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睡不了多久,等皇上过来她就得起来。
连续两天都这样,淑妃气哭了。
“早知道是这样,本宫说什么也不来。”
“娘娘,您要熬不住了,不如和皇上说一声,回宫里休息吧。”
“那怎么行?本宫都问过太医了。说是这种病有一个特性,一般来说反复烧个三五天就好了。本宫都熬了两天了,现在回去岂不是白熬了?不差这一天。”
就这样她开启了第三天。
后宫里的女子一向以她马首是瞻,她连续在公主府里待了三天,那些女子群龙无首,有些坐不住了。
商议一番后,决定推选出一人来跟着皇上出宫。
皇上看着低下跪着的丽嫔问:“你想去探望长公主?”
“是,淑妃娘娘已经去了三日了,想必也累了,妾身想……也想去尽一尽心。”
“呵。”皇上嘲讽一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骂皇姐的,你想去尽一尽心?”
丽嫔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皇上冷笑道:“好啊,来人,送丽嫔去公主府和淑妃作伴。”
“是,皇上。”
第三天,丽嫔被送了来。
淑妃看到她很是惊讶,“丽嫔妹妹怎么来了?”
丽嫔说:“娘娘,妾身是求着皇上来的。”
床上的长公主但笑不语。
淑妃找了个借口把丽嫔拉出来,小声问:“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丽嫔道:“倒没出什么事,只是娘娘连着三日不回,姐妹们都很担心。”
她压低了声音问:“长公主这病……是不是快不行……”
“嘘。”淑妃急忙让她住口。
四下看了看,才道:“妹妹,有件事本宫一直瞒着你们,倒不是本宫想瞒,主要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何事?”
“唉!”淑妃长叹了一口气说:“你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吧。先不回去了,且到晚上你自己看吧。”
长公主一天得烧两回,早上一回,晚上一回。
烧起来的时候神志不清,看着十分吓人。
皇上亲力亲为,给她拧帕子放在额头上,帕子热了,又是他亲力亲为的换。
在她体温降下来前,一直握着她的手给予鼓励。
其他人看了三天了,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看到的丽嫔咂舌不已。
她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姐弟关系的照顾,况且他贵为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照顾生病的长公主?
长公主并非孤家寡人,她有儿子女儿和儿媳,谁都可以为她做这些事,怎么能让皇上来做?
她心里震惊不已,却不敢说。
丽嫔看向淑妃。
淑妃一副你懂的眼神。
两人冷着一张脸看着太医和皇上忙碌。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长公主体温终于开始下降。
她逐渐清醒过来,看着皇帝虚弱的说:“皇上,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皇姐哪里话?只要你平安就好。”
这时候的她满脸病容,体温降下来,身上全是汗水,整个人都如虚脱一般。
她艰难的扯出一个笑脸来,“我这是……又捡回一条命来。”
“皇姐别这样说,你又不是什么大病,太医都说了,很快就会好的。”
“皇上昨日也是这么说的。”
“这……明天一定好。”皇上安慰她说。
长公主轻轻摇头,“可每次犯病……我都觉得自己快死了,救过来,就好似捡回了一条命。皇上,你同我说句实话,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太医说了你不会有事,不要瞎想。”
长公主苦涩地笑了,抬眸看向黑着脸站在一旁的谢裴煜。
“煜儿,过来。”
谢裴煜向她走去。
长公主拉着他的手放到皇上手里。
皇上与谢裴煜都惊了。
娘,你想干什么?
长公主温柔的看着他们,道:“皇上,你还记得谢珩战死的消息传回来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皇上皱起眉头来。
他说过的话多了去了,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句。
“得知那个消息时,我抱着肚子快晕过去。你说你会照顾咱们娘俩的,是不是?”
闻言,皇上忙不迭的点头,“对,朕会照顾皇姐的。”
“嗯,我信了呢。你说你会照顾我们娘俩的,你说皇姐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会对他视若己出,是不是?”
啊?全场惊呆。
淑妃踉跄一步。
丽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
谢裴煜那脸色黑成锅底,欲把手缩回来,却被他老娘紧紧的按着。
皇上那表情才叫一个精彩。
谢裴煜虽然恶心,但看到皇上吃瘪又不敢发作的样子,似乎比自己还难受,便忍了下来。
“是,皇姐的孩子就是……就是朕的孩子,他叫朕一声舅舅,朕自然对他视若己出。”
长公主满意的闭上眼睛,“都退下吧,今晚都不要给我守夜了,我要睡了。”
不守夜是不可能的,谢裴煜白天睡了一天,就为了晚上和他们耗。
皇帝上午处理政务,下午睡了一下午。
到他这年龄根本需要的睡眠时间不多,所以他根本睡不着。
让人把那罗汉榻抬到外间,点了灯,拿着一本书在看。
淑妃和丽嫔躺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骂长公主不要脸。
谢裴煜把椅子放在门口,有人想进去见长公主,还得请他抬个脚。
郑瑾瑜知道他什么意思,他防的是皇上。
她就是不知道长公主什么意思。
长公主这么暗示皇帝,可皇帝并不是傻子,他会怎么想?
郑瑾瑜低声对谢裴煜道:“我回去睡了。”
“嗯,去吧。”
走之前,她看了罗汉榻上的皇上一眼,竟发现他手里的书拿反了,他盯着那本书在发呆。
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让她心跳加速,忙不迭离开。
卢家的葬礼办了三天,第四天送老爷子上山,等他们回来后,又传出卢大老爷去世的消息。
好家伙,刚取下来的白帆又得挂回去。
这一消息传到公主府来人心惶惶,长公主面如死灰,流着眼泪问皇上她是不是也快死了,她死了怎么办?她的儿子怎么办?
原本不是她发热的时候,却又神志不清起来。一会儿喊她的父皇,一会儿喊她的母后,好似真的看到了先皇与先皇后,看到她的爹娘来接她离开。
皇上这回是崩溃了,一转头,众人见他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一群没用的饭桶,都滚,都滚呐。”
这回连着太医后妃儿女一并被撵出去。
谢裴煜是不愿意走的,却上来了两个带刀的侍卫,拔出明晃晃的大刀冷着脸让他离开。
明面上的是两个人,周围还有多少人盯着他?
他和侍卫对峙时,郑瑾瑜拉着他,把他往后带。
谢裴煜黑着脸,一拳头砸烂门框。
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出来了。
屋里没人了,压抑了好几日的皇上再不用顾忌什么,用力的将长公主抱起来。
“皇姐,你会好的对吗?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长公主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高炙?”
“皇姐,是我。”
“高炙,我若不是公主……就好了……”
皇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这已经是第几次暗示了,是……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知道她现在脑子迷糊,但越是迷糊的时候才越可能说真的不是吗?
皇上压抑着心中的躁动,连咽了几口唾沫给自己打气。
“皇姐若不是公主……当如何?”
“若不是公主……我就给你做嫔妃……如何?”
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炸响。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直都不是他一厢情愿。
皇上激动得心都快蹦出来。
可是这会儿那只抚在他脸的手松下去了,长公主闭上了眼睛,像是晕过去了。
皇上正激动万分,甚至忘了给她叫太医。
只握着那只无力垂落的手,留着眼泪慌乱的说:“您是公主,皇姐一直是高贵的公主,是我不配,是我不是皇族的血脉。”
他根本不是皇族的血脉,和她原本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当年他不能大胆一点,为什么要那么看重这个皇位?
“皇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贪恋这个皇位,我应该早些告诉你这些真相,早告诉你我的心意。那么父皇是不是就不会给你选驸马了?你若是招我做驸马,煜儿就是我们的儿子,对不对?”
做长公主的驸马也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帝啊?
此时他悔恨不已,“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你若好起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甚至不敢让第二个人听到。
长公主内心讥讽的笑了。
由此可见他根本就舍不得皇位,他什么都想要。
别急,这才刚刚开始。
皇上终还是宣了太医进去救治,长公主本就是装晕的,针一扎她就醒过来了。
屋里每个人都沉着脸,气氛压抑得让人惶恐不安。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听骂,被骂完后,还得给快失控的皇帝解释,什么长公主的病看似凶猛,但她的脉象还算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皇帝一会儿信,一会儿又觉得这些话是忽悠他的。
总之主打一个阴晴不定,连着满屋的人都遭殃。
郑瑾瑜把谢裴煜劝走,让他赶紧睡觉去,白天这么多人在,不会怎么样。
晚上还得靠他为长公主堵门。
第443章 老逼登跟个变态一样
长公主生个病,皇上,嫔妃,皇子,全都堵到公主府来,这都什么事儿?
郑瑾瑜将谢裴煜拽回了自己院子,“白天有我和姐姐守着,不用担心。我看皇上也快扛不住了,没事,你赶紧睡,咱们还得熬好几天呢。”
他们都没想到长公主装病这一决定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会这么麻烦。
谢裴煜闷闷的坐在床沿上。
“你可知道那高炙心里怎么想的?”谢裴煜生气的说。
郑瑾瑜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上前抱抱他作为安慰。
“我知道,我猜到了。他看娘的眼神不对,并非是对亲人的尊敬。”
“不错,所以他并非单纯的想要稳固政权才设计杀我爹,他是嫉妒。一个杀我爹,妄图霸占我娘的人就在眼前,我……”
郑瑾瑜忙在他后背轻轻的拍打,道:“我知道你恨不能杀了他,可你现在杀了他,会拉上我们全家给他陪葬。这种人,不值得。”
“可是娘他明明知道高炙怎么想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郑瑾瑜也答不上来了。
想了想,她道:“娘定有自己的苦衷,现在皇上守在她身边,咱们没办法单独与她说话。再等等吧,等她的病好了,他们总要离开公主府,到时咱们再问她。”
谢裴煜气愤不已,却也只能恨自己的无能。
郑瑾瑜想着高炙的模样,感觉一阵恶心的寒意。
这个老逼登跟个变态一样,男女有别,又不是亲姐弟,他是怎么做到不要脸的跑来守的?
郑瑾瑜回了长公主的院落,看到她来了,淑妃和丽嫔对视一眼,交换了眼色,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辰王妃,本宫和丽嫔要去方便一下,长公主这里就麻烦你照顾着了。”
郑瑾瑜心想这俩不知道准备怎么狼狈为奸。
她温和一笑道:“二位娘娘请,照顾婆母是我做儿媳的应该做的。”
淑妃和丽嫔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放风,走得远了,丽嫔才愤愤道:“娘娘,妾身看那长公主有野心得很呐,不要脸,她分明就是在勾引皇上。”
淑妃黑着脸,“本宫知道。”
“啊?娘娘早知道了?”丽嫔惊讶不已。
淑妃轻轻点头,道:“本宫不但知道长公主这贱货勾引皇上,本宫还知道皇上对长公主根本不是敬爱,而是贪恋。”
丽嫔惊得合不拢嘴。
“呸。”淑妃气得呸了一口,道:“这对狗男女,还不知道有没有暗度陈仓。”
“啊?这……不能够吧。”丽嫔压低了声音说:“这可是乱伦。”
淑妃冷笑,“他们能不知道是乱伦吗?这要不算乱伦,他们能偷偷摸摸的吗?”
“啊?那怎么办?”丽嫔慌乱不已。
淑妃揉了揉眉心,道:“还能怎么办?咱们只能装着不知道。”
“装着不知道?那也太憋屈了。”
淑妃不置可否。
而正在这时,她们远远的看到看到大皇子跟在郡主身后,笑得一脸开心的样子。
淑妃又被气到一回,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了。
丽嫔道:“娘娘,大皇子不用回宫做功课吗?”
淑妃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说:“不管他。”
“不管?”
“本宫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了,懒得管他。”
皇帝对她管大皇子的方式有意见,其实淑妃是不敢管。但她不能说,甚至不敢让其他嫔妃知道。
她能压下这帮女人,一来因为她是宫的位分最高的妃,二来因为她手握大皇子。
大皇子在她的培养下样样都出色,不管是骑射还是功课都是鼎好的。
她们自认为没有本事把儿子培养得这么优秀,不敢和她争。
可若是让她们知道之前皇上训斥她的那些话可不得了,皇上觉得如今的大皇子不是继承帝位的料,后宫那帮女人知道了能翻天。
午饭后依旧是长公主的午睡时间,淑妃和丽嫔这时候才敢去睡觉。
几个太医都在附近的房间里随便凑合着轮休,他们是不能去客房休息的,直接就着旁边一间空房间打了地铺。
长公主午睡的时候有宫女和她自己的侍女守着就行了,郑瑾瑜也得回去做自己的事。
刚拿起账本,春梅就小跑着过来,“王妃,卢家又摆起了灵堂,已经有人陆续过去送礼了。郡主差人来问,您要不要亲自去送?”
卢家最近在京城的热度丝毫不比公主府低,先是卢慎在裕城出了事,之后又是死了卢老太师,卢老太师去世都不是最炸裂的,最炸裂的是卢老太师刚上山,他的长子卢家大老爷也跟着去了。
连办两场丧事,搁在哪里都是一个大新闻。
“你跟郡主说一声,我就不去了,你去领一份送去吧。”
卢家大老爷不能跟卢老太师比,人家卢老太师是皇上和长公主的老师,长公主生病不能亲自去送礼,她作为儿媳妇代劳也是正常的。
卢大老爷没这么大的面子,不需要主子亲自送礼。
她派贴身丫鬟送去,便已经算给他们面子了。
“是。”春梅应下来,便去找郡主领一份过得去的礼物了。
而这天卢家的热闹又岂止二开灵堂这么简单?
今日是方锦绣请平安脉的日子,看一个是看,看两个也是看。
给方锦绣把完脉后,那大夫又给方二丫把了脉。
一句话就让卢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那脸黑得如锅底。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大夫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三个月大的孩子最易滑胎,定要好生照看这位小娘子。”
“三个月?”卢夫人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
大夫平静的说:“是啊,小娘子脉象不是很好,怕是吃得不好,夫人定要多上心啊。”
卢夫人淬了毒一般的眼神落在方二丫身上。
方二丫一脸懵逼,意识到卢夫人很生气,但她第一次怀孕,没有经验,并不明白卢夫人为什么生气。
将自己这些日子的事来来回回想了一遍,除了孕吐得厉害确实没吃好之外,好像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卢夫人阴沉着一张脸,让人打发大夫离开了。
第444章 方二丫的孩子不是卢家的?
屋里没外人了,方锦绣才悠悠的道:“娘,卢慎离开快四个月了吧?”
是啊,卢慎离开快四个月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四个多月才对,怎么才三个月?
方二丫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慌乱的说道:“夫人,我就公子一个男人,我……”
“住嘴。”卢夫人厉声道:“我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方二丫张着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带着哭腔说:“这孩子真是公子的。”
方锦绣冷飕飕的笑了,“你这是什么话?没人说这孩子不是卢慎的。”
他们是没说,可他们不就这个意思?
这些日子卢夫人对方二丫不错,她有点儿得意忘形了,仗着自己肚子和方锦绣叫板,“我只有公子一个男人,这孩子就是公子的。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恨我,因为这府里不止你一个会给公子生孩子,我也可以。”
“啧啧,我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方锦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
方二丫先乱了方寸,“你还没说?什么叫公子离开四个月了?你这么说,不就是想告诉夫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公子的吗?”
“哟,你也知道呀?”方锦绣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
方二丫气红了眼,说不过她,转头对卢夫人说:“夫人,您信我,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公子的。”
“呵。”方锦绣嘲讽道:“卢慎走了四个月,你有肚子三个月,你说真是卢慎的,不好笑吗?”
“你……”方二丫气急了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孩子就是公子的。”
“哈哈哈……”方锦绣大笑道:“这府上谁不知道卢慎子嗣困难啊?卢慎在的时候你死活怀不上,卢慎一走你就有了,是不是太巧了?还是说,你偷偷的在外头养了野男人,你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
方二丫听着她这些话脸色发白,嘴唇发抖。
她再笨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扣上野种的帽子是什么下场。
方二丫紧张得满头大汗,极力的为自己辩解,“公子只是子嗣艰难,不是不能生。他在府上时,日日夜夜都与我在一起,我怀孕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怎么会那么巧,一次就中,指不定你的孩子才是和野男人生的。”
这话可是踩到了方锦绣的痛处。
“大胆。”她一拍桌子怒骂道:“你这贱人敢污蔑我?”
方二丫本就底气不足,这下被她一吼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方锦绣继续道:“哼,我就有好生养的命,是你这种人羡慕不来的。娘,你也知道宁儿就是一次就中的。”
卢夫人点点头。
原本她也怀疑过,自己的儿子子嗣困难,怎么会一次就中?
也曾怀疑过孩子是不是野种。
但那时儿子和她保证过,他和方锦绣一次风流她还是处子之身,绝对是他的种。
加之大孙子生下来的模样和她的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这才打消了她怀疑的念头,也信了人家的话,方锦绣就是好生养的命。
方二丫又不服气的说:“一次巧合,还能次次巧合吗?”
方锦绣并不惧怕她这么说,冷笑道:“我这孩子来的时间可是对得上号的,你一个劲儿的诋毁我,就能给你自己洗清嫌疑了吗?”
方二丫紧张不已。
方锦绣又看向卢夫人说:“娘,咱们不是在讨论她这孩子是不是野种吗?瞧瞧她,不解释一下,反而一直揪着我不放,你说她什么意思?”
卢夫人黑着脸瞪着方二丫。
相比之下她自然更信任方锦绣,毕竟她的孩子对得上号,而且方锦绣再怎么着,也是按照高门贵女的教养长大的,他们从不怀疑她的肚子有假。
反倒是方二丫,大字不识一个,谁知道会不会些腌臜手段?
儿子在的时候她不怀孕,儿子一走她有了,时间也对不上。
所以这孩子绝对是野种。
可气死她了,这些日子吃她那么多补品。
“好你个小贱人,敢怀个野种上门来骗吃骗喝。”
方二丫面色大变,“夫人,不是野种,真是公子的孩子。许是大夫把脉把错了,我这是四个月的孩子他给我看成三个月。夫人,您再多请几个大夫来试试。”
方锦绣瞥了一眼她干瘪的肚子,心里高兴得很。
心想老天爷都帮自己。
“娘,你看这肚子像四个月的吗?”
方锦绣知道方二丫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营养跟不上,干瘪的肚子都没起来。
方锦绣的话提醒了卢夫人,卢夫人一挥手道:“来人,扒了这小贱人的衣服,看看她的肚子有多大。”
当众扒衣服是对女子莫大的羞辱,方二丫本能的就护着。
“不要……”
“呵,不要?”不等她吼完方锦绣就打断她并笑出了声,“娘,你听到了吗?她不想让咱们看呢。”
为什么不让看?
心里有鬼才不敢让人看。
她越是不要,卢夫人越是生气。
现在老太爷和大老爷都死了,家里就她做主,下人都听她的。
卢夫人冷着脸道:“上手,把这小贱人给本夫人扒光。”
几个婆子上手按着方二丫把她从头扒到脚,一根棉线都没给她留下。
方二丫就这么光溜溜地立在人前。
上次方锦绣带人扒过她一回,好歹留了肚兜和亵裤,这次真是啥也没剩,这种屈辱难以形容,她好想死,却又不甘心。
方二丫泪流满面,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夹紧双腿。
“你们这样是要遭报应的,方锦绣你不得好死。我的孩子是公子的,你肚子里的才是野种,呸,不要脸的野种……”
方锦绣道:“娘,这贱人诅咒你的孙子。”
卢夫人气得不行,立刻道:“来人,把她的嘴堵上。”
方二丫被堵住了嘴,又被几个婆子压住,身子也没法护了,就那么坦露无余。
此时的方二丫只想一头撞死。
方锦绣鄙夷的将她从头看到脚,又对卢夫人道:“娘,卢慎走了四个月,她的肚子应该有五个月才正常,你看这像五个月的肚子吗?”
明明离开不到四个月,她却说四个月,虚化了几天的时间。
明明可以在离开前一天就怀上,她却引导卢夫人再往前推一个月。
方二丫呜呜也不停,一直流着泪水摇头。
而此时的卢夫人已经失了理智,恨不能立刻手撕了方二丫。
现在被方锦绣故意引导,她也没反应过来。
“你们看这贱人的肚子像多大的?”
婆子们都是有经验的,大家都说四五个月已经显怀,而且不小,她这肚子才刚刚显怀的样子,差不多就三个月。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是四五个月的肚子。
时间已经在方锦绣的刻意引导下被虚化了,现在卢夫人满脑子都是这不可能是四五个月的肚子。
“三个月,那时间上就对不上。小贱人,果然是揣了个野种回来骗吃骗喝。”
“呜呜呜……”方二丫被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有流着眼泪摇头。
方锦绣继续在旁边煽风点火。
“娘,咱们卢家最近怎么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先是祖父去世,紧接着又是爹去世,卢慎还不知是死是活,现在又弄出个野种来,咱们怕不是沾染上了什么邪祟。”
卢夫人想着就是这小贱人大着肚子回来后,老爷子才断了气,接着自家男人又死了。
心想这贱人怕不就是家里的邪祟?
她越想越气,厉声道:“好哇,真是胆大妄为,骗到老娘头上来了。来人啊,去开一包落胎药来给这贱人吃了赶出去。”
方锦绣想要的是她的命,一听给了落胎药还得赶出去就不乐意。
“娘,这贱人带着野种跑来咱家骗吃骗喝,将她赶出去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卢夫人侧头看向方锦绣,眯了眯眼。
心想方二丫再怎么着,也是你一个爹娘生的亲妹妹,竟然这么狠毒要她的命?
“不然呢?”卢夫人冷漠的看着她,“卢慎给了她放妾书,在衙门备了案的。她现在是良民,一个良民死在咱们府上,你是嫌现在府上还不够乱吗?”
方锦绣一时哑然。
心想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不过也好,就卢慎那个鬼样子,能怀上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落胎后这块地也坏了,就算卢慎回来把她接回来又怎么样?她不信一块坏了的地种上几粒烂谷子还能发芽不成。
“娘说得是。”
方二丫光着身子被按在这屋里,卢夫人已经吩咐人去买落胎的药了。
家里正在办葬礼,她还忙着呢。
原本以为只是耽搁一会儿的时间,进来看看大夫给两个大肚婆把脉,不亲眼看到她的两个孙子健健康康她不放心。
却不想弄出那么多事来,又耽搁了这许久。
外面一片缟素,卢夫人逐渐从愤怒的情绪中走出来,哀叹了一口气。
纵然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卢家怕是要就此落败了。
“大夫人。”丫鬟匆匆而来,“公主府派人过来送礼。”
卢夫人一怔,“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不是,是辰王妃身边的人。”
辰王妃?
她又想起了郑瑾瑜来。
心里不自觉的又想,若是当初那场设计成功了,他们卢家娶了郑瑾瑜过门会不会好一些?
郑瑾瑜可是正经的郑家嫡女,身体里流着郑崔两家的血。
她也见了郑瑾瑜数次了,与她说上过话,不管是谈吐还是为人作风,都比方锦绣好太多。
想到这儿,她愤恨的吐槽一句,“凤凰就是凤凰,那野鸡养得再娇贵也比不上。”
丫鬟一脸懵逼。
“辰王妃身边的人呢?”
“已经走了。”
卢大夫人一怔。
唉!罢了,走了就走了吧。
方二丫哭得凄惨,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的孩子就是卢慎的,她只跟过这一个男人,然而并没有什么用。