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她和郑冀这事儿，翻来覆去的说，老大夫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毕竟收了人家的银子，他只得坐在一边又听她唠叨一回，这一唠叨一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肯放他走了。
罗姨娘送了李大夫出来，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
“李大夫，不好意思，我们夫人和老爷吵了架，心情不好，近来就是话多，和谁都能唠叨半天。”
李大夫收了好处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不少夫人到了这年龄都是这样。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你家夫人这问题比较严重哦，你得想个办法让她放宽心。”
“我晓得，多谢李大夫。”
方锦绣知道郑冀夫妻又吵了架，第二天郑夫人就病了，急忙跑来安慰她。
“娘，都怪我，怪我连累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和爹闹成这样。”方锦绣趴在郑夫人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郑夫人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说：“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何尝不知啊？她心里清楚，要是可以不管她，她和郑冀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娘不能看着你日子不好过。”
说到日子不好过，方锦绣又向郑夫人哭诉。
“娘，卢家怕是要没落了，现在我在卢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郑夫人一怔，“怎么？卢慎有消息了？”
方锦绣摇头，“没有。”
现在她在卢家确实不好过。
“祖父死了，公爹也死了，按照祖父生前的意思，家主之位会传给卢慎。但前提是卢慎得活着回来，而且不能是戴罪之身。”
方锦绣坐起身来，抹了把泪又说：“可卢慎现在生死不明，北边的事情搞砸了，这罪到底会不会怪在他身上，谁都说不定。我那婆婆到处去打听卢慎的消息，可自从祖父走后，就是人走茶凉，人家不过应付她几句，都不怎么搭理她，所以打听来的消息并不多。
这还不算，卢家二房三房又对我们虎视眈眈，我明白，大家都在等着一个结果。他们既盼着卢慎倒霉，又害怕卢慎倒霉连累到他们。要说怕被连累，赶紧分家就算了，要是分了家，就算卢慎死在外头也是我的儿子继承家业，偏偏他们还不愿意分家，说等家主回来再分。
娘啊，这意思你懂的吧？明里这么说，其实暗里希望他死在外头，这样就算他做得不对，朝廷多半也不会怪他，他们人多势众可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到时候宁儿别说继承家业当家主，被他们一瓜分了，能给我们孤儿寡母的留口吃的就不错了。”
闻言郑夫人忙从病床上坐起来。
“什么？他们竟欺人至此？”
“是啊，孤儿寡母的，人家不欺负我们欺负谁？要是……呜呜，要是我没惹爹爹不高兴，要是我仍旧是郑家小姐，他们哪里敢这么欺负我？”
又扯到老问题上了，郑夫人有点烦，因为她是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
烦归烦，但她也明白锦绣说的是实在话。
人家敢欺负他们，可不就看着她没靠山吗？
要不是老头子非得较真，她还是郑家小姐，卢家那二房三房哪里敢这么欺负她？
方锦绣盼着郑夫人给她想办法，郑夫人沉默一阵后却说：“不是还有王拂珍嘛。”
方锦绣惊了，“啊？娘是何意？”
郑夫人道：“你们大房还有王拂珍啊，她是王家小姐，总不能委屈自己，让大房失了继承权。”
“可是……珍珍恨死了我，就算抢过来也是我的儿子继承家业，她哪里肯？”
“唉，我也知道难，但现在不是没办法嘛。你以前和她关系那么好，你和她好好认个错，和她讲清楚厉害关系。要是不争，倒霉的可不止你呀，她是大房的媳妇，她也会跟着倒霉。”
让她去给王拂珍道歉，方锦绣不是很乐意。
她其实是盼着郑夫人能求求崔家帮忙，要是有崔家撑腰就不怕了。
但她似乎并不愿意再找崔家，以前说的让她入崔家族谱也不说了。
郑夫人苦口婆心的说：“你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和她表明清楚，以后宁儿继承了家业会怎么对她，和她好好谈，我相信她会帮你的。毕竟，她是大房的媳妇，她还没儿子傍身。”
方锦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可见着她真没有让郑家或者崔家帮她的意思，也只能同意。
“那，那我试试吧。娘，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
“你先去找她谈，现在不是记仇的时候，关于你们大房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信她也明白，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她不同意？”
方锦绣点点头，“那好吧，我试试。娘，你好好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听娘的没错，现在你找王拂珍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娘不帮你，主要是现在卢家的情况不明，卢太师刚走，我就动用郑家或者崔家的力气去帮你争家产你让外人怎么说？人家会觉得我们欺负人。”
看着锦绣不甘心的样子，郑夫人只觉得疲惫不堪。
她实在累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第463章 找王拂珍帮忙被骂
现在方锦绣被逼得没办法，看着卢家二房三房虎视眈眈，婆婆卢大夫人应付得越来越吃力，担心儿子的家族之位落于旁支之手，她也只能支楞起来，向她一向讨厌的王拂珍低头。
当然，她这讨厌得完全没道理，这理儿说到天上去，也是她对不起人家王拂珍。
王拂珍以前对她多好啊，多仗义啊，为了帮她出气把自己一生都搭上了，至今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还搞得像人家对不起她似的。
要去找王拂珍服软了，她还找到卢大夫人诉苦。
“娘，不瞒你说，我嫁进卢家来，一直跟珍珍较着劲儿，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愿意向她低头。我现在要去向她低头了，我可都是为了咱们大房啊。”
卢大夫人心里门清，她不过是不想属于她儿子的家产落入外人之手罢了。
不过她既然愿意为了大房向王拂珍低头，她也是乐意见的。
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子孙子得利，她和她一样，不愿意家产落在二房三房手里。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什么仇啊怨啊，都过去几年了，该放下了。以后你们姐妹二人要齐心合力，为了咱们大房，你们也千万不能再置气了。”
方锦绣点点头说：“娘说得对，我向她道歉，她怎么对我都成，只要别再为曾经的事给我置气。”
听她这么说，卢大夫人一个劲儿的夸她懂事。
“你能这么识大体，娘这心里高兴。相信只要你们齐心合力，我们卢家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方锦绣想到什么，又问：“娘，有卢慎的消息了吗？”
卢大夫人摇头，叹了口气说：“还是没有，不过人家说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应该是在被那群刁民追杀的时候，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方锦绣点点头道：“那就好，希望他能早些平安归来。”
卢慎能不能平安归来，她还真不在意。
如果不用卢慎，她的儿子也能成功继承家业的话，她其实希望卢慎死在外头，因为方二丫的事她心虚。
看着卢大夫人眉头紧皱，方锦绣又道：“从小我爹娘就说我有福气，从我到了郑家后，郑家就一天比一天好，几个哥哥都有出息。我走了后，现在郑家这样……”
她故意说得似是而非的，又道：“我娘说，她和我爹生气，就为他非得把我赶出郑家这事，我一走郑家气运都差了。我还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多半是凑巧了。”
卢大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方锦绣。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们郑家把方锦绣抱回来，郑冀不但洗刷了冤屈，还一路官运亨通，郑家几个儿子也都还不错。
可她走后，郑家就开始倒霉了。
郑家老二老三越来越没出息，郑冀和崔青青还闹着分家，脸都丢尽了。
莫非，她还真有福气？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卢家的情况，她都希望是真的。
希望方锦绣真的能把福气带给她的儿孙。
卢大夫人笑道：“这怎么能是凑巧呢，多半是真的。”
方锦绣羞涩的笑道：“那我的福气分点给卢慎，卢慎肯定会没事的。”
“好好，你能这么懂事就太好了。你不是说要去找王拂珍？走，娘陪你一起去。”
“这……”方锦绣为难的说：“不好吧？”
卢大夫人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一起去，免得她欺负你啊。”
“可我若是带着娘一起去，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去欺负她的？”
卢大夫人：“……”
“那要不这样吧，你先进去和她说，我在外面。要是谈得不好，你就声音大点，我听到后就进来救场。千万别和她发生冲突，小心你的肚子。”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方锦绣摸着肚子笑道：“这样也行吧，娘，就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你委屈，走吧。”
两人商量好，一起去了王拂珍所住的院子。
王拂珍似知道有这么一天，看到她来，并不惊讶。
该干嘛干嘛，也不理她。
方锦绣有些尴尬，扶着她的肚子坐下来。
“珍珍，我是来找你谈一些事情的。”
王拂珍吃着抗好的南瓜子淡淡道：“说吧。”
“就是家产的事，我觉得……”
王拂珍打断她，“家产随便你们折腾，我守着我的嫁妆这辈子都吃穿不愁，我不参与卢家的家产分割。”
方锦绣面色一僵，心里像被人刺了一刀。
曾经她也有此底气，有郑家给她丰厚的嫁妆，吃穿不愁。
可是她的嫁妆被带走了，甚至用掉的部分也是卢家给她补上的。
要不是她命好，生了个儿子，她现在还不知是什么下场。
她没嫁妆没底气，说不出这番话来。
方锦绣厚着脸皮道：“珍珍，话不能这么说。祖父走之前说了，我们大房继承家来，家里财产大头肯定是我们大房拿。祖父和爹都去了，那就得卢慎继承家业。我们大房为主家，二房三房那边只能算旁支。”
“嗯，所以呢？”
“可现在二房三房狼子野心，他们想夺我们大房的家产。卢慎生死不明，能撑起大房，守住大房家产的可就只有你我了，你身为大房的夫人，总不能看着大房的家产被旁支夺了去吧？”
王拂珍笑出了声，瓜子皮都喷出来。
方锦绣黑着脸，想翻脸，却还忍耐着。
“珍珍，你笑什么？”
王拂珍笑道：“我笑你这么多年来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还跟当年一样，还想着拿我当枪使。”
方锦绣面色一僵，声音弱了许多，“珍珍，我没有这意思。你我都是大房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应该齐心合力守着大房的家产。”
“我呸。”王拂珍气得直接吐了她一口唾沫，“谁跟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跟你齐心合力？我告诉你，卢家的家产我王拂珍瞧不上，爱谁谁拿。想让我帮你，没门。”
方锦绣面色难看至极，拿着帕子擦了脸上的唾沫道：“珍珍，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呢？这都多少年了，我们年轻时做下的错事，我都不提了，你怎么还提呢？”
第464章 王拂珍暴打方锦绣
王拂珍气得脸色铁青，这么不要脸的话，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来的？
“什么叫你都不提了，我却还提？方锦绣，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坑我的？”
方锦绣根本不承认，还说：“这怎么能说是我坑你呢？你当时讨厌郑瑾瑜，想要搞臭她，让她嫁不成辰王，才想出那个主意来，我只是配合你罢了。”
王拂珍：“……”幸好这几年她修身养性，练就强大的内心，否则能被当场气死。
“我讨厌她？你说我为什么要讨厌她？要不是你整天在我跟前说她这种不是，我能讨厌她吗？我连认都不认得她。”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想嫁进郑家，气她住了爹娘为三哥准备的院子。你心里想的是，既然你将来要嫁给三哥，她抢的是三哥的院子，那就等同抢了你的院子，所以你才要报复她。”
王拂珍被她绕进去了，因为当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当时方锦绣和她吐槽，郑夫人想补偿那个乡下来的女儿，把给三公子准备成亲用的院子给了那个女儿住，三公子不愿意，去找郑夫人理论，还被臭骂一顿关了祠堂。
她为这事儿气不过，才找郑瑾瑜的麻烦。
可在此事之前她已经为了帮方锦绣出气找过郑瑾瑜麻烦了。
“方锦绣，做人要讲良心，我承认我确实因为院子的事找过她麻烦，但在此事之前，以及此事之后我不停的找她麻烦都跟院子无关，我那是为了你。
你说你被她挤兑，你说她勾引辰王导致辰王退亲，郑家还为了她把你赶回荥阳老家去。我是看不得她一回来你的亲事被她抢，又被郑家放逐，才想为你讨回公道。
呵，你倒好了，你向我隐瞒了最关键的真相。你的嘴巴里都是父母想补偿小女儿苛待你，可真想是你她娘的不是郑家的种，你是养女。与谢家指腹为婚的是郑夫人肚子里的那一个，那是你吗？啊？你怎么有脸说人家勾引辰王导致的退亲？
更可恶的是，你和人家也不是抱错，而是你那对被砍头的亲生父母偷了名门贵女，给你换来的富贵。你当你是哪根葱呐，啊？你他娘的才是乡下丫头，偷来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还骗我，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没找你算账你就该偷着乐了，你还敢来惹我？你哪来的脸让我帮忙？”
王拂珍一口气不停的骂爽了，全然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在发泄，挽着袖子叉着腰，唾沫横飞。
似乎要将她受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去。
然而方锦绣脸皮够厚，骂成这样也没走。
还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开口。
“好好好，就当你说得对，就当我对不住你，全是我的错行了吧，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这下总行了吧？”
王拂珍：“……”
这是道歉？
“这就是你说的道歉？”王拂珍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肾上腺素上升。
方锦绣还不以为然，还觉得自己放下了身段，挺有理。
“珍珍，你说我错了，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也认错了，也给你道歉了，咱们以前的事就别说了。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大房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得联合起来守住大房的东西，不能让大房的家产落入外人之手。”
王拂珍不住的翻白眼，气得她想飙脏话。
什么大家闺秀，什么涵养，见鬼去吧。
“方锦绣，你哪来的脸？哈，把我当傻子。和你一起守着大房的东西，能有我的份吗？你倒不如说，让我帮你一起守着你儿子的东西。把别人当傻子，你个没脸没皮的蠢货。”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一个大逼斗给她扇过去。
方锦绣被打得惊叫一声，脸偏到一边，又惊恐又生气的看着王拂珍。
“你敢打我？”
“对，姑奶奶我就打你，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你个蠢妇。”
王拂珍也是气炸了，多年的委屈在今日爆发。
打了一巴掌不算，上去又是几巴掌，薅着头发扇。
她还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薅头发和扇巴掌，而不是踢她肚子。
屋里是方锦绣惊叫声，和王拂珍的怒骂声。
在院子里等待的卢大夫人听到了，急忙拎着裙摆小跑着冲进来。
推开门，就看到方锦绣被王拂珍拖到了地上，一手揪着她的头发另一手在她脸上扇巴掌。
方锦绣死死的护着肚子。
“哎呀，住手，都给我住手。”
直到卢大夫人上前来将二人拉开才算完。
方锦绣快哭死了，脸又红又肿，头发也乱成了鸡窝，几只发钗落在地上。
虽然打人的是王拂珍，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来头发上的步摇珠钗就是插上的，不怎么稳，禁不住大动作。
她这一番发疯后，珠钗也掉了，头发也散落了。
大概是肾上腺素起了作用，她激动得面目狰狞浑身发抖。
“都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卢大夫人盯着王拂珍说：“你没看见她怀孕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股劲一过儿，王拂珍逐渐冷静下来，呆呆的看着卢大夫人。
方锦绣立刻向卢大夫人哭诉，“她觉得是我当初对不起她，我给她道歉了啊，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全认了，只希望她能不计前嫌与我们同心协力。没想到她觉得我道歉诚意不够，上来就打我。我挨打不要紧，可是孩子不能有事啊。相公这情况，怀个孩子多难啊。”
是啊，就卢慎那个情况，怀个孩子多难啊，药都不知吃了多少才有的。
卢大夫人气得不轻，当然，她担心的是方锦绣的肚子。
“王拂珍，你嫁到我们家来，我不指望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可你不能生，也不能糟践能生的。她再不对也是我们家的功臣，这是卢家，你怎么敢在卢家打她？”
王拂珍冷笑道：“你也知道她不对？”
卢大夫人淡道：“别说什么谁对谁错，当初在郑家老大的婚宴上，是你们两个合伙算计我儿，可不是我逼你们的。”
就这个错，堵得王拂珍哑口无言。
纵然她有万般理由，都掩盖不了她当年真干了那无脑的蠢事这个事实。
卢大夫人看到她眼中的痛楚，又给了一颗甜枣。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反正你们两个也嫁进来了。我只希望从今往后，你们能和睦相处，一起守好大房的利益。”
呵呵，大房的利益？
真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傻子吗？
当她不知，大房的利益等同于卢宁的利益，等同于方锦绣的利益吗？
就算她们懂，也要装不懂。
还不如和她们玩玩，玩死她们。
王拂珍笑了，道：“想让我帮着守大房的东西，行啊，除非……”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冷笑着瞥了方锦绣一眼道：“除非她做妾，我做唯一的正妻。”
方锦绣听到这话也不哭了，脸也不疼了，立刻凶神恶煞的反驳道：“你想得美。”
王拂珍也不生气，只淡淡道：“那就免谈，反正我的嫁妆够我一辈子吃穿不愁，我又没儿子，卢家的东西要不要无所谓。”
“你……”方锦绣气得上下不能。
求人办事，让她少了些底气。
王拂珍淡淡道：“方锦绣，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的。对我来说，与其将那些东西抢来给你的儿子，我还不如让二房三房拿了去呢，至少人家还记我个好。而不是像你这个白眼狼，我王拂珍为你做这么多都没用，你非但不感激我，还觉得是我错了，现在还试图让我做冤大头，你哪来的脸？”
方锦绣被她一骂，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没得谈喽？”
王拂珍道：“想让我给你做嫁衣，没门儿。我就这个要求，你们要同意就谈，不同意就免谈。”
说完，她抚了抚凌乱的鬓发。
虽然瞧着狼狈，但气质拿捏住了。
给方锦绣气得不行。
“王拂珍，你……”方锦绣正要骂她，被卢大夫人按住。
“好，我同意。”她为她做出了选择。
方锦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卢大夫人。
“娘，你说什么呢？我要是贬妻为妾，宁儿和我肚子里的这个就成了庶出了啊，你舍得你的大孙子变庶出吗？”
卢大夫人道：“可以让宁儿拜嫡母为母。”
方锦绣捂着胸口，要被气晕。
这就是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她早就听说了，他们打算把自己的儿子给王拂珍养，然后一脚把自己踢走。
“哈哈哈……”方锦绣气傻了，大笑道：“你，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抢我的儿子给王拂珍这只不会下蛋的鸡，你就利用我给你们家生孩子，是不是？”
“锦绣。”卢大夫人冲她摇头，欲言又止的模样。
意在让她先答应下来，她过后再给她解释。
可惜此刻的方锦绣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也故意装作不懂她的意思。
“你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哇，你们一个个的把我当傻子，我……我不生了。”
说完她啪啪的拍自己的肚子。
不过她下手有分寸，用的空心掌，就是听着响，其实没什么力道。
卢大夫人吓懵了，在她看来方锦绣死了都活该，但是她的孙子不能出事。
见她打肚子，吓得她急忙上去拦住她。
“锦绣，别冲动，多大事啊，不值当的，你不能伤着孩子啊。”
方锦绣哭着说：“我生的孩子都要给别人了，我还生他做什么？我不生了，生了也是帮别人生。你让开，我把他打掉算了。”
“别别，哎呀，我的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孩子就不给了，没有嫡子，庶子就是嫡子，照样继承家业。”
她已经不能说是暗示了，而是明示。
告诉她，就算她被贬妻为妾，你的孩子仍旧能继承家业。
方锦绣听了这话，才慢慢冷静下来。
王拂珍静静的看着她们表演。
卢大夫人眼看把方锦绣安抚好了，又对王拂珍说：“珍珍，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同意让锦绣变成妾，你作为唯一的正妻，也得拿出你的本事来，稳住眼下的局面。”
王拂珍看她们妥协了，终于笑了，“那是当然，既然男人不在要我当家，我自当当好这个家，该我们大房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让。”
卢大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说歹说地把方锦绣给劝走了。
她亲自将方锦绣送回去，屏退了众人，才小声的和她说：“锦绣，你别生气，我认的儿媳妇只有你一个，谁叫你才是我大孙子小孙子的亲娘呢。至于那王拂珍，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都没和我儿子圆房。说得难听些，礼都没成，根本算不得我们卢家的人，我才不认她。”
方锦绣冷笑道：“你可是答应了让她做唯一的正妻，当大房的家。”
“哎呀，我那是权宜之计。凭着咱俩不是干不过二房三房嘛，必须得让她出手，让她利用王家的势力来稳定局面。我想过了，等局势稳了，我们大房拿到了家产，成功继承了嫡系家主之位，我就把她赶出去。”
“你把她赶出去？”
“对，你忘了她三年无后，我让卢慎休了她天经地义，就算是皇上也说不着。等她被休了，你就做唯一的正妻，咱宁儿还是嫡长子。”
方锦绣知道她以前的打算，虽说听到她又这么说，还是有点儿不信。
“真的？”
卢大夫人道：“当然是真的呀，我不是说了嘛，她根本没和我儿子圆房，根本算不得我儿媳妇，这样的人不休了做什么？”
“可是……要是卢慎回不来呢？怎么休？”
卢大夫人：“……”你就盼着我儿子回不来？
“要是……要是慎儿真回不来了，我就以她不同意和夫君圆房，他们未礼成为由把她送回去。”
方锦绣：“这可是你说的？”
“这是当然，在你和王拂珍之间我肯定选择你呀。不管怎么说你才是我孙儿的亲娘，我要对你不好，以后宁儿长大了不得恨我？”
这倒是。
方锦绣勉强信了。
第466章 王拂珍是被家族利用的那一个
为了尽快把家产的事定下来，卢夫人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对外宣布了把方锦绣贬妻为妾，并且把管家权归到王拂珍手里。
王拂珍也很守信，当天就回了娘家，找她爹娘帮忙给卢家二房三房施压，大房要顺利继承家业，她王拂珍要当家。
王氏夫妻自然愿意啊，心想女儿窝囊了这么久，终于支楞起来了。
王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这就好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卢家窝囊一辈子呢，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好好把卢家抓在手里，帮你姐姐一把。”
听着这话，王拂珍心里不是滋味儿。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明珠，直到他们同意了卢家的亲事，她才明白，为了利益，她也是可以牺牲的。
这几年来最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再想不通的事也都想通了。
王拂珍表现得很平静。
“娘，只是卢家现在不比以前，我怕是帮不上姐姐和姐夫什么忙。”
“哎，话不能这么说，卢家不是还有卢慎嘛。”
呵，卢慎？
曾经你口中的卢慎，可是一口一个蠢货，一口一个纨绔啊，现在竟然也期待他了。
“卢大夫人到处去打听卢慎的情况，都说没有消息，生死未卜，恐怕凶多吉少。”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放心吧，你六叔过去了，卢慎不会有事。卢慎胜负还未可知，皇上还需要卢家，情况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么糟糕。珍珍啊，你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把控卢家才是。”
王拂珍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王夫人继续道：“卢家，可不止是京城卢太师这一家子，那代表着范阳卢氏一族的支持。只有眼皮子浅的方锦绣这种人，才盯着京城这点儿东西。”
她拍拍王拂珍的肩膀，又叹道：“她要不蠢也不会留在京城，其实当初崔青青给她想的那个退路挺好的，回郑氏一族的老家去。远离京城是非，人都不在京城了，只要他们郑家闭口不谈，也不会有人再去探听她是不是郑家亲生的。
在荥阳找个青年才俊成亲，又或者代表着郑家去联姻，都是很好的出路。啧啧，可惜啊。她只看到了那荥阳不比京城繁华，却不知，各家人才辈出，都是从本家走出来入仕途。
先一步入仕途的，比如咱们家，比如卢家，又或者郑家。皇权平安更替便罢了，若是正遇不太平时，咱们谁都可能成为皇权更替的牺牲品。然而，我们的死并不会影响到本家的发展，很快本家又会有新的青年才俊入世，效忠新的胜利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