖到租期的最后一天。尤其听说林凛也要开咖啡店,这大哥满心不服,觉得他的买卖亏本了,林凛肯定也干不起来。
照理说这种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宗遇听说后就问林凛:“要不我去跟他唠唠?有的男的就这样儿,觉得女孩儿好欺负,跟你摆谱儿,换个男的去跟他说,他保准老实。”
林凛压根儿不在意,宗遇那儿空旷的厨房都快成她仓库了,价值六位数的咖啡机已经开机,林凛每天悠哉地给自己做咖啡喝,偶尔赏赐宗遇一杯失败的手冲,心态极好。
“跟他有什么可唠的?那门市房又不是他的,他早晚得滚蛋,我还年轻,日子长着,不差这几天。再说了,今后有得忙,上班上了那么些年,我多歇个十来天,挺好。”
宗遇看她得意的小表情就心痒痒,家里都是咖啡的味道,他从来没喜欢过咖啡,如今却觉得咖啡的香气分外迷人,让他觉得安稳。他从背后搂着她,做她巨大又粘人的挂件,窝在她肩头感叹:“你这心态,一看就是赚大钱的,到时候你可得养我啊,我就想做你的小白脸儿。”
“你做小白脸儿是不是年纪大了点儿?我为什么不找个二十出头的。”
她说得太有道理,宗遇竟然无法反驳。
那会儿正值下午,碰巧他今天没事,外面又降温了,天阴沉沉的,这种日子最适合在家里窝着,林凛撂下咖啡杯,没急着清理,想起挺久没看过电影,就叫宗遇去开电视,找个电影投屏看。
宗遇虽然对电影没什么研究,脑子里却不缺龌龊念头,想着一起看个大尺度的爱情片,他指的绝对不是“黄片”,而是那种浪漫的、适合成年人看的片子,主打一个氛围到位。
他客厅的沙发足够宽敞,干什么都方便,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分外期待了,早早像个小学生似的落座,嗷嗷待哺般看向林凛:“快来呀,看啥片儿?”
林凛进卧室拿了他的平板电脑,默默找了半天的资源,宗遇之前为了看比赛跳过广告,图省事儿办了几乎所有视频APP的会员,见状催道:“找什么呢?那APP上没有吗?”
“没有,别絮叨。”
他就耐着性子等,等得心急,屏幕上总算出现了画面,还是英文,他心想外国电影好啊,国产电影比较保守。
林凛甚至主动靠在了他怀里,看不到宗遇翘起的嘴角。他毕竟在国外呆了几年,虽说朋友圈都是华人,说中文,上学总得用英语,英语水平绝对不算差,看到屏幕上出现片名‘Saw’,他下意识想,肯定是see的过去式,这片子叫《看见》,可能是个缠绵悱恻的虐恋。
他在那儿自信地臆测,全然不问林凛,林凛盯着屏幕认真地看,也没说话。
正片总算开始,开头就是一个男人在水中睁眼,人在浴缸里,周围阴森又黑暗,墙上还有大片血迹,宗遇这才觉得有点儿不对,没等问出口,男人说话了,一张嘴就叫救命。
他也想叫救命了,感觉上了贼船,问林凛:“这啥片儿啊?”
林凛盯着屏幕其实并不是在认真观看,而是因为提心吊胆,神经都开始紧绷,躲在宗遇的怀里也是因为害怕,真被吓到了还能挠他,闻言淡淡地答道:“《电锯惊魂》,我一直想看不敢看,宋慈也不敢,你害怕么?”
他当然不怕,退而求其次地想,恐怖片也不错,林凛吓得一直往他怀里钻,他简直不要太享受。于是他吹嘘地说:“我怕这玩意干什么?没事儿啊,老公陪你看。”
林凛觉得他还挺靠谱儿,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
宗遇确实打算做个靠谱儿的男人,也没掉链子,但这回不靠谱儿的是她。
她今天起得早了点儿,到货站取了个货,折腾半天难免有点儿累。又赶上阴天,家里没开灯,为了沉浸式看电影,窗帘都拉着,室内黑黢黢的,宗遇会享受,搞了个一百五十寸的巨屏电视,虽然他八百年不打开看一次,可以媲美家庭影院。
林凛平时看电影更专注于剧情,《电锯惊魂》的剧情显然不够吸引她,前面也没有很恐怖,她很快就窝在宗遇怀里睡着了,因没有打呼噜的习惯,宗遇也没立刻发现。
宗遇为了表现自己,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展,想着一旦有恐怖画面他就把林凛护住,阴森的配乐和血腥的情节对他实在没有杀伤力。结果恐怖画面都出现了,林凛纹丝不动,他期待落空,低头一看,才知道她睡着了,结合自己丰富的心理活动,气得直想笑。
这也就算了,他寻思着这电影就别看了,把人抱卧室去好好睡个午觉,猛地一抬头,那么老大的屏幕上突然窜出个鬼脸,他真不是害怕,就是一下子没防备,当即向后一闪,骂了句脏话:“我操!”
林凛没被电影吓醒,被他这声脏话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他,还打了个哈欠,凉飕飕地问:“你不是不害怕吗?”
宗遇觉得丢死个人,解释像狡辩:“我真不怕,谁想到他突然窜出来啊,我正打算关电视,找遥控器呢。”
林凛的表情显然不信,宗遇恨死这破片子了,说不看了,林凛贯彻有始有终四个字,非要看完,看得宗遇都开始打哈欠。
总算熬到电影结束,屏幕变成黑底白字的报幕,俩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直到林凛扭头看他,分外较真儿地问:“电锯呢?我睡着的时候有电锯吗?”
“没有电锯。”宗遇摇头,这才明白过来那英文片名,告诉她,“人英文名也不叫电锯,saw,就是锯,后来他不是用锯把腿砍掉了吗?”
林凛兴致缺缺:“哦,这电影好像都快出十部了,所以第一部 的时候,还没进化到电锯,后面才有电锯。”
宗遇对这电影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能是,反正这第一部 肯定没有。你不会还想看吧?”
“不想了,好无聊,我不适合看恐怖片,居然看睡着了。”她话锋一转,夸赞像在挖苦,“你还知道saw是锯的意思呢,英语不错,好厉害啊。”
“还行,凑合儿。”他在那儿故作谦虚,眼神明显写着让她在多夸几句。
不想林凛一声令下:“我有个快递,你下楼去给我取吧,我嫌冷。”
宗遇立马脸色一垮,感叹道:“我是你的狗呗?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岂不是很丢脸,说出去跟怕媳妇儿似的。”
不等林凛开口反驳,他已经接道:“那你好歹亲你的狗一口吧?亲完我就去。”
林凛知道快递是什么,抿嘴忍笑,勾勾手招呼他过来,大方赏他一枚香吻,然后又摆手赶人:“赶紧去吧。”
宗遇不禁好奇:“啥快递呀?又买什么了?”
“拿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穿着睡衣,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就出门了,很快拿着个箱子回来,携着一身寒意。
林凛就在厨房的岛台上拆快递,没什么惊喜,她在网店定制的围裙和胸牌。宗遇凑过去看,抓起一枚写着“Lynn”的,兴致缺缺:“整得挺齐全,那有没有我的啊?你这英文名有什么说头么?”
“没什么,可能因为懒,大学时上外教课,都得起英文名,我名字两个字拼音不是一样的么,就叫Lynn了,我还有个室友姓李,直接叫Lily,省事儿,没闲心取花里胡哨的。”林凛挨个拆开,箱子放到一旁,转而又问,“那你英文名呢?不会叫Meet吧。”
说得她自己都笑了。
宗遇摇头:“没英文名,谁说非得取个英文名呢,我自己这名儿就挺好。”
林凛终于找到一个名牌,递给他,说道:“喏,正好,我给你起了个,拿着玩儿吧。”
宗遇低头一看,他英文名还挺长:Lynn’s Puppy
他嘴角都翘到二里地远了,装傻充愣地问:“Puppy是啥意思啊?”
林凛懒得理他:“自己搜去。”
“我就想问你。”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是林凛小姐的狗,这不满足你了,不用谢我。”
他还真把那名牌别睡衣上了,挺胸给她看:“那你满意么?还差条链子。林凛,你挺野啊,喜欢养我这么大的大型犬。”
林凛抿嘴忍笑,和他抬杠:“养你这一条就够费心了,放心,不养别的了。”
他无声地凑近她,又把她逼得抵着岛台,低头要吻不吻的,沉声道:“你记性好,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吧?在外边我给你当狗,脱了衣服我肯定往死里扑你……”
刚刚看电影拉上的窗帘还没拉开,偌大的客厅就开了个门廊灯,厨房都昏暗暗的,他这话说得暧昧,加之昨晚他去了个酒局,差点醉了,一身的酒味儿,在客厅沙发凑合了一宿,林凛早晨起来心疼坏了,他可能更惦记着昨晚少吃了一顿正餐,打算今天补上。
外面天还没黑,隐隐透着阴沉的天光,林凛隔着真丝睡衣抚摸他的腹肌,手感极好,指腹直打圈儿,勾引道:“你现在不是还没脱衣服嘛?”
宗遇喉结微动,说出了句有点儿老土的话:“女人,你在玩儿火。”
林凛强忍笑意,挑衅道:“玩儿火怎么了?”
他已经开始扯扣子,把林凛抱到岛台上坐着,仰头吻了上去,吻之前说道:“玩儿火尿床。”
林凛捧着他的头,起先还在笑,直到吻到双方都觉得饥渴不堪,欲壑难填,宗遇正要脱裤子,她却按着他的头和肩向下压,俯视着他,嘴角挂着高傲得意的笑,施加命令:“谁是谁的狗呀?有没有点儿自觉?这么急,就想进来,主人同意了吗?”
宗遇一肚子的脏话,并非想骂林凛,只是感叹,负气点了下头,卑微地半跪在她双腿之间,缓缓褪下她的衣物。他知道她要什么,他也愿意给,只不过没那么轻易地给她个痛快。
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吻落在上面,激起层层粟粒,他像在耐心地打着烙印,从脚踝一路向上吻,间或留下殷红的吻痕,冬日里开在她肌肤上的红梅,他最喜欢咬她了。
头顶的细喘鼓励着他,从未发觉她的一双腿那么长,从脚踝到花心要那么久,他终于慢吞吞地吻上去,林凛的十指埋在他长出些许的发茬间,舔舐声和喘息声夹杂在一起,讲不好是她在哺育他,还是他在哺育她。
他就这样耐着性子温柔地让她到达一次,在她因高潮翕张着的时刻探入手指,明明已经冒昧地进门入港,还在虚伪地征求她的意见。
“林凛小姐,现在能进去了吗?”
林凛知道安全套在卧室,搂住他脖子打算挂在他身上,让他抱着她回房间,他收到邀约的讯号,长臂一伸,勾开了身侧的柜门,立马变出来一盒安全套,熟稔地拆开、戴上。
林凛不免短暂愣神,旋即发笑,嗔怪地推他一把:“你神经病,这东西怎么能放厨房?”
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既然厨房有,怕是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宗遇确实是这么干的,低笑道:“我厨房又不开火,没人乱翻,而且能打没准备的仗么?肯定得备好了啊。”
话音刚落,他已经急躁地顶了进去,尚能感觉到她仍处在高潮的余韵之中。
岛台的高度并不合适,他缓缓动了一阵儿,总觉得不爽快,勾住林凛的双腿把人抱了起来,下身还交合着,林凛吓得一声惊呼,就被他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他就把她按在墙上,腿不让着地,吻着她一顿猛干,还要贱嗖嗖地追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他明显开始暴露本性了,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往死里扑她。对于林凛来说,爽则爽矣,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平添了刺激,故而绞得更紧,他便更来劲,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抵在墙上做了十几分钟,摩擦得那面墙都泛起温度,林凛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实在受不住了,拍他肩膀,在他耳边服软:“去沙发好不好?累了。”
他勾着她大腿的手顺势拍打了一下,闷笑道:“你真有意思,我还没说累呢。”
“我心疼你呀……”
他可真受不了她这语气,大步迈向沙发,把林凛丢到沙发上后却抽离出来,林凛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他翻了个面,背对着他。他把人按在沙发背上,林凛身上仅剩一件他的衬衫款睡衣,他熟练地抓住后腰的衣摆,向上一掀,翻过她的头顶后卷了两圈,正好锁住她的双腕,按到沙发后面卡着。
“宗遇……”
林凛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勾了下她的腰,调到合适位置,单膝跪在沙发上从后面重新进入,贴心地说:“不是累了?让你歇歇,我好吧?叫声老公听听。”
这个姿势她是可以完全不必出力,但也会觉得给得太过,交融太深,难以承受。
他已经又开始新的一轮挞伐,覆在她背后呢喃:“我给你当完狗了,该轮到你了吧?”
林凛闷哼着质问,睁眼说瞎话:“你才当多一会儿?”
他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又不是今后不当了,你放心,日子长着,你慢慢儿训我。”
又是一记深入,她发出异样的叫声,宗遇为之发笑,左手扣着她的手臂,右手抚上了她的臀。每每这种时刻,他的声音迷人得不像话,客观地说,林凛一直很喜欢他的声音,蛮有磁性的,和撩拨她的时候一个德行。
他那只手游移着,忽而变为暗示的轻拍,他在她颈后低语,蓄势咬她露珠一样的耳垂。
“乖,Puppy,别扭了,拍拍屁股……”
林凛当时满脑子就三个字:要死了。
他能不能要点儿脸,别说了,这样的宗遇委实难以招架。
他叫她“宝贝”“盼盼”,高潮到来之时,他死死贴着她,亲昵地叫“小祖宗”,林凛感觉情绪随之抵达到了顶峰。他是擅长调动她情绪的,平时开玩笑叫“大宝贝儿”,做爱时永远是“宝贝”,标准的普通话,撩人到极致,她倒是恨不得他讲东北话好了,那她还可以堂而皇之地笑场。
那一仗在沙发打完的后果就是,宗遇翻箱倒柜地找湿巾,她确实避免了“尿床”,也省去换床单的麻烦,只是糟蹋了沙发。她和宗遇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导致她短时间内怕是没法接受宗遇用这张沙发招待客人,家门的密码锁也改了,譬如余泽,短时间内休想造访。

余泽虽未造访,却发出了晚饭的邀约。
两个男人各怀鬼胎,或许是大学时留下的“传统”,女生宿舍里每当有人谈恋爱,必会请全宿舍吃饭,以此公开恋爱关系。
余泽没少埋汰宗遇,称宋慈还不知道他和林凛已经没羞没臊地搞在了一起,宗遇立马跟林凛闹脾气,没想到她至今还没说。
林凛对此的态度有些尴尬:“是这样的,你在我和宋慈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直觉得,我不可能看上你,跟你玩玩儿还行,哪成想还真和你好上了,当然我态度是绝对认真的,只是有些丢人。元旦的时候倒是想和她好好说来着,又出了余泽那档子事儿……”
宗遇闻言冷笑,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以前那么觉得嘛,误解,绝对的误解……”
至于宋慈那边,两人下午去超市买了食材,打算在家涮火锅,余泽猜想林凛八成在宗遇那儿,顺便把俩人都叫来,四个人一起吃火锅正好。
买菜的时候宋慈还问他:“是不是有点儿多啊?”
余泽没多想,答道:“宗遇能吃,他自己不开火,叫他一个?”
宋慈没理由不反对:“行啊。”
看她的样子显然不知道林凛也在同一栋楼,他心思一转,试探问道:“你要不叫林凛一起过来?今儿阴天,吃点儿热乎的。”
宋慈连忙拒绝:“不不不,你等我先和她交代过的,我还没和她说我早恋了。”
余泽无语:“慈姐,你二十七了,早恋?”
“你才二十七了,我官方年龄一直是十六。”
“……”余泽沉默许久,看着没比购物车高多少的人,凭空生出负罪感,“未成年啊?真‘刑’,你赶紧回家吧,火锅也别吃了。”
“别啊,我想吃。”宋慈拽着购物车就走,忽然想起那么一茬,他刚才开玩笑叫她“慈姐”,她觉得他们四个应该都是同年生的,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下余泽,“你和宗遇同岁么?你什么星座啊?”
“同岁啊,咱不都属牛?我巨蟹座。”
宋慈立马笑了,笑得可谓是小人得志:“余泽,你比我小!你比我小!我双鱼座,二月生的,我比盼盼大半岁呢!我也比你大!我是老大!”
余泽彻底说不出话来了,难以消化这个事实,宋慈却开心得差点儿原地跳舞,甚至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好弟弟,再叫一声姐姐。”
余泽冷着一张脸,强撑道:“身高不够,年龄来凑?”
“没礼貌,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行了,别提这茬。”
“姐姐说话,你还敢插嘴?”
“……你回去给我看看身份证。”
“怎么着?我还能骗你啊?”
回家路上余泽就下定了决心,给宗遇发微信。
余泽:半小时后,来我家吃火锅。
Z:你没对象啊?还得我陪你。
余泽:我怎么那么得意你呢?麻溜儿的。
Z:和媳妇儿二人世界中,勿扰。
余泽:你会做饭?带你媳妇儿一起过来。
Z:等我请示一下,看她想吃不。
余泽:不想吃也拉过来。
宗遇感觉到余泽有点儿反常,他不至于强迫林凛去他那儿吃饭,当时正跟林凛事后温存着,立马把烟熄了,发出追问。
Z:宋慈在你那儿呢?
余泽:速来。
Z:好兄弟,靠谱儿,咱一起见小姨子去。
林凛正想着阴天就该吃点儿热乎的,宗遇提议去余泽那儿涮火锅,她自然同意,俩人换了身睡衣,穿着拖鞋就出门坐电梯,下五层楼,方便得很。
当时余泽正在厨房忙活,宋慈馋嘴地抓一把这个、抓一把那个,肆无忌惮地试吃,余泽镜片后的眼珠子一转,心眼儿动了,语气随意地跟宋慈说:“你去开门吧,宗遇下来了。”
宋慈“哦”了一声,手里还拿着块拌鸡架,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等,寻思着要不要给宗遇个好脸色。
余泽把最后一盘食材端到桌子上,开了火,也走到门口,立在宋慈身后,宋慈全然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还傻呆呆地和他开玩笑:“你过来干嘛呀?咱俩一起在门口等着,他派头怎么那么大呢?就差拉个横幅……”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开,宋慈还合计宗遇怎么矮了半头、瘦了不少——先出来的是林凛,宗遇紧跟其后。
四人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沉默掷地有声,尴尬中透露着混乱,混乱中各执一词,同时开口,真是出好戏。
林凛正想和宋慈说“你听我解释”,像个渣男,宋慈早一秒开口,下意识说:“妈妈,我和他什么也没干……”
林凛不傻,扭头甩宗遇个冷眼,带着审视,宗遇心虚地挠了挠头发,强忍笑意,感叹道:“那个什么,过年好啊……”
距离除夕还半个月呢,仨人同时瞪向他,短暂的沉默被余泽打断,余泽推了推眼镜,让开玄关邀人进来:“要开锅了,先进来吧。”
这回变成四个人各怀鬼胎,入座后余泽跟没事儿人似的,往锅里下食材,宗遇则在帮林凛调料。林凛和宋慈不愧是姐妹,对视两眼,异口同声地发问:“你和他什么时候搞上的?”
问完又都觉得心虚,默默低头用筷子戳空盘子。
宗遇见状赶忙出言斡旋:“那个什么,今儿都凑一起了,就是缘分,对吧?”
余泽不擅长调动气氛,干巴巴地附和了句:“对,挺巧。”
姐妹俩又异口同声地扭头呵斥身边的男人:“把嘴闭上。”
倘若再多说一句,那肯定是: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宗遇和余泽对视一眼,认命地把嘴闭上了。
林凛也反应过来了,提醒宋慈:“这俩人设的套儿,把咱俩忽悠进来了,我看这顿饭不该让他俩吃,站着伺候还差不多。”
宋慈赞同,不客气地对两个男人说:“你俩滚吧,滚滚滚。”
幸亏余泽留了一手,起身去厨房把拌鸡架端了出来,厚颜无耻地说:“忘了拿这个了,小市场那家的,尝尝。”
宗遇眼巴巴地望着余泽,眼神明显在问:还有菜能拿不?
余泽扫他一眼,答案自然是没有。
宗遇便说:“我洗碗,我刷锅,我收拾桌子。”
余泽还拆他的台:“你洗碗洗得不干净。”
宗遇负气道:“那你洗,活儿全你干,就你能耐。”
“比你能耐。”
“去你爹的。”
没等林凛和宋慈发作,这俩人先内讧上了,往死里骂互相,搞得林凛和宋慈面面相觑,毕竟她们再怎么骂也不如他俩发小儿骂得脏。适时红油锅开了,两人立即动筷,理都不理他们。
但那毕竟不算什么大事,尤其姐妹二人深知互相的尴尬丢脸之处,闺蜜的男朋友则是越看越不顺眼,林凛觉得余泽配不上宋慈,宋慈觉得宗遇高攀了林凛,一切都很合理,导致这顿火锅吃得十分融洽。
前提是宗遇和余泽大气都不敢喘。
小市场那家拌鸡架的老板是沈阳人,媳妇儿是柳城的,选择回来开店。鸡架味道不错,林凛都吃了好几块,从鸡架开始聊起了吃食。
宋慈是资深吃货,有个关系不错的大学室友是大连人,大二那年寒假林凛还跟宋慈一起去过大连玩儿。大连冬季的风很大,比北京还夸张,风力强悍到足够把人的发际线吹得后移两厘米,这是林凛对大连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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